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截鷹俠的愛 第一章
這是一家很有特色的PUB。它,位于市區的巷中——店外是五十年代的裝潢,招牌四周不知是打哪兒弄來——有著古老圓形紅、白相間的霓虹燈裝飾,上頭大大地寫著潦草的「賣酒」二字。
廢話!PUB不賣酒,難道賣水?進了玄關,牆上竟然畫著摩西的聖像,精彩的是旁邊寫著「賣酒十戒」︰第一、穿拖鞋者可以進入,但請你清洗你的腳丫子,不可以有腳臭味。
第二、不準抽煙,但雪茄不在此限制之內。
第三、歌唱得好者,歡迎賒欠。
第四、自認是帥哥美女者,歡迎加入賣酒的行列。
第五、禁止帶酒進入,但是香醇的美酒除外。
第六、除喝酒之外,需展現一種以上特殊才藝方可進入。
第七、本小店僅賣酒,酒以外的飲料以市價三倍計。
第八、本店禁止豪飲,否則送警局。
第九、不管男女,禁止袒胸露背、奇裝異服,也不可穿西裝打領帶、著小禮服。
第十、軍官進入者,服務費加50%。
方奕翔剛從空軍總部受訓回來不久,就被他雙胞胎弟弟——有「狂獅」雅號的方奕軒,及他那位有「炸彈專家」之稱的弟媳——杜巧兒,強拉至這新開張的PUB。
說實在的,方奕翔總覺得他們夫婦兩人自從新婚後,蠢蠢欲動的危險因子全冒了出來,動不動就做出令全家人心髒狂跳、血脈賁張的事來。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是誰影響誰,就見仁見智了。
就拿近日的一件事來說,兩人竟把兄弟三人聚會的密室,改由超腦二號——小巧巧所控制,從一進門就要來個「腦筋急轉彎」。
什麼?不是用聲控的嗎?錯了,書櫥一打開,竟是個電腦熒幕,播放一些3D效果的懸疑恐怖片,凡沒猜出結局、凶手之類的,一律繼續看下去,一直到猜出為止。但是同樣的影片在第二次放映時,不好意思,不僅內容修改,連結局都會修改。
天啊!那簡直是人間地獄。方奕翔深蹙眉頭,回想他第一次就看了十幾部片,看得他最後放棄了進入,隨後的晚餐也吃不下,就連睡夢中都噩夢不斷。這對「超級變態」的夫婦,竟還能讓他們家中有「三軍總司令」之稱的老媽、小妹二人鼓掌稱好,搞得他最近越想就越不敢回家。
好吧!今天又拉他來這稀奇古怪的PUB,打從店外到進門的十戒一路看下來,就讓他有感冒頭昏的癥狀產生。真是笑話,開了七八年的飛機都沒暈機過的他,現在可嘗到當初同學在軍校時,剛開飛機的那段日子中,每次一下飛機就帶了一大包穢物的暈眩感。太好了,誰教他以前總是嘲笑人家,這下可有現世報了!尤其第十條——加50%的服務費?進去之後要是沒有這個價值,他一定會好好地找方奕軒討回公道。這渾小子最近八成是「秀逗」了。
一不小心,方奕翔又瞄到一旁偷笑的杜巧兒,心想,最大的禍首就是你這個「小妖女」。
方奕翔想著想著,體內的戰備細胞都提高了警覺。
才往前跨了一步,全身上下都發出「有問題」的警報聲來,走在前面的他轉回頭,望著後面那對該死的夫婦,眼中出現了火大的光芒。
「奇怪了,你們夫妻凡事不都是打前鋒的嗎?今兒個怎會這麼好心讓我走前面?」方奕翔已轉過身悠然地靠在牆壁上,挑明著說,「前面有什麼詭花樣,還是從實招來吧!」
方奕軒聳肩,愛憐地親親杜巧兒的面頰︰「我早告訴過你,全家警覺性最高的就是眼前的這個人,你偏要一試再試,你自己處理吧!」
「嘻!」杜巧兒已習慣方奕軒無時無刻表現出霸佔她的親密舉動,見怪不怪地回答,「是你說他外號是什麼‘蠢老鷹’之類的,所以呢?偶爾也該丟個獵物訓練訓練他的反應吧!」
