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菠蘿蜜 14
沒有接受過你-
「對不起……洛恩，我喜歡你，我真的無可救藥愛上了你……如果你離開了我，我……我也不會阻止你了……」凌熙退後了幾步，神色冷靜了許多。
「我沒有離開你……也沒有接受過你。」猶豫說完後半句話，努力不讓自己傷心……
「從一開始，我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那個人，不是你，也不是他。」無情地詮釋自己的感情，絕情地放棄對他的好感。
他驚怔許久，最後耷拉著腦袋沉默。
沉默好久的菊丞喪氣地垂著頭，一聲不吭地轉身消失在凌熙家門口。
轉身時，他已經跑好遠了……回頭，凌熙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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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蹲在角落，頭深深埋進了膝蓋里……
越長大，煩惱的事就連續不斷，感情的道路，也遇到了許多形形色色的人……
一直想過得平淡些，能有自己的想法去面對……可總沒有機會去面對真實的自己，卻對多個男生產生了異樣的好感……
明明知道自己有了婚姻，根本沒有可能再和楚凡以外的男生有交往的，上天卻總設了多個難題給我……
「我錯了嗎……」自言自語，定定看著手里的鑰匙圈。
也許是我自己的錯誤吧，上天不會有錯的……
「你認為呢？」
驀地轉過頭，怔怔地仰視著面前的韓澈海。
「你怎麼在這？」他怎麼會知道我在齊弛高校？還是路經遇到我？
「我神通廣大，沒有我韓澈海了解不到的東西。」韓澈海虛假地大笑，放蕩的笑容讓人生畏。
「你……哎，你也了解不到什麼的。」他又不了解我，也不認識我，也不會懂我心事的。
「你真這樣認為麼？我還不知道，女生都會為感情的事煩惱。洛恩，你可別小瞧我，你輸了。」韓澈海若有把握地伸出手指，左唇角有計謀地翹起。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我沒告訴他呀，怎麼這麼了解？
「我不都說了嗎，我神通廣大，沒有我韓澈海了解不到的東西。」他放肆大笑，也不顧慮什麼。
把遺失的笑容還給我-
呃。
「喂喂喂，臉色這麼難看，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韓澈海指責著，不耐煩地撅起嘴。
瞥他，不由地大笑起來，「好啦，這樣總行了吧。」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
「什麼事這麼愁？」他問道。
呵呵，剛不是還神通廣大麼？現在還問我~！
「你又不懂。嗯，韓澈海，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兩次出現在我面前？」是湊巧踫見的吧……
「我是神，隨時搜尋你的下落，然後就駕著玫瑰飛來了。」
韓澈海別有深意地拋了個眼神來。這一個眼神把我電暈了，雞皮疙瘩掉一地……
「什麼玫瑰？」總覺得其中還帶著那麼一些些肉麻……
「我現在為一位大美女變出一朵玫瑰花，你可要仔細看好了哦。」他意味深長一笑，隨後從背後掏出一張紅布。
然後，猛地拉下布，也沒有做多余的動作，他的手里出現了一朵紅玫瑰！~
「哇，好厲害哦！那你還可以送我一樣東西嗎？」雖然知道他在背後搞什麼把戲，還是先瞧瞧他怎麼「神通廣大」。
「小CASE！卓淪高中的韓澈海誰難得倒？」韓澈海自戀地哈哈大笑。
「把遺失的笑容還給我。」
他沉思了兩秒，又恢復了笑容，「簡單，這東西再簡單不過了！」他仍傲然地笑，狡猾地拐著彎。
接著，他慢慢走近我，蹲，一動不動凝視我的眼楮。
「干什麼？」
