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中的天使 第三章
人的感覺真的很奇怪,明明還談不上認識,但是在他的身邊卻奇異地感到安心,仿佛已經相識了數十年的老友一樣!
真不可思議,可是我對殷海晴就是有這樣的感覺,雖然每次遇見她,她從不給我一次好臉色。
說起來好笑,殷海晴應該是最不可能成為我的朋友,而說真的她的脾氣一點也不像劉建勛所調查的那樣,溫柔中帶有著一點風趣。
相反地,她的個性十分倔強,有些暴躁,十分伶俐,而這個融合的性情卻是我想要的。
所以我會挑上殷海晴不是沒有道理,這樣的女人無法讓男人掌握,卻會引起男人馴服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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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的鈴聲響了很久很久以後,才不甘願地停了下來。殷海晴靜靜地躺在電話的旁邊、動也不動地盯著天花板,上面是一片十分協調的藍,深深淺淺地十分均勻。
她已經答應冷昊天今天一定要搬過去中山北路,這幾天她故意到處在台北市街頭閑逛,沒想到冷昊天三、兩下就找到她,還帶著冷漠譴責的眼光盯著她。
她一直很納悶.為什麼在人群擁擠的街道上.冷昊天竟然能輕而易舉地把她揪出來?最後她才明白,原來那個名片上的大偵探就一直以在她背後跟蹤她,只不過她沒有察覺而已。
沒想到她會有被人跟蹤、調查的一天。
真笨!沒有調查過她,冷昊天又怎麼能夠清楚地了解她,殷海晴暗笑自己愚蠢。
那次踫面又是一陣火花,原來冷昊天早就看出她在玩拖延戰術,而可惡的是他竟近乎冷漠地告訴她︰「這樣‘逃亡’的生涯你要過多久?」
該死!她見不是囚犯,況且要不是他,她根本不需要「逃亡」,她向來是勇敢、聰明、個性獨立.突然想起她答應冷昊天要抱個「最佳女主角」來送她!殷海晴無奈的翻翻白眼,干嘛!她又不需要「瘦身」。
可是她接受了冷昊天的挑戰,不是嗎?殷海晴從來沒有這一刻如此憎恨自己的好強。
電話又響起了,堅決而固執地敲擊著她脆弱的腦神經,一聲、兩聲……十五聲!
殷海晴懶懶的坐起身來,淡然的瞟它一眼!
沒有接的必要。她最好的朋友就是紀雪芹,而她已經交代雪芹要找她就call呼叫機;而海毅,她也早就交代好了,剩下會找來的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朋友,而這些人少知道她的行蹤對她反而比較好。
殷海晴的搬家工程十分簡單,她並不是個十分念舊的人,而且她也沒有非得某種東西才能在陌生的環境下生存。再說,她現在的新工作最好就是不要和過去有太多牽連,所以她只挑了幾件可以換洗的衣服,隨手裝進旅行袋就解決了。
殷海晴看了一眼手表,她現在之所以還待在這,主要是這里有她的過去,還說自己不是念舊的!
嘆了口氣,殷海晴拎起手提袋站在門口再次檢視這棟有著她童年、她父母的恩愛的房子。甩甩頭,她把所有的思緒一股腦兒的甩回房子里,房子的鑰匙往她皮包一丟,毅然地向前走。
她的過去就這樣輕易的被她扔在那間房子里,鑰匙鎖上的那一刻,似乎就真的成過去了……
眼底淚光盈盈,殷海晴盡量克制自己轉身回去的沖動,因為她知道回不了頭了,早在冷昊天找上她的那一刻起,而從那刻起,好運似乎就不再眷顧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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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海晴挫敗又不耐煩地用腳尖敲著地板,她幾乎是快忍不住心中那股怒氣。那個冷昊天什麼房子不好挑偏偏挑個十一樓,現在可好了。
她第N次抬頭望著電梯門上的號志,仍舊是呈現一片灰暗,並沒有因為她辛勤的抬望就發生奇跡。
沒錯,就那麼巧、電梯故障了。
十一樓!殷海晴正苦惱自己該如何上去,然而唯一一個途徑就是——爬樓梯,難不成裝一對翅膀來飛嗎?
