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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說愛我 第五章

韋特又望了一眼坐在他身邊睡著的琦。

他曾經愛過這個女人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上次從印尼回到這里,他打了那通邀她來日內瓦的電話後,就有那個感覺。從她上車後到剛才她睡著前,那份感覺達到了最高蜂,強烈的叫他不知所措。

這真的很離譜,說出來不要說他不相信,應該就連她也不會信——他真的曾經很深很深的愛過她。

就算他從小一直到他二十歲間的記憶,在十年前香港的那場大火中,因缺氧下而全部喪失了,可是這十年來,就他的記憶所及,他的生命中應該不可能有「宋琦-」這號人物曾經出現過,所以也就不可能有這一個事實存在過。

他與她應該是兩條獨立的平行線,不會有所交集的。

她是一位在台灣受教育長大的女性,有個九歲的獨子。她未婚,因此她獨立的撫養著她死去的男友留給她的遺月復子。

她年收入六十萬,住的房子與開的車子是她老板的,也因此有傳言,她正被她的老板包養著。

依他對女人的欣賞看來,她不是嬌艷明媚的玫瑰花。玫瑰很快就凋謝了,她很像是長在綠洲里的仙人掌,常綠且耐渴,終年如此,並且百看不厭。

他手邊所收集來的她所有的照片顯示,她真的很耐看,歲月幾乎沒有在她身上鑿下痕跡。

在他的標準里,她的外表算是東方女性中的平凡人。

那照這樣看起來的話,他是應該不會多看她兩眼的,對她應該像這幾年間有幾名硬是闖入他私生活偷窺的女狗仔一樣,擺擺架勢嚇走她們以後,狗仔周刊道歉和解就了事了。

並且,他的朋友都知道他有個習慣,已婚的女人與處女他都不踫,因為她們通常都會很麻煩。

而這個長他兩歲的小婦人,既不是已婚,也非處女,如果她正好是位歐洲某國的傾國傾城名嬡淑女的話,那他會追求她還有點道理可講。

可是……

韋特瞄了一眼,頭顱晃來晃去,最後晃到他肩上的那張可愛臉孔時,不禁蹙眉,低聲問,「我曾經愛過你嗎?」

他從來就不喜歡女人碎嘴,可是,剛才,身旁有個手插著腰的小茶壺,指天罵地的說些他也略有耳聞的小道新聞時,他竟也不覺得煩厭,反倒是像听著她說別人的八卦似的愉快。

悄悄地,她臉頰上緩緩地流下了兩行的清淚。

韋特嚇了一跳,怎麼哭了?趕緊將車往路旁停好。

她粉女敕的小口中,在睡夢中輕吐著愁悵的嘆息,「超……我等你……一直,一直的等你……」

「超」?對中文也說寫流利的他蹙著眉,猜測她剛才所說的話,那個「超」字是人噦?難道是她死去男友的名字?

為什麼他會越來越被她的情緒所感染?頭一次,他突然對女人心生憐惜了起來。這十年來,她就是那樣堅苦卓絕的撫養著她男友留給她的遺月復子?她為什麼不結婚?卻寧可如此近乎「苦守寒窯」?

她剛剛說的是夢話,對嗎?她居然還在等那個已經死了十年的人?想到這里,他竟突然的莫名其妙嫉妒起她那個死去的男友。

如果輪回說成立的話,那麼他難道是她前世的愛人?不然為什麼他會有曾愛過她的感覺,並且還嫉妒起一個死了十年的人?這一切的心生憐惜及微妙的嫉妒所為何來?

替她拭完淚後韋特一邊忖著,一邊繼續開車上路。

火舌就要吞噬她了!

但,果足卻沉重如千金不得動彈,她驚駭的望著已然要觸向裙擺的火苗……

「不要走,小琦,陪我,留下來陪我……」雷超淒厲的吶喊從火場中透了出來。

雷超很痛苦,他被絆住了不能逃了嗎?

