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教我愛 第四章
凌老夫人一見到展顏，就對她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撇去她絕美的外貌不談，她真正中意的是展顏那股氣韻。當她見到展顏第一眼時，幾乎可以從展顏的瞳眸中看到閃爍的火光，那讓她約略可以確定展顏可能正在氣頭上。
而且，更讓她贊賞在心頭的是，展顏這娃兒明明心里不快，還能甜甜地喚她一聲女乃女乃，這樣的表現，可見其不是尋常女子。
為了怕氣氛太過嚴肅，凌老夫人笑道︰「和凌女乃女乃說話可以輕松一點。女乃女乃問你，你會些什麼？」
「我？會些什麼？」
在凌老夫人觀察著展顏的同時，展顏也在端詳著凌老夫人。
老實說，看到凌老夫人的第一眼，她立刻決定要喜歡凌老夫人，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凌老夫人很面善。
可是，喜歡凌老夫人，覺得凌老夫人很面善，並不代表她就想嫁人，這是兩碼子事，不能混為一談，所以，她還是決定極力損毀自己在凌老夫人心中的形象。
因此，對于凌老夫人這個問題，她當然要好好把握，努力回答了。
「我會什麼啊？我什麼都不會耶！」展顏露出天真無邪的笑顏面對著凌老夫人。
有兩個聲音同時出來－－
「什麼都不會？」凌老夫人道。
「丫頭！」展忠頭疼地喚著自己的女兒。
「你讓我跟顏兒說就好。」凌老夫人對展忠示意。
展忠似乎想說些什麼，話到了唇邊，又給吞了下去，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女兒話才一說出口，他就知道今天之事一定會給她砸了。雖然凌老夫人已經提過想要的媳婦要跟一般女子不同，但總也不會是像顏兒這個樣的吧？
本來他是想要挽回一些顏兒的形象，後來轉念一想，若真的不適宜，那麼，不將顏兒嫁出去也比較好。
所以，他決定先听凌老夫人的，保持沉默。
展顏看兩位長輩似乎達成共識，知道又是該自己發言的時候了。
「其實我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會啦！」展顏露出略微羞愧的笑容，想要假裝她其實還會些什麼。「像我就很會睡覺、吃飯、玩樂……」
「丫頭……」說好了不插嘴，展忠還是忍不住出聲低咒著。他這女兒分明就是故意給他出狀況的！
「對啊……」看展忠愈是大皺其眉，展顏知道自己愈接近成功。她刻意裝傻，又道︰「我每天都要睡很久，日上三竿還不起來，死命賴床。至于飯嘛，我不是太愛吃，可是面食點心類的東西，全都逃不過我的嘴。有什麼好玩的，我都要參上一腳……說我會這些有什麼不對嗎？」她以懷疑的目光瞅著父親。
展忠被她氣得不發一言。
「爹爹不說話，那就是默認-！凌女乃女乃，你看，爹爹也同意我會這一些事情耶！」展顏樂陶陶地對凌老夫人說著。
凌老夫人看著這一對父女，知道其中必有蹊蹺，而且她約莫能夠了解展顏會這樣答復她的原因。
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愈來愈喜歡展顏這女娃兒了。
但是，看現在這種情形，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夠太早表現出對她的喜愛，因為她會這麼回答她，肯定是故意要破壞她對她的印象。
所以，她自然也得跟著一起演戲。
「你會的就這些？」凌老夫人繼續問道，臉色佯裝沉了下來。
事實上，若展顏會的真的只有這一些，她也挺高興的，反正他們凌家堡家大業大，哪怕展顏鎮日吃喝玩樂睡？
展顏若不這麼做，她才要煩惱呢！
她每天都看堡里的人勤奮工作，一點也不懂得休息，才覺得煩咧！最好由展顏來吃掉凌銳所賺的，陪她這老女乃女乃一起玩樂，那才有趣！
所以說，夠了、夠了，有這樣性子的人，會這些事也就夠了！
展顏哪里知道凌老夫人的心思，她還以為自己的詭計得逞，成功地讓凌老夫人開始討厭她，所以更加賣力地想著說詞。
