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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精靈 第五章

「啊——」

突來的一聲尖叫讓伊翔兒嚇掉了手中的杯子。

伊翔兒皺起眉頭,他不過是來工具室找個東西,怎麼就踫到有人鬼叫鬼叫的?還他將好不容易找到的實驗杯摔破了。

他走出工具室,欲找聲音的來源,一聲更淒慘的尖叫又傳了過來。

「啊——」

伊翔兒連忙向發聲處走去,來到了百里子星的房門前。

她發生了什麼事嗎?伊翔兒來不及細想,推了推房門,發現並沒有上鎖,馬上快步走了進去。

一片漆黑的房里,隱約可以听得到一陣陣的啜泣聲。他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百里子星正縮在大床的一角,身子不住的顫抖著。

伊翔兒走向前,拍了拍她,「喂,你怎麼了?」

百里子星沒有回答他,只是張大空洞的眼,緊咬著下唇;額上的冷汗說明她正陷入自己的恐懼中。

她是不是做惡夢了?他開始用力的搖晃他。

「百里子星,醒醒!」

他的舉動換來的不是她的清醒,而是更大聲的尖叫!

「不要!不要——」百里子星奮力要甩掉身上的鉗制,力量大得讓伊翔兒幾乎快捉不住她。

「百里子星!」伊翔兒更大聲的吼著,可是還是沒有用。

在無計可施之下,他只得甩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偌大的空間中,頓時,四周沉靜了下來,只聞粗淺不一的呼吸聲在兩人之間流竄。

皎潔的月光在這時照進房內,伊翔兒清楚地看到百里子星蒼白的臉上印著觸目驚心得紅腫——他不禁有些後悔,他的力道下得太重了。

慢慢撫上自己的臉,百里子星的心神漸漸回籠,眼神逐漸清明;再看到眼前的人時,她的眉頭不由得打了個結。

她是在做夢吧!不然這個男人怎麼會在這里?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伊翔兒才由出聲,「你怎麼了?做惡夢了嗎?」

她一定是在做惡夢,不然他怎麼會這麼溫柔的問她話?百里子星直瞧著他,像分清楚現在是在夢中還是現實?

見她直盯著自己,伊翔兒竟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臉微微熱了起來。

「你到底要不要說?」為掩飾自己的困窘,他的聲音不禁大了起來。

嗯,這才是伊翔兒!她微微牽動嘴角,卻傳來一陣麻痛,讓她的笑變得有些扭曲。

「你怎麼會在這?」

「你以為呢?」

「我……」百里子星一副茫然的樣子。

看她的樣子,好像忘了。伊翔兒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松了口氣,還是覺得無奈。「算了,你好好休息吧!」

「哦!」百里子星乖乖的躺了下來,任由伊翔兒輕柔的為她蓋上被子,為她順了順汗濕的發……她一定是在做夢!

望著眼前這張小臉,伊翔兒才發現原來她長得還不錯,大大的星眸,秀氣的鼻子,小小的嘴……這樣的組合竟然讓他有些情不自禁!

「你還不走嗎?」

這句問話讓伊翔兒醒了過來。他在做什麼?他倏地抬起欲接近她的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舉動。

沒有回答她的話,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百里子星的房間。

這一夜,她安然入睡,一覺到天亮。

早晨的微風輕輕吹送,陽光散發著溫暖,這是美好一天的開始,卻有人選擇在這個時候發呆……

百里子星坐在別院後的樓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薇安走近她身旁,連叫了她幾聲,她都沒有回應。

「子星!」她推了百里子星一下。

「啊!」百里子星如大夢初醒的回過身,「薇安,是你啊!」

「你怎麼了?」薇安走到她面前,「喝,你的臉怎麼變成這樣?」一個清晰的五爪印印在她臉上,讓她的臉泛著紅腫和青紫。

百里子星又模了模自己的臉頰,「你說這個嗎?我也在想是怎麼一回事。」她昨天好象夢到伊翔兒,夢到他打了她一巴掌,夢到他溫柔的跟她說話,夢到他幫她蓋被子,還夢到他好像要親她……

想到這里,她的臉突然紅了起來,她果然是在做夢!可是……如果是夢,她臉上的紅腫又作何解釋?

「你最近怎麼了?好像老是恍恍惚惚的。」

「沒……沒有啊!」她支支吾吾地說。

她怎麼能說出做惡夢的事?而且還是跟薇安的愛人有關……

「真的嗎?」

「嗯!我真的沒事。」百里子星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既然你都說沒事,那我就不多問了。如果你有事,一定要來找我哦。」

「我知道。」

「薇,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伊翔兒低沉的嗓音傳來,「翠兒說你沒吃早餐就跑了出來——」她的話聲在看到百里子星後陡地消失了。

薇安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現在就回去了……」她說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伊翔兒根本沒有在听她說話。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她發現他正蹙著眉看著百里子星,眼神復雜。

百里子星也眉頭打結的看著他,因為她想證實他是不是讓她腫了半邊臉的罪魁禍首。

伊翔兒盯著她的臉,昨天看還沒那麼嚴重,怎麼今天一看……他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啊?

