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氣相公 第七章
「恭禧,你有沒有看到君少爺啊?」發財一進門就翻箱倒櫃。
「沒有啊!醒來就沒看到人了。」恭禧放下掃帚,抹抹額上的汗水,「你翻衣櫃找人哪?豬頭。」
「你才豬頭!我是想看君少爺今天可穿什麼衣裳。」
發財不理恭禧的話,築君要穿哪套衣裳,要配哪些配件才是她最在乎的事。主人在酒樓中的一言一行都是她的夢,長袖善舞、瀟灑不羈,又是眾家姊妹愛慕的對象。她做不來的事,主人全做到了!所以發財堅持捍衛她夢想的化身,絕不讓築君身上有絲毫的不完美。
「別看啦!君少爺被窩沒睡暖,就被端木公子抱走了。身上沒套外出的衣裳,你別白費勁了。」恭禧無奈地坐在椅凳上,一點精神也沒有。
發財尖叫一聲,「你說端木公子半夜來抱走君少爺?」
「你小聲點成不成?被別人听到,話傳得更難听。」恭禧被發財的高音量嚇到跳起來,忙把頭探出窗扉,察看有無來人。
「沒人啦!七早八早,酒樓都還沒開門,誰來偷听啊?」
發財賭氣似地越吼越大聲,氣死她了,那個不要臉的北方土匪,居然一聲不吭便把主人帶走?他什麼東西啊?照顧主人是她們的責任,他怎麼可以搶她們的事情做呢?
真是有夠氣人。過了一個元宵回來,主人身上就全是烏青、斑點,還好沒人看到,可是那痕跡在短期內應該也是退不掉,才在傷腦筋……沒想到端木公子等不到夜過完,就來把主人抱走。
她想抗議也不成!若是被大少爺看到了,那可怎麼辦才好?
「懶家伙!」發財撿起被恭禧丟在一旁的掃帚。
「君少爺這兩日都不會來查帳,我掃這麼干淨給誰看?」恭禧氣嘟嘟地踢著地上的塵埃。
「啥?怎麼會不來?她又不在家里?」昨天換發財守繡房,她沒看到築君回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恭禧支支吾吾,閃爍其辭,「她躲在端木公子那里,不方便出門!」
「那就太過分了!怎麼可以跑到那里去?我去把她找回來。」發財轉身就要走人。
「不行啦!發財。」恭禧拉住氣沖沖的同伴。
「什麼臭保鏢?我怕他咧!」發財氣到口不擇言,「整天用著色迷迷的眼神盯著君少爺,死變態!大家都在說他喜歡男人。恭禧你這個蠢蛋,還讓君少爺跟他出去?」
「他是君少爺的救命恩人哪!」恭禧很委屈地扁嘴。
「管他是誰?天皇老子也一樣。萬一他對君少爺動手動腳,那要怎麼辦?」發財呱呱猛叫。
「已經來不及了嘛!君少爺又听他的話,我能說什麼?」
恭禧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把今天凌晨築君回來的狀況,諸如發絲散亂、衣衫不整都如實說出。
發財越听越昏,「咚」地一聲,她受不了這個刺激而昏倒了!
「發財!發財!」恭禧哇哇直叫。
會仙樓的帳房內,兩個俏丫鬟為主人的情事已鬧得火熱了。
門外,北風在清晨里狂亂地吹著,席卷庭院中的幾片枯葉。
隱約中,有個老人一直站在不遠的回廊上,傾听這出才落幕的鬧劇,他瞪大驚愕的眼,用著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視聲音的來源處。她們說的一切是事實嗎?他人雖老了,但腦筋可不胡涂,種種跡象都指向……
忍少爺喜歡男人?那個席二當家可是半點也不像似水姑娘啊!除了那身多不出幾兩肉的小骨架,其他哪有半點似水姑娘的影子?
