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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俏女郎 第七章

意我就行了。」

什麼?子彈又沒有打到頭腦,他哪根筋不對?

「我可不是總裁大人。」他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狀況?

廢話!「你可以是副總栽夫人。」常君漠不逼她,但要她清楚他的心意。

「你說什麼?」剛才忙著整理他亂得率性的頭發,沒听清楚他在說些什麼。「說啊!」怎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沒什麼。」他苦笑,她還真會挑時間漏听。「你朋友根忙嗎?」現在開發部手上好幾件大案子,攸關著「熒火集團」下半年度的收益,一個沒經驗的小女生,行嗎?

很忙?每天向她報告四台無線電視八點檔劇情的人會很忙,「那個人混得挺高興的。」她為什麼只看四台呢?因為她家中「沒有」裝有線電視,正確地說,應該是「不敢」裝其他頻道,平常大小姐四台就可以從下午五點看到十一點,如果再多出別的節目,她豈不是得從今晨零點看到明晨零點?

「混廠’看來他不會失業,該煩惱的是「破產」

「放心啦,她從學生時代就有邊看電視邊算數學的習慣,現在她八成就邊‘欣賞」八點檔,邊審核你們開發部的公文,速率不但不變,可能還會加快哦!」凌繁星還把片頭片尾曲記起來唱給她听。

「這樣答案會正確嗎?」常君漠懷疑。

事實上,她愈專注在電視上,數學就算得愈好,不過批案于是不是這樣她就不清楚了。「放心,她的第六感準得很!」還有過連續猜對十二題選擇題的紀錄。

第六感!「熒火集團」上百億的收人要以第六感決定。常君漠扼腕。

算了,既然阿浪敢讓她放心去做,大概不會出什麼紕漏。

「今天不上課?」星期一了,不是嗎?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因為過了一個禮拜日,我通常周一部會爬不起來,所以要學校則把我的課排在禮拜一上午。

「那下午呢?

「教高一女生CRR。」帶著一點邪氣的笑容,她覆近他耳邊,「其實教‘AIDS的防治’也不錯啊,你說是不是?」呵,想到他抵死不踫的樣子,她就好想好想放肆地大笑一場。

「哼9」他佯裝不屑地輕哼,卻忍不住捏了擔她翹挺的鼻尖,寵溺之情洋溢在偽裝失敗的冷臉上。這促狹鬼在想什麼他會不知道?八成是想看他出饃,另外兩成是想令他尷尬。

她好奇他問話的動機,‘「你怎麼突然問我下午要做什麼?

「原本打算利用難得的休假帶你去做一些事的。」他微笑。

還真會吊人胃口,話也不說清楚。「什麼事啊?」真可惡,明明知道她好奇,故意說得完籠統統。

「有點浪漫的事。」浪漫?一個他從來沒想過會由他口中吐出來的名詞,此刻卻自自然然地月兌口而出。

他何時學會這樣引誘人了?「例如—…?’」她才不信平常嚴肅冷峻的他想得到什麼浪漫的事,更不要說是要他這位天宇宇宙第一號高傲人物身體力行了。對于不切實際的事,輕易地相信是笨蛋的行為。一個人可以不聰明,可是絕對不能讓人家當白痴要,否則就太可恥了。

真的有點難到他了,「喝咖啡、看電影、去逛街?她的眼神愈來愈不屑了,干脆說出真正的想法。「「接著你听你說話,再睡一個好眠。

果然挺令人心動,但是,她答應了要替二A的女生們做話劇顧問,沒得賴皮。

「怎麼?」他只想留她在身邊。

「笨蛋!」她輕輕敲了他的頭一下,「自己一個人還不是可以睡?今天學校有事,不能留下來。」她壞心眼地眨眨眼眸,「如果你非得抱著一個女人才能睡得好,我不介意你去找那個秘書沈瑞王小姐。她身材好,比較有肉。」

「朱、蔚、雯!」常君漠眼中藏著風暴,恨不得扭下她那顆笑吟吟的腦袋。

喲,酷男也會情緒失控也!「干嘛?」她皮皮地問。不把他的怒意當一回事。

「你最好給我記住,你是我第一個抱的女人,也會是最後一個。」他媽的,沈瑞玉?常君漠寒著聲音道︰「听清楚了沒?」

好暴力,居然用混黑道的眼神威脅她。

「知道了啦廠’她不情不願地答道。

他又沒吃虧,那麼凶干嘛?她是他第一次抱的女人,難道他就不是她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嗎?

