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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住一片真情 第六章

可晴今兒個早早就起床了,她梳洗完畢後即走進廚房準備早點。

如楓被一陣鍋鏟掉落地面的聲音給驚醒了,她慵懶的走出臥室,簡單梳洗一番後,即窩進沙發中。

「是如楓。」

「是呀!什麼好興致,拿鏟持刀的,該不會是要慰勞我一番,以表歉意?」如楓糗著她,她當然不可能為她下廚,如果可能,那天恐怕要下紅雨了。

「你知道嗎?玉恆……玉恆昨晚向我求婚了。」可晴羞怯怯地告訴如楓。

還好如楓還沒將牛女乃喝下去,否則她又有得整理了,這雖然是件遲早的事,但她仍免不了吃了一驚。

「恭喜你,可晴。」她由衷地祝福可晴。「婚期訂了沒?打算做幾個月的新娘呀?」

「還早啦!講這樣,好像恨不得盡早把我趕出去似的。」

「我哪敢啊!」如楓看看可晴,一個浴在愛情里的人真是幸福,誰說婚姻是戀愛的墳墓?只要彼此相愛,墳墓也會變天堂。

可惜如楓卻沒法像可晴一般幸福甜蜜,自從那天見到雲名剛之後,她可以深深地感覺到名剛對她的排斥,就連章佳嵐也是。與她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但佳嵐的態度卻像與她有著深仇大恨般,尖酸刻薄的話直逼而來,一點也不像是個浸在喪母之痛的人,反而好像是達到了某種目的般。

「說真的,如楓,你與夢寰發展如何了?」雖然即將有個歸宿,但她仍挺關心如楓的生活。畢竟她也老大不小了。

「還不老樣子,他對我很好。」

說起夢寰,她就不禁活躍起來,盡管他有事瞞著她,但從他的態度看來,她可以明確的知道,他愛她、在乎她。如果能與夢寰廝守一輩子,拿什麼跟她換,她都願意。

「這就好,我就知道他會是個負責任的好男人,還好有溫艾塵從中作梗,否則今天你嫁的就是江煥平,那個心狠手辣、毫無人性的人。哼!最好別讓我遇上他,否則我一定掐斷他的脖了。」

「干嘛?跟你有仇呀!」如楓笑看著她,她真的是個直腸子的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可愛至極!「以前的事咱們就別再提了,你就好好地嫁作他人歸吧!」

「好呀!你不要我了,看我怎麼整你。」

可晴一古腦地撲進如楓的的懷里,猛呵她的癢,兩人擠成一堆,笑聲回蕩著。

口口口

如楓在士雄的帶領下來到莊家。

他們倆不約而同的深吸一口氣,為暴風雨來臨前做好萬全的準備。

才步入門內,一股濃重的火藥味立即撲面而來。這是預料中的事,士雄這麼做,不僅令他的雙親不悅,更是不給溫家顏面,難怪天性樂觀的士雄近日來笑容減少許多,相信他的心中也挺矛盾的。

見到在座的人,士雄連忙一一為他們介紹,如楓則屏住氣息,在眾人犀利目光的審視下,她簡直快無地自容了。這樣做對嗎?她再一次問自己。

如楓隱約可以感受到溫艾塵對她的不滿。艾塵的有個沒有笑容,只有那足以殺死人的目光。如楓輕顫了一下,立即恢復自在的神情,並在心中告訴艾塵,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與士雄無緣。

大夥聊了一會兒,士雄的父母也不再對如楓那麼仇視,反而開始接納她,也許就因為她長得一副令人喜歡的樣子,再加上艾塵從中鼓勵,大夥就不再介意士雄違背父母的意思。

溫艾塵雖弄不清如楓與夢寰之間的關系,但她的直覺告訴她,如楓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用情不專的人。也許他們三個之間存有什麼原因,所以不得不搞了些花招。

看到大夥接納如楓,溫艾塵也了一樁心願,對她的歉疚,大概又可以減少一些吧。

她悄悄地走出屋外,找了處偏僻的地方坐下來,獨自望著台北市的夜空發呆。好久不曾欣賞夜景了,是什麼事惹得她無此興致呢?她無語問蒼天。

如楓尾隨她的後面走了出來,靜靜地移動步伐,盡量不使她發現自己。

在屋內時,如楓看著她陰晴不定的臉色,她明白艾塵真的在乎他。七年的時光能使江煥平改變,難道就不能使溫艾塵蛻變嗎?近幾日來,如楓不是沒發覺她的改變,只是一直不太敢相信罷了,如今她真的可以確定艾塵是在乎士雄的。

而士雄呢?他根本不了解自己內心的感受,或許他也想與艾塵好好認識、相處,只是一開始他就擺明不要艾塵的態度,現在他又怎會拉下臉來與她重新開始?