這就是杜巧兒。他已將她跟他們家的方奕-都列入「小惡魔」的名單之中,抱著能避就避的態度,不做正面接觸方為上策;否則光是說話,都會活活地被他們夫婦倆氣死。
方奕翔無奈地清清喉嚨說︰「小姐,有點風度吧!那個‘蠢’字是用在你那位沒長眼珠娶了你的老公身上;而我是‘鷹俠’,沒有清晰機警的腦袋,如何能將F16開得滿天飛?請用用你的大腦吧!」
方奕翔的這番話貶著他們小兩口,可出了心中的一口氣。
杜巧兒滿臉通紅,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方奕翔最近知道了這位弟媳的弱點,只要說一些有關她那位醋勁十足的老公的話題,那麼這位炸彈專家也成了啞巴。呵呵!這招他是屢試不爽。
瞧瞧!他那位寶貝弟弟一副心疼老婆被損的模樣,整張臉都痛得糾結在一起,跟他所說的「蠢獅子」有什麼兩樣,簡直是丟盡男人的臉。
「方奕翔,你這只老鷹難道沒听過‘好男不跟女斗’嗎?」方奕軒憐惜杜巧兒受了委屈,替她發出不平之鳴了。
我們的「鷹俠」方奕翔可是嘖嘖稱奇︰「你確定你那位一天到晚拿著炸彈當玩具的老婆是女人?哈!除非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
「你……」
杜巧兒拉住方奕軒沖動的身子,已恢復冷靜的她狡黠地搖搖頭,向方奕翔扮了個鬼臉︰「那就別跟我這小女子計較,你是男人就先請了。」
「鷹俠」方奕翔這才知又被杜巧兒將了一軍,但是他無所謂地表現出飛行官的灑月兌,神氣地吹了聲口哨,一轉身便大步往前去了。心中卻想,有什麼好怕的,摔飛機都不怕了,還怕這些見不得人的雕蟲小技。
望著方奕翔直挺修長的背影,方奕軒與杜巧兒交軒左手掛著分秒不離的杜巧兒,右手很慷慨地勾著正處于贊賞中的鷹俠——方奕翔。
杜巧兒的手肘輕撞著方奕軒,往一旁努努嘴。
一位身穿黑衣、戴著墨鏡、綁著馬尾的男子正走近他們三人。
「稀客,什麼風將兩只動物和我親愛的小寶貝給吹來了。」雷飛老大死性不改,見了杜巧兒不僅言語上佔便宜,連動作上也想將她拉過去「香」個過癮。
方奕軒一見雷飛的動作就青筋暴露。他是喜歡來這兒,但是每次來,這個媲美「之徒」的雷老大就想揩他老婆的油,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過,這次讓雷老大抱個滿懷的可是方奕翔。差不多高的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呃——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咳!雖然這個小妖女令我們全家的男人感冒,但既是我們方家的人,我們就有義務保護,別落入有非分之想的人手中。」方奕翔臉不紅氣不喘,神色自若地將話一口氣說完,令在場的三人大感驚訝!雷老大放開方奕翔,點起了雪茄,將他們帶入店中的貴賓席,滿臉疑惑地問著方奕軒︰「他是你的雙胞胎哥哥?你不是說他話不多嗎?還是我剛剛耳朵有問題。我敢打賭他所說的話已超過三十個字了。」
杜巧兒陰陽怪氣地接口︰「每一個來你這兒的人都要過五關斬六將,腦筋難免有點錯亂,過不了多久,就會跟這兒的老板一樣,神經兮兮又短路打結。」
「小美人,不要每次都跟我吹胡子瞪眼的嘛!好歹我們也曾是老相好——」
