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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王奪後 第二章

換上靖國華麗的服飾之後,繆姒被安排住進了「花景宮」。

她現在不是囚犯了,是聶逵的眾多嬪妃之一。

莫名其妙被抓到這里,莫名其妙地當了他的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卻沒有人可以告訴她。身旁服侍她的宮女個個面無表情,她記掛著她的小丫鬟春兒。

「你們可以把我的丫鬟放出來嗎?」

「奴婢們沒有這個權力,一切全憑王上作主。」

宮女們擺好食物,「請用膳。」

「我不吃,退下去。」

宮女們沒動靜,但臉上顯現不安的表情。

她不耐地道︰「我說退下去!我不吃!」

「請用膳。」宮女又重復一遍,很堅決也很害怕的樣子。

「你們為何一直逼我吃?我不吃你們會怎麼樣?」繆姒敏銳地問。

「你若不肯吃,她們就要受罰。」

答話的不是宮女,是暴王聶逵。

宮女們趕緊跪安,只有繆姒無動于衷。

聶逵似乎不介意她的無禮,眼楮一亮地稱贊道︰「瞧!你多適合穿靖國的服裝!」

「我若不吃,你會殺了她們?」

「你以為本王嗜殺成性?」他不意外她會這麼想。「服侍你是她們的職責,沒做好當然要受一點處罰,但還不至于死。為何不用膳?」

看著他,繆姒想到他用劍隔空劃開她衣裳一事。

他不是要羞辱她嗎?為何最後還要替她蓋上披風?

「……沒胃口。」

「本王特地叫人煮殷國的食物,怎會沒胃口?」他當然知道,只是故意問。自己夾起一塊肉吃,嘖嘖稱贊。

不想再跟他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她啟口求︰「請你放了我的丫鬟春兒。」

他放下筷子。「還不肯喚本王王上?」

「我不是靖國的臣民,我乃殷國蘭天王的妃子!你派人將我擄來,我便是囚犯。」她討厭他那始終帶著笑的臉。

聶逵優閑的坐下來。

「你換上我靖國的服裝就是本王的人了.....」他暗示著。

「我寧可一死。」繆姒懂意思,不肯就範。

聶逵臉上出現微慍之色。

「-很懂得如何激怒本王。」她寧可死也不肯成為他的人嗎?這使得一向習慣嬪妃主動獻身的聶逵,感到相當不悅。

難道她這麼愛蘭天那家伙,所以才為他守身如玉?

不,他不允許她心里想著他。人已經在這里,他就不準她還想著別的男人。

他的女人眼中只能有他、心里只能容他,沒有人例外,包括繆姒--即使她是他的人質。

「繆姒不敢。」

他笑,「本王懷疑沒有你不敢的事。快過了用膳時間了,你再不肯吃,本王就處罰服侍你的這班宮女!」

「王上饒命!王上饒命!」宮女們磕頭如搗蒜。

「不!」繆姒大喊,擋身到宮女面前。

「你怎麼可以處罰她們?吃不吃是我的事,跟她們無關!」

繆姒為宮女們挺身?聶逵很驚訝。

「本王即是天!本王想做什麼誰也攔不住。」他想試試她的反應。

「人命是可貴的,不管是誰都一樣!」

「你敢教訓本王?!你不怕本王連你也一並處罰?」他的眉頭緊皺,黑眸進射出懾人的目光,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繆姒依舊擋在宮女面前,雖然臉上血色全無,但還是表現勇敢。

「你不能以暴力治國,你要用愛心治國!」

「對不能服從本王的人也要用愛心?以德服人?」

「是的,你要以德服人!」

「哼。」聶逵冷哼一聲。「本王對服從之人當然寬大為懷,只可惜他們不領情。為了讓天下盡早統一有序,本王只有嚴法治國。」

繆姒靜默。

「這次本王可以不追究,可是你要是再反抗本王,或者有逃跑的念頭,凡是與你有關的人,本王會全部殺掉!」

繆姒知道他不是隨便說說的。

「……是。」她實在不忍因為她的任性,而犧牲無辜生命。

「快吃吧!你們好生伺候著,有什麼閃失,本王唯你們是問。」

「是!王上!」

跪送聶逵離去,一班宮女已經嚇得面無血色,手腳不听使喚。

「對不起,讓你們受驚嚇了。」她愧疚地。

「呃……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宮女們楞了楞,沒想到繆姒會這麼說;其他嬪妃根本很少關心她們,但眼前這位異邦來的女子卻舍身救她們。頓時,全部的人都對她有了好感。

繆姒實在吃不下什麼東西,只好草率地吞了幾口充數。

「我想休息一下,你們下去吧。」

「是!」

*****

離開花景宮,聶逵獨自坐在御書房內沉思。

剛才他何以會容忍繆姒大放厥辭?絕對不是因為她的美貌,是……是勇氣!

