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惡君 第一章
午後天氣有些悶熱，童妍坐在椰林樹道旁的露天咖啡座里，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右手腕——包得像大饅頭。
都是潘志翔害她受這個無妄之災！
「對不起、對不起，我遲到了！」一個匆忙而帶著歉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是她的好朋友，羅娜。她是個高中國文老師，有點神經質，愛漂亮，和她是師院的同學，兩人情同親姐妹。她是姐姐，娜娜是妹妹，但從外表看來，娜娜像姐姐，她像妹妹，因為娜娜外型美艷奔放，而她則有一張粉女敕嬌甜的女圭女圭臉，這和她的名字很符合——童妍。
「我不介意，反正等一下你得付錢。」
「又我付？！」十次有九次是她付的錢，付得都快虛月兌了。
「這是我們說好的，誰教你遲到。」這是童妍規定的。若不這麼做，娜娜就知悔改，偏偏她一點都沒得到教訓。
「好吧。」娜娜哭喪著臉。
「這位小姐，你要點什麼？」服務微笑的問。
「檸檬茶就好。」算是給自己的懲罰。「咦，童妍，你的手怎麼了？」娜娜注意到童妍的饅頭手。
「潘志翔的杰作。」
「他敢打你？！」
「只是……推我。」
只是？
「還是為了老問題？」
「嗯。」童妍淡應道，不願多說。
娜娜也識相的停止追問，因為童妍的事她最清楚。
童妍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別人求她幫忙的事她很少拒絕，可是她本人卻不怎麼喜歡談那樁「報恩婚姻」，所以就算她想為童妍出出氣，也無能為力。
「童爸的公司沒問題了吧？」
「有潘家的金錢援助，撐過去了。」
「童媽的病呢？」
「沒起色，不過精神還算不錯。」
「童妍，難為你了。」娜娜緊緊握住童妍的手。
「沒事。」啜飲一口咖啡，童妍似不在意的聳一下肩膀。
「我了解你，童妍，你是天生樂觀的人，要不是有那些不順心的事發生在你身上，你絕對可以放開心胸，開懷大笑，而不會被這些事壓得只能苦笑。我希望能快點看到你發自內心的微笑，但我這麼說不是在詛咒童媽的病，你別誤會哦！」
童妍笑了一下。「我知道你的意思。」
「可是，你今年運氣真的很差耶！」
「這倒是。」
「人家說穿紅色內衣可以改運，」娜娜傾身向前，「想不想試試？」
「好啊，等一下一起去買。」童妍爽快的答應。雖然不迷信，但換一下向來保守的內衣顏色，當是改改運氣也好。
「太好了！又可以血拼！」娜娜舉起玻璃杯。「順便歡迎你即將成為我的同事。」
童妍因父親公司問題，而辭去老師的職務回家幫忙。現在她又重回學校教書，且跟娜娜同一所學校——克里多私立中學。
「謝謝。」童妍亦端起咖啡杯。
「不過我很擔心一件事，童妍。」
「什麼？」
「你的臉跟聲音。」
「怎樣？」
「雖然我們倆都是美人，」她自吹自擂，「可是你卻長得一副嬌女敕可愛的模樣，連說話聲音听起來都像在撒嬌，我真擔心你上課時會引起男同學一陣騷動。」嘖，那群正值青「春」期的「動物」。
「算了，如果會被他們取笑，我也認了，誰教我天生就是這張臉、這樣的聲音。」
說起她的臉，不知該慶幸還是討厭，人人長大了臉也會跟著變成熟，她卻得天獨厚地擁有一張永遠都不會老的「女圭女圭臉」。
而她的聲音就更教她無「聲」以對，不管怎麼發聲，听起來就像孩童在撒嬌的軟音，害她想嚴肅一點都不行，人家听了反而都忍不住笑了。
「往好處想，至少你不用像我這樣每天用昂貴的保養品涂擦，出門卻還被人猜‘小姐，你是不是三十歲？’錯！我才二十二歲！听到沒？」娜娜激動的對天空說道。
童妍被她不平的舉動逗笑了。「好好好，別激動，免得皺紋不小心跑出來湊熱鬧。」
「不過你不用擔心，要是哪個學生敢欺負你，我就給他們好看！」
「他們都怕你啊？」好威風呀！
「不是全部……少數幾個啦。」她心虛地含著吸管。
「這樣你也敢說大話？！我看我還是靠自己穩當些！」原來是只紙老虎。
娜娜噗哧一聲笑出來，飲料差點噴在童妍臉上。
「你？只怕情形更糟糕！」
童妍想了想，也對，以她「可愛」的外貌、「迷人」的聲音，壓得住那些正處于青春期的學生嗎？前途怕是多災多難……
不過——再差也不會比她的婚姻更差，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
