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成謎 第四章 染血的白發
「這-是杰、潤遇襲的地方?」
站在翠綠的山坡上,繁-星與安訶遠觀察著周遭一切。
「依我交待他們調查的村落路線看來,再加上他們說過醒來就在西方交界的山坡,就是這不會錯。」
「這整件事想起來有很多疑點!」安訶遠撫顎道。「對方偷襲杰、潤是因為他們發現了什麼事情的話,為何不直接殺了他們,而要大費周章的玩這種曲折手段。」
「更讓人搞不懂的是為何借你的手將杰、潤鎖入結界中,大海之主又說那種結界傷不了人,只會昏睡一段時間,對方看來沒惡意,只是動機……令人不解。」
「動機!不是挫我銳氣,就是挑釁!」繁-星凝目望著前方高坡,「對方借我的手將杰、潤鎖入結界中,擺明已是告訴我,他很了解我的一切,行動在他掌握中。」
「能這麼了解你的能力和行為,你可想過,誰的嫌疑最大?」
「嫌疑者……」眸瞳悠斂,目光始終沒離開高坡上的一塊突岩,熟悉影像不自覺浮出,首先躍入腦海的是一頭雪白長發,陽光下最愛對他噙著挑釁笑意。「不可能,沒道理!」
「-星!」見他躍上高坡,安訶遠忙跟上。
「難道……那個人真是……」站在方才凝望的突岩上,居高遠眺,-星不禁環胸咬牙道︰「從小就愛站在高人一等的地方說話,-,好家伙,最好別讓我發現是你,否則你座下那只巨鳥給我洗好脖子等著!」他切著聲,只覺-堆疑團待解。
抬頭看看天色,日過正午。
「安兄,可知最近的村落在哪?」
「離這最近的海邊村落,應該是,」安訶遠眺望前方某個正起炊煙的目標。「東坳漁村。」
「你可熟悉前方的漁村?」
「是一個非常小的漁村,有點偏遠,在各個沿海村落中算不上挺重要的位置,但是對一些經常往返海陸的商人,卻是一個不錯的據點。
「大港口人多復雜,所以很多內行識途的商人會從小漁村聘顧一些漁戶載貨往返,有點錢的還會包下幾條漁船,每個月固定一個日子出海,這些報酬往往要比他們一個月的漁獲豐厚。」
「听來這個漁村雖小,功用性卻很好。」
「小漁村自有它一套的生活方法。」
炊煙正逐漸淡去,顯然正午用餐時問已過,轉趨午後寧謐,襯著不遠處的藍天碧海,完全是小村落的樸實生活。
「安兄,我打算與大海之主一起調查屠村案。」
「這真是太好了。」他樂見這倆合作,至少比帶著毀滅性的大打出手好。
「來到海上的這段時間真是有勞你的照顧了。」
「哪。」這話听來是指——紅發惡魔終於要離開他的武相宅第了嗎?鎮定,不能把興奮之情表現出來。
「西海雲台真是一個環境優美的好地方。」
「當然,那是大海之主居住的地方。」喔,這是說要改住到浪-濤令之主的地方嗎?
「晴空上,俯瞰四大海域,景觀美,各個地方也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才方便浪-濤令之主守護四大海域。」是了、是了,喜愛嘗新刺激的紅發惡魔打算往西海雲台去了,別笑,別揚起唇角,否則紅發惡魔有把痛苦帶給別人的惡癖,臨時改變主意就糟了。
「從西海雲台,我發現,無論怎麼觀察,都只有一個地方是最便利的行動之處,就是安兄你的武相宅第!」
「呃!」
「所以,安兄。」繁潞星轉身,正色道︰「我決定和舞天飛琉一起到貴府上繼續打擾更長一段時日了。」
「跟浪-濤令之主一起——住在我武相宅第!」忽來的晴天霹靂,安訶遠完全震傻住!
一個紅發惡魔已攪得他昏天暗地,再加上一個性格不亞於他的大海之主,兩人還不見得完全握手言和,隨時有再次動武相向的可能,這世上最可怕的兩人都要到他武相宅第!喔,天地似乎又開始轉動,不、不能倒下,他得堅強面對惡耗!
