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龍臥底 第八章
李司航最近過得很滋潤，但是人都是有貪念的動物，一旦擁有了，能夠別無所求的很少，一般都是尋思著自己下一步又該爭取些什麼。所以他最近老在想自己是不是缺了什麼。
當他看見大街上男男女女手牽手甜蜜幸福地這里走走，那里晃晃，他終于醒悟了過來——他和龍舒月還沒有約會過!
天哪，算算日子，他們交往也快一個月了!居然還沒有正式的約會過!試問有哪對熱戀中的情侶會把他們寶貴的相處時間交給一間四四方方，無比壓抑的小房間?而這間小房間又是學生會的辦公室，因此時不時會有一無聊聊的人為了一些無聊的事來打斷他們，要命的是最近這小房間內又永遠杵著一個名叫穆閔的大燈泡!
于是他很認真地向龍舒月提出約會的邀請︰「這個星期天你有空嗎?」
「我沒空!」她想也不想就回答，「學校在星期天有一個辯論賽，我必須出席。哎，在那之前我還得先去聯系一下本市教育界的幾位權威，這些老頭子架子大得很。一定很難說動。哎!麻煩死了!我必須得把穆閔也叫上，那小子名氣還不小，相信他出馬會比較容易搞定……」
李司航很郁悶，她的小腦袋里，難道都是這些不相干的人的事嗎?那他呢?他又被排第幾?
他說︰「可是我星期天想和你去走走……」
「那怎麼能行?!」龍舒月的口氣仿佛他提出了很可怕的建議，「你不能出去!很快就要期末考試了!現在正是最緊張的備戰時期!你的英語還有很大問題，必須加緊時間補習!對了，穆閔，你星期天不用去，你就幫李司航補習英語吧。」她回頭對坐在後邊的辦公桌旁，正拼命批閱文件的穆閔說。
「姐姐，你留我一條賤命吧!」不待李司航抗議，穆閔率先哀號起來，「I服了YOU!I怕了YOU!I打從內心崇拜了YOU!就讓我爸的學校墮落吧，別再這麼操虐我了!」他知道自己錯了，他也深刻認識了自己的錯誤，龍舒月的責任感以及好強心一旦調動起來那是什麼馬也拉不回來。只是現在他要改正自己的錯誤似乎太遲了，看他現在累得跟條狗似的都沒挑起龍舒月一絲同情心，他終于明白了什麼叫作自作孽不可活!
是的，都是他自己造孽才把龍舒月這個大瘟神從宇陽高中請了過來。他不顧李司航眼神的鞭笞把龍舒月拉到一邊，說︰「我告訴你宇陽高中的臥底到底是誰，你行行好，放了我行不行?」
原以為自己穩操勝券的穆閔想也沒想到龍舒月會莞爾一笑，拍著他的肩說︰「抱歉了，我現在已經沒興趣知道他是誰了。正如你所說的，這是宇陽高中的事，與我何干?再說了，宇陽王現在一心一意地談戀愛，說不定他都忘了我的存在，我也就沒必要再為他做什麼事了。」說完她又進去拿了一疊文件出來，「你那堆文件都看得差不多了吧?不要急，慢慢來，我這里還有的是呢。」
穆閔臉色慘淡，「NO，Icall’tbelieve!」
夜。
除了晚自習的幾間教室還在亮燈，宙月高中里已經是一片黑漆漆。
哦，不。學生會室里還亮著燈，還有一個苦命的人留在那里。
「墨西哥雞肉卷……新奧爾良烤翅……薯條……大杯的加冰可樂……」穆閔不停地念叨著，試圖用畫餅充饑這一招來抑制一下早已空空如也的胃袋的收縮，但是沒用，他快餓瘋了，他發誓就算是一個外帶全家桶，他也可以全部吃干淨。龍舒月實在是太沒人性了，他只是今天小小地偷了一下懶．積了一小疊的文件沒有處理，她就橫著大眼楮丟下一句︰「你今天晚上要是不把這些全部處理好，明天你要處理的文件將是這一疊的兩倍!」害得他只好留下來做苦力。只是這一小疊文件，怎麼這會兒越變越高大呢?
