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紅顏 第六章
陸羽心等於是被宇文雋軟禁起來,除了淒情居外,她哪兒也去不成。
試過幾次,也總是被于飛和于南擋住,最後她索性放棄,連房門都不再踏出一步。
連日下來,她整個人瘦了一圈,身子骨更加贏弱。
「小姐,天都黑了,怎麼不點燈呢?」婢女小翠提著熱水模黑走了進來。
她放下木桶,看了倚在窗邊的黑影一眼,搖搖頭,嘆了口氣,熟練地把桌上的燭火點亮。
陸羽心被火光一嚇,這才回過神。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懼怕起黑夜,卻又不得不把自己藏匿在漆黑之中。
從決裂的那一天起,白日宇文雋依舊繁忙公事,可是一到夜里,宇文雋總是會不顧她的掙扎,強硬地摟著她睡覺。
雖然他並沒有強迫她與他歡愛,但光是被他摟抱在懷中,就夠讓她難受的了。
「小姐,熱水倒好了,洗澡了。」
陸羽心點點頭,在小翠的幫忙下月兌去外袍,就在要褪去肚兜時,她突然從妝台的銅鏡中看到自己的背。
這就是名震天下的盤天劍譜嗎?
第一次,她仔細地看著自己的背。
手指緩緩伸到背後,指尖輕觸著背。
要是沒有它……
如果沒有它……
陸羽心突然有個想法。
「小翠。」
「小姐?你肯說話啦!」小翠驚喜地握住她的手。
這些日子下來,陸小姐總是閉口不說話,一直部是她吱吱喳喳的,沒想到今晚小姐會開口。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小姐,有什麼話你盡管說,只要小翠能辦到的,小翠一定去做!」
小姐除了總是冷冰冰的不說話之外,她其實是個頂好伺候的主子,所以她還滿喜歡她的。
「過幾天是我爹的冥誕,可不可以請你準備一些香燭供品。」
「那有什麼問題!」
「還有,可不可以再幫我借把剪刀來?」
「剪刀?小姐你要剪刀作啥?」
「我想做一件素衣,在我爹冥誕那天穿的。」
「可是剪刀……」小翠一臉為難的樣子。
陸羽心低垂下頭,眼中充滿失望。
「如果你很為難就算了,我不會怪你的。」
「不!不是的。」小翠頻頻搖頭。
島主雖然幽禁了小姐,卻十分疼惜她,吃的、穿的從來不曾缺過,只除了一樣,就是所有銳利的物品一概不許帶進淒情居。
宇文雋這麼做,無非是怕陸羽心尋短。
「小姐,不如我幫你做吧。」她想了個變通的辦法。
陸羽心搖搖頭,「這麼做太沒有誠意了,還是算了。」
小翠見她又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如果小翠拿剪刀給你,你不會……不會……」
「你怕我自殺?」
小翠用力地點頭,她是怕呀!