呃，一點都不好笑，給他的考題就是發呆？還是盯著我有辦法？
「你看那。」他把目光轉移到我背後。
「嗯？」扭過頭，只看見一位阿姨正在擦玻璃，也沒有什麼了呀？
「你看那個阿姨，多有勁。我盼望哪一天能和你一起擦玻璃，一起唱‘我擦擦擦擦……’。」韓澈海忍笑說。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什麼‘擦擦擦擦’的？」
什麼意思？
我擦擦擦擦？？……
「韓澈海！你很變態耶！」
暴怒，發火甩過頭，忍住……知不知道「忍」字頭頂上還戴著一個刀？
「哈哈，耍你的啦。不要生氣嘛，生氣會長皺紋的哦！」韓澈海扒著臉，苦苦地看我。
「長皺紋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你氣的？」還沒有笑，就給我一肚子氣。
「氣還是笑？」
「氣。」
「氣還是笑？」
「氣。」
「氣還是笑？」
我暈，一直問這個？煩不煩。
「氣氣氣氣氣！別問了，煩著呢。」一點都不好笑。
「等到你說笑我再停止。氣還是笑？」
「呃……笑，可以了吧？」
汗顏~~~！
「那就笑一個？」
「不笑。」
逼我笑我也不笑，嘿嘿，想耍詐。
「笑一個。」
「不笑。」
「笑一個。」
呃，又來了。
「你很煩，你的方式很土哪。」
逼我笑啊。
苦笑一個~……
「好苦的笑容呃，開心一點！」韓澈海像個攝影師一樣命令。
「嘿嘿。」傻笑一個~……
「哈哈，我厲害啊。」
暈。
是啊，他好「厲害」，比我想象中的「厲害」多了……
「啊嗚！」
好像被什麼東西打到了？伸手模……軟綿綿的，還會動……在我的肩膀上爬呀爬……
「啊！什麼東西啊？蛇？！」
嚇一跳，這條黏人的蛇怎麼一直甩不開啊？？
「快拿走啊！」
有蛇啊！
呃，怎麼會有蛇啊？
「玩具蛇啦！」
嗚呼……松了一口氣，汗都流下來了……
「你很壞耶！」翻他一個白眼。
「這就對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
呃，我汗死韓澈海。
勾引瑾-
「你們在這里做什麼？」
「慕容瑾？」-
0-厲害……不用看是誰就猜出來了，服了韓澈海！
韓澈海有貓眼不？還是有魔法？
「洛恩？」
瑾一見我，興奮勁又增進了，笑容掛在帥掉渣的臉上。
「嘿嘿。好巧，又見面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心情好很多了。
「咳咳。」從瑾的身後又出現了一個人影，「瑾，你注意一點形象哦。哥啊，剛才听你說什麼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你遇見情人了不？我有嫂子了嗎？」
韓初看好戲的樣子居高臨下瞪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敵意。
呃，誤會了吶。
「是啊，我的未婚妻啊！」韓澈海開玩笑地攬過我的肩膀，我緊緊貼著他。
暈啊，韓澈海怎麼在亂說？我已經夠煩了，還要我繼續煩下去？
「韓澈海，你不要亂說！」
不客氣推他一把。
「洛恩，你怎麼和他在一起？」狐疑的瑾發問。
「這關你什麼事？」還沒等到我回答，韓初插進話。
瑾馬上乖乖地封住了嘴。
他們兩個之間……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吧。
從剛才開始，就發現韓初含著敵意瞪著我，肯定是誤會了什麼。
「洛恩啊洛恩，你這個人好出名啊，連瑾都認識你，哈哈。」韓澈海永不停止地大笑，也不顧我們的臉色怎麼樣。
韓家的人都好奇怪，性格都這麼不配……
「余洛恩，你是誰？勾引了淺川漠、楚凡、凌熙，現在還要把瑾誘惑過去？你一個小丫頭這麼花心麼？」韓初很鄙視地咒罵我，咄咄逼人的語氣讓人不戰而栗。
「什麼？勾引？」我撞牆去，我什麼時候勾引他們了？說話也該有個度。
「初初，不要冤枉她……」
瑾似乎隱瞞著什麼話，他們倆之間好像誤會不淺……
