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保鏢 第九章
天色已有些暗了，楚天嵐和葉思人揮手道別步出商號，終于將一萬兩的黃金調齊。明天便是付錢的日子了，而他至今依然想不出其它取回賣身契的方法，看來真是要乖乖付錢了。
「楚天嵐，納命來！」
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乞丐突然自暗處沖出來，手中握著柄短刀撲向楚天嵐，他回身輕易地避開這一刀，只見那名乞丐一擊不中，踉蹌過後又轉身撲過來。
楚天嵐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一道縴巧的藍影倏忽閃至，伸掌一擊便將那名乞丐手中的刀奪在手中，反手制住乞丐，將刀抵在他的背心。
「星兒！」楚天嵐看清了出現之人竟是他朝思暮想的星兒，大喜過望。「你回來了！」
穿著一身藏青衣衫做男裝打扮的星兒，僅是看了楚天嵐一眼便收回目光，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楚天嵐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走過去察看那名乞丐的身份。「天逸，怎麼是你？」
楚天逸受制于星兒一時動彈不得，他污濁的臉上滿是怨恨之色，雙眸中盛滿深刻的恨意瞪著楚天嵐沒有說話。
「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楚天嵐不無驚訝，這與他印象中的堂哥相去太遠，難怪他一開始沒有認出。在被圍剿的太湖賊寇中，不見楚天逸的人影，原來他竟已潛回了杭州，是為了要殺他嗎？
「這還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楚天逸忿忿地說︰「若不是你，我又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他所有的一切都沒了，他的財富、他的權勢、連他的妻小都棄他而去，這一切都是楚天嵐造成的！盡管他無法得到楚家的財產，他也要殺了楚天嵐才能泄恨。他沒有錢再請殺手，只好自己親自動手。只是沒想到楚天嵐身邊居然還有人保護，他原以為那些人早已離開。
「唉，你這又是何苦呢。」楚天嵐輕嘆口氣，思忖著該如何處置楚天逸。
「他想殺你，你不能放了他。」星兒開口說道。
「他想殺我，但我卻不能殺他。」
「那就把他交給官府吧。」星兒建議著，雖然她覺得楚天逸死有余辜，但早知道楚天嵐不會答應殺人的。
「就這麼辦吧。」
楚天嵐不想再理楚天逸的事，他現在只想和星兒好好聚一聚，他要星兒將楚天逸交給站在一旁觀看的伙計，便拉著星兒離開現場。
他緊緊地握住星兒的手，生怕一松手她又會跑得不見人影。直到走到一處僻靜的巷弄，他立刻將星兒攬入懷中，感受她溫暖的身軀貼在自己身上，他才有星兒已回到他身邊的真實感。
「你終于回來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我好怕你會就此一去不回，當初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就走了呢？」
「我……接到了指令就回去了，我以為只要跟夫人告別就夠了。」星兒說得有些心虛，不跟他道別是因為她不想看到他與沈若隻在一起的情景。
其實她早已回到杭州，但沒露面只是暗中跟著楚天嵐，連五哥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她听說了許多事，有關于李憐憐的，也有關于沈若隻的。這些事讓她十分困擾，她不明白既然楚天嵐都已經要娶沈若隻了，為何還與李憐憐牽扯不清？她雖然很少與外界接觸，卻也明白這樣做是不對的。
今日若不是見到有人攻擊他，她是不會現身的，這次回來是因為答應了樓主，可是她一直拖延著沒去見葉香菊，現在她該怎麼辦呢？