「我還會很多啊！」她像是發現了什麼般，燦亮的瞳眸閃著晶瑩的光芒，開始興奮地說道︰「像是我會刺繡，只是每回都不小心把比翼雙飛的景象繡成勞燕分飛。我還會下廚，只是府里的廚房被我燒掉了好幾次。除此之外，我會蒔花植草，只不過那些花草每次被我一照顧，都會死光光耶……所以小花花都說我是人比花嬌，有著閉月羞花的容姿，那些花草才會一見到我就枯萎了……凌女乃女乃，您說顏兒會的東西多不多？」
凌老夫人尚未答腔時，旁邊就有個人也露出跟展忠一樣頭疼的表情，那便是小花花。
小花花心想，她什麼時候跟小姐說過那些話了？她怎麼都不曉得？她真的什麼事也沒做、什麼話也沒說，就這樣倒楣地被拖下水了！
凌老夫人則未置一詞，臉色裝得更為凝重的她，內心其實正在為展顏的滔滔不絕叫好呢！
若真的能討她來當孫媳婦，日後的生活一定不無聊！
「凌女乃女乃覺得我會這些事情還不夠多嗎？」展顏假意地問道，腦筋則迅速地轉動著。「我會的其實還不止這樣。」她露出怕老人家嫌不夠、所以決定拚命講的表情。「我還會幫忙打掃屋子，只不過可能是我打掃得太干淨了，下人都怕我一打掃，他們的工作就會丟了，所以沒有人答應我幫他們掃地。而且，我還會照顧小孩，只不過有孩子的下人們可能怕我將他們的小孩照顧得太好，會讓他們連爹娘都不認，所以都不讓我接近小孩子．．．．．」
還想繼續說的展顏被突然冒出的聲音給打斷了話。
那聲音是凌老夫人所發出的，一聲沉重的「夠了」。
那一聲夠了，讓現場的人都掉進自己的思潮中。
展忠很清楚，被女兒這樣一搞，凌老夫人還會將展顏挑回去做媳婦的話，也是奇跡一件。
而小花花的心里對于自己莫名其妙被扯進展顏的言論中，則感到相當哀怨，分明沒她的事啊！
展顏內心則是暗自竊喜著。在她這樣奮力破壞自己的形象之下，終于能夠逃過一劫了！
只有凌老夫人，才知道她自己的那一句夠了是什麼意思。
那就是，展顏的表現，已經夠她喜歡了！
她一定要教自己的孫子把展顏娶回家當媳婦的！
不知道展顏記不記得姜是老的辣這一句話，如果她沒有樂過頭的話，就應該要想到，老女乃女乃的心機，比她深沉上百倍哪！
＊＊＊＊＊
「娶妻？」凌銳一听到凌老夫人的提議，眉頭立刻蹙起。
女乃女乃何時有這種鬼念頭的？
黑眸微微眯起，他突然想到上回女乃女乃要他一定得記得的話……該不會女乃女乃那時候就開始在算計他了吧？
沒錯，一定是如此！
定是因為那樣，所以女乃女乃那時才會千吩咐、萬交代自己一定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這女乃女乃，實在是夠老奸巨猾的！
「是啊，銳兒，女乃女乃很無聊，好想抱曾孫子唷，你娶個妻子、生個曾孫子來讓女乃女乃玩玩，好不好？」凌老夫人笑嘻嘻地道。
「不好！」凌銳斷然拒絕。
娶妻就為了生孩子？這點子也只有他的女乃女乃才想得出來。
「真的不好？」凌老夫人湊近了一些。
「真的。」凌銳小心地應答著。
女乃女乃又在算計些什度了？
被女乃女乃這樣一問，他更不能夠告訴女乃女乃，他其實也不是全然不好，尤其是在想到那張粉女敕的嬌顏時……
好想她！
這幾日忙于公事的時候，她那美麗的面容總會飄進他的腦海中，讓他唇邊漾出微笑來……
他想要擁有她、獨佔她！那念頭強烈到他不反對以他之前最不想踫的婚姻為手段。
「可是女乃女乃連對象都幫你挑好了耶，而且你上回也跟女乃女乃說過，只要女乃女乃高興，你什麼都會去做的，不是嗎？」果然如凌銳所料，凌老夫人搬出之前他對她的承諾來壓制他。
「連對象都挑好了？」凌銳濃眉軒得半天高。
老天！他這個女乃女乃也太過夸張！
「是啊！」凌老夫人才不管孫子是多麼震驚，反正她一旦決定了，費盡心思她就是會讓事情走到她想要的局面。
「是哪家？」凌銳黑瞳透出犀利精明的光芒。
只要女乃女乃一說出來，他立刻會想辦法把女乃女乃已經相好的親事給搞砸，不擇手段！
凌老夫人微笑道︰「展家。」
凌老夫人才說出這兩字，凌銳就已經明白是哪戶人家。