「喝完了沒有？付賬吧，我們逛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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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的開始，莘莘學子紛紛回到校園中。
「克里多中學」是一所私立學校，標榜著「為培育優良人才，以期符合社會要求」，幫學費昂貴得令人咋舌，往往是公立學校的四倍。然而，學生可不像學費亦具有「高貴」一流的氣質——一個學校會有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也會有少數被列為「不良」的學生；這些學生之所以能進學校就讀，全靠家長金錢的捐助或贊助，而非靠著優秀的成績考試進來，因此他們大部分都是插班生。
像這種情形學校雖然表示歡迎，可是也會擔心這樣的學生會不會破壞學校的名聲……
開學的第一天，童妍被教務主任叫到辦公室。
「主任找我？」
「是這樣的，有一位插班生要進本校就讀，我想把他編到童老師的班級，可以嗎？」教務主任客氣的詢問，他不想這個本校最可愛的老師被他即將宣布的消息嚇到——所有資深一點的教師，听到他要把這個問題學生丟到他們班級，紛紛搖頭拒絕，他只好把這個問題學生丟給新來的童老師。
「可以。」新進老師似乎沒有說不的權利。
童妍嬌稚的聲音更堅定教務主任的決定——因為從聲音听起來她「十分樂意」接受。
「我看過你的經歷，你修過青少年心理學對不對？」
「是的。」
「那好，也許你可以開導他的行為與想法。」教務主任拿了一只公文夾給她。「這里面是那學生的學籍資料，你看一下，他應該已經在教室了。」
「是。」
「呃，另外……」他欲言又止。
「主任還有什麼事嗎？」
「這個學生的背景有點特殊，我不方便講得太明白。不過，他的父親是個非常有身份地位的人，損很多錢給學校，學校董事希望我們能盡最大的努力教育他，同時這也是他父親的期望，不然他恐怕沒辦法在國內的學校順利畢業。」
「這是他最後一所學校？」據她了解，「讀滿」六所學校便無法取得高中學歷。
「嗯，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讓他順利畢業。」
「是，主任。」
「沒事了，你回辦公室吧。」
童妍抱著主任給的資料回到教師辦公室，就有好幾位男老師「剛好」抬起頭跟她打招呼致意，童妍淡笑以對。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手中的資料，坐在對面的娜娜忍不住說︰
「真受歡迎呵，不輸給當時的我喔！」
「只是打招呼而已。」
「才怪呢！要不是介紹你‘死會’了，只怕搶破頭！」
童妍迅速瀏覽一下班上學生的資料，然後再看那名插班生的資料，不禁納悶他只有填母親的名字。主任說他的父親是個有身份地位的人，莫非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才「不方便」寫出來？
難不成他的父親是某某商業巨子？！會是誰呢？童妍忍不住猜想。
再往下看，下面記載著轉學紀錄的欄位——一片空白。
像他這種快要沒學校可讀的學生，應該不會連個小錯誤都沒有吧？是什麼力量可以讓他的經歷「潔白如嬰兒」？
這麼「干淨」的紀錄是保護他……還是保護他那有身份地位的父親？！真耐人尋味。
有些有錢人把聲譽與金錢看得比自己的兒女還重要，這種做法真教人無法苟同。不過，這不關她的事，她是來教書的，不是對別人的家庭作分析評斷。
可是，她對他卻有那麼一點點的關心與在意。
是因為他是「私生子」嗎？也許吧。
童妍再看他的名字。
他叫韓森，英文意思是「英俊」。不曉得這個插班生是不是真是個HandsomeBoy？希望他不會太刁難她，她就萬事慶幸-！
上課鈴響，童妍合上資料收進抽屜放好，趕緊抱起課本往教室走去。
途中，幾個學生看到她均投以好奇的眼光，紛紛想︰這個人是誰？她穿著一套淺綠色的褲裝看起來應該是老師，可是她的臉孔比他們還像學生……
學生們被搞糊涂了，不曉得她的身份是什麼？
「你們好。」童妍大方的先向學生們問好，可是童稚的聲音一說出來，學生們更加迷惑了。