「如果誰能給我帶點吃的來——哪怕只是一串羊肉串，只要那個人不是龍舒月，我一定以身相許!」他對著天花板自言自語。
「你在說什麼以身相許的呢?」李司航從天而降，穆閔感動得險些沒背過氣去。他從李司航的背包里翻出了半包薯片一罐可樂，看他的眼神有如膜拜上帝。
「救世主!」他的胃終于有救了!
李司航把薯片搶了回去，「我剛听見你說，你想許給龍舒月?」
穆閔馬上豎起三根手指，「以我的信仰起誓絕對沒有這種可能!」開玩笑，那種女生若是守在他身邊，他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唐僧來念咒?
李司航看他吃得仿佛餓了幾個世紀，心中確實有些同情。但是他絕對不能心軟，他有多麼可恨可是有目共睹的!「喂，小子，我可是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對龍舒月動什麼腦筋，不然的話，我對你不客氣。」
穆閔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老兄，拜托你們兩個也收斂點吧，你到底哪只眼楮看見我對她動腦筋了?白天你是看得我被她整得還不夠可憐嗎?晚上再來收拾我?」
「那你和她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老是偷偷模模的?」但是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特別曖昧的舉動。
「什麼秘密啊，哪里有秘密啊，這哪能算秘密啊!」
「那你就告訴我到底什麼事?」
「你怎麼不直接去問她?」
李司航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我問她她也不會說。」
穆閔終于放下了手中的可樂，無比遺憾地對李司航說︰「老兄，我不得不說，你也被她掌控太死了。你怎麼就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呢?」
李司航眼神閃爍，卻不說話。
穆閔接著說︰「我知道，她根本不是你搞得定的。你們交往這麼久了，現在事情全都是朝著她所想的方向發展，你完全使不上勁。
「但是你要知道，交往是兩個人的事，眼看著你們到現在還沒有好好約會過，我也替你們著急。」
「你還好意思說!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老爹事情多，她哪里會這麼忙!還有你這個大燈泡也給我們添了不少阻礙!」說到這里李司航又開始火冒三丈。
這麼一說，好像是這麼回事哦。穆閔干笑，不過他是不會承認的。不過李司航就是單純，這麼簡單就被他把話題給轉移了，哪里像龍舒月那麼難纏。跟這樣的人打交道才好玩嘛。
「老兄，難道你不打算改變這樣的狀況嗎?回想你當年，是多麼豪情萬丈!現在竟然被一個身高還沒有一米六的小女生欺壓，你難道不覺得羞恥嗎?不覺得不甘心嗎?」
「她也沒有欺壓我啊，她都是為我好。」李司航有些言不由衷，「她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已經很高興了，所以我也沒想那麼多。」他很清楚自己有多扯蛋，他多想她能多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一點啊。
穆閔不敢相信地看著他，覺得自己仿佛找到了癥結所在，「不會吧你，原來你這麼自卑?」
他的坦白叫李司航無地自容，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沒辦法啊，她太優秀了，又漂亮又聰明又能干，而我充其量不過是個打架很猛的混混。」
穆閔見識到了什麼叫為情所困，一時腦袋也有些混亂。因為他還沒見過像李司航這樣，兩個人明明都已經互訴衷情了還這麼不自信。
「你怎麼能這樣想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和長處，龍舒月不過就是優點多了一點而已，但這樣並不代表她的身份比你高啊!你們之間，又沒有什麼門第觀念種族歧視之類的；雖然身高有點距離，但是問題不大；年齡更是剛好，你自卑個屁啊?」
李司航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听我的，老兄，對付女人呢——尤其是對付她這種女強人，就是要軟硬兼施，軟的要多過硬的。你不能完全沒有主見，這樣她會覺得你很沒用；但是你又不能處處忤逆她，這樣她的自尊心會受不了……」
「哦……」李司航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呢，今後你的態度可以適當強硬一點，但是火候千萬要把握好……」
听了穆閔的分析，李司航頓覺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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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放學了，李司航一把拽住正準備去學生會室的龍舒月，不容分說把她往學校外面帶。
龍舒月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他這副嘴臉，因此十分錯愕，「你想怎麼樣？」
穆閔在後面看見這一幕恨不得去撞牆。他用手蒙住自己的眼楮不敢看接下來的發展，李司航哪，我對你徹底絕望了!
