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圓舞曲小姐 第十章
事情果然鬧大了。
連著兩個星期，韓紹爾痛毆狗仔的照片，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報紙跟雜志上。
何小苗可以忍受那些八卦周刊把她寫成左擁當紅偶像Jerry、右抱青年才俊韓紹爾的妖女。的確，那天是小樹載她到醫院，而晚上陪她留在醫院的是韓紹爾，她不意外會被亂寫一通，但是她為韓紹爾所受的委屈感到心疼。
第一個星期周刊寫了她跟小樹還有韓紹爾撲朔迷離的三角戀情，第二個星期周刊主角還是她，不過卻換成了她、韓紹爾以及馮娟娟。
周刊把六年前馮娟娟出殯的檔案照片調出來，照片中的韓紹爾一臉冷漠，而他在醫院動怒的照片，卻神情可怕得像要拆散對方骨頭一般。
兩張照片放在一塊比較，內文聳動的寫著小孤女大勝死去未婚妻，馮娟娟死時還懷有身孕，她死亡時未婚夫韓紹爾不見痛楚神情，但對新歡何小苗卻是百般的呵護，他到底是多情還是無情？
馮娟娟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她應該不能被稱作新歡了吧！
何小苗無奈的放下同事推給她看的雜志。
周刊內頁有她被偷拍的照片，卻是臉歪、鼻孔朝天、嘴斜還帶三白眼，跟高貴優雅的馮娟娟比起來，她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妖女。
她打開抽屜拿出小鏡子。
「-的臉沒歪嘴也沒斜。」
同事李哥從她身後走過去，丟下這麼一句。
何小苗連忙收起小鏡子。
當她被八卦周刊寫成貌不驚人卻連迷住兩個優質男人時，雜志社上從總編輯下到清潔的歐巴桑都很挺她，所以說這個世界還是有點希望的。
桌上電腦的MSN系統顯示有朋友登入了。
她看看昵稱。
韓。
一個字簡潔有力，登入的是韓紹爾，不過現在是下午兩點鐘，他怎麼有空上網聊天？
除非……
「你在哪里？」她敲了他的帳號。
「陽明山的家，我的房間，門口有人看著，媽媽在客廳坐著。」韓紹爾道盡了他的無奈。「何女乃女乃還好嗎？」
看著他打的內容，何小苗也嘆了氣，「何女乃女乃出院了，她目前狀況還不錯。」
從韓紹爾護著她、痛毆狗仔記者的照片見報之後，他就被強行帶回韓家，一舉一動都受到監視，她已經兩個星期沒有跟他見到面了。
梁山伯跟祝英台的戲碼在現代上演，而且是發生在她身上。
「我沒想到我都三十二歲了，還要像個青少年一樣被家人掌控，說出去真丟死人，還好網路線沒被拆掉。」要不是媽媽以死相逼，他才不會乖乖回家被監控，飯店的工作也不必他管了。
「你家人還是不諒解？」
「我覺得他們對于照片並沒有太多意見，他們顧慮的是馮家人的感受，被寫威那樣好像我真的對他們家女兒冷血無情，除非我說出馮娟娟做過的丑事。」
「別說，事情過了那麼久了，現在提起只有讓更多人傷心。」
「可是這樣很委屈。」
「我不覺得有什麼委屈，」其實她覺得委屈的人是他，如果他愛的人不是她的話，那麼一切不就都沒事，但就壞在他沒照社會規矩選擇該愛的人。「但是，我想你。」
她等了很久，才看到電腦螢幕上出現三個字。
「我愛。」
看著，她的鼻子都酸了。
如果他按照規炬選擇所愛，那麼他也不會落到這麼落魄的下場。
這一切原本不會發生，他們犯下的錯，也不過就是在那天在那片竹林，他們遇上了。
「我該工作了。」她打了這幾個字。
「好好工作，努力微笑，盡情想我，那麼我就滿足了。」
韓紹爾打完這幾個字就登出了MSN系統。
在何小苗的電腦螢幕上，這幾個字卻像是有魔法一樣的暖了她的心。
她打開抽屜找出壓在各式文件底下的旅游記事的工作大綱，然後，她站起來走到總編輯的辦公室前舉起右手，敲了敲。
＊＊＊＊＊＊＊＊＊
將近兩個月沒有跟何小苗見面，韓家人覺得韓紹爾應該已經斷了對何小苗的迷戀，所以讓他回飯店工作。
韓紹爾恢復自由的第七天，何小苗終于打通了他的手機，但是來電鈴聲卻不是她專屬的小狗圓舞曲。