他錯估她了。

繆姒並非以容貌征服蘭天,她還有其他嬪妃所沒有的特質;她甚至敢挑戰他的權威,使他放過那些宮女。

他忘不了她那張勇敢的臉,大膽的「教」他不能以暴力治國,要以愛心治國。像她一樣嗎?

「哈哈哈哈!」

若像她一樣的話,恐怕他早就亡國了!

不自量力的女人,她以為她可以改變他什麼嗎?她想得太天真、簡單了。

姑且念在她初犯,他尚且可以容忍,但不會再有下一次。

他會教她服從,也會讓她嘗到他傳聞中的殘酷!

門外太監喊︰「李王後晉見!」

「臣妾給王上請安,吾王萬歲!」李王後屈身行禮。

「有事?」

李王後是個美麗又善護的女人,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聶逵特別寵幸哪位妃子,她就會展開報復。

此事她一直是瞞著他偷偷進行,但總有一些風聲會傳出來。不過,念在她也要管理後宮的秩序,他向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未予追究。

「臣妾想提醒王上別太勞累了。」其實是想要借機親近他。她舉手向後示意,一名宮女立刻奉上一碗強身的補湯。

那新來的宮女可能因為太緊張了,不小心灑了一些湯出來,李王後冷不防地打了她一巴掌,尖銳地罵︰

「沒用的東西,竟把湯灑出來?!我砍了-的手!」

「王後饒命!王後饒命!」

聶逵冷眼靜觀,眼前這完全不同于剛才在花景宮的場景。

「來人呀!把這小宮女的手給我砍了!」

「慢著。」聶逵慵懶地-阻,「王後,這宮女是你訓練的?」

「是的!」

「那麼她犯錯怎是懲罰她?應該懲罰你才對呀,是不?」

「王上……」李王後錯愕地看著他,不知如何反駁。

「這里是本王的御書房,別把肅殺之氣帶進來。下去!」

李王後也只好乖乖退下。

今天又失敗了!李王後心中咬牙。

失寵的妃子常足歲月漫漫的老牛車,走一步算一步,沉重且落寞得發不出哀嚎聲。

可她是有血有肉的人呀!她需要一個男人來呵護她、愛她啊!

聶逵已經二年沒踫過她了,想為他生個孩子比登天還要難!她就要失去風華了,而後宮的嬪妃一個比一個美麗動人,再不趕快生個孩子,王後這個位置就要讓給別人坐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若不想想法子拯救自己在王宮的劣勢,廢後只是遲早的事情!

有什麼好方法可以讓她的敵人消失,而自己不被懷疑?

有了!她有一種毒藥,吃了可以讓人看起來就像生病,過不久就會因「高燒不退」而死去。

李王後把宮女、太監全遣出去,再把門窗仔細關緊。

她找出那瓶毒藥,緊緊握在手里。還剩兩人份的量,她得小心使用。

她最想毒殺的人,是目前最得寵的張玉妃。

可是,這藥已多年沒用了,不曉得藥效如何?得先找個人來試試才行。

找誰好呢?對了,找一個新進的宮妃,比較不會引人懷疑。

李王後想起了今天在弘磯殿見到的繆姒。

她不知道王上何以抓她來,不過,她是最好的人選,因為她是外邦之人,又才進王宮不久,死了,王上也不會在乎。

就是繆姒!

*****

繆姒病了。

為了不波及到無辜宮女的性命,她不得不勉強進食,但由于多日來的緊張與不安,使她食不知味、睡不安穩,日漸消瘦。

昨日,李王後領著幾名宮女,手上端著幾盤小點心來看她,雖然心里直覺李王後來者不善,但見她態度友善的和她說話,只是純粹問問她的家鄉親人狀況,她也就松下連日緊繃的神經,與她閑聊幾句,吃了點心。

