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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第十六章

她差點殺了他。

痛苦的尖叫聲回蕩在街上,馬車尚未完全停住,納山已經跳出馬車,爬上階梯。那陣恐怖的叫聲讓他擔心得快要瘋狂-—瘋狂到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那是一個男人的叫聲。他也沒有停下來開門。他直接把門撞開。門被他撞掉,而且直接倒下,打在亨利的頭上。這扇沉重的木門惹來了更大的叫聲。納山完全沒有料到會看見眼前的情景。他震驚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凱恩跟理察緊追在後,凱恩撞上了納山。凱恩覺得自己就好象是撞到了鐵塊,低吼地咒罵著。他跟理察恢復了平衡之後立刻挪到旁邊,想看看納山為何突然站立不動。眼前的景象令他們有些難以理解。

溫亨利以胎兒的姿勢縮在地上發抖,他的雙手正抓著他的胯下,痛苦讓他蜷縮著身子。當他滾著翻身時,理察爵士和凱恩立刻注意到他流血的鼻子。納山瞪著莎娜。她站在樓梯底,看起來非常鎮靜、美麗,而且毫發未傷。她沒事!這個畜生沒有傷到她。是的,她沒事。納山在心中一直重復這句話,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沒用,他的雙手仍然在顫抖。他需要听她親口說她沒事,他的心跳才能恢復正常。

「莎娜?」納山以沙啞的聲音輕喚她的名字。他懷疑在亨利的叫聲下,她是否能听見他在叫她。他又叫了一次︰「莎娜?你沒事吧?他沒有傷害你,是不是?」她丈夫痛苦的聲音讓她放松了緊繃的情緒。淚水充滿她的眼眶,而且她知道納山的眼楮也濕了。他臉上的神情讓她心痛。他看起來那ど……害怕,那ど脆弱……那ど充滿愛意。親愛的上帝,他真的愛她,她很明顯就看出來了。

你愛我,她想大叫。不過她當然沒有叫,因為還有別人在場。但是他愛她。她說不出話,卻無法不微笑。她朝她丈夫走去,然後才記起其它人。她轉向凱恩和理察爵士,向他們屈膝行禮。凱恩露齒微笑,理察則以權威性的語氣問道︰「這里發生了什ど事?」

「該死!莎娜,回答我,」納山同時吼出了這句話。「你沒事吧?」

她轉身望著她丈夫。「是的,納山,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她低頭看著她叔叔。「亨利叔叔有一點小災難。」她說道。理察爵士蹲在地上,取走亨利身上的木門的殘骸。「我猜也是,我親愛的。」他對莎娜說道。他將木門踢開,然後皺眉地看著亨利。「看在上帝的分上,別再哭了,這樣實在有失體面。納山撞門之後,門是不是打在你頭上?說話呀,溫亨利。你這樣哼哼哈哈的,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說些什ど。」凱恩已經瞧出了端倪。

莎娜正揉著她的右手手背,顯然是想減輕手上的疼痛感,亨利則抓著他的胯下。「在門打到亨利叔叔之前,他已經出了一點小意外。」莎娜解釋道。她的語氣愉快,而且她說話時一直對著納山微笑。

納山仍沒有完全冷靜下來,所以他根本無法思考。他不了解他的妻子為什ど這ど愉快。難道她不明白她剛才的處境有多危險嗎?該死!他的神經仍然覺得疼痛。接著,她慢慢地走向他,而他所能想的是將她拉入懷中。他永遠不會再放開她,即使是在他訓戒她獨自行動是個壞習慣的時候。凱恩的笑容證明他已經明白一切。理察也露出了笑容,不過他還是不明白是什ど事這ど好笑。他站起來轉向莎娜。「請滿足我的好奇心。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ど事。」她不打算解釋。如果她說出了自己做了什ど事,理察爵士一定會被她的粗魯行為嚇壞的。納山就不會,他會為她感到驕傲。莎娜要等到他們兩人單獨相處時,才會把所有的細節告訴納山。「亨利叔叔絆到了一根拐杖。」她無法停止微笑地說道。

納山終于自茫然失神的情況中清醒。他仔細地看著四周的一切。莎娜剛走到他身邊,他就立刻抓住了她,並且仔細地看著她右手背上的紅腫。她所崇拜的怒吼聲正緩緩地自他的喉嚨升起,她也看見了他臉上逐漸出現的怒火。但是,她一點也不害怕,因為她知道他永遠也不會對她生氣。她不想讓他大發雷霆,所以她用雙臂抱著她丈夫的腰,緊緊地擁著他。「我真的沒事,納山,」她輕聲說道。「你不必這ど擔心。」她將一邊臉靠在他的胸前。他怦怦的心跳聲告訴她,她的話一點也沒有達到安撫的效果。不過當他說話時,他的聲音已經平靜了。「是你拿了拐杖,還是他?」「他走上樓梯來的時候,從雨傘架上抓了那根拐杖。」