余洛恩是狐狸精-
「洛恩怎麼像個狐狸精了？」
「余洛恩就是個狐狸精。」
韓初很快接上了韓澈海的話，很直接地說。
「……」
微有些一愣。又恢復過原來的神態。大家應該都會這麼認為吧，我那麼多情，和那麼多男生搭訕，都會認為我是狐狸精。
「韓初！」
瑾惱怒地反駁韓初，怒火中燒的眼神瞪著韓初。
「我說得有錯嗎？她不是狐狸精是什麼？為什麼把你迷得神魂顛倒？整天夜里想著她？你把我當作了什麼？未婚妻？還是未婚夫出軌的女人？」韓初露出真感情一步一步逼近瑾，歇斯底里地大喊。
「我的事不用你管！」瑾簡單回了一句，無情地轉過身，背對著韓初。
韓初沒有說下去，水龍頭似的眼淚不止流下。
我還听不懂他們說的話，我只知道，誤會太深了……
看著韓初的狼狽樣子，心都軟了。
「你們別……」
「你閉嘴！」韓初憤憤地打斷我的話。
驀地，韓初轉過了身來，狠毒的眼神直視我。
接著，一步一步接近我……
「啪！」
……
臉上辣辣的疼，頭發沒有層次地散了下來。
伸手撫模自己的臉，氤氳的水汽在眼眶里打轉。
「韓初！你瘋了！」
「我沒瘋，是你瘋了！這死丫頭有什麼的？要長相沒長相，要氣質沒氣質，你怎麼會喜歡她？」
驀地抬起頭，怔怔望著瑾。
喜歡我……
因為這個，才導致了他們的誤會嗎……
「……」
韓澈海扶起我時，突然有一個人影穿過，擋住了我的視線。
「你沒有資格打他。」
楚凡……是他……
感動的眼淚流了下來，心里無盡的欣慰……
發牢騷-
「哼，沒資格？我要錢有錢，要命有命，這個世界上還有我韓初得不到的東西？」
「呵，你有什麼我不管。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就不許任何人動她！」
……
未婚妻……這三個字，好久沒有听到了，這次听到了卻有許驚訝，還有激動……
「未婚妻？哼，那我的未婚夫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動他的啊。」韓初冷笑道。
「你家的小公司連螞蟻都不如，還想跟一個大小姐攀比嗎？你一個小員工敢跟老板斗嘴，你狠。」
小員工？老板？什麼意思？
「你……就她還大小姐，這一個小命隨便一點小錢都買得起。」
「你公司也就只是她家族的一個小產業，所以，她還是你的頭。」楚凡一點壓力也沒有，坦然笑著。
「……什麼？你少騙人了。」韓初顯然有點被動。
「不相信就等著吧，你要是敢動洛恩的一點毫毛，明天可能連你的尸體都找不到了。」楚凡略帶著威脅口氣輕輕說道。
「你威脅我……」
「韓初，你別固執地發牢騷了，我們的確也只是她家的一個小產業罷了。」韓澈海淡然回答。
「真的……」韓初成了123木頭人，吃驚之色中幾分不懂。
「洛恩，走吧。」
楚凡轉過身，柔和地說。
「……」
悄悄地走近他，輕輕地環住他的腰。
「謝謝你。」
他的身體顯然有些顫抖，淡淡轉過身來，反把我抱進他的懷里。
（某凝汗，只素抱一下嘛像情侶一樣）
「和我訂婚好嗎？」楚凡輕松問道。
「……不好。」冷冷地回答。
乘機在這個時候問這個，我思維轉得快，嘿嘿。
「為什麼？」
「我不喜歡你。」
「而我喜歡你。」
「你喜歡我我又不喜歡你……」
我汗顏，他喜歡的人多了，我才不要呢~！
青春的疼痛，不幸的離去-
「你今天好主動。」
楚凡噙著柔柔的微笑，戲謔著彈了彈我的額頭。
「主動什麼？我主動罵你還是主動拒絕你？」
「主動抱我。」他笑得很大，罌栗一般的臉蛋綻放久未見到的妖嬈。
「我沒抱你啊？」
呃……那個那個……手不受控制，誤會誤會啦，我的意思又沒有什麼……
眼看，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嘴唇微微顫抖著，出其不意給我一個冰涼的吻。
爾後，他的身體慢慢傾倒而去……
「楚凡！……」
「他……得了癌癥晚期，很不幸，手術來不及做，他的心髒已經停止了……」
醫生嘆息著，身影漸漸離開。
……
楚凡……不會的……