殷海晴自嘲的笑笑,她已經決定這筆帳要記在冷昊天的頭上,雖然根本不管他的事,不過她會來這里全是他惹出來的,他難逃其咎。
十分認命地,她努力地爬上十一樓,雖然她每爬一樓就休息一下,沒辦法,誰教她沒有運動的習慣。等到她打開門進入這間她曾一眼就喜歡的房子時,她滿腦子只想好好舒服地洗個澡,輕松一下。
良久,殷海晴才帶著滿足的嘆息,隨意拿件大襯衫穿上,懶洋洋地走出浴室,準備朝臥室走去,從她一進門就拋進臥室的手提袋中,挑出一件可以出門的衣服換上.
當她昏昏沉沉地正準備隨手關上臥室的門時,她全身上下的毛細孔都感受到不對勁,這屋子似乎不只她一個人,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有另一雙銳利冷淡的眸子正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很直覺的反應,殷海晴把頭轉向客廳,入眼的陰影令她險些尖叫出聲。
她死命地咬著下唇,惱怒地沖到他面前寒聲地開口︰「你怎麼會在這里這里?」
冷昊天滿面沉思地盯著她,十分地沉默。
「該死!我在問你怎麼會在這里?」殷海晴氣呼呼地大聲嚷著。
一抹笑意竄進他一向冰冷的黑瞳,「你的脾氣太火爆了,忘了嗎?這是我的房子。」
「沒忘!」殷海晴瞪著冷昊天那張俊美、瀟灑不羈的臉孔,他額前的黑發有些凌亂.望著他的臉,她靜靜的思考,突然她把手伸到他的面前,「拿來。」
「什麼?」冷昊天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爾後慢慢攏聚他的眉峰。
殷海晴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大襯衫遮著,所以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直入他眼底,如雲的秀發直披她肩頭.襯衫遮不住她縴巧修長的長腿。此刻她整個人是慵懶性感的,盡管她的態度是冷漠、火爆而倨傲,但無可否認,她美得教任何男人想入非非。
順著他的視線,殷海晴看到自已不端莊的穿著,「看什麼?我的意思是鑰匙拿來。」
「什麼鑰匙?我沒拿呀!」冷昊天明白她所指的東西,故意無辜地看著她的眼楮,好制止自己的眼神溜到她潔白的肌膚上。
殷海晴的美麗他是知道的,可是他沒有想到她竟然能如此吸引他,使他舍不得將視線離開!大概是她這一幕太誘人了,也或許是窗戶沒開,所以空氣不流通,才導致他的腦子有些昏亂不清楚。
殷海晴澀澀的笑了笑,「那麼你怎麼進來的,大衛用魔術把你變到這里的?」她冷淡的嘲弄。
冷昊天微微一笑,「當然不是。」他走到玻璃窗前,毫不遲疑地打開它,「我和他沒什麼交情,他也不認識我,難道你和他很熟?」
「少扯開話題!你到底怎麼進來的。」她冷冷地盯著他,眼眸中跳著火焰。
「就這麼走進來呀!」冷昊天十分滑頭的笑著,那聲音听起來既無賴又可愛。
殷海晴有些怔仲地望著他,真看不出他也有幽默風趣的一面,「如果你要我幫修報復林振誠,就不要耍賴,我這個人向來是禁不起人家捉弄的。因為我會翻臉比翻書還快。」
冷昊天兩手插進褲子的口袋,輕松地靠在牆上,「OK!不過能不能請您——先穿上衣服?」
殷海晴看到他漂亮冷峻的黑眸開始灼熱深沉,她頑皮地微微一笑,「我沒有穿衣服嗎?」她當然知道自己有沒有穿「衣服」,只不過機會難得,忍不住想捉弄他而已。
冷昊天聳聳肩,似乎有些明白似的,「如果你覺得自在就行了,我沒有什麼意見。」
「我在等你的答案呢!」她想了想,最後還是轉身走進臥室,「順便說明你來這的目的吧!」
殷海晴很快地拎件露背洋裝換上,再由手提袋中掏出梳子隨意梳了兩下,然後傾耳聆听客廳里的動靜,只听得整個空間陷入了沉默。
難道走了?她微挑高眉走出臥室。
只見冷昊天倚著窗口,背對著窗外的夜色,皎潔的月色蒙蒙地發亮,陰影投射在他的臉上,將他側面弧度美好的輪廓淡淡地勾勒出,他似乎陷入沉思。
海晴似乎受到某種催眠伯為著他那清晰又似模糊的臉,她淡淡地搖搖頭,那種暈眩感還留在思緒中。
‘喂!」海晴拉開喉嚨大吼,讓站在不遠處的冷昊天嚇了一大跳,怎麼也想象不到她會如此大叫。
「回過神來啦!你到底來干嘛?」她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側著頭看他。
如果他有答案就好了!冷昊天揉揉一直蹙著的眉頭,十分淡然地聳聳肩,「你還沒吃飯吧!我帶你去吃,這里有一家——」
「憑什麼認為我會跟你去?」殷海晴的聲音有點訝異,有些嘲弄。
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對這樣-個傲慢的女子印象深刻?「好吧!算是我‘求’你陪我吃飯,好嗎?」天知道他哪需要人陪他。
殷海晴深沉地看著他好一會,「有人請客沒有理由不吃,反正你自己說過,這段非常時期的開銷全算你頭上,到時候看到帳單你可別申吟就行啦!」
冷昊天看著她古靈精怪的鬼臉搖搖頭,這個女孩的情緒改變得可真快,她到底究竟有幾種面孔?