唉!看來如今也只有她能助他們一臂力了,何況這種對不起良心的事,她實在不願再繼續下去了。有朝一日,她一定要解開他倆之間的心結,促成這樁美好的婚姻。

她相信他們絕對會一對金童玉女,而她自己也就不用再受良心的譴責了。

口口口

咖啡的角落里坐了一對男女。

江煥平一身筆挺的西裝,冷漠無情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她一身火紅,領口略低,微卷蓬松的秀發披在背上,這麼漂亮的女人,他不懂她的內心為何如此狠毒。

「蛇歇美人」大概就是指這種女人吧!

「願意與我攜手合作了?」佳嵐首先打破沉默,說話之際不忘打量面前這位男人。

江煥平微點了個頭。「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不用代價,只要你能幫助我打倒殷如楓,讓她離開夢寰的身邊,永遠不再回來,這樣就足夠了。」

「方法呢?」他冷冷的問。

「隨機應變,只要能達到目的,隨你用任何的方法。」佳嵐狠毒的說,眼中透露出凶狠的光芒。

江煥平卻不以為然的眯著眼楮看她,如果她不是如此狠毒的話,或許會是個不錯的對象,而他會選擇殷如楓的原因是,她有著一顆悲天憫人的心,而這點才是他所需要

「好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江煥平笑著說。

「彼此、彼此。」佳嵐舉高手中的酒杯敬他。「祝我們合作愉快!」她一口飲盡杯中的液體。「如有任何行動,我會通知你的。由于我最近搬離了住處,所以今後的一切聯絡由我來做,否則恐怕會壞了好事。」

「隨你,反正我也很清閑,只要能把如楓弄到手,犧牲任何代價我都在所不惜。」

「好,就沖著你這句話,今後我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現在你保要蹺起二郎腿靜心等待就行了。」

口口口

「找我出來有事?」如楓看著佳嵐,由她的態度看來,佳嵐似乎不怎麼友善。

「別再接近夢寰,否則後果自行負責。」佳嵐半威脅的對她說。

「為什麼?你根本沒有資格限制我的行動。何況我每天跟他共處一室,怎麼可能不與他接近?」

如楓不接受她的威脅,打從第一次遇到她,如楓說不怎麼喜歡她,但由于怕自己會錯意,所以也就沒有刻意回避她;沒有想到她今天竟光明正大地威脅自己,可惜如楓已經不再是七年前那個懦弱的女人了。

「你會後悔的。」她再次警告如楓。

「會後悔的人是你,章佳嵐。我只能告訴你,離開夢寰、將他拱手讓人,我辦不到!」如楓抓起皮包走了出去。

「那你只好小心點嘍!哈哈哈……」

口口口

佳嵐回到雲家,又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章嫂去世也有一陣子了。而她的模樣讓人誤以為她仍沉浸于痛失親人的情緒里。

雲名剛每次看見她這般模樣,心里便有如刀割。

今天是夢寰的生日,雲名剛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形下偷辦了這場生日晚會,來參加的人並不多,只有一些比較熟悉的朋友,因為他知道,夢寰並不喜歡人多。

夢寰納悶的將如楓帶回家,他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由于工作太忙,他已有多年不曾過生日了,所以他壓根也沒想到父親會私下為他準備這個大驚喜。

他知道父親並不太喜歡如楓,今天父親肯要他邀請她到家里坐坐,他倒挺納悶的。會時候父親開竅了?也許父親這幾天來終于想了也說不定。

才一進門,夢寰和如楓便在心中暗叫不妙,怎麼連莊家、溫家的人全一同前來?前幾天如楓和士雄會見莊家父母親的事夢寰已經知道,此刻,他又和如楓攜手走進屋內,大夥會怎麼想?完了,看來只有見機行事了。

莊家豪見到如楓與夢寰牽手走進來,不禁納悶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莊家豪還沒想清楚一切,雲名剛已眼為大夥介紹。