「你在忙？」
「有點。」听著令他想念甚深的聲音，韓紹爾一只手也沒閑著，照樣在桌上一堆文件中模來模去。「重新得到自由的感覺真好，我們可以見面了，今天晚上可以嗎？」
「我也很想見你，可是……我不行。」
韓紹爾听出她的不對勁，他放下手邊的文件。
「小苗，他們去煩-是不是？」他們，指的就是跟他同姓韓的家人或是馮家的人。難怪他們讓他恢復自由了！「是這樣嗎？」
「不是。」
「那是為什麼？」他們就快要可以在一起了，她突然改變的態度是為了什麼？
「記得之前跟你提過的，雜志社要派我出國寫旅游記事的事嗎？」
「記得。」
「我待會就要上飛機了，至少半年後才會回來。」
何小苗說完沉默了，而听著她說出這項消息的韓紹爾也沉默了，他需要一點時間消化她說的話。
「-現在在機場？我過去。」他急忙站起來。難怪是她打的電話，卻不是小狗圓舞曲的手機鈴聲。
「不不，我馬上就要上飛機了。」她連忙阻止，「我只是要告訴你這件事。」
「-前天沒跟我說，昨天也沒跟我說，-現在跟我說！」他們是可以在網路上用MSN聯絡的，而她卻守口如瓶，這表示什麼意思？！
電話那頭的何小苗沉默了很久，然後她嘆了一口氣。
「事情搞成這樣，我都不知道喜歡你到底對不對。」
「有什麼不對的！」他吼，在機場的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否則她一定會為了他黯然的神情而落淚。
「你冷靜一下，听我說。」她等他深深吸了口氣。
「我冷靜了，-說。」
「我想，也許以後我不會再遇上像你這麼好的男人，我謝謝你曾經愛過我，但是如果愛了我會造成你的負擔，那麼我寧願你不要愛我。」
「-現在說這些已經來不及了。」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變成吸血蟲。」像馮家的人一樣把他的血肉吸光啃淨，趁她還有辦法月兌身前，她要阻止自己別變成那樣的人。
韓紹爾听到她的話，他完全冷靜了。
出國工作只不過是她將對他的感情降溫的法子。
利用空間跟時間的差異，一點一點斷絕他們的感情。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她愛他，而且超乎她自己的認知。
想到這里，韓紹爾低低的笑著，笑得很輕松很安心，笑得令她差點軟了腿。
他為什麼要這樣的笑著？
「小苗，我尊重-的決定，如果-認為出國去工作是-想做的事，那麼-就去吧！我不會阻止-，但是我要-記得一件事。」
「什麼？」她有點難以接受他的轉變。
「好好工作，努力微笑，盡情想我，因為我也會這麼做。」他笑了兩聲之後，「小苗，再見。」
兩個人先掛上電話的竟然是他。
在機場的何小苗帶著失落以及納悶的心情上了飛機。
而在華聖飯店總經理辦公室的韓紹爾，則繼續他未完的工作——將他的私人物品打包放進紙箱，將飯店的東西留下來。
被派予檢查工作的金秘書敲敲門走進來。
「總經理……」
「剛才我接了一通電話，所以速度比較慢。」韓紹爾解釋。
「是小狗圓舞曲小姐嗎？」
韓紹爾微笑的點點頭，並沒有因為講話而放慢整理的速度。
「那麼她知道總經理辭去了華聖飯店總經理的工作嗎？」
「我沒告訴她。」
「為什麼？」金秘書為他感到不平的嚷了起來。
「因為她現在正在飛機上。」告訴她也不過是多增加她的心理壓力。
「她跟總經理分手了！」這太令人意外了。
「她的意思應該是這樣，不過我沒有同意。」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只有一方提出分手，那麼這項提議當然不成立。
金秘書本來想對總經理抱予同情，不過看韓紹爾沒有一點心痛的樣子，安慰的話他也只好吞回肚子里。
「為什麼不把事情告訴何小姐？如果把事情告訴她，也許她會馬上回到總經理身邊。」他是男人，他都佩服總經理的勇氣了，何況是何小姐！沒了事業，如果連愛情都沒了，那麼總經理不是太可憐了。