看著她,冷昊天的唇角不自覺地帶著笑意——殷海晴——一個相當有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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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來晚了。」殷海晴走進咖啡廳,緩緩地坐好直視眼前的男人。
「不!你很準時。」那男人微微地一笑,雙眼直盯著她。
段海晴莫名地笑著,「先自我介紹,我叫殷海晴,相信你對我並不陌生,可別告訴我冷昊天沒叫你調查過我。」
「沒錯,冷先生的確是叫我調查過你。我叫劉建勛.」劉建勛欣賞地打量著殷海晴,以前他只是用另一種角度來形容她,真正和她踫面之後,他才明白為什麼冷昊天非挑選她。
即使她沒有了美麗的五官,他仍舊是站在人群中能令人一眼就注視她的焦點人物,因為他發現她身上似乎有抹淡淡的銀光,那麼耀眼閃耀,更何況現在她擁有著十分姣美的臉龐。
「喔!那你都是怎麼向他報告我呢?」殷海晴十分隨意地托著腮看他,好象他們之間認識很久,熟得像老朋友似的,「是好?還是壞?」
劉建勛哈哈哈地笑著︰「那有什麼分別?」
「沒什麼,只是好奇罷了。」她笑著聳聳肩,」你想吃什麼?冷昊天請客。」
「啊?」劉建勛有些迷惘地看著她,好像她說的是外星語似的。
殷海晴失笑地看著菜單,「我身上所有的錢,和信用卡、簽帳卡全部是他的,既然如此干嘛要你破費呢?冷昊天的錢會幫我們買單,反正他有的是錢,又不會有法律上的糾紛,何樂而不為呢?」
劉建勛細細地看著她,忍不住地笑了。
「別裂著嘴笑,樣子像智能不足,這有損你英俊、性感的形象。」殷海晴十分冷漠不留情地說,看著菜單簡單地點了兩份餐點,另加一瓶葡萄酒。
劉建勛整整錯愕了三秒鐘……
殷海晴卻是無辜又慧黠地看著他,微微一笑地欣賞他的錯愕,「有什麼不對嗎?」
他皺眉地笑了笑,「你真是個奇怪的女人、說話竟然那樣毫不留情。而且還幫我點了餐?感覺真他媽的奇怪。」他咕噥地甩甩頭。
殷海晴盛蹙了眉,「在女人面前罵髒話會顯出你很沒有風度,只是吃個飯而已,你點餐和我點不都一樣,干嘛那麼會計較。」
說得理直氣壯的,看來她是個不懂得「拒絕」的女人!
