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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少的寵兒 第六章

童梨在迎賓館出了事情,這消息很快傳遍整個傅家,現在博家上下都在討論這件事,大伙議論紛紛的說傅少三為了一個小丫頭大開殺戒,卻把未婚妻晾在一旁不聞不問。

消息輾轉傳到容-兒耳里——

「-說傅大哥殺了人?怎麼會呢?傅大哥茹素的呀。」容-兒笑了笑,艷若桃花的臉龐盡寫著不信。

「可是小姐,奴婢听說三爺這麼做是為了一名女子呢!小姐,-說三爺會不會喜歡上別人了?」小桃的語氣仿佛將听來的消息當真了。

容-兒斂起笑容,正色輕斥道︰「小桃,咱們過門是客,這些不實的傳言听听就算了,不許-再到處和人攪和瞎說,听到沒有?」

不是說她無動于衷或毫不在意,而是她的身分已經夠令她尷尬的了,她實在沒勇氣去過問傅大哥的交友情況,就像現在听到了什麼,她也只能假裝沒這回事,即便她內心其實耿耿于懷。

「什麼客?小姐,-可是三爺未過門的妻子啊!這三爺也真是的,知道小姐千里迢迢的跑來看他,他居然也不過來問候一聲,當真是沒心沒肺可惡透頂!」小桃替自家小姐抱不平。

「小桃,咱們去清風閣找傅大哥。」容-兒娉娉搦搦地步出門外。

事實上她也想看看傳聞是不是真的……效,怎麼不思量還好,一經思量卻是愁上心頭了呢?

「應該是三爺來看小姐才是!」寸桃彼曰疋堅持。

「誰看誰還不都一樣,走吧。」容-兒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她是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胸襟氣度自然不比一般。

她家小姐就是太好欺負了,才會教三爺一晾就是十年,太可惡了!小桃忿忿的暗付。

*********

經過一夜的搶救,童梨總算安然度過鬼門關了,眼下的她睡得很沉,怕是連打雷閃電也喚不醒吧。

雖說傷勢已無大礙,但後續調養還是馬虎不得,他先前為她療傷時,方知她體質偏弱,這次大難不死更需固本培元,否則種下病根就不好了。

傅少三如釋重負的嘆了一口氣,擔心害怕的心情稍平復,早先緊繃嚴峻的臉部線條這會兒已經恢復以往的柔和,深邃迷人的眼眸也不再被狂憤驚怒所佔據,揮別了失控的情緒反應,卻多了濃濃的繒繕情意纏繞在心頭。

對阿梨這丫頭,他並不諱言心折,因為對他而言,愛上便是愛上了,是沒理由的,也無所謂應不應、該不該,只是對容家妹子說不過去,這門親事延宕已久,偏生女兒家的青春又最耗不得,再蹉跎下去便是罪過了。

「妾發初覆額,折花開前劇……」他低喃,修長的指輕輕撥弄童梨的劉海,情不自禁在她頰上烙下一記情深緒蜷,愛戀不舍的一吻。

過往他情淡如水,而今情潮愛戀已將他淹沒,心中暗自決定,這一生只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三爺,容小姐來了,您要不要見她?」門外,僕役前來通傳。

「請她到明月亭坐著,我換件衣裳就出去。」

傅少三暗暗嘆了口氣,起身換掉染有床上人兒血漬的白袍,換上一襲紫黑色直綴交領長袍才出去見他的未婚妻容-兒。

*********

清風徐徐吹人來,兩旁垂柳枝蕩蕩,漾成一片好風光。

「獨自莫憑闌,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見時難啊。」容-兒有感而發的低喃,一年才得以見君一面,牛郎織女也不過如此。

一道絕俗的身姿悄然無聲地來到佳人身後。

「-兒妹子,好久不見了。」傅少三禮貌性的送上一笑。

喚她妹子,是因為他真拿她當妹子看,即便兩人自小便有婚盟,他心中的認定亦不會改變。

「傅大哥,-兒又來府上叨擾了。」容-兒起身相迎,嬌容上盡是欣喜之色。

「豈會,傅家大門永遠為-兒妹子而開。」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他嘴角的笑意卻顯得那麼生疏、那麼客套,像容-兒心思這般細膩的女子又豈會瞧不出來呢,當下她心中不禁微微一揪,萬般苦澀涌上心頭。

