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新娘 第六章
一般來說，齊王的寢官有姑娘的陪伴是稀松平常的事，而王看上婢女要她來侍寢也並不奇怪；但是若有王把自己的床讓出來，讓一個生病婢女躺在上頭，王還衣不解帶的照顧她，這就是絕無僅有的奇聞。不過即使侍從覺得再奇怪，他們也很聰明的視若無睹。
采菲昏睡了好幾個時辰，她的神智迷迷糊糊的，只感覺到有時有人把她扶起來，哄著要她喝下一些好苦的藥，有時則會喂她喝好喝的雞湯；蒙朧中，她也覺得有人在看她、模她的頭發。有一次她幾乎醒了，听見沉重的腳步聲，接著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床邊。雖然她仍難以睜開眼楮，但是她可以感覺得到那是一個男人。
她一直覺得是因齊。雖然沒有真正看見，她就是這麼覺得。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有力氣睜開眼 ，意外地看見容燁站在門邊。
「你醒了?」容燁笑著走過來。
這是采菲第一次好好的看他注意到他眼中自然流露的機智。這是一個聰明的危險人物，他燦爛的笑容不知道傷了多少姑娘的心……
「你在這里多久了?」
「一刻鐘吧!」容燁聳聳肩，「王兄不知道去哪兒了，我正要找他。」難道在她夢中的是容燁?采菲掙扎地想坐起來，容燁過來扶她，並在她背後放了一個枕頭。
「謝謝你。」
「不客氣。」容燁打趣地道︰「王兄若看見我這麼做，八成會宰了我。」
見采菲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容燁笑了起來。「蘿卜。王兄很鐘愛你哦!還讓你睡他的龍床。我還沒這種福氣呢!」
「真的啊?」采菲呆呆地問。
眼前這姑娘好像很容易受傷的樣子。容燁嘆了一口氣，「不過你不要把心全放在我王兄身上，王兄雖然很喜歡你，可是他很容易見異思遷的。」
「我才沒有!」采菲急急為自己辯解，「我一點也沒有喜歡他！」「是嗎?」容燁十分懷疑，「王兄一直很吸引姑娘，還沒看過有誰不喜歡他的。
「那你現在就看到了一個。」采菲早就知道因齊有許多女人，而且以他的魅力和權勢，的確會有許多姑娘對他投懷送抱。可是……為什麼她心中還有氣?「我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容燁神情認真，「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除了燕婉以外，王兄從未對任何姑娘動過真情。」
「燕婉?」采菲的心驟然一沉。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王兄的未婚妻被楚主良夫給奪了去，王兄和楚主以前很要好，王兄還曾為了救楚王中了一箭，差點沒命。」容燁聳聳肩，「救命之恩又如何？未婚妻照搶不誤。」
「那齊王為什麼不把燕婉搶回來呢?」
「我也不清楚。不過，王兄最傷感的應該是摯友的背叛吧，像宋王智衍，當初宋國內斗得厲害，他能即位當王全靠王兄幫助，但他現在還不是老想著要主兄的命。」「真的？」采菲的臉色有點蒼白。
