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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催情舞姬 第一章

京城外郊。

三匹高大駿馬奔馳在綠草地上,馬背上,駕馭著馬匹的是三個俊逸雄偉的男子。不遠處,一頭山豬狂亂逃命,閃躲即將面臨的死亡。黑衣男子首當其沖,尾隨獵物奔去,馬蹄所到之處揚起了漫天塵煙,反倒是另兩人愜意地緩和馬匹速度,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只見黑衣男子舉起弓箭瞄準那頭可憐的小山豬,拉滿弓一箭射出,結果偏了目標許多,落在旁邊的樹干上。逃過一劫的山豬更沒命地奔跑,生怕下次沒有如此好運。

眼看著獵物消失于樹叢中,展昊頹然地放下弓箭,勒住黑馬。一顆汗珠順著他堅毅的臉龐滑下,他順手拭去,滿臉心不在焉。

落于他身後的兩人騎馬趨近了他,其中一位較年長的男子開口,「幾個月不見,三弟的箭法似乎退步了,如此下去,咱們社稷的安危堪憂。」

展昊看著義結金蘭的大哥耿毅桓,苦笑地道「這只是一時失手。」

「失手?不會吧,這兩個字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我們偉大的展將軍身上呢?」二哥辜仲衡戲謔著,「今天你找我們出來不會是真的想要和我們切磋武藝吧?」

「好久不見,敘舊一下。」展昊打死也不肯承認心中所想。

「是嗎?那咱們就好好來聊聊吧,賢弟。」辜仲衡壞壞地笑著。「你想聊什麼?仁義道德?還是四書五經?這些為兄的都不太熟呢!但如果是要問我紅巷內哪間花坊有絕色花魁,為兄倒可以為你指點一二。」

「仲衡,別逗他了,你明知道他想要問什麼。」耿毅桓替展昊解圍,隨後又道︰「昊,有什麼話直問無妨,別悶在心里,小心悶久了會短命。」

望著他們了然的表情,展昊真嘆氣,難道他表現得如此明顯嗎?唉……

沉默良久,展昊才問︰「這次二哥押鏢到關外,可有查訪到她的消息?」

「她」是指展昊的恩師楊丞相的大女兒。

四年前楊丞相一府百口滅門血案曾轟動一時,德高望重的忠臣楊丞相竟被人殺害,凶手如此藐視王法,令皇帝極端憤怒,命令掌管京師治安的中尉耿毅桓和展昊將軍等人一定要找出凶手嚴格查辦。當他們趕到凶案現場,丞相府早被大火燒成灰燼,活口一個也不留,而凶手也如泡沫般消失了。

楊丞相有兩個女兒,小女兒應當已命喪火窟,而大女兒,自小便給爹娘送上天雪峰習武。案發後,當他們趕往天雪峰,卻撲了個空,楊丞相的大女兒早已下山,下落不得而知——因為教習武學的老師父雲游四海去了。

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娃兒能去哪?大伙百思不得其解。而辜鷹鏢局小少主辜仲衡利用押鏢游走四地,幫忙尋找她的下落,答案依舊讓人失望。

辜仲衡睨了展昊一眼,「四年了,還不死心?」

「只要我展昊活著一天,就一定要找到她。」他信誓旦旦的道。

「找到了又如何?」

「恩師將她托付給我的那一刻起,她已是我的妻子,找到了當然是要娶她為妻,保護她一輩子。」

「你別傻了!算一算,當年那小女娃兒現今也應該十六、七歲,早是該嫁人的年紀。照我推測,她不是死了,就是讓好心人收留當媳婦兒了。」

「無論如何,就算是死也要親眼見著她的尸骨我才肯死心。」

「你該不會是為了她才拒絕皇上的賜婚吧?」耿毅桓問。

展昊靜默不語。

辜仲衡如看怪物般地看著他,反應有些過度,「不會吧?!老三,你沒事學女人家的三貞九烈干麼?」他喘了口氣,「前些時候,你家的展總管才向我暗示,叫我帶你去見識見識,免得展家無後,要不是兄弟我拍胸脯向他保證你絕對是個正常的男人,恐怕他就要自作主張替你納妾找媳婦兒了。」