「太有肚量也不行?」真難伺候!

他危險地眯起眼,「你剛才在咕噥些什麼?」

「沒……沒什麼。」她連忙搖頭,「我是說,周三我們學校要慶祝四十周年校慶,你要不要來?」

校慶?「我從來不參加這類活動。」

「去啦!」她睜著圓眸看他,拉著他的手懇求。「我有演戲地!可惜男主角不是你。」如果是他的話,門票鐵定可以多賣三、四百張,也就不枉費她們排演的辛苦了。

「演什麼呢?」他慵懶閑適地梳著她的頭發。

嘟起小嘴,朱蔚雯小聲地說道︰「演——演榮莉葉的媽啦!話劇社的同學編排的是《男羅密歐與新茉莉葉》。羅密歐一見鐘情的對象不是年輕貌美的茉莉葉,而是我這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成熟女性,身為茉莉葉的媽,自然不會看上像羅密歐那樣十七、八歲的傻小子,更不會橫刀奪愛,讓自己的女兒心碎。而榮莉葉在偶然中發現羅密歐愛的竟然是我之後,她就打扮成我的樣子在羅密歐面前自殼了。羅密歐認為是我在向他宣告︰‘生不能結合,死終能雙飛’,便先將自己的食指咬破,在地上寫‘願葬于同穴’後,拔起茉莉葉胸口上的短刀刺向自己的胸口,與這個世界永久告別,兩個人一直到死去仍執著地認為因摯愛的人犧牲是值得的。」嗚,真浪漫,只是為什麼要她這個可愛的女孩去演美麗「老」女人呢?沒眼光!

「挺有意思的。」這對戀人竟然能沒有真正的兩情相悅,卻雙雙為愛犧牲,有一種淡淡的哀愁及無奈。

「對啊,閉幕時旁白配音員的結語才浪漫呢!」她興奮地告訴他,「他說︰假如你記不起曾經為愛情做過傻事,那就不算宴正戀愛過。」他們兩人都有那麼濃烈的情感,做的傻事也非常轟轟烈烈,他們是真正的戀愛,也是絕望的單戀。

常君漠再次肯定自己真的愛上她了,他曾為她做了許多件傻事阿!

「剛才那句結語是你們自己編的嗎?」這麼真切的策略,難道高中生就想得出來?

「錯了!」她用食指點點他的額頭,「是莎士比亞說的,很具權威吧!」就知道他一定搞不清楚莎士比亞普說過的愛情名言。

難怪,原來是大文豪說的。

「來不來嘛!不來就會錯失觀賞我精湛演技的機會哦廠’她自信過度的腴樣真令人想狠狠地端她一腳,看能不能把那副惹人厭的嘴臉端掉。

他好笑地捏捏她的臉,「有沒有獎品?」

獎品?!朱蔚雯瞪他。「沒有!’

「沒有?」常君漠鬧鬧地伸了個懶腰,「那我去干嘛?」

「你!」她氣結。為什麼這位嚴肅冷淡的副總裁先生,臉上寫著「欠扁」兩個字?

「獎品?」他不放松。

「好啦!」她飛快地在他緊抿的唇瓣輕點一下。「可以了吧。」大!

想敷衍他?「不行!」常君漠無限愛憐地望著她微紅的臉頰。

「喂喂喂,你不要得寸進尺哦!」朱蔚雯推開他。給他一點顏色就開起染房來了!趁人之危的大混蛋。

他狀似無奈地攤攤手,「我什麼都沒說。」逗她的感覺挺好的。

向人屈服是十分可恥的事,朱蔚雯不斷告訴自己。但是,可恥就可恥,讓步算了!「那你到底想怎樣?」啊,真丟臉!

露出詭計得逞的笑意,他接回她,「這樣——」溫熱的唇覆上她的。

愛情會令人變得有點可恥,和有點無賴。禮拜一了,她會回來嗎?