「我真不該嚇你的，反正官闈的事就是這樣。不過也別太擔心，齊宮的守衛森嚴，刺客沒有機會的。」容燁岔開了話題，「采菲，等你好一點之後，我帶你到處走走。」「好。」容燁的親切讓采菲感到很溫暖。接下來容燁又說了些齊國的風俗軼事，采菲听了覺得狠有趣。
因齊突然出現。看見采菲醒了，因齊的跟楮一亮。他轉頭看見容燁笑咪咪地坐在那里，采菲也帶著笑容，忍不住又皺起眉頭。容燁在和采菲談些什麼?他倒是很會討采菲的歡心。
「容燁，你來這里干什麼?」容燁帶著笑容回頭，「王兄，我來這里是想帶采菲出去玩玩。
「不行。」因齊的聲音變得冷硬。「她還在生病。」
「我可以等——」
「不行!」
容燁很想笑，看來主兄想把采菲據為己有。他本想再和王兄開玩笑，但王兄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很快她站起來。
「王兄，這幾天你沒听取朝政，羅納要我來告訴你，趙國使者將來我國。」「趙國派使者所為何來?」
「還不是要我們出兵幫他們抵抗北方的蠻狄。」容燁看了采菲一眼，「而且還要幫你做媒。听說對方好像是趙國第一美女樂平公主。」
「是嗎?」因齊微微一笑，「我一會兒就過去大殿，你可以走了。」
「是。」容燁再看了采菲一眼，輕輕地說道︰「采菲，我會再來看你。」
采菲微笑地朝他揮揮手。
等容燁走了之後，因齊便說道︰「你可真會勾引容燁啊。」
采菲立刻偏過頭︰「什麼意思?」
因齊慢條斯理的拉開嘴角。「容燁只是子爵，並無多大的權力。你若想打他的主意，我勸你最好放棄。」她對他的猜測嗤之以鼻，「我對你們都沒有興趣!」他掃視著她氣嘟嘟的小臉，出人意料之外的露出一抹笑容，「看來，你真的好了很多。」「哼!」采菲這才注意到她躺在這里真的好奇怪。「我怎麼會在這里？容燁公子說我暈了三、四天我不會一直都在這里吧?」
「你若不在這里，你的小命只怕早就沒了。」他僵硬地說道。「那不就稱了你的心嗎?」采菲語氣尖銳，「你什麼時候會對一個小女僕這麼好心了?」她本以為他會大發脾氣，想不到他居然笑了，還拿了一盤食物給她。「采菲，吃點東西。」「她把食物推開，「我才不要吃。」話一說出口，她的肚子馬上不爭氣地大叫起來。
這真是丟臉!她的臉馬上漲紅了。因齊很君子地沒嘲笑她，「這是魏舒氏為了你花了好多時間煮的，你不要辜負她的好意。」
采菲傻傻地盯著食物，沒有動作。「采菲!」他低喝一聲。她明明這麼虛弱，還要逞英雄?采菲本來想吃了，听見他命令的語氣，她又揚起下巴。「我要餓死關你什麼事?」
因齊嘆了口氣，他也納悶他到底在想什麼，干要忍受這小妮子的任性?他不是要她當他的僕人嗎?他不是要她受苦嗎?但是現在好像全反過來了，她就像個尊貴的公主一樣。難道她要他低聲下氣地求她，她才要吃東西?
才不!這不是他的風格。或許他不要她餓死，可是他是王，誰敢要他低聲下氣?他要讓她知道，他是她的主宰，他要她生，她不能死，他要她吃東西，她就得乖乖听話。
「采菲，」他危險地眯起眼，「別忘了自己的身分。」
他的語氣很輕，可是卻讓她明白還是不要惹他比較好。
她吃了一口食物後，立刻覺得拒絕道種美食真是太笨了。她犯不著為了爭取虛無的勝利而餓死自己，即使面對可惡的他也一樣。
吃了一會兒，采菲像想起什麼似的，突然顫抖地問︰「這幾天晚上，你……睡在這里嗎?」因齊清了一下喉嚨。「沒有。」他睡在隔壁的書房。他原是想陪著她入眠，可是他發現自己居然還會對沉睡的采菲想入非非。他痛恨自己這樣軟弱。
