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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我絕對要痴心 第三章

凌澈雙手環胸倚在關起來的門上,意味著今天她若不給他一個交代,絕對走不出這扇門。

「是你自己來,還是由我動手?」他的聲音乍听之下是沒有高低起伏的平間,看似風平浪靜,卻讓藍茵的心緊縮了一下。

糟了,這根本是風雨前的寧靜,那即將襲來的風暴,她幾乎已經可以察覺到了,害她在腦海中想的月兌身點子,一個也擠不出來。

「要……做什麼。」藍茵站在凌澈面前,笑容有點僵。他沒有坐下,她也不敢坐下。

「月兌衣服。」簡潔有力的說明。

藍茵倒抽一口氣,右手不由自主地抓緊領口。「我真的沒事,不需要檢查了。」都什麼時候了,她絕對不會將「月兌衣服」這三個字想歪,她只希望不要月兌,千萬不要。

「由不得你。」看來是要他親自動手了。

「等等!」藍茵因為他的逼近向後退開一步。「我自己來。」她並沒有想歪,但因為現在她的身體已經為了即將要發生的事懷而微微顫抖,若再加上由他親自「幫忙」,她的身體不抖個不停才怪。

只要和他稍微靠近一些,她一會心跳加速;觸踫到他,她一會呼吸急促;若由他來幫她月兌衣服,她絕對會倒地不起的。

她縴細顫抖的手指慢慢地,一顆顆地將盤釦解開,一方面因為盤釦不好解,一方面也因為緊張,總之,她光是解開那幾顆釦子一耗去了不少時間,而凌澈卻一聲不吭地由她慢慢來。

她胸前白皙的肌膚因為害羞而染上淡淡的粉色,而她那被黑色蕾絲包覆與托高的渾圓,是那麼的美好與誘人。

隨著她釦子的解開,凌澈冷酷的眼眸漸漸泛起火光,渾身的肌肉也隨之越繃越緊,更該死的是他下月復的灼熱讓他體悟到,光是她解釦子的動作竟引起了他的!

他絕對不是縱欲的男人,而且可以說是非常節制與理性的男人,雖然娶藍茵是被逼的,但他卻從不曾踫過她;雖然他在外面有女人,但也只有施珞華一個。

而現在,他竟然被她連挑逗都不算的動作勾起了?

該死的!凌澈在心中咒罵著自己。放開環胸的手,他走上前去動手拉開藍茵的衣服。

兩人的抽氣聲同時響起又同時靜默,也同時沒有了下一步動作。

「Shit!」直到凌澈的怒罵聲毫不留情的傳來。「這是什麼?」他無法置信地看著眼前紅腫的肩膀與幾乎佔去了整個背部的瘀青。

傷成這樣還說沒事?難道她要傷得下不了床才叫有事嗎?

這麼嚴重的瘀傷,是要花多大的力氣才能造成?他甚至不敢動手去觸模她的背,仿佛只要一不小心,那些瘀青一會滲出血來。

「怎麼受傷的?」凌澈的口吻又冷上了幾分。

被他的灼熱的注視與冰刺的言語雙重攻擊,藍茵不自覺地咬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幫她拉好衣服,用食指抬起她低垂的下巴。「說清楚。」他銳利的眸光緊緊地瞅著她,讓她連要閃躲都找不到地方。

她仍是咬著唇,也許她自己並沒有發覺,當她感到慌亂時,她就會咬著她的唇。

此時她的唇被咬得都快滲血了。

凌澈銳利的眸光中突然閃過一絲心疼,他伸出拇指按向她的唇,就此停在她的唇上不動,藉以阻止她的虐行。

「藍茵。」凌澈輕聲喚了她的名,那清冷的聲音掠過她心頭,讓她的心震顫了下。他下最後通牒了,這點,她很清楚。

「在布廠的倉庫,被掉下的布匹打傷的。」藍茵低著頭說,邊說邊扣回盤扣。

「沒有昏過去?」凌澈注視著她的眼沒有移開過,她說話時越不敢看他,就越有問題。

看來,他比她想像中還要了解她。

「有。」她溫柔的聲音果然顯出心虛。

「沒有送醫?」他進逼。

「有。」她的心開始慌了。

「沒有住院?」他再逼。

藍茵驚慌的抬起頭來,卻撞見他復雜難辨的神情。「……有。」她遲疑了好久,終于說出口。

當她說出「有」這個答案時,凌澈反而愣住了。

有住院?是什麼時候?為什麼他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告訴他?住院的時候是誰照顧她?在她最慌亂痛苦的時候,是誰陪伴著她?