陸羽心淺淺一笑。
「你放心,我絕不會自殺的,這麼做等於是害了你。」宇文雋是怎樣的人,她不是不知道。
「那……好吧。」
「謝謝你,小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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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翠的服侍下,陸羽心很快沐浴完畢,坐在妝台前讓小翠梳順頭發。
門緩緩被打開,是宇文雋。
陸羽心透過銅鏡與他對望,兩人的目光交會,宇文雋回她一個溫柔的笑。
小翠見到宇文雋,連忙放下手中的梳篦,福禮後便要離開。
陸羽心心慌地揪住小翠的衣袖,眼里全是求救的訊息。
「小翠,下去!」宇文雋的眼神,在看到陸羽心捉住小翠衣袖時變得冰冷。
小翠被他冷峻的神情嚇著,她拉回自己的衣袖,投給陸羽心一個歉意的眼神,隨即逃命似地離開。
「小翠……」陸羽心望著小翠的背影呼喚。
宇文雋一個箭步沖上前,動作粗魯地提起她,燒紅著眼叫囂︰「你就這麼厭惡我、害怕我嗎?連和我同處一室都那麼讓你痛苦?」
陸羽心低著頭,無言地凝視著地面。
她木然的神情更讓宇文雋氣惱,更用力地箝住她的雙臂。
「你……」奔騰於胸口的憤怒,使他說不出話。
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這些天的禁欲,他思念極了她美麗的胴體。
既然她無視於他這些天的溫柔體貼,那麼他也毋需再忍耐。
他的薄唇狂肆地佔領她的櫻唇,粗暴地用舌撬開她緊閉的嘴,火熱的舌順勢滑進,霸道地奪取他渴望已久的甜蜜。
「唔……」陸羽心慌亂地低嗚,舉起手想要推開他,可他的動作更快,有力地握緊她的雙手。
他狂野地吸吮她,空出一只手往下一探,輕松地扯開她身上單薄的衣裳。
「不,不要……」陸羽心躲開他炙熱的索吻,因為恐懼,她開始奮力掙扎。
宇文雋此刻失控的眼神,和歐陽鴻色欲的神情重疊,讓她驚駭地大聲尖叫。
然而她死命的推拒卻無法阻止宇文雋一分一毫,他早被給沖昏了頭。
他扯下她的腰巾,將她的雙手綁住,順勢把她推倒在桌上。
「不,求求你別這樣……」她無助地啜泣。
這樣的宇文雋讓她感到陌生、驚懼。
「這些天的夜里,你就是用這種楚楚可憐的神情誘惑我。」他灼亮的眼眸緊盯住她,一只手放肆地探入她僅剩的小褲里……
「不……」
陸羽心仰起身子,被綁住的雙拳用力握緊。
她想反抗,但身子卻誠實地反應著他。
宇文雋感覺到她的濕潤,他的嘴覆上她胸前殷紅的頂端,忘情地啃咬、揉,試圖讓她更加渴望他。
「天啊——羽兒小妖精……」他再也忍不住,單手解開褲頭,撥開她白女敕的雙腿,健碩的臀強而有力地一挺——
「啊……」陸羽心被強烈的快感激蕩嬌喘出聲。
「羽兒……」宇文雋咬著牙,低啞地呼喚她的名,在她體內的抽動一次比一次深。
陸羽心听見宇文雋在她頸邊激情的低喊聲,一顆晶瑩的淚珠滑落她的頰。
就當是最後一次吧!
讓她最後一次幻想他愛她,今夜過後,她不再回頭了。
她拱起身子,承受著他深猛的戳刺,與他一同享受前所未有的快感。
宇文雋嘶啞的喊叫,在幾次抽撤後,隨即將自己的深深埋入,在她溫暖的體內釋出熱流……
他俯趴在她身上,親昵地依偎在她芳馥的頸窩。
短暫的休憩後,仍埋在她體內的火熱再度硬挺。
「你……」陸羽心輕喘一聲。
她清楚地感覺到他的硬挺再度蘇醒,臉頰不爭氣地紅了。
他深幽的黑瞳染上邪情的色彩,輕輕抽出。
「嗯……」陸羽心因為他無情的抽離,頓時感覺一陣空虛,無意識地弓起身子。
「別急,小羽兒。」
宇文雋邪氣一笑,解開縛住她雙腕的腰巾,抱起輕盈的她走向軟床。
有別於剛才的猛烈,這一回,他極盡誘惑地挑逗她,直到她忍不住輕顫吶喊,他才溫柔地抬高她的腿,將自己的徐緩推進她溫暖的私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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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夜的歡愛,直到天際泛起魚肚白才停歇。
陸羽心撐起身子,柔亮的黑發披瀉在背後。
她看著沉睡的宇文雋,那醒著時總是冷峻的五官,此刻卻因為放松而顯得有些孩子氣。
她輕輕撫觸著他剛毅俊逸的臉,淚眼逐漸迷蒙。
所有的往事浮上心頭……
為什麼掏了心、傾盡了所有感情,得到的卻是虛假的對待和撕心裂肺的痛?