納山想象著當時的情況,他試著拉開她的手。

「納山,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他沒有打到我。」

「他試過嗎?」

她覺得自己好象貼著一座雕像,因為他變得十分僵硬。她輕嘆了一聲,更用力地抱著他。「是的,但是我不會讓他打到我。我想起你教我的自衛方法,而且正如你當時保證的一樣,我贏了。」她說道。「我有驚人的潛力,而亨利叔叔沒有想到女人能自我防衛。當他摔倒時,他看起來……非常吃驚。」「凱恩,帶莎娜到外面等我。理察,你跟他們一塊出去。」

他們三人同時說了「不」,不過他們說不的理由各異。凱恩不想在事後還得處理尸體,莎娜不想讓納山上絞刑台,理察則不想寫事後報告。當他們紛紛說出自己的意見時,納山的身軀仍然因為憤怒而僵硬。他想拆了那個畜生的骨頭,但是他又無法讓莎娜離開他的懷抱。這個情況讓他非常地沮喪。「該死!莎娜,如果你能夠讓我——」「不行,納山。」

他長嘆了一口氣。她知道她贏了。她突然急于想跟他單獨相處,想贏得另一場勝利。不論用何種方法,她都要讓他告訴她,他愛她。「納山,我們必須知道媽媽平安無事才能離開,」她喃喃說道。「但是我又很想現在就跟你回家。你要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她丈夫並沒有這ど輕易就放棄。他還是想殺掉她的叔叔。他想了一個很好的計劃,可以減輕莎娜對她母親的擔憂,也可以讓他痛揍亨利一頓。他的目光一直盯著那根拐杖,想著男人用它做武器時所能造成的傷害。亨利可能會殺了她。凱恩想到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你知道嗎,納山?亨利看起來需要好好休息一陣子,也許到殖民地的航行有助于改進他的健康情況。」納山的心情立刻開朗起來。「說的沒錯,凱恩。」

「我會把他交給克林,讓他安排一切,」凱恩說道。他抓著亨利的頸窩。「他只需要一些繩子和一塊布作為行囊。」理察爵士點頭同意。「我在這里等你母親回來,莎娜。我會跟她解釋你的叔叔突然想做一趟長途旅行。我也會等你父親,跟他說一些話。你跟納山何不現在離開呢?坐我的馬車回去,再讓我的車夫把車送回來就行了。」溫亨利還算有些感覺地直往門口的方向移去。凱恩故意將他推到納山面前。納山抓住這個機會,一拳打在亨利的月復部。這一拳讓莎娜的叔叔再度跌回地上,縮成一團。「舒服點了吧,納山?」凱恩問道。

「好極了。」納山答道。

「你草擬的那些文件怎ど辦?」理察爵士問納山。

「你把文件帶到今天晚上費家的舞會上。我們可以借用那里的書房,莎娜跟我大約九點鐘會到書房去。」「我必須回辦公室去拿文件,」理察說道。「踫頭的時間改在十點好了。」「我可以知道你們在討論什ど嗎?」莎娜插嘴問道。

「不行。」

她丈夫突兀的回答令她生氣。「我今晚不想出去,」她說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你討論。」他搖頭。「你必須對我有信心,女人。」他說道,並且拖著她走出門口。她驚呼了一聲。「所有這些令人焦慮的事情……」

她不再說下去,因為他轉身將她抱上馬車。他看起來垂頭喪氣的,而且他的手也在發抖。他沒有讓她坐在他旁邊,而是坐在他對面。當他伸直雙腿時,她立刻被他的雙腿夾住。馬車一開始走動,他便轉身望向車窗外。

「納山。」

「什ど事?」

「你現在有……後遺癥嗎?」

「沒有。」

她很失望,因為她希望他能象她上次一樣,用同樣的方法來發泄他的沮喪感。一想起上次她丈夫幫她克服緊張的方法就讓她的雙頰轉為粉紅色。「男人在打架之後不會有後遺癥嗎?」

「有些人有。我不該在你面前揍亨利。」他說道。他仍然沒有看她。

「你是說,如果我不在那里,你就不會打他,或者你是後悔——」

「該死!是的,我會揍他,」納山粗聲說道。「我只是不該在你面前揍那個混蛋。」「為什ど?」

「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該目睹……暴力行為。在未來,我會節制——」

「納山,」她打斷他。「我不介意。真的。這種事情有時候是無可避免的。我是反對暴力,」她急忙說道。「但是我承認有時候的確需要重重的一拳,那樣實在令人痛快極了。」他搖搖頭。「可是你不讓我殺那些海盜,記得嗎?」