楚天嵐緊緊地抱著她，嗅聞著她身上熟悉的氣味，真的真的好想念他的小星星！「這次你回來就不會再走了吧？」她在他懷中點點頭，不知該不該現在就告訴他自己回來的原因。察覺他的舉動太過親昵了，她微微掙扎著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放開我！」
楚天嵐一怔，略微松了手。「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我穿著男裝呢。」
楚天嵐一笑︰「我無所謂呀，反正又沒人看到，這個巷子不會有人來啦。」
才這麼說著，便听到有腳步聲走近，星兒連忙趁這個機會拉開與楚天嵐的距離，雙頰卻是火紅不已，垂著頭不敢抬起來。
楚天嵐握住她的手，走出巷子。「我們回家吧。」
＊＊＊
「星兒！你可終于回來了。」
葉香菊快步迎上前去，握住星兒的雙手，完全不理會站在星兒身旁的兒子，拉著她走到一旁坐下來。「你怎麼來的這麼遲，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
「對不起，夫人。路上有些耽擱了。」星兒心虛地回答。
「沒關系，到了就好。」葉香菊笑眯眯地看著星兒︰「對了，你是不是該改口了啊。」
「我……」星兒臉一紅，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別不好意思，我現在是你的義母了，你干脆直接喊我娘吧。」
星兒望著葉香菊熱切的模樣，嘴唇動了動，但依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來呀，喊喊看嘛。」葉香菊鼓勵著。
「等一下！」楚天嵐的聲音突然響起，葉香菊和星兒都往他看去，只听他聲音繃得緊緊地問︰「這是怎麼一回事？」葉香菊看到他臉上驚嚇的神情覺得很是有趣，笑眯眯地回答︰「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要收星兒為義女嗎，無心答應了呢。這次星兒回來當然要改口喊我娘了，你多了一個妹妹喔，高不高興啊？」
楚天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怎麼可能會高興，他才不要星兒當他的妹妹。「您沒親口跟我說過，而且我以為您只是一時興起罷了，您真的要收星兒為義女？」
「那當然啦，星兒回無夢樓就是為了問這件事啊。」葉香菊回答得理所當然，不再理兒子轉而對星兒說︰「來嘛，喊我一聲娘呀。」
「不準喊！」楚天嵐出聲阻止。
「為什麼不準？」葉香菊不滿地瞪著兒子。
楚天嵐神色顯得很是不滿。「星兒，我們到外面，我有話跟你說。」他說完便轉身走出去。
星兒遲疑地看著夫人，她微微一笑，拍拍星兒的手臂︰「去吧，不過要記得回來喔。」
星兒點點頭，跟著楚天嵐走出去。就在兩人離去不久，廳外又走進一個人來。
「真——是有趣哪。」沈若隻美麗的臉上帶著一抹頗堪玩味的笑意，目光落在那兩人背影消逝的地方。
「你都听到啦？」葉香菊笑得有些尷尬，像沈若隻這樣聰慧的姑娘，不可能看不出來這是怎麼回事。
沈若隻收回目光，微微一笑。「伯母，你不用在意，我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其實我早該看出來才是，只要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模樣就該明白，只是天嵐那家伙太狡猾了，他始終不曾顯露出他真正的心意。」
「你不介意？」葉香菊頗感訝異。
「這個嘛……」沈若隻笑著說︰「其實仔細想想這件事一開始天嵐就不曾出面談過，其中想必是有什麼誤會才會變成這樣。」
葉香菊一臉心虛，和沈家的親事是她一手促成的，但這也不能怪她呀，當初是天嵐自己說讓她全權處理的。
「不過天嵐他欠我的，我一定會從他身上連本帶利地討回來。」沈若隻微微笑著說。
＊＊＊
楚天嵐一直走到後花園中一處極為空曠的花圃中才停下來，星兒則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楚天嵐轉身面對星兒，眼里隱藏著風暴。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她不曾見過他這種神態，不過她並不覺得害怕。「你是說我成為楚家義女的事嗎？」
