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逢吃喝黨(上) 第4章
廖思危沒想到博斯會來自己上課的地方找她,她一出教室就看見他站在牆邊。
「你來找我嗎?」她說不出為什麼高興,反正就是高興。
「晚上大家一起聚餐,吃大排檔,我怕你臉皮薄不好意思主動去集合,就親自來找人。」博斯把一個安全帽遞給廖思危,「會戴嗎?」
廖思危琢磨了一下便壓在頭上,「我看不見腳底下了!這可以不戴嗎?」
「不戴被警察叔叔逮住了你幫我掏那200塊錢?」
廖思危立刻乖乖戴上,目前錢是她的死穴。
博斯跨上那輛太子爺——名副其實的爺爺摩托,老得讓人懷疑它是不是會在行駛途中突然散架。
「幫主你這車行不行啊?」
「我上午才修過,沒問題。」
「這車每次要用之前都得修一遍,你還不如弄輛新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爛的摩托也比電動自行車有檔次。」博斯開始諄諄教誨,不忘回頭對著廖思危叫,「你怎麼不抓著我,想栽下去呀!我可沒空停下來撈你啊。」
「我……」廖思危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抓。
「我什麼我!」博斯謄出左手,拉過廖思危的手環在自己腰上,再謄出右手,如斯效仿完畢,下令,「抱緊!」廖思危僵硬地坐在後面,前胸貼著博斯的後背。博斯一喊抱緊,她立刻使勁,但不是對著博斯的腰——而是光顧著往自己手上使勁。
十字路口等綠燈,吃喝黨們談笑風生,唯獨廖思危覺得唯一的感覺就是沒感覺——她渾身都麻了。
博斯把安全帽上的擋風玻璃推上去,回過頭見廖思危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無奈地月兌下手套「咚咚咚」敲她帽子上的擋風玻璃,廖思危驚惶地瞪過來,博斯揮揮手,「我不會賣了你的。」
「什麼?」耳朵被海綿堵著,听不見聲音,只能看見口形,廖思危一邊猛力吼一邊拔下安全帽。
「幫主說要把你賣了。」E跟著摩托車上的音樂手舞足蹈,他那輛是嶄新的太子爺,「賣的錢請我們去吃飯。」
「法國菜!」甜心大聲補充道。
博斯沒好氣地瞪那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一眼,懶得解釋,直接拍拍廖思危頭頂,「戴好安全帽,要走了。」
她乖乖地戴上帽子,尷尬地把手機械地按在博斯肩膀上。
「是這兒!」博斯不得不在綠燈前停下來,把她兩只手扯下來環在自己腰上,「你這麼僵硬干什麼,機器人啊?」
「我第一次坐摩托車……」廖思危無地自容。
是第一次坐異性開的摩托車吧!博斯哪能不知道她真正的心思,只得嘆口氣,好言好語地安慰︰「放心,我會慢點的。」
「我情願你快點——」廖思危喊道,「快點放我下來!」
無酒不成席,尤其是在大排檔這種三教九流的地方,一開始大伙只是喝啤酒,後來不知是誰提議,鬧著上白干的了。
「我不能喝。」廖思危尷尬地拒絕。
「學著喝點,小姑娘,不是我們說你,不會喝酒多吃虧!」
「我真的不能喝。」廖思危不好意思地推開E的手。
「那喝點開水吧。」甜心遞過來一只杯子,廖思危不假思索喝了一大口,白酒辛辣的味道嗆得她眼淚奔騰而出。
「我說是開水你就信啊!真沒用,哈哈哈!」甜心讓炒田螺辣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的媽呀,這田螺也沒見幾顆辣椒啊,怎麼這麼窮凶極惡的?」
安菲從田螺殼里挑出一條菜絲放在桌子上,「知道這是什麼嗎?」
「不是醬菜嗎?」
「是,但不是一般的醬菜,這是芥菜,做芥末的原材料。」
「呵,還有這道暗器!」甜心就著啤酒瓶猛灌一氣,「老板,再來一盤田螺——過癮!」
「又吃甜又吃咸小心長癩子。」毛毛對阿擺說,「要麼你專心吃炸雞排條,要麼專心吃炸女乃油香蕉。二選一。」
「那剩下的怎麼辦?」
「好辦,我幫你解決了。」
E拿著一瓶見底的啤酒,晃了晃,「怎麼一眨眼的又沒了?老板,再給我一瓶——不,一打。」
這群人喝酒真像牛飲水,眼楮瞪得鈴鐺圓的廖思危臉上直發燒,她才喝半瓶啤酒和一小口白酒。
E拿著扳手和啤酒瓶蓋子較勁時,一瓶見底的紅星二鍋頭被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廖思危拿起瓶子來看了看,56度!