「約會！」李司航只簡短地給了龍舒月兩個字作為交代。
「約會?」龍舒月明白了他的意圖後馬上說︰「那不行……我在學生會還有一大堆的工作，而且你今天必須做一套模擬試卷……」
「去他的學生會，去他的模擬考!」李司航終于忍不住大吼，「這些在你心中都比不上男朋友重要嗎?我不想每天只能和你談學習、談工作，我想和你談的是戀愛!」
「那麼，我們的戀愛要從哪方面開始談起，你想好了嗎?」
「這個……」他又這樣輕輕松松地被她頂了回來。
龍舒月的態度很快柔和了下來。她也知道這陣子她確實虧待了他，可是她實在是分身乏術，只好先把他緩著，搞定眼前一大堆棘手的問題再說。
「航……」龍舒月這聲輕呼又嬌又軟，叫得李司航骨子里都發酥，「對不起嘛，我知道我這陣子冷落了你，可是我實在是抽不開身……」
「有時候我真想把自己剖成兩半來用，一半用來處理公務，一半用來陪你……可是沒辦法啊，穆閔老是偷懶，我不得不在學生會的工作上傾注更多的心力。我們沒什麼時間獨處，我也很郁悶……」
她適時地握住了李司航的手，「期末考試就快到了，很快就會放寒假。那時候我們有整個寒假的時間好好相處，你說好不好?」
「好。可是……」李司航還想說些什麼。
「反正期末考試也快到了嘛，只有兩個禮拜了，讓我們一起努力。挺過這最後的難關，好不好?」
「那好吧。反正只有兩個禮拜……期末考試後，我們一定要出去約會。」李司航最初堅定的決心被她化成了一江春水。還好兩個禮拜也不是太難熬。
「一定。」
當龍舒月笑著對李司航許下承諾時，穆閔覺得自己修煉這麼些年，始終還是只小狐狸，龍舒月已經是得道千年的老狐仙。軟硬兼施這招，她用得明顯比李司航得心應手多了。
「對了。」李司航像突然想起來什麼，往穆閔這邊大步走來，「臭小子，差點給你壞了我和舒月的關系。我警告你，你今後少偷懶，也幫舒月分擔點工作。你是不是男人啊，這好歹是你老爹的學校，你也給我負起點責任來!今後我在學生會室，會監督你工作的情況的!」
我x!穆閔只想到了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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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李司航來說，這兩個禮拜里，什麼時光飛逝歲月如梭全是狗屁，他從來沒覺得日子有這麼難熬過。幸好有龍舒月的支持，他終于也撐到了期末考試。他發誓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期待過一場考試。
考試結果出來也是跌破許多人眼鏡，李司航不僅門門功課達到了70分以上，數學更是拿到了87的好成績，他在班上就一口氣飛升了40多名。眾人一邊大嘆著「奇跡」，一邊暗自佩服龍舒月教導有方。
龍舒月倒是很謙虛，微笑著對每一個人說沒有啦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了，事實上她很不爽，倒不是因為李司航，而是因為她竟然以數分之差敗給了穆閔。這小子，工作和學業兩者竟然兼顧得這麼好，下學期她一定要好好地對他還以顏色。
穆閔很清楚他現在已經成為了龍舒月的眼中釘，一有空就向他老爹進言下學期千萬要舉行學生會大選，把學生會的工作班底換新血。他可不想再這樣被龍舒月沒日沒夜地使喚了。校長心疼兒子日見消瘦的面頰和黑眼圈，欣然同意。但是龍舒月始終是他心中學生會會長的第一人選，至于兒子，把他調得離龍舒月遠點就行了。
但是這些都是下學期的事了，擺在眼前的，就是龍舒月和李司航好事多磨的約會。
領取成績單這天，李司航笑得春花燦爛。大家都說老大可算熬出頭了，這回考得這麼好，今年的紅包一定領得大大的。只有穆閔知道不是這麼回事，成績分數這些東西在李司航眼里都是過眼雲煙，是虛幻的，飄渺的。惟一真實的就是他明天和龍舒月的約會。盼了這麼些日子。盼得望眼欲穿望穿秋水，可盼來了這麼一天，李司航不高興才怪呢。