采菲明顯地松了一口氣。「就是嘛，你那麼多侍妾，才不會想和我擠在一起呢。」她睡覺有個壞習慣，若讓他發現就完蛋了。
「你不是要誘惑我嗎?怎麼會擔心和我睡在一起?」
「我才不要誘惑你!」她嘴硬地反駁，低頭一看，突然驚叫一聲。「我怎麼穿不一樣的衣服?誰幫我換的?」
「我的侍女!你以為是誰?」更衣、淨身這種貼身事他是請侍女做的，他可不敢相信自己的自制力。
「喔，那就好。」她掀起被子準備下床，冷風吹過來，讓她顫抖了一下。他叫住她，「你還不能下床。」
「為什麼?我好了啊!」她的大眼直瞅著他，「雖然你的被子溫暖又舒服，可是我不能賴著不走。」
她的腳才落地，就重心不穩地跌坐在床上。
「你還要休息一陣子。」他走過來，拉起被子為她蓋上。「你想賴多久就賴多久吧。」
她很想回嘴，可是她的眼皮變得好沉重，睡意讓她順從地閉上眼。
因齊走到大殿，羅納、容燁、鈺徉和田飛正在等他。
「王，好久不見。」羅納笑著說道。
因齊隨意點點頭。
「就是嘛!我想找王兄比馬都找不到。」田飛抱怨著。
因齊笑道︰「你還輸得不夠摻啊?」
「我請教了一位奇人，他傳授了我幾招，這次我一定可以打敗你，把以前輸的金子全討回來!」
「好啊，找個時間我們再來較量。只怕你仍是我的手下敗將。」
「等著看吧!」
因齊看向羅納，「听容燁說，趙國將派使者來我國?」
「是的。他們希望我們出兵抵抗蠻狄。」
「還不是要我們齊國的人為他們送死！」容燁不滿地說道。
「並不完全如此。倘使趙國被蠻狄所滅，接下來的目標就是我們了。」羅納中肯地分析，「我們可以先不派兵，只告訴趙國我國承諾出兵，這樣一來，趙國軍心大振，必會奮勇退敵，屆時我軍再行救援，必能事半功倍。」
「對啊!羅納，你是很聰明，能想到這招。我就沒想到。」田飛叫道。
因齊也點頭稱許，「羅納，就照你的想法去做。」說完，他轉身想離開。
「王。還有一件事。」羅納喚住他。
「什麼事?」
「趙國想和您聯姻。」
田飛在一旁加油添醋，「听說趙國的公主美得要命，許多國家的王族都對她流口水很久了，可是趙國卻只想和你聯煙……還有秦國的弄玉公主、魏國的安雅公主都等著王兄的決定呢。」
鈺洋也羨慕地嘆道︰「全天下的美女都任王兄挑選，真是幸福。」
也不是全部吧!因齊想起采菲抗拒的樣子，不禁微微笑。「如果你們想要的話，就讓你們去聯姻好了。」
「人家才看不上我們呢。」田飛撇撇嘴。「不過王兄立了王妃後，情況可能會好一點。」
「那也不一定。」鈺洋插嘴道。「不過王現在連一個主妃也沒有，倒不如把這些美女都納為妃算了。」
因齊笑了起來，「就等趙國使者來了再說吧。」
「王兄，你打算拿蘿卜怎麼辦?」一旁安靜許久的容燁突然插話。
「蘿卜?」因齊揚起眉。
「誰是蘿卜?」田飛、鈺洋齊聲問。
「一個美若天仙的的姑娘。」容燁眨眨眼，「是王兄宮里的僕人。」
田飛笑了，「王宮里還藏著這麼美的姑娘?我倒想瞧瞧。不過就算再美又怎樣?只是一個女僕嘛!如果王不想要，隨便賞給下人便是。」
因齊皺起眉。不知怎地，他很不喜歡他的兄弟們這樣貶抑采菲。
「難不成她就是楚國的采菲公主?」羅納問道。
「采菲是公主?」容燁嚇了一跳，「那王兄還貶她為僕?」
因齊有些惱怒，「我不能嗎?」他冷著臉，轉身大步離開。
眾人皆為他突然的怒氣感到驚訝。田飛搶著問道︰「那個公主比燕婉還漂亮嗎?」