「殷如楓,夢寰的女友,還不錯吧!」

士雄、夢寰,及如楓翻了翻白眼,知道一切前功盡棄了。

莊家兩老听了名剛的話,立即出聲打斷,「如楓是咱們士雄未來的老婆。」

而在一旁不曾開口的溫艾塵終于明白了一切,原來如楓愛的是雲夢寰,而她會充當士雄的女友,只是為了要打發自己罷了。

就在大夥吵成一團的時候,殷如楓出聲制止大家。

「大家安靜一下听我解釋。」她遞給士雄一個抱歉的眼神後,正要開口時,章佳嵐卻搶先一步。

「好一個腳踏兩條船的女人,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沒有,請你不要毀謗我。今天會變成這種情形完全是不得已的……」她解釋道,「因為……」

士雄打斷她的話,「因為我不想自己的婚姻受別人的安排,所以才出此下策。其實如楓並不是那種腳踏兩條船的人,她愛的只是夢寰一人。」他低下頭說,實在不敢抬頭看父母及溫家的人,他太對不起他們了,簡直不給他們面子。

而今為了顧及如楓,他不得不將實全盤托出。話一說出口,他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艾塵從沒想到士雄竟如討厭她,再待下去她簡直要無地自容了,二話不說即起身走向大門。「對不起,我身體不舒服,先失陪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跨了出去。

士雄的心情降到了谷底,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因艾塵的離開而不悅。他很想隨她而去,並向她解釋、道歉,但也不知怎麼的,雙腳像札了根,動彈不得。

隨著艾塵的離去,整個生日晚宴不再是預期中的熱鬧,大家的臉上全蒙上了一層陰影。不久之後就宣告散會了。

口口口

艾塵逃出海雲別墅之後,頭也不回地奔到海邊。

她坐在海堤上,仰望夜空中的點點星光,兩行清淚緩緩而流過她的雙頰。

難道有過錯想重新來過就沒人肯原諒她嗎?做錯事就必須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嗎?

她好恨、好恨,恨自己當初的無知。

望著茫茫大海,吹著涼涼的海風,艾塵走下海堤,來到沙灘,她揀了數十顆石頭置于上衣及裙子的口袋里,而後一步步緩緩地走向大海中……

口口口

當艾塵醒來時,只見她的兩側全是人群,她感覺呼吸困難,雙眼模糊,也不過一會兒,她再次陷入昏迷狀態中。

當她再次醒來時,頭已經沒那麼痛了,呼吸也逐漸順暢,但腦中仍是一片空白,只是感覺到耳旁一直有人對對她喃喃低語,那是一個極富磁性、令人安心的嗓音為了弄清楚那人到底是誰,她努力的睜開眼,但眼皮卻似有千斤重般,任她怎麼努力都徒勞無功。不久之後,她又昏睡過去。

第三次醒來,一切已恢復正常,第一個浮現她腦海的念頭是「身在何處」。

我死了嗎?這里是天堂,還是萬劫不復的地獄?一定是地獄,憑我生前的所作所為,這里一定是地獄!溫艾塵對自己說。

緩緩地張開眼皮,一個人影出現在她眼前,她揉揉眼楮,想仔細看清楚這個人。

見到他之後,她的臉上閃過一陣錯愕。怎麼是他——莊士雄?艾塵不敢相信地再次揉揉雙眼,心里有個聲音不斷地告訴她,不會是他,絕不是!

由于士雄這幾天來不眠不休的照顧著她,體力已有些不勝負荷,也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他便陷入沉睡之中。

士雄手交疊的伏在她的病床上。艾塵知道自己並沒有如願地死去,也被救起了。但她不明白士雄為何會在她的身邊?艾塵環視四周,白色的牆、白色的瓷磚、白色的床單,以及白色的被子,不容置疑,這里是醫院。

只是她真的不明白他為何會在這里。

望著他憔悴的面孔,她于心不忍的抓起身上的被單往他身上一攬。不管他曾經對她做過什麼,她都不怪他,也不忍心怪他。打從第一眼見到士雄,她便不由自主的愛上他,奈何他身邊已有了另一半。而如今一切揭曉,她反而無顏去面對眾人,她真的覺得自己好丟臉。

再望一眼士雄熟睡的臉孔,她忍不住舉起手撫模他性感的唇。他真的很美也很俊,令人不願將視線移開。

好一會兒她才由他所施的魔咒中清醒過來。她知道不管結果如何,這一刻她雖擁有他,然而下一刻她將失去他。留下來只會增加彼此的負擔及尷尬,她受不了,更不願再去承受愛情失敗的打擊。盡管她是那那麼喜歡他、愛他,如今來不及了,她將再次逃離愛情的糾纏,逃得遠遠的,最好逃到一個沒有情愛的世界。