那博大哥的心扉是否也願為-兒而開?容-兒眸底露出殷切期盼,奈何就是不敢問出口。

容-兒滿心無奈,卻只能問候,「傅大哥近來可好?」

傅二哥經常捅樓子讓傅大哥背黑鍋的事情她也時有所聞,每次听聞總替他擔憂,偏偏兩家相隔千山萬水,而她又是養在深閨的花朵,不懂江湖事,縱使擔憂也無用。

「無恙-呢?」他的回答依舊很客套。

「-兒亦是。」容-兒苦笑,心中乍戚無奈,不禁想,他們之間難道沒別的話可聊了嗎?為何總是在問候彼此?可是又能怨誰呢,這話題是她自個兒先挑起來的

容-兒凝眸望向他,頓戚無語話淒涼,卻還是強自歡顏的另闢話題,柔聲啟口道︰「-兒听說昨夜迎賓館有人鬧事,惹得傅大哥動氣出手教訓那班人,是否真有此事?」

「一些江湖俗事罷了,說出來只怕嚇著。」

怎好向她明說動氣是為了另一名女孩呢?這樣對她太殘忍了,他實在說不出口,只好輕描淡寫的帶過。

「但-兒著實好奇博大哥為何動氣?」容-兒語氣雖然輕柔,態度卻是相當堅定。

博少三眼神不動,心中卻愁要如何將傷害降到最低,這時一陣颯爽無比的笑聲替他解了眼前的困境。

「哈哈哈!可不是嘛,居然能讓咱們情淡如水的臥龍公子動氣,這事連我都好奇了,不過好奇歸好奇,還是先談正經事要緊,容家妹子,-不會怪我這時候出現妨礙你們吧?」展凌雲笑咪咪的走來,玉樹臨風,俊雅出眾。

容-兒嫣然一笑,落落大方道︰「豈會,既然展公子與傅大哥有要事商量,那-兒就不打擾兩位了。傅大哥,-兒先告退了。」

說完,她轉身翩翩然離去,寂寥的背影教人看了有些心酸。

看著容-兒離去的身影,展凌雲忍不住搖頭嘆道︰「嘖嘖嘖!肌清骨秀,荑手縴縴,宮腰搦搦,這麼識大體又溫柔體貼的美嬌娘你居然看不上眼,我說你小子是坐禪坐到腦袋壞掉了是不?還是說府上下人說的是真的?咱們七情不動的臥龍半仙轉上一名小丫頭了?」字里行間無不是促狹調侃之意。

「忘情,你的消息倒是來得比任何人都快。」

「不否認,那就是傳言是真的-?我的天,你真一頭栽進情網了!」

展凌雲一臉說不出來的驚訝,本還以為是下人們胡說八道,怪不得他一早起來眼皮就跳個不停,原來是有人轉性了。

「不過你這麼逃避也不是辦法,這門親事遲早是要解決的,要真無意就盡早推了吧,否則對她傷害只會更大。」

「退親教女方情何以堪。」傅少三嘆息,因為不忍,所以進退兩難。

「所以你想讓女方自己說?」他也不是不知道傅少三在想什麼,就怕事情未能如他所願。

「知我者莫若好友。」他莞爾一笑。

展凌雲卻直嘆氣,「只怕你這態度曖昧不明的,容家小姐根本不知道你移情別戀。」

「不曾動情,何來移情別戀?」傅少三露出難以苟同之色,因為他知道自己對容-兒從無絲毫的男女之情,甚至可說他對任何人都是淡薄如水,只除了童梨一人列外。

「你動情了,只是讓你動情的不是容家妹子。」展凌雲訕訕笑道,「我還是那句話,這事要盡早解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道理應該不用我再解釋給你听了吧?」

「多謝提醒,我自有分寸。」傅少三神色不動的收下好友的關心。

「那就好。」既然他知道該怎麼做,展凌雲也不再多說什麼,話鋒一轉,挑眉問道︰「說吧,急著找我來有什麼事?」

「想讓你看一樣東西。」

傅少三不疾不徐的自懷中取出一物,展凌雲俊眸不由得一燦。

奇魄古玉!