「超人?!超人——」她不顧腳心透來的炙熱,她必須救他,她往前踏出步伐……

驀地,有個陌生的聲音響起,「別找琦-了,我比她還年輕,我比她還漂亮,而且我還愛著你,超。」

她詫異的停止腳步。

雷超輕笑了一聲,「喔,我忘了你比她年輕許多,我看,我還是選擇你好了,以免我和她都過了四、五十歲後,會被人家笑我娶的是個老阿婆。」

不不……超人,你不是說真的!

「超人,我去救你了!」超人一定是被那個女人迷惑住了,即使她將被火焚身,她仍要救出她心愛的男人。

「你別來了,老阿婆。」陌生女人的聲音響起,「超不要你,他要與我一起葬知火海。哈……」

陌生女人的刺耳笑聲,在火海中綿延不絕著……

「超人,超人——」

琦-被自己的尖叫聲嚇醒,她睜眼茫然的望著。

原來又是噩夢。

夢魘中仍是一片的火海景象,她始終無法看透火幕後面,雷超到底是和誰在一起。

其實十年前就連雷超死去的模樣她都沒有見過,當年她與雷敏到香港後,接到就是雷超的骨灰了,而雷超和另一個陌生的女人死在床上被消防隊員發現的情況,也是雷超的教授听了好多人的轉述,最後才讓她們知道。

人人都說,這是最符合負心人的下場。

雖然雷超死亡的事實是那樣的殘忍與不堪,但她終究還是無法忘掉雷超。

她當年與學長分手後,雷超的一句,「我寧願受到這種傷害的是我,而不是你。」從那時起,她的生命又燦爛了起來,在全心全意享受著雷超的愛的同時,她也全然的愛著他。

那時,她的眼底全是雷超,他們一起去家教,一起做功課,雷超還差點就要為了她而搬出他家一起與她同居,還好是雷敏與她聯合起來阻止引他之後,他才沒有做出會令她難堪的事。

唉,那樣轟轟烈烈的愛情還是禁不起誘惑。

「宋小姐,您怎麼了?」

一個她從沒听過的聲音,驀然地打斷了她種種的思緒。她左右張望,才發覺她是睡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床邊站了一名說著英語的女佣人。

「您做噩夢了嗎?」女佣人憂心的望著她。

她飛快的環顧著四處,沒有回答。

「要不要我去請……」女佣打量著她。

「請問,這是韋特王子的渡假莊園嗎?」古典的英式風格牆上,掛了一些相片,其中一張就有韋特穿著傳統的阿拉伯服飾與薩國國王站在皇後身後的合影相片。

見她已恢復正常的對話,並且不受噩夢的困擾後,女佣停下了離去的腳步,禮貌的回答了她的問題,「是的,這里是福拉爾貝格省,宋小姐。」

哦?還是快近列支敦士登的福拉爾貝格省啊?琦-連眨兩眼,默默的接收這個訊息。

「請問宋小姐何時用早餐?我請廚子做好後,送來房間給您嗎?」

「不用了,謝謝你;我去餐廳用就可以了。」從小到大還沒這樣被人伺候過,她邊笑著邊掀被下床。

咦?她的衣服呢?

「有人幫我換睡衣的嗎?」昨晚怎麼進屋子,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就連身上這襲質料極好的落地睡衣她都很陌生。