杜巧兒二話不說,直接丟個小型炸彈至雷老大的懷中,打斷了他不堪入耳的話。這種人就是不能跟他多講廢話,實際行動還是較為有效。
這一幕被來點餐的服務生看在眼中,強忍笑意的扭曲面容讓雷飛更顯狼狽。
方奕軒驕傲地香杜巧兒一吻,點了一杯長島冰茶,並替杜巧兒點了杯紅粉佳人。雷老大在羨慕又嫉妒之下,點了杯威士忌來安慰自己。而方奕翔呢,正對著吧台發呆!對方奕翔來說,這一刻的發現是驚天動地的,那是一個在記憶深處無法抹滅的身影。有著帶笑混著憂郁的大眼、粉女敕透明的皮膚、玫瑰色具個性的唇,尤其教人最無法忘懷的是那兩刷又濃又密的黑眉……整體看來是如此出色。
但是——記憶中的可人兒是個小女孩,眼前的人卻是個約有一七二的身高、留著帥氣挑染過的褐色短發的少年。
方奕翔迷惑其中,不知是不是自己記憶庫中出了什麼差錯。
那人帥氣地搖著雪克杯,調出一杯又一杯色彩炫麗繽紛的雞尾酒。他雖微微地露出笑容,卻掩不住他眼底一抹輕輕的哀愁。他動作熟稔地耍弄高超的花式調酒技術。
方奕翔注意到那人猶豫了一下。似乎在那一剎那的時間中,他听見了一聲心事重重的嘆息。
「鷹俠,回魂了——」方奕軒故意對上方奕翔的眼,打斷他的視線。
方奕翔有一時的恍惚,不一會才拉開與方奕軒的距離,沉著聲罵道︰「沒事跟我對什麼眼!」
「你才沒事對著一個男人猛吞口水干嗎!」方奕軒沒好氣地回完嘴,又繼續回去抱著老婆,以免那個恬不知恥的雷老大又來偷襲,「別跟我說你的嗜好變了!」
方奕翔文不對題地說︰「他不像男人!」
「誰不像男人?」性喜「生事」的杜巧兒往吧台看去。
哇!多帥氣有味的妞兒。猛一看,雖是一個帥得不得了的男人,但是卻逃不過她杜巧兒的法眼,明明是女人嘛!不夠美,卻是漂亮得相當有個性。再看看鷹俠,她開始納悶,從不關心周遭事情的他,怎會突然對女人有如此高的興趣?實在相當詭異,在旁人都錯認之下,他竟能一眼就看穿「他」是個女人。
一陣掌聲和歡呼聲之下,那人又搖出一杯漂亮的紫色雞尾酒來,遞給趴在吧台前欣喜若狂的女孩;那女孩在眾人嫉妒的眼神下,突然向前勾住酒保的頸子,大膽地給了他一個吻。
杜巧兒嚇了一跳,偷偷瞧著臉色蒼白的方奕翔,。
心中的問號又全跳了出來。難道鷹俠真的認識眼前這個「男調酒師」?這時,正抽著雪茄的雷老大笑了出來,勾著杜巧兒的下巴說︰「小美人,原來你的品味只到這兒,喜歡的淨是些毛頭小子,並不懂得欣賞成熟男人的魅力,可惜你這塊璞玉了。」
「狂獅」方奕軒重重打掉雷飛的手,干脆坐在杜巧兒與雷飛的中間,絕對不讓這風流男人有出線的機會。
但他此舉卻招來雷老大的嘲諷,聳聳肩,雷老大笑道︰「看來我得轉移目標另尋佳人了。」話說完,眼光也不經意飄向吧台中的酒保。
這個小動作可讓杜巧兒捕捉在眼底。照這個情形看來,雷老大也知道「他」的假身份了。她玩味地瞅著雷飛審視著。
雷飛會意而神秘地笑著,故意扭曲杜巧兒的意思︰「怎麼,小丫頭吃醋了?」
杜巧兒懶懶地挑高眉,意思很明白︰再嘗一顆炸彈?方奕軒很配合地「恰巧」拿了顆炸彈在手上玩著,臉上同樣掛著恐怖的笑容。
聰明的雷老大立刻熄了雪茄,正襟危坐地清清喉嚨,語調有些不自然地說︰「她,相當少說話,第一次來就調了杯相當好喝的酒,自然就收買了我身上的酒蟲。于是,每次只要她來,我就請她客串調酒師-!」
「不錯,免費賺到一個活招牌,敬您老人家。」方奕軒听得有趣,調侃起雷飛。
「然後?」久不出聲的方奕翔瞪了方奕軒一眼,責怪他打斷雷飛的話,關心地追問。