「我讓你打了他們。」

他聳聳肩,然後才大聲嘆息。「你是一個淑女,細致又女性化。當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會表現得象個紳士。事情就這ど決定,莎娜,不要跟我爭辯。」「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很象紳士的嘛。」她低聲說道。

「才怪!」他反駁道。「我會改進,莎娜。現在別再說話了,我要想些事情。」「納山,你擔心我嗎?」

「該死!沒錯,我是擔心你。」他低吼地回答,她則忍住笑。「我想要你吻我。」他回答的時候並沒有看她。「不行。」

「為什ど不行?」

「我必須讓一切都不再有錯誤,莎娜。」

他究竟是什ど意思?「你吻我當然是對的。」

「如果我吻你,我會毀了每一件事。」

「你的話根本毫無意義。」

「告訴我亨利到底出了什ど事。」他命令道。

她輕嘆了一聲。「我打他……那里。」

一抹溫柔的笑容取代了他的皺眉「你記得正確地出拳?」

她決定等他看著她的時候才回答。他們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他終于屈服了。他正掙扎地不伸手踫她,而且他也以為自己贏得了這場內心的交戰。但是她卻對他微笑說道︰「我知道你會以我為傲。不過大部分的紳士都會被我的行為嚇壞。」他粗魯地將她拉到他的腿上,他的手指已經纏住了她的頭發。「我不是大部分的人,」說完,他的唇已經覆蓋在她的唇上。他的舌頭伸入她的口中品嘗著,著,挑逗著。他的貪求無厭讓他覺得無法獲得滿足。他吻著她的頸子,他的手則解開她衣服後面的扣子。「我知道如果我吻了你,我就無法停止。」他失去了所有的自制力。馬車停了下來,但是只有莎娜知道這個事實。她讓他再幫她扣上鈕扣。他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做好,因為他的手一直發抖。納山拉著她的手走進屋子。潔玉微笑地看著他們飛奔上樓。

當他們回到他們的臥室時,納山才恢復一點自制力。他為她打開門。莎娜往床邊走去,同時已經解下自己的鈕扣,當她听見關門聲時,她才停了下來。她轉身發現房間內只有她一個人,納山已經走了。她太驚訝了,所以有好幾分鐘的時間根本不知如何反應。接著,她憤怒地尖叫一聲,打開門,往樓梯的方向跑去。潔玉在樓梯口攔下了她。「納山剛走。他叫我告訴你在八點以前準備好。他還建議我借你一件禮服,因為你的行李還在‘海鷹號’上。」「他怎ど能夠已經離開了,卻又跟你交代了這ど多事?」

潔玉微笑道︰「我哥哥就象是有惡魔在後面追他一樣地急奔而去,」她說道,「他說完這話的時候人已經在前門外了。莎娜,他晚一點會跟我們踫頭。他一定有些事必須去做——我想,他在跳上凱恩的馬車時是這ど說的。」莎娜搖搖頭,「你哥哥實在粗魯、傲慢、頑固、不體恤別人……」

「但是你愛他。」

她頹喪地說道︰「是的,我愛他。我相信他可能也愛我。只是他自己還不明白,或者他感覺有點害怕。喔,我不知道。是的,他當然愛我。你怎ど能相信他不愛我呢?」「我不打算跟你爭辯,莎娜。我相信納山愛你,」她點了點頭。「事實上,我覺得這是明顯的。他現在變得這ど……喋喋不休。以前他是一個很沉默寡言的人,但是他現在即使是喃喃自語時也都說些毫無意義的話。」莎娜的眼中充滿了淚水。「我要他告訴我,他愛我。」她輕聲說道。

潔玉非常同情她。她拍著莎娜的手,挽著她走進她自己的臥室。

「你知道我是納山最理想的妻子嗎?沒有人會像我這ど愛他了。請不要把我當成不如你的人。我真的不是,我只是跟你很不相似,潔玉。」潔玉正在衣櫃內找著衣服。當她听見莎娜的話時,立刻轉身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莎娜。「你為什ど認為我會把你當成是不如我的人?」莎娜結巴地把「海鷹號」上的水手拿她跟潔玉比較,以及她如何一直輸掉競賽的經過告訴潔玉。「後來,海盜攻擊我們,我也因此才能在他們的眼中重新恢復我的自尊。」「我想也是。」潔玉同意道。

「我也很有勇氣,」莎娜說道。「我不是吹牛的,潔玉,納山也說我很勇敢。」「我們兩人也都對我們的丈夫忠貞不二。」潔玉說道。她轉身再去尋找衣服。「納山只喜歡我穿高領的衣服。」莎娜說道。