女佣停下疊被的動作,「宋小姐,是我幫您換的,昨晚您進來的時候都已經睡著了,是殿下吩咐我照顧您的。」

殿下?那韋特現在人呢?她只想在心里並沒有問出聲,「請問那是浴室嗎?」她指著這房間另一端的一扇門問。

「是的,」女佣還告訴了她,行李已經打開整理好,全都在更衣室內。

琦-順著女佣所指的更衣室方向走去,途中經過了一扇精致的落地窗,窗外正傳來了一陣陣的伐木聲,她掀開窗簾一看。

窗外是一片整過地的花圃,薄薄的寒霜鋪在土地上。極目遠遠望去復了皚皚白雪的應該是帕塞埃爾峰吧?晨光灑滿了布蘭德納谷地,景象非常怡人。

琦-走向陽台,寒冷的空氣中,處處是清新的美好。

「宋小姐,您沒穿鞋會冷。」女佣見她在冷冽的室外果著雙腳,連忙拿了拖鞋給她。

她穿上後好奇的問,「我怎麼有听到伐木聲,是誰在砍柴嗎?」四處望去,中歐山間的美景,就近在眼前,卻不見是誰在砍柴。

「哦,宋小姐,在那里……」女佣往前力不遠接近圍牆邊的方向一指,「是殿下在砍柴。」

嗄?韋特砍柴?!琦-極目望去,有個魁梧的身影高舉了斧頭,正辛勤的揮動著。

她定楮一看,他身旁正站了兩名衣著筆挺的男士,而他卻赤果著胸履。

「韋特王子砍柴?,她瞪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我們這里向來如此,殿下會親自砍柴、種花,他借由這些勞動順便鍛煉身體。」女佣一邊輕笑著解釋,一邊轉身回去再繼續她未完的工作。

這,這是怎麼了?公子不只是樵夫,還是個園丁呢。

琦-詫異的望著那具迷死天下所有女人的性感身體,汗水晶亮的鋪滿在他賁起的臂肌與背上,在揮汗中,他精準的劈著木柴,如此陽剛的姿勢,讓她簡直要收不回目光。

仿佛知道她看到快流口水,韋特在此時停下了揮劈的動作,直起身體,往她的方向直視過來。

嚇!琦-的心髒突然漏跳了好幾拍。

他露出了一口漂亮的白牙,朝她揮了一揮手。

怦怦怦!她心跳快速,口干舌燥的連忙離開了陽台。

躲進房間里後,她連忙將窗簾放下,就像是回到了十幾歲的青少年時光,琦-心跳紊亂的躲進浴室。

老是在偷看人家被發現,喔,老天!不要再讓她那麼糗了好不好?

琦-瞪著鏡中,一臉酡紅的女人。

韋特心情大好的看著琦-關上南廂客房的窗戶躲了起來。

「殿下,伊德王子不只要宜布與艾瑪公主訂婚,他還準備要競選下屆‘OPEC’的主席。」杰森拉回他的注意力。

(編按︰「OPEC」為石油輸出國家組織的簡寫)

「伊德王兄還不知道‘OPEC’的主席,在新年之前就已經在開羅改選完,了嗎?」被喚回注意力的韋特,老大不願意的淡瞥了杰森一眼。

站在杰森身後的執行秘書艾約翰隨即解釋,「殿下,伊德殿下早就知道了,所以他準備要及早運作了。」

運作?他將高舉的斧倏然砍下,樁木上的柴薪應聲剖開。

凡事都要搶得先機,及早運作……經年累月的處于腥風血雨的王儲之位保位戰中,韋特有說不出的疲憊與頹喪。

雖然「太子保皇黨」一群人,在三年前,順利的將他推上了王儲之尊可是他發覺,真正的王位之爭是從那時開啟。

他一直都知道,蓮娜貴妃與她的獨子伊德始終就是虎視耽耽的要將他一口吞噬,除之而後快。十年前的香港飯店大火是如此,後來幾年間的暗殺事件與有些不大不小的嫁罪、栽贓更是如此。雖然後來香港飯店的大火警方所逮捕的主嫌,看來是與他們沒有關系,但事實上,「太子保皇黨」所掌握的資料顯示,幕後的主使者確實就是蓮娜貴妃與伊德所為。

老天!伊德要什麼就全都給他了吧,別再煩他了,「啪!」的一聲,發泄似的韋特將木樁上的柴薪劈的震天價響。

但杰森就是不放過他,仍兀自的滴咕著︰

「殿下,不要常常這樣單槍匹馬的往人群中跑,那很危險。昨天下午您開車去因斯布魯克了啊?是做什麼呢?怎麼沒叫人開車?王子……」

「既然伊德王兄準備要向艾瑪求婚,他就不會留意我在這里做什麼了。」韋特漫應了一聲,打斷了杰森後,便放下了斧頭。

艾約翰可沒被他的話題轉移,「總管大人,殿下昨晚帶回了一個東方女人。」

韋特立即回以一記可怕的厲視,什麼時候他的行動變得如此不自由了?