「多事的老家伙!」展昊暗暗咒罵,有些受不了。

「別怪他,他也是一片忠心。倒是你,也該好好見識一番,就明兒個吧!咱們兄弟三人一同去‘賞花’。」辜仲衡自己說得挺高興的,壓根兒沒注意到那兩人早已經苦笑著策馬踱離他的身旁。

「哪一間好呢……就雲雨閣吧,雲雨閣的舞姬姑娘可是京城第一名妓,听說多少王公貴族花大把銀子擠破頭只求見她一面,可惜仍是難如登天。咱們明兒個去踫踫運氣,看能否見著她……喂!喂!你們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喂!等等我啊……」

次日。

近傍晚時,辜仲衡果真到將軍府接人,在回廊中,他和展群總管撞個滿懷。「展總管,您家少爺呢?」辜仲衡扶住了險些站不穩的老總管。

「少爺他正在廳房內用晚膳。」

「我自己去找他就可以了,您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了。」放開已站穩的展群,他朝廳房踱去,一邊走一邊嚷嚷,「展昊!展昊!」

展昊抬頭睨一眼剛進門的辜仲衡後,視若無睹地又低頭繼續吃飯。

「展昊,別吃了!」他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

「有什麼事嗎?」他邊吃邊問。

「你忘了?今晚我們約好了要上雲雨閣見舞姬姑娘啊!」

「我又沒答應要去。」

不去?那怎麼成!明明說好了,如果不想法子拐他去,就有違展總管之托了。

「你們全在這里啊!」耿毅桓踏入廳房,打斷了辜仲衡的思緒。

「大哥,你是來準備和我們一同上雲雨閣的嗎?」辜仲衡一臉期盼。

「我是為正事而來。」

「發生了什麼事?」展昊終于肯抬起頭了。

「據探子回報,童佬回京城了。」

「童佬?他回來了?」展昊懾人的目光閃著想殺人的意圖。

四年來的明查暗訪也不能說全無所獲,至少他們得知當時人稱武林第一殺手的童佬在慘案發生後即遠赴關外,在那里揮霍巨額的銀兩,不但擁有華屋美人,更夜夜笙歌達旦,而江湖上的殺手活動也沉寂了一陣子,似乎是在躲避什麼。

太引人懷疑了!據探子所言,童佬原是個不入流的角色,勢力開始壯大也是近幾年的事,他能在短短幾年內建立一個龐大的殺手組織,是因為有一位官場人物在他背後撐腰。

展昊他們也曾絞盡腦汁地想揪出這位神秘人物,但正當他們想追查時,大理國卻發生叛亂,皇上派他們遠去平亂,等他們平定亂事收兵回朝不久,緊接著就發生了楊府血案。若換一個角度來看,這些事發生的時間似乎太巧了,楊丞相的喪命一定另有隱情。

「他還有膽子回來?楊府血案還未了結呢!」辜仲衡冷言,眉宇之間充斥著殺戮之氣。

「他回來有什麼目的?」展昊相信他敢再踏入京城是有原因的。

「據說殺手群這幾年群龍無首,每人都想各自為王,之間的斗爭相殘不斷,使得組織大傷。于是,幕後首腦有意讓這了兩年崛起的武林三大殺手為首領,重整組織。我想,童佬這次敢踏入中原,大概是想要保住他龍頭老大的位子吧。」

耿毅桓把探子飛鴿傳書的內容全盤說出,並道出自己的猜想。除非攸關自身利益,否則如童佬那等自私之人,怎麼可能放著金銀美人不享,跑回中原送死。

「三大殺手?」展昊挑起眉毛,臉上似乎有些疑惑。這一年他忙于因查案而疏忽的軍政,演兵操練,較少注意江湖上的消息。

「這三大殺手嘛,是指舞姬、鬼見愁、閻王三人。據說舞姬擅于暗器、輕功,殺人如舞般優雅奇幻,所以得此名號;鬼見愁則是一肚子壞水,喜好折磨人至死,連鬼遇著了也會畏怯三分,故有此名;而閻王身懷絕世武功,傳說只要追殺令一出就絕無活口,于是受封閻王。