經過兩天漫長的等待,常君漠坐臥于床上,聆听窗外大葉按的蟬嗚陣陣,任溫暖的陽光隨意爬上他俊美的面龐。本來應該配一副冷做的神情才對,此時卻是期待加上懊惱的不協調。一位平常酷斃了的大帥哥臉上寫滿了不安,實在是一幅很可笑的畫面,至少,梁副總裁無忌先生是這麼想的。

不過,可笑歸可笑,可笑之人仍有可恨之處。

有時候,君漠的嘴巴還是緊得令人有先吐之而後快的沖動。

他快要被好奇心吞沒了,梁無忌不耐煩地扯扯黑白相間的預帶。

上周六忙完公事一回家,負責守大門的老張就急著和他分享第一手消息,說什麼沈秘書來找君漠,踫巧五分鐘後小雯也回來了,又經過十來分,那個八爪女秘書行色匆匆、衣衫不整地以逃難的速度沖出「熒火山莊」,緊接著瞧見小雯猶帶淚痕且怒氣沖沖地摔門而去。接收到這個集有趣、精采、刺激于一身的線報,不啻是為鎮日埋首于如山公文的他打了一針興奮劑,整個人為之神清氣爽、精神一振,打算探听個清楚,以供茶余飯後當笑話說,慰勞一下連日來的辛勞。這種特級娛樂如果放棄,那簡直是為天地所不容。

其實他也不是不擔心小雯的「安危」,只是君漠現在可以算是行動「無能」,照道理說不能把她「怎樣」才對。更何況衣衫不整的是沈秘書,不是小雯,他沒必要窮緊張。

據老張興奮成口齒不清的程度看來,事情的經過肯定非常精采。「熒火山莊」真的沉寂太久了,有好戲看的日子是多麼幸福美滿。

可恨的常君漠!在他每天花兩小時美其名關心病情,實際上打探口風的積極攻勢下,仍然無動于衷。任他左哄右騙、旁敲側擊,他大哥就是無情地不把他的努力放在眼里,壓根兒不感念他每天花費寶貴的兩小時來陪他「哈拉」的辛勞,一點點情節都不肯透露,這算什麼兄弟!不知感思的家伙。

啊,小雯,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你不在的日子食是令人空虛寂寞。尤其是君漠,他在心底附加一句。

「你很閑?」常君漠頭也不回地望著窗外,冷冷地表示出「沒事就滾」的意恩。

無忌這家伙,最近不知道在做什麼,閑得發慌,他記得「熒火集團」中的公文如同新光三越一樣高,有時間來這兒給他瞪,不如回去安慰他那些缺乏關注的女友。找他聊天的動機更是可笑得令人懷疑。

聊天?他們一向是打架的。

「喂,小雯到底去哪兒了?」梁副總裁有百折不撓的精神,不死心地企圖打探出當天可能發生的精采情況。

他比他更想知道,常君漠冷冷地望著花瓶中她親手插上的桔梗,臆測她是否會回來。

她生氣了嗎?那是否代表她喜歡他?

他側著頭垂下眼瞼,回想著他們相處以來的一點一滴。出人意表的言行、清脆的笑聲、纏著他說話的可愛模樣、在家處理公事時替他泡茶的貼心舉止……他怎能讓她由他身邊逃開。她已漸漸融人了他的生活、他的靈魂,成為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雖然不想承認,但他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少不了她的存在。

小雯啊,你快點回來吧!省得我被寂寞逼得了無生趣,雖然說君漠那副曠男的郁卒模樣頗有可看性。

思及此,梁無忌偷偷地觀常君漠一眼,受不了地因他反常的失神而大笑。

常君漠不悅地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瞪著笑得猖狂的梁無忌,「笑什麼!」媽的,落得一個供人嘲笑的下場。不管無忌在笑些什麼,肯定和他有關。

「你別管我……」梁無忌干脆抱著肚子笑個盡興。天啊,君漠鐵定是被小雯拋棄了,火氣大得很,等阿浪有空些,再實況轉播給他听,讓他也能享受看兄弟出鎳的樂趣。啊,世上像他這麼有情有義的兄弟已經不多了,哪像君漠沒血沒眼淚。

常君漠握緊鐵拳。他的女人跑了,心情夠糟,不需要無忌的冷嘲熱諷來強力發酵他的怒氣。他發誓,要不是他的手傷還沒好,他一定會把無忌接得一個月下不了床,讓他嘗嘗這種坐困愁城的滋味。

該死!九點了,那女人當真不打算回來了嗎?