「繁、繁兄,請、請再慎重思考一下……」他的聲調已經快要變成杰和潤那種帶哭的腔,也好想跪下去抱住眼前人的大腿,求他改變主意。
「嗯,撇去我那如影隨行的幽影定位法,大海之主說她也有一種能力,只要有水就能盯住她想下手的人,除非對方一輩子不喝水,否則必整得對方呼天喊地,安兄,你若真不方便,那……」
「務請繁兄和大海之主住到我府上,我必定以最大的誠心招待。」安訶遠馬上擠出笑容,非常慎重與恭敬的邀請。
「嗯,再去打擾也真是不太好。」這下換繁-星撫顎沉吟了。
「繁兄請別客氣,就到我那打擾好了。」反正你也打擾慣了。
「不,想想真的不太好。」
「繁兄,求你屈就,就到我那打擾吧。」他不來住,事情就更可怕了。
「看你這麼誠懇,我就考慮看看好了,至於浪-濤令之主應該還是繼續住她的西海雲台吧!」
「那……那不是沒變化嗎?」
「是沒變化呀。」繁-星拍拍好友的背。「我只是想用另一種活潑的方式告訴安兄,我得再繼續打擾一段時間,安兄,怎麼了?」
安訶遠穩住踉蹌的身形。「繁、繁兄,你這種活潑法,兄弟我總是不太習慣……」
「不習慣。」繁-星喔聲表示明白。「下次我會改用俏皮法。」
「不、不需要,直說就行了。」
此時詭異的感覺隨風傳來,兩人停下話,朝東坳漁村的方向看去,原本漸息的炊煙,此刻非旦冒起,還變成濃濃的黑煙。
「你也感覺到了?」
安訶遠頷首。「妖魔和人類的混雜氣息,數量很多,好像是群聚在一起。」
風送來紛亂的氣息,夾雜著喧嚷與驚喊。
東坳漁村,村民惶恐的四處奔竄尖叫,一群粗蠻凶狠的海賊,開始洗劫這個小漁村,遇上貧乏翻不到值錢物品的漁戶便縱火泄憤,傾刻間,整個小漁村滿目瘡痍!
「卡森,只要找到東西即可,約束你的屬下,別四處燒殺!」幾步遠的漁村外,一個聲音極不悅道。
「怎麼,身為妖魔還會有仁慈心!」中央廣場上一個高魁粗野的壯漢,壯碩的頸子上繞了好幾圈粗鐵鏈,對這些話相當嗤鼻。「放心,只要找到東西我會考慮不殺人!」
「老大,全部的村人都在這了。」底下羅嘍將村人們全趕到中央廣場上。
「很好。」卡森對著被押到廣場上的村人叱喝。「只要交出你們村中的聖物,就放過你們全村的人,村長,你說,東西在哪?」
一個佝僂顫抖的老人被揪出來。
「饒、饒命呀,首領大人,這個小小漁村哪來聖物,我們真的不知道你們說的東西!」亮晃晃的刀架到村長頸上,村長嚇到腿軟。
「鬼沙,你說呢?」卡森看向站在漁村入口,另一群為數甚多,形貌奇異的妖魔領頭者。
「不可能,從我們妖魔進不了這個漁村就知道,這座漁村有保護的屏障,定有鎮壓的聖物。」奇異綠發,長相頗似人類般秀氣的海魔首領,正是方才阻止燒殺的聲音。
鬼沙閉目感應了會兒,他動了動一雙尖長的耳。「而且依這聖氣的感覺,很有可能是來自光城聖院。」
「听到沒——快說,東西在哪?」有這麼高檔的聖物,只要能拿到,就可往一些禁地去,藉著鬼沙領導的妖魔群破除防守的力量後,就能殺進去,搶奪更多奇珍異寶。「不老實說的話,老子殺光全村的人,一把火燒了你這小漁村!」
「不要呀,求求你們——我們真的不知道你們說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呀——」
「住手!」
鬼沙的聲音才開口,便見村長脖子一歪,頭遭斷首倒臥在血泊中!
村人一陣驚喊,隨又在怒喝下,戰兢噤聲,婦孺抱著小孩不停顫抖。
「卡森!」鬼沙睜開眼,警告著︰「我們要的是東西,不是人命!」
「連個漁村都進不來的妖魔沒資格說話!」
鬼沙豎凜雙眉,對這個只會以殺戮解決事情的海賊之首,相當不喜。
「你呢,知不知道?」在老大示意下,海賊羅嘍下一刀改橫在另一名年輕人頸上。
「我……我……」才只有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已經嚇到連話部說不出。
「他們……說的會不會是……矮草屋中的……東西。」身旁另一名中年漢子顫聲道。
「矮草屋在哪?有什麼東西?」卡森馬上抓起中年漢子,獰目逼問。
「在、在那一邊……」男子戰戰兢兢的指向村落後方的矮茅屋,由於不起眼,所以沒被海賊們注意。
「老喬,進去看是什麼東西!」
身旁副首領馬上跑進村後的矮茅屋中。
「如果不是,你們就等死吧!」卡森狠笑著。
「老大,-面就一卷紙和這玩意。」副首領拿出一個古銅長紙卷和一個木盒跑來。
「就是這個東西!」不待卡森問,人在漁村外的鬼沙已驚喊著。「好強大的力量!」
尤其那個古銅長卷,鬼沙和身旁的夥伴都同時感受到那股懾人聖氣!