「這三人武功厲害,個個殺人不眨眼,非常心狠手辣,官府已追捕多時,可惜全無下落,因為他們的長相根本是一個謎,見過他們的人全死了。」耿毅桓詳述。

「舞姬?」展昊還記得,二哥曾提過一位女子也叫舞姬,似乎是什麼樓的姑娘吧?

辜仲衡明白他想到哪兒去了。

「此舞姬非彼舞姬!人家雲雨閣的舞姬姑娘可是嬌滴滴的京城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允文可不允武,怎可和那殺人魔頭並論。」

「喔?」展昊冷淡回應。

「如果三弟不信,咱們大可上雲雨間見見舞姬姑娘,答案自會分曉。」反正眼見為憑,是真是假等看到了再說。

「反正無論如何,你還是要拉我上雲雨間就是了。」他可明白二哥打的主意。

辜仲衡扯開嘴笑著,有些無賴。「你就跟我去一趟,好讓我對展總管有個交代嘛!」不容他反駁,辜仲衡死拉著他的手往外邊走。

而耿毅桓則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尾隨而去。

早春的夜晚仍透著幾許寒意,走在昏暗冷清的大街上更能感受得到那微微涼風的刺骨。

展昊一干人轉入另一條小街,夜空霎時明亮起來,處處掛滿了紅燈籠,棟棟樓房在紅光彌漫下,別具挑逗人心神的艷麗神秘。四周皆是狐媚可人的美人兒,雪白肌膚在輕薄半透明的衣裳下份外引人遐思,再加上爭相拉客的鴇母、嘍,讓這條花街柳巷充滿生氣。

這條京城最具盛名的花柳街,白晝冷清,但一到夜晚,大批尋芳客涌入,車水馬龍,令人訝異它日夜的轉變。

這里樓樓院院之多,令人目不暇給,其中又以雲雨閣為最。

在擁有京城第一花魁之稱的舞姬之後,雲雨閣儼然成為京城第一青樓,它的名聲也到達巔峰。

舞姬,據說是一個無姓無名的孤女,生得一副傾城之貌,精通琴棋書畫,能歌善舞,尤其舞姿絕美迷人,宛若隨仙樂翩翩起舞的仙女,令人贊賞難忘,因此贏得「舞國之姬」的雅號,叫久了,舞姬便成了她的名。

只求能見她一面的人每日川流不息,但她並不輕易見客,即使見客也是隔簾相談。多少王公貴族在她身上花大把銀子只求與美人一聚,多少才子屈服于她聰明敏銳的吟詩作對上。見過她容貌的人寥寥無幾,但已足夠將她的美貌大肆渲染到人盡皆知了。

對他們而言,她是神秘的,能與武林第一殺手舞姬同名的女子,想必不簡單。也因為她的神秘,而且還是個清倌,才讓那些官家少爺心猿意馬,天天甘願捧銀子往青樓里砸,期盼有一天能獲得舞姬的青睞,成為她第一個入幕之賓。

大家都說雲雨閣的徐嬤嬤撿到了一塊價值連城的寶,舞姬為她掙的銀兩可是夠她花三輩子也花不完了,這等好運誰不羨慕!