李王後走後沒多久,她的身體開始出現不適癥狀,當夜就病倒了。

李王後派小太監得知消息後,陰險地笑了笑。

「王後,何事如此高興?」聶逵的聲音突然出現。

王後一見他來,頓時又驚又喜,因為他已許久未曾主動來「祥泰宮」。

「臣妾給王上請安,吾王萬歲!來人呀!快點倒茶、備點心!」

一群人布置好茶點,聶逵優閑地啜著茶。

「王上怎麼有空過來?」李王後臉上表情乍驚還喜。

「本王下朝後,隨處走走,便到了這里。」他淡淡的說。每次見面都覺得與她無話可說,于是隨口問道︰「李王後,何事如此高興?」

「臣妾……臣妾……」李王後臉色丕變,眼神游移不定。

「王後但說無妨。」那個樣子分明心虛,有事瞞著他。

「臣妾只是听太監說,殷國來的繆姒生病了……」說完她就後悔了,她為何要老實說?這樣不是會引他懷疑嗎?可是在他犀利的目光注視之下,她無法不說……

聶逵听了沒有懷疑什麼,只當是她幸災樂禍。但他也不欣賞李王後這種狹小的心胸,他一直想廢了她,不過她沒有傳出太過分的行為,所以暫時觀察再說。

而且目前,他也沒空廢後,因為殷國仍未攻下。

但,繆姒生病這事兒,卻讓他有點心神不寧。

「王上今夜可要在此過夜?」

如此迫不及待地問,徒增男人反感,讓男人卻步。對看遍後宮女人千篇一律風情的聶逵來說,則連逗留也嫌不耐。

「本王只是路過這里看看,不打算過夜。」語畢,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祥泰宮。

聶逵的無情,令李王後傷心,但她不怪他,只怪那些嬪妃們勾引王上,是她們的錯!她希望毒藥發揮了作用,那麼就可以鏟除這些狐媚妖精!

*****

聶逵本認為繆姒生病只不過是小事,只要叫御醫開處方服下就行了。

可是,過了許久,他竟無法定下心來批閱奏折,心里懸念的都是繆姒的病情。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現象呀!

「王上國事勞累,可要休息再閱?」丞相王翰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與煩躁,似乎知道什麼原因。

「不用!」聶逵一口否決。

但半晌過後,他的心思還是沒法集中,一份擬定「免去江北一帶災戶三年稅賦」的文件,被他寫成「三十三」年,幸好王翰又過目一遍,及時提醒他。

另外,下詔「派兵二十萬駐守邊關」,被他寫成二十少了個「萬」字,也被王翰看到更正過來。

最後,丞相看不下去的說︰「臣听說殷國來的繆姒病了,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因為半年前亦有兩名新進宮妃,因不適應靖國的氣候而生病身亡。繆姒是我朝對付殷國的一項利器,倘若病死,恐怕就失去利用價值了。」

殷國的氣候溫暖和煦,靖國偏涼,生了病的她承受得住氣候不同的變化嗎?她病到什麼程度,需要更珍貴的藥材醫治嗎?上次東國送來十盒千年老靈芝,也許派得上用場。

丞相一番「善意提醒」,倒是給了聶逵一個去探視她的好借口。

他放下筆,起身道︰「她死了確實對靖國沒有好處。本王去看看她。」

*****

聶逵沒想到她的病情會如此嚴重,額頭的溫度高得燙手,他一觸及,不由得心一驚,開口斥罵起御醫︰

「御醫們在干什麼?都燒成這樣還不快點醫治她?」

因高燒陷入昏迷之中的繆姒,听到他的聲音,瑟縮了一下,不斷的說︰「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我想回家……」