常君漠煩躁地扯扯頭發。只要一扯上她,他平日的冷靜就不知逃逸到哪兒去了。她欠他的,為了讓他的失態獲得補償,她非得用一輩子來還他才行,一生只打算動這麼一次心,他非把那個單純的小笨瓜綁在身邊不可。

「你不用上班?」他寒著一張俊臉下逐客今。

不說就不說,干嘛那麼生氣?梁無忌佯裝害怕地捂住耳朵,大聲地對常君漠喊了聲︰「要——去——」比大聲誰不會,哼,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他才失敗八次,沒什麼好氣餒的。

梁無忌對常君漠扮個鬼臉,懶懶散散地抬級而下,卻不經意瞄見廚房中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在其中忙碌穿梭。

他探進頭,因為廣東粥的香味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小雯?」不太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梁無忌揉揉眼楮。不會吧,她居然會自動回來,他以為她應該會很生君漠的氣才對,畢竟女人多少有點小心眼,要人家哄一哄。

朱蔚雯解開圍裙回眸一笑,「無忌,早啊!」她遞給目瞪口呆的他一碗香噴噴的廣東粥,「吃完就快去上班吧,則讓辦公室的女同仁因盼不到你大帥哥的綜影而無心工作。」她才不笨,如果不打發掉無忌,他肯定會留下來攪和,她哪有什麼方法可以套「他」的話,電燈泡還是不要太亮才好。

梁無忌果然因為太有自信而上當,飛速地吃完廣東粥,綻出一個帥氣的笑容,「說得也是,少了我這天宇宇宙第一號大帥哥,她們的魂不知道飛哪兒去了。」呵呵,他就知道當君漠陣亡,他晉升為第二美男子之後,傾心于他的美人兒肯定每日呈等比級數增加。

快閃吧,太有自信的大白痴。朱蔚雯趕緊笑著推他出門,差點為他自以為瀟灑的飛吻而狠狠地揍他一拳。她的心情還是很差,又不能找忙得要命的繁星發泄,實在很想用力地爆發一下。

送走梁無忌後,朱蔚雯遲疑地端著廣東粥上樓,不曉得該如河面對常君漠。

其實那一天听了宜臻的勸導,了解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緒只是因為喜歡他,她就變得有點患得患失,因為他從來部沒有對她表示過些什麼,要是她自作多情,那多難過。

唉,她既不夠漂亮,也不夠能于,像他那樣好條件的人會看上她嗎?

「誰?」雖在病中,常君漠敏銳的听力仍無折損。

「我。」這個熟悉的嗓音,令他久懸的心放下,有抱住眼前嬌俏身影狂吻的沖動。

「回來了。」按下心中的狂喜,他閑話家常地招呼,眉眼間閃著藏不住的釋然。那麼,他是否應該有所解釋?

朱蕭雯不置可否地點頭,忽然綻出一抹笑,道︰「吃早餐了嗎?」或、許,她可以試著用食物拉攏他的心,因為他似乎很挑嘴,卻從來不曾抱怨過她的手藝。

常君漠如獲至寶地接過粥來,兩天漫長的等待,讓他素來優良的自制力決堤,不經意地在臉上流露出滿足的神采,心頭掠過模糊的幸福感覺。家,就是像這樣吧,對于自小在孤兒院長大的他來說,「家」這個名詞,一直離他既模糊又遙遠。如今,他開始渴望一個家,一個女主人是她的家,這是從前不然一身,以冷酷無情聞名的他從沒想過的。

‘」你的傷怎麼樣了?」忍不住,她伸出手來模模他微亂的頭發。真過分,從來沒有看過一個中了兩槍的病人還能英俊得引人犯罪,平常就已經帥得一塌糊涂了,沒想到凌亂的頭發讓平日狀似斯文冷漠的他增添了狂野的氣息,俊美得懾人。怎麼有人能夠好看得那麼徹底,一個不小心就害她的芳心遺落在他身上,如果他踏人演藝圈,肯定會是萬人迷的大明星吧!