老福伯獸愣愣地站在回廊,希望刺骨的北風可以吹醒他,讓他能馬上由夢中醒來。
*****
琴音婉轉,歌聲悠揚。
會仙樓的悅秋閣正傳來淙淙絲竹聲,和眾位神女甜膩的嗓音,教閣子外經過的人都慢下步伐,側耳傾听這難得的優雅。
一進閣子,只聞得檀香撲鼻,坐在案前俊美的書生正神情專注輕攏慢捻,而窗霏外月光如銀,悄然輝映人面,年輕的書生更顯得瀟灑倜儻了。
琴聲才停止,就听到急促的腳步聲沖進閣內。
「君少爺!君少爺!人家不管啦,你都幫桃花彈琴,我也要啦!」長相頗為福泰的牡丹把她的雙下巴擱在築君消瘦的肩膀上,使勁磨蹭。
眉頭一皺,築君被牡丹的噸位壓得說不出話了。
在旁看不慣她膩著主人撒嬌的菊花,一手點開她的雙下巴,整個人癱軟在築君懷里,「你太重了!一個下巴就要壓垮君少爺了。像我,整個人攀上來,君少爺都不會怎樣?好舒服對不對?」
無奈地模著太陽穴,築君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那是什麼丑樣子啊?」牡丹大叫。
「唉唷!牡丹,你是嫉妒我們剛好站在君少爺旁邊啊?」緊緊偎在築君身後的桂花也擺出狗眼看人低的嘴臉。
幾個人的斗嘴恰巧被路過的縴縴听到,掩嘴輕笑,「呦!我當誰呢?原來是你們幾個在練嗓子哪?」
「縴縴姊也有空過來?」眉目含笑,築君起身迎接。
柳縴縴向築君盈盈一拜,客套地站在閣前,「只是路過罷了,二當家不用起身。」
「縴縴姊,你過來評評理嘛!」
牡丹一看到縴縴,就好像看到救星般,高興地把她拉進閣內,「縴縴姊,你說說看君少爺偏不偏心?人家找他那麼多次,他也不來迎春閣看我一下,卻替菊花、桂花她們彈了好幾首曲子。」
「哪有的事?」桂花、菊花猛喊冤,但仍死黏著築君不放,「君少爺也好幾天沒來找我們玩了呢!誰知道是不是上你那去了?」
「是喔?」縴縴眼波流動,意有所指地責備牡丹,「君少爺可從沒在會仙閣替我留一幅畫、彈首曲子,好讓我跟別人炫耀呢,你也太貪心了啦!君少爺,您認為我說的是嗎?」
「縴縴姊如果需要,明日我送上一幅便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築君已經很習慣柳縴縴不友善的說話方式了。
一旁的菊花听得出,猛向桂花使眼色。
「縴縴姊,你不是比較喜歡和有家業的老板說話,哪還會要君少爺的畫?」
「對嘛!會仙閣的血汗寶馬、藍田玉都是一般罕見的。」桂花幫腔,君少爺可不能讓會仙樓的首席給搶跑了,她們姊妹倆就愛俊美的少年郎,二當家可是她們的目標。
縴縴抿著嘴唇,滿臉笑意地瞪著桂花、菊花,甜膩地表示,「你們倆也不要痴心妄想了,君少爺就算要娶妻納妾也還輪不到你們,花那麼多精神,到最後搞不好還是場夢呢!何必為了爭男人,傷了大家的姊妹情,讓幾天給牡丹不好嗎?」
話中夾棍帶棒,縴縴一出口就傷了幾個人;大家的臉色都變了,而討救兵的牡丹連忙噤聲不語。
「縴縴姊這話是啥意思?」菊花回瞪花魁。
「什麼意思?你先問君少爺一天到晚和端木公子混著是什麼意思,再問我啊?謠言都從城北傳到城南去了,何必問我?」
縴縴直視築君,非要求個答案。誰說她喜歡挺著大肚子的員外爺?俗話說「嫦娥愛少年」,長久以來,她對桀驁不馴、落拓不羈的端木忍一直懷著好感。況且她听聞,流落到江南的端木忍可能是江北某豪門的子弟,這些條件不正好符合她的要求?卻偏偏卡著個築君……
「縴縴姊可能誤會了,端木大哥只是我的保鏢。」築君搖頭。
「對嘛!端木公子是平少爺雇請的,該去問平少爺才是!」菊花、桂花死命維護築君的形象。
縴縴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築君,「听說前幾天君少爺都不在帳房,到端木公子那里過夜去了。」
在場的娼妓面容一變,是真的嗎?