一進雲雨閣,眼尖的徐嬤嬤立刻過來招呼辜仲衡,她扭動著圓滾滾的身軀,露出標準的鴇母式笑容,刻意裝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嬌嗲聲調。

「唷,辜公子,怎麼那麼久都不見您上咱們雲雨閣來?是不是嫌棄咱們雲雨閣的姑娘伺候得不好啊?」

「徐嬤嬤,你可真是冤枉我了,前幾個月我去了趟關外,近些日子才回來呢!你瞧,我一踏入京城就馬上到雲雨閣來報到,這還不捧場嗎?你這樣扣了一頂莫須有的帽子在我頭上,讓我傷心極了,枉費我這麼敬重徐嬤嬤你,唉!」

辜仲衡別的本事沒有,最會的就是睜眼說瞎話,不打草稿就能說出流利順口的甜言蜜語。

「辜公子,您別氣惱,都怪徐嬤嬤我不會說話得罪了您,該掌嘴。」她舉起厚肥手掌朝自個兒的臉頰上輕打,刻滿歲月痕跡的贅肉頓時搖晃亂顫,煞是滑稽。

「算了,徐嬤嬤,不知者無罪。」辜仲衡趕緊阻止她,免得她再自殘下去,贅肉更加松弛,那他可真是罪過了。

「是、是,辜公子說得是!」她陪笑著,眼神一轉,才看見了站在辜仲衡後頭的兩人。「辜公子,您身後這兩位少爺是……」她狐疑地盯視著他們。

「是我的好兄弟,展昊、耿毅桓。」

「喔,原來是展公子和耿公子,真是失敬。今兒個三位公子肯賞臉來雲雨閣,可有中意的姑娘?」看這兩位公子俊逸非凡,令人折服的氣勢,想必一定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這下子又有財神爺上門了,嘿!不可得罪。

徐嬤嬤展開笑容詢問︰「辜公子,要不要叫無憂來伺候你們啊?」

「不,徐嬤嬤,今天我可是專程帶我兄弟來見見舞姬姑娘的,你不會讓我們失望吧?」辜仲衡露出一個足以迷死眾女的笑容。

「這……」雖說不可得罪,但一听到指名要見舞姬,徐嬤嬤的臉沉了下來,有著為難。「辜公子,不是我不讓你見,而是今日舞姬姑娘身體不適,無法見客。」

「徐嬤嬤,別用這些借口來搪塞我們,我們可是真心誠意的想見舞姬姑娘。」辜仲衡遞上一萬兩銀票,不容許她拒絕。「可以嗎?」

「這……」哇,一萬兩耶!真是大手筆,這個辜公子果然上道。「好吧!三位公子請隨我來。」收下了銀票,徐嬤嬤引領他們穿過長廊,繞過了假山、小池塘,在一處優雅的別院前停下來,牆上有塊長匾額,揮灑著兩個篆字「舞閣」。異于前頭的喧鬧嘈雜,這里自成一個寧靜的小天地。

推開大門,徐嬤嬤帶他們進入別院內。

這個小別院中間有一棟小閣樓,小閣樓後面滿是高大的樹木,樓前則種植著各式各樣的奇花異草,不遠處有個大池塘,池中央立著小涼亭。此時涼亭內已坐著三、五人,靜靜地聆听由小閣樓上傳出的悠揚琴聲,拱橋上女婢來回穿梭打點一切。這里靜得不唐突,反而令人心安,渾身舒暢。

辜仲衡似笑非笑地睨了徐嬤嬤一眼。這個徐嬤嬤可真會打哈哈,什麼身體不適的爛借口,分明擺明了要買路財才肯讓他們見舞姬,說來說去還是貪嘛!有錢能使鬼推磨,想必別院內的這些人也是花了大把銀子來見舞姬的。

一會兒之後琴聲完畢,柔美的嗓音從小閣樓內傳出。

「多謝諸位公子捧奴家的場,奴家非常感謝公子們的抬愛,本想和公子們再聚一會兒,但奴家日前染了風寒,今日身體仍然不適,請公子們準許奴家休息靜養身子。」帶著濃重鼻音的聲調別有一番嫵媚。