「喂，老兄，借一步說話。」穆閔拉住正快樂地哼著歌往學生會室去的李司航，把他拖到了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你想干什麼啊，舒月還在學生會室等我呢。」李司航很不滿。
「我只是好奇，明天的約會行程，你已經規劃好了嗎?」
「不知道。」李司航很老實地回答。
「不知道?!」穆閔有些難以置信，「那你這麼活蹦亂跳的，我以為你心里都有底了呢。」
「反正，舒月會安排的。」李司航這麼說了，發現穆閔很無力地垂在一邊，「你怎麼啦?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你解釋一下!」穆閔難得地激動起來，「為什麼連你們的約會都是她說了算?」
「怎麼不可以?你不是說過，約會時盡量要讓女生感到高興嗎?我又不知道她去什麼樣的地方會高興，干脆就叫她自己想，這樣她不就高興了嗎?」
穆闌連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開口︰「話是這麼說，可是如果你能夠更了解她一些，知道她喜歡什麼，她會更高興，甚至可以說是驚喜，懂嗎?驚喜!」
「這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你說說，女生一般都喜歡什麼樣的地方?」
「這個……」這個問題確實難住了穆閔，李司航已經名草有主，而他尚處在一個孤芳自賞的階段，他能給李司航什麼建議?
「那隨便你們吧。」他擺擺手，決定再也不多管閑事。
不過他的話確實啟發了李司航，他想給舒月一個驚喜，他想看看舒月臉上因為他而綻放的笑容。那麼，到底要去哪里好呢?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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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舒月一路小跑著奔到李司航身邊，「對不起，出門前舒寒突然對我說了一大堆話，所以遲到了。」
李司航微笑著說︰「沒關系。」還好她只遲到了5分鐘。按照「度日如年」那句話來計算，一天相當于365天。一分鐘也就相當于365分鐘。他在這里站了5分鐘也就是站了1825分鐘，也就是30個小時又25分鐘，還好，可以接受。
「那我們今天去會展中心好嗎?我听說那里現在正在展出一些優秀的書畫作品……」
沒搞錯吧?去看書畫作品展?那干脆拿把刀一口氣了結了他比較痛快。他承認自己是個粗人，賞玩字畫這種風雅的事不是他的愛好。「去別的地方好嗎?」
「哪里?」龍舒月有些茫然，她也不知道情侶們一般會上哪兒。
「跟我來就知道了。」然後李司航帶著她穿越了大半個市區，最後他們的腳步居然停在了宇陽高中前。
「……你帶我來這里?」龍舒月搞不清楚他的用意，這所她過去的學校現在在她的記憶中已經模糊了許多。他該不會是發現了她的臥底身份，專門把她帶到這里來對質吧?可是現在已經放假了，學生都走得差不多了，來這里也沒什麼用啊!
「我听說在這里的體育館內會進行全國跆拳道大賽的地區預賽，你不是練跆拳道嗎?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原來是這樣，听了他的話，龍舒月改變了離開的打算。本來她還有些擔心會遇見她以前的同學，她不怕解釋，只是李司航這個腦袋比較木，他認定的東西，要扭轉他的想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但李司航這麼用心，她也不想辜負他的心意。
「那就進去看吧。」龍舒月笑著挽住李司航的手，和他一起昂首邁了進去。
認真評估了一會，李司航說︰「我覺得他們都沒你打得好。」
龍舒月說︰「不會啊，至少他們的姿勢比我規範多了。而且他們的精神也很令我感動。我覺得我今天學到了很多呢，謝謝你。」
李司航很開心，他的苦心安排沒有白費，龍舒月看上去很高興。
趁著休息的空擋，龍舒月環視了一下看台上的觀眾，居然真叫她看見了幾個熟悉的面孔。坐在對面看台的最前面那個情緒激昂的，不就是宇陽王俞曠杰嗎?