收拾櫃子中屬于自己的衣物,艾塵一聲不響的離開醫院……

士雄醒來時,病床上的人兒早已離去,他不敢置信的到處尋找她,但都無所蕕,就連溫家二老也不知她的去向。

沒有留下一封信給任何一個人,溫艾塵悄然離開這個傷心地。

而此刻士雄才恍悟,原來正如如楓所說的,他愛上艾塵,然而一切都太遲了。

口口口

夢寰坐在牛皮椅上看著手中的文件,瞧著、瞧著,他不禁皺起眉頭來了。

眼看著身邊的職員一一離職,不禁令他起了疑心,再加上最近貿易事業對外擴展不順,簡直令他煩透了。

他閱讀下去,這兩道眉便蹙得愈緊,到底是誰在幕後搞鬼?

辦公室的門被敲打著,他趕緊將手中的文件收進抽屜里,因為他知道敲門的不是別人,正是殷如楓,而她最近的事也夠多、夠她煩的了,他怎能再將她拖下更深的海底,令她喘不過氣來呢?

兩人談了一會兒公事之後,便又各做各的事去了。

口口口

「這送給你。」

士雄拿出一個包包,遞到如楓的面前。

如楓不解的看著他,本能的伸手接過它並將它拆開來。呈現在她面前的是一組她渴望已久的玻璃杯組。

她興奮的望著他,卻因為他落寞的眼神而改變了口吻,想詢問玻璃的念頭立即被擱下,取而代之是的滿懷的關心。

「發生什麼事了?」

「送組玻璃杯給你也算有事?這只是為了答謝你多日來的幫助。」他故意將她的話岔開。

「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士雄攪動著杯中的黑咖啡,這是一杯沒加糖、沒加女乃精的咖啡。不知怎麼的,自從艾塵的行蹤成謎之後,他便愛上了這種苦得令人不願輕嘗的咖啡

「她走了,沒人知道她到哪兒。」久久他才道出這句話。

如楓知道他指的誰,更了解他內心的感受。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告訴我。」

士雄傷心欲絕的道出事情的前因後果,臉上的憂傷更濃了。

「我應該听你的話,早早將謊言揭穿,但——一切都太遲了。傷了她這麼深之後,我才明白原來我是在乎她的,她的影像早巳在我的腦海中扎了根,怎麼也無法鏟除。又為何當我想對她說真心話時,她卻走了,走得一聲不響,留下我一個感受孤獨,我並不是有意要欺騙她,真的不是。」他傷心欲絕的將臉埋進掌心中,此刻他的心像被利刃割劃著,血一滴滴地滲出,傷口一寸一寸地擴大著。

如楓伸出雙後握住他的,「別灰心,如果有緣.你們還會相見。」

「但願如此。」

他的眼中布滿血絲,令她不由得替他擔心起來,為什麼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這般惱人,這般令人心碎,又令人心痛?

口口口

夢寰好不容易才找了個借口安撫如楓。

都是他那自認是月老的老爹,硬要他帶佳嵐出去走走、散散心,害他辛苦了六天才熬到的假日又宣告報銷。難得一個星期天,他不但不能和如楓卿卿我我,反而得駕著車載佳嵐到處散步。這已不是第一次了,要是被如楓知道自己欺騙她,她絕不會原諒他的。因此他只有小心再小心,以免踫上如楓。

車上沒有一丁點的聲音,只有晚風從窗口吹進來的咻咻聲。一陣沉靜之後,夢寰首先開口,「晚餐想吃什麼?」雖問著她,但他的雙眼沒有一刻離開過方向盤。

「都好。」佳嵐側著頭想了一下,「到家里附近的那家餐館坐坐吧!好嗎?」

「我無所謂。」他想不想的回答。

之後,車上又是一陣沉默。

夢寰將車駛進停車場後,她繞過車頭,來到佳嵐的門邊為她服務,她一腳跨了出來,立刻環住她的左手臂,整個人依偎著他。

他錯愕了一下,但立即恢復,心中不斷告訴自己,沒關系,別再刺傷她的內心,何況自己只當她是妹妹,哥哥牽著妹妹應該不會對不起如楓吧!