為她溫柔的舉止動容,常君漠悄聲放下碗,趁她沒有防備之際捉住她的小手,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擁她人懷,輕輕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

‘非禮。」她意思意思地嬌嗅,沒有逃離他懷里的意思。

待常君漠舒舒服服地抱著美人兒,打算去會一會闊別二日的周公時,懷中的人兒似想到什麼般地掙扎起身,坐到椅子上雙目含怒地瞪著他。

「說,那個女人為什麼會在你床上?」想來就心痛,她都還沒有「上過」哩!「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朱蔚雯一臉莊嚴肅穆,只差沒有拍案助長她「未青天」剛正不阿的氣勢。既然他‘叫卜L」了她,就不該再「非禮」別的女人。

「生氣了?」他平素冷漠的神情不再嚴肅,對于她那正氣凜然的樣子感到啼笑皆非,非但不介意她質疑他的私生活,甚至還挺樂意被這個小妮于的酸味淹沒,不像昔日絕不吃醋的他。「那是她自己找到山莊來,抱住我,弄得我一臉口水,還自動自發表演起月兌衣秀。要不是我的手傷,肯定會按得她毀容。」他難得一次說這麼多話、真他媽的背,被那個女人像舌忝科點一樣舌忝得滿臉都是口水就算了,遠讓小雯產生誤會跑了出去,害他整整擔了兩天的心,也讓無忌整整看了兩天的笑話。

常君漠握緊雙拳、感受到肩傷日漸康復,而月復部的槍口已在昨天拆了紗布,很快他就會如同復仇羅利般扭斷沈瑞玉的脖子。

「她親你,你就讓她親啊!」他可以奮力抵抗,誓死護衛清白啊!一定是半推半就下,才會被那個八爪女非禮到。朱蕭雯不滿意他的解釋。

「你干嘛問這個?」他眼中閃著笑意,雙手搭著她的肩,將她摟到床上慢慢地逼近。

「做什麼?你這樣我根難說話出!」連呼吸都有點困難,朱蔚雯忙不迭將他的?俊臉推得遠遠的。「告訴你,要不是我有那麼一點喜歡你,本姑娘才懶得管你愛和哪個肉彈美女有什麼牽扯。」豁出去了!干脆問出一個明確的答案,省得自己煩惱。咦,他兩手怎麼摟得那麼緊,莫非……「你的傷好了?」她杏眼圓睜地詢問他。

喜歡他!常君漠確定他的心為這句話狠狠抽了一下。

對他說過這句話的女人比星星還多。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令他感動,陣莫名而幸福的溫暖在這魔幻似的一刻經過他冷然的心,讓他發現自己已一點一滴融化在她的陽光燦笑中。

他終于願意承認,有個女人喜歡他是多麼令他感動,特別是那個他愛的女人。

他以為這一生上天都是虧欠他的。出生是個不知父母為何物的孤兒,十二歲國中畢業之後白立更生,白天過著刀口上舌忝血的黑道生活,晚上則去上補校,直到他二十二歲由大學結業後,這樣雙面人的日子才告結束。就算他後來成功了,那也不是偶然,全是靠著自己的血汗換得的,沒有僥幸,沒有運氣,都是他應得的收獲。

只有她,只有她是一個意外的禮物。

他真的認為不必對上蒼有什麼感謝,但上天畢竟待他不薄,讓她走進了他的生命中,為原本晦暗陰寒的內心帶來璀璨陽光。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卻能如此相遇,如果不是命定的安排,豈能撩動他冷硬的心弦。

朱蔚雯在他發呆之際,解開他棕衫上的兩顆扣子,檢視他的肩傷,小手爬上他線條俊美的臉龐,心不在焉地道︰「你的傷真的好得差不多了地!」都不說話,什麼意思啊!

「你于嘛啊?」她抬起頭仰視他。

「我愛你。」他在她耳邊哺哺道。

「不會吧,什麼……」未竟的話語被他吞人吻中。

密實的吻今她透不過氣來,手足無措地任他攻略城池,酸軟的縴手圈上他的頸項,尋找唯一令她安心依靠的支柱。

他更加深這個飽含思念與愛戀的吻,輕柔地拂下她疑惑的眼簾,輾轉纏綿于她略帶粉紅光澤的誘人芳唇,濕潤的舌尖輕舌忝過每一寸紅唇,全然佔有,宣告他的深情及專屬,只有他才有權與她分享如此的親密。

良久,他戀戀不舍地放開她因此番廝磨而略顯紅腫的唇瓣,以情人之姿般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低喘,不敢望向她迷蒙的大眼,深怕其中的不解人事會讓他喪失自制力,無法扼止自己暗潮翻騰的。他早該想到她對他的特別,從第一次見面時就該知道,如果不是她,不能讓他冷靜盡失、心慌意亂。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他像個小孩子在護衛珍寶般摟緊了她,似乎這麼做就可以令她永遠停留在他懷中,不再逃離。

愛?愛——她?