他表情歉然的看著她,「那個……」

「翔,怎麼了嗎?」

「沒有!」薇安的聲音讓他把道歉的話全吞了下去。

敏感的薇安怎麼會相信,可是他既然不想說,她也不想追究。

他們又沉寂了好一會兒。

伊翔兒清清喉嚨,打破沉默,「該去吃早餐了。」他牽著薇安走沒幾步,又回過頭問百里子星,「呃……你要不要一起去?」

百里子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道︰「不用了。」有問題!他竟然會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以前他不是能把他甩多遠就甩多遠的嗎?

「那……好吧!」伊翔兒味著頭應道,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一旁的薇安也充滿了疑惑,翔和子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由自主地,這夜,伊翔兒又走向百里子星的房間。他告訴自己,他不是擔心她,他是怕她的尖叫會吵到薇,那會讓薇的身子更不舒服的!

如他所料,百里子星又作了噩夢,一聲聲尖叫回蕩在無人的走廊上……

伊翔兒沒有多想,馬上推門進去。

「百里子星,百里子星!你醒醒……」

「水,好多水……好冷……」

伊翔兒發現她渾身冰冷;他緊緊地摟著她,像安撫一個小女圭女圭般的輕聲呢喃道︰「沒事了,沒事了……」

「好多水……」她緊緊地偎在他懷里,仿佛躲進一個安全的港灣。「我快不能呼吸了……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對我?我又沒做錯事……」

伊翔兒眼中精光一閃,她果然是被人丟到河里去!可是……為什麼?又是誰?是科薩兄妹他們嗎?他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沒事了,你現在很安全,沒有人會傷害你……」他搓著她的手臂,企圖給她一些溫暖。

百里子星就這樣依靠在他懷中,汲取著溫暖和安全感。

感覺她似乎不再那麼害怕,身子也有些溫度,他讓她躺了下來。「睡吧!沒事了,你只是做惡夢而已。」

「你要走了嗎?」她可憐兮兮的問,又緊緊抓著他的手。

「我……」他原本想說是,但她哀求的眼神讓他說不出口。

「陪我,拜托……」百里子星的大眼盈滿了淚水,讓人不由得心憐。

「我沒有要走,我在這里陪你。」他坐在床邊,柔聲的道。

「真的?」

「嗯!」他給她一個保證的微笑。

得到他的保證,她開心地偎在他身邊,放心的閉上眼,但手還是緊緊地抓著他不放。

看著她帶笑的睡顏,他竟然覺得心中充滿了滿足感……

隔天早上,百里子星神清氣爽的醒來。她昨天好像又夢到伊翔兒了……

于是,伊翔兒晚上過來看她有沒有做惡夢,隔天早上百里子星卻以為那是一場夢的模式持續了好一陣子,直到她不再為夢魘所擾為止。

坐在書桌前,百里子星雙手支著下巴,看著查閱資料的伊翔兒,秀氣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伊翔兒回過身,正好對上她打量的目光。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下,發現身後沒人,才知道她看的是自己。他低頭檢查一上的服裝,沒什麼不對呀!

「你在看什麼?」

百里子星沒有回答他,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似乎在思索什麼。

這時,門悄悄開了一道縫,薇安正好帶了些點心過來給他們吃。

「你知道嗎?」百里子星的目光投向遠方,「我最近常常夢到你耶!」說這話時,她的臉還微微紅了起來。

「夢到我?為什麼?你夢到什麼?」他有些好奇。

「我夢到……」她回想著,「我夢到在我做噩夢時,你會進來吧我叫醒,還會陪著我,溫柔的對我說話,直到我睡著……」她本來不想說的,因為那既然是夢,就沒什麼了不起的;只不過最近她在床上發現一股令她感覺熟悉、好聞的味道,而這味道,她在伊翔兒身上聞到了……

伊翔兒聞言,俊臉垮了下來;她竟然將他的舉動當成是夢境?