佳嵐明白他的想法,更利用這一點來博取他的同情。她一眼就看見餐廳里的如楓和士雄,于是松開握住他手臂的手,停下腳步用力揉著眼上臉上透露出痛苦且無助的神情。

「怎麼啦?」見她不對勁,夢衰也停下腳步詢問她。

「眼楮進沙子了,好不舒服。」她拚命揉眼楮,「幫我吹吹好嗎?以前眼楮進沙子,媽媽都會幫我吹吹,然後就不痛也不難受了,可是,媽媽她……」她邊說邊哭,裝出一副可憐相。

夢寰心生不忍,便順從她的要求,幫她吹出眼中的沙子。而她卻逾越雷池,趁他不注意之際,投入他的懷抱,哽咽的哭訴︰「我想媽媽……」

淚水輕滑過她的臉頰,他不由自主的撫模她的臉,安慰著她。

然而這一切的舉動卻被剛和士雄分手的如楓瞧個正著。她不敢相信的看了他們好一會兒,才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黯然離開。

口口口

如楓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公寓。可晴仍未回來,最近她們相聚的時候愈來愈少,她不怪可晴,畢竟可晴不是故意冷落她,而是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終身大事?好一個遙遠的的名詞,她想不都不敢想,未遇到江煥平時,她是個無憂無慮、不知人間疾苦的女孩。遇到江渙平之後,她從不經世事的少女,蛻變成一位歷盡滄桑的女人。與他分手之後,更不知道什麼叫做快樂。如今封閉的心再次打開,原以為自己尋到真愛,沒想到她只是被自己的喜悅給蒙蔽了,夢寰愛的不是她,而是章佳嵐。

淚水奪眶而出,她不明白,為什麼愛神總與她敵對?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將她從絕望中拉回,她趕緊拭去眼中及臉頰上的淚珠,急急忙忙的跑去接電話。

「小楓嗎?」電話另一頭傳來一位男子的聲音。

如楓悸顫了一下,是他。

對方見她不語,又繼續說︰「怎麼,听到我的聲音令你這麼訝異?還是興奮和高興?」

听到他的嘲諷,如楓趕緊鎮定心神。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現出懦弱的一面。她在心中警告自己,然後以冷冷的聲音回答︰「有何貴干?江先生。」

「哈哈哈……」話筒的另一邊傳來江煥平的笑聲,他知道如是故意這樣稱呼他的,他更知道她的心早巳亂了分寸。「干嘛對我這麼生疏,至少我們曾經是男女朋友,也曾一起發過海海誓山盟,莫非你忘了?」

她緊咬下唇,努力克制自己回想過去。「別岔開話題,如果沒事,我可要掛電話了。」

江煥平收起玩笑的心情,正經的對她說︰「咱們也該出面解決過去的事,不是嗎?」

「沒有什麼需要解決的。」她一口回絕。

「是嗎?我想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話,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的情人會安然無恙。」

「你對他做了什麼?」她緊張的問,盡管夢寰的心已被佳嵐掠走,她仍深愛著他且關心他。

「沒什麼,只不過……」江煥平賣著關子。他痛恨她那麼關心雲夢寰,恨不得將他掐死,「想要知道事情的究竟,下個星期到‘完夢’咖啡廳見。」

「如果我不去呢?」

「那麼就別怪我沒警告過你羅!哈哈哈……」他的笑聲至話筒掛上後,仍不斷回蕩著。

如楓的心情深到了谷底,她知道解決過去的只是他約她出去的借口,但為了夢寰的安危,她又不得不答應他。

口口口

駕著車進入海雲別墅,寂靜的氣氛令夢寰不安,他發現自己愈來愈怕進入這個地方,一個沒有溫暖的家。

夢寰甩甩頭,讓自己的意識清晰些。

跨進屋內,名剛正和佳嵐優閑地聊天著。他不禁蹙緊眉頭,一聲不響地走向樓梯。

名剛將視線轉移,叫住了他。

「沒見到老爹?否則怎麼連叫一聲都不肯?」名剛質問他。

「對不起,我只是不想打擾你們,而且我心情煩得很,想上樓休息。」

他隨意撒了謊,不過說真的,這幾天公司的業務的確令他頭大。好幾個案子都被江氏企業槍走,就連公司一些頗有才能的職員也被江氏挖角過去,都他怎能不憂心?

