待縫之心 第五章
「你等一下要坐公車回去嗎?」厲朝問著深忙的聘語。
「是呀!」聘語點點頭。
「到我家一起佣晚餐?」他提出了邀請。
「好。」
厲朝開車載聘語來到了他的三樓透天洋房外的車庫,厲朝替聘語開了車門。
聘語欣賞著厲朝這棟白色簡單的透天洋房,有著五十多坪的花圃,種了些樹木,感覺挺溫馨的。
他摟著聘語走入了藍色調為主的客廳,客廳的大理石地板上撲著昂貴的波斯地毯,一套昂貴的沙發組、一個原木色的酒櫃及一個小吧台,看得出他是非常注重生活品味的男人。
「厲先生,你回來啦!」一個婦人走了出來,由她身上的圍裙看來,不難了解她是在厲朝家幫佣的。
「王媽。」厲朝露出了少有的微笑,轉頭看看聘語,」這是王媽。」
「王媽你好。」聘語甜甜的說道。
「小姐你好。」王媽慈愛的點點頭,」厲先生,你晚餐想吃些甚麼?」
「兩份簡單的晚餐就行了。」
「喔!」王媽點了點頭,緩緩走入廚房里。
「我們在這里等王媽吧!」厲朝先帶著聘語到了隔開的餐廳桌子前坐下,再到酒櫃前拿了一瓶紅酒及兩個酒杯。
「喝不喝?」
聘語點點頭,」一點點就好了。」
厲朝幫聘語到了半杯酒遞給她。
「謝謝。」聘語拿起酒杯啜了一小口。
不久,王媽端來香噴噴的晚餐。
「王媽,你可以先回去了。」
「可是現在還沒到時間。」
「沒關系,盤子我會自己洗的。」
「那厲先生我先回去了。」她向厲朝及聘語點點頭後,便離去了。
「王媽有六十了吧?」聘語看著王媽有些遲緩的步履問道。
「是呀!」厲朝挾了塊肉放入口中,」」你是不是想問為甚麼我還用王媽?
聘語點了點頭。
「我很少回這里的,而這里我只要王媽一個星期掃一遍,每天來看看而已,她的工作量不多的。」
「喔!」
「她的廚藝很好,平時家里就只有她和已經退休的王老爹,她在家里無聊,所以就來我這里幫佣。」
「她的廚藝真的很好。」聘語三兩下便把碗里的飯給解決了。
「你的食欲真不是普通的好。」厲朝微笑的說道。
「你在取笑我?這麼小氣怕我吃?」聘語抽了章面紙擦嘴。
「沒有!只是實話實說。」厲朝笑道,喝了口紅酒。」我這里有游泳池。」
「真的嗎?那我剛才怎麼沒看到?」聘語很自然的從椅子上起身,將盤子收到廚房清洗。
「室內游泳池,我帶你去。」
★★★
「想不想下水?永池的水是溫的。」厲朝永著聘語走向泳池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我是很想啊!」聘語嘆了口氣,」不過我是只旱鴨子,學了幾年的游泳還是不會,所以就放棄了。」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我可以教你。」
「我可以猜到你是個好老師,但我可不是個好學生喔!」聘語搖了搖手指頭,國中時喻嚴也教了她兩年,不過她還是學不會。
「教看看就知道了,你有泳裝嗎?」厲朝問道。
「在我租屋的地方,我回去拿好了。」
「不用了,買就好了。」
厲朝打了通電話,十幾分鐘後,便有人送來了一套泳裝。
「這里有浴室嗎?」
「沒有。」厲朝搖了搖頭,帶著聘語走上了一旁的樓梯,再往右走了幾公尺,走入了一個房間里,」這間是我的房間,里面有浴室,你可以用。」
「沒想到你的房間和你的泳池是相連的耶!」
「因為我喜歡游泳,這樣較方便。」
「是挺方便的。」聘語笑著說道,拿著泳衣走入浴室里換上,將原本的衣服放到裝泳一的袋子後,走了出來。
厲朝用欣賞的眼光看著聘語,白皙的背部、豐滿的胸及修長的腿,她的身材比例十分的完美。
「我的衣服要放哪里?」聘語拎著袋子問道。
「隨便。」厲朝拿了泳褲走進浴室里。
幾分鐘後,兩人出現在室內游泳池旁。
「這個水深有多少?」聘語用腳拍打著水面,微笑的問道,如果只有一百五十公分的話,那她還不會淹死。
「一百七十公分。」
聘語的臉苦了下來,我還是不要游好了,免得等會兒慘遭滅頂。
「放心,不會的。」厲朝下了水。」快下來……」
「我看還是算了,你游就好了,我在這里玩水。」聘語揮了揮手。
厲朝拉住聘語的腳,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身體已經踫觸到泳池的水了。