看她說得輕描淡寫，楚天嵐更是不高興了。「我不要你當我們家的女兒。」
「可是……」
「沒有可是！」楚天嵐打斷她的話。「你不能當我妹妹。」
「為什麼？」星兒一臉受傷的神色。「你這麼討厭我嗎？連讓我當你的妹妹也不願意。」
「我沒有討厭你。」楚天嵐望著她，決定把話說清楚。「相反的我很喜歡你，你不知道我對你有多麼喜歡，所以我才不要你成為我的妹妹。」
星兒臉上出現困惑的神色，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如果不當兄妹的話，那她不就違背了和樓主的約定，這麼一來，她是不是就得回到無夢樓去了？
「可是……」星兒不解地望著他。「可是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當楚家的義女，如果不的話，我就得回無夢樓了。」
「我不準你回去那個地方。」楚天嵐很不高興地說︰「你不用成為我們家的義女，也一樣可以留在楚家啊。」
星兒一頭霧水地說︰「你把我弄糊涂了。」
「我……」楚天嵐輕嘆口氣︰「為什麼你的腦袋就是轉不過來呢？我要你留下來是因為我喜歡你，我要娶你為妻啊，所以你怎麼能成為我的妹妹呢？」
星兒一臉驚嚇地瞪著他。「你、你說什麼？」
「听來沒這麼糟吧？」楚天嵐握住她的手，微笑著說︰「我說我要娶你當我的妻子，小傻瓜。」
星兒眨眨眼，輕蹙起眉。「但是……你要娶的是沈姑娘啊！」
「你幾時听我說過要娶她了？」楚天嵐笑著說︰「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娘在一頭熱，那一陣子我又很忙，沒想到事情就發展成這個樣子了。反正我和她的親事始終不曾正式訂下，這麼一來我也不算毀婚。」
「可是……這樣不對吧？」星兒依然顯得很困惑。「沈姑娘！她怎麼辦？」
「你別管她了，怎麼樣，你願不願意嫁給我？」他熱切地問著。
「我……我不知道。」事情轉變得太快了，她跟不上他的思緒，嫁給他？她從來沒想過這種事哪。
楚天嵐有些氣餒。「怎麼會不知道？就是願不願意而已嘛，難道你討厭我？」
這麼說著他才突然想起自己還不曾確定過她的心意，他似乎根本沒問過星兒是否也喜歡他。他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要是星兒根本沒那個意思怎麼辦？他緊張兮兮地問︰「你是喜歡我的吧？」
星兒點點頭，楚天嵐大喜過望。「既然如此，你就嫁給我吧！今生今世，我是非你莫娶了。」
听他這麼說，她情不自禁地紅了臉，喜歡他就要嫁給他嗎？她真的不清楚這類的事，可是看他這麼高興的模樣，如果她說不嫁他一定會很難過吧。她不想讓他失望，但自己真能嫁給他嗎？
她紅著臉望著他漾著笑的臉龐，開口︰「我……我想我願意嫁給你，可是我必須先問過樓主才行。」
他一愣，皺眉問︰「干嘛要問她，我要娶的是你又不是她。」
「可是……」星兒猶豫地說︰「樓主原本是要我來當楚家的義女，現在變成這樣我要怎麼向她交代，我想還是應該要回去請示她。」
「為什麼還要請示，難道……無夢樓的人不能和別人結婚嗎？」楚天嵐再度緊張起來。
星兒很認真地想了想，印象中好像沒這種規定，可是她從沒見過任何一位兄弟姐妹與人結婚，或許真有這種規定也說不定。
「我不知道。」她很老實地回答。
楚天嵐皺起眉。「那我跟你回去問清楚。」
「可是無夢樓不許外人進入。」
楚天嵐皺眉尋思，這個問題總得想個方法解決，可是他又不願讓星兒單獨回無夢樓，如果她又一去不返怎麼辦。
「唉。」他低嘆口氣，事情似乎不如他想象中簡單哪。他伸手將星兒攬入懷中，將頭靠著她的。「現在該怎麼做才好呢？」
「楚天嵐，你放開她，！」
楚天嵐皺眉看向那名不速之客。「你怎麼會在這里，你不是已經回無夢樓了嗎？」
「五哥！」星兒訝異地看著飛雲，沒想到五哥居然還在這里。