「是啊!」容燁立刻回答。
田飛和鈺洋兩人皆為之驚嘆。
「我一定要瞧瞧她長得什麼樣子。我實在不太相信，有人會比燕婉還美。」田飛喃喃自語。
「不知道王兄為什麼突然生氣?」鈺洋好奇地問。
「我想一定和采菲有關。」容燁很是篤定。
「為什麼?」
「你們以為王兄這幾天怎麼不見人影?」容燁露出賊笑，「因為采菲生病了!」
田飛嗤之以鼻，「根本不可能!你別亂說了。王何時關心過一個女僕的生死?」
「采菲是個例外。我看，王兄說不定會立她為妃。」
「那是因為她是楚國的公主，王兄不得不關心她的安危吧。田飛打個呵欠，「容燁，我跟你賭一百兩金子，王兄絕不會立她為妃的。連燕婉王兄都可以放棄，更何況他還把采菲貶為僕人?」
「好。我和你賭了!咱們等著瞧吧!」
因齊低頭看著采菲，她睡得好甜，不像前幾天翻來覆去。
她黑色的長發披在枕上，他寧可她看起來不要這麼美。
他吹熄燭火，把棉被掀開上了床。他不要再睡書房了，他想陪在她的身邊。
想到采菲就睡在他的身旁，他立時感到熱血沸騰。他有成千成百的侍妾可以陪他人眠，但是他卻寧可躺在這里，被由她惹起的火焰焚燒。
他可以把她變成他的，可是一想到她來齊國的目的，他就會告訴自已，千萬不要被她迷昏了頭。
他和理智和脆弱的自制交鋒，和威脅要撕裂他的搏斗。
對她的渴望已到了折磨入的地步，他幾乎再也無法容忍這種痛苦。
因齊嘆了一口氣，他要忍耐不佔有她，但是親親她總可以吧?天知道他再不親她，他就要爆炸了。
他扶著她的肩耪，而後突然瞪大眼楮。
彷佛被燒到似的，他從床上一躍而起，迅速把燈點上，然後搖著她的身子喚她。
「什麼事啊?」采菲嬌慵地睜開眼，頭發散在枕上，兩條如雪如玉的手臂伸出來壓在被上。她那在酣睡後所泛出一層恬靜的微紅，將她絕美的容顏刻劃得更分明了。因齊坐在一旁，呆呆地望著她。「啊!」發現自己的壞毛病又犯了，采菲立刻漲紅了臉，連忙拿起被單遮住自己的身軀。她想要坐起來，卻被嚴厲喝止。
「你從來不穿衣服睡覺的嗎?」他的眼楮亮得怪異。
她囁嚅道︰「不是每個時候的。只是……有時我會無法呼吸……所以就會不自覺的月兌了衣裳。」
采菲急急起身想找衣服穿上，身上的被又滑落一些，幾乎遮不住她如凝脂般的雪膚。
「別動!你再動全部都露出來了。」因齊跳起來，詛咒著拿一件他的長衫丟給她。「穿上!」
看見他憤怒的眼神，鄙視的表情，她困惑而失落，不由自主地向後移動。
「你以為你這樣就唬得了我嗎？你以為我會受你的美色所惑，連基本的理智也失去了？」
「你在說什麼?我一句也听不懂!」
「你這種誘惑方式實在太幼稚了，你以為不穿衣服就會讓我臣服在你的魅力之下?」天啊，他為什麼要說出違背心意的話?
采菲本來很不好意思的，可是被他這樣一說，她也生氣起來。「你瘋了?我恨都恨死你了，怎麼會想要你?你把我貶抑為僕，還羞辱我，我恨你!」
她氣嘟嘟地用他的長衫緊緊包住自己，用所有想得到的惡言詛咒他。
因齊瞥了采菲一眼，她有著美麗的側面，白皙的肌膚。當她生氣的時候，她的臉頰總是紅撲撲的，看起來好可愛。
她是他的。他知道他要她，以一個男人要一個女人的各種方式要她。他要佔有她、擁有她，他要永遠留住她。
永遠留任她?因開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他該不會昏了頭吧?