「她不需要知道，等她回來，她自然就會找到我。」韓紹爾抱著一箱私人物品站起來，「要不要檢查？」
金秘書退了兩步，「總經理，你千萬不要這樣講。」他才沒那個膽子檢查總經理的私人物品，像他們這種大戶人家要玩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戲碼，他干麼跟著一塊玩，說不定過兩個月總經理又回來了，到時隨便給他安個罪名就叫他滾蛋了。
「我已經不是總經理了，不必對我那麼敬畏。」韓紹爾抱著紙箱走出辦公室。
金秘書陪他搭電梯到樓下，飯店員工看到他捧著紙箱，有的露出可惜的表情，有的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因為全飯店的人都知道，他們的總經理為了一個小孤女不惜與家人決裂。
一邊是富貴名利，一邊是無形的愛情，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的總經理，竟然是那種愛情至上的人，就因為他想不通，所以今天他才會變成華聖飯店的前任總經理。
以世俗的眼光看來，他們前任總經理是個愚蠢的人。
「總……你以後要去哪里？」金秘書問。他知道總經理要以韓家人的身分找工作是不可能的事了，誰願意冒著風險去聘請被趕出家門的韓家不孝子。
韓紹爾低頭在紙箱里翻著，紙箱里的物品差點被他全倒在地上，翻了好久，終于讓他找到了他要的東西。
「找到了。」他拿了一盒東西交給金秘書。「這盒送你吃，下次你要吃就要花錢買了，一盒一百塊。」他時常陪小苗回育幼院做餅干，他的報酬就是這些手工餅干，前些日子他一恢復自由，就先到育幼院探望何女乃女乃又帶回三盒餅干，他吃了兩盒，剩下一盒就免費送給金秘書了。
金秘書拿著韓紹爾遞給他的東西，不禁模了起來。硬硬的，一塊一塊的，數量並不多……
「好了，你慢慢吃，我要趕去面試了。」
望著韓紹爾離去的背影，金秘書發現他並沒有因為丟了工作而顯得落寞，相反的，他腳步輕快，一步一步踏著似乎都帶著力量，而且等等……剛才總經理說他要趕去面試！
這個時候，還有哪家公司敢聘用他？
金秘書拿起剛才韓紹爾交給他的東西。
他打開一開，是一盒手工餅干，他拿了一塊放在嘴里咬著，慢慢的在嘴里咬出了濃濃牛女乃香。
＊＊＊＊＊＊＊＊＊
「請發揮你的愛心，一盒手工餅干一百塊。」
天氣漸漸炎熱，一滴滴的汗流下韓紹爾的額頭，流進他的衣領內。
天氣很熱，在鬧區街頭賣餅干很辛苦，可是他覺得很充實。
從華聖飯店總經理退下來，韓紹爾找到了新的工作——真善美育幼院第二任院長。
他將飯店人事管理的理論運用在育幼院上，當然管理育幼院跟飯店經營差別很大，他也從中學習到不少經驗，尤其當一個兩歲大的小朋友夜里害怕，不敢一個人睡而模上他的床時，他不能擺臭臉相向，還得輕聲安慰，甚至說床邊故事、唱搖籃曲。
隔行如隔山，他從何女乃女乃手上接下育幼院院長的位置，才知道這個工作有多辛苦。
不過他是不會放棄的，他做上癮了，想想看，他一個人肩負著一群小朋友的未來，這個責任是重大的也是甜蜜的。
這些小朋友也許被父母放棄了，但是他並沒有放棄他們啊！他讓他們知道天底下至少還有他這個韓院長叔叔會疼他們會愛他們，心中帶著愛成長的小朋友，以後才懂得去愛別人啊！
就像小苗！
如果沒有何女乃女乃的愛，也許她就不會長得這麼可人甜蜜，當然她也不會與他相戀了。
韓紹爾抹抹汗，他笑著看在街頭促銷手工餅干的院童們。
旁邊是一個露天咖啡座，喝咖啡配上他們的手工餅干度過一個下午，應該是挺不錯的主意。
只是……
「院長叔叔！」
韓紹爾听到小陽的叫聲，他連忙跑過去。
「你這個野小孩，我都說不要買餅干了，你還一直過來，你看你把我的衣服毀了啦！」
「院長叔叔，我沒有把咖啡潑在這個阿姨衣服上，是她自己沒拿好咖啡才倒了的。」
「你這個死小孩還狡辯……」衣服被潑了咖啡的女人轉過身來，一見到韓紹爾時，她結巴了，「韓韓韓……姊夫，天啊！你怎麼變成這副窮酸樣！」