飛雲輕哼一聲，雙手橫抱胸前。「我才剛到無夢樓便得知星兒已過來這里，所以我立刻就趕回來，看來我剛好趕上。快點放開星兒，少對她動手動腳的！」
楚天嵐將星兒摟在身側，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飛雲，笑著說︰「不放。」
「你……」飛雲氣極了，他適才躲在遠處，無法听見兩人的談話，早就已經很不高興了，現在楚天嵐居然還敢用這種態度對他。
「五哥。」星兒連忙說道︰「你別這樣，是我自己要讓他抱的。」
說著她羞紅了臉，試著想要離開楚天嵐的懷中，但他卻將她緊緊摟住，不讓她有絲毫掙月兌的機會。
「星兒。」飛雲皺起眉，瞪了楚天嵐一眼。「你一定是被這家伙給騙了，他對你早就不安好心了。」
听他這麼說，楚天嵐忍不住笑出來。「喂，你到現在還搞不清狀況嗎？什麼不安好心，我可是打算要娶星兒的。」飛雲皺起濃眉。「你要娶的人不是沈若隻嗎？」
「我與沈若隻根本就沒有訂下婚約，我要娶的人是星兒。」
飛雲狐疑地看著他。「搞什麼，你是認真的嗎？」
「再認真不過了。」楚天嵐說得十分堅定。
「你把我搞亂了。」飛雲依然皺著眉。「即使你和沈若隻沒有婚約，但杭州城的人都知道你們要成親了。」
「那只是一場誤會而已，我要娶的人是星兒。」
飛雲看向星兒，遲疑地問︰「星兒，你怎麼說？」
「如果樓主答應的話，那我……」星兒說著垂下頭，臉已紅得像隻果。
飛雲皺著眉，看星兒的模樣她對楚天嵐這家伙還更有了感情，該怎麼處理才好呢？「楚天嵐，我先跟你說清楚，星兒是我們無夢樓的人，你想娶她沒這麼簡單；而且在你與沈若隻的事尚未解決之前，你想娶星兒，門都沒有！」
楚天嵐略微思索一下，決定快刀斬亂麻。「我現在就去解決這件事。」
＊＊＊
「你們去了還真久哪。」
葉香菊看見楚天嵐和星兒手拉著手一同走進來，換上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情，她倒要看看兒子要怎麼向沈若隻交代。
楚天嵐看見沈若隻也坐在廳內，微微愣了一下。「星兒，你先去坐著，我有事和沈姑娘說。」
星兒點點頭，徑自走到一旁坐下來。
楚天嵐毫不遲疑地走向沈若隻。「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沈若隻微微一笑。「沒有這個必要，你想和我說什麼盡管說吧。」
「但……」楚天嵐面有難色。
「我知道你要告訴我什麼，從一開始這件婚事就沒有談成過，一切都只是一場誤會而已。」沈若隻再一笑︰「是不是這樣？」
「你都知道了？」楚天嵐微感訝異。
「我又不是瞎了狠，怎麼會看不清這件事。但我不得不說你應該在一開始就說清楚的，弄到如今這個地步，你打算怎麼處理？要知道，現在杭州城里的人都認為你我要成親的。」
楚天嵐神色顯得有些尷尬。「我會想辦法彌補的。」
「難喔。」沈若隻搖搖頭，說道︰「你我兩家都丟不起這個臉。」
「我無所謂。」
「那我們沈家怎麼辦？」沈若隻挑眉問著。「你楚天嵐娶的不是我們沈家的姑娘，這個臉沈家可丟大了。」
「我不可能娶你，但我願意盡一切力量補救。」
沈若隻笑著嘆口氣︰「你這麼說還真有些傷人，而且你又能怎麼補救呢？」
「你要我怎麼做？」
「無論如何你都必須娶我們沈家的姑娘。」沈若隻堅定地說道。
楚天嵐皺起眉。「但我說過了，我不能……」
沈若隻突然站起來，直接走到星兒身前站定，微微笑著望向楚天嵐。「要解決這件事其實很簡單，讓星兒做我們沈家的女兒就好了。」
「你……」楚天嵐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提議感到十分詫異。
「怎麼，你不願意嗎？」沈若隻指著自己說︰「那——你只好娶我了。」
「若隻。」楚天嵐嘆口氣，實在弄不懂這個女人的心思。「你究竟想要我怎麼做，就直接告訴我吧。」
「我說了，既然你不要星兒當你的妹妹，那就讓星兒做我的妹妹吧。」沈若隻笑盈盈地說︰「這麼一來不就什麼事都解決了嗎？你和星兒不會成為兄妹，而且你娶的依然是我們沈家的女兒。」