真的嗎,那個冷漠卓然的大男人真的對她說了「我愛你」?

朱蔚雯倚著他的寬肩,仍然未由方才他那極具爆炸力的宣言中清醒過來,一顆不知怎麼理還亂的心填滿莫名的情緒。是不信?是訝異?是慌亂?抑或是單純的狂喜?

她迷亂了,真的述亂了。

他溫暖的男性氣息包圍了她,引出她一陣陣的心悸。

「為什麼?」像是吟嘆的疑惑輕輕由她口中途出v她不美麗、不聰明、不富有,不似他阿修羅般的面孔、深沉而冷靜的睿智、富可敵國的財富……他會愛上她什麼呢?平時她是充滿自信、神采飛揚的女孩,但在他做人的條件之下,再多的自信也消失無蹤了。會嗎?他愛上地這個一無所有的女孩?

她太平凡了,平凡到沒有方法逃避他強大的吸引,但那並不代表她沒有自知之明,他們之間顯著的鴻溝她不會笨到忽視掉。

「嗯廠’沒注意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黯淡,常君漠吻了吻她的頭發。

她強迫自己鼓起勇氣面對他那張過于俊美的臉,正視他眼中的感情,「為什麼愛我?」拜托,別再用那種眼神看她了。平日她不是都對他的俊容免疫嗎?怎麼今天的心跳特則快,好似乍然見到偶像的青澀小女生般臉紅心跳。

「為什麼?」常君漠抬起她秀美的下巴,銳利的眼光直直地射人她充滿不安及害怕的圓眸。「一個人需要什麼理由嗎?」

害怕!她在伯些什麼?不相信他的愛嗎?他輕掬起一縷秀發親吻。

他像在承諾的深情舉止令她久懸的心陷人一片溫暖,在過度幸福之下,她陵違已久的自戀本性總算現身來告訴她︰其實她也不是一無可取,只是不能和他相提並論罷了。照道理說,以他那麼挑嘴的胃口、冷漠的脾氣,配她應該不至于吃多大的虧。天底下願意和這種難纏男人有關連的女人,除了她之外,大概也找不到其他願意「犧牲」的女人了。為了撫平她的不安,常君漠緩緩低下頭去,在她耳邊傾吐愛意。

「愛你第一次見面的囂張跋扈、膽大妄為,愛你嗜睡的嬌酣模樣,愛你宜接明快的說話方式,愛你毫不造作的行為舉止,愛你神采耀眼的陽光笑容,愛你舉手投足聞不經意流露的溫柔,愛你——」他的話被第一次主動的朱蔚雯用唇堵住,盡數化為纏綿。

他享受著這個甜蜜的親吻,任她用柔女敕的唇瓣火熱地緊貼著他的。

素來冷漠高傲的氣息,不容許他做出如此浪漫的舉動,但為了能讓她相信他的真心,他可以把那該死的自負冷靜丟到一邊,將深情化為言語傾訴,不在乎是否失了什麼無聊的面子、大男人的尊嚴。

只要是她,無論什麼都可以。

她以前怎麼會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天啊,她好愛這個男人,愛得心都痛了。

從他薄唇中吐出的三字愛語已夠令她感動不已、心滿意足了。她完全沉溺其中,而平素自制力過人、拘謹少言的他,除了以溫柔待她外,竟然還肯拉下臉來一了一句地宣告他的愛意。他肯定不是一個懂得花言巧語的男人,那麼他的愛就不應該被懷疑。她怎麼會到現在才領略呢?這個外冷內熱的偉岸男子對她是如此深情!

原來對他的感覺不是單純的「喜歡」,而是被人們稱頌了幾千年的「愛」!

愛他呵!