當她在醫院中醒來卻見不到他時,她心中是什麼感受?

凌澈凝眉細思,突然臉色一變,他想到了一件事。「去南部出差的事情是假的?」

「你……想到了。」藍茵喃喃地說著。是啊,這麼精明的他怎麼可能會聯想不到。

凌澈抿緊唇,深吸口氣,壓抑著想要掐死她的沖動。一想到那三四天她都躺在病床上,他的心竟然微微泛疼。

「那晚,是在醫院撥電話給我的?」他仍然記得那晚她說話時過重的鼻音與異常的反應。

藍茵點點頭,沒說話,注視著他的眼帶著一絲困惑。為什麼她沒有听見他的怒吼?為什麼她好像看到他眼底不輕易見到的溫柔?

「發生這種事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同住在一個屋子里的陌生人?」凌澈突然覺得對自己感到生氣,他是多麼失敗的丈夫啊!

藍茵優雅的微笑著,眼眶中泛著隱忍的淚光。「我答應過你,絕對不會造成你的負擔的。」五年前,她要和他結婚時,她親口說出的承諾,她不能悔約。

「誰答應過你這種事情的?」凌澈終于吼出口了。「該死的誰要你記住這種事情的!?」他記得她說過這件事,沒想到她還真的嚴格遵守了。

她到底是怎樣的女人?安分守已?不忮不求?還是對他根本一點感情也沒有,所以才能如此放得下?

她的眼淚落了下來,晶瑩剔透的淚珠掉落在他的手背上,竟然像是被烙印一般,烙痛了他的心。

望著她帶淚的臉龐,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在他面前落淚。

他一向討厭女人哭,沒想到她的淚不但不會讓他厭煩,反而讓他感到心疼與憐惜。

伸手一攬,他忍不住將她摟進懷中,沒想到他難得溫柔的舉動竟然帶出她更多的淚。

「噓,別哭。」他蹩腳的安慰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稍稍松開環緊的手,拿出手帕小心地拭去她的淚。

哭過的她,眼神顯得迷濛且無助,長翹的睫毛上還沾染著晶瑩的淚珠,仿佛隨時都會因為不堪負荷而墜落。

她這嬌美柔弱的模樣竟讓他的心被撼動了,抗拒不了自己心中強烈的渴望,他忍不住俯下頭吻上那早已被她蹂躪得紅腫的嘴唇……

藍茵今天在公司發呆了一整天,滿腦子所想的都是凌澈吻她的畫面。

那一天被他吻了之後,她根本不知道他們是何時離開休息室,又見過了多少人才結束宴會返家的。

她只知道等她稍微回神時,她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準備就寢了。

當然是一夜無眠。

還好,天一亮凌澈就因為公事飛到日本去了,免去了兩人見面時可能會出現的尷尬場面,讓她還有一些時間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

他的唇,果然如同所想像的,帶著微涼的溫度,卻又異常柔軟。

而當他的唇貼上她的唇瓣時,她只覺得天旋地轉,口鼻間所感受到的全是屬于他的氣息,害得她的腦袋亂哄哄,根本無法思考。

對他而言,吻她的感覺很糟糕吧?

天啊,藍茵伸手掩上臉龐。他一定很後悔吻了她吧?

