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娃戲郎 第八章
「喂，你別走啊！」
原本躲在拱門後偷窺他們的海凌，在自己的行蹤暴露之後宛如驚弓之鳥，三步並作兩步想逃走，莫愁見狀追了過去。
「海凌，過來。」龍捍出聲。
海凌猶豫了下，停下腳步。「七皇叔。」她怯生生地叫人。
「她叫你皇叔？那她是……」該不會是龍捍天的女兒吧？這個推測讓莫愁心里突然不舒服起來。「她是我大皇兄的女兒。」
果然。
龍捍天真是可惡！居然沒告訴她，他的孩子都已經這麼大了。「怎麼沒听龍捍天提起過他這個女兒？」她努力讓自己的問話听起來像在閑話家常。
龍捍聞言愣了會兒，過了很久才意會她的話，他忍不住捧月復狂笑，「小皇嫂，你誤會了啦！」他的眼眶已笑出了淚，招來她一記白眼，「龍捍天是我二皇兄。」
「笑什麼啦，我哪知道龍捍天是你二皇兄。」他又沒告訴她。「那你大皇兄呢？為何是龍捍天接了皇位？」
「兩年前，大皇兒死于意外，所以皇位由我二皇兄繼承，而當時我父皇為追思大皇兄，還封他靖王。」他喚著小女孩，「海凌，還不叫人？」
「皇後娘娘。」她小聲喊了句。
「你好，」莫愁朝她友善地微笑，「我們已經見過面了。」
「你們見過？什麼時候的事？」龍捍好奇的問。
海凌生性害羞，沒有什麼同年齡的朋友，加上又有一個嚴厲的母親，導致她不喜與人親近，個性幾近自閉，一向獨來獨往，若非今日見到她，他都忘了自個還有這麼一個小佷女。
「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莫愁俏皮地朝海凌眨眨眼。
意外的，龍捍瞧見海凌的嘴角揚起一朵小小的笑。
「上次跌倒的傷口好了嗎？」莫愁關心地問。
海浚錯愕地回望她，表情復雜，心中似有一股暖流泛開，她小聲地回答，「好多了。」居然有人關心她，她還以為沒人理會她的存在。
「嗚……」這時小雪狐靠了過來，在莫愁的腳旁輕輕磨蹭，似在抗議它所遭到的忽略。
「哇，忘了你了。」莫愁抱起小雪狐舉到海凌面前，「為你介紹個新朋友，它叫小雪球。」
小雪狐出其不意地舌忝了一下海凌的臉，嚇得海凌倒退一步。
「你別怕，它不會咬人，它是喜歡你，正在表現它的友誼。」莫愁為它的行為解釋。「你要不要模模它？它很乖的，不會亂咬人。」
海凌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到小雪狐的背上，輕撫著它的毛，隨著她的動作，小雪狐發出滿足的叫聲。
「你看，我說得沒錯吧！」
海凌露出靦腆的笑，小臉上繼而出現渴望，她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鼓起勇氣問︰「我可不可以抱它？」
「可以啊！」莫愁將小雪狐放入她懷里。
海凌輕摟著小雪狐，眉間盡是掩不住的喜悅之情，而小雪狐也撒嬌似地直往她的懷里鑽。
「真是太不公平了，」龍捍見狀，不平地抱怨，「小雪球見到我就像見到鬼一樣，躲得遠遠的，而見到海酸卻熱情如火。」
莫愁聳聳肩，「誰叫你不得它的緣，我也沒辦法。」
「連一代美男子也不懂得欣賞，它真是‘狐’眼看人低！」
「一代美男子？」她輕哼一聲，「麻煩先去照一照鏡子。」
嬉鬧間，笑語不斷。
驀然，一聲驕蠻的怒喝打散了和樂的氣氛。
「誰準你出來玩的？」
拱門那頭出現一位艷麗的美人，被宮女簇擁而來，一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姿態。
「皇嫂。」龍捍一派輕松地叫喚。
「娘。」海凌一見來人，身子立即僵直，眼中有著恐懼。
莫愁冷眼旁觀他們的反應，不發一言。