「你不能喝了!」她急忙對到處找酒的博斯說。
「為什麼?」博斯的聲音听起來是很平靜沒錯,但是語氣已經明顯蠻不講理了。
「你喝多了。」
「你才喝多了!」
博斯掙開廖思危,奪過E剛扳開往嘴里湊的青島啤酒。
廖思危的確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喝多了,身體輕飄飄的,頭重腳軟,她想爬起來,但是像粘在了凳子上一樣。
「可能我真的喝多了。」她一頭趴在桌子上哼起歌,「旋轉的小木馬兒轉呀轉呀……」
老板拎著一個大碗過來了,「喝點銀耳羹吧,我加了山楂片,醒酒。」
「老板真是好人。」廖思危趕緊坐起來,拿著裝啤酒的一次性杯子遞過去,「滿上!」
「這孩子喝糊涂了。」老板把碗放在桌上搖著頭走了。
但是比廖思危喝糊涂的人多得是,「砰」的一聲,一個酒鬼倒下去,千千萬萬個酒鬼站起來。其中一個扭到老板面前,「怎、怎、怎麼不給我點銀、銀、銀……」
「都有,都有。」老板唯恐得罪不講理的,拿碗盛了遞過去。
「老板,結賬!」博斯一拍桌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來了來了。」老板真是忙得像陀螺一樣,而且還是被高手抽打的陀螺。
「別蒙我啊……賬單我會看。」博斯胡言亂語地拍著老板,「賬我也會算。」
「是是,您是大學生,我才初中畢業,我哪敢蒙您哪。」老板拿著計算器按給他大爺瞧,「酸辣藕丁8塊、田螺兩份16塊、炸雞排條12塊、炸香蕉5塊、螞蟻上樹6塊、腰花14塊、老鵝煲20塊、青啤10瓶36塊、二鍋頭兩瓶10塊,您自己看,菜單在這兒,您要自己心算還是信我這計算器?」
「行行行你就說多少錢吧。」博斯听得頭都大了。
「哎,那桌的!」剛才要銀耳羹喝的酒鬼指著他們,「來,把哥哥這桌也結了!」
「我結你女乃女乃個嘴!」E不客氣地說。
「喲呵,給臉不要臉啊!」那邊一桌子人都站了起來,背上手臂上亂七八糟分布著刺青,就是看不清楚刺的是個什麼東西。
博斯模出錢包,抽了一張,對著微弱的路燈燈光看了半天,發現是張100的,于是換一張又看了半天,「哪,20塊拿去,算我請的,多了自己墊。」
酒鬼們齊齊拍了一下桌子,酒瓶子紛紛往下掉,「乒乒乓乓」的好不熱鬧,「20塊?瞧不起人是怎麼的!看在有幾個小姐的分上,求求哥哥,興許給你們留點路費。」
酒鬼話沒說完,只听有人砸了酒瓶子。
大伙一起瞪圓了眼楮看過去,廖思危舉著半個啤酒瓶子,一臉茫然地看著。
「老板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這個瓶子放到桌子上。」
最靠近她的一個酒鬼順勢一推,廖思危往後一個趔趄,一坐在地上。其實那酒鬼也沒用多大勁,最主要的是她腳下不穩,加上凳子擺得亂七八糟,所以這一坐下去,帶倒了一排凳子,效果非同小可,就跟電視上演的一個人被沙包似的摔過去一樣。
「靠,你這王八蛋打女人!」E大怒,抬起手,把一個人的頭按進了裝酸菜魚的大盆里。
推廖思危那家伙還沒反應過來,博斯已經把手上的20塊人民幣塞進他嘴里,然後另一只拳頭揮過來。
「別打了!別打!」老板喊道,「哎喲我的祖宗!」
「加油啊,加油!」與老板截然相反的是以甜心安菲為首的拉拉隊們,對斗毆完全不感興趣的毛毛和阿擺結伴去上廁所。
廖思危莫名其妙地坐在地上看著扭麻花一樣鎖在一起的男人們,她的頭腦越發混亂。每個人都滿面紅光,也不知道究竟是喝酒喝的還是看打架興奮的。
終于博斯從地上一堆翻來滾去的男人中間向老板走來,「我看過了,除了酒瓶子沒什麼摔壞的,喂,幫忙把凳子扶起來!老板生意興隆啊。」
我生意興隆才有鬼!老板像貞子一樣看著他。
「老板,他們桌上酸菜魚的盆一定要好好洗洗。」E湊了上來,「那家伙有頭皮屑!」
軍隊大勝,E哼著歌大踏步地在前面領路,「願意喂你,我願意喂你,我願意喂你,忘記我姓名,」中間有句想不起,「答答答答答,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歌唱得如同鬼抽筋,博斯一邊叫著「閉嘴」一邊抱著電線桿開始嘔吐。
其他人跑過來,「幫主,忍住,別吐!」