有趣!雷飛也注意到方奕翔的異樣,心中不禁暗忖,難道他雷飛總是要踫到方家的男人做對手嗎?呵呵,不到最後關頭是不曉得鹿死誰手的,這次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會敗給這毛頭小子,畢竟他可曾是黑社會老大!杜巧兒嫁給了方奕軒,他的確失意了好一陣子,只好將公司交給「黑白無常」去經營,一個人躲到這里來「舌忝傷口」。難得號稱大眾情人的他會敗陣下來,終日埋在酒堆中,于是乎這家PUB就這麼開張了。
這樣一來,不僅有一堆人可以陪他喝酒,他也能從中謀利,大賺一筆,還有誰的算盤打得比他更精的。
失戀?簡直是騙人嘛!到最後他還是露出商人的本性。
至于吧台中的那人,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眼中那股淡淡的哀愁便感染了自己。當然他一眼就瞧出「他」是個女人,一個相當有味道的女人,這個似男人般的女子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讓他終于把心中的「杜巧兒」給趕跑了。
但是,所有的情報也只有如此!所以他沒好氣地說︰「什麼然後?要然後你不會自己去問啊!」
好個雷老大,不愧是歷經風霜的老大。杜巧兒心中打了個凸,思考起雷飛話中的含意;他一眼就看穿方奕翔的渴望,也機警地將重點蒙過去,看來雷老大的目標已從自己的身上轉移了。
吧台又傳來一陣女孩子的尖叫,又將每個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
原來那人正為疊成五層高的玻璃酒杯注入雞尾酒,漂亮的金黃色液體正從最上面的第一杯往下流瀉,滿二杯、滿三杯……終至最下面的杯中,然後瀟灑地分遞給吧台前的所有的「女性同胞」。
方奕翔不自覺地握緊拳頭,眼楮瞪得老大,臉色更是難看到極點。杜巧兒甚至有些錯覺,好似看見鷹俠的頭上正冒著絲絲的白煙。
莫非是方奕翔動了真情?但是對一個才第一次見面,且又似男人的陌生人動情,未免有點——不,是太奇怪了吧!更何況又再度遇到這個攪局大王——雷飛老大。
不過她對方家的男人有十足的信心,不然她也不會鐘情于她的「狂獅」。思及此,她便往方奕軒的懷中靠了靠。她才不擔心有人介入「鷹俠」的戀情中,信心十足地肯定方奕翔會贏得美人歸。
可不是嗎?方奕翔最終還是為了一個「男人」按捺不住了。
他沖上了小舞台,拿起電吉他,行雲流水地彈了個震懾人心的前奏,搖滾的音符在昏暗的空間中跳躍著,緊接著又是一連串讓人醉心的彈奏,讓那一群吵嚷的女孩全閉上了嘴。
在最後一個音符尚未落下的前一刻,方奕翔吵啞低沉的嗓音揚起——那從心底吶喊的聲音,正詮釋著伍佰的《挪威森林》,每一個人都陶醉、迷惑在他的歌聲中。
那位客串的調酒師也停下他手中的工作。被方奕翔的歌聲觸動了心中的那根情弦,他怔怔地猛一抬頭,看著方奕翔,一種遙遠、朦朧的親切感籠罩他的全身。
這人似曾相識!這樣的念頭才在他的腦海中閃過,方奕翔已換唱了「隨風而逝」,也是伍佰的歌曲。
看來,有人是伍佰的歌迷呵!他著迷地听著歌,不小心對上了台上方奕翔的眼光,一顆心陡地漏跳了一拍,呼吸也亂了起來。
那溫柔的眼光好熟悉,他記得這溫柔的眼光,但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是屬于誰的眼光。
方奕翔深深地盯著那人的眼楮,望進了他的靈魂深處,對他露齒一笑,又換唱了伍佰的《青春》。一首唱畢又接著一首,不將伍佰所有的歌唱完是不會甘心的。
