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美的眼色 第五章
經過了昨天一整天努力的「做功課」，現在凌齊晟和歐琪琪正在會議室里等待開會。
「歡迎，凌總。」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了，走進一個金發帥氣的外國人，雖然是外國人的臉孔，卻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你好，我是凌齊晟。」
兩人握手，以示禮貌。
「你好，我是任威廉，兩位請坐。」
見到這麼年輕的總裁，凌齊晟有點驚訝，他應該不超過三十五歲吧？！。
「謝謝，這位是歐琪琪小姐。」凌齊晟介紹著。
「台灣的女孩子都像你這麼漂亮嗎？歐小姐。」任成廉毫不掩飾對歐琪琪的欣賞。
「如果我們的合作計畫成功的話，我想任總裁你一定可以親自到台灣看看，我敢保證你一定不會失望的。」歐琪琪漂亮地回話。
「凌總，難怪姚氏企業可以如此成功，你們擁有這麼優秀的人才，真是讓我嫉妒。」對歐琪琪，任成廉更欣賞了。
「姚氏可以如此成功，的確是要感謝公司同仁的配合，但是總裁你也毋需嫉妒，給我們機會，你會看到優秀的人才為你效力。」凌齊晟不卑不亢地說，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
「有兩位的背書，我想這份合作企劃案應該很精采，不過兩位請不安再叫我總裁了，這樣好像顯得我很老，叫我威廉就好了。」任威廉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事實上，我昨天已經看過這份企劃案了，老實說，我很感興趣。」
「謝謝。」凌齊晟說。
「但是，我有個疑問。」
「請說。」
「既然你們都自行研發出這個新產品了，為什麼不自行制造生產呢？」
「問得好，威廉，」凌齊晟早猜到他一定會問的。「你應該知道姚氏不是以科技起家，我們的研發部門成立至今，也不過五年的時間。雖然研發部門有能力研發出新產品，但是姚氏卻沒有能力可以制造，而貴公司有姚氏沒有的制程技術，所以這就是姚氏想找貴公司合作的原因。」
「這份企劃案看起來我們好像佔盡了便宜，你們的好處呢？」任威廉不是一個只看表面的人。
「我們的好處？」凌齊晟的嘴角又上揚了一點。「姚氏企業又成功的開啟另一扇事業的門，這就是我們的好處。」
「就這樣嗎？」任威廉挑起眉，「我記得在企劃案中好像有提到，有關於制程技術的這個部分，你們也要參與？」
「我想我們提供新產品元件的技術，而你們提供制程的技術，兩方交流，應該是很合理的。」凌齊晟的笑意更深了。
「表面上看來，似乎是這樣。」任威廉也對著凌齊晟笑了笑。
而在一旁的歐琪琪，則認為她好像是正看著兩只狐狸談笑斗智。
「我想這需要一點時間，公司內部還要再做討論，你應該了解。」基本上任威廉對造份企劃案是有興趣的。
「那是當然的，我能了解。」凌齊晟相信自己又向成功邁進了一步。
「對了，今天晚上敝公司舉辦了一場宴會，不知道兩位是否有興趣參加？」任威廉邀請他們，這是一場重要的政商晚宴，來的客人勢必都是重量級人物。
「這是我們的榮幸。」凌齊晟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
＊＊＊
「總經理，我可不可以不要去？」歐琪琪哀求著凌齊晟。
「你說呢？」凌齊晟笑著說，但眼神相當銳利。
為什麼辦公室的同事們都覺得總經理的笑容是全世界最溫柔的笑容？可是，在歐琪琪的眼中，總經理的笑容常常會令她頭皮發麻，就像現在一樣。
「我知道了。」歐琪琪委屈地說，非去不可了。
看歐琪琪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凌齊晟補充說道︰「晚宴上的食物，通常都很不錯。」
「真的？！」歐琪琪一听到有好吃的，精神都來了，可是隨即又垂須喪氣的，「但是規矩那麼多，又不能盡情地吃，那更痛苦。」
「我會幫你找個隱密的地方，讓你好好享受。」凌齊晟安慰她，雖然不一定可以找得到。
「總經理，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歐琪琪察覺到了。