築君搖搖頭,俏臉沒太大的變化,「這謠言半對、半錯。我是沒待在帳房里,前兩天和端木大哥到江口看魚貨、批魚,我們都不在酒樓!」
「這種回答滿意了嗎?」菊花臭著臉。
縴縴的眼底尚有一絲懷疑。
「不相信可以去問大哥。」築君臉色慘澹,聳肩一笑,「你們這兩天沒嘗到廚房送來的海味嗎?那是我們千辛萬苦批回來的。」
「這樣的話,那就是大家誤會您和端木公子了。」縴縴盈盈一拜,優雅致歉,「二當家別在意,我是背著好幾個姊妹的請托來問消息,端木公子和二當家都是大家夢想中的好夫婿人選,我們很關心的。」
「我知道,也希望縴縴姊幫我們闢謠。」握緊拳頭,築君風度翩翩地請托。
「那是自然的。」縴縴起身,也是該走的時候了。
「縴縴姊還要那幅畫嗎?」築君淡淡追問。
轉過身,柳縴縴微笑如昔,「當然!君少爺可以請端木公子送來會仙閣嗎?」
「看來縴縴姊對端木公子是勢在必得了。」菊花出言諷刺。
呵呵一笑,柳縴縴聳肩表示,「菊花妹,你還略勝我一籌呢!端木公子從沒在會仙閣多待一刻鐘,還是你對君少爺比較有辦法啦!說來我該多跟你學學呢!」
「你!」菊花氣到青筋爆裂。
桂花按住菊花的肩膀,微笑回敬,「那我們姊妹就多謝縴縴姊的夸獎了!」
「你這話……」縴縴已氣到說不出話了。
「她們只是禮尚往來而已,縴縴姊別見怪啊?」築君整日和桂花、菊花兩姊妹廝混,自然幫她們說話。
看築君幫她們,縴縴也不再留下,氣嘟嘟走人了。只听見風中傳來她斥罵丫鬟的聲音……
「哼!沒見過世面的賤蹄子,人家當草,你還拿來當個寶……」
呆站一旁已久的牡丹倒是搶回發言權,「奇怪?縴縴姊是吃了火藥啦?火氣這麼大?」
眾人抿嘴一笑,當她說了個笑話。
*****
「……不嫌棄,那就多坐會兒了。啊!夏暖閣那邊還有些事,小弟先失陪了。」
席築君溫和有禮的嗓音從迎春閣里傳出,想必還附贈個特大號的笑容,端木忍站在閣子外,那張英偉的俊臉則越擺越臭,經過他身旁的人都格外小心,怕被現在的他對上了。
不知道外頭的狀況,緊跟在主人身後的發財也臭著臉,非常不爽快地走出迎春閣,還不知死活地送個大白眼給端木忍。
築君的頭有些微暈,突然一個腳步踉蹌。
「小心!」端木忍扶住她。
「沒關系,我不要緊。」築君趕忙站直了身。
酒席前她忙到沒吃下什麼東西,方才在迎春閣,推不了端到面前的杯子,才輕啄一小口,沒想到就不行了……
「還說不要緊?你的臉色都發白了。回房間休息,不要再去夏暖閣了。」
攬住築君的腰身,端木忍專斷地替她回拒,而一直很不高興的發財倒沒說話,領了話,直接跑向夏暖閣。只要端木忍真心對主人好,她是不會氣他太久的,誰教自己的女主人陷入情網了?
搖頭輕笑,築君想推開端木忍的手臂,「你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不準拒絕我!我沒有什麼風度,學不來你們南方人。」端木忍在築君的耳旁威脅,「你再說個不,我就直接抱你回房。」
啊!築君的俏臉立刻紅成彷似一顆大番茄。他怎麼可以這樣……
「走吧!」興味盎然地看著懷里的伊人,端木忍確定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戀上這張絕代的容顏。
去他的男人、女人!他就是喜歡眼前這個叫席築君的人。
「嘻嘻……哈哈……」一群會仙樓里的鶯鶯燕燕走過。
「端木大哥,你離我遠一些啦!」築君敏感地把端木忍推開。
築君自然也知道她們在背後怎麼說自己和端木忍。甚至有人暗示大哥要小心這個「嗜好奇特」的北方人。關于對端木忍不利的傳聞,築君當然是不願意承認,他們可不是同性戀,只是……
大家都以為她是男人嘛!