「我有準你出來玩嗎？」雩妃發火的對象很明顯是海凌。
「皇嫂，小孩子愛玩愛跑是天經地義的事，若硬將海浚關在房里，關久了會悶出病的。」龍捍出言解圍。
「我在管教我的孩子，請你不要插手。」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對海凌咆哮道︰「放下你手中那只野狗！」
野狗？拜托，怎麼瞧小雪球也不像狗，這女人的眼楮是有問題嗎？
莫愁忍不住糾正，「它是雪狐。」听他們的對話，她大概可以猜出個所以然，這個趾高氣揚的女人應該就是龍捍口中那個已故大皇兄的遺孀，海凌的娘。
雩妃如利刃的眼眸掃了莫愁一眼，刻薄的嘲諷，「哼！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撿回來的野狐狸，隨口幫它冠上個美名，就想拿它來招搖撞騙。」她罵著海浚，「來路不明的東西還敢亂踫，那只野狐狸身上有沒有帶病你會知道嗎？」
「娘，小雪球身上沒有病。」海凌替小雪狐發出微弱的辯駁之聲。
「死丫頭，還敢回嘴！」她賞了她一巴掌。
柔女敕的臉頰不堪那股強勁的掌力，海凌的臉上立即出現一片紅腫。
「夠了，你別太過份。」莫愁扶住搖搖欲墜的小身子，心疼萬分的怒喝。
她是在愛的環境中長大，即使年幼的她便有著頑劣的性子，不斷闖禍，但爹娘總是用包容的心去疼愛她。她無法想象世間竟有這種娘親，如此殘忍地打罵女兒，海凌的日子究竟是怎麼過的？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雩妃的臉色青白交錯。
自小嬌生慣養，父母的過度寵溺養成她目中無人、蠻悍無理的個性，嫁入宮中後，眾人更是將她捧在手心上呵護，從沒有人敢用這種態度對她。
這個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雩妃氣得想甩莫愁一巴掌。
龍捍抓住她揚起的手，冷言警告，「皇嫂，適可而止。」
「你……你竟然幫那個外人！」雩妃怒不可遏。
「皇嫂，她不是外人，她是二皇兄從中原迎娶回來的公主，捍龍王朝的新任皇後。」
「哼，是皇後又如何？」雩妃滿臉不屑。「我才沒看在眼里。」
「皇嫂，注意你的措辭和態度。」龍捍皺起眉。
她有著富家千金的驕縱性子是眾所皆知的事。剛嫁入宮內時，還頗識大體，但自從大皇兄過世之後，她的脾氣變得陰晴不定，甚至變本加厲，大家體諒她因喪夫之痛而心情低落，也就不跟她計較，沒想到她竟然得寸進尺。
「捍，我問你，」盯著雩妃那只揚起的手，莫愁突然問︰「皇後的權力有多大？」
不明白她為何如此一問，不過他仍老實回答，「非常大，母儀天下。」
「是嗎？那麼這個女人見到我為何沒有跪下行禮？」這個傲氣逼人的女人大概忘了她的身份，是該有人挫挫她的銳氣。
龍捍笑了，終于明白她想干什麼。「皇嫂，別忘了你的身份。你的宮禮呢？見到皇後還不行禮？」
「你們……」雩妃惱羞成怒的氣紅了臉。
「怎麼，無話可說了？」莫愁挑起眉問。沒想到她的新身份還滿管用的嘛！
雩妃無處發泄怒氣，眼角瞥見縮在一旁低頭不敢出聲的海凌，找到了發泄的對象，她奮力扯住她，拖著她走，「都是你這個死丫頭！不听話亂跑出來玩，才讓我受到這種羞辱，見到你娘被欺負，你高興了吧，」
「娘……」海凌的臉上淚痕斑斑，白皙的手臂被母親尖利的指甲抓出傷痕。
「喂，站住！」莫愁見狀急急喝止。「你抓傷她了。」
雩妃不理會她，仍然用力地拖著海凌。
可惡！這女人擺明了不將她放在眼里。
莫愁快步追上她，手搭上她的肩膀微微使力，「放開她。」她警告的道。
「她是我的女兒，我愛對她怎樣就怎樣，你管不著！」肩膀傳來疼痛，讓她白了臉，可她仍然不放手。