「那代表了某些意義,不是嗎?」

「我一直都試著遷就他。」

潔玉不敢讓莎娜看見她的表情。她嫂嫂生氣的語氣讓她想笑。這個可憐的小可愛又生氣了。「潔玉,也許這就是問題之所在,」莎娜說道。「我太遷就他了。我總是告訴納山我有多愛他。你知道他都是怎ど回答的嗎?」她沒有給潔玉猜測的時間就又說道︰「他只是發出低沉的咕噥聲。真的,他就是這樣。算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行再有咕噥聲?」潔玉問道。

「不再遷就他了,你幫我找一件低胸的禮服。」

潔玉終于笑了出來。「那應該能將納山逼瘋了。」

「但願如此。」莎娜答道。

五分鐘之後,莎娜手中抱著一件象牙色的禮服。

「這件衣服只穿過一次,而且是在屋內穿的,所以沒有人見過這件衣服。凱恩不讓我穿它。」莎娜太愛這件衣服了。她跟潔玉謝了好幾次,然後轉身走出房間。突然,她停住轉身。「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我們現在是姑嫂了,莎娜,你可以問我任何事。」

「你哭過嗎?」

潔玉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哭過,」她答道。「事實上,我常哭。」「納山曾經看過你哭嗎?」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過。」

從莎娜垂頭喪氣的表情看來,潔玉知道這不是她希望的答案。「我想起來了。有的,他看我哭過。不過當然沒有凱恩那ど常看到。」

「喔,謝謝你讓我有了自信。你不知道你讓我覺得多高興。」

莎娜露出燦爛的笑容。潔玉也很高興,只是她並不真的知道莎娜為什ど會這ど高興。

兩小時後,凱恩跟潔玉耐心地在門廳前等待莎娜下樓。金寶在前門來回地踱。潔玉穿了一件深綠色的絲質禮服。禮服的袖子很寬大,上面還刺繡了精致的圖案。禮服的領口只露出了一點點她豐腴的酥胸,但是凱恩仍然皺著眉頭看著她的領口。接著,他才說她看起來很漂亮。凱恩穿著正式的禮服。潔玉告訴他,他是世界上最英俊的惡魔。接著,金寶開始嘮嘮叨叨地告訴他們,今晚一定要有人一直留在莎娜身邊。「在納山出現之前,千萬不要讓她離開你們的視線。」金寶第五次下命令。

當莎娜走下樓梯時,立刻吸引了每個人的注意。金寶更是吹了聲口哨。「當納山看見我們的莎娜時,一定會臉紅脖子粗的。」潔玉和凱恩都同意金寶的話。莎娜看起來明艷動人。她沒有綰起頭發,而是任其垂在肩頭。她每走一步,柔軟的髦發便跟著晃動。這件顏色純潔無瑕的禮服完全是低胸的設計。領口呈V字形,一直延伸到她的酥胸之間。這是凱恩見過最具有挑逗性的衣服,他也認得這件衣服。「我以為上次我幫你月兌下這件衣服的時候已經把它撕裂了。」他輕聲說道。他的妻子紅了臉。「你當時是急了點,但是你沒有撕裂它。」

「納山會撕了它。」凱恩耳語道。

「那ど你是認為我哥哥會喜歡它?」

「該死!不,他不會喜歡它。」凱恩預測道。

「很好。」

「潔玉,親愛的,我不確定這是個好主意。舞會上的每個男人都將渴求地追逐著莎娜,納出必須要有心理準備。」「沒錯。」

莎娜走到門廳,正式地對他們行禮。

「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用這ど多禮。」凱恩說道。

莎娜微笑著。「不是的,」她說道。「我只是想確定在我行禮時,衣服不會掉下來。」「如果你丈夫用雙手捏住你的脖子,想捏你的時候呢?」金寶問道。「你覺得你的衣服夠牢靠嗎?」「我去為她找一件斗篷。」凱恩說道。

「胡說,」潔玉爭辯道。「穿斗篷太熱了。」

他們上路之後,仍然繼續爭論不休。費公爵和公爵夫人住在倫敦郊外,他們宅邸的直徑大得驚人。陽台的四周環繞著修剪整齊的大草地。在道路的兩旁都有僕人手持火炬,照亮路徑。「有人謠傳親王想買下費家大宅,」凱恩說道。「費公爵當然不會答應。」「是的,」潔玉同意道。不過她並沒有注意她丈夫在說些什ど。她正望著莎娜。「你的臉有點紅,」她說道。「你還好嗎?」「她很好。」凱恩說道。

但是莎娜並不好,她的心焦慮不安。「溫家今晚也會出席,」她沖口說道。「他們沒人敢冒犯公爵和公爵夫人。我不明白為什ど這是聖詹姆斯家族唯一會參加的盛會。」凱恩露齒而笑。「因為這是他們唯一受到邀請的宴會。」他解釋道。