若是從前,她一定會天真地冀望愛情能撫平所有仇恨,可當他眼睜睜地任由歐陽鴻撕裂她衣裳的那一刻起,她不再天真了。
宇文家因盤天劍譜而被滅,她爹也因為它而蒙受不白之冤,而她……
一切全緣於背上的劍譜,只要沒有它,欠他的也該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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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心睜開酸澀的眼,反射性地模向身旁,在發現沒有宇文雋的蹤影時,顯得有些失望。
昨夜她哭到累了才睡著,壓根兒沒發現他何時起身。
「小姐,你醒啦?」
小翠笑盈盈地捧著熱水進屋,動作熟練地將水倒進臉盆里。
陸羽心不自在地迅速穿上衣服,臉頰不爭氣地漲紅。
洗完了臉,她靜靜地坐在妝台前,讓小翠為她梳頭。
「小姐,你的頭發真美,又柔又亮,怎麼梳都好看!」
陸羽心微笑。
「是你手巧,我以前有個侍女叫春情,她的手同你一樣巧。」
「真的?我真想見見她,她人呢?」小翠好奇地問。
春情……
陸羽心搖搖頭,眼瞳一暗,「生死不明。」
「啊……小姐對不起!」小翠猛陪不是。
陸羽心不在意地又搖了搖螓首。
小翠不敢再多話,屋子里又恢復靜默。
「小姐,好了。」她將一支玉翠瓖金簪斜插入陸羽心的發髻中。
陸羽心瞄了銅鏡中的自己,染愁的眉,失真的眸,怎麼都掩飾不了的慘白。
「小翠,我昨天拜托你的事……」
「哦,我帶來了。」小翠從腰間拿出一個小布包遞給羽心。
陸羽心打開布巾。
「島主不準任何人帶尖銳的物品進淒情居,就連你頭上的發簪簪頭部給磨圓了才能帶進來,這把剪刀很小,我藏在腰帶之間,才沒有被于南和于飛發現。」
陸羽心拿起纏上紅布的小剪,果然很小。
「謝謝你了,小翠。」
「哪里。喔,對了,小姐,你不是要裁布料嗎?我幫你。」
陸羽心秀眉一攏,狀似煩惱。
「我明明記得有塊素綾的,可我找遍了衣箱,就是找不著。」
「這有什麼問題,我這就替你找一塊來!」小翠說完,蹦蹦跳跳地離開。
陸羽心隨後關上門,還上了鎖。
定到鏡台前,她解下剛穿上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背。
她顫抖的唇吁出一口氣,拿著小剪的手微微抖著。
她轉身,讓自己能從鏡中清楚看到自己的背。
深深吸了一口氣,尖銳的刀尖刺入她柔女敕的背肉。
「啊……」她痛得逸出尖細的喊叫,隨即咬住下唇。
「嗯……」她隨手抓起衣袖塞進口中,防止自己再度喊叫出聲。
細細的汗珠布滿她的臉,痛楚讓她細致的五官糾結,可她卻不曾停下自殘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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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哼著小曲,手上捧著新的布料,愉悅地往淒情居走。
「小翠。」
「島……島主?」糟了,怎麼會那麼巧,剛好在這時踫到島主。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宇文雋問道。
整個早上,他的腦海全是羽兒絕美的容顏,他心神不定,根本處理不好事情,他索性拋下一切煩人的事,順著自己的心思,返回淒情居陪羽兒。
沒想到在半途中,踫見應該在淒情居服侍羽兒的小翠。
「這……這是……」小翠低垂著頭,支支吾吾地說。
「是什麼?」宇文雋眸光倏冷,只因小翠的神情令他起疑。
他乍怒的聲音使小翠嚇得跪下。
「是小姐要的布。」
「羽兒要布做什麼?」
「小姐說過幾天是她爹的冥誕,她想親手做件素袍。」小翠不敢有所隱瞞。
宇文雋听見陸羽心要為陸天剛的冥誕做衣裳時,目光一沉。
「做素衫袍?光是有布料,沒有工具能做什麼——」
他渾身一僵,猛然扣住小翠的手,語氣不穩地低吼︰「你拿了剪刀給她?」
小翠嚇壞了,她從來沒見過宇文雋這樣失控。
她結巴地說︰「小姐……說她……不會做傻事的……」
小翠話沒講完,宇文雋已經甩開她,縱身一躍,使出輕功往淒情居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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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濕透了陸羽心的發,背部流下的血,染紅了她的白色襦裙。