博斯沒理他們,而且地心引力也沒給他機會。他暢快地吐了個夠,抱著電線桿開始迷糊地遐想,耳邊依然回蕩著E那歇斯底里「我願意喂你,被當做田雞」的恐怖嚎叫。
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忘記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懷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被放逐天際
只要你真心拿愛與我回應
我什麼都願意,什麼都願意,為你……
「我願意……」博斯喃喃地說了一句話,「我願意……」
其他人手忙腳亂地拉他,「幫主,你要吐倒是抱根電線桿啊或是抱個垃圾筒什麼的,你抱著小思危干什麼!」
「你看吐得人家一身,哎哎哎。」
被當成電線桿的廖思危耳邊一片嘈雜,模糊之中竟听到博斯極低極低的聲音。
「醒之……醒之……我要醒之……」
那一刻她突然變成一個木偶,所有神經都被這句話提了起來。
博斯對著空調按了半天鍵,葉片根本不理他。
「這是怎麼了?怎麼連燈都不亮?!」
博斯發脾氣了,他拖來椅子垛在桌子上,爬上去。
E也不知道去哪了,他比電工還要精通這種家用電器,「%&*$#%!」博斯修不好空調,只好隨便罵了幾句。
廖思危拎著個塑料袋,敲敲門。
「你怎麼才回來,死哪去了——啊,是你啊。」
博斯發現來人不是E,他從椅子上直接跳下來,高度大概是2米,「砰」的一聲落在廖思危面前。
「你沒事吧?」廖思危打量著他。
「我還能跳上去——你來干什麼?」
「我做了水果沙拉,還有可樂雞翅。」廖思危把塑料袋打開,拿出兩個超大的飯盒。
「今天是星期四——你該不會做的是需要發酵的泡菜沙拉吧?」
博斯的話讓廖思危笑了起來,「我剛做的,超市有賣沙拉醬。」
博斯看了看,有土豆沙拉隻果沙拉西瓜沙拉橘子沙拉胡蘿卜沙拉還有包菜沙拉。
「給我土豆的。」
「來點胡蘿卜絲吧?」
「也好。」
廖思危用一次性杯子裝了遞過去,「你剛才在干什麼?」
「空調壞了——別動,全是灰。」
「電池沒電了。」廖思危只看了一眼遙控器就得出結論,「你居然犯這種低級錯誤。」
「我怎麼知道,我從來不負責開空調。」
「這個天並不需要開空調啊,自然空氣多舒服。」
博斯開始教導廖思危︰「當你到了大四,發現自己再也沒機會從學校撈點本的時候,就會像我一樣想方設法地浪費不需要自己掏錢的資源。」
「這樣的啊?」廖思危沒想到他是如此的世故。
「你信就是真的。」博斯若無其事地又加了點胡蘿卜絲。
「你騙人的吧。」廖思危馬上反應過來,這個電池根本就是老化的,經常用哪會這樣。
「空調太久沒動,讓它通通風。」博斯終于說了實話,「哎,這還是我們大二那年買的……老家伙了。」
廖思危發現屋子里還有一台電腦、一台冰箱。
「這些都是你們自己花錢買的?」
「我們答應畢業以後都留給學校,學校才讓安裝。」
「這得多少錢……」廖思危不知不覺地說出心底疑問。
「沒多少,電腦4800、冰箱1500、空調也就2400。」
「你們可真大方。」
「大方?」博斯仿佛听到一個新名詞。
「嘿,雞翅!你們是我親爹!」E突然出現在門口,饑渴地奪過一個飯盒抱在懷里,「哈哈,我說怎麼離廁所這麼近的地方還有香味,原來是我的爹們來了!沙拉歸你,雞翅歸我,它們是我親爹,你們不許跟我搶爹。」
「沒人跟你搶著認那當爹。」博斯翻著白眼往嘴里塞了一勺沙拉。
「你哪來那麼多爹呀——你慢點,有人這麼窮凶極惡地把爹往嘴里塞的嗎?」廖思危大嘆。
E把他的爹們啃得一絲肉都不剩,「小廖妹妹,你真是好人……食堂里的菜就屬這些雞翅入我的眼。」
「這些,」廖思危不好意思地說,「是我自己做的。」
E吃驚地從嘴里拉出骨頭,「什麼?你可厲害得過頭了吧?」
「我去買電池。」博斯挖出兩顆電池,把遙控器丟在桌子上,晃悠出去。
廖思危待他徹底遠離後,坐在E的對面小心翼翼開口︰「E,這些雞翅可以收買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問!我要是知道不說,我就不是男人!」
廖思危想了想,「那個……醒之是誰呀?」
E突然停下來,狐疑地把一串骨頭拉出嘴巴,「醒之……什麼醒之?」
廖思危有點失望,「你也不知道嗎?你和博斯認識很久了對不?」
