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馬拉松 第八章
門鈴聲驚醒了兩個沉睡的人兒。
華暉感覺到身邊的人兒蠕動了幾下,卻倏地僵直了身子,才緩緩睜開雙眼。他迎上她的目光,心痛地將她眼底的痛苦和悔意收入眼內,一顆心霎時沉到了谷底。
她後悔了,他看得出。昨晚是那樣的美好,然而她卻後悔了,她怎麼可以這樣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他呢?他木然地躺在那里,空洞的眼神毫無焦距地望著天花板。
洛曼以雙手掩面。她成了什麼樣的女人?已經有了未婚夫,床上卻躺著另一個男人。天啊!她該怎麼面對子健?
門鈴聲又急促地響起來。
洛曼猛然坐起身,緊緊抓住床單擁在胸前,頭痛不堪。
該死的酒!她詛咒著,而身邊的男人像木頭似的一動也不動,更增添了她的怒氣。
「你轉身呀,我要穿衣服。」她厲聲對他說,宿醉的頭痛和這一團糟讓她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該看的昨晚都看過了,現在才來害羞,你不嫌太遲?」心情同樣惡劣的華暉冷冷地頂回去。
「你……」洛曼氣得說不出話來。此時鈴聲再度響起,她顧不了許多,只好勾起地上的衣服胡亂套上。
邁出客廳,她瞥了一眼鐘。
才十點。誰星期天一大早就催命似地按鈴?
難不成是昨晚那個嚇她的家伙?
嘿!來的正好,她正想宰了她!要不是她昨晚的那出好戲,她怎會淪落至此?混賬家伙!
「誰?」她語氣惡劣得幾近咆哮,伸手去扭門鎖。
「洛曼,是我,子健!我剛下機。吵醒你了吧?對不起!」門外人應道。
洛曼似觸電般的收回手。天啊!她該怎麼辦?
「洛曼?洛曼?」周子健心急地喊。
「我……哦……」她努力想找個借口讓他不要進來,可是實在想不出。「我剛沖澡沖到一半,或許你先回家,我梳洗後馬上過去找你。」雖然蹩腳,但總得一試。
「沒關系,我就在這兒等你。」
她還能說什麼?再說恐怕不只不近情理,還會引起他的懷疑。
「那你等會兒,我……我恐怕沒那麼快。」她說完也沒等他回應,便急急跑回房,牢牢鎖上房門。天啊,這下該怎麼辦呢?她慌亂得六神無主。
「喂!你怎麼還不起來?」見華暉仍躺在床上,她不但急而且怒。
「哦?你打算怎麼安置我?」華暉轉而靠坐在床上,挑起一道眉諷刺地問她。剛才,他們的對話他听得一清二楚,這會兒,他倒要看看她如何處理。
「你小聲點!」洛曼忙低喊。
「怕被人知道?你不是說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嗎?怎麼這會兒倒藏頭縮尾起來了?」他依舊一副懶慵的模樣,卻惡意地拿她說過的話激她。
這男人怎麼了?昨晚還溫柔地安慰著她,今天怎麼變成這樣?洛曼沒心思多想,不耐煩地說︰「你快點起來啊!我未婚夫在外面等著我。」她還有什麼臉去見子健呢?可他現在就在外面等著……未婚夫?她怎麼敢在他面前提起這可惡的字眼?她就這麼急著去見他嗎?一把妒火迅速在華暉的胸腔里蔓延開來。
「哦?起來做什麼?出去招待他嗎?」他出口的話越發惡劣。
「當然不行!你絕對不能出去!」洛曼情急地低喊。
「既然我如此上不了台面,那我就補個回籠覺。你自便吧!」他冷冷地道。
「不,你不能這樣!」見他又要躺回去,她伸手抓住他。「拜托你,合作一下!」一個子健已經夠讓她頭大了,怎麼他還這樣呢?
「好吧,你要我怎樣合作?」他起身下床。
洛曼倒抽一口冷氣。這男人到底有沒有廉恥?居然連床單也不圍一塊。她趕緊轉身不去看他。「你先穿上衣服,拜托!」她看了看整個房間,只有一處可容得下高大的他,「然後在這大衣櫥里躲一躲。」
華暉勃然大怒。他沒走出去開門跟那家伙干上一架已經算是客氣,她反而要他躲在衣櫥里,那他駱華暉豈不成了窩囊廢?
「讓我告訴你吧!喬洛曼,這會兒我該怎麼做,還輪不到你做主!」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洛曼被他的怒氣嚇得退了兩步。
「意思就是,我就暫時持在這房里,給你十分鐘去跟你的前任未婚夫道別。」他托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字地說。
洛曼的臉刷白了。「你,你在說什麼?你怎麼敢……」他不會是認真的吧?