劉建勛苦澀地笑一笑,看來他要改變對女人的看法了,這世界上開始有了女人不再柔順,懂得「拒絕」的男人。
用餐間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靜,殷海晴表情有些心不在焉,用完餐。劉建勛一直搞不清楚她怎麼突然一副心事重重地樣子。
深吸一口氣,殷海晴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雙目綻出奇異的光芒,「你一直很沉默。」她所指的是他一直沒詢問她約他出來的目的。
「你一直沒問我,況且我相信我們之間只有一個共同話題。」劉建勛悠閑地看她一眼。
殷海晴故意沮喪地嘆了口氣,「真令人傷心。我還以為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呢!再說,我覺得要談林振誠不如談冷昊天,老實說我對他反而比較感興趣。」
「我相信他不會喜歡的。」
「誰在乎他喜不喜歡?」她好笑地盯著他,「世界上的征信社又不只你一家。」
劉建勛自信滿滿地一笑,「可是卻不是每家都是最好的。」
「真自負!不過我喜歡。」殷海晴眼中充滿訝異,她從背袋中掏出一張紙遞到他的面前。
劉建勛攤開來看,上面所列出的問題十分仔細,把林振誠的生活細節里會發生的事一項也沒放過,這其實中還包括了他所接觸的人,尤其是女人。
「全部都要?」他問。
「三天一次。」她十分肯定的點著頭。「資料寄到上面寫的地址,我想在事情結束前我們都不適合再踫面。」
劉建勛贊同地點下頭,「這是當然的。很仔細地把紙張折好收進口袋中。
「你很細心。從你收那張紙的動作來看,你是個十分小心謹慎的人,難怪冷昊天很信任你。」她頓了頓,睜大眼楮看著他,」原來偵探就是像你這樣呀!」
這是她第三次把話題轉到冷昊天的身上,劉建勛好笑地看著她,「要不然你以為像怎樣?ET?」
「還好啦!我原先以為和我踫面的會是個獐頭鼠目、鬼鬼祟祟的家伙,沒想到令人跌破眼鏡,你比李察吉爾、麥克道格拉斯還要性感、漂亮,幸好我的神經十分堅強,才沒當場失控。」殷海晴無辜又俏皮地喝著酒。
劉建勛爽朗地笑出聲,「你真的很有趣,難怪冷昊天會挑上你。」先是落井下石再獻媚言捧。
殷海晴皺下眉頭,劉建勛的話讓她想起自己是被利用控制的傀儡,她黯然地喝著酒。
「我是不是說了什麼話惹你生氣?」他定定地看著沉默的她,原本一直掛在唇角的微笑已經淡去了。
沉默——殷海晴擅用的技巧,對于她不想面對,或是不願回答的問題。她總是沉默地應付。
「海晴……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劉建勛淡淡地微笑著,他已經能猜出個幾分,「怎樣了?」
「沒有。」她看著空杯子,抬手再倒一杯葡萄酒。
「可你的樣子似是在生氣。」劉建勛輕輕地開口。
「生什麼氣?」她又喝了一口葡萄酒。
他好笑地攤攤手,「我怎麼會知道?」
「那不就得了,根本沒什麼氣好生的。」殷海晴淡然地喝著酒,隨即補充了一句,「即使有,也不可能是針對你。」
劉建勛開始明白,殷海晴做事是沒有條理可循的,可是卻謹慎細密出人意料之外,他點著頭,「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殷海晴心不在焉地揮揮手。
冷昊天——這個讓她跳入陷阱的男人,她長長地嘆了口氣。
如果人不會思考那該有多好?她發覺她的思考只會令她感到矛盾,什麼也幫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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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昊天抱著沉重的身體走出電梯,腳步不自覺地停到殷海晴的房門口,手才舉起來隨即又放下。
今天他得了一個消息,就是她已經開始有了行動,劉建勛還特地把她列在紙上的問題拿來給他看,上面列清了有些他認為不重要而她執意要知道的問題,這讓他一個下午都在猜她到底在想什麼?
嘆了口氣,他繼續往前走,停在隔壁房的門前,挑出鑰匙打開它。
那天傍晚,他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像她所言「變魔術「出現在她居住的地方,是因為這兩間他名下的房子有一扇相接的門,而關于這點他還尚未告訴她。
原先他是想請室內設計師打通中間阻礙的那面牆,後來腦子一轉便決定讓殷海晴搬進其中一間。
其實他原先的計劃是不參與,只等著听結果,也不知怎麼回事,有天竟靈光一閃,興起了搬進另一間空房的念頭,表面是好就近協助,知道情形,其實怎麼回事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從酒櫃里拿出一瓶白蘭地,隨意地打開音響,冷昊天疲倦地倒入沙發中。
一首熟悉的樂曲傳人他的耳中,可是他卻記不起是誰用的,這首「CarelessWhisper」一直是「她」最喜歡的抒情搖滾歌曲。
冷昊天煩躁地起身關掉音響,全身僵硬地緊握著拳頭,他深沉的眸子透出冷冽的恨意,這是針對林振誠的。
突然一聲不小的關門聲從隔壁傳來,他驚跳起來,直覺反應就想打開那扇相連的門,好知道她行動的流程,沖到門前,冷昊天猛然清醒,仔細一想發覺自己似乎太急躁了,平常他不是那麼沉不住氣。
雖然這件事比較特別,但逼她太緊,反而只會惹火她而已,不如靜觀其變。
沮喪地嘆了口氣,冷昊天坐回沙發喝悶酒。才將酒杯的酒飲盡,門鈴突然響了起來,他厭惡地皺起眉頭,照道理來說,應該沒有人會知道他現在住在這里,會是誰?