不，他只是前任，哥哥說他已經讓位出去了，新任宇陽王是個女生，而且還成了俞曠杰的女朋友。那麼，就是坐在他旁邊的那位咯?看她身材高挑氣質狂野，原來俞曠杰會喜歡這樣的女生啊。
看到宇陽王她又想起了她自己的任務。她想她應該是要感謝俞曠杰的，如果不是他的突發其想，她大概也不會到宙月高中一展長才，認識這麼多朋友，還成就了她的初戀。
既然如此，就讓她做些什麼來報答他吧!以後有機會，她去向穆閔問出那個臥底的真實身份，然後她也就不欠俞曠杰什麼了。
突然她的瞳孔放大，坐在後排角落里那個一臉悠哉嚼口香糖的，不就是穆閔嗎?
穆閔似乎還沒看見她，她卻很清楚地注意到他的視線並不在場內的爭斗上，而是盯著宇陽王。
穆閔來宇陽高中做什麼?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懶人，對跆拳道又沒什麼興趣，如果不是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她相信他是不會專程跑這麼遠來打發時間。
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和臥底接頭」!當這個想法冒出來時，龍舒月覺得自己一身的興致又來了，多刺激啊!這就好像是一場「諜中諜」的游戲，只要看緊點穆閔的行蹤，她自己就能把那臥底揪出來!
「司航，司航，你頭低下來一點。」他長得又高。塊頭又大，很容易被發現。現在的他們，萬萬不可在穆閔面前暴露出自己。
李司航不明就里，但還是照辦了。
「哎呀，還是不行，你真是的，沒事長這麼高做什麼。算了，我們出去。」
「去哪里?你不看比賽了?」
「我看到討厭的人了，我們到隱秘點的地方去看。」
然後兩人就像做賊似的，貓著腰穿過人群。熟悉地形的龍舒月牽著李司航一路竄到了緊急逃生門旁邊。這個位置可以清楚地俯瞰全場卻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李司航見龍舒月把他帶到了這麼隱秘的地方，腦袋中的邪念又開始冒泡泡。她是不是在暗示什麼，所以專門為他們制造獨處的機會?選擇這樣一個地方，的確不容易被人打擾。
龍舒月則是一邊觀察一邊在開動她的小腦筋。穆閔的確是在看俞曠杰那邊，那邊位置比較好，坐的都是宇陽高中比較有身份的人物。除了兩位宇陽王，還有兩位「烏龍護法」和幾位七小分會會長。
穆閔為什麼特別注意那邊呢?有幾種可能。一、他在觀察宇陽王。宇陽高中名勝當然引人注目，加上最近宇陽王換人，總要多掌握些一手資料。二、他看上了那群人中的某人。如果穆閔沒有特殊偏好的話，那里的女生只有兩位，一位就是俞曠杰的女朋友現任的宇陽王。穆閔雖然平時不怎麼正經，心氣可是高傲得很，橫刀奪愛搶別人的女朋友這種事他是不屑做的，何況她也不認為穆閔搞得定那樣的野蠻女生。另外一位就是「影之護法」呂歆歆，她可以不列入考慮了，她的身高比穆閔還高，力氣比穆閔還大，舉止比穆閔還粗魯，外表比穆閔還俊美，穆閔是不會蠢到自己去找自卑的。
還有第三種可能︰穆閔要接頭的臥底，就在那群人中!他正在等那臥底的信號，然後兩人就一起出去找個隱秘的地方見面交流情報!
這種假設的可能性最大!
心中有了此念頭的龍舒月立刻在心中過濾可疑的人選。應該不是俞曠杰的女朋友，听說她是在她轉走之後才轉進來的，而那時候俞曠杰已經知道學校里潛伏著臥底了。也不太像是「影之護法」呂歆歆，她不像是個會乖乖听命于某人的角色。那麼……
龍舒月的眼神定格在了「光之護法」蔣健翎身上。對了，宇陽幫的這些干部中，好像就是他最不濟事而且家庭背景也平平。他是個最容易被利用的人物，而且上回哥哥告訴她「光之護法」蔣健翎曾因為做了一件蠢事險些被宇陽高中退學，那個時候他就是好像要來宙月念書!如果他在宇陽混不下去，請穆閔拜托他老爸，他要在宙月念書不是很簡單嗎?