「我對你很好嗎？」凌齊晟反問她。
「嗯，你真的對我很好。」歐琪琪肯定的說。
「你覺得我為什麼對你很好？」他再反問她。
「因為我工作很認真？」歐琪琪試探性地問。
「你工作的確很認真，但不是這個原因。」凌齊晟搖搖頭。
「因為我是女人？」歐琪琪又猜。
「你以為我是什麼？花心大少嗎？」他還是搖搖頭。
「總經理，我猜不到了，你告訴我答案，好不好？」她真的不知道。
「好呀。」凌齊晟答應得很爽快，臉上依然帶著笑容。
歐琪琪期待地看著他。
凌齊晟慢條斯理地說︰「等我想說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歐琪琪上揚的嘴角顫抖著，慢慢地往下，往下，再往下，臉上也布滿了一條條的黑線。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他是總經理。歐琪琪在心里告訴自己。
雖然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但臉上的表情早就泄漏了情緒。
看著歐琪琪漸漸發紅的臉頰，凌齊晟知道了，歐琪琪不只是害羞的時候會臉紅，原來生氣的時候也會臉紅。她生氣的時候還真可愛呢！
「我會慢慢等的，謝謝總經理。」她一宇一句地說，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罵人。
「不客氣，你趕快去換衣服吧。」凌齊晟臉上依然帶著微笑。
「是，總經理。」
歐琪琪在心里罵著，總有一天她一定要把虛偽的笑容從他臉上剝下來。
＊＊＊
叩！叩！叩！
「完了，完了，他來了怎麼辦？」歐琪琪穿著浴袍緊張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叩！叩！叩！
「不要再敲了，怎麼辦？」歐琪琪呆站在門前。
叩！叩！叩！
「不管了，反正就是被罵一頓而己。」
歐琪琪下定決心，打開了門。
在門口等得快失去耐心的凌齊晟，一看到站在門內的歐琪琪時，笑得很不自然。
「你要穿這樣去參加宴會嗎？」
「我不能去參加宴會了。」
兩人同時開口，不過這次換歐琪琪先反應過來。
「總經理，『請』你先進來好嗎？」看到凌齊晟的笑臉，歐琪琪又紅了臉。
進到了房內，凌齊晟便開口問︰「你的禮服呢？」
「在那里。」歐琪琪指著床上的黑色禮服。
「那你為什麼不穿上？」凌齊晟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那不是我的衣服，店員小姐拿錯了。」歐琪琪著急的說。
「拿錯了？！」
「對呀，拿錯了，我剛剛穿上去的時候才發現，她們拿的不是我那天穿的那一件，她們一定是包錯了。」歐琪琪解釋。
「你剛剛穿上去過？」凌齊晟不慌不忙地問。
「對，穿上去才發現的。」她剛剛不是解釋過了？！
「合身嗎？」凌齊晟又問。
「嗯，合身呀，不過不是我……」一看到凌齊晟又露出溫柔的笑臉，歐琪琪馬上意識到他的想法。「不行，我不能穿那件衣服。」她抵死不從。
「為什麼？」他臉上的笑容依然存在。
「因為……反正我就是不要穿那件衣服。總經理，我不要去了，好不好？」歐琪琪再度哀求著凌齊晟。
「你也听到了，任總裁是邀請我們兩個人，況且公司與他們的合約尚未簽定，這個晚宴很重要的。」凌齊晟對她曉以大義。
「可是……」歐琪琪知道這個晚宴很重要，但是她更怕自己出糗。
「為什麼你不能穿上那件禮服？」凌齊晟對女人的衣服實在不了解。
「因為……因為太露了。」歐琪琪小聲地說。
「太露了？！」凌齊晟有一秒鐘的呆滯，他想不到是這種雞毛蒜皮的理由。
歐琪琪點點頭，面有難色地說︰「後面整個都是空的，我不敢穿。」
女人怎麼這麼麻煩？有時候是嫌不夠露，有時候是嫌太露了，不過，他還是面帶微笑。
「你把衣服穿上去，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很露。」凌齊晟嘴巴上這麼說，心中卻是想，等你把衣服穿上，我就不會再讓你把它月兌下來了。
「可是，它真的很露，而且里面都不能穿任何東西。」歐琪琪還是努力地解釋著。