佳嵐望著他黯淡的臉色,不禁露出笑容,不過她得打個電話給江煥平,叫他別做得太狠,否則她還要夢寰干什麼?英俊能當飯吃嗎?她才不信那套「愛情勝過面包」的說法。她只知道,只要是人,誰不貪心,誰沒有私心?

不過愛情、面包若能變得,又何嘗不好?

「累的話,不妨放自己一天假,開車出去散散心,順便也帶佳嵐去兜兜風。」名剛在他上樓前丟下這句話。

他並沒有回答。他只想快速離開有人的地方,讓自己的身心松懈下來,靜靜的享受沒有負擔的寧靜。

盟飛是他父親胼手胝足創下的事來,他不能毀了它,不能!那是他的父親的心血,更是他的責任。

口口口

可晴好久沒有這麼早回家了,今天除了她之外,還有她那個形影相隨的未婚夫段玉恆。

如楓窩在電視前的沙發上,看見他們卿卿我我的走進來,直覺的想離開他們,然而她還沒起身,就被可晴給叫住了。

「如楓,別走,我有事與你商量。」可晴邊說邊走近她身旁坐下,一手攬住如楓的手臂,玉恆也坐在如楓的另一邊。

如楓無可奈何地翻了翻白眼,一副拿她沒轍的口吻,「說吧。」

「十一月我們要結婚了,所以——」

「不會是要我當你的伴娘吧!」如楓想也不想就道出她的意思。「不怕我搶走你的風采?別忘了,我長得不錯喲!」她故意加上後面這句話,損損可晴。

不過如楓知道,婚禮上最美的絕不會是自己,而是女主角方可晴。因為一個要步入禮堂、與自己心愛的人廝守一生的女人是最美的,恐怕連天側也要自嘆弗如。

「她怕死啦!可是又找不到第二個人選。」段玉恆搶先回答,隨即傳來哀號聲。

原來可晴送來一記重拳,痛得他直抱頭叫屈。

「活該,這就是亂講話的報應,罪有應得。」可晴毫不留情的指責他。

玉恆也只有認命的份。

如楓看著他們這對歡喜冤家,笑著搖搖頭,「可晴,都快當人家的妻子了,怎麼能再這般精暴?該收斂點啦!好好做個賢妻良母。」

「就是嘛!成天揮拳動武的,成何體統……啊——」又是一拳,玉恆只能怪自己多嘴。

「你不喜歡呀?那好,咱們就甭跳進愛情的墳墓堅,取消婚約算了。」可晴半威脅他,一副「看你屈不屈服」的表情。

玉恆最怕的就是這一招,他無奈的舉白旗投降。

「可晴,別這樣嘛!玉恆怪可憐的。」如楓心生憐憫,為他說話。

這次玉恆不敢再頂嘴了,乖乖地坐在一旁猛點頭。

可晴瞄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如楓,咱們就別再談了,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有空?」

「干嘛?」

「干嘛?當然是找你出來試穿禮服呀!」

如楓苦笑著,方才被他們倆一鬧,差點忘了剛才的話題。「星期天早上。」

「下午呢?」

「我有事。」她想起與江煥平有約。

「什麼事呀?」有時,可晴這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還真令她頭大。

「一點小事罷了,沒什麼值得提起的。」

她不能告訴可晴是與江煥平有約,否則說什麼可晴也不會讓她去的。所幸可晴陶醉在愛情的喜悅中,所以無暇去細想她的話。

「那就好,記得喔!」可晴再次提醒她。

「當然。」

看著他們,如楓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感覺,如果今天要結婚的人是她和夢寰那該有多好!

口口口

溫艾塵提著簡單的行李,再度回到加拿大。

她看看手中的護照,原以為自己再也用不上,就算再次出國,也會是多年以後的事,沒想到人算不如天逄,她回國才三個月左右,竟又回到這里。說實在的,她真的無處可去,由于走得太匆促,以致沒能妥善安排一切。不過她知道,加拿大是不可久留的,他們遲早會想到這個地方,但她又該棲身何處?

進入那棟靠海的別墅,艾塵放下行李,下意識地來到窗前,掀開窗簾的一角,望著外頭茫茫大海發呆。

由于這棟屋子定期有專人打掃,所以像她前一樣干淨,而她這次回來,只是想再次沉澱心中的思緒,讓自己再度學會享受孤獨。

多年來的是是非非,令她累了,累得不想再勞動,更不想自取其辱地來傷害自己。她只想好好的休息一番,不再過問人間世事,清閑無憂地過完她的下半生。

了望大海,海浪一次又一次努力席卷上岸。人生就如海浪,自不量力的想與沙灘爭奪生存空間,結果反而帶走更多沙土,一次又一次地被逼退。而她永遠也不要再當那海浪,自不量力的爭求更多的受,她不要,永遠!