「很好,東西既然找到,留他們也沒用!」卡森目光一橫,鐵鏈甩出,當下哀嚎四起,好幾個村民被鐵鏈當場砸死!
「好了!」鬼沙喝阻︰「東西找到,我們走吧!」
「這樣就走不是我卡森的作風,每個人都知道我不會留下活口。」
「我說了,沒有殺人的必要!」鬼沙也沉下聲了。
「你想阻止嗎。」卡森猙獰起面龐,狂笑道︰「連一步都踏不進來,更不用想你的魔力進得來,妖魔還是不如人類呀,再說,這紙卷有這麼大的力量,能握住它,也不用怕你了,不是嗎!」嘿嘿。
「卡森,我勸你別錯估情勢和我的能力,那卷紙你若不懂得如何運用也只是一卷廢紙,幫不了你!」愚昧的人類。
「嘿嘿——這卷紙可以讓你害怕這就夠了。」卡森對手下大喊。「殺了這些村人——」
首領一聲令下,周遭嗜殺的屬下已迫不及待揮刀,村民們驚惶哭喊。
「你簡直連當人類的資格都沒有!」一道冷然的聲,當空傳來。
話落風回,海面上強風夾帶極強的水氣掃來,卷得周遭水氣蘊茫,卡森為首的海賊們只感一陣天旋地轉,定眼一看,竟已全體身在村落門口,與廣場中的村民隔了好段距離!
「鬼沙!?」卡森大叫,看向村落外的人,對方面色嚴肅,顯然也為這樣的情勢轉變愕然,這麼說不是鬼沙,那是誰?
「兄弟們,別怕,殺了這些人——」海賊的凶狠本性讓卡森決定對上了!
正要再沖過去的海賊們,來到離村人三步之距,全身忽然像定住般,動彈不得!
「浪起飛花系瑤琴——」
女子優美的嗓音再次響起,藍色的水花凝光在卡森和村民之中,凌空劃出一座甚大的琴座。
「濤撩潮動舞清音——」
燦亮的水珠紛飛,水澤絢彩中,一道飄盈的身影立於大豎琴前。
晴空之發飄揚在眾人眼前,絕寰傾城的容顏讓這群海賊看傻了眼。
「女人……好美的女人……」臉蛋、身段都讓卡森看到口水快淌下。「抓住這個女人,我要這個女人——」
「大膽,浪-濤令之主也敢冒犯!」另一道嚴正的聲,隨著浮現的身影,出現在女子跟前。
「安武相,這一群人讓我來教訓吧!」舞天飛琉揮手要安訶遠退下。
「這……」
「別擔心。」令人怔凝的笑顏展露。「出任何事都有我在,不會連累到你。」
「訶遠非這個意思,而是……這畢竟屬於陸上國家統轄,是否……」該交給這個國家的地方官較妥當。
「放心,真有問題,以我身為大海之主的能力,無限廣闊的大海,還怕處理不來幾具尸體嗎。」綠瞳又像要漾出水波般柔媚,笑得越甜美,就表示她接下來要做的事越不留情。
「你們真像,連話說得都一樣。」早領教過她這一點的安訶遠只有毛骨悚然。
……真出事,尸體就拖到荒魁之原埋一埋……
這是-星解決問題的調調。
看來-星和大海之主這倆人,性格非旦讓人窮於應付,霸道的地方還很有得拼,這兩人哪一天若認真對上,無論誰是最強的那一個,他都可確定,周遭會有一群倒楣遭殃的人,千萬別是他首當其沖呀!
「浪-濤令之主!」小漁村外,听到對話的鬼沙早已震住,忙領著屬下轉身要離開,卻見一個紅發英挺的男子立於身後。
「哎呀,大海妖魔本聖使很少遇過,今天遇上可得好好玩一玩,呵呵。」繁-星撫著下顎,雙眼閃動興芒。
同時間,遠端岩洞內的魅梟,感受到浪-濤令再次展威,浪的戰鼓、濤的催控,狂殺的熱血燒起!
殺!他要殺人、他要挖人心髒,只有這個動作能讓他解月兌,讓他麻痹思考,這一次,又該往哪去?