「救命……我會淹死啦……」聘語的手不停的拍打著水面,可憐兮兮的說道。
「不會的,你沒看到我抱著你嗎?」厲潮戲謔的說道。他一手撫著她光滑的背,另一手則摟住了她的腰。她豐滿的曲線正緊緊貼著他。
「現在看到了。」聘語有些尷尬的笑笑。
「我將手放開,你把身體放松一點自然就浮起來了。」
「是嗎?我可是很懷疑。」感覺腰際的手移開了,聘語緊張起來,身體也往下沉。
「救命……」聘語全身已經沉了下去。
「該死!」厲朝咒罵了聲,將聘語抱了起來。「你有沒有事?」他關心的問道。
「不只有事……而且還很慘……咳咳……」聘語咳了咳,有些水嗆到她的鼻子里了,讓她很不舒服。
「我看得出來。」
「我看我還是不要學好了,你游就行了,我在這里等你。」她這輩子注定是只不會游泳的鴨子了,她認命了。
「這麼快就放棄了?」厲朝抱著聘語,腳移動了幾步,讓她靠在泳池旁。
「是呀!」聘語嘆了口氣,」我很沒有學游泳的天份,你自己去游就行了。」
「是嗎?」佳人在懷,厲朝怎麼可能離開。他的眼神炙熱的看著聘語,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靈巧的舌輕舌忝著她的下唇,摟住她背後的手,輕柔的撫著她的果背。
聘語感覺到了,厲朝的吻與往常的不同,他撬開她的唇,舌頭與她的嬉戲,令她感到暈眩。
「朝……停下……」他幾乎快令她窒息了,如果有人因為接吻而窒息的話,那個人一定是她。
「給我。」厲朝停了下來,他詢問著。
這是他第一次項聘語要求,聘語的雙頰泛紅,有些害羞的低下頭。
「我把你的舉動當成默許了。」厲朝和聘語離開了泳池,上了樓梯。
★★★
「我先去淋浴。」距離換泳衣的時間才過了二十多分鐘而已,他們又回到了厲朝的臥室里。
「不用了……」厲朝拉住了聘語的手,將她往懷里帶。
「會弄濕你的床單喔……你別忘了我們的身上可都是濕的。」聘語搖了搖頭,微笑的說著。
「無所謂。」厲朝拉下了聘語的泳帽,一頭濕漉漉的長發散落下來。「你會緊張嗎?」
「會呀!」聘語微笑的說道,」我的心跳得很快呢!」
「是嗎?」厲朝的唇角露出一抹微笑,抱起了聘語,將她放在灰色的大床上。
「坦白說喔……我不喜歡你床單的顏色。」
「是嗎?」
「當然……」聘語的頭枕著枕頭,雙手摟著他的頸項,笑咪咪的說道。
厲朝穩住了聘語的唇,雙手在她身上游移著。
聘語嚶嚀了聲,閉起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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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你!」厲朝把金卡丟到了她的面前,他對女人一向不吝嗇,當然對她也不例外。
「你甚麼意思?」聘語的心真的冷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我對任何女人一向如此,珠寶、房子、車子、金錢……我甚麼都願意付,就如同買了她們一般!」
「你的意思是你要用這張金卡來買我?」
「算是吧!這張金卡已經算不錯了,你會和我在一起,不也有你的目的嗎?」
他嘲諷的說道。
「甚麼目的?」
「釣我不是嗎?」
淚水緩緩的在眼框里凝聚,她倨傲的揚起下巴,不讓淚水滑落。
捻熄了煙,他走到她的身旁,扣住了她的下巴。
「你的金主中沒有人比我更慷慨了吧!」
「為甚麼這麼說?」
「你我心知肚明!你平常舉止輕佻、不莊重,表現出和每個男人都可以上床的樣子,原本我還願意相信你不是那種女人的,你不妨說出來比較看看,看我有沒有比他們差。」他奚落著聘語。
「你的意思是嫌我不是處女?」聘語揮開了他的手,低下頭,眼淚忍不住落下。
「你本來就不是,我相信我的判斷沒有錯!」他譏諷的說道,」一張金卡已經夠了吧?還是你想要求別的?」
「我愛你難道不重要嗎?就因為我不是處女就要否決掉我的一切嗎?」已經結痂的傷疤背厲朝用刀子狠狠的話開了,那是她的錯嗎?