「我說放開她。」
「我偏不！」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道男聲介入她們的爭吵中。
龍捍天高大挺拔的身子踏入花園，對眼前的混亂頗為意外。
「捍天，這個女人她……欺負我。」見到來人，雩妃剛才的囂張氣焰立即消散不見，轉為楚楚可憐的控訴。
「惡人先告狀。」莫愁低罵，冷眼瞧著龍捍天如何解決兩個女人的戰爭。
將莫愁的不屑盡收眼底，龍捍天不動聲色地問︰「喔，她如何欺負你？」
「她對我不敬，還要我向她下跪。」
他忽然笑了，不帶任何感情地道︰「不敬？在我看來是你對她不敬吧！皇嫂，你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她貴為一國之後，你本來就該行禮，她對你的要求並不過份。」
「你……連你也護著這個女人？」雩妃不敢置信的低呼。
「我說的是事實。」
她牙一咬，忿忿的別過頭說︰「我明白了。」
「捍天……」雩妃在後頭追趕，輕輕地叫喚。
龍捍天停下腳步轉過身子，一副馨香柔軟的身子立即撲進他懷中。
「捍天，」她吐氣如蘭地偎著他，眉眼間盡是嬌媚，「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為什麼讓那個女人這樣污辱我？」她陳述著不滿。
「皇嫂，你口中的那個女人是我的妻子。」他的口氣平淡到听不出一絲感情。
「妻子？」她的眼中染滿嫌惡，「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願娶她，她只不過是中原皇帝硬塞給你的女人。」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心甘情願娶她？」
「難道你……不愛我了嗎？」
「那你愛我嗎？」他反問。
「我當然愛你。」
「哼！」龍捍天毫不留情的推開她，「如果你愛我，當初為何選擇了我大皇兄？是因為他貴為皇太子，而我只是個小小的王爺？」他的眼中有抹受傷，然而臉上的表情冷俊無比，渾身散發出的戾氣讓人不寒而栗。
「不是這樣的，我選擇你大皇兄是因為……因為……」她結結巴巴的。這樣冷酷的龍捍天一向是她所害怕的，因為她無法操控。
「被逼的？」他替她接話。
「對，我是被逼的。」雩妃點頭如搗蒜，「你知道的，當時我爹逼我嫁給你大皇兄，我無法違抗父命。」
「是父命難違嗎？如果我說你是愛慕虛榮，你承不承認？」
「捍天，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她難以置信，昔日的愛人！那個視她如命、為她瘋狂的愛人如今變得如此冷酷無情，讓她難以捉模。
「難道我說錯了？你想當皇後，所以選擇嫁給我大皇兄，坐上太子妃寶座。可惜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你萬萬沒料到我大皇兄會突然意外身亡，你的皇後美夢已經破滅，才會對莫愁如此敵視，我沒說錯吧？」
「你別亂猜，我沒有這樣想，我是愛你的。」心中的盤算竟讓他猜中，她難堪地否認。
「既然你已經選擇了我大哥，就沒有資格再說愛我。」他冷冷的說，旋即拂袖而去。
「捍天，你別走啊！」雩妃急欲抓住他的衣袖，不料一個踉蹌跌趴于地，她楚楚可憐地叫喚，「捍天，我愛你啊，你不能這樣對我！」
看他完全沒有反應，身影逐漸消失在她面前，她的眼神漸顯狂亂。
「那個賤女人！對，一定是那個賤女人迷惑了我的捍天。賤女人，敢跟我搶捍天、敢搶我皇後的位子……」她憤怒地嘶吼，雙手握拳不停捶打地面，「該死的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別走啊，小皇嫂。」龍捍在後頭追得上氣不接下氣，見莫愁仍置若罔聞，他急忙再次叫喚，「小皇嫂，你等等我嘛！」