「好久不見。」再見到馮佩佩，韓紹爾並沒有興致跟她話家常，「-的衣服怎麼回事？」看來沒有他，她照樣過得好、穿得好。
「不管衣服了，我問你，你離開家跑來跟一堆野孩子瞎混，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浪費生命？」
「不覺得。」
「你腦子有問題！」
韓紹爾笑笑並不跟她有所辯駁。
每個人的腦子都不一樣，思考的層面也不一樣，他不能要求每個人認同他的作法，但他問心無愧就好。
這是何女乃女乃告訴他的，他拿來當成座右銘。
「現在不是討論我的腦子有沒有問題，-說我們院童用咖啡潑在-的衣服上，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他兩只手拿著一堆餅干，怎麼有辦法再拿咖啡潑-的衣服呢？」韓紹爾盯著馮佩佩瞧。
大概是馮佩佩欺負人的態度惹火人了，隔壁桌的兩個年輕女孩跳出來聲援。
「才不是那個小弟弟把她衣服弄髒的，是她又要喝咖啡又要拿手機才會弄倒咖啡的，小弟弟只是站在旁邊問她要不要買餅干而已。」
「對啊！我也有看見。」
「這麼一說，好像是那個女的自己弄倒咖啡又要怪別人。」
「怎麼有這種人！」
就像骨牌效應一樣，當有人出聲之後，好幾個客人都站出來替小陽證明清白。
馮佩佩被眾人指責，她面紅耳赤的抓起皮包想離開，這時她去上洗手間的朋友回來了，她連忙拉著朋友離開。
「佩佩要走了嗎？不買盒餅干？」韓紹爾笑著問。
「這位是-的……」馮佩佩的朋友問。
「很久以前認識的人，不是很重要的，走啦！我們去逛街了。」她頭也不回的拉著朋友走人。
韓紹爾挑挑眉的看著她離開。
原來要擺月兌一個人也可以這麼容易。
他一點也不在乎馮佩佩說他是個不重要的人，反正他也不認為她有多重要。
韓紹爾轉頭找著他覺得重要的人。
小陽靠在替他說話的大姊姊旁邊，一眨眼，他賣了兩盒餅干。
除了小陽，韓紹爾又看向分散各角落的院童們，他抬手抹去額頭的汗。
今天天氣真好！不知道小苗的心情是否跟他一樣？
＊＊＊＊＊＊＊＊＊
今天太陽真大，還是躲在飯店里吧！
離開台灣半年了，這段日子何小苗帶著筆記型電腦跑遍了雜志社要她去的旅游地點。
不去旅游聖地，雜志社要她去的地方，都是一些不為人知的小鎮或村落，從埃及到希臘都有她的足跡。
不知道是她膽子大，還是老天爺疼惜她？這趟自助旅行她認識了不少朋友，大家見她一個東方女子背著行囊就上路，都給予她不少幫助，她也遇過扒手或是流氓等等的意外事件，但所幸都能順利處理。
她一邊旅游一邊將所見所聞寫成文章傳回雜志社，再由同事將她的文章跟照片放上網站，網站名稱就叫「何小苗-愛與希望的追尋之旅」。
自從網站成立以來，她的文章跟照片在網路上造成不小的回響，連帶也打開了雜志社的名氣，網站文章跟照片也集結成書，據說銷售量還不錯。
同時也有人發現了她就是半年多前，那樁與偶像歌手Jerry、華聖飯店總經理韓紹爾三角戀情的女主角。
那段撲朔迷離的三角戀，三位當事人都沒有出面澄清，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不過也因為網站的成功，很多人也發現何小苗並非像八卦雜志寫的那般臉歪、鼻孔朝天、嘴斜還帶三白眼的丑女，因為觀感的改變，有不少讀者上了網站留言問她——她現在想念的是Jerry，還是韓紹爾？
小樹跟小禾的近況她一直是知道的，因為他們會借著網路跟她聯絡，但是韓紹爾……他幾乎在她的生命中銷聲匿跡。
也許他跟她的情緣已盡，但不能怪他，因為決定先拋下這段感情的人是她。
這段旅程也近入尾聲，她來到了日本京都，天氣也實在是太熱了，她決定不出去，待在飯店用他們的網路設備跟育幼院連線。
前幾天小樹告訴她，育幼院添了好幾十台電腦以及網路設備，這樣院童們就可以在育幼院使用電腦。
她很安慰小樹變成熟了，他替育幼院添購這些電腦設備，表示他也懂得回報以及感恩了。
喝了一口麥茶，她的筆記型電腦跟育幼院里的電腦連上線了。