他攬眉問道︰「你打哪兒弄來這種招禍的東西?」這種東西就算送給他,他都敬謝不敏。

「劣弟奪來的。」傅少三的語氣仿佛事不關己。

「有趣,我說你這黑鍋又背定了。」虧他還能這麼鎮定,展凌雲調侃他兩句才進入正題,「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自古寶物皆不祥,留之無用。」

「你是打算當眾毀了奇魄古玉?!可你不怕這麼做會引起公憤,到時候把你傅家屋頂給掀了怎麼辦?」視寶物如糞土,多麼瀟灑又多麼豁達啊!展凌雲實在不得不佩服他的好膽色。

「江湖三公子在此,誰敢?」三人之中最富殘毒之名的邵風姍姍來遲。

「你怎麼拖到現在才來?」展凌雲沒好氣的瞪著一身傲骨不馴、英姿颯爽的邵風。

邵風哼了一聲,「無極山莊可不比你忘情闕近。」接著瞄了桌上的奇魄古玉一眼,「放心吧,有我和忘情在此為你傅氏一族護航,盡管毀了。」

其實不用邵風和展凌雲幫忙,傅少三一個人也能應付得了,請他們二人前來不過是為了確保整件事情都在他預料之中,不會有突生的意外。

他這人哪,平常對什麼事都不為所動,天塌下來說不準也只是一笑置之,可一但決定要做某件事情便要做到最好,否則寧可不為,標準的完美主義者。

*********

下午,傅少三得空,親自給童梨端藥來。

「噗——」黑黑的藥汁從她口中噴了出來,又嗆又咳地瞪著那碗苦得她頭皮發麻的藥汁。

「哇!這藥好苦喔!」她又吐舌又皺眉的,擺明了不敢再恭維的模樣。她在心里暗付,她家恩公這會兒肯定氣得臉都綠了吧?親自給她送藥來,結果全教她吐了出來。

傅少三俊眉稍擰,神色不動的丟出一句至理名言,「良藥苦口,喝完傷才會痊愈。」

「那有沒有不苦口的良藥啊?最好是很容易入口的那種。」她眨眨眼楮,天真的問道。

望著她可愛的容顏,傅少三打從心低泛出笑意,輕聲道︰「暫時沒有。」

雖然世上還沒有不苦的良藥,不過他倒是有一個可以讓藥變得比較不苦的方法。

「這樣啊。」她干笑兩聲,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苦到不行的藥推到桌子邊邊,打算就這樣蒙混過去,可是傅少三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圖,不疾不徐的開口斷了她的念頭。

「別以為我不知道-心里在打什麼鬼主意,我會看著-把藥喝完才離開。」他的語氣淡歸淡,卻有種不容違逆的氣勢。

聞言,她立刻嘟嘴抗議,「不行啦,太苦了!喝下去會死人的。」那藥真的苦到不行,她光聞到味道就害怕,嗚嗚,她不要喝啦。

「別胡說八道,快把藥喝了。」他捺著性子輕哄。

「不要,你一定不知道這藥有多苦,才會一直叫我喝。」她還是搖頭拒絕。

他深吸口氣,臉色微慍的命令,「丫頭,把藥喝完。」

唉,他覺得自己的好修養快被她磨光了,得努力壓抑才不會讓不悅的情緒流露出來。

她小嘴噘得高高的,毫不退讓的說︰「人家不要。」

兩人僵持不下,最後傅少三深深的吸口氣,讓步無奈的問︰「是不是藥不苦-就會乖乖的喝?」唉,老是出難題給他,真不曉得是不是上輩子欠她的,要不怎偏生她專門來找他的碴哩?一句話,他認了!

雖然不知道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童梨還是點頭如搗蒜,並且順道提出自己的需求,笑嘻嘻的說︰「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甜的。」

她甜美的笑容看得他心神一蕩,不自覺一陣心跳耳熱。

博少三連忙收攝心神,清了清喉嚨,一點也不客氣的粉碎她的痴心妄想,「不太可能。」

這丫頭真當他是神仙有求必應嗎?他最多幫她把苦味變淡而已,再多的他就愛莫能助了。

「那我不喝。」她立刻把嘴閉得緊緊的。現在生病的人最大,她說不喝就是不喝,哼!