「你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別說我沒警告過你,十分鐘過後,那家伙還沒滾蛋,我就打開這扇門。到時,咱們走著瞧!」他繼續冷冷地說!「還有,別打如意算盤,如果你想趁機跟他溜出去,我會立即現身,听懂沒有?」
見他是認真的,洛曼頓時著慌了。「可是,他是我的未婚夫,我怎……」
「他就快不是了!你還有八分鐘的時間可以告訴他!」華暉冷著一張臉不為所動,一張嘴抿得死緊。
「我不能,我現在做不到……」她搖著頭退後。
昨晚,她已經背叛了子健,她當然沒臉再跟他結婚了,可是如今,他正受盡家族成員的排擠,她怎麼可以毫無預警的再給他這麼重大的打擊呢?
她可以隨意傷害他,卻不願意傷害另一個男人,這使華暉的怒氣更熾。
「那麼就由我來!」他套上褲子,卻沒衣服可穿。
「不,你不能出去!求求你,不要!」洛曼絕望地擋住門。她不能就這樣讓個男人出現在子健的跟前!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這種事,她不能如此殘忍地傷害一個深愛著她的男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跟冷血無情的劊子手有什麼兩樣?
「你只有兩個選擇,不是你,就是我!如果你開不了口,就給我讓開!」
「你為什麼要這樣逼我?」她痛苦地問,想不通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逼她?這女人還真會顛倒是非黑白!
「經過昨晚,如果你認為我還會讓你重回他的懷抱,那你就錯得離譜。」他冷沉著一張俊顏伸手去扳開她。
「該死的你!不要再提昨晚的事,那只是個錯誤!」洛曼低吼。
他的心像挨了她一刀似的痛。雖然早已知道她後悔,然而由她親口說出來,那殺傷力還是強烈得讓他的心髒停頓了好幾秒。
「怎麼?做得出卻說不得?那可不像你昨晚熱情的作風!」在憤怒中,他想要傷害她,就好像她傷害他一樣。
洛曼難堪地閉上眼。他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男人,從前的華暉不會說這種話。難道……難道就像別人說的那樣,男人一旦得手後,就會露出真面目?
「要不是……要不是那瓶酒……喔,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在紛亂中,她為自己的出軌找到了一個理由。
一定是的!她也曾跟子健親吻過,可是她從來沒有昨晚那種不由自主地想與他結合的。
「你是不是在酒里下了藥?然後、然後對我……對我為所欲為?」
她所說的話是對一個男人最惡毒的指控!華暉硬生生地將揮到半空的手收回來。
他握緊雙手,真想仰天吼出心中的悲憤。
「為什麼不作聲?你默認了,是不是?」洛曼氣得撲上前打他。
華暉推開她,咬牙切齒地警告她。「你最好別惹火我,不然有你好看!」
望著床單上的血漬,洛曼真恨自己當初怎麼會相信他。
他曾經對她不忠過,雖然昨天他嚴辭狡辯……現在她知道那只是個天大的謊言,然而她卻還盲目地信任他,以為他是個好人。結果怎樣?她引狼入室,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想起自己的愚蠢,她真恨不得殺了自己!
「你也別想威脅我,不然我就報警!」她恨聲道。
「報警?好啊,誰怕誰?」華暉怒極而笑,順手抄起床頭的手機。「我幫你好了。」他按完號碼,把手機塞進她手里。
洛曼不知所措地抓住手機。她剛才那樣說,只是不想讓他控制自己,並非真的想報警。她連想都不願再想起那難堪的事,更何況得上法庭,面對那麼多人重復敘述她的恥辱。
「報案中心,請說!」
洛曼一驚,丟開手中的電話。
「說啊!為什麼不說?你不是要報警嗎?這會兒怎麼不說話了?」華暉豁了出去,今天就拼個兩敗俱傷好了。
他明知她不能面對這種恥辱,所以才敢這樣有恃無恐。老天爺不長眼,要不早該劈死這種人渣!洛曼恨恨地抄起手機用力甩向他。
手機命中他的胸部後落地。華暉不閃不避,也感覺不到被打中的疼痛。他渾身上下,除了心痛和憤怒外,沒有任何感覺。
他直接走向前粗魯地提起她。「你到底去不去?我沒時間跟你耗!」
「放手!你這渾蛋!你昨晚已經逞了你的獸欲,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放過她?那誰來放過他?