在京城內，提到展家，也就只有那麼一家！因為展家是以經商聞名，而其經營主力便是生產各式布料、繡線，並有著全國最優秀的設計師、裁縫師的柔絲坊。
「是經營柔絲坊的展家？」凌銳挑高了眉，出聲確認。
她不就是展家的大家長展忠唯一的寶貝女兒展顏嗎？
該不會那麼巧吧？
「沒錯。」凌老夫人笑道︰「女乃女乃挺中意展家的那個小姑娘展顏，你也該去看看。」「不看。」凌銳知道自己的立場絕不能改變太快，免得他那心機深重的老女乃女乃又起疑，追著他問東問西的。
雖然他心里其實是極想見到她的……
若是娶的對象是她，他更不會有意見。
「嗚……」凌老夫人裝出一副快哭出來的臉。「你欺騙女乃女乃，你對女乃女乃說的話都是在哄老人家的。你上回明明答應女乃女乃，只要女乃女乃高興的話，你什麼都會去做的，現在女乃女乃只不過要你去看一下層顏，你就不答應女乃女乃，這教女乃女乃怎麼能夠相信你說的話？」
「女乃女乃……」凌銳真的極為佩服自己女乃女乃精湛的演技。不過，女乃女乃應該不知曉他其實也在演戲吧。
「叫女乃女乃也沒用，女乃女乃不會再相信你……」凌老夫人真的流下了幾滴眼淚。「女乃女乃年紀大了，銳兒就不听女乃女乃的話了……嗚……女乃女乃不想活了……」
「好好好……」凌銳勸哄著老女乃女乃。「我去看看就是，我去看看就是，女乃女乃別哭了，好不好？」他表現出一副拿老女乃女乃沒轍的表情。
「不好。」凌老夫人詭計得逞，得寸進尺地繼續哭道︰「女乃女乃還要哭，女乃女乃活到這一把年紀了，只是想要抱抱曾孫而已，你卻連達成女乃女乃這個小小的心願都不願意，你這樣要女乃女乃怎麼能夠不傷心？嗚……我的銳兒一定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所以不听女乃女乃的話，不要女乃女乃了……銳兒都忘記之前和女乃女乃相依為命的生活了，銳兒都忘記了……」
剛剛流那幾滴眼淚，就那麼有效，現在她哭得更賣力，銳兒應該會答應她吧？
不管，她要展顏當她孫媳婦要定了！銳兒再怎麼不情不願，她都要想辦法讓他心甘情願！
「銳兒沒忘、銳兒沒忘！」凌銳早就料到女乃女乃會使什麼招數，因此現在應對起來並不困難。「只要女乃女乃高興，銳兒就娶展顏，女乃女乃別再傷心了，好不好？」他像是作出了一個極大的決定般說著。
「你沒騙女乃女乃？」凌老夫人的淚水稍稍止住了一些。
「銳兒不會騙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就別哭了，好不好？」凌銳軟言軟語地勸慰著自己的女乃女乃。
「你真的會娶展顏？不會逃跑？」凌老夫人顯然不太相信自己孫子的人格，還要求保證。
「真的，我還要照顧女乃女乃，怎磨舍得棄女乃女乃而離開凌家堡？」凌銳微笑地給予凌老夫人承諾。
「這樣女乃女乃就高興了。」凌老夫人終于露出一個微笑。「銳兒不愧是女乃女乃的好孫子！」
「女乃女乃高興就好。」凌銳欣慰的目光中隱著不為人知的欣喜和得意。
誰能想到那位讓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兒，正巧也是女乃女乃幫他挑好的媳婦呢？
緣分已經注定好，她該是他的！她會是他的新娘！
「那婚事愈快愈好，行不行？女乃女乃想快些抱曾孫！」凌老夫人已經迫不及待了。
「銳兒的婚事，就請女乃女乃全權處理，銳兒沒有意見。」
凌銳會口出此言，不但因為他要裝成對婚事漠不關心、不怎麼想經手，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他極為相信凌老夫人的能力。
他心想，既然女乃女乃常常嫌日子過得太閑，那就讓女乃女乃好好忙一忙吧。反正他知道女乃女乃的身子狀況是極好的。
「銳兒，你真是女乃女乃的乖孫子。」達到目的的凌老夫人，笑逐顏開地夸著凌銳。
兩個各懷鬼胎的人，就這樣對上一場。