「沒關系，我看看，如果真的很露，你就不要去了。」凌齊晟極力地「安撫」她，試著讓她穿上那件禮服。
「真的嗎？那我趕快去換，免得你遲到了。」歐琪琪听了凌齊晟的話後，拿起床上的衣服，便沖往浴室。
看著歐琪琪的背影，凌齊晟在床沿坐下，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為了一件衣服，耽誤了這麼久的時間；好笑的是這個小女生還真是單純得很，這麼容易就相信了他。
浴室的門緩鍰的被打開，歐琪琪從里面走了出來。
黑色的晚禮服包裹著歐琪琪縴合度的身材，胸前Ｖ型垂式的衣領讓她美麗的弧線若隱若現，合身的里服更突顯了她不盈一握的縴腰。
「真的很露吧？而且太合身了。」歐琪琪轉身讓凌齊晟「查看」背部。
整個挖空的背部，直到歐琪琪的腰部上方，讓她潔白無瑕的背一覽無遺。
她完美的身材，讓凌齊晟後悔剛剛的想法，因為現在的他，很想將歐琪琪身上的禮服剝下來，而且不讓她再穿上，實在是太誘人了。
「總經理，你怎麼了？」歐琪琪彎下腰看著凌齊晟。怎麼了？為什麼都不講話？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這個動作讓她美麗的雙峰更加暴露在凌齊晟的眼前。
而凌齊晟此時只能故作鎮定，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但心中的火早已澎湃洶涌了。
「沒事，你不敢穿這件禮服出去見人？」
「對。」歐琪琪用力的點頭。
「好吧，我就一個人去。」
本來要她去的原因是因為這幾天來，他發現她的社交能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好，想藉著今晚的場合，讓她有更多的機會磨煉。
不過現在他改變主意了，他可不想讓那些的「阿兜仔」分享他的女人，甚至用眼楮看都不行。
「謝謝總經理。」歐琪琪好開心，松了一口氣。
「你一個人在飯店可以吧？」他還是不太放心。
何時他變得如此擔心她呢？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不會亂跑的，我會一直待在房間里。」歐琪琪保證。
「餓了就叫些東西來吃，知道嗎？」凌齊晟不放心地交代著。
「知道。」他真的很關心她，雖然覺得疑惑，但歐琪琪還是乖乖地點頭。
「我走了。」
凌齊晟走到了門前，突然轉過身來面對著歐琪琪。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其實你穿這樣很美。」他帶著笑容，溫柔地對她說。
驚訝他的贊美，歐琪琪紅著臉說︰「謝謝。」
「不過，我覺得你把頭發放下來更美。」
說完，凌齊晟走回歐琪琪面前，動手將歐琪琪的頭發放了下來，手插在她後腦的發中不動。
「閉上眼楮。」
再一次地，他吻上了她。
等歐琪琪回過神時，凌齊晟早已走了。她模著自己的嘴唇，這是第二次了，這是他第二次吻她了，想著想著，她的臉又紅了。
為什麼他會吻我呢？歐琪琪坐在床上暗忖。他喜歡上我了嗎？可是不行呀！如果他真的喜歡上我的話，怎麼辦？他又不符合我的條件，不行、不行，他不可以喜歡上我。
我想他沒有喜歡上我，對，他沒有喜歡上我，我還是要努力尋找我的Mr.Right。歐琪琪在心里告訴自己。
＊＊＊
歐琪琪的自我催眠似乎很成功，隔天她已經可以很自然地面對凌齊晟了。
可是她卻發現今天的凌齊晟不太一樣，始終掛在他臉上淡淡的、疏離的笑容不見了，雖然臉上沒有了笑容，但是卻顯得輕松了許多，不再感覺那麼緊蹦了。
「總經理，這是等一下要開會的資料。」
「今天不開會了。」凌齊晟手握著方向盤。
在昨晚的宴會中，分公司的執行經理也在受邀之列，因此，凌齊晟把握了時間跟他開會，也給了自己一天的假期。
「哦。」雖然有疑惑，但有假放，基本上歐琪琪是開心的，只是她白費力氣了。
「哦？我以為你會很開心的。」看到了歐琪琪的反應，凌齊晟心生不解。
「放假當然很開心，但是開會的資料我準備了好久。」歐琪琪臉上寫滿了失望，到目前為止，她對自己在美國的表現還算滿意。
她喜歡她的工作，也很努力地工作，所要求的只是一份成就感及被重視的感覺。自己努力的結果沒有受到肯定，讓她有點遺憾。