「干麼？」莫愁終于停住，不耐煩的問。
本想當作沒听到，但這個纏人精就像橡皮糖一樣黏人，追她追過了兩個花園，還沒有歇腳的打算。
「小皇嫂，剛剛是場誤會。」龍捍氣喘吁吁的說。沒想到她不僅武功厲害，腳力也了得，害他追得累死了。
「誤會？」莫愁挑起眉斜睨著他。
「是啊，剛才純屬一場誤會，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咱們趕緊回去繼續看下去，你就會知道大皇嫂和皇兄之問根本沒什麼。」
剛才他們路過慶臨殿外，听到右側花園有聲響，好奇走近一瞧，沒想到好死不死正好看到雩妃對皇兄投懷送抱，原本還和他有說有笑的小皇嫂，臉色頓時大變，轉身就走。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抱在一起，你居然告訴我他們兩個是清白的？」她皮笑肉不笑地說。
「這……」她的笑容讓他毛骨悚然，他硬著頭皮說︰「事情並非如你所見，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喔？」莫愁鼓起掌來，「恭喜，從你二皇兄的說客晉升為我肚內的蛔蟲，來，告訴我，我心里此刻是怎麼想？」
「你一定認為他們有曖昧關系，不是這樣的，我用人頭擔保他們一點關系也沒有，他們只是……嗯……可能突然巧遇，大皇嫂不小心跌倒，皇兄好心扶她一把，不然就是他們……」龍捍開始語無倫次。
她打斷他，「奇怪，你干麼那麼緊張？」
「我哪有緊張。」他抹去額上的冷汗為自己找借口，「大概是跑得太喘。」
「那你好好休息。」她轉身欲走。
「等等啊，小皇嫂，我話還沒說完呢！」他拉住她，「皇兄他……」
莫愁輕蹙起眉，「龍捍天是給了你多少好處要你替他解釋？」
「我只是希望你別胡思亂想。」
「我沒有胡思亂想。」
「你在生氣？」
「生氣？我干麼要生氣？」她不答反問。
「因為皇兄是你夫君啊！」
「是我夫君又如何？如果他自己不潔身自愛，我也沒有辦法阻止其他女人覬覦他。」
「這不像你的作風。」火爆女轉性了嗎？
「不然你以為我會如何？」
龍捍立即回答，「沖上去扁那女人一頓。」
「我是講理的人，不屑跟她一般見識，況且，他們要干麼也不干我的事。」
「你有這麼大方？」他才不信咧！
莫愁無所謂地聳聳肩，「信不信隨你。」
對她的回答不甚滿意，從她臉上又瞧不出任何端倪，他干脆直截了當的問︰
「你現在在想什麼？」她平靜得讓人起疑。
「惡心。」
「啊？」這是哪門子的答案？
「叔嫂，惡心死了。」
鬼才不氣啦！
莫愁回到房內，用力地甩上門，盛怒中的她隨手破壞著觸手可及的物品，還把龍捍天送她的發簪拿來當飛鏢射。
王八蛋龍捍天！光天化日之下和女人摟摟抱抱也就算了，眼光至少要好一點嘛，挑一個姿色、內涵讓她心服口服的女人，那她還可以勉強接受他移情別戀的事實，可沒想到他居然那麼不挑，找上那個驕蠻女。
她和那女人梁子結大了是眾所皆知的事，他明知道還和她那麼親密，分明是故意的，那個王八蛋……
「我的天啊，房里怎麼亂成一團？是遭小偷嗎？」葉荷一進房，見到放珠寶發飾的盒子散了一地，她險些沒昏倒，趕緊上前檢查著。
「皇後，聖星送你的發簪全不見了，那個小偷真是太可惡了，連皇後房內的東西也敢偷，大概活得不耐煩了。皇後，咱們趕緊去稟告聖皇，要聖皇下令捉拿這個膽大包天的竊賊！」她急拉起莫愁。「葉荷，別煩我，我在想事情。」她撥開葉荷的手。
可惡的龍捍天，居然敢這麼對她！枉費她對他的觀感才稍稍轉好，他居然背著她做出這種事……