而這一場戰役，沒有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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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顏想都沒有想到，那位凌老夫人居然在上回的事件之後跟爹說她很中意自己，並且認為她孫兒的個性和自己極為相配，想要迎娶自己過門。
而那凌老夫人也不知道跟爹是怎麼說的，反正，等她听到消息的時候，她已經變成煮熟的鴨子－－插翅也難飛。
沒錯，那兩個老人家居然私底下偷偷將婚事都敲定了。
所以，她立刻決定開溜，趁現在大伙兒在府內為她的婚事忙成一團時，她離家出走是個最好的法子。
為了防止小花花通風報信，展顏還連小花花也給迷昏了，然後獨自一人收拾著東西。
打包好之後，她選擇不告而別地離開展家，投奔自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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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兒，你終于來啦！」神偷笑呵呵地望著展顏。「是不是那凝血碧玉終于偷到手了？」
「凝血碧玉？」展顏一憶及凝血碧玉，就一肚子火。
而且她更氣的是，雖然這些天她為了設計圖樣，沒空去偷那凝血碧玉，可是那黑衣男子的影像卻鎮日縈繞在她心頭，揮都揮不去。
「沒偷到啊？」怪盜望著展顏的反應，已猜到大概。「沒偷到的話，你來這里做什麼？」他露出困惑的表情。
「師父！」展顏氣得差點給怪盜一拳。「哪有這種沒將東西偷到手，就不能來見師父的道理？」
「可是……」怪盜不解地說道︰「那時候是你自己說，要是沒偷到東西，就無顏來見我們的啊！」言猶在耳，她怎麼姿態就已經大轉變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展顏強調著，「現在情況緊急，我當然要來這里。」
她來這里，只是想找人訴訴苦，然後繼續往別的地方流浪……嗚……她是可憐得有家也不能歸的小孩……一歸的話，她就會被扛去嫁人了，所以她無論如何不回去！
「情況緊急？」神偷挑高了眉。
「對啊！」展顏用力地點了點頭。「你們的徒兒要被抓去賣了，這情況有沒有緊急？」
「緊急、緊急！」怪盜先是同意她的說法，而後又疑惑道︰「問題是，雖然顏兒這樣應該可以賣得高價，可是應該沒什麼人抓得住你才對啊……為師的已經把所有的月兌逃術都教給你了，不是嗎？難道是我沒教齊嗎？這可奇怪了……」他一邊搔著頭，一邊想著自己究竟有沒有漏教些什麼。
「師父！」展顏真會被她這個寶貝師父給活活氣死。「我說的被抓去賣不是那麼一回事！」她解釋道。
「那是哪回事？」怪盜不明白地問道。
「我爹要把我嫁掉！」展顏將事情說清楚。「他要把我嫁給凌家堡的當家凌銳！」
「凌家堡？」神偷眯起眼來。「就是旗下有各式各樣的商行，並且交流東西方的貨品，能控制國內外經濟動脈的凌家堡？」
「對對對！」展顏猛點著頭。
也難怪師父一猜就對，因為出名的凌家堡也就只有那一個，而有凌銳的凌家堡，更是只有那一個，再無其他。
「那很好啊，干嘛不嫁？」怪盜納悶地問道。
「師父！」展顏高喊一聲，語聲中充滿無奈。「你要想想，我才十六歲，玩也還沒有玩夠，偷東西也還沒有偷夠，干嘛去嫁人來自虐？」莫名其妙多了丈夫和別的長輩，可不是有趣的事。
「可是他家很有錢，寶貝也很多，你可以偷他的東西啊！」怪盜異想天開地說道。
「師父！」展顏一直覺得怪盜不曉得是哪根筋壞掉，才會思考異于常人，今天她正被怪盜的這一點折騰得非常之慘。
「他家有錢是他家的事，顏兒家又不是沒有錢，況且有那麼多錢，花不完要做什麼？」展顏順了順差點岔了的氣，又道︰「更何況我為什麼要嫁他才能偷他家的東西？我沒嫁照樣可以偷啊！」
「對耶。」怪盜贊同地點頭。「還是顏兒聰明。那顏兒你今天來這里找師父做什麼？」
「師父－－」展顏差點翻白眼。
「她來這里找我們喝喝茶、聊聊天的。」神偷幫已經沒什麼力氣與怪盜對答的展顏回答。
「喝茶、聊天？」怪盜還在覺得納悶。