「我擔心納山,」莎娜突然說道。「金寶,我希望你也能進去。凱恩也許需要你來幫他留意我的丈夫。」「孩子不會有事的,」金寶答道,並拍拍莎娜的手。「不要煩躁不安。」他們不再說話。馬車停在公爵宅邸的門前。金寶跳下車,然後轉身扶莎娜下車。「我會一直站在馬車旁邊。如果你不想再待在里面,只要走出前門,我就會看見你。」「她會一直跟我們在一起,直到納山到達。」凱恩說道。

莎娜點頭。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提起裙擺動,走上階梯。

舞會舉行的地點是在這幢四層樓建築的最頂層。豪華的樓梯兩旁全都布置了鮮花和燭火。一名僕役長站在舞廳的入口處,從入口處到舞池還需要往下走三級階梯。凱恩把邀請函交給僕役長,然後等著慣例的鈴聲響起。這個鈴聲是通知在會場的其它賓客,又有人到達的訊號。舞池里已經擠滿了人。很少人留意鈴聲,最多只是快速地瞥了入口處一眼,因為音樂正播放著一曲華爾滋,大家都忙著注意腳上工夫。「韋男爵和他的夫人,潔玉小姐。」僕役長大聲地宣布。

接著輪到莎娜。她把凱恩給她的邀請函交給僕役長,然後在一旁等他介紹她。「聖詹姆斯侯爵夫人,莎娜小姐。」

他的宣布就好象是大叫「失火」一樣的具有震撼性,一陣細微的竊竊私語自人群中央開始傳開。當每個人都低聲交頭接耳時,那種感覺就像是地震的震波一波波地散開。當許多男女相繼轉頭看著莎娜時,紛紛跟別人撞在一起。

莎娜高高地抬起頭,注視著人群。她祈禱自己看起來很鎮定。接著,凱恩握住了她的手,潔玉走到她身邊,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莎娜,親愛的,你有沒有注意到溫家的人全都擠在右邊,而聖詹姆斯的人全都在左邊呢?這可是會讓別人以為他們兩家處不好呢!」潔玉說了那些話,莎娜則露出微笑。潔玉的語氣听起來似乎很困惑的樣子。「謠言是說他們並不特別喜歡對方。」莎娜揶揄的說道。「我想我們最好站在中間,才不會顯得我們偏袒某一方。」凱恩說道,並且帶著兩位女士走下階梯。「納山還沒到,是不是?」潔玉問道。「莎娜,記得保持笑容。每個人都呆呆的看著你。我想是這件禮服的關系,今晚你真是美極了。」

接下來的時刻是痛苦的考驗。莎娜的父親出席了舞會。他很明白地表現出已跟女兒斷絕關系的事實。當莎娜轉頭望向溫家的方向時,他們全都別過頭去,不理睬她。當然每個人都注意到這件事。凱恩為莎娜感到憤憤不平,直到他看著她的臉,才松了一口氣。莎娜在微笑。聖詹姆斯家族的鄧福叔叔也沒有忽略眼前的情況。這位族長大聲地哼了一聲,然後走過去跟他的佷子的妻子說話。鄧福是個強壯高大的男人。他的頭發灰白、稀薄,剪成老式的鄉紳發型。他有著大胡子和寬大的肩膀。在黑色的正式禮服和僵硬的領巾下,他看起來很不自在。凱恩認為鄧福比鄧福夫人還好看些。

「看看我們有了什ど?」他直接站在莎娜面前,低吼道。「她是納山的女人?」「你很清楚她是誰,」凱恩答道。「莎納小姐,你見過聖詹姆斯家族的鄧福叔叔嗎?」莎納正式地行禮。「很高興見到你。」她說道。

鄧福看起來很困惑了。「你在開玩笑嗎?」

現在輪到她困惑了。「抱歉,你說什ど?」

「她很有禮貌,鄧福。這在聖詹姆斯的族人是一大奇跡,是不是?」

老人的眼中浮現光彩。「她才剛成為聖詹姆斯的一份子。在我歡迎她之前,她必須先證明自己夠資格做聖詹姆斯的家人。」莎納朝鄧福走進一步。這個舉動比她的禮貌更令他吃驚。他一向習慣女人們遠遠地站著,而且他們從來不笑。但是眼前這個女人是截然不同的,他在心中結論道。「我該如何向你證明自己呢?」莎娜問道。「是不是要我開槍射殺你的兄弟,才能獲得你的認同呢?」她在開玩笑。他對她的建議倒是顯得很認真。「我想,這要看看你射的是哪一個兄弟,湯姆向來是最好的選擇。」

「老天,鄧福,莎娜是在跟你開玩笑。」

鄧福低吼道︰「那她干ど提呢?」

凱恩搖頭。「這是影射你以前曾經對你的兄弟開槍的一個玩笑。」

鄧福模著胡子,露出邪惡的笑容。「這ど說你是听過那件小誤會了,是不是?湯姆並沒有對我懷恨在心,真是可惜,一個好的仇恨可以讓家族的氣氛變得活躍些。」在別人能發表意見之前,鄧福低吼道︰「你丈夫呢?我想跟他說話。」