「皇後，這個時候你怎麼還一臉無關緊要的模樣！皇宮內有這種敗類，咱們應該要將他揪出來繩之以法才對。」
「葉荷，你像只煩人的蒼蠅。」在她想要安靜的時候，她偏偏這麼吵。
葉荷聞言嘟起了嘴，一臉受傷的表情。正想要開口抗議時，眼角余光不經意一瞥，隨即瞪大了眼——
「皇後，我找到失物了。」插在床旁柱子上的那一排不明物，不就是遺失的發簪嗎？
葉荷走近，將插于柱上的發簪拔下，收回珠寶盒中。
她明白了，這肯定是皇後的杰作，每次皇後只要心煩，總會拿發簪當飛鏢射來發泄；而當她心煩時，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在她身旁吵她。
「皇後，你早點休息吧。」葉荷識相的退出房間。
葉荷走後，房間又恢復寂靜。莫愁懶懶的趴在桌上，兀自跌回原先的沉思中。此時，門又被推開，隨即一雙手放在她肩上。
「別吵我，葉荷。」莫愁頭也不抬地說。
「怎麼趴在桌上睡覺呢？」龍捍天語中帶有笑意，溫柔的將她抱起朝床走去。
「是你！」一見到他，她立即在他懷中拳打腳踢，「別踫我。」
「趴著睡會著涼的。」
「我就是喜歡趴著睡，怎樣？」
「莫愁，別任性。」他仍好脾氣的笑說。
「我喜歡怎樣睡覺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龍捍天強制地將她抱上床，「莫愁，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他極有耐心，像哄哭鬧的娃兒般哄著她。
「你啦！」她愈瞧他就愈不順眼。
這麼晚才回房，肯定是和那個女人幽會去了，瞧他現在這副溫柔至極的虛偽模樣，像極了瞞著發妻在外偷腥的心虛夫君，似乎想要彌補什麼。不，他不只像，根本就是！
「是氣我吵醒你嗎？」他猜測的說，「我跟你賠不是，別氣了，好嗎？」
莫愁不答話。
哼！以為這樣就可以打馬虎眼混過去？將她當成三歲孩兒耍嗎？
以為她不說話是氣已消，龍捍天也上了床，摟過她準備親愛一番。今日只與她見過一面，而且時間極短，他好想念她。
「走開！」她推了他一把。惡心死了，他怎麼能夠在與那女人親熱之後，還若無其事地面對她？「莫愁，我說過，你的脾氣該要收斂。」
「收斂你的頭啦！」她大叫。
「莫愁，你在挑戰我的忍耐力嗎？」他聚攏雙眉，口氣轉為森冷，心中的怒氣已被挑起。
「我沒強迫你忍耐我，我從頭到尾都是這個直性子，當初是你硬要娶我，我可沒拿刀子逼你。」
他臉色丕變，「你有膽再說一次，」
「我說，我根本就不喜歡你，是你硬逼我嫁你。」
龍捍天沉聲逼問︰「那現在呢？你可有喜歡我？」
「別傻了，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你這個野蠻人。」
「砰」一聲，床邊的圓凳被他一掌打碎。
莫愁被突來的巨響嚇了一跳，「你干麼？」
天，他的模樣好可怕。
一直以來，他對她的態度總是縱容，偶爾板起臉，也是為她粗枝大葉的性子而擔心，沒想到如今真正暴怒起來，竟然如此狂烈，讓見慣大風大浪的她也不禁瑟縮。
「你不是不喜歡我嗎？好，如你所願，我會離你遠一點。」語畢，他氣沖沖的離開房間。
望著他發怒的背影，她先是一陣錯愕，接著也火大起來，破口大吼，「有沒有搞錯？明明就是你不對，還敢對我那麼凶！」
這種男人有人喜歡才有鬼咧！干脆和那個驕蠻女配一對算了。
她開始慶幸自己沒喜歡上龍捍天……咦，不對啊，如果她沒喜歡他，干麼那麼生氣？
她該不會……愛上了那個混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