「有四年多了,不過沒听說過什麼醒之,女人嗎?」E反倒問起廖思危來,「听這個名字就好像很沒品位。」「算了,沒事。」廖思危擺擺手,連E都不知道的人,一定在博斯內心有著極重要的分量。
E舌忝了舌忝手指頭,很詭秘地趴在桌子上盯著廖思危,「是不是對幫主有意思?」
廖思危愣愣地盯著他,「你怎麼會這麼想?」
「不然何必旁敲側擊打听他的事?」
廖思危皺眉,「是嗎……我自己倒沒想過這個問題——我只是好奇,這也能算?」
「怎麼不算?你對他不感興趣,哪來的可能喜歡他?」
「我好奇,是因為……」廖思危本想說是因為我想弄清楚他跟搶劫勒索學生有沒有關系,可自己也覺得這種好奇不像針對勒索那件事。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廖思危問。
「這有什麼怎麼辦的?」E覺得好笑,「喜歡就喜歡唄。怎麼,你也要跟賭錢的一樣,把對方老底都模清才肯下注?」
廖思危一頭霧水,「你先別下結論呀,我都還沒弄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喜歡他呢!」
E止住笑,「小丫頭,你是不是從來沒喜歡過人?」
廖思危仔細地思索起來。
「不會吧,這還要想?」
「我不想怎麼回答你?我都搞不清楚喜歡是什麼感覺。」
E正想給她上一堂啟蒙課,突然發現博斯站在門口,兩顆電池在手里拋上拋下,急忙改口︰「喜歡就是喜歡,乖孩子,你跟他接觸多了自然清楚。」說完,模模廖思危的頭,抓起桌上雞翅一溜煙跑掉,「我精神上支持你,加油!」
廖思危也看見了博斯,「哇,你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廁所踫到個同學,問他要了兩節。」博斯拿起遙控器,「喀噠喀噠」地安裝。
屋子里突然安靜下來,尷尬的廖思危覺得有必要坦白一點什麼,「其實,我一開始加入的動機並不單純是喜歡研究吃的。」
博斯很自然地說︰「我知道。」
他推上合板,朝空調按了一下啟動鍵,「其實那天在四川酒家我也看見你了。」
提到四川酒家,廖思危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喔,我要去告訴曹杰,搶劫不關你們的事。」
「沒那必要。」博斯又端起沙拉來吃,「反正搶劫這種事沒有證據誰也不能胡說八道,隨他找去吧,最好一直找到大家畢業,哈哈哈。」
廖思危這才發現博斯早就察覺到了曹杰的針鋒相對,只不過一直拿他當個樂子在消遣,她忽然覺得堂堂學生會主席,竟然也悲哀得可以。要是曹杰發現他要調查的人竟然如此頑劣地看待他的努力,又當作何感想?
「……」廖思危在稱呼問題上犯了難,直呼其名不太禮貌,畢竟是大四屆的學長;可叫社長又顯得文縐縐,博斯一定會噴飯。她不想杜撰一個新的出來,于是坦白地發問,「我該像E他們一樣,管你叫幫主嗎?」
博斯瞥了她一眼,滿臉憋不住的笑意,「只要你叫得習慣。」
「我無所謂,只要你听得習慣。」廖思危有板有眼地回答,「其實我打算叫你學長,不過,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像是在叫你,而像是在叫學生會主席曹杰?」
博斯終于沒忍住,「呵呵」地笑起來,他的笑容干淨又放肆,一口整齊的白牙,還有一道淺淺的酒窩槽,就像反町隆史那種半壞不壞的笑容。他揉了揉酸痛的腮幫子,對她開口︰「我該說你是聰明還是笨?」
廖思危想了想,「我想是笨多一點吧。」
「小廖,」博斯收斂了笑容,一臉思索,「不如,你當我妹妹吧。」
廖思危愣一下說︰「你認真的嗎?」
「認真啊,雖然是突然想到的念頭,不過我感覺還不錯,挺可行。」
廖思危又想了想,「那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怎麼想都是你吃虧多一點。」
博斯似笑非笑地瞄了她兩眼,「小廖,你真是乖。」
「我這叫沒性格吧。」
「要什麼性格呀,性格就是吃飽了撐的。」
廖思危笑了笑,沒說話。
「以後你知道應該叫我什麼了?」博斯把吃空的飯盒遞過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