既得不到她的回應,也感受不到擁吻的甜蜜。吻她,簡直跟吻木頭女圭女圭是一樣的,是一出獨腳戲,而且感覺很令人洩氣。

「唉。」藍茵又嘆了一口氣,為自己當時的表現感到愧疚與扼腕,還有為了他為什麼吻她而感到煩惱。

拿起電話,她熟練的按著號碼。她現在得找人談談才行,不然她會發瘋的。

電話響了好幾聲,終于有人接了。「喂。」甜膩的嗓音中帶著濃濃的睡意,看來接電話的人尚未清醒。

「我的大小姐,已經十一點多了,你還賴在床上啊?藍茵看了個一眼。這好命的女人,真是令人羨慕。

「藍茵?」女子的聲音帶著笑意。「本人休假中,請勿打擾。」

「虧你還說是我的好朋友,真有事情問你一想躲啊?」藍茵開玩笑的說。

「有事問我?」女子愣了一下。「最近你和青緋兩個人是怎麼了?哪來這麼多事情要問?」洪芷凝搖頭嘆息,她的電話又不是張老師專線。

「青緋怎麼了?」藍茵可好奇了,白青緋可是她的死黨兼專屬模特兒耶,她當然要關心一下。

「還是不感情問題。」洪芷凝哼了一聲。「還說什麼我經驗豐富,非得請教我不可。」

「什麼感情問題?」藍茵好想知道喔,她的好友終于有看得上眼的男人啦?」

「你不是會到義大利和她會合,準備今年新裝的拍攝嗎?到時候你自己問她吧。」洪芷在床上翻個身。「你要問什麼快說,我跟周公的棋還沒下完。」拜托,她還好睏喔。

「我想問你……」藍茵突然止住了口,臉蛋泛起了紅暈,一時間還真不好意思問出口。

等了老半天沒听出個所以然的洪芷凝忍不住開口︰「喂,有人在听嗎?我要去下棋嘍?」

「芷凝。」藍茵慌張的喊了一聲。「……男人會為了什麼原因吻女人?」她問出口了。

「你被吻了?」洪芷凝從床上坐起來,說話的聲音不再慵懶。「被誰?」

「我只有他一個人而已。」藍茵小聲的說著,她可不是隨便的女人,這點她的死黨都很清楚的不是嗎?

「他?」洪芷凝眼眸轉了一下。「你被自己的丈夫吻了,哪有什麼為什麼?不要說吻你,他隨時要跟你上床都可以。」

「芷凝!」藍茵的臉又紅了,為了洪芷凝露骨的話。「我和他,還沒有……」

「什麼?!」洪芷凝尖叫,這下子完全清醒了。「我的大小姐,你該不會跟我說,你暗戀他十年,嫁給他五年,現在還是個‘女孩’吧?!」去!這是哪里來的天方夜譚。

「……」藍茵無言以對。

噢,洪芷凝拍拍額頭,真是敗給她了。「怎麼可能?!難道他們每次熱吻之後就結束了,而沒有進行到下一步?這個男人是哪里來的聖人啊?」她要為他立銅像了。

「……這是他第二次吻我。」藍茵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

第二次?洪芷凝簡直不敢相信。「那第一次呢?」

「結婚當天。」新郎新娘的立誓之吻。

「藍茵大小姐!」洪芷凝氣得大叫。「我真的會被你給氣死!這樣的一個男人,若不是聖人,就是不愛你的爛人!跟在聖人身邊不會‘性福’,跟在爛人身邊,不會‘幸福’,你懂不懂啊!」

「可是,我只愛他一個人而已。」藍茵可憐兮兮的說。

「吼,你真的是沒救了。」洪芷凝夸張的叫著。「你剛剛問我什麼?男人會為了什麼原因吻女人?若是別人問我,我一定說為了‘性’,但你的狀況是特例。」

藍茵沒有接話,她只想听听洪芷凝怎麼說。

「也許這麼多年,他終于注意到你了,對你開始心動了,是追求的吻,但也有可能是愧疚的吻、同情的吻、朋友的吻,誰知道!你和他的狀況本來就沒有人可以理解。」洪芷凝老老實實的說。