「你以為我做了這一切後,我還會放過你嗎?哼!我得不到你,你也別想安穩地做你的周夫人!」華暉惡狠狠地說。
聞言,洛曼的腦袋里似有什麼閃過,可在一片紛亂中,她卻無法抓住那稍縱即逝的光影。
「還不給我快點去?別再考驗我的耐性,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洛曼知道自己已無路可走。「放開你的髒手!」她咬牙切齒地低吼。「我會去跟他說,可是你別指望我能在十分鐘內說清楚這種事。如果你敢在他離開之前出現的話,我就跟你拼了!」
他比她更聲色俱厲。「你最好別給我耍花樣!」
洛曼拉正身上的衣服,深吸口氣後才打開大門。
「洛曼,怎麼這麼久?我想死你了!」周子健大力擁抱她。
洛曼想回抱他,她需要一雙愛她的臂彎來替她擋開這丑陋的一切,可是想到即將要對他做的事,她的雙手又自動垂下,眼淚也幾乎奪眶而出。
周子健終于放開她。「怎麼眼楮濕濕的?你也想我是不是?」他喜滋滋地拉她坐下。「怎麼瘦成這樣?都是我不好,不能留在你身邊照顧你,讓你受苦了。」他自責不已。
老天!她怎麼開得了口?
「子健,別怪你自己。」不要對我這麼好!她的心在吶喊,那會讓她覺得自己更下流。
他似深受感動,俯身想吻她。
洛曼輕輕別開頭。她不能,她的唇上依舊殘留著別的男人的氣味,這對深愛著她的男人太不公平。
周子健感到失望,但他沒說出口,只是默默地看著她。
洛曼不自在地回避他的注視,眼角余光瞄到門縫間移動的身影,是到了非開口不可的時候了,她開口欲言卻又止。
「洛曼,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周子健關切地問。
沒什麼大不了,只不過是我的世界已經粉碎了!她壓抑著一聲歇斯底里的笑。
「一定有事發生了是不是?你為什麼這樣哀傷,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他情深款款地凝視她。「子健……」洛曼哽咽著,說不下去。她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正揮起刀要砍下去的劊子手。
他摟她進懷,洛曼只停留了一秒,就退開身。她不配得到他的安慰。
周子健看著她,澀聲低問︰「告訴我,為什麼你這麼害怕我的踫觸?難道我最害怕的事發生了嗎?你真的不再愛我了嗎?」
洛曼一震,抬頭望他。
天啊!難道他已經知道……
「我不想胡思亂想的,只是最近我們通電話時,你總是說不上幾句,就急著要收線,這讓我很困惑,我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怎麼了?所以我特地回來,就是想弄清楚。你為什麼對我這樣冷淡?你願意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洛曼同樣痛苦地回望他。整件事當中他是最無辜的。相識四年,他深愛著她,事事以她為重,可她終究還是得負他……
「子健,對不起,這段日子讓你這麼困擾。」她困難地措辭,她勢必得傷害他,然而她希望能將傷害減到最低。
「最近,我也有想過我們之間的事。短短的分離,讓我發覺自己對你的感情並沒有……我知道你對我用情至深,我不能以……以不愛你來辜負你,那會讓我一輩子不安心,你也不會快樂的。」
「不會的,不是這樣的。你是愛我的,洛曼,告訴我,你只不過是氣我一個人跑去英國才這樣說的!」周子健情急地說。
「對不起……我也希望我能同樣愛你,就像你愛我一樣的深,但是,我不能再欺騙你和我自己了,我對你的感情並不像男女間應有的那樣,我只能像個朋友似的愛你,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你值得更好的。」
雖然為勢所逼,但洛曼知道自己句句都是實話。自從八年前的那一夜後,她就心如止水,直至遇見子健……
剛開始,她也不斷的拒絕他,但他對她的深情和無怨無悔的付出,令她無法不感動,再加上父母一直想見到她有個好歸宿,于是她就答應了他的求婚,她以為自己終究會愛上他,但是無論她多努力嘗試,最終她還是無法自欺欺人。
罷了,不能愛上他,是她沒福分,讓她于心不忍的是,她傷害了他,如此地深。
「不,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我只愛你!」子健痛苦地看著她。
聞言,洛曼既內疚又慚愧地別開頭。
「洛曼,不要這樣對我。或者我留下來,我們重新再試……」
「不,子健,不要為了我放棄對你父親的承諾。我不值得!」他聲音中的絕望讓她心碎。「听我說,把我忘了。或許,現在你會恨我,但是終有一天你會忘了我,甚至不會再記得我的樣子,一切都會過去的。」洛曼低語,希望自己終有一天也能忘了那張可憎的臉。
「看來我是真的毫無機會了,是不是?」他的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的空洞——
洛曼想伸手安慰他,然而操刀的人是她,她已沒有任何資格安慰他,她黯然垂下手。「子健,對于你,對于這一切,我感到很抱歉,但願……」
「別說了,我不想再听了!」子健霍然起身,大步離去。
听到門闔上的聲音,洛曼再也止不住淚如雨下。
「多感人的場面啊!」華暉發出虛偽的贊嘆聲,事實上,見她哭得好像末日將至,他嫉妒得直想沖出去毒打周子健一頓。
看他們剛才那種難舍難離的樣子,這樣下去,難保他們日後不會舊情復燃……哼!除非他死,否則她這輩子休想再與別的男人有任何牽扯!