冷昊天放松眉峰,懶洋洋地根本不想動,只是沉悶地喝著他的酒,但門鈴仍是固執地響著,看來他是要把門鈴給拆掉,要不然門外地家伙是不會死心的.
「我知道你在里面,是不是要我報警說里面有人自殺,你才肯開門。」一個他意料不到的聲音惡狠狠地響起,兼著傳來毫不客氣的拍門聲。
是殷海晴,冷昊天討異地走到門前猛然將門拉開,「你?!」
「廢話!」殷海晴大刺刺地走進來,「你是通緝犯嗎?這麼見不得人?」
冷昊天沉默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我就住在隔壁?」
「可惜你背後沒有眼楮,否則你就會看到當我看到你打開這扇門時,我的表情有多麼生氣。」殷海晴冷冷地回答。
冷昊天淡淡地一笑,原先他還苦惱無法問她行動進行的如何,現在可是她自己找上門的。
「別想!」殷海晴冷笑地斜睨他一眼,「我不會告訴你事情進行得怎樣,還有告訴那位大帥哥偵探,別再跟蹤我,終有一天會有人看出只要我出現的地方,就有他這個迷死大眾的帥哥。」
冷昊天怔了一下,隨即恢復神色,「好,我知道了。」
「那沒事了,我走了。」殷海晴心中轉了幾轉,漂亮的晶眸直盯著他,「還有,不要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擅自‘闖’進我家,雖然那是你的房子、可是別忘了是我在居住,上次的事我可不希望再次發生。」
冷昊天露出笑容,「既然是我的房子,恐怕只有委屈你的習慣啦!」他挑釁地看了她一眼。
殷海晴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不了我搬走。」
「別忘了你可是簽了切結書。」他飛快地回她一句。
「如果你這麼不信任我,相信我們是很難合作愉快的。既然我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完成它,我的個性是不容許我半途而廢的。」殷海晴面無表情地說著。
「只不過我們兩個的仇是愈結愈深了。」拋下這句後,她走出他的視線。
看著她冷漠地走出他的視線,突然覺得自己的心狠狠地抽痛起來!
怎麼會這樣?他潰然地坐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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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人了!」
殷海晴托著下鄂,漫不經心地翻著手中的紙張。上面記載的全是她托劉建勛調查來的資料,這份文件都快被她翻爛。她已熟記了林振誠的戀愛史。
可是她卻覺得好無聊,覺得自己好象一直在原地踏步,一點收獲也沒有.其實也不能算是沒有,至少她知道林振誠這個公子的嗜好,從資料上顯示出他是個標準的雅痞族的一員,名牌服飾、高級的餐廳,高品味的享受、漂亮的女友。
海晴發現他換女友的速度比女人淘汰衣服的速度還快,最久的關系也只有維持三個月,根據資料是某位雜志模特兒。
海晴俏麗的臉蛋露出了愁容,照他換女友的速度,自己最多的「壽命」也可能只有三個月,這三個月該如何能使他答應結婚呢?唉!哎呀!真難!真的好困難!
殷海晴拔了撥額前的短發,心煩地闔上資料,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她抬手想用手絹把頭發系上,結果卻撲了個空,一時她愣了愣。
回過神後,她俏皮地吐吐舌頭,她竟忘了她的長發剛剛被設計師給一刀「卡喳」剪了。撥順發型,海晴漫不經心地看著前方一對小男孩正開心地踢著足球。
今年流行短發,但不是削得簿簿一層覆在腦後的那種。她的頭發梢打了個層次,發尾一層一層地在肩上微翹起,這個造型雖沒有蓄長發時的柔美、飄逸,但卻使她精致的五官明顯的強調出來。
現在的她是率性、清麗月兌俗,但卻也帶了些嫵媚,她還特地將頭發染了些淡淡的深咖啡色,額前的頭發作了淺咖啡色的挑染。
想到自己做了這番「犧牲」,是為了林振誠那個花花大少,海晴就覺得可惜了那寶貝頭發,雖然她覺得短發反而更突顯她,而且也更顯得較有精神。
殷海晴嘆了口氣地站起身來,將背包用力甩到背後,邊走邊想著該如何讓林振誠對她印象深刻?