不過，他們立刻喜歡上這個看起來、听起來都像小女孩的老師，因為她有一種其他老師沒有的氣質——親切，而且她很可愛！
若童妍知道，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成熟干練而刻意剪的一頭短發，在他們眼里變成「可愛」，一定會挫敗極了。
童妍走進教室，原本吵鬧的教室立刻安靜了下來。
她在講台前站定，卻遲遲沒听到班長喊起立。
因為班長也跟走廊上那些同學一樣，迷惑了。
她示意地喊了一聲︰「班長。」
她真的是「老師」！班長趕緊喊道︰「起立，敬禮……」
「老師好！」學生們齊向老師問好。
「大家好，我是你們新學期的導師，同時也是英文老師，我叫童妍。」
幾個素行不良的男同學一听到童妍的聲音忍不住當場起哄。
「老師很可愛喔！你幾歲啊？有沒有男朋友？你覺得我怎樣？」班上頭號不良學生張勇謀輕佻無禮的說。
「老師，我老大不錯喔！」他的小嘍-也跟著有樣學樣。
在他們的眼中，童妍那張粉女敕可愛的女圭女圭臉一點威嚴也沒有，看來很也欺負。
面對學生的挑釁，童妍一點都不生氣，幽默地說道︰
「謝謝兩位同學的厚愛，可惜我已經結婚。如果你們再大我幾歲，並且每一科都考滿分，也許我會考慮考慮，我個人比較喜歡聰明的人。」
張勇謀被「拒絕」得說不出話來，也很沒面子，這個新來的女老師竟暗示他是個笨蛋！
事實上，他的「才能」真的只有逞凶斗狠、搶地盤，很少用腦筋思考——就算他真用腦筋恐怕大家也察覺不出來，所以才借由蠻力來掩飾自己的智商。
他常因為父親是議員，所以仗勢欺人，有些老師會因為這樣而對他有所顧忌，也因此助長他囂張、目中無人的氣焰。
可是這個新來的女老師竟然在課堂上公開暗示他是個笨蛋……
張勇謀覺得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一時間說不出話，只能吹胡子瞪眼。
「我要點名了，听到請答‘有’……」
點完名，童妍發現全班學生都到齊了，只除了那個叫韓森的插班生。
「韓森沒有來嗎？」她再一次問，依舊沒有得到回應，學生們面面相覷。
開學第一天就蹺課，真傷腦筋……不過，她打算放學後去找他，跟他溝通一下，告訴他被六所學校拒絕的嚴重後果。
「現在我們上課，請打開課本……」
一天下來，童妍引起的騷動還真不小，所幸學生還滿乖的，不會太為難她這個新老師，讓她順利完成了第一天的授課。
到了下午放學時間，娜娜邀童妍一起吃飯。
「童妍，我們等一下一起去吃飯慶祝一下，我請客！」
「不了，我要去學生家。」她輕輕按壓小腿，舒緩一下酸疼。好久沒這樣站一整天，小腿忍不住抽痛起來。
「干嘛？」
「找他聊聊。」
「誰啊？干嘛找他聊天？」
「是一個‘危級生’。」他們稱像韓森這樣岌岌可危，快要沒學校可念的學生為危級生。
「不可以明天去嗎？」
「如果他明天仍舊不來上課呢？」童妍反問，看娜娜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安撫說︰「明天再陪你吃飯，我請客。」
娜娜嘀咕地說︰「你請客……最後還不是我付錢。」
「只要你別遲到。」童妍調侃。「我走了，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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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妍騎著機車，按著地址來到韓森的家。
好……大的房子啊！站在這棟獨門獨院的豪華大宅前，童妍一臉驚訝與懷疑。
那佔地遼闊的圍牆、禁衛森嚴的大門、美倉美奐又氣派的房子……把她震住了。
在這個地小人稠、蓋整排透天住宅都顯得相當「浪費」的國家，居然會有人蓋這麼大——的住宅，看起來好像是某某重要人物所住的地方……韓森就住在這里？
童妍懷疑是不是自己把地址抄錯了？
可是，附近除了這棟房子之外，沒有其他的房子，應該不會錯。
童妍猶豫了一會兒，決定上前詢問。可她才走上前就有一名警衛朝她起來，對她做了一個禁止通行的手勢，並說︰
「對不起！這是私人土地，請你離開！」
「呃，我……我是來找人的。」
「這里不會有你要找的人。」在他眼里童妍是個走錯地方的小女孩。
「不！是這地址沒錯！」
「請離開。」他客氣但冷漠的趕走她。
童妍趕緊解釋道︰「我找韓森！我是他的導師！」