西方……西海雲台,舞天飛琉踏上陸地,掌握不到了,殺、殺光那里的每一個人……
一個陰森邪異的聲回響在他腦海,每當這個聲音開始主導時,殺戮也將開啟,魅梟離開岩洞,往西海雲台而去。
「剛剛浪-濤令施展力量的事不算!」
「你要本聖使放了這群海上妖魔!」
東坳漁村,海賊被修理到殘存一口氣,妖魔們則被鎖入封印中,繁-星和舞天飛琉各自將戰果帶到對方跟前,卻都得到令雙方火大的回答!
絕美嬌顏對上橫目俊龐,綠瞳對上褐瞳、怒氣對上火氣,彼此互不退讓憤爭到底!
「偉大的浪-濤令之主,對付這群『人類殘渣』根本是徒手都能完全的事,你用浪-濤令來做,沒一會兒功夫就逮獲,屠村凶手怎麼出現!」繁-星一副拜托你用點腦的模樣。
「崇高的光城聖使,你跟屠村凶手熟我可不熟,怎麼知道要多久才能引出那個四處屠村的家伙,還有,這群海上妖魔犯了什麼罪,剛剛的情況,殺人的都是你口中的『人類殘渣』!」舞天飛琉可笑回駁。
「听你這意思,是想『哀求』本聖使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了!」繁-星指著被困在火印結界中的一群妖魔。
「依閣下之意,是想『跪請』大海之主再找時間施放浪-濤令的力量了!」哼,舞天飛琉高揚著聲,情勢相較,還是她佔上風。
「偉大、崇高的兩位,可否讓我說句話。」安訶遠在旁搓手陪著笑臉,這兩個惹到哪一邊都很可怕。
「說呀!」怒目相向的兩人,沒有哪一個移開目光,頭也不轉的咆。
「我想這樣吧……」安訶遠懷疑他們再這樣針鋒相對,再次上演一場水火大戰是指日可待的,他小心翼翼開口︰「以兩位的心胸、見識都已達到了不會計較一些枝枝節節的地步了,光城聖使只逮捕犯罪的妖魔,但是縱觀剛才的情況看來,這群海賊犯罪事實俱在,那邊的妖魔只是在村外並無傷人,-星若是放人,而大海之主就看在這一點,找個時間再施放浪-濤令的力量,你們說……」
話還沒說完,就見兩道狠光改向他投來。
「要我放了妖魔!」
「要我再挑時間施放力量!」
叱喊的聲瞬間來到他眼前,雙方的手各自按上他左右雙肩,嚇得安訶遠以為自己就要當那個首當其沖的遭殃者,隨即意識到兩人各自在他肩上拍了拍。
「安兄,不羅嗦,就賣你一個面子。」
「安武相,看在你的面上,我可勉強答應。」
「是……是這樣,那、那太好了。」老天呀,差點嚇癱他,遇上這兩人,再了不起的英名都要毀了!
「那、那我先將這群海賊押給這附近的地方官好了,由我以南海皇武相之名出現也較方便。」
為免接下來還有什麼可怕的磨難等著他,安訶遠決定還是找個藉口,快快離開為上策,隨即馬上招幾個村人,幫忙押人離去。
「安武相走的好急,連背影看起來都有點倉皇!」對遠去的安訶遠,舞天飛琉納悶道。
「不經一嚇的家伙。」繁-星對這位老友內心在想什麼可清楚。
「現在就請夏之聖使履行你的承諾吧!」
「可以,本聖使就撤了火之印。」他收回困住妖魔的火焰炎光,嘖聲搖頭。「你似乎特別善待妖魔。」
「那是你對他們特別有偏見。」
鬼沙月兌困,望著舞天飛琉,深深一鞠躬。
「往後若浪-濤令之主有需要,鬼沙必定赴湯蹈火。」說完,領著屬下們消失了。
「多麼斯文有禮貌的妖魔呀。一些自以為崇高的人類可都比不上。」她意有所指的瞥了瞥繁-星。
「確實比不上,妖魔那種霸道囂張,大概只有個性一樣的人明白,本人內斂修養高,難怪明白不來。」當事者涼涼一應。
「無恥的人大概不會知道自己很無恥吧。」
「沒程度的人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很沒程度吧!」
綠瞳瞠目橫去,高傲的眼眸也睨掃來,就在雙方要再對峙上時,另外的聲傳來。
「兩位,謝謝你們拯救了全村人的性命。」
方才被威脅的中年漢子領著全村的人跟他們致謝,讓這倆人一轉頭馬上又微笑以對。
「大家沒事就好,先找一群壯丁將未熄的火滅了,老弱婦人就將受傷的人扶下去療傷。」他轉頭朝舞天飛琉道︰「目前的狀況,我們還是先救治這些百姓吧。」
雙方有共識頷首,各自幫忙去,舞天飛琉引領村人滅火,繁-星則以炎焰重生的能力替傷者治療,忙了好一會兒後才將情況穩下。