朱蔚雯離了他的唇,輕聲道︰「我相信你,永遠。」

其實我還沒說完,」常君漠摟緊她的柳腰,滿意地感受到她方才的不安已消逝無蹤,「我更愛你主動吻我。」

「大!」他臉皮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厚?「你的傷真的好了?」她還是有點擔心。

他淡然地點頭,「可以下床了,但阿浪不準我回去上班,空下了一個星期。」他似乎一輩子都沒這麼閑過,或許他該感謝那個男人賞他兩顆子彈,讓他平白無故地休假一周。

「你快失業了,我看阿浪比較滿意緊星。」

「哦?」常君漠挑高眉,「你比較滿意我就行了。」

什麼?子彈又沒有打到頭腦,他哪根筋不對?

「我可不是總裁大人。」他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狀況?

廢話!「你可以是副總栽夫人。」常君漠不逼她,但要她清楚他的心意。

「你說什麼?」剛才忙著整理他亂得率性的頭發,沒听清楚他在說些什麼。「說啊!」怎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沒什麼。」他苦笑,她還真會挑時間漏听。「你朋友根忙嗎?」現在開發部手上好幾件大案子,攸關著「熒火集團」下半年度的收益,一個沒經驗的小女生,行嗎?

很忙?每天向她報告四台無線電視八點檔劇情的人會很忙,「那個人混得挺高興的。」她為什麼只看四台呢?因為她家中「沒有」裝有線電視,正確地說,應該是「不敢」裝其他頻道,平常大小姐四台就可以從下午五點看到十一點,如果再多出別的節目,她豈不是得從今晨零點看到明晨零點?

「混廠’看來他不會失業,該煩惱的是「破產」

「放心啦,她從學生時代就有邊看電視邊算數學的習慣,現在她八成就邊‘欣賞」八點檔,邊審核你們開發部的公文,速率不但不變,可能還會加快哦!」凌繁星還把片頭片尾曲記起來唱給她听。

「這樣答案會正確嗎?」常君漠懷疑。

事實上,她愈專注在電視上,數學就算得愈好,不過批案于是不是這樣她就不清楚了。「放心,她的第六感準得很!」還有過連續猜對十二題選擇題的紀錄。

第六感!「熒火集團」上百億的收人要以第六感決定。常君漠扼腕。

算了,既然阿浪敢讓她放心去做,大概不會出什麼紕漏。

「今天不上課?」星期一了,不是嗎?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因為過了一個禮拜日,我通常周一部會爬不起來,所以要學校則把我的課排在禮拜一上午。

「那下午呢?

「教高一女生CRR。」帶著一點邪氣的笑容,她覆近他耳邊,「其實教‘AIDS的防治’也不錯啊,你說是不是?」呵,想到他抵死不踫的樣子,她就好想好想放肆地大笑一場。

「哼9」他佯裝不屑地輕哼,卻忍不住捏了擔她翹挺的鼻尖,寵溺之情洋溢在偽裝失敗的冷臉上。這促狹鬼在想什麼他會不知道?八成是想看他出饃,另外兩成是想令他尷尬。

她好奇他問話的動機,‘「你怎麼突然問我下午要做什麼?

「原本打算利用難得的休假帶你去做一些事的。」他微笑。

還真會吊人胃口,話也不說清楚。「什麼事啊?」真可惡,明明知道她好奇,故意說得完籠統統。

「有點浪漫的事。」浪漫?一個他從來沒想過會由他口中吐出來的名詞,此刻卻自自然然地月兌口而出。

他何時學會這樣引誘人了?「例如—…?’」她才不信平常嚴肅冷峻的他想得到什麼浪漫的事,更不要說是要他這位天宇宇宙第一號高傲人物身體力行了。對于不切實際的事,輕易地相信是笨蛋的行為。一個人可以不聰明,可是絕對不能讓人家當白痴要,否則就太可恥了。

真的有點難到他了,「喝咖啡、看電影、去逛街?她的眼神愈來愈不屑了,干脆說出真正的想法。「「接著你听你說話,再睡一個好眠。

果然挺令人心動,但是,她答應了要替二A的女生們做話劇顧問,沒得賴皮。

「怎麼?」他只想留她在身邊。

「笨蛋!」她輕輕敲了他的頭一下,「自己一個人還不是可以睡?今天學校有事,不能留下來。」她壞心眼地眨眨眼眸,「如果你非得抱著一個女人才能睡得好,我不介意你去找那個秘書沈瑞王小姐。她身材好,比較有肉。」

「朱、蔚、雯!」常君漠眼中藏著風暴,恨不得扭下她那顆笑吟吟的腦袋。

喲,酷男也會情緒失控也!「干嘛?」她皮皮地問。不把他的怒意當一回事。

「你最好給我記住,你是我第一個抱的女人,也會是最後一個。」他媽的,沈瑞玉?常君漠寒著聲音道︰「听清楚了沒?」

好暴力,居然用混黑道的眼神威脅她。

「知道了啦廠’她不情不願地答道。

他又沒吃虧,那麼凶干嘛?她是他第一次抱的女人,難道他就不是她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嗎?