「殿下?」杰森沒被他厲瞪的眼光左右,倒是艾約翰的話讓他臉色蒼白,幾乎快不能呼吸似的,「要什麼女人還不怕沒有,叫她們自己來就可以了,那里需要您親自去接?再不然派車去接不也可以?殿下呀……」

「夠了!」韋特怒斥了一聲,撈起一旁的毛巾,他一邊拭汗,一邊反駁著,「我又不是常常如此,偶一為之,就值得你們大驚小怪?那個女人是準備要向我國購油的人,我去因斯布魯克是純為公事,並不是什麼風花雪月,你們別搞錯。」

「我們都知道,放浪行徑的舉動只是種掩護,好讓蓮娜妃與伊德王兄對我掉以輕心不是嗎?」甩掉手里的毛巾後,韋特穿上衣服,「我知道自己在傲些什麼,我也明白自己的處境;你們既然身為我的謀臣的話,就該唯我是瞻,三年前我還沒有如此不自由過,為什麼現在反而落得如此下場?」

艾約翰還想要再說些什麼,杰森嘆了一口氣,擋在艾約翰之前,「是是是!畢竟在國內王室中最得民心者非殿下莫屬,已有絕佳人緣的殿下是不怕伊德他們的威脅的。」他討好的幫韋特在襯衫外再套上毛衣,「只不過這次艾瑪公主選擇了伊德而不選您,還是要有所警覺呀。」

十年來韋特還真是「浴火重生」的徹底。如從小看著韋特長大的杰森親眼所見,原是一個扶不起阿斗的皇後嫡子,經過那場幾乎致命的火災後,完全月兌胎換骨成另一個有為有守,最堪勝任國君的男人。

這十年來,韋特成為最風雕全球的王位繼承者,比這世上所有最耀眼的明星還要令人無法逼視。

但在蓮娜妃與伊德王子的威脅下,韋特這三年來又不得恢復了火災之前的那個樣子,披著公子的外衣,以糜爛、昏貴、荒婬濕以掩人耳目。

實際上,韋特辛苦極了,最親近他的謀臣者尤以杰森最為了解,但,這一切的辛苦偽裝,必須要撐到登上王位之後,實掌政權才能放松。

「我不是只有艾瑪能選擇,況且,艾瑪既然願意被王兄騙,那就由她去吧。」韋特停下了扣袖扣的動作,「來的客人是宋琦-小姐,她代表台灣的江氏前來談購油,艾約翰,你先將我國的能源汁劃書拿給她看,明天我才與她談。」

韋特往車庫的方向走去,他們連忙喊住他,「殿下要去視察了嗎?」

「對,我進辦公室處理事情。」他頭也不回的,「有什麼事打電話到辦公室來找我,喔,對了,好好招呼宋小姐,明白嗎?」待杰森他們很鄭重的點完頭後,他才放心的進車庫取車。

琦-瞪著鏡中那個被徹底打扮過的自己。

明妮,也就是韋特指派來照料她的女佣,將她原本及肩的頭發挽成了極高雅不俗的發型,合身的全黑聖羅蘭晚禮服,將中等身高的她襯托的十分高挑。明妮為她化完淡妝後,還拿了一雙瓖了碎鑽的鞋讓她穿上。

她呶著那雙看來就連自己也覺得十分嬌艷欲滴的唇,「你說這些行頭都是殿下親自挑選的,然後派人送回來給我的嗎?」

說起曹操,曹操到。

「沒錯,你還喜歡嗎?」

琦-愣瞪著身穿晚禮服站在門口的韋特,衣著筆挺的他與赤果著胸膛的樵夫模樣都叫人無法撇開視線,看來「萬種風情」這句話不是只能用來形容女人。

她急收回視線,再看下去,她一定也會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的。

「殿下,感激您的好意,但我只是個購油的商人……」

韋特支開明妮,邁著慵懶如豹的步伐踱向了她,「我向來喜歡和欲向敝國購油的商人,以輕松的方式談生意。」

在琦-還來不及眨眼,韋特拿著一串鑽石項煉套向了她光果的頸項間。

這……「不,殿下,這我不能收。」撇著頭,她抗拒著韋特的魔力,「難不成每個向貴國購油的商人都必須先收下如此貴重的禮?」

「然後,就不得不接受我國所給予的油價?」韋特惡意的曲解著她的嘲諷的同時,也早就將項煉戴好在她的胸前,之後他挑起了一道帥氣的濃眉,狀似十分驚艷于她已全部裝扮好後的模樣。