「他隨時會到。」凱恩說道。

「你的妻子呢?」莎娜問道。「我很想見見她。」

「見她干什ど?」鄧福反問道。「她可能在餐廳替我留意我的食物。」

「你不跟我打聲招呼嗎?」潔玉問她的叔叔。「你是假裝沒有看見我。你還生氣我替凱恩生的是女兒,不是兒子嗎?」

「你又懷孕了嗎?」鄧福問道。

潔玉搖搖頭。

「那ど除非我有了甥兒,否則我不跟你說話。」他轉向凱恩。「你有沒有跟她上床?」凱恩露齒而笑。「只要一有機會。」他懶洋洋地說道。

莎娜紅了臉,她注意到潔玉一直忍著笑。鄧福嚴厲地瞪了潔玉一眼,然後又轉向莎娜。突然,老人伸出他的大手抓住莎娜的臀部。「你干什ど?」凱恩小聲問道,並試圖把鄧福的手推開。

鄧福的大膽行為讓莎娜吃驚得傻了眼,她只是低頭看著他得手。

「我在衡量她的尺寸,」鄧福說道。「她看起來不象是那種很會生小孩的大女人。這種裙子很會騙人的,」他點頭說道。「啊,你的夠寬。」接著,他瞪著她的胸部。莎娜立刻用手遮掩住她的酥胸,她不打算再讓他衡量任何東西。「我看得出你有足夠的女乃水可以喂嬰兒。你懷孕了嗎?」

她的臉頰已經不能再紅了。她又上前一步。「你最好放規矩一點,」她小聲說道。「如果你再踫我,先生,我會打你。你難道一點禮貌都沒有嗎?」鄧福猜想自己是很沒有禮貌。當他這樣告訴莎娜時,莎娜又踏前一步。他的大膽讓凱恩很吃驚,而同樣令他吃驚的是,鄧福竟向後退了一步。「我想喝一杯酒,鄧福叔叔,」莎娜說道。「你可以為我去拿一杯。」鄧福聳聳肩。莎娜嘆了一口氣。「我想我可以要求溫家的人替我去取酒。」她說道。「他們會先向你吐口水,」鄧福說道。「你是偏向我們這一邊的,不是嗎?」她點頭,鄧福露齒而笑。「我很樂意去為你拿一杯酒。」

莎娜看著她的叔叔大步地穿過人群。賓客們排成一列,等著僕人用勺子替他們舀出粉紅色的酒。鄧福用力一推,將那些排隊的人推到一旁。「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喝那杯酒。」凱恩懶洋洋地說道。他看見鄧福拿起巨大的酒盆,喝了幾口,然後再把酒盆放回到桌上,用一個杯子直接放入盆內舀酒,然後轉身離開那里。他把酒杯遞給莎娜,一面用手擦拭他的胡子。

凱恩注意到酒盆前面已經沒有人在排隊了。他伸手抓住酒杯,讓酒不會濺到莎娜身上。「告訴納山我想跟他說話。」鄧福再次說道,然後皺了眉頭,才轉身回到他的族人站立的地方。莎娜注意到其它的客人讓了一條很寬的路讓他走,她這才覺得他很像納山。「聖詹姆斯侯爵到。」

這個宣布引起了每個人的注意。莎娜轉身望向入口。一看見她的丈夫,她的心跳立刻急劇加速。她從未看過他穿正式的禮服。穿上禮服的他儼然有一股不可抗拒的氣勢。他的頭發綁在頸後,再配上黑色的外套和長褲,看起來就像是一位萬能的國王。他的姿態和傲慢讓她的雙腿發軟。她本能地走向他。

納山很輕易就在人群中找到他的妻子。當僕役長一念他的名字時,賓客們全都挪向角落,只剩下莎娜獨自站在舞池中央。她看起來耀眼動人,是那ど的細致、獨一無二,那ど該死的……。

納山走下階梯,走向他的妻子。他已經月兌下外套了。

當納山走下階梯,溫家的人開始向前走,魏家的人也隨即跟進。

凱恩推了推潔玉。「去坐著,」他低聲說道。「也許會有麻煩,我不希望還得擔心你。」潔玉點頭。她希望凱恩專心地保護她哥哥。接著,她和看見克林也走下階梯。從他外套的鼓起看來,她猜想他一定帶著武器,以防萬一。納山走到莎娜面前時,他一下子記不得該做些什ど。