不會的……醫生在騙我嗎……
楚凡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楚凡……你醒醒！」搖著楚凡的身體，淚水重重地砸在楚凡冰冷的身體上。
「楚凡，你醒醒啊！」
「你不要哄我好不好？我生命中不能沒有你啊……」
不敢相信，楚凡會離我而去，如此出乎意料地離去……
楚凡……你醒來啊……我答應嫁給你，永遠和你在一起，不要離開我啊……
不要……
你醒來，告訴我，這只是一個噩夢，我們馬上就去訂婚……
我不會再迷戀任何人了，你醒來啊……
你知不知道，當我听到醫生說完話的那一剎那，我有多傷心，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嗎……快點醒來啊，你還要接我爸的班呢，你怎麼能這麼殘忍丟下公司不管……
心，在這個時間里墮落。疼痛，重重地，將我整個人包圍住……
這青春的疼痛，來得太快了……我心愛的人，心里在乎的人，在我被懵懂的青春期里離去了……
楚凡，你騙我……你騙我……你沒有死……
番外之親愛的你過得還好嗎-
好冷、好冷……痛苦已經將她的身體緊緊包圍了，說不盡的後悔涌上喉嚨……
「楚凡！……楚凡……楚凡……」
余洛恩嘴里念叨著這個名字，仰望天空，天空已被鮮血染紅一般流著血紅的淚水。
痛徹心扉，她已經沒有知覺了，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意義了……
她傷害了太多人，太多人都因為她而在懵懂的青春期里受到連累。
染紅的天空。
「楚凡，你在騙我……對不對……」
心里的糾結，誰能明白……她錯得太多了，一直以來，她才發現，楚凡已經把她的生命追圍了……
這突然的離去，讓她好不習慣，好想隨他去地獄……
親愛的，你過得還好嗎？……
我好想你，我好愛你……我要嫁給你，要和你訂婚，白頭偕老，永遠不要分開了……
親愛的，可以讓我見你最後一眼，听你說最後一句話嗎？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嗎……
……
「洛恩！我長大以後要娶你當我的老婆！」
楚凡拿著一朵野花找到洛恩，直接地在她的臉上輕輕一吻。
「好啊好啊！我要當你的妻子！永遠在一起！楚凡，你要發誓哦！不許反悔！」
「不會反悔的！只要是答應過洛恩的事，一定不會食言的！」
……
「楚凡！你在哪里呀？」
「楚凡！」
幼小的洛恩在森林里亂跑，可是到哪里都是死路，找不到一條可以通往出口的方向。
「楚凡！我好怕啊！楚凡！」
她坐在一棵大樹下，大雨淋灕著，不止地下著，大顆大顆的雨水砸在洛恩的長發上。
洛恩打著哆嗦，眼神不停望向遠方。楚凡還沒來。
「洛恩……」
楚凡撫慰人心的聲音回蕩在她耳邊，她驀地睜開眼楮，綻開起笑容，激動地跳進楚凡的懷抱。
……
「洛恩……」
洛恩浸滿淚水的瞳孔猛地睜開。
是他嗎……他回來了嗎……
也許，在他們七歲那年，命運已經注定了……七歲那年，洛恩喜歡上了楚凡，卻偏偏又愛上了淺川漠……
「楚凡……對不起……我錯了……」
洛恩無力地跪在地上，在滂沱的大雨中，她仰望著天空，喝著無數的雨水……
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洛恩！洛恩！你別嚇唬我啊！」
淺川漠突然發現了在淋雨的洛恩，而她也卻已經倒在地上了。
……
睜開眼楮時，全身疼痛……
「這是哪里？」
艱難坐直身，瞥一眼旁邊的淺川漠。
「我家。你昨晚淋了一夜的雨，感冒了。」
盯著他半晌後，想起那件事……
「為什麼不讓我去死……讓我死，更好……讓我去死啊……」
想起楚凡，淚水又水龍頭一樣翻涌。
我真想去死，我好想去見楚凡……想和他在一起，哪怕是在地獄……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洛恩！」
「讓我去見楚凡……讓我去死……為什麼我不失憶？為什麼當初我要認識你？」