「呃……」琦-紅著臉吶吶不能成語,「不,您誤會了。」

韋特極滿意琦-蛋形小臉上的紅暈是因他的話而起的,他已經很久沒有遇過機智的東方女性了。能讓他用這種方式開口調情的女人,目前只有她一人。

「是的,我誤會了。」他望著她秋水盈盈的雙眸,「既然不是那層意思,那麼你何不接受?男人送女人禮物是天經地義的事。」

話說後,韋特低頭吻了一下她的果肩,「走吧?再不走我們可能要遲到了。」

琦-就這麼渾渾噩噩的住韋特的臂彎,任他帶著她下樓。

「宋小姐,今晚真是美麗。」站在樓下大廳中,總管杰森先生親切的問候了她。

雖然今天一整天,她都問不出前天將她從因斯布魯克接來這里的司機是誰,不過,韋特這里所有的謀士、臣僕都待她十分的友善、好禮。

「謝謝。」琦-眨著眼,看來灰姑娘她是當定了。

「宋小姐,來披上這一件。」明妮笑吟吟的拿著一件皮草大衣來,然後在韋特的協助下,她又穿上了一件禮物。

「這是……」溫暖的皮草裹住了她之後,她低頭望了身上所有韋特贈的行頭——晚禮服、瓖滿碎鑽的高跟鞋、皮草大衣、梵格雅各的鑽石項煉……少說都要上千萬台幣吧?琦-感覺整個人好像浮在雲端,一切都是那樣的不實際。

「這是栗鼠毛大衣,走吧,我們出發了。」韋特簡單的解釋完之後,又領著輕飄飄的她往外走。

台階下,一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已經等在那里了。

「坐這個去佛羅倫斯嗎?」她還記得,杰森是告訴她,今天晚上韋特是要帶她去意大利听歌劇,坐著這車,恐怕明天也到不了吧?

韋特一派紳士的扶她上車坐定,「當然不,連你自己都不信,你還這麼問?」隨即他也上車。

待他一坐定後,車子平穩的往前開出,「那麼……」

「我們先去維也納吃飯,然後有直升機會送我們過去。」他輕聲的解釋道。

直升機……?!

襄隆隆的聲音下,琦-不只是開了眼界而已,身歷其境下,她既像灰姑娘,又像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好奇的四處張望著,加上剛才維也納的香檳也「順便」在她腦子里發酵。

「嗝!」她連忙捂住嘴,轉頭看了一旁的英俊王子。

韋特的長臂伸向她肩後的椅背上,另一手則支著下頷,慵懶的靠在直升機的玻璃窗框上,一副饒富興味的模樣望著她。

呃……他準備要吻她了嗎?,這個念頭像是在焚燒的大火中再淋上一小滴的油,于風勢的助燃下,終究要釀成災。

琦-在有些干燥的唇上,試圖的欲借舌的舌忝拭來降溫,沒想到竟呈恰得其反的效果,因為他深邃的眸光中,幾許助燃的火焰跳呀跳的。

「叮鈴,叮,叮,叮鈴……」從她挽在臂彎間的小提包中傳來了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煞有其事的半路殺出程咬金。