「」愛」?你愛過幾個男人?我是排第幾個?你可以隨便上男人的床令我不禁開始懷疑你的愛有多廉價!」
「夠了!不要再說了……」聘語吼道,他不屑的眼神令她羞愧。」別人可以批評我,但你不能……你是我唯一愛過的愛過的男人……沒想到你會用這件事來刺傷我……」
「我可不敢高攀!」厲朝奚落的說道。
聘語將金卡丟還給厲朝,」有些事是我無力去改變的……」女性的自尊令她再度抬起頭看著厲朝,她有她的尊嚴,舉起手,她用力的揮了厲朝一巴掌。
厲朝的臉頰浮現了手印,他抓緊聘語的手,眼神因為憤怒而變得晦暗。
「這一巴掌就算你欠我的,算是這一夜的代價,我應得的報酬我已經收到了!」聘語冷冷的看著他。
「我想你可以放手了……」
厲朝用力甩開她的手,」滾!」
「你不說我也不會留在這里讓人嫌!別擔心我會粘著你,希望你不要公私不分。」聘語冷冷的說完就走出了厲朝的房間。
「該死的女人!」厲朝撫著灼熱的臉頰說道。
★★★
聘語付了出租車錢,下了車,走回自己的小套房里。
蜷縮在床上,回想起那不堪的往事。
那年,她十七歲,是個高二的學生,那個時候正在放暑假。
放假可以讓自己輕松一下,于是她去找了國中的同學,那時是她大哥開的門。
「範大哥,英英在嗎?」聘語沒想到應該在當兵的範忠竟然在家,她不知怎地,總是非常討厭範忠看她的眼神。
「英英出去了!」範忠的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好久沒看到你了,進來坐呀!」
「不!不用了……我再打電話給英英好了。」聘語搖了搖頭,想轉身離開。
「就聊聊嘛!不然範大哥的功課很好的,可以教你呀!」他硬是將聘語拖入了客廳。
「不……範大哥,你不是在當兵嗎?怎麼會在家呢?」聘語的眼看著門,想找機會偷跑出去。
「我放假嘛!陪我上樓聊聊吧!」範忠早就對聘語存著企圖了,他也曾明白的表示喜歡聘語,但是聘語總是以在就學中,不想耽誤到課業而拒絕他,這實在令他十分的不爽,這明明就是個借口。
「不用了……我媽媽還在家里等我呢!」聘語搖了搖頭。
「聊聊嘛!我又不會把你給吃了……」範忠強抱著聘語上了樓。
範英剛回到家,在經過範忠的門前,听到了聲音,于是便開了門,但眼前的情景令她愣住了。
「範忠!你不是人!」範英推開了範忠,解開綁著聘語的繩子,並拿出塞在她嘴里的衣服。
‘’嗚……」聘語在範英的懷里不停的哭泣著。
在範英送聘語回家後,聘語告訴了家人她在範家所發生的事,喻家人十分的震怒。
「我要殺了他!」喻嚴摟著聘語,眼中迸出寒光。
不一會兒,範家的人全到齊了。
範忠表示願意娶聘語。
「不!不要!我不要嫁他!」聘語在喻嚴的懷里哭喊著。
「娶我們聘語?你憑神麼?你玷污了我的女兒,我要告上法庭!」喻光真想將範忠給千刀萬剮。
「喻伯父,不要啊!我現在在當兵,會受軍法審判的……」範忠想要私了,現役軍人做出這種事情,可能會被判死刑呀!