為什麼要離他遠一些?端木忍反握住築君的手腕,面色不善,「誰又到你面前嘴碎了?」
偏不放開築君,要說,就讓她們說個夠本好了!
「沒有啦!總是人言可畏,咱們斯斯文文的說話,不好嗎?」仰起頭,築君充滿期盼地看著心上人。
俊臉一陣黑剎,是誰到築君面前多嘴?但看到她那張充滿期待的臉,一股氣又勉強咽下,忙把她拖回帳房,非問個清楚不可。
「端木大哥,別這樣拉拉扯扯,不大好看啦!」築君心慌意亂地扯著端木忍的衣袖,她覺得心上人好像又生氣了。
「要我抱你回房,才比較好看嗎?」威脅聲冷冷響起。
唔!他怎麼這麼愛生氣?無時無刻都臭著那張臉,可是還是好帥喔!築君眨著長長的睫毛,默默地看著端木忍,思緒不知飄向何方。
把悶不作聲的築君帶回帳房,端木忍關上門,才發覺築君的眼神呆滯,不知在想什麼?他不禁莞爾。怎麼那麼容易分心?真是個大孩子,難怪席德平擔心!
「在想什麼?」輕啄著築君的鼻頭,低聲詢問。
嗯?她眨眨眼楮,才看到端木忍的俊臉就貼在自己面前,「在想……在想端木大哥在想什麼?」
「討打!這麼皮?」霸氣地環住儷人的腰身,不想放開。
兩張完美無瑕的臉貼得極近。
看著放大數倍的臉孔,築君只覺得頭昏,心跳加速,手腳無力,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把手搭在端木忍肩上,「端木大哥,我是不是生病了?」
俊臉一變急問︰「你怎麼了?」
「喘不過氣來,我才喝一小杯酒,就頭昏腦脹得不得了,好難過喔!」頭靠在端木忍身上,築君很想哭。
「要你多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你又不听!」端木忍一逕以為築君空月復喝酒,已經醉酒。
端木忍又氣又心疼,真不知她在搞什麼?說了幾遍還是學不會保護自己?還要應酬客人?
「對不起嘛!我一忙就忘了。」築君吐吐舌頭,懺悔的聲息如蚊蚋。
她打死也不承認怕太胖,會被看出女性的曲線。
「你噢!」直點了築君的額頭。
「貴人多忘事嘛!」
看著俏皮可人的席築君,端木忍目光無法離去,看痴了。
「你好像很在意別人對我們的想法?」他試探性問起。
靠在端木忍厚實的胸膛上,築君心滿意足,「我討厭大家說端木大哥的壞話!」
「你理她們說什麼……」
不讓端木忍把話說完,築君就氣呼呼地插嘴,「我就是生氣,端木大哥對我最好,我不要她們說你的壞話!我不要。」
「築君,你听我說……」
「我不要听,誰都不能說你的壞話。」
築君絕對維護端木忍的形象,他和自己原本就不算斷袖之癖。沒人知道她是女的,是她害得他遭大家誤解。
看築君如此的激動,想必她非常在意這流言。
這是不是也意味著自己的一意孤行已經傷害到築君了呢?端木忍品味著儷人的所有反應。
「你知道……」斟酌字句,端木忍凝視伊人的眼,「……我很喜歡你的……」
「我也很喜歡端木大哥啊!」回視意中人,她對他的感情--天地為證,「我想要一輩子都和端木大哥在一起。」
「我也是!」喑啞的嗓音回覆她。
兩人的手悄悄緊握。
「山無陵,天地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在心中低回千次,築君終于啟齒。
「天地合,」端木忍已經心滿意足,他情願一輩子就這樣守著她,于是接口︰「乃敢與『君』絕。」
「那是誓言嗎?」築君悄悄問起。
「是誓言!」
*****
席築君愣愣地坐在門檻上,好半晌。只見她綁成一束的青絲,隨著凜冽的風晃動,而午後的冬陽遏灑大地,難得的溫暖。
「唉唷!君少爺,你怎麼又隨便亂坐?」
發財差點撞上矮了半截的主人,灑了手上的熱茶,還好瞄到空中翻飛的發帶,及時停住腳步。
「哦!不可以坐在這里……」築君失魂落魄地爬起來,又低著頭晃進帳房。
發財看著主人神情恍惚的背影,不禁搖頭,她已經很久沒看到主人搞怪的頑劣樣,頂懷念的。
「席二少爺!席二少爺!」蒼啞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什麼事?」無精打采的眼眸抬起,築君看到的是平日跟著端木忍的老奴僕。他找她有事?