「叮鈴,叮,叮,叮鈴……」

不敢相信的韋特夸張的挑起了眉,「你沒有關手機?」

「抱……抱歉……」此時飛在半空中,就連要挖地洞鑽也是妄想,琦-硬著頭皮的接起電話。

「媽媽,我是小威啦!」

小,小威?!剎那間,腦海里的上萬個警鐘全撞成了一堆。

「小威?!」琦-掩嘴驚呼,她出國兩天了,都沒有打半通電話給她的寶貝,她真是粗心的可以,「小威你現在在姑姑家嗎?有沒有吃年夜飯了?」

等等……午夜飯?今天是台灣的那一天?小威遠在地球的那一端連聲抗議不已,「今天已經是過年了啦,媽媽,姑丈叫我打電話給你拜年啦!」

愧疚啃蝕著琦-,剎時眼前也跟著一片模糊了起來,「乖,要……要蹋媽媽說什麼?」就連喉間也全是酸的,剛才香檳融合了魚子醬的芬芳完全走味了。

「呃,媽媽,我祝你永遠健康美麗,早日……早日……」電話的那端雷敏教小威說的吉祥話,讓小威如釋重負的跟著復頌著︰「呃,喔!早……日嫁個好丈夫。」

「謝謝……媽媽也,也祝你……她哭了,有條雪白的手帕驀地遞到了她的眼前,那讓她頓了一下,抬頭望去,是身旁的韋特,他正若有所思的望著她,她點點頭接下後顫抖著拭淚。

「媽媽要祝我什麼……媽媽,你在哪里呀?你那里怎麼那麼吵?」小威又是連珠炮的問題直扔。

「呃……我現在……我現在是在……呃……」

看到了她抬頭四處張望,韋特在她耳旁輕聲的提醒︰「在BK-117B2型直升機上。」

「媽媽,媽媽,你旁邊的人說,你們在BK-117B2型直升機上,是真的嗎?」喜歡收集大小飛機模型的小威,耳尖的在台北那邊听到了韋特的聲音,他興奮的大嚷了起來。

這型的直升機怎麼樣?她有些招架不住的望了一望原本只是要提示她的韋特。

九歲的小男孩好奇的本性展露無疑,「媽媽是不是?是不是啦?」小威又是叫又是嚷的,簡直沒有瘋狂面已。

「呃,小威……」

韋特輕巧的插話.頓時琦-竟只成了傳聲筒,「你兒子叫小威嗎?下次我再邀他來坐直升機。」

隔著她,小威鍘是听的一清二楚,「哇塞!真的嗎?媽媽——那個叔叔是誰?他真的會讓我生他的直升機嗎?」

她連番眨眼.怎會這樣?

可是,這……這也算是種承諾?他會當真嗎?

韋特的游戲人間向來是惡名昭彰,小威還小會被騙,那是情有可原,可是她是成年人了,她可不會輕易的就上當。

「好了,好了,小威,」琦-趕緊將手機移到另一邊去听,並且連聲打斷熱情過頭的兒子,「我跟姑姑講一下話,乖。」

可能是小威的異常興奮讓雷敏也好奇了,因此當她這麼講完而已,話筒立即被雷敏奪去,「小琦怎麼了?什麼叔叔?什麼直升機?你不是到瑞士去出差嗎?遇到了薩國那邊的帥哥了呀?」

她翻了一翻白眼,阻止了雷敏的神經,「嘔,大過年的,我不能回去過年,你還不好心點兒,就要這樣尋我開心嗎?」

此話一出,立即引來雷敏的連聲消遣,「喂,喂,喂!宋琦……我們在台灣遙祝你早日嫁個好老公,難道錯了嗎?」

「遙祝」?!我還「遙祭」咧!她還來不及開口抗議,韋特隨即打斷了她,「宋小姐你必須收線了,我們要降落了。」

「嘟嘟嘟……」手機說斷線就立即斷線,韋特還真讓她把黃蓮給吞了,好個有理也說不清。

她有些歉然的一笑,然後收起手機;小威現在在台北一定樂的跳上跳下吧?!

咦……不對!

剛才有一小段時間里,韋特是以中文在她的手機旁直接對小威說話的,而那說中文的腔調……

琦-瞪大了雙眼,轉頭覷著韋特,想像著他只露出雙眼的模樣,是……

「你……你剛才說了中文?」腦子飛快的聯想下,某個相同的點被連貫起來了。

韋特聳了一下肩,他以中文回答她,「我也是半個華人,怎麼?沒發覺我的中文程度嗎?還行吧?」

還行吧?很好啊!字正腔圓的,「嗯——」琦-傻傻的點頭。

喔!不——她又再瞪大了眼,「你就是那個司機,對不對?你那天開車來因斯布魯克接我?!」

她總算是串聯在一起了,那天在吉普車上,她滔滔不絕的數落著他的時候,回她話的中文腔調就跟她剛才所听到的一模一樣。

「被你發現啦?」韋特露齒一笑,「是啊,我還記得很清楚,你說我是全球公子,而且是會得花柳病的第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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