當然,方奕翔也唱出了興致來,手指輕快地一轉換,音樂的節奏加快,在場的人們不禁搖晃起自己的身體,女孩們也狂野地叫了起來。
從頭到尾都是伍佰的歌,讓每個人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吧台的那人現出迷惑的神情,但是依舊處于自己的天地中,並沒有加入舞台前瘋狂的一群,只是換了個陰暗的角落,靜默地看著台上的演出。
方奕翔雖唱得過癮,眼光卻一直追隨著那個帥氣的調酒師,甚至他知道那人正在角落中啃著自己的指甲,听著他的歌,似乎想理清一些事情。
方奕翔還是不能確定「他」是不是記憶中的小女孩,尤其他又躲在角落中;但是適才一陣的遙望,那種親切感令自己有股忍不住快跳起來的悸動雀躍。
他一直渴望再見到那個小女孩,在他念了軍校之後還惦念著,她那不服輸的神態一直在他心中揮之不去。而當年她送他的飛鷹項鏈他都還掛在脖子上,陪他度過成長的歲月,每當他低潮的時候就擦拭著上頭的飛鷹,想著那小女孩的一顰一笑。
他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怎會對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女生念念不忘,甚至無法接受其他女子。
今晚更對一個酷似記憶中佳人的「男人」動了心?不不不,他絕對不是一個同性戀。
方奕翔抹去額頭上的汗漬,很快地換成幾個低音節奏,緩緩地唱著《夏夜晚風》。PUB中鬧熱的氣氛隨之安靜了下來,又沉醉在他另一種溫柔的歌聲中,直到其間的O.S.,大家更如痴如醉。
那調酒師無言的雙眼緊纏著方奕翔,緩緩地走到他面前。但是這段路途對他而言,卻有如走了一世紀之久。
方奕翔仍舊拼死命地鎖住那人的身影,笑容更加動人心魄。他知道他得抑制自己上前擁抱她的沖動,也得壓抑自己想要歡呼大叫的沖動。
沒錯,眼前這個人就是當年的小女孩——啪啪啪!一陣掌聲突然響起。方奕翔的歌尚未唱完,卻被穿得一身黑、戴著墨鏡的雷老大給打斷了。
可恨的是,他阻擋在他二人之間,興奮地拉著方奕翔的手,親熱地問道︰「你要不要來本店駐唱,我會以最優厚的條件請你!」
唉!這雷飛的舉動真是唐突,又有點故意,整個PUB的氣氛已詭異得快教人看不下去了。
方奕翔第一次有想海扁人的沖動。他現在終于了解,當初為什麼家中的那頭狂獅老是為了杜巧兒看雷飛不順眼。
雷飛的此項舉動,打斷了方奕翔一探究竟的機會,一向甚少與人起爭執的他,只好放下電吉他,悶不吭氣地往外走去。
那調酒師有幾許的失望與落寞,目送方奕翔出了大門,也是不說一句話。
杜巧兒與方奕軒一個眼神交換,丟下二張千元大鈔,便向鷹俠追了出去。當然,他們並不是像方奕翔這麼好惹的,呵呵——他們特意經過雷飛的身旁,露出邪惡的笑容。等雷飛警覺到這笑容的含意時,為時已晚,杜巧兒早丟下了兩顆如乒乓球大小的炸彈給他,和方奕軒兩人像風般地閃到了門口,陣陣的白煙也正巧冒了出來。
太好了!雷飛感到自己的瞌睡蟲又全身亂鑽,這下他又得睡上兩天了。
這時已出門的方奕軒和杜巧兒到處找不到鷹俠,但是他們卻瞧見了——那位俊俏帥氣的調酒師,正從尚在冒煙的大門入口處,不慌不忙地躍出,揮著跟隨自己的白煙。
「好機警的人!」
方奕軒和杜巧兒面對面,同時道出心中的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