「所以答案還是得由我自己去找。」藍茵用柔軟的聲音下了結論。

「感情的事本來就是外人無法干涉的,對誰都一樣,答案都是自己給的。若別人干涉得了的話,當年你就不會嫁給他了。」當年藍茵要嫁給凌澈時,她和白青緋可是徹底反對的。

藍茵苦笑了下。她明白洪芷凝的意思,當初這段婚姻,除了雙方的父母之外,根本沒有人同意,包括凌澈在內。

「茵,我問你。」洪芷凝問出心中的疑惑。「嫁給他,你後悔嗎?」

藍茵笑了,笑容雖然苦澀,卻仍是模樣甜美。「不,我從不後悔,只是覺得遺憾。」

是的,十多年來,她從來沒有後悔過,她只是遺憾,遺憾他無法愛上她……

藍茵剛踏進家門口,手機就響了,那獨屬于凌澈的來電答鈴,讓她的心跳加速。

按下通話鍵,藍茵還來不及開口,就先听到他那一貫不含情緒波動的聲音。「你在哪里?」聲音雖然冷淡,仍是讓藍茵握著手機的手抖了一下。你在哪里?總是他撥電話給她時的開場白。

「剛到家。」藍茵甜美的聲音讓人听了很舒服。「有事嗎?」她很了解他,沒事的話,他也絕不會撥電話給她。

「可以麻煩你送一份合約書到公司來嗎?」他問著,卻有一種不容拒絕的霸氣。「在我書桌中間的抽屜里。」

「你回國了?」藍茵還以為他是從日本撥電話回來的。

「剛到。」凌澈抿了一下唇。「客戶臨時要來談合約,麻煩你了。」他稍稍解釋了原因。

「我知道了,我馬上送過去。」藍茵掛上電話,唇邊漾著笑容。

以前的他從不對她多做任何解釋的,任何事情都一樣,而她也習慣從不問原因,今天他竟然主動跟她說明,這點讓她的心情雀躍不已,不由得又想起了他溫柔的吻……

「藍茵,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她搖搖頭,斥責著自己的胡思亂想。

來到他的書房,藍茵意外發現房里的布置與裝潢和她五年前劃畫時完全一模一樣,甚至連擺放的位置都沒有變過。

她有多久沒有進過這間書房了?

這間別墅是他們當初結婚時買的,為了她和他的家,她投入了所有的心力在室內設計和裝潢擺設上。

盡管工作已讓她忙得不可開交,她仍堅持親自監工、親自挑選每一盞燈具、每一樣飾品,甚至有許多家具都是直接從意大利空運回台的。

她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讓這個屋子像一個家,一個真正的家,溫暖的家,一個他回來時會喜歡待的地方。

當然,她的精心布置並沒有得到他任何的贊賞,不過她知道至少他不討厭,甚至很喜歡書房里她為他添購的那張躺椅,因為那張椅子有著明顯被頻繁使用過的痕跡。

「至少他對我的品味與設計是認同的。」藍茵若笑著,伸手撫著躺椅上的坐痕,想像著他坐在上面的樣子。「其實當初喜歡上這張躺椅,是因為它同時可以躺兩個人,這點你一定不知道吧。」

嘆了口氣,藍茵眨眨眼,眨去眼中的灼熱,她走向書桌,打到了凌澈所說的合約書,關上抽屜時,卻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相框。

「我還以為這相框早就被你丟了。」藍茵拿起了相框,手指輕輕觸模著里面擺放的照片,心中有些酸楚,也有些甜蜜。

這照片是結婚當天,她的好友白青緋拍的。

因為他們不可能會拍婚紗,所以她請白青緋在結婚當天盡量幫他們多拍些照片,這是其中一張,也是她最喜歡的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他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突然看向她,而她也正好抬頭望她,這一瞬間的凝望被白青緋抓個正著,留下證據。

在外人看來,這是甜蜜至極的深情對望,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時他的眼神是多麼的憎怒與憤恨。

所以當她偷偷地將照片放在他的書桌上時,她並不期望他會留著它,只希望他能看它一眼,一眼就好,讓他知道,他真的和她結婚了。

沒想到如今相片竟然還在,相框也完好無缺。

為什麼?藍茵握緊了相框;難道他也覺得這張照片拍得很美,所以留著?這個答案她應該永遠也不會知道吧。

放下相框,藍茵的粉唇微微一勾,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想撫平從心中涌起的那股失落,然後握緊了手中的合約書,走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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