話一完畢,客人陸陸續續離開別院,其中一位公子還塞了幾張銀票給徐嬤嬤,交代著,「徐嬤嬤,這些銀票你拿去買一些滋補的藥品給舞姬姑娘養身子吧!」

又是銀票!徐嬤嬤笑得闔不攏嘴,今天真是撞著了財神爺,好運。收下銀票,送走了闊氣的公子,徐嬤嬤一轉身見展昊三人還沒離去,有些愕然。

「辜公子,舞姬姑娘今天人不舒服……」

「我听得出來。」廢話!白痴都听得出來她受了風寒。辜仲衡翻了翻白眼,心中有些不甘,都花了一萬兩還是見不到她一面,要是被老爹知道他的錢是這種花法,準會氣得和他斷絕父子關系。他嘆了口氣,離去之前不甘心地放話,「徐嬤嬤,你記住,下次我再踏入雲雨閣時,一定要見到舞姬姑娘!」

「是、是,我會轉告舞姬姑娘的。」徐嬤嬤陪笑地回應,送他們步出舞閣。

展昊邊走邊回頭四處張望。不對!總覺得有人在盯視他們,莫非……他抬頭瞄向小閣樓的方向,緊閉的門扉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他放棄梭巡,告訴自己大概是錯覺吧!

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小閣樓上半掩的窗子後,一雙美目怔然許久……

展昊?!老天!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楊舞柔掩著嘴,臉上驚訝的表情難以平復,身為一個殺手,這種訝異情緒是不應該出現的。

殺手是不容許流露任何情緒!當殺手的必備條件是冷酷、無情、狠心的,只要稍稍一點情緒流露,哪怕是一絲驚訝,都可能讓仇人有機可趁。在她所受的殺手教育中,隱藏自己的情緒便是首要功課之一。

她一向是個很好的學生,連以前教授她武學的老師父都夸她冰雪聰明,只是這會兒到底出了什麼岔子?要是被人知道堪稱武林第一殺手的舞姬也有吃驚、發呆的時刻,恐怕仇人這會兒已經把她碎尸萬段。

這不是她所想象的相遇,她甚至還來不及計劃如何接近他,他便闖進了她的世界,快得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或許,令她不知所措的,並不是他的突然出現,而是如此近距離的接近讓她看清了他那雙會攝人魂魄的黑眸。雖然隔著虛掩的窗,但那看似慵懶卻渾然天成的大將軍氣勢逼得人不敢直視,讓人仿佛無法呼吸。

她不明白為何會對一個從未謀面,只見過畫像的男子產生悸動?是因為那雙似曾相識的眼?對!她肯定見過這雙眼眸,但是在哪里見過的呢?

幫主子鋪好床,一轉身卻看到主子在發呆,這是從未有過的反常,婢女小蝶急急地走近楊舞柔身旁,著急的低喚著,「小姐,你怎麼了?」

小蝶的喊聲將她拉回現實,轉身一個不經意,右手拂落了茶幾上的瓷杯,上等人參茶潑灑一地。今晚第二個失常!看來她得再將殺手鐵則拿出來背一遍才是。

「小姐,你的手有沒有燙著?」小蝶憂心忡忡地握住她的手反復檢視。

望著小蝶泫然欲泣的臉,楊舞柔安慰著她,「沒事,不要擔心。」

「可是小姐,你的手都燙紅了……」都是她的錯,早知道就不該把茶擺在那里,害得小姐受傷,這小姐可是千金之軀呢!

打從她七歲便被賣入青樓,十二歲那年因為不肯接客而被打得半死不活時,是小姐救了她,替她贖身收做貼身丫環,這等再造恩情,她一輩子做牛做馬也還不完。

從那時候起,她就暗暗發誓,這一輩子要好好的保護、照顧小姐,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但此刻,她連這點小意外也護不了小姐,真是罪該萬死!

「小姐你等著,我去拿藥。」

「不用了,」她拉住滿臉愧疚的小蝶,「這點小傷不礙事的。」

「可是……」

「真的不礙事。」她走回內室,交代著,「幫我更衣,我想要回夢境一趟。」

「是的,小姐。」有事忙,小蝶倒也忘了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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