「那不是夢!我——」

一陣碗盤落地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也將兩人的目光吸引到門口去。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薇安連忙蹲子將地上的碎片撿起來。

「小心,別割傷手了!」伊翔兒趕過來幫忙。

「我們來就好了。」百里子星邊清理地上邊說。

待一切都收拾好,讓僕人又患上新的點心後,三人才又在書房內坐了下來。

薇安的聲音微顫的開了口,「你們不是在討論事情嗎?可以繼續啊!」

伊翔兒覺得怪異的看了她一眼,「你沒事吧?」

她搖搖頭。

百里子星也別有深意的看了薇安一眼,然後才問著伊翔兒,「你說那不是夢,那表示你真的有去我房間羅?做什麼?」她在說話的同時,不著痕跡的看著薇安的表情變化。

看著她不善的眼神,伊翔兒當讓要為自己辯駁,「哼,不知道是誰每天晚上都叫得那麼大聲……我是怕吵到其他人才會過去看看的。」

「那……」百里子星又低垂著雙眼,「那為什麼你不叫醒我就走,還要留在我房內。」

「你以為我愛留嗎?不知道是誰死拉著我的衣服,不讓我走。」他冷哼道。

「是這樣嗎?」

「當然!」伊翔兒突然覺得不太自在;眼角余光瞄到薇安有些蒼白的臉。急忙向她解釋,「薇,你相信我,我會過去是怕她的尖叫聲吵醒你,而且我也怕我一走開她又開始叫,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說謊,他的舌頭都要打結了。

薇安和他從小就認識,當然知道她在說謊。子星的房間和她的相距四層樓,任子星怎麼叫也不可能吵醒她!

「我……我當然相信你。」她臉色更加蒼白。

「薇……」伊翔兒突然覺得良心不安,但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實情!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說完,薇安就起身離開。

「我過去看看。」百里子星跟在她身後出去。

薇安的舉動她都看在眼里,她必須跟薇安好好談談才行。

被留在書房內的伊翔兒則喪氣不已的坐在椅子上。

百里子星毫不感意外地看到薇安哭倒在床上,她讓擔憂的翠兒先出去。

「這不就是你要的嗎?」

听到她的聲音,薇安抬起頭來,任淚水在臉上奔流。

「我真的不懂,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薇安沒有回答,因為她不知道要說什麼。誰叫伊翔兒的雙眼是紫色的,而她不是三色精靈之一;況且她的身子又弱,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是問題,每天她醒來時,都覺得自己好像又撿到一天的日子可活……

她知道翔的心全放在她身上,可是她不能這麼自私的霸佔他的愛,他的愛應該要給守護著著王國的精靈,而不是她這個沒有明天的女人啊!

所以她努力讓他把心思轉移到金色精靈身上,因為凱彼得曾說,翔的另外一半注定是金色精靈,他的幸福也在金色精靈身上!

她好恨,恨為什麼自己空有一頭金色的頭發,卻不是金色精靈;讓她懷抱著夢想,卻又將她的夢想狠狠的敲碎……

「看到心愛的人奔向別的女人懷里,真的會好受嗎?」百里子星不留情的說。

「我……」薇安只能哭著搖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他對你的感情大家都看得出來,甚至……」有人還為了讓你們成為眷屬而來警告我!「你對他的愛意也使大家都知道的,不是嗎?我不知道你這麼做是不是因為三色精靈的傳說,但我知道,愛就要勇敢的去爭取!」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又繼續道︰「不要在制造我跟她的相處機會,我知道精靈王國還有兩個紫色眼眸的人,也許我的另一半是他們其中的一個也不一定。」

床上的薇安仍不停的哭泣著。

「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我想你應該知道,不要讓我瞧不起你。」說完,百里子星就大步走出薇安的房間。

听到房門關上的聲音,薇安才傷心地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在河岸邊的大石上呆了將近一天的時間,百里子星才悶悶的回到別院。她覺得自己對薇安的話說得太重了,該去跟她到錢財是,只是她實在看不慣她的行為。

別院大門前聚集了好多人,大家看起來都是一副傷心的模樣;百里子星走進別院,意外地看到科薩家四兄妹也在場,好像才大哭過一場似的。

天水一看到她,馬上就氣憤地充向她,破口大罵,「你還有臉回來?你這個大壞蛋!」說這就沖上前要打她。

百里子星靈巧的閃過她的攻擊,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要臉!」天伶一見到她就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次,百里子星可不願再乖乖的任由他們欺負,回手就回了她一巴掌。

天伶被她的舉動嚇傻了,淚就掛在臉上,不知要不要落下。

「你做什麼?!」天雷憤怒的說,揚起手,眼看拳頭就要落在百里子星的身上……

他們的舉動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馬上有人跑來阻止天淚的暴力行為。

「冷靜一點!」

「這叫我怎麼冷靜?!是她害死了薇姐姐!就是她!」

百里子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天洵口氣憤恨的道︰「我弟說你害死了薇姐姐!你听到沒有?」他悲傷的落下淚來。

沒有再多做遲疑,百里子星撥開圍在門口的眾人,往薇安的房間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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