她是他駱華暉一個人的,一輩子都是!
洛曼抬起頭,見他正一臉譏誚地靠在房門外,頓時火冒三丈,順手抄起茶幾上的書就扔過去。
「你滾!」
華暉輕松地閃過她的襲擊,踱步向前,大剌剌地坐在她對面。
「給我坐下,我還有話要說。」他命令道。
「你以為我還會跟你這種人渣說話?你滾!你滾!」洛曼低聲咆哮。
「我今天不說完要說的話,是絕不會離開的。」他冷聲道。
洛曼氣得咬牙切齒。「說完你該死的話,然後立刻滾出我的屋子!」
「昨晚的事,你是不是自願的,你我心中有數。」華暉淡漠地說。
「你還想狡辯?」洛曼狠狠地瞪著地。
「得了,酒醉尚有三分醒。你盡可以拿那些酒去化驗,看到底有沒有下藥。不過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你爭辯,我想說的是後果。」華暉冷眼睨著她。
「後果?後果不就是我看清楚你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華暉咬緊牙關。「我是說我們的後果,有可能的結果,雖然你是處女,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個。」
洛曼仿佛挨了他一巴掌。不,老天爺不會這樣懲罰她的!她只不過是錯信一個男人而已,不該有如此悲慘的下場。
「不會的,不會有的!」她狂亂地喃喃自語。
「什麼意思?」華暉立即眯起眼楮盯牢她。
「我說不會有就不會有!即使有,我也會打掉孩子,我絕不會留下你的孽種!」洛曼佯裝發狠地說。事實上,到時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敢?」華暉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氣得口不擇言地吼,「喬洛曼,我真想殺了你!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打掉我的孩子,我發誓會讓你後悔一輩子!」內心的痛與恨,令他一張俊臉猙獰、扭曲。
手腕上的劇痛讓洛曼的眼淚幾乎掉下來,然而那遠不及她的心痛。
她一度愛上的男人不住地威脅她——威脅她拋棄她的未婚夫,威脅她要她的命……
突然,她的思緒像定格的鏡頭一樣定住,然後快速地往回轉——
你以為我做了這一切後,我還會放過你嗎?
我發誓會讓你一輩子後悔!
我真想殺了你……
他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回蕩,一聲比一聲大。
她猛地抬起頭,驚怒地瞪著地。「是你!一直都是你,對不對?那些信是你寫的,那只貓也是你殺的!」
一定是他!那晚只有他知道她什麼時候離開寓所,所以一定是他指使那女人把盒子交給小胖子的;而且他哪兒不住,卻偏來住她的樓上,一定是為了能就近監控她,以便實行他的詭計。
她不會是在指控他會做這種事吧?華暉放開她的手,錯愕地站在原地。
「為什麼我會認得你這種變態的人渣?」洛曼顧不得手腕的疼痛,憤怒地對他揮拳相向。
「你發什麼神經?」他重新制住她的雙手。
「你才是神經病!八年前是你對我不忠在先,我才拋棄你的,就算我無緣無故跟你分手,你也不用記恨到如今啊!還做出那麼多令人發指的暴行來,又逼著我這樣傷害子健……」她用腳踹踢他。「閉嘴!」華暉暴喝一聲,「再說一個字,我就捏死你!」有一瞬間,他的手幾乎自動掐上她的脖子,最後還是被他硬生生地克制下來。
他這一生究竟要為這個女人失控多少次?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將種種惡毒的罪名往他頭上推,枉他對她一往情深!
洛曼看著他眼中射出的致命精光,頓時嚇得噤了聲。
「我駱華暉這輩子算是瞎了眼,才會認得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他重重地將她放在沙發上,便僵著身軀頭也不回地走了。
洛曼喘著氣,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
她剛才以為他真的瘋狂到要殺了她……不,他並沒有瘋,她想起他眼中的精光。
這渾蛋太聰明,也太老謀深算了。他算計好她絕不會把收到恐嚇信的事告訴任何人,所以適時出現,裝成好人,讓她別無選擇地依賴他,之後又按兵不動,直至確定她松懈下來,才一舉出擊,嚇得她魂飛魄散,又趁機迷奸了她,最後還硬逼著她和子健攤牌,實現他在信中不斷重復的威脅。
事實上,他太心急了!就算他不逼她,經過昨晚,她自己也無臉再跟子健結婚,然而也正因為他的迫不及待,才讓她認清他的真面目。
這樣也好!她告訴自己,起碼她從今以後不必再活在恐慌中,雖然付出的代價是如此的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