「你在生氣。」凌齊晟看著她說。
「沒有。我沒有資格，你是總經理。」歐琪琪不看他，直視著前方。
「對不起，」凌齊晟很誠心的道歉，「你所準備的資料我都看過了，也是因為有你的資料，昨晚才能開會。至於為什麼會選在昨晚開會？這是臨時決定的，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以慰勞你這幾天的辛勞。」
歐琪琪听出他話語中的誠懇，驚訝他會如此詳細的解釋及道歉，馬上她的怒氣便消逝得無影無蹤，反而覺得自己心眼小。
「沒關系。」
「原諒我了？」凌齊晟一副可憐的模樣。
歐琪琪點點頭，心想，總經理今天真的不太一樣。
「我們要去哪？」除去了心中的不愉快後，歐琪琪的活力又回來丁。
「一個很漂亮的小鎮。」
凌齊晟如陽光般的笑容讓歐琪琪看傻了眼。這是總經理嗎？
就在她猜疑的時候，疾駛的車子慢慢綬下速度。
如同凌齊晟所說的，這真是個漂亮的小鎮，到處充滿了藝術氣息。
而凌齊晟像個大男孩似的，拉著她到處跑。他們去逛了一家小小的美術綰，坐在公園里听小提琴演奏，在露天表演台前看現代芭蕾，又到了跳蚤市場看著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看著拉著她的凌齊晟，這是歐琪琪從沒見過的凌齊晟，讓她覺得陌生的凌齊晟，讓她心動的凌齊晟。
＊＊＊
「給我吃一塊你的雞塊，給你吃一塊我的牛排。」凌齊晟正在分著他們的午餐。
「總經理，卸下工作的你，好像變了一個人。」歐琪琪忍不住的說，他真的不太一樣。
「你今天也不大一樣，」凌齊晟笑著說，「你今天比較不怕我。」
他怎麼知道的？歐琪琪一瞼驚訝。
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歐琪琪心想，她的確有點怕他，因為他所散發出來的感覺，是讓人難以接近的，雖然他常帶著笑臉，表面上好像是好好先生。
「很驚訝我看出來了？」凌齊晟看著她說。
「剛開始的時候，我真的有點怕你，你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容易親近，你把自己偽裝得很好。」歐琪琪很老實的說。
「可是，被你揭穿了。」凌齊晟不否認。
「但是，現在我又有些困惑，」歐琪琪實在搞不懂，「今天的你真的很親切，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呢？」
「你希望哪個是真正的我？」
「我喜歡今天的你。」
「很高興听到你說喜歡我。」他又出現了那種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臉。
「我不是那個意思。」怎麼又變了個人？
「那你是討厭我了？」凌齊晟不放過她。
「我沒有。」歐琪琪搖著頭。
「究竟是喜歡我還是討厭我？」凌齊晟逼她回答。
「喜……歡。」在凌齊晟的「婬威」下，歐琪琪顫抖地說。
「喜歡就好，」凌齊晟又恢復那個大男孩的樣子，「趕快吃飯吧，我們還要去另外一個好玩的地方。」
歐琪琪看著他臉上迅速變化的表情，害怕地想著，他是否有雙重性格？
凌齊晟的心情可好得很，他就是喜歡逗著歐琪琪玩，喜歡她說喜歡他。
歐琪琪真的是不了解凌齊晟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有時是溫和的紳士，有時像只狡猾的狐狸，有時又像個大男孩。但是最令人驚訝的是，現在他是個牛仔。
凌齊晟帶歐琪琪來到了牧場，養著許多牛、馬、羊的牧場。看來他與牧場的主人似乎是舊識，而剛剛凌齊晟介紹她是他的女朋友。
「為什麼你跟他說我是你的女朋友？」
此時，凌齊晟正帶著她騎馬。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可是那不是……」
「我喜歡你。」凌齊晟看著她，臉上是很正經的表情。
听到凌齊晟的表白，歐琪琪的臉紅透了，心也跳得好快，雖然她心中有一絲絲的喜悅，但是很快地理智回到她的腦中，他們根本不適合，她要的是平凡、平淡的生活，他放得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