那名警衛一听，停止動作，「有證明嗎？教師證。」
她抱歉的說︰「我是新來的老師，學校還沒發給我。」
「那我就不知道你是真的還是假的。請離開！」
「那……可以請他出來嗎？」
「不行。」他冷漠的拒絕。有次，少爺就這樣被叫出來，結果被自稱是「韓森的好朋友」的六個人圍毆，雖然少爺很會打架，但前輩還是趕緊出來解圍才沒有造成傷害，可是前輩最後仍舊被開除了。有此經驗，大家都很小心訪客，即便是女人。
「為什麼不行？」
「你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嗎？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他嚴格執行勤務。
「我不管這里是什麼地方，也不管他是什麼王公貴族子弟，我是他的導師，他今天沒有來上課，我要見他！」童妍的脾氣執拗起來沒有人可阻止。
就有兩人爭執不休時，另外一名警衛走過來阻止同事的行為，並對童妍說︰「韓森少爺請你進去。」
先前那名警衛于是讓過身，打開門讓童妍進去。
童妍走進去後，發現圍牆內別有一番不同的景象——豪宅前有一座相當大的噴水池，一條雕工精細、栩栩如生的黑色花崗岩石龍擔任噴水任務，池里種植著蓮花，還養著金色的鯉魚，粉色蓮花則揉合了兩者的剛硬，豪宅左右兩側是精心設計的庭園造景，讓人想置身其中，不舍離開。
這時，一名婦僕迎上來，對童妍微微傾身，「小姐，請跟我來。」
來到這里後，她感到跟她所熟悉的世界有所不一樣——她家也有佣人，生活也算富裕，但跟這里一比就差了十萬八千里。
女僕帶她搭電梯上六樓，經過一條長廊，來到一間房間前，伸手按旁邊一個類似通話器的裝置。
「少爺，人帶來了。」
「進來。」
女僕打開門讓童工妍進去。
女僕離去後，童妍站在那兒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眼前沒有半個人，而這顯然是客廳的房間其左右兩邊還各有房間——這棟房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請往右手邊的房間走。」一個聲音突然從空中傳來，嚇了童妍一跳。
她舉步往右走，來到指定的房間。那是一間書房，有個人坐在電腦桌後面的陰暗處，她看不清楚他的臉。「韓森？」
「你找我。」他的聲音听起來有些戲謔。
「你……就是韓森？」
「如假包換。」
韓森從暗處走出來，站到她面前，他那雙足以融化女人心的綠色眼眸瞪著她，隱約透著一絲邪氣，害她莫名其妙地緊張了起來。
這男孩，危險！
他真的是韓森而不是韓森的哥哥或是其他人？為什麼他看起來如同大學生……不單是因為他的身高，還有他臉上那融合了稚氣與成熟的氣質。他才十九歲，怎麼可能擁有成熟的特質？而且，她發現他長得還真是好看！
要命！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她今天來的目的是要勸他回學校，別自亂陣腳。
「呃……我……」她深吸了幾口氣，一鼓作氣的說︰「我姓童，是你的導師。」
韓森直直的盯著她瞧。「我知道。」他的電腦連接外面的攝影機，外面發生什麼事、午什麼話他都清清楚楚。
童妍站在那里，被他注視得有點手足無措，仿佛她是學生，而他是校長。
不行！她要扭轉劣勢！
首先，要遠離書房，因為書房沒有可以隔開他們兩人距離的東西，在他面前她有壓迫感、會緊張、沒有安定感……
為什麼要求安全感？因為韓森很危險！這麼說不是因為他是「壞學生」，而是其他不知名的事物。
童妍裝起嚴肅的臉，壓低聲音命令︰「跟我到客廳。」然後率先走出書房，她听到韓森在後面笑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是她的聲音惹他發笑。
可惡的家伙！
到了客廳，童妍反客為主先坐下來，「坐。」指著她對面的沙發椅，命令韓森坐在那里。
「開學第一天你怎麼沒來上課？」
「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冷峻。
母親的忌日？
「喔，對不起，我不知道。」童妍道歉。
「沒關系，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我相信在你手上的資料一定沒有寫。」韓森篤定的說。
資料上是沒寫，可是……