「對！」展顏使勁地點著頭。「來，好師父，你去泡壺茶來解顏兒的渴好不好？顏兒好累。」
她這話自然是針對著怪盜說的，誰要他是造成她累成這樣的罪魁禍首。
「好啊。」怪盜被展顏以半哄半要求的語氣命令，卻絲毫不生氣，反而笑呵呵的。「為師的這就去。」
展顏見怪盜離開自己視線，頓時松了一口氣。
呼……終于支走了這個問問題會將她給問昏頭的怪師父！
才在高興呢，他老人家居然在最快的時間內把茶葉、茶具都準備好，又笑吟吟地坐在她面前。
「他怎麼那麼快？」展顏望著神偷，比比快得有些過分的神偷。
「大概是想听你說話吧。」神偷聳聳肩，也是一副無奈的模樣。「你來這里，還想跟師父說些什麼？」
展顏臉上終于露出些許微笑。
還是神偷師父聰明，知道她來這里就是有許多話想要說。
可是……她要說的話全被怪盜師父給打斷，氣到連她自己也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嗎？」怪盜見展顏難得沉默，又插話進來，「想不起來沒關系，慢慢想、慢慢想……」
展顏被怪盜這麼一說，肝火頓時又往上冒。「師父－－」明明就是他害的，他還能夠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真是……
「要喝茶是吧？」怪盜還是沒弄清楚她的思緒，快手快腳地弄好一壺茶。「你別太急，師父這就泡好了。」
「唉－－」肝火沖到腦門，展顏頓時覺得頭疼不已。
「還嫌不夠快嗎？」怪盜飛快的將茶倒進展顏的杯子里。「好啦，顏兒可以喝。」
「我不是要喝茶－－」展顏終于受不了地喊了出來。
怪盜則不明所以。「奇怪，剛剛說要喝茶的不是你嗎？怎麼這會兒師父泡好了茶，你又不喝了？」難道是他泡得太慢，她生氣了？
「好、好、好，我喝、我喝。」展顏也不管那茶是剛泡好、還熟騰騰的，就這麼一口氣灌下去。
「顏兒這樣喝茶不怕燙著嗎？」怪盜開心地問道。
事實上，展顏是已經氣得沒什麼力氣管自己會不會燙著了，她只想發泄，大口大口地喝茶來發泄！
「管他的！」展顏燙得直呼熟。
「好吧，那顏兒，你茶也喝了，可以說說你想說的話了吧？」怪盜開心地詢問著她。
「我－－」奇怪，她明明喝的是熟茶，燙著的是舌頭，怎麼連腦子都發熱發暈了？
「你怎麼了？顏兒。」神偷怪盜都極為關切地凝視著她。
「我……」
她一定是氣極攻心，所以頭昏了。奇怪的是，不止頭暈目眩，她全身都酥酥軟軟的，提不起任何力氣。
她究竟怎麼了？
「我……」
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已經由不得她。展顏視線一暗、眼前全黑成一片，嬌軀一癱軟，昏了過去。
「顏兒？顏兒？」
神偷怪盜同聲叫喚著她。
已經昏倒的展顏，自然無力回答他們兩老。
確定展顏已經完全暈厥之後，怪盜高興地手舞足蹈，拍手道︰「還是你聰明，想到這方法把她騙昏！這回我們可以將她帶回家，帶給她爹爹，對她爹爹有所交代了。」
「這小女娃兒一定沒有想到，她爹爹早就料到她會過來這兒，所以比她搶先一步過來吩咐我們吧。」神偷望著緊閉著雙眸的展顏，說道︰「顏兒這樣美，穿起新娘嫁裳一定美極了，為了看她穿新娘嫁裳、頭戴鳳冠，出賣她也不足惜。」
相信昏倒的展顏，若是醒來听到自己會被出賣的原因，一定會活活給氣昏！誰能想到她這兩位寶貝師父是因為想看她穿戴鳳冠霞帔，就使計將她迷昏了？
「嗯。」怪盜點頭附和道︰「為了要確定她逃不掉，我在茶里下的迷魂散，夠她睡到出嫁當天了，而且怕萬一有什麼差錯，我還加重了劑量。醒來之後，小女娃兒全身也會酥麻無力，武功暫時全失，這樣一來，她插翅也難飛出當新娘子的命運。」他愈講，心里愈高興，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們自小看到大的顏兒，終于要當新娘子了！嬌美又動人之外，她還很聰明討喜，相信她的新郎倌一定會很疼愛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