「東坳漁村若常成為海賊覬覦的目標,該報請這的地方官派人防守,平時也該跟官方保持聯絡。」忙碌告一段落後,繁-星松口氣,對眼前幾個發落村中大小事務的男子道。向來游走各國的光城聖使,對這種事最為熟知處置之道。
「一個小小漁村哪能有什麼被海賊覬覦的地方,我們也搞不懂這群海賊怎麼會突然闖進村來說要什麼聖物!」其中一個漢子也很感嘆又不解。
「聖物?」繁-星皺眉。
「啊呃,如果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那我就先離開了。」此時來到一旁的舞天飛琉忽道。
「舞天飛琉,你這樣就想走!」他喚住對方。
「能做能幫的都盡力了,還要我如何?」
「你可別忘了,十天之期的商議是你我共同調查屠村案,都還沒開始展開調查,你就想溜了!」
「誰要溜,少把那種沒出息的名詞用到我……」只見她說到一半,忽眨大了眼,嬌顏一變改為燦笑,主動勾住繁-星的手臂。「我是想……這地方看來應沒事了,我們改往下個目標吧。」她拉著他往前走。
「你……可真是我見過的人中,情緒變化最快的。」連他都望塵莫及。但是對她上前親近的舉動,繁-星倒是忍不住心中一動,笑道。
「你到底要不要一起走嘛。」她嗔問,極力做出自己很不擅常的小女兒家動作。
「好,也得先跟人打過招呼吧。」
在她來不及阻止下,繁-星回頭,隨即見他全身震住!
「那是……」
只見一個小男孩拿著一卷長紙卷和木盒,朝年長的人詢問。
「繼續放到矮草屋那吧,搞不懂這東西也有人要搶。」
「慢著!」繁-星目光一凝,長紙卷和木盒由小男孩身上飛到他手中。
這下完了!舞天飛琉撫頰,內心一嚎。
繁-星神色嚴肅,一揮手,紙卷凌空攤開,無數條的斷罪字言赫列在上!
「真的是枷鎖卷咒!」他再次揮過手,收起紙卷,不敢置信。「古銅色的枷鎖卷咒……是春擁有的,怎麼會流落民間漁村!」
「你、你們認得這東西!」先前受海賊威脅的中年漢子上前。「先前的海賊和妖魔好像也要搶這東西,還說是出自光城聖院。」
「這東西的主人呢!」他回頭,疾言厲色地問。
這份嚴厲嚇到眼前村人,中年漢子更是嚇愣住!
「這東西的主人……你、你是說那個白發少女?」
「她在哪?」
「她、她……死了!」
這兩個字由中年漢子口中輕易說出,對繁-星卻像兩根利刃穿心!
「死……了!」剎那間,他像不知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僵扯著唇︰「胡、胡說些什麼,原來是笑話,什麼叫死了……這怎麼可能……哈!」
「是……真的,一個多月前的夜晚,有個長相非常丑陋的人來村中屠殺村人,挖人心髒,幸好有個白發少女出現救了村人,但是她自己也……木盒-就是她的頭發。」中年漢子見他那臉色不敢再說死這個字,只能小心的指著他手中的木盒。
繁-星看著手中木盒,魅梟的話-在耳畔響起——
你的氣息和說話的樣子,跟那個白發女人很像……
原來我早就殺過一個光城聖使!
「不、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道,不敢相信自己一生也會有顫抖的時候,猛然掀開木盒,一絡雪色的長發染著暗紅映入眼瞳!
拿出盒中的長發,頭發猶帶主人的氣息,這綹白發真是春的!
「繁……-星!」只見原本高立昂挺的身軀,頓然一失重心,忽跪倒於沙地,舞天飛琉心中惻然,如此一個高傲的男子,竟會當眾癱跪於地!
只見-星握緊手中白發,深吸口氣的閉上眼。
「飛飛……飛飛……」-星一拳重捶於地,散肩的紅發撒下,看不清楚面龐,卻能感覺到沉重的悲痛感染周遭。
「你……」飛琉欲言又止,伸手想拍他,卻在見到他跪倒的膝前有水珠滴下,她,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你是四季司聖的春……你是四季之首,你不會死——你不可能會死——飛飛……」
原就遭受重創的村人,在這沉重的氣氛感染下更是哽咽紅了眼眶。
舞天飛琉心中不禁咒罵;該死的蘭飛,眼前這狀況你可想過!-
下期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