不期然地，她又想起，在很久以前，舒寒曾經對她說，他已經有關于這個臥底的眉目了。那時候舒寒是怎麼說的?這個臥底是個男的，而且在宇陽高中的高二年級就讀……這些條件，蔣健翎都吻合嘛!
當這一切都在她腦中浮現的時候她覺得豁然開朗。很明顯了，不用懷疑了，臥底就是他——蔣健翎!
「好啊!」龍舒月興奮地大喊，完全沒注意到剛才李司航在她沉思的時候已經提了一個問題，並且在吊著心等待她的回答。得到她肯定的答復，他喜不自勝。
「舒月，我好喜歡好喜歡你!」
「啊?」龍舒月還沒反應過來他怎麼會突然做這麼激烈的告白，她只覺得環在腰間的手臂突然收緊，然後李司航的臉在她的面前不斷放大。
「司航等一下……」已經有經驗的龍舒月知道他又要吻她了，她抬起手來想阻擋，因為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想不到突然暴出的一聲怒吼更加有效地阻止了李司航的動作。
「你想干什麼!」話音未落，李司航臉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沒準備好被人偷襲的李司航給打得飛了出去，由此可見施暴的那個人用了多大的力量。
「舒寒?!」看清楚來者，龍舒月不敢相信地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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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舒寒意外現身!
其實不能說是意外的，舒寒也學跆拳道，如果預選賽就在宇陽高中舉辦，他參賽也是在情理之中。而且今天出門前舒寒拽著她說了半天好像就是在告訴她︰他今天有比賽，希望她去觀戰。可是那時候她急著赴約，也沒仔細听，隨口應付了幾句就跑出門了。
龍舒寒此刻的臉仿佛黑煞神，舒月今天沒來看他比賽已經讓他夠不爽了，沒想到更不爽的事情還在後頭，她居然和李司航結伴出現在宇陽高中！
怎麼回事?舒月不是曾說過和李司航勢不兩立的嗎?怎麼會和他一起出現，而且兩個人狀似親密。
他一直在觀察他們的舉動，當他看見他們上了緊急逃生梯他更是連比賽也不顧尾隨而上。多虧他來了，如果他不來，他親愛的妹妹恐怕就這麼被李司航給佔了便宜!
「你這個小子，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準再打舒月的主意的!」他不顧舒月的攔阻，大步向前揪住李司航的衣領又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李司航不能還手，因為龍舒寒是他未來的大舅子。所以他只能一邊閃避舒寒的拳頭，一邊試著用眼神傳遞友善。可是他這雙眼楮過去瞪人瞪成習慣了，要用它們來傳遞友善他暫時還找不著感覺，在龍舒寒看來，那種眼神簡直就是挑釁。
「你為什麼不還手，來啊!是男人就跟我打一場!你輸了就永遠別再靠近舒月!」龍舒寒為了比賽可是儲備了十足的戰斗力，加上現在怒火無法收拾，李司航很快就要招架不住了。
「我才懶得管你!我不管今天是不是輸給你，我都要和舒月在一起!」李司航這樣的回答對龍舒寒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
「那我今天就要你死在這里!」
「住手!你們這兩個大白痴!」龍舒月見實在無法把兩人拉開，也是怒上心頭，拿起一瓶水往兩人頭頂澆下。
透骨的冰冷終于徹底澆熄了戰意，龍舒寒頂著一頭濕發太聲質問舒月︰「你搞什麼鬼啊!」
「我才要問你搞什麼鬼呢!」龍舒月現在的脾氣也很不好，「你干嗎突然打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舒寒愣住了。
「沒錯。」龍舒月把被冰水淋得有些恍惚的李司航扶起來，一字一句地對舒寒說︰「他，李司航，現在是我龍舒月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