他駭到她了。

听她無助脆弱的囈語,聶逵內心不由得自責;如果他沒將她擄來,她也不會生病……

「啟稟王上,藥早已熬好了,但無法灌入她口中。」

「一群飯桶。再試!」刻意壓低聲音,似乎怕再驚嚇到她,卻听得出他的狂怒。

宮女們試了又試,總是徒勞無功。

「本王來!」聶逵不耐煩這群宮女笨手笨腳的折騰繆姒,接過藥碗喝了一口,然後再把藥喂進她口中。

她把藥吞進去了。

「很好!你把藥吞進去了。為了獎勵你,本王馬上叫人把你的小丫鬟帶來伺候你。不過,你得先乖乖喝完藥才行,听到了嗎?」

迷糊中的繆姒听到他的話,氣若游絲的應了一聲,「嗯……」

聶逵一連數回的把藥汁喂進她口中。須臾,藥汁發揮效果,她昏沉沉但平穩的睡著了。

他松了一口氣,定定地注視著她……才幾天不見,她瘦了。

雖然頻換冰涼布巾,但她額頭的溫度仍是高得嚇人。

她會死在他手上嗎?不,當然不會。他舍不得她死,因為他要利用她來打擊蘭天。

據密報,蘭天回國後已經發現繆姒失蹤,並大發雷霆。

很好,那表示蘭天真的很重視繆姒。

不過,先讓他去著急一陣子,再告訴他繆姒在他的手上,蘭天知道了一定會暴跳如雷!為了征服殷國,他不會讓繆姒死在他手上。

「去把小丫鬟放出來。」

「是!」

「好好看著她,下次喂藥時間本王會再過來。」離去前,他不忘叫人送來珍貴的食材,隨時等她好了給她進補。

二天過去了,繆姒卻仍在昏迷當中。

隨著她的病況加重,聶逵就越加心神不寧,盡管沒有把焦慮表現在臉上,但面對大臣,他更聲色俱厲了。

在處理完國事,飯未食,他就先到花景宮去喂繆姒喝藥。可是,繆姒高燒仍末退,令他幾乎想砍了御醫。

「難道沒有什麼辦法讓她退燒嗎?」

「恕臣等無能!」

聶逵重重地哼了一聲。「果真無能!小小一個發燒竟治不好,本王要如何相信你們?」

御醫們啞口無言,其中一名御醫上前一步,誠惶誠恐地說︰

「王上,還有一個辦法不知行不行得通?」

「快說!」

「令人準備一座涼水池,將她浸泡其中。」

「不會加重她的病情吧?」

「由于她的熱度持續不退,與一般發燒似有不同,臣等正朝另一個不同的方向抓藥,在新的內用藥尚未完全發揮療效之前,讓她的高溫降下來,是首先要做的事。」

「你們朝哪個方向醫治?」心思敏銳的聶逵注意到御醫說的話,于是提出來一問。

「呃……這個……」御醫沒料到王上會問得如此詳細,反倒猶豫該不該說。

「說,沒關系。」

「是。朝中毒方面醫治。」他們也是孤注一擲。

「中毒?」

「是,但這只是猜測。因為普通高燒不至于連溫度都降不下來,所以臣等孤注一擲朝中毒方向抓藥醫治。」

孤注一擲……也就是說,繆姒是教御醫們死馬當活馬醫了?

她會死在他手上?

不!

「浸于冷泉可行?」聶逵問。

「冷泉更好!」

只見聶逵一把抱起繆姒,不顧他人詫異的眼光,邁步朝花景宮的後山走去,春兒和四名宮女及御醫們趕緊跟隨其後。

他記得花景宮的後山有一處天然冷泉,就位于山洞之中,此泉終年清涼,即使冬天外面冰天雪地,冷泉依舊只是清涼,不會冰冷。

到了那兒之後,聶逵先把繆姒放下來,然後動手將王袍月兌下,只著一件長衫。

王上想親自抱著繆姒浸泡在冷泉中?!

御醫見狀,連忙制止︰「王上!冷泉只需要她一人浸泡即可,王上要保重龍體!」

「本王豈會畏懼這小小冷泉?!」

他先走下冷泉,然後由御醫手上接過繆姒發燙的身體,小心地抱著。

一接觸到冷泉,昏迷中的繆姒發出一聲嘆息,氣息就吐在聶逵的脖子上,令他產生一股無法控制的沖動……

「王上,此泉不宜浸泡過久,以半個時辰為宜,每日二次。微臣現在就去熬新藥。」

「去吧。」

眾人各自去忙他們的事,山洞中只剩聶逵和繆姒。

她的頭枕在他的肩窩處,柔順的模樣教他忍不住伸手去撫模她的臉--仍是燙手的!但她的神情很安適,仿佛冷泉真的使她舒服。

他拍拍繆姒的臉,但她沒有任何反應,他有些訕然。她還是伶牙俐齒的好。

聶逵低頭凝望著她。即使她不言不語,美麗沉靜的臉龐依舊能讓他的心起伏不定。

雖然泉水溫度清涼,不過這是有些冷意,聶逵不自覺地摟緊發熱的她。

剛才抱她才發現她真輕,不過身材倒是玲瓏有致,全身浸在水里,姣好曲線看得更清楚了,令人不禁想一親芳澤……

他的手順著漂起的衣服空隙溜了進去,覆蓋住她發熱的渾圓,忍不住親了她的嘴唇,她的唇好熱,她全身無一處不熱,這樣的熱也傳給了他。

他吻得更深入,搓揉得更急切,他知道光是這樣,無法澆滅他體內的一把火,手,順勢滑至裙下,那兒依舊散發出邀請他的溫熱,輕輕觸模花瓣,輕挑花心,已血脈僨張的他,無法控制,再不紓解恐怕冷泉就要變溫泉了!