「但這樣真的可以嗎？」楚天嵐狐疑地盯著她。「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也想要一個妹妹嘛。」沈若隻親昵地拉著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星兒站起來。「何況既然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會想要嫁你。認了星兒做我的妹妹，你娶了她，我們沈家也不算丟臉，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
楚天嵐看著並肩站在一起的兩名女子，沈若隻什麼時候和星兒這麼要好了？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存在？
「怎麼樣，你的決定是什麼？」沈若隻笑眯眯地說︰「要娶我還是娶她，現在你還有選擇的機會喔。」
「讓我再想一想。」楚天嵐目光接觸到星兒的，只見她也是滿臉困惑。
「天嵐，你還在猶豫什麼啊。」葉香菊插嘴道︰「人家若隻已經做了這麼大的讓步，你可別不識好歹了。」
「你別擔心，我不會欺負星兒的。」沈若隻微笑說道。
「等等，沈姑娘。」星兒開口說道︰「這實在是太突然了，雖然你這麼說，可是我不能成為沈家的人啊。」
「為什麼不能？」
星兒輕蹙起眉不明白現在是怎麼樣的情況？她實在不能理解這些人的行事作為。「我是無夢樓的人，而樓主並沒有要我做別人家的女兒，我不能就這麼……」
「噯，沒有關系啦。」沈若隻看向楚夫人︰「伯母，星兒的事現在應該由你來做主，你說句話吧。」
葉香菊點點頭。「好，沒問題。」她對著星兒微微一笑︰「星兒，今天無心把你交給了我，我想我有資格替你做主。既然天嵐喜歡你，那你真的沒辦法做楚家的女兒了；若隻早跟我提過想認你做妹妹，你就答應她吧，她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可是……」
楚天嵐皺眉說︰「星兒又不是物品，怎麼能讓你們這樣讓來讓去。」
沈若隻瞪他一眼。「若不是看在星兒的份上，我才不會這樣輕易饒了你呢。我們走吧，星兒。」沈若隻拉著星兒往外走。「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等一下！」楚天嵐喊道。「你要帶她去哪里？」
「星兒現在是我們沈家的人了，我自然是要帶她回家嘍。」沈若隻回頭笑著，又繼續往外走。
楚天嵐臉色微變，但听葉香菊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就讓她們走吧，若隻說得沒錯，這麼做不就一切都解決了嗎？」葉香菊輕笑著說︰「反正星兒最後終究會回到楚家來，我們並沒有吃虧嘛。」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楚天嵐真是郁悶極了，覺得自己被人聯合算計了，好不容易等到星兒回來，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帶走。
＊＊＊
「阿嵐，都點好了。」葉思人將一本簿子遞給正在發呆的楚天嵐。「你看一看，如果沒有問題就簽個名吧。」
楚天嵐看了眼擺在地上的幾口箱子，意興闌珊地草草在簿子上簽了名。他好懷念之前與星兒朝夕相處的日子，現在卻連見她一面也不容易。
葉思人忍不住說道︰「一萬兩黃金耶，你不點一下嗎？」
「有什麼好點的，反正是要給別人的。」楚天嵐隨手將簿子丟過去。
「喂，你真的就這麼乖乖付錢？」
楚天嵐看他一眼，挑眉問︰「要不還能怎麼樣？」
此時，房門上傳來一陣輕敲，兩人對望一眼，葉思人走去將門打開。「啊，是你，星兒！」
楚天嵐立刻也走過去，看見星兒站在門口，一身湖綠色的衫裙，頭上的發辮扎著同色緞帶，看來與平時的打扮完全不同，清新得就像這初春時節一般可人，他不禁看傻了眼。「星兒？」
見楚天嵐的目光專注地打量著自己，星兒靦腆一笑。「是若隻姐要我穿的，老實說我還真穿不慣呢，會很奇怪嗎？」
「怎麼會，你看起來可愛極了！」楚天嵐拉住她的手將她迎進去。「只有你來嗎？若隻她居然肯讓你一個人過來，真是不可思議。」