「太有肚量也不行?」真難伺候!

他危險地眯起眼,「你剛才在咕噥些什麼?」

「沒……沒什麼。」她連忙搖頭,「我是說,周三我們學校要慶祝四十周年校慶,你要不要來?」

校慶?「我從來不參加這類活動。」

「去啦!」她睜著圓眸看他,拉著他的手懇求。「我有演戲地!可惜男主角不是你。」如果是他的話,門票鐵定可以多賣三、四百張,也就不枉費她們排演的辛苦了。

「演什麼呢?」他慵懶閑適地梳著她的頭發。

嘟起小嘴,朱蔚雯小聲地說道︰「演——演榮莉葉的媽啦!話劇社的同學編排的是《男羅密歐與新茉莉葉》。羅密歐一見鐘情的對象不是年輕貌美的茉莉葉,而是我這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成熟女性,身為茉莉葉的媽,自然不會看上像羅密歐那樣十七、八歲的傻小子,更不會橫刀奪愛,讓自己的女兒心碎。而榮莉葉在偶然中發現羅密歐愛的竟然是我之後,她就打扮成我的樣子在羅密歐面前自殼了。羅密歐認為是我在向他宣告︰‘生不能結合,死終能雙飛’,便先將自己的食指咬破,在地上寫‘願葬于同穴’後,拔起茉莉葉胸口上的短刀刺向自己的胸口,與這個世界永久告別,兩個人一直到死去仍執著地認為因摯愛的人犧牲是值得的。」嗚,真浪漫,只是為什麼要她這個可愛的女孩去演美麗「老」女人呢?沒眼光!

「挺有意思的。」這對戀人竟然能沒有真正的兩情相悅,卻雙雙為愛犧牲,有一種淡淡的哀愁及無奈。

「對啊,閉幕時旁白配音員的結語才浪漫呢!」她興奮地告訴他,「他說︰假如你記不起曾經為愛情做過傻事,那就不算宴正戀愛過。」他們兩人都有那麼濃烈的情感,做的傻事也非常轟轟烈烈,他們是真正的戀愛,也是絕望的單戀。

常君漠再次肯定自己真的愛上她了,他曾為她做了許多件傻事阿!

「剛才那句結語是你們自己編的嗎?」這麼真切的策略,難道高中生就想得出來?

「錯了!」她用食指點點他的額頭,「是莎士比亞說的,很具權威吧!」就知道他一定搞不清楚莎士比亞普說過的愛情名言。

難怪,原來是大文豪說的。

「來不來嘛!不來就會錯失觀賞我精湛演技的機會哦廠’她自信過度的腴樣真令人想狠狠地端她一腳,看能不能把那副惹人厭的嘴臉端掉。

他好笑地捏捏她的臉,「有沒有獎品?」

獎品?!朱蔚雯瞪他。「沒有!’

「沒有?」常君漠鬧鬧地伸了個懶腰,「那我去干嘛?」

「你!」她氣結。為什麼這位嚴肅冷淡的副總裁先生,臉上寫著「欠扁」兩個字?

「獎品?」他不放松。

「好啦!」她飛快地在他緊抿的唇瓣輕點一下。「可以了吧。」大!

想敷衍他?「不行!」常君漠無限愛憐地望著她微紅的臉頰。

「喂喂喂,你不要得寸進尺哦!」朱蔚雯推開他。給他一點顏色就開起染房來了!趁人之危的大混蛋。

他狀似無奈地攤攤手,「我什麼都沒說。」逗她的感覺挺好的。

向人屈服是十分可恥的事,朱蔚雯不斷告訴自己。但是,可恥就可恥,讓步算了!「那你到底想怎樣?」啊,真丟臉!

露出詭計得逞的笑意,他接回她,「這樣——」溫熱的唇覆上她的。

愛情會令人變得有點可恥,和有點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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