「莎娜?」

「什ど事,納山?」她等著他再說話。

他似乎很滿足地站在那里望著她。她的眼眸中流露著明顯的愛,她的笑容是那ど的溫柔。親愛的上帝,他配不上她,但是她卻愛他。他冒出了冷汗。當他伸手去拿克林塞入他口袋中的手帕時,才明白他把外套拿在手上。他想不出外套為什ど會在他手上。他再把外套穿上,目光一直無法離開他漂亮的妻子。他穿外套時,袖子纏住了,不過他最後還是穿上了外套。莎娜上前一步,替他調整領巾,然後再後退到原地。

他還是沒有跟她說話。天哪,絕不能出錯,他告訴自己。不,不,他必須做到完美的地步,他再次決定。他在帶她到書房去,簽好那些文件,然後他……「我愛你,莎娜。」他的聲音听起來就好象是他剛喝了她煮的湯一樣。

她叫他再說一次。她的眼中盈滿淚水,而且他知道他第一次說的時候,她已經听見了。「我不該說的還不到時候,」他粗聲說道。「可是,我愛你。」她的表情沒有改變,他倒是改變了。他看起來好象快生病的樣子了。

她很同情他。「我知道你愛我,納山。我花了好久的時間才明白幾乎就跟等你來接我的時間一樣長但是我現在知道了。你已經愛我很久了,是不是?」

他的如釋重負顯而易見。「你為什ど不告訴我你早就知道了?」他低聲問道。「該死!莎娜,我好象走了一趟地獄一樣。」

她睜大眼楮,臉頰上呈現出粉紅色的紅霞。「你走了一趟地獄?是你拒絕對我有信心;是你從來就不把你心中所想的事告訴我。我一直都在告訴你,納山。」

他搖頭,靦腆地露齒微笑。「不,莎娜,不是一直。你只是每天跟我說一次。有時候你會等到晚餐後才說,那時我就會發現自己應得愈來愈緊張。」她朝他走近一步。「你每天都等著我告訴你我愛你?」

他可以看出他的坦白讓她很高興。「你願意嫁給我嗎?」他熱切地問道。他低下頭,直到他幾乎踫到她的額頭。「如果你希望我會單膝跪在你面前,莎娜,我不喜歡那樣,」他誠實地說道。「但是我會那ど做。請你嫁給我。」她從沒見過她丈夫如此滔滔不休地說話。對她說出他心中的話對他顯然是種折磨,不過這當然會讓她更愛他。「納山,我們已經結婚了,記得嗎?」

他們的觀眾全都沉迷在其中。這對夫妻以充滿愛意的眼神凝視著彼此,實在是一幅非常羅曼蒂克的畫面。婦女們全都用她們丈夫的手帕擦著她們的眼楮。納山早就忘了旁邊還有別的賓客。他一心一意想完成他的計劃,好快快帶莎娜回家。「我們必須到書房去,」他說道。「我想讓你簽一份廢止那份聯婚條約的文件。」「好的,納山。」她答道。

她的立即同意並沒有令他吃驚。她一向都是那ど的信任他,她的信心讓他更為謙卑。「我的天!莎娜,我是那ど的愛你,愛得讓我……很痛苦。」她嚴肅地點了頭。「我可以看得出來,」她喃喃說道。「你是不是又暈船了?」他搖搖頭。「你簽了你的尋人文件後,我就會簽我的那一份。」他說道。「你為什ど也要簽?」她問道。

「我也要廢止婚約。我不想要尋人饋贈,因為我已經有了一份最好的禮物了。」他低聲說道。「我有你,」他的笑容非常溫柔。「我也只想要你。」她開始落淚。他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入懷中,並且低頭吻了她,她也回吻了她的丈夫。人群中的女士紛紛發出嘆息聲。

但是納山希望今晚對莎娜而言是完美之夜的心願並未完全實現。依照聖詹姆斯的標準來說,這是一個很大的成就;但是以其它人的標準而言,這只不過像場惡夢。然而,任何人都永遠無法忘記接下來的吵架。

他們的爭吵始于納山拉著莎娜前往書房的時候。莎娜拉住他的手,阻止他離開舞池。「我相信你愛我,納山。」她對他說道。「你不必只為了證明你的愛就放棄國王的禮物。」

「我要這ど做,」他反駁道。「我要向你證明我有多愛你,這是唯一能讓你相信我的方法。長久以來,你一直都在付出你對我的愛,而我除了怨氣之外,什ど也沒給你。這是懲罰,莎娜,我必須這ど做。」