或許沒有認識淺川漠，我就能楚凡在一起……
楚凡……
「你怎麼了？說啊！楚凡怎麼了？」
沉默了許久，輕輕勾起自嘲的笑容。
「呵，楚凡？楚凡他還在家里等我呢……他說……他要娶我……我還要回家和他結婚呢……他還在等我……」
「你……洛恩，發生了什麼事？你說啊！什麼結不結婚的？」
淺川漠著了急地晃著我的肩膀。
「他說，他要給我永遠的幸福……他說，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他還發誓，不會離開我的……」
當初的誓言，難道就這麼容易過去嗎……如果時間能倒流，我想回到過去，沒有接受淺川漠，一直陪伴著楚凡……
望著天空，死的寧靜讓我不得安寧。
回頭，再也忍不住了，撲在淺川漠的懷里痛哭……
「楚凡……他離開我了……他永遠離開了我……都是我的錯……」
楚凡……他永遠離開了我，一聲不吭地離開了我們……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洛恩……」
凌熙同期地望著我，手慢慢爬上我的臉。
「可以讓我靜一靜嗎……」
我的心墜落了，不想再見到任何人了……都怪我的自私多情，讓楚凡落下如此地步。
「洛恩，你就不能讓我陪你分擔嗎？」
「出去啊！」
咬著牙，發狂地把茶幾上的茶杯一次性摔裂。
我的心好痛……
誰來救救我……我真的好難受……我不能失去楚凡，我討厭自己，我恨自己，我恨所有人！……
「走開！」
甩開凌熙的手，重重推向他……
凌熙狼狽地摔在地上，平靜地望著我。
「……對不起小熙……」
突然，家門被推開了，一位中年人和一個少年走了進來。
「爸？」
略略地震驚中，又有幾個「黑衣人」跑了進來，圍著凌熙拳打腳踢。
而他卻不還手。
「你們干什麼？都給我住手！」
為什麼無緣無故打他？還嫌我內心的傷不夠大麼？
擋住凌熙的身體，朝爸爸呵道。
「洛恩！」爸爸拉起我，和凌熙保持了一段距離。
「為什麼打他？」
「我是來討債的！」
「討債？」
不可思議地回頭看凌熙一眼，他平靜地坐在地上，空洞的眼神盲目地望向別處。
不是還債，卻是討債？
咬牙，身子矮了一截後，我單膝跪地。
「洛恩，你干什麼！」
「爸，我求你，不要打他好不好？楚凡走了，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他是你的未婚夫-
「洛恩，楚凡離開都是因為你的錯！你知道這幾天他的生活是怎麼過的嗎？……」
「爸，不要說了……」
我知道，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原因。小時候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時光。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我感到真實的快樂。回憶當初，只留下眷戀和痛苦……
「我都懂……」
「洛恩？你叫洛恩？」
慢慢抬起頭，一個帶著憐憫之情的少年溫柔地綻放笑容。
「嗯……」
絕望地垂下頭……
不是他……
「你好，我叫莫宇宸。」
「……哦……」
有什麼意思呢？……又不是他……
「他即將是你的未婚夫了。」
「……什麼！」
驀地抬起頭，驚訝地瞪大眼楮。
「爸，你怎麼能這樣！楚凡走了，你為什麼又找來一個陌生人？你對楚凡公平嗎？」
為什麼，明明把楚凡當作自己的準女婿，在他走後，為什麼還要我和其他男生訂婚？……
「楚凡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不要！」
「洛恩，你不要固執了！你早晚是要嫁人的，楚凡走了，你也追悔莫及了，雨宸適合你，就像楚凡一樣愛著你。」
失去楚凡，跟誰不都一樣是痛苦的麼？和莫宇宸在一起，我又能感受到什麼？現在我是失去一個人的……
「爸，你認為現在訂婚還有什麼意義嗎？」