她的視訊畫面出現了正在使用電腦的小陽等人時，小陽他們跟她聊了好幾十分鐘，她問他們育幼院的近況，她得到的回答都是好的，她終于放寬了心。
「姊姊就要回去了，到時我們就可以見到面了。」何小苗敲了鍵盤回答問題。
「真的，姊姊要回來了，院長一定很高興。」
何女乃女乃當然高興啦！她可是難得離開這麼久耶！
何小苗才要打字的時候，她看到有雙腳出現在視訊畫面里。那不像是何女乃女乃的腳，那是一雙男人的腳，難這是小樹？
「蚌姊，院長來了。」
「-好，小苗。」
她的筆記型電腦螢幕出現了這四個字，然後她看到了真善美育幼院院長的臉。
受到驚嚇之余，她斷了聊天系統。
什麼時候，真善美育幼院的院長變成了韓紹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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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在日本想破頭也想不出一個答案，所以何小苗一結束旅程便回到台灣。
沒有通知任何人來接她，何小苗一個人扛著行李回到了育幼院。
育幼院的外牆還是那片淺藍色，淺藍色中間有個紅心，上面寫著韓紹爾愛何小苗。
她走近一看，那個紅心跟那些字都還在，只是顏色褪了些。
育幼院的大門慢慢的拉開，她連忙往旁邊躲。
一輛賓士車駛出了大門，然後停住。
「我知道你不想娶佩佩，這點我們也做了處理，該他們馮家的都不會少，對他們我們也一樣客氣相待，只是少了姻親的名分，他們也同意了。所以你可以回來了吧，看你待在育幼院受苦，我心里很難受。」韓母的手探出車窗拉著兒子不放。
「我覺得當育幼院院長很有意義啊！-看，我要為這麼多小朋友的未來著想，這比我策劃飯店的情人節大餐有意義多了。」
「你可以不當飯店總經理，可是你也不必跑來當育幼院院長啊！你是想氣我，還是氣你爸之前對你做的事嗎？」
「媽，你跟爸都想太多了，我來接育幼院院長只有兩個理由，一個就是何女乃女乃年紀大了，第二就是這是我女朋友的願望，我在替她完成心願。」韓紹爾抽回手，「媽，如果-想幫我，倒不如多做點公益活動吧！不然，-可以購買我們的手工餅干當成下午茶點。」
韓母見無法勸兒子回家，只好放棄的要司機開車。
載著母親的賓士離去了，韓紹爾轉身要進到育幼院，這時，他褲子口袋的手機響了，鈴聲是久違了的小狗圓舞曲。
這久違了的手機鈴聲，是小苗打電話給他嗎？
韓紹爾接起手機，因為緊張所以他的手在顫抖。
「你是個笨蛋！」
果然小苗的聲音！
他以為她還在世界的哪一個角落，因為忽然想起了他，所以才打電話給他，但她的話卻讓他一頭霧水。
他是個笨蛋？
「這就是-跟我講的第一句話，我是個笨蛋？」
「放著大少爺不當跑來當育幼院院長，你還不是個笨蛋嗎？你要是因為這樣把你爸爸媽媽氣壞了怎麼辦？你可以訂我們的手工餅干給你媽媽當下午茶點就好了，干麼這麼做？」
韓紹爾覺得她的話有語病。她怎麼知道他要母親訂育幼院的手工餅干當下午茶點，難道他們心有靈犀？
看到育幼院門口有垃圾，他拿著手機走出門口，彎下腰正要撿起那團紙，他的眼楮瞄到了那個蹲在紅心底下的身影。
她跑遍了世界各地，現在終于回來了。
他的小苗終于回到了真善美育幼院，回到了他身邊。
「小姐，我這是替我女朋友完成心願，請問-是誰，-是我女朋友嗎？」
何小苗蹲在圍牆邊，她的眼角瞄見了一雙白布鞋，白色的鞋面有點髒，染了淺淺的灰。
她站起來與韓紹爾面對面站著。
「如果我不是你的女朋友，那麼你在這里做什麼？如果我不是你的女朋友，那麼我是誰？」
「如果-不想當我的女朋友，那麼-願意當一個笨蛋的妻子嗎？」
何小苗放下手機慢慢的往他定去，一步兩步然後加快速度，她撲進了他張開雙臂等待的懷中。
願意或不願意？
她已經用行動表示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