踱步回到客廳里,環繞四周一圈,又踱至臥房。那是間充滿溫馨色彩的粉紅色臥房。

艾塵打開衣櫃,取出幾件衣裳置人旅行袋內,腦中想的是莊士雄及下一個落腳處。

口口口

星期天上午,如楓依約來到可晴工作的服飾店,她已沒上次那般懼怕,二話不說就推開店門,直接進去尋找可晴。

可晴為如楓選了幾套白色、淺紫、淺藍的禮服,件件高貴端莊。

如楓試穿禮服之際,听見開門的聲音,她本能的往門口探去,然後愣住了。

章佳嵐挽著夢寰的手臂,有說有笑地步進艷麗一身。兩人的態度及舉動活像一對情侶,讓她的心情更加落寞,並有一種被欺騙的感受。

他不是說今天家里有事嗎?與章佳嵐出處逛街、買衣服叫有事?是他厭倦她嗎?還是他根本不曾愛過她?

看著他們倆,她的心正一片一片地碎了。她早該知道的,早該知道愛神不可能眷顧她,不可能憐憫她,更不可能賜給他一段良緣,是她自己太異想天開了。

淚水悄悄地滑落,可楓立即舉手拭去它們,

眼看著他們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她在不引起他們注意的情況下丟下禮服,由側門走出艷麗一身。

口口口

如楓離開艷麗一身之後,走著走著,便提早來到與江煥平相約的地方。

她選了一個靠角落的桌子坐了下來,並叫了一杯果汁代替她以往熱愛的咖啡。

她一坐就是四個多小時,她再看看手表,故作一臉冷漠地面對即將赴約的人。

他來了!整整遲了半個小時。

一身筆挺的西裝,名牌的襯衫、皮鞋。

「抱歉,我遲到了,小楓。」坐下之前,江煥平先給她一個抱歉的笑容。

他仍是那麼俊,那麼惹人注目,但她卻永遠不會再愛上他。

「別再叫我小楓。」她以冷冷的口吻代替抗議。

「這可做不了主,嘴巴要這麼叫,我也沒辦法,何況都這麼多年了,要改變還真不簡單哩!」

「哼!」如楓蹬了他一眼,他卻裝作沒看見般,不理會她的目光。「有話快說,我可不想因你耽擱太多時間。」

「耽擱太多時間?難道我沒告訴你可以選擇不來嗎?」江煥平一想到如楓是因為雲夢寰才來赴約的,就不免一肚子氣,難道他就比不過夢寰?夢寰有的,他也不缺呀!

如楓听了他的話之後,反咬著下唇。是的,他是有說過,但她能不來赴約嗎?她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不是嗎?

她沉默是因為默認嗎?他一就更氣了。

「他對你真的這麼重要嗎?」他的目光燃火,不容許她認同。

「是的,我愛他,否則我今天就不會傻得來赴你的約。」她堅決的說道。

江煥平氣憤地拍了一下桌子,引來咖啡廳內人們的注目。她的雙後緊握成拳頭,一副想殺人的模樣。

一會兒之後,他努力調整呼吸,平息心中的怒氣。

「那你可要好好注意他的行為,小心他背著你做出見不得人的事。」

「他不會的,你別想破壞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嘴里雖是這麼說,其實她心里早有個底,即使他背叛她,她仍愛他。而他也將是她生命中最後一個男人。

「是嗎?」他不屑的間。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要你多注意他,否則淮也不敢保證他會健健康康地活在這世界上。」江煥平恐嚇著她。

「不過如果你想讓他健壯的活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他。」

「辦不到。」

「考慮一下,也許我會是個不錯的人選,我的條件親不比他差呀!」

「休想。」她一口回絕。

「那咱們就走著瞧吧!如果反悔了,盡快通知我也許還來得及。」江煥平燃起煙,吐出一口口煙圈。

如楓沒有再和他爭執下去,起身便離開他。

但她卻不知道,她與江煥平的景象,全被夢寰收盡眼底,他憤怒極了,她竟背著他與前任男友往來?!

而一旁主導這場「巧遇」的佳嵐幸災樂禍地露出奸詐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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