「其實……我是偷溜出來的，若隻姐她說我不能自己過來找你，可是……我擔心你的事，所以就自己過來了。」
「我沒事啊，不過你能過來我還是很高興。」
「但你今天不是要去付錢給人嗎？」
楚天嵐一怔，隨即笑著說︰「哎呀，你連這也知道，是若隻告訴你的吧。」他觀察星兒的臉色，發現她神色一如往常，難道她一點也不介意憐憐的事嗎？
「不是，我是听別人說的。」她到杭州已經好幾天了，這件事街頭巷尾都在談論，她在一開始就听人說過了。「那麼多錢你真的要付嗎？」
「星兒。」楚天嵐有些怏怏不樂，質問道︰「你為什麼不問我憐憐的事？」
星兒一臉莫名所以。「你們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啊。」
「你不在意？」楚天嵐皺著眉。
「我為什麼要在意？」
楚天嵐不知該如何回答，但一旁的葉思人已忍不住捧月復大笑；他忿忿地瞪了表弟一眼，轉回來看著星兒，決定直接把話講明。
「星兒，其實我和憐憐只是朋友而已，我們之間並不是像外人所認為的那種關系，我希望你能明白這次我會幫她完全是基于朋友的立場。」
星兒想了一會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淺淺一笑。「那很好啊，朋友有困難本來就該幫忙才是。」
看來她還是不明白，算了，總有一天她會懂的。他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星兒，你只要知道我永遠都不會負了你，這樣就可以了。」
她微微紅了臉，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你還沒跟我說是不是要真的付錢。」
「是啊，我是要付錢給他沒錯。」楚天嵐回答道，不明白她為什麼堅持要知道這件事。
「像他那種人你可以不用付錢給他。」星兒遲疑地說︰「其實……還有其它方法可以解決這件事。」
「什麼方法？」楚天嵐好奇地問。
「就是……」星兒看他一眼，垂下眼回答道︰「我可以去殺掉王景新，還來得及的。」
楚天嵐一怔，笑著嘆口氣︰「你和飛雲果然是兄妹啊，想法還一模一樣呢。」
「五哥？」
「飛雲他也曾跟我這麼建議過呢，可是我當場就拒絕了。」
「為什麼？」星兒不解地問，在她認為這麼做既方便又省事，反正那個王景新听說也不是什麼好人，為什麼不讓五哥動手呢。
楚天嵐微微一笑。「因為這麼做是不對的，殺人並不能解決事情，我不能只因為有人妨礙到我而動手殺人。」
「但動手的人不是你啊。」她只不過希望能幫他解決煩惱而已。
楚天嵐望著她那張無邪的美麗臉龐，看來要跟她說清楚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在他認為，無論善惡，人命都是很珍貴的；可是在星兒這種人眼中，人命可能根本就不算什麼吧。「總之，這件事我有我的處理方法，你想幫忙我很高興，但還是按照我的方法來做吧。」
「好吧，我听你的。」星兒不再爭辯，盡管她還是覺得把人殺掉比較省事，但她向來不會去違逆楚天嵐的話。唔，或許她可以想辦法把那些錢再偷回來，可是那麼多黃金她一個人恐怕搬不動，必須要找人幫忙才行。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星兒問道。
「不用了，你留在家里等我吧。」
「可是我怕會有什麼事發生，听說王景新那個人很陰險的。」星兒還是擔心他的安危，這似乎已成了她的習慣。
「他那個人只是要錢而已，不會有事的。」
星兒的態度卻很堅持。「還是讓我跟你去吧，若真出了事，多我一個人也是好的。」
「但你這身打扮……」楚天嵐打量著她，面露遲疑之色。
星兒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立刻說︰「我可以換衣服，再扮成男裝怎麼樣？」
「好啊。」想起兩人之前相處的景況，他露出笑意。「你的東西都放在原處，我沒去動它，你趕快去換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