「二少爺好!」老福伯向築君行了個大禮,態度從容不迫。
瞄了眼突然冒出來的福伯,發財覺得很稀奇,這個老家伙怎麼會突然主動找人說話?她記得老家伙平常都不理人的,比端木公子還神氣!
「二少爺,老家伙有事要麻煩您了。」福伯客氣地凝視築君。
「有事請說!」
老福伯以為難的眼神看了發財一眼。
有事不想讓別人听到?築君把眼神瞥向自己的貼身丫鬟,「你先退下。」
發財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心里直嘀咕,這個老家伙有問題!
發財的身影消逝,老福伯的身子突然一彎,立刻跪倒在築君面前,猛磕頭,口中還不斷哀求,「席二少爺,求求你救救咱家少主人,求求你!」
被福伯的舉動嚇一跳,築君想扶起他,卻拉不起來。
「福伯,你這樣不是要折我的壽嗎?有事好說,不要這樣。」築君快掉淚了,因為她看到老人眼中的淚水。
「您會答應?」
「端木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有困難我當然會幫。福伯不用行這種大禮,築君承受不起啊!」
就等這句話!福伯猛點頭,「請席二少爺幫忙咱家少爺找合意的姑娘,帶回君子門。」
築君的小腦袋嗡嗡作響,他們終于敢告訴她,端木大哥是江北君子門的少門主了。他要找什麼合意的姑娘?他不是喜歡自己嗎?腦中閃過無數個沒有答案的問號。
「席二少爺一定覺得奇怪,少門主為什麼好好的君子門不待,跑來江南?對不對?」福伯自問自答,笑容慘澹,「自從似水姑娘死後,少主就變了。他痛不欲生,藉酒澆愁。君子門不管了,整天邋邋遢遢,失神落魄的。」
築君腦中的思緒一片混亂,端木大哥那麼喜歡那個女人?為什麼沒听他提過?
「忍少爺是非似水姑娘莫娶的,要不是似水姑娘身體不好,搞不好現在也有好幾個小小子了。」福伯強調。
「這樣啊?」築君笑中有淚,端木忍說只愛她一人……
福伯鄭重表示,「雖然咱們君子門不比一般官宦人家,但娶的也應是名門閨秀。大少爺前不久才成親,結的親是蘇州古家……」
哦!難怪古檜說端木忍和他有八竿子打得著的親戚關系?看來福伯沒說謊。
「忍少爺為了似水姑娘,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可能覺得天底下沒有一個姑娘比得上似水姑娘,所以才……」
話中有話!原來福伯看得出端木忍「怪怪的」。
但,福伯的話也刺傷築君的心。
本來嘛,端木大哥從來沒把她當過姑娘看過,也沒有人把她當成姑娘看……
築君的思緒亂成一團。夠了!老家伙到底要干嘛?「你希望我怎麼幫端木大哥?」築君干脆直問,她討厭這樣猜測男人的心!
「少主人現在對姑娘的興趣不高,那是因為會仙樓里的姑娘不適合他,如果有名門閨秀出現,少主人應該……」福伯不斷叨叨絮絮。
會仙樓的姑娘哪里配不上端木大哥?哦!他是君子門的少門主,怎麼會看得上一般的困脂俗粉?築君的心被嫉妒啃噬著。
「那我知道了!我會勸端木大哥去找名門閨秀的。」
「那就拜托席二少爺了。」福伯欣喜若狂,再三拜謝!
「我會勸端木大哥的,你放心。」
「那我就回去等消息了!」
築君點點頭,目送忠心耿耿的老奴離去。無神的雙眸望向窗外的枯樹,沒有任何鳥雀在上面棲息。思忖,元宵都過了,春天怎麼還不來呢?
望著這片天空地寬……一顆珍珠似的淚水已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