「你怎麼知道沒寫？」童妍納悶的問。
「我父親認為寫出來會對我有不良影響。」韓森譏諷的說。
「什麼不良影響？」
「你一定看過我的紀錄——你相信一個快要沒學校可讀的人會這麼‘干淨’嗎？」
童妍點頭，表示她想過。「你是說……你真的做過壞事？」
「豈止做過，做得還不少呢！」韓森看來很得意，可是在童妍眼里，只是個叛逆少年在炫耀自己的「豐功偉業」。
「那跟你母親有什麼關系，別把責任推給母親。」童妍不悅。
「他以主，外人會認為我之所以變壞就是因為沒有母親，所以他沒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那你……是嗎？」童妍驚訝他的綠眸中竟出現一股恨意。
「因為失去母親而變壞？」韓森縱聲大笑。「錯，是因為我父親！他只重視他的政治野心和他的小老婆，從來不曾關心我母親，把她冷落在一旁，即使她臥病住院，他也沒空去看她，只顧著為他的議題，帶著小老婆四處奔波。直到母親臨死前，他都還在開會。」雖是平靜的講述，卻讓人感到他內心的憤恨。
童妍靜靜听著，分析韓森的心態。
「所以，價錢就故意做壞事引起父親的注意，想讓他注意到母親，是這樣嗎？」
韓森眼神一動，「不錯。」她竟能說出他的動機，很好。
「可是效果不彰，對不對？」見他不說話，童妍知道自己說中了。「我想在你種種故意行為之後，價錢父親一定會找你母親談。只是你用錯了方法，你母親不但得不到注意，反而得到責備，也難怪他不太重視你母親，這錯在你。如果你行為、成績各方面表現良好，我相信他一定會特別關心你母親。」童妍開導的說。
「不管我的行為好壞，他都應該關心我母親。」
「是這樣沒錯。但人人都希望有個可以光耀門楣的好孩子，而不想有個行為差勁、令他丟臉的……問題孩子。」
韓森顯然還很不服氣，但也找不出話反駁。
「如果你想讓父親重視母親還有一個方法。」
「沒有用，母親已經不在了。」
「不，你錯了！只要你好好表現，把不好的行為糾正過來，你父親還是會感激你母親給他生了一個好兒子，這樣不也足以告慰你母親在天之靈？」童妍樂觀的說。
「我可不這麼認為。」韓森冷哼道。
唉，一時之間是沒辦法說服韓森的。童妍決定日後再慢慢開導他。
她清了清喉嚨，正襟危坐地說︰「你可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
韓森坐得很隨性，蹺著二郎腿，背靠著椅背，一副慵懶的模樣。
「知道。」連聲音也是懶洋洋的。
像他這種坐法若換成別人，童妍一定會認為那人坐沒坐相。可是，就算是隨便、沒禮貌、很難看的動作，由他表現出來卻異常的吸引人。
她的審美觀是否出問題了？
「那你明天會去上課嗎？」
「看你-！」
「什麼？」她不解的瞪大眼楮。
韓森移至她身旁坐下，左手放在她身後的椅背，綠眸逼近她，語出驚人的說道︰「當我的女朋友，我就答應去上課。」
這……是什麼要求？他未免太人小鬼大了吧！
童妍心中暗斥，心卻不安分地悴枰跳。
「請你放尊重，我是你的導師！」
「那又如何？」他奇怪的說，「難道你是男的？我驗看看——」此語一出，童妍還搞不清楚意思，韓森便低下頭噙住她的唇。
韓森的吻來得快速且強勢，仿佛故意要給她一個措手不及！
他強勁的舌頭撬開她的牙齒長驅直入，搗亂她一池春水，他挑逗似的勾引她，趁她不注意攫住她柔軟滑溜的舌頭，貪婪、激情地吸吮。
韓森像一團火，危險且致命地包圍著她。頓時，童妍腦袋一片空白，只感到天旋地轉，無法呼吸……
等她漸漸意識到他的「不當行為」想推開他時，韓森已經搶先離開她的唇，舌忝著自己的嘴唇如同吃了香甜蛋糕一般。
「味道不錯嘛！」
剎那間，童妍有種被戲弄的感覺，一抹臊紅飛上她臉頰。
「啪——」一記巴掌打在韓森臉上。
「太過分了！」她喊，然後氣沖沖的跑出去。
到了門口，她又停住，轉過身來，威嚇道︰「明天讓我看到你，不然你就退學！」
「退學？你可知道我的父親是誰？是部長——韓文德。」他半似諷刺，半似威脅地說，一臉「你奈我何」的桀贅不馴。
童妍听到之後，怔了怔，沒想到韓森的背景這麼顯赫。
「是沒想到你是韓部長的孩子。可是，別忘了，你各項成績操之在我。不論你是誰的孩子，我還是可以讓你退學。你可以試試看沒關系！」說完，她憤然離去。
韓森擦掉嘴角的血，似笑非笑地看著那逃離的身影。
「小野貓……哼，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