走出公園,漫不經心地一抬頭,殷海晴看到對街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冷昊天。
他和幾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從一家高級的西餐廳走出來,他的臉依舊掛著令人生畏的面具,海晴咋咋舌,好笑地站定看著他。
不久,冷吳天冷淡的目光掃視她一下,隨即調回視線坐進一輛黑色轎車。然後絕塵而去。
殷海晴不以為然地聳聳肩,目光一調,看到令她睜大眼的一幕。真不知是幸或是不幸,她看到冷昊天離去後,緊接著看到了林振誠擁著一位妖嬈的女人從對街的精品店走出來。
想再確定一次.海晴還特地將背包內的資料拿出來再次證印,不僅林振誠,就連他身側的女人是誰,他全部都有資料。
腦子飛快地轉了一下,海晴將資料收起,飛快地通過馬路沖到對街。她輕喘著看他們朝她走來,她匆匆的整理儀容。
現在她唯一想到的方法,就是最通俗、最沒有創意的招數——故意撞上他。
看到他們談笑風生的模樣,海晴微笑地揚揚眉,佯裝在看精品屋的櫥具,默數著……三、二、-……
殷海晴退一步轉身,林振誠煞不住腳地和她迎面著,海晴輕巧地退一小步,抬頭看他。眼底盡是早布置好的訝異。他和她的距離不到二十公分。海晴定定看著他的眼楮。
眼前的林振誠比照片上更英俊,但給她的感覺仍是走在流行尖端的雅痞,海晴淡淡地給他一個笑容,是一抹飄忽的似笑非笑,而她由林振誠閃亮的黑眸中看到了光彩。
是那種欣賞、感興趣的雀躍。
她並不是第一次得到男人那種目光.可是卻是第一次感到愉快,因為她知道,她的牛刀小試的第一招已經測出她想要的結果。
「對不起。」
殷海晴歉然的一笑,翩翩地從他身側走過,她好玩的一笑,愉快地走進一家精品屋。進去前,她捎眼看一下林振誠的那個方向。只看到林振誠不耐煩的看著女伴正無理取鬧地吃著飛醋正對他大發小姐脾氣。
有趣!殷海晴開始感受到這個「愛情游戲」的趣味。
殷海晴由夜市拎回一袋小吃,正要開門時,她眼珠子慧靈的一轉,掉頭走到隔壁,嘴角泛起一抹微笑,開始不淑女地敲門。
半晌,仍是沒有絲毫動靜,海晴繼續不死心地猛敲,因為她知道冷昊天根本是待在家中,再也沒有人的生活像他那樣枯燥乏味。
他很少應酬,也很少在公司加班,大部分的時間,他都靜默地待在家中,也不知在搞些什麼?
殷海晴正準備替她的敲門再加上「配樂」時,門猛然由里面打開,讓半倚在門上的她一古腦地跌入一個溫熱的胸膛。
「啊!」海晴嚇了一跳地低呼一聲,抬頭一看到冷昊天黑亮的眼瞳和濡濕的黑發,也有點楞愣地望著他。
冷昊天微蹙起眉頭,看到她的臉頰爬上兩朵暈紅,「你來干嘛!」她不是要他少煩她,怎麼她自己卻老往這跑?