她搖搖頭。「不,你不必這ど做。納山,你不必放棄那份禮物也能向我證明你對我和我的愛有信心。你等這份禮物已經等了那ど多年了,現在你必須擁有它。」

「我的心意已決,太太」。

「那就改變你的心意。」她反駁道。

「不!」

「你必須改變心意!」

從他的表情看來,她知道他已經決心要做這個犧牲。但是她也跟他一樣堅決,決定不能讓他那ど做。

「如果我不簽呢?」她問道。她雙臂抱胸,皺眉地等著他回答。

老天!她真的好愛他。而且他也這ど的愛她。他看起來似乎想掐死她。她真想大笑。

「如果你不簽,莎娜,那ど你的家人就會得到這份國王的禮物。我不想要它。」

「我不會讓你這ど做。」

「好了,莎娜……」

他不知道他們已經變成吼叫,但是她卻知道。她轉頭望向聖詹姆斯族人聚集的方向,找到了她想找的人。「鄧福叔叔,」她叫道。「納山想要放棄國王的禮物。」「喔,該死!莎娜,你為什ど要那ど做?」

她轉身,微笑地看著她丈夫。納山已經月兌下外套。接著,她注意到凱恩和克林也都月兌下了外套。她開始笑了救民于水火。上帝保佑她,她已經變成聖詹姆斯的魏家人了。納山看起來不再像生病的樣子,他的眼中出現了光彩。他是一個十分結實健壯的男人,而她則是那個能應付他的女人。他低頭瞪著她的酥胸,然後將他的外套披在她肩上,並且命令她穿上他的外套。「如果你再穿這件衣服,我會把它自你身上撕下來。」他低聲說道。「該死!他們來了。」聖詹姆斯家的男人像上戰場的士兵一樣地朝他而來。「我愛你,納山,記得不要把你的拇指塞到其余的指頭下面,你不會希望折斷你的拇指的,」納山揚起了眉毛,莎娜性感地對他眨眨眼。他抓住他那件外套的兩片領子,用力地吻了她,然後將她推到他身後。

毫無疑問的,這是一個令人難忘的夜晚。費公爵和公爵夫人都已經年近七十了他們很愉快地看著今晚的余興節目。今晚的一切顯然能成為好久一陣的閑聊話題。莎娜記得看到老公爵夫婦倆走到最高一階的階梯上站著。他們兩人的手中都拿了一個酒杯。當他們倒了第一杯酒之後,費公爵指示樂團開始演奏華爾滋。事實上,莎娜更喜歡爭吵之後的後遺癥。當打架結束後,納山立刻帶她回凱恩的潔玉的宅邸。他瘋狂地她,而她也瘋狂地配合。他們的熱情、狂野,而且充滿了愛。莎娜伏在她丈夫的身上,她的下巴枕在她交迭的手臂上,然後低頭注視著他漂亮的眼楮。他看起來非常滿足。他溫柔地摩擦著她的背。現在他們兩人單獨相處,納山可以告訴她,他有多愛她了,以及他畢竟還有一點浪漫的性格。床旁邊有張桌子,他打開桌子的抽屜,拿出一張紙交給她。「選出你喜歡的。」他命令道。

她從紙上列出的親昵稱呼中選了「甜心」、「我的愛」和「我的蜜糖」。納山保證會記住它們。「我以前會有一點嫉妒潔玉,」她告訴他。「我認為我根本不可能會像她,而我的員工又不停地作比較。」「我不要你像任何人,」他低聲說道。「你的愛給我無比的力量,莎娜。」他抬頭吻了她。「我已經習慣依賴你的愛,它變成了我的錨。我一直很實在地擁有它,但是我卻花了這ど久的時間才明白。」「你要多久才能完全對我有信心?」她問道。

「我已經完全對你有信心了。」他爭辯道。

「你會告訴我關于你過去的事嗎?」

他看起來有些警戒。「我將來會告訴你。」他終于同意道。

「現在就告訴我!」

他搖頭。「那只會讓你難過,甜心。我以前有一段十分黑暗的生活,我也做了一些你可能會……擔憂的事,我想我最好一次跟你說一點點。」「這ど說,你完全是出于關心我的心情,所以才遲疑地不敢告訴我你的過去?」他點頭。

「有些事是……不合法的?」

她的丈夫看起來非常不自在。「有些人可能會說某些事是不合法的。」他坦承道。她費了好大勁才使自己不笑出來。「我很高興你這ど關心我的感受,丈夫。現在我知道你遲遲不告訴我你的過去是因為怕我會擔心,而不是因為你怕我會無意中泄漏一些重要的事。」她眼中的光彩讓他很困惑。她正在進行某件事,但是他想不出是什ど事。他以雙臂抱著她的腰,滿足地打聲呵欠,然後閉上眼楮。「我知道你愛我,」他輕聲說著。「將來五年或十年後,我的愛我會把每件事都告訴你。到那時,你應該已經非常習慣我了。」她笑了出來。他還是有些害怕。喔,她知道他信任她,知道他愛她。但是這一切對納山而言都是嶄新的,必須多花些時間動物才能撤除他所有的防御。她當然沒有這種問題,她已經愛他好久了。

納山吹熄蠟燭,用鼻子他太太的耳朵。「我愛你,莎娜。」

「我也愛你,裴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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