我和楚凡，小時候有段感情的，我不會忘記他的……
「……洛恩，你別固執了……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很糟，可是這也不能再返回了……」
「爸，對不起，我不想嫁給任何人……」
「……」
千萬不要為她哭泣-
「洛恩，你真的要和那個什麼宸來的訂婚？」
婉貞驚訝地驚呼道，不可置信地晃著我的肩膀。
「沒意思了……訂婚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閑著擦著玻璃，把全身的力氣費在抹布上，讓自己的回憶同它一樣，越抹越消失……
忘記他，是最好的選擇……
「你不能把這感情當作一回事啊，你要再想想啊！」
「沒什麼可想的了……答應我爸，和莫宇宸訂婚……」
心里的糾結糾纏著我。和他訂婚，盡量把楚凡忘記吧……
可是，我卻偏偏能從他身上，看到楚凡的身影……
「楚凡……」
手里的活突然停住了，呆滯地望著水面，眼淚還是止不住流了下來。
「楚凡，還會回來嗎……」
我會等他，一直等，等到死了也無怨無悔，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洛恩，給你。」
體育課後，莫宇宸拎著一瓶礦泉水來，溫柔地遞給我。
「你真答應我爸和我訂婚？」淡淡地，凝視遠方。
「其實我和你一樣，在同一條路上，我們彼此相見。」他微笑。
「什麼意思？」
「我女朋友也是離開了我，到另一個世界去了。她臨死前，告訴我︰千萬不要為她哭泣。我答應了她，就盡力把她淡忘。努力工作，可還是一點效果也沒有，就答應了和你訂婚，把那事忘記。」他觸景生情地望著天空，深邃的眼神襯托了他的迷人。
「沒想到，我們都是一條線的螞蚱。」輕笑，痛苦地閉上了眼楮。
「你是否同意和我在一起，我不勉強你，因為我們都一樣。我在尋找當初遺忘的快樂，你在尋找曾經美好的回憶。如果想淡忘，就這一條路可以選擇了。」
「我答應你。」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
我希望，楚凡能夠幸福，在天堂上能夠開心，希望他能知道，我有多想他……
有些愛，是支離破碎的-
「雨宸，謝謝你，有你的話，我有些安慰了……」
「呵呵，這也是為自己做的，我可不想看到未婚妻如此憂郁哦。」莫宇宸淺淺地微笑。
楚凡，謝謝你給我的記憶……也謝謝你給我的一切，包括那種痛苦……
我想忘記你，我能做得到嗎？馬上就要和另一個他訂婚了，你同意我們的婚姻嗎？楚凡……
現在想起，不禁自嘲地笑起……我算是背叛楚凡嗎？……
對不起……對不起……
「你似乎很在意他哦？」
莫宇宸忽然疑問道。
「……算是吧。我做了太多錯事，很難彌補……曾經，我背叛了他，和另一個男生在一起……我很對不起他，很恨自己……到現在，我才發現，他已經佔據了我的心……」
「……你哭了……」
「啊，沒啦。」
忙擦拭著自己的眼淚，掩飾著別過頭。
「既然他走了，你就更應該開心點才對啊。他在天上，看到你開心的笑容，一定會很高興的。」
是啊，既然他回不來了，我也不能哭……他不讓我哭，他希望我能幸福……
輕輕地，勾起一絲淺笑。仰望天空，默默祈禱著。
「楚凡，他能看到這一切嗎……」
我什麼都說不出了，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愛，不一定要完美的。有些愛，是支離破碎的，但那仍是愛，是比完美還要完美的愛……」
「愛也是支離破碎的嗎？……我為什麼沒有感覺到呢？」
我對楚凡的感情，真的是愛嗎？那麼深奧的一個字，為什麼我總弄不明白呢？
愛……
謝謝你，雨宸。謝謝你，楚凡，謝謝你的愛……
楚凡，你是天使嗎……我想對你說，Angel（愛過你）……
我們的愛，是支離破碎的……我們都能幸福，只是這種幸福，有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