「你吃飯了沒?」她側著頭,轉了轉慧黠的黑眸。
「吃過了,你要干嘛?」他皺著眉問。
一听到他的答案,殷海晴大失所望,「這樣呀……沒關系,我還沒吃,你還是可以請我。」她抬高食物讓他看。
冷昊天冷淡的搖搖頭,「抱歉!」
「一個人吃飯很無聊的。」殷海晴動之以情地看著他,但是冷昊天還是冷漠地搖著頭。
怒氣跑她的眼中,「這不公平!上次你強拉我出去吃飯,我還不是乖乖的去了,這次我要你陪我,你卻拒絕?沒關系!你給我記住。」
「殷海晴……」冷昊天反射性地拉住她,「進來吧!或許你可以陪我喝一杯。」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她上次說過的那句話。我們兩個的仇是愈結愈深了。
海晴回頭瞟他一眼,「更正,是你陪我。」
「好啦!好啦!這麼會計較。」冷昊天沒好氣的幫她將一袋食物拿進去。
算他識相,海晴俏皮地皺皺鼻子,大搖大擺的走進去,然後立足在客廳看著牆上那幅巨大的中國字畫。
「喂!這會是你寫的嗎?」她的聲音透出懷疑,眯起眼想仔細看清楚那紅色印鑒印出的字。
冷昊天來到她的背後,「當然——不是,那是我父親寫的,你不是肚子餓嗎?」
「喔!」殷海晴聳聳肩的轉身,一個巨大的陰影阻擋著她,「老天,你沒事干嘛站在我背後?」她睜大眼瞪著他,左手按著驚魂甫定的心髒。
「你好像很容易受到驚嚇?」冷昊天嘲弄的睨著她,緩緩地側到一旁坐進沙發。
殷海晴白了他一眼,徑直坐入沙發吃著帶來的食物,「你不吃嗎?」
冷昊天搖著頭,沉靜的喝著酒,一面打量她的造型,「為什麼搞成這樣?」愈看,他的眉頭就皺得愈緊。
張著疑惑的大眼,海晴一時听不懂他的活,直到發現他正打量自己的目光,她才恍然明白地笑著,「夠炫了吧!這完全是為林振誠那個家伙改變的。」
「你以為林振誠會喜歡一個像阿飛仔的女人?」其實她一點也不像他口中那樣,相反的,她這個模樣更令人印象深刻,像是引領風騷地雅痞族,前衛、大膽、清新、美麗……
殷海晴淡淡地斜睨他一眼,「但由林振誠看我的眼中,我卻讀到了欣賞和感興趣。」
「你和他踫過面了?什麼時候?」他的眼中布滿異常的興奮,但卻使她感到憤怒。
「這和你無關,在事情還沒有十分明確肯定前,你最好不要抱著太興奮的心情。」海晴沉著臉站起來,現在他已經胃口全失了。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來這呢?為什麼她要一回家就會把腳步轉到他的門前?
自己上次不是才言明恨他的嗎?為什麼會忘了?她的記性向來很好的呀!
「怎麼了?」冷昊天不解地開口,他實在不明白前一分鐘,她還滿臉笑容,怎麼下一秒鐘便帶上冰冷的面具,她向來還滿好相處的,苦思良久的結論是她和其他女人一樣——難搞。
嘆了口氣,海晴悶悶地回答︰「沒有,我回去了。」若有所思地,她拿起背包往門口走。
「等等,海晴。」冷昊天飛快的想了一下,」我有樣東西要給你。」他走回臥室拿出一樣東面遞給她。
是鑰匙,她不明白,「這是?」
「一個你口中的‘魔術’。」冷昊天領她來到一個屏風面前,他出人意表的折起一小面。
是一扇門!殷海晴倒抽一口氣,依房子的規劃,她可以猜到門後是什麼東西,幾幅落地的國畫,就是如此才使她沒有察覺到。
那她手上的鑰匙……
海晴抬頭看他,冷昊天回以鼓勵的笑容,「破解魔術的道具,聰明的你,該猜出來了吧!」
「這里的房子都這樣?」那多恐怖!海晴指指門,皺著眉頭看他。
「當然不是,那是我特別請人安裝的,以後你要過來我這里可以走這道門,免得鄰居起疑。」冷昊天含笑地說。
海晴拿著鑰匙打開門,「知道了!對了,除非,先敲門問對方是否同意讓你進來,否則在我居住這段時間,不許你任意走入我家。」她警告地瞪著他。
冷昊天大聲笑著,「你放心,唯一的鑰匙在你手上,你大可上鎖,不過可別在我半夜回來時發現你正偷偷模模地跑來我家。」他故意捉弄著。
「哈哈!」殷海晴虛笑兩聲,然後狠狠地瞪他一眼,一點也不好笑!」說畢,她用力把門甩上。
冷昊天愣了一下,嘴角慢慢浮起一抹奇妙而生動的微笑。
他瀟灑地把手伸到褲袋里,笑著搖搖頭.突然覺得神采奕奕,對這一切充滿了希望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