「唔……」

正要行動時,听到繆姒逸出一聲申吟,他的手像被什麼燙了一下收了回來。

他這是在做什麼?怎麼可以趁她不省人事的時候,做出這種登徒子的行為?以往南北征戰時,他還規定士兵不準調戲、欺負良家婦女,可現在他卻乘人之危,行卑鄙之事?!

聶逵悻悻然地斥罵著自己的舉動,卻沒發覺這是他第一次產生「尊重」女性軀體的念頭。

不過,雖然只是短暫的踫觸,但繆姒的軀體已讓他怦然心動。

多不可思議,這種對女性軀體產生心跳的感覺,他幾乎已不記得了;如今卻被一個外邦女子挑起!

這份心動來得頗不尋常,難道……

聶逵似自嘲般地嗤笑一聲,撇掉這愚蠢的想法。

女人對他而言,向來只是在忙于國事之外的樂趣,無關乎愛或不愛,誰能討他歡心多一點,他就對誰好一點,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去了解誰,更別提只是一個外邦來的女子。

在他心中,女人是沒有地位的。她們只想從他身上得到東西,像孩童爭奪心愛的玩偶一樣爭奪他,得到了,便耀武揚威了起來。但他可不是給妃子們拿在手上到處炫耀的玩偶,她們最好安分守己,否則冷宮正等著她們。

這是聶逵對所有不管對他是真心,或者是假意的嬪妃們的看法,因此,他從來也不會去在意、關心哪個嬪妃。

但他卻破天荒的照顧繆姒,還抱著她浸泡在冷泉里,這樣不尋常的舉動,他自認是不舍得人質死去,但旁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不過誰也沒膽在他面前說。

就連最得寵的張玉妃听聞此事,也不敢當面問,只有暗自生著悶氣。

李王後得知此事,反應更大,幾乎沒痛罵自己弄巧成拙。

若不是一個男人在意女人,他還會這麼做嗎?她希望繆姒就此死去!

不過,經過三天的浸泡,繆姒的體溫已有下降的現象,脈象也趨于正常。為避免轉變為其他病癥,御醫決定她可以不用再浸泡了。

由于御醫歪打正著的醫治方向,繆姒也總算是死里逃生,病情漸漸好轉。

這日,繆姒終于自燒熱的深淵月兌離出來,她睜開眼後就看到小丫鬟春兒,並神志清楚地認出她。

「春兒?」

「姒妃,你終于醒了!」春兒喜極而泣。

「你出來了?是誰放你出來的?」

「是王上!」

是聶逵。

她好像作了一個長長的夢,混沌的夢境中,常常听到他以命令但溫柔的口氣對她說話,也曾夢到他在水里親吻她、撫模她……

好奇怪的夢啊!更羞的是,夢中的她對他的撫模竟有反應?!噢!這……繆姒撫著額頭,掩飾心虛。

「姒妃,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有點頭暈。」

「那是一定會的,你病了好多天呢!春兒都快擔心死了!」

「我病了?我怎麼會生病?」難怪她全身虛弱無力。可是也病得有點糊涂,竟然連如何生病一點印象也沒有。

「御醫們也查不出原因,但總算是把你救了回來!」春兒謝天謝地。

「是嗎?這幾天辛苦你了,春兒。」

「我不辛苦。」春兒搖頭。「辛苦的是王上。」

「他做了什麼?」

「這幾天都是他喂你吃藥……」猶豫了一下,才說︰「用嘴巴。」

春兒的話,使得繆姒乍然停止了起身的動作,吃驚地說︰「你說清楚!」

難道那不是夢?

「……你病得很重,不管我們用什麼方式把藥灌進去,你馬上又吐出來,最後是王上……用嘴喂你喝藥,你才沒有吐出來。然後……」

「然後什麼?你快說!」

于是,春兒就羞紅了臉,把這些天的事情說了一遍給繆姒听。

繆姒听完後,也緋紅了一張臉。這麼說,那些都不是夢境,是真實的?!

但他為什麼要同她一起浸泡在冷泉中呢?

繆姒百思不解,心里卻有股感動。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因為這件事而起了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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