采菲確定自己包得密不透風之後，她很快地下床，往門外踱去。
「你要去哪里?」他在她身後問道。
「離開你，越遠越好。」她沒好氣地回答。他一把拉過她，「不許走!」她火冒三丈地轉過身，「為什麼?留下來讓你侮辱？」她話沒說完，就被他吻住了。
采菲又感受到那股強烈的戰栗感在體內快速流竄。她喜歡他的吻嗎?不可能，她恨他啊!
因齊的手臂環著她的身子，將她壓擠向自己；當他吻上她的頸項時，采菲驚慌起來，「你說……不要被我誘惑的。」
「我反悔了。」說完，他火辣辣的吻又回到她的唇。既然他要她，又何必抗拒呢?就算她是存心誘惑，他也不在乎了。
他一把抱起她，溫柔地把她放在床上。
一接觸到軟軟的絲綢，采菲馬上清醒過來。「不要!我是楚國的公主，你不能這樣對我!」
「你也是我的人質、我的女僕，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取悅我。」他對她笑笑，露出頰邊的酒窩。
「別作夢了!」
因齊美麗的眼楮充滿激情的看著她，對她的回答不以為意。他垂首饑渴地吻她，她的神智馬上又淪陷在他的情火之中。她開始無意識的回吻他，而她羞澀的回應卻讓他更加興奮。
他一手捧著她的臉，一手解開她身上的長衫，她完美的胴體立時呈現在他眼前。
「這麼美……而且完全屬于我……」他低喃道，當他吻著她的胸部時，她申吟著懇求他停止。
采菲睜開眼楮，看著英俊非凡的他，知道自己是深深地愛上他了。
以前在楚國的時候，他已經悄悄進駐她的心房，到了齊國，他雖無情冷漠，她的芳心卻也默許，等到他溫柔的照顧她之後，她更不能抗拒。
雖然沒人告訴她，可是她就是知道，在她病中，那些關懷的聲音都是他。
可是，如果她臣服于他，她勢必又要回到從前日日夜夜乞求溫暖的日子。
因齊吻著她，雙唇、舌尖靈巧的挑逗、輕嘗，然後緊緊的鎖住她。
他被她的美吸引住了，滿腦子只有她的香昧、柔軟，直到她的啜位聲打斷了他。
他驚愕地望著她的淚，「為什麼哭?」
「我不想這樣……」
「你明明也想這樣!」他捧著她的臉龐，專注的望著她。
「我不想，我不想!」她的淚流得更凶了。
他想吻干她的淚，可是她的淚好像無法停止。他嘆了一口氣，「采菲，一個男人要如何和一個淚流不止的姑娘歡愛呃?」
「我不要你，你去找你的侍妾吧!」她哭叫，猛力推他。
他抓住她的手，「你為什麼總要拒絕我?」看著他俊美的容顏，采菲知道再不阻止他，她就會陷入痴戀他而不可得的情網。
「放過我吧。」采菲拭去了淚水，垂下眼睫。她必須徹底解決這個難題。「我真的不喜歡你。你憑什麼以為自己那麼有魅力，我非得喜歡你不可?你還記得楚國的那一夜吧，我一點也不喜歡。」他倏然抬頭，「你說什麼?」
「我說得夠清楚了。」她忍住淚，忍住心痛，故作輕佻地睨他。「你還不明白嗎?希望不要傷到你的男性自尊才好。」
因齊一把將她拖起來，眼神狂暴，讓采菲開始感到害怕。她是見識過他生氣的樣子，但是沒有一次像這樣。
他盯著她好一會兒，她努力面無表情地回視他，強迫自己不要發抖。
「你滾吧!」他頹然放開她。「別讓我再看見你。」
采菲咬著下唇，她逃過了這一次，心里應該很輕松，可是她的眼淚卻無聲的滑落。看見他冷漠的臉，她的心好像碎成一千片、一萬片。
「采菲，你知道我不可能一直這樣追著你的。」因齊的聲音又低又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下一次你要自已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