「不許不喝,過來,我喂。」說是要她過來,其實是傅少三主動上前將人給抓來扣在懷里,霸道專橫的舉止和他平時溫文爾雅的形象相差甚遠,看得她有點傻眼。

以為他要來硬的,童梨直覺哇哇大叫︰「哇啊!干嘛?干嘛?你要干嘛?不是說要幫人家把苦苦的藥變不苦的嗎?厚,你騙人啦,你現在要強行灌藥對不對?嗚嗚!不要哇,人家不要喝苦苦的藥啦,不要喝、不要喝——」

她還沒抗議完,喋喋不休的小嘴就被他溫軟的唇瓣封住,水靈的大眼楮不敢置信的眨了眨,作夢才可能出現的場景居然活生生的在現實生活上演耶。

喔唷,老天爺,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氳氳臉上羞,撲撲心頭怯,哎呀呀,她整個人飄飄欲仙仿佛快飄到天上去了,她好喜歡好喜歡這種感覺,嘻。

傅少三先以口喂她吃糖漬梅,待糖漬梅甜膩而濃郁的味道散布到她整個口腔後,他捧起半涼的藥含一口在嘴里,旋即惑人的薄唇又落了下來,準確無誤的覆住她因陶醉而微啟的軟唇,原本苦得難以下咽的藥經過糖漬梅甜膩口感中和後,竟奇跡似的變得不苦了,不到半盞茶時光藥汁便已全數被他喂盡。

不過問題也來了,藥沒了,他的唇卻還貼在她嬌女敕欲滴的櫻唇上流連忘返,忘情的吮吻她檀口中的美好,一向給人清心寡欲感覺的他竟是那麼迫切渴望的向她需索熱吻,濕濡熾熱的靈舌纏著她的丁香小舌,不停的在她口中探索,一回又一回,仿佛體內的被炸開一個大窟窿難以填補,若非意識到她氣息不順,呼吸不暢,他還真不知道要收勢呢。

傅少三輕輕拉開她,乘機整理一下情緒,不消一眼眨的工夫,又是一派從容自若。

反觀童梨卻是氣喘吁吁,氳氳桃紅染嬌顏,恰似兩朵桃花初破蕊,青澀害羞的模樣惹人無限愛憐。

「你、你壞!」她抬起小臉,努了努小嘴斥責他,小手卻是緊緊捂著心口不肯放,深怕一放手心髒便要從里頭跳了出來。

他似笑非笑的開口,「我哪里壞了?」

不若以往那般冷淡,此時的他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煞是蠱惑人心,教她一時心蕩神馳,心跳加速的垂下紅通通的小臉。

「你用嘴巴喂藥,壞壞。」她小臉暈紅不肯抬起看他,額前劉海掩去水漾迷蒙大眼,責備他的聲音听起來更是軟弱無力,反而像撒嬌。

「誰讓-不乖乖吃藥,下回再這般調皮,照樣大刑伺候,知道嗎?」

他這哪里是在譴責她?分明是在宣布他下回還會再吻她。

童梨听聞,忍不住目瞪口呆,下巴險些掉到地上,用力甩甩腦袋,很快找回聲音,怯怯的問道︰「下回、下回還要『大刑伺候』?」

奇怪,怎麼她一想到這四個字就心跳加速?而且一點也不排斥他這樣對待她,反而還有些期待……天哪!她想到哪里去了?童梨皺著眉頭,忍不住暗惱——

童梨,-喔!羞羞臉、不害臊!不行,-不可以再胡思亂想,不然上回的「流鼻涕」事件又要發生了。

想到「流鼻涕」事件,她就忍不住想到水中那一吻,想到水中那一吻,她就情不自禁想到剛剛他對她「大刑伺候」,哇!天哪,說到底她就是遏止不了滿腦子的有色思想,她是色胚子!

為了不讓她繼續沉溺在自己的思緒里,傅少三主動拉起她那雙蔥白小手,輕輕把玩著她腕上的鈴鐺,然後他一開口便將她全副心神給攝走——

「阿梨,-願意與跟我在一起嗎?」

「什麼?!」轟的一聲,童梨腦袋瓜突然爆炸,險些一個倒栽蔥臥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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