砰的一聲,門應聲碎裂。
一個黑影迅速沖進屋內,在她未回神時俐落地打掉她手里的剪刀。
「啊——」隨後趕到的小翠,見到滿地觸目驚心的血,不禁失聲尖叫。
宇文雋點住陸羽心胸前的穴道,防止她繼續失血。
「快去叫大夫!」他對隨後跑進來的于飛吼道。
陸羽心本想阻止,卻力不從心地一陣昏眩,只能虛軟地倚著宇文雋。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扣住陸羽心的肩,怒不可遏地問。
她因失血而蒼白的臉擠出勉強的笑。
「我……只是想把盤天劍譜還給你宇文家,從此兩不相欠。」
支撐到把話說完,陸羽心才放心地墜人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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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村的張大夫被召到淒情居。
島內的殺手受傷全靠他妙手回春,所以陸羽心的背傷當然由他診治。
於是他就在宇文雋的怒視下,診看她的背。
「她的背傷如何?」
張大夫作了個揖,「陸姑娘的背被剪刀劃了好幾道,不過傷口都不深,只要按時敷藥就沒事了。」
他走到藥箱旁,拿出一瓶瓷罐,習慣性地要上前為陸羽心上藥。
「我來就好了,你們退下吧。」宇文雋冷著俊顏接過瓷瓶,揮手要他們離開。
他眼中的溫柔神情,讓張大夫瞠目結舌。
這是江湖人稱冷酷無情、絕愛狂妄的狂囂島主嗎?
宇文雋毫不理會他驚奇的眼光,他的心思全放在陸羽心身上。
「你們下去吧。」于飛替宇文雋趕定所有的人。
屋內只剩下宇文雋和床上孱弱的人兒。
宇文雋將藥粉輕輕撒在她的背上,藥踫到傷口引發刺痛,使她在昏睡當中申吟出聲。
「別……」她原本垂放在身側的手,因為背部的刺癢,沒有方向地亂抓。
他握住她細白的小手,不讓她去觸踫傷口。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陸羽心,讓她的頸首靠在他的肩胛,輕聲細語地在她耳邊安撫她,直到她漸漸平靜,才拿起白布為她包扎。
白布纏繞的過程中,難免會踫到她白女敕的肌膚,宇文雋不由得心猿意馬起來。
包扎好傷口,他讓陸羽心趴睡在床上,他自己則是已經渾身冒汗、緊繃。
宇文雋嘲弄的一笑。
要是讓羽兒知道,不必動刀用槍,她只需光著身子就能折磨他,恐怕就不會在背上劃那麼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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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陸羽心開始發燒、囈語。
宇文雋漏夜為她冷敷,還得防止她用手去抓後背。
直到天明,她的燒才消退,臉色也逐漸恢復正常,宇文雋才放下心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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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心悠悠轉醒,一時之間不明白自己怎麼了,只是愣愣地望著躺在她身旁的宇文雋。
慢慢的,她想起了一切,想撐起身子,卻扯痛了傷口,疼得她悶哼一聲。
「你醒了。」
「你……」她嚇了一跳,剛才明明還見他沉睡的,怎一會兒,他就起身了?
隨著他灼熱的視線,陸羽心向下瞄了一眼,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絲不掛。
「啊!」她羞赧地拉起薄被蓋住身子。
宇文雋拙住她的縴腕,輕輕一扯,陸羽心便被他擁進懷里。
他肆無忌憚地輕薄她柔香的唇,狂妄地吸吮她甜蜜的甘津,卻又小心地不去弄疼她的傷口。
陸羽心心頭既酸且甜地承受他狂霸的索吻,她知道終其一生,她都將沉淪於這溫柔的愛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