「軍法?我女兒未成年……你這禽獸竟然這麼傷害她……」喻黃慈哭泣著。
「喻先生,我就只有這個兒子……」
「那又如何?我們一定要告!」
「告訴對你女兒也沒有好處吧?」強暴是屬于」告訴乃論罪」,所以範忠才會如此說道,大部分的人都希望淤下和解。
「你這個禽獸,竟然威脅我們!」要不是喻光壓住了喻嚴的手,他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頓。
「聘語,你的意見呢?」」我恨……我恨他……我要告他……就算是上法庭我也……不怕……」
就這樣,範忠受到了司法審判死刑。
範忠是死了,壞人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仍是聘語心中永遠的痛,他留給她的,她永遠都洗不掉……
六年了,傷口好不容易結痂了,但是又被厲朝無情的劃開……她的心好痛……她情願在六年前死去,也不要遇見厲朝……
★★★
隔日。
「早,總裁!」聘語看著厲朝,面無表情的說道。
「嗯……」厲朝看也不看聘語,便走入了辦公室,而身後的樊慕東則是明顯察覺到兩人之間的不尋常。
「嗨!聘語,早呀!」樊慕東走到聘語的身旁,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下,」你今天穿得很保守喔……」他開著玩笑。
「是呀!」聘語也在樊慕東的臉頰上親了下。」怎麼樣?這套衣服還不錯吧?」她指著身上青綠色的套裝。
「是不錯!不過我比較喜歡你穿得像以前一樣。」
「是嗎?我覺得挺好的。」
樊慕東將聘語帶到一旁,」你和朝怎麼了?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今天就變成這樣了?」他好奇的問道。
「甚麼時候樊大哥也開始改行當管家婆了?」聘語揶揄著。
「沒辦法,太關心你了嘛!」
「是喔……我怎麼看不出來?」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
「呵……」聘語唇角露出了個笑容,」我被甩了……」她的笑容里有濃濃的苦澀。
「甩?別開玩笑了!」樊慕東搖了搖頭。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聘語嘆了口氣,」我是釣中了沒錯!但是大于還是跑了呀!」她自我嘲諷的說著。
「為甚麼?你們之間有甚麼問題嗎?」樊慕東可是非常看好聘語和厲朝的,他非常喜歡聘語的個性,將她當妹妹般看待。
「問題?可能是因為我配不上他吧!」聘語說道。
「」不會的!你怎麼會配不上他呢?別看低了你自己。
「別把我想得太好!」聘語搖頭苦笑。
「告訴我原因。」
聘語撥了撥垂下的頭發,」保證不告訴別人?」
「當然!我絕對守口如瓶!」樊慕東一向如此,說到做到。
「我相信你,不過我們得另外找個地方談。」聘語指了指正拉長耳朵想偷听的雲澄澄。
「當然!免得被廣播器給听到了。」樊慕東摟著聘語走入了會議是里。」可以說了嗎?」
「嗯……」聘語點了點頭。」我昨天和厲朝上床了。」她淡淡的說道。
乖乖!沒想到朝的動作這麼快,樊慕東在心里想著。」但是以你們今天相處的情形來看,一對親密的情人不該是這樣的,不事嗎?」
「是……」聘語的聲音有些哽咽,」厲朝嫌我不是處女……」她坐到椅子上,雙手捂著臉,淚水不停的流著。
天呀!這甚麼時代了,沒想到朝還這麼注意那些……樊慕東搖了搖頭。
「別太在意了,他會想開的……你之前有喜歡的男朋友而達到那種關系也無可厚非呀!」樊慕東坐到聘語的身旁,大方的將胸膛借給她。
「我……我沒有……我只有愛他……一個而已……我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呀……」聘語搖了搖頭。
「沒有?那為甚麼……」天呀!不能是他想的那樣……樊慕東拍拍聘語的背,安撫著。
「我被人……強暴過……求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這只有我的家人……知道而已……」
「看開一點。」樊慕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聘語,沒想到她的答案就如同他心中想的一樣。這麼活潑的女孩為甚麼讓她遭遇那麼殘忍的事……難怪她總是令他感到有些憂郁。
「求你不要告訴別人……」聘語抬起了梨花帶淚的臉龐,無助的尋求著樊慕東的保證,」那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樊慕東從會議桌上的面紙盒里抽出一張面紙,讓聘語擦拭淚水。
「謝謝你……和你說過後……我覺得輕松了不少……」
「別放在心上,我將你調過來好了,別在朝身邊做事了。」樊慕東體貼的說道。
「謝謝……」
門突然被打開了。
「你還真是不甘寂寞。」嘲諷的聲音油門口傳來,」才剛被我甩了,就找上了慕東。」
聘語擦干淚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不干你的事吧!總裁。」
「的確是不關我的事,你高興爬上幾個人的床全都不關我的事,但是現在是上班時間,有甚麼私事的話,就請下班後再回去解決吧!」
「朝……夠了!」樊慕東不悅的說道。
「慕東,回你的辦公室!雲深去度蜜月了,還有很多事要你處理。」他命令的說道。
「我那里缺人,我想跟你要聘語。」
「缺人?」厲朝的眉頭皺了起來。
「是呀!」樊慕東回復到原本那種漫不經心的笑容,」反正你那里還有一個雲澄澄,那時你不是嫌兩個太多了嗎?」。
「你想要就給你。」
「希望你這句話沒有別的涵意。」樊慕東警告的說道。
「聘語,那你以後就和我一起工作了,看我的帥臉,比看他的萬年冰臉還好吧?」他戲謔的問道。
「當然……」聘語不禁對樊慕東露出了個笑容,但那個笑容在看向厲朝時,便斂了起來。
「那我等一下要人把辦公桌搬下來,聘語,你先去整理東西。」
「好!」聘語點點頭,走了出去。
「有些事情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樣!」樊慕東露出了個笑容,」別忘了,你也不是處男不是嗎?」說完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