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難以抗拒 第九章
接下來的日子,宮森堯像不會累似的,拼了命的勤做復健,許久沒用的雙腳讓他像嬰兒學步般,吃了不少苦,但努力是有代價的,才半個多月的時間,他已經能靠輔助器走上兩三步,連醫生都驚訝他的進步神速,但他仍嫌不夠,這離他能正常行走的目標還有一大段距離。
高跟鞋清脆的足音在地板上響起,淡雅的香水味在空氣中飄散,女子走進屋內,看見陌生的曲佑淨,忍不住上上下下的打量起她來。
「你是誰?」女子開口問。
曲佑淨納悶的望著眼前的年輕女子,這里極少有訪客,她從來沒見過這女子,口氣不禁有些遲疑,「我……」
「你該不會是宮森堯的女朋友吧?」未等她回答,女子從她的年紀及臉上表情猜出了大概,語氣有著令人不解的驚訝與好笑。
曲佑淨沒有接腔,因為她怪異的口氣及不懷好意的表情讓人不悅。
「沒想到那個坐輪椅的人也會有女人喜歡。」她悻悻然的哼一聲,語氣是同情的,話說完,她沒再理會曲佑淨,徑自扭頭往二樓走去。
曲佑淨望著那女子的背影,心中不由自主冒起一把無名火,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到底是誰?這麼晚了還跑來人家家里,一開口就是一些令人費解的話,不過她倒是把她不以為然的口氣听得清清楚楚,自傲得教人生氣。
恰巧這時紀叔走來,曲佑淨忙拉住他直問,「紀叔,剛才那女人是誰?」
「呃……」他臉上出現一抹遲疑,「大少爺……他沒告訴你嗎?」
「告訴我?他應該告訴我嗎?」她為他的口氣感到奇怪。
「其實……其實她是……」
「紀叔,你干嘛這樣吞吞吐吐的?有話就直說吧!」她覺得好笑,但屬于女人的直覺教她暗暗誓戒了起來。
他為難的嘆了口氣,「其實她是大少爺的未婚妻。」
「未婚妻?」她呆呆的重復道,腦筋瞬間呈現一片空白。
「曲小姐你別誤會……」他怕代替主子說出事實會引起誤解,急著想澄清。
「紀叔,我知道,你別擔心,我能理解的。」意外的,她笑了,似乎心無芥蒂的模樣。
因為利益而結合的商業聯姻時有所聞,她不會笨到連這點道理都不懂,況且他們只是未婚夫妻不是嗎?兩人並沒有實質的婚姻關系,而且她的未婚妻是出現在她之前,怎麼看,她都是屬于後來者。關于這一切,曲佑淨自有一套解釋與想法。
只是想到他從來不曾告知,她忍不住覺得委屈,也許他認為這種事情根本不重要,但她只希望得到一個最起碼的尊重,或許是兩個人生活背景的不同,才造成這種認知上的差異,只是最讓她好奇的是,在她和他的未婚妻之間,他將如何選擇?
抑不住心中的好奇與疑問,她拋下紀叔,跟著上樓去。
***
二樓的房間內,宮森堯看見久未露面的未婚妻,有些許異,「你怎麼會來了?」
自從知道他不能行走後,他幾乎沒有她的消息,日子一久,他都快忘了自己有未婚妻這檔事。
楊秋萍冷笑一聲,風情萬種,但眼神卻冰冷,「只是來看看你罷了。」
「那可真是稀世奇聞。」他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楊秋萍是個美麗的女人,但個性勢利而現實,是標準的富家千金。兩家聯姻是長輩的意思,彼此都各有所圖,他對她稱不上喜歡。
卻也不排斥,反正妻子之于他只是用來傳宗接代及榮耀財富的名詞,而她對他的各項外在條件也甚為滿意,因此兩人沒有異議的訂了婚。
原本預定在半年後結婚的,直到他出了車禍,她挑剔的個性立即顯露出來,他知道她生疏客氣的表相下是極端的嫌惡,嫌惡他的殘缺,曾听說在他車禍後的一個月,她一直吵著要解除婚約,不惜和家人鬧翻,但到了最後,這事仍是不了了之,後來也不曾再听她提起,這是最令他好奇與不解的一點,只是當時不能行走的打擊讓他心灰意冷,對外界的任何事都不再聞問,所以也沒多作他想,直到現在。
「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未婚夫,我總是得來關心關心你。」她的眼神掩不住看到他仍坐在輪椅上的嫌惡,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姿態不自覺的顯露出鄙視。
「未婚夫?」他對這個名詞笑了笑,沒忽略她眼中亟欲擺月兌這一切的厭惡。
「怎麼?你該不會出個車禍連腦袋都撞壞了吧?忘了我們曾訂過婚這回事?」楊秋萍不悅的挑眉提醒他。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我還有這麼一個美麗的未婚妻,在我的腿廢了的時候沒有殘酷的甩頭離去,真是令人感動啊!」他微笑道。
「你在諷刺我?」她不敢相信他竟會用這麼冰冷銳利的口氣跟她說話,忍不住倒抽了口氣,他不是應該頹廢自暴自棄嗎?怎麼那眼神竟充滿了令人震懾的戰斗力?
「豈敢!「他禮貌十足的嘲弄。
她強抑下胸中那口悶氣,「很高興我們能達成共識。」她高仰著鼻子,希望能重拾尊嚴與驕做。
他依舊笑意冷颯,「既然這樣,我怎麼好意思讓你這個未婚妻空等多年,那豈不是太對不起你了?畢竟一個女人的青春有限,我不能這麼自私。」
「什麼意思?」她警覺了起來。
宮森堯露出一個深不可測的微笑,「我們結婚吧!」
「什麼?!」
曲佑淨捂住自己的嘴。剛走到門口,听到的就是這一句。
「你開玩笑的吧?」楊秋萍極力維持臉上的表情,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措手不及,無法反應。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是在開玩笑?」他好整以暇的反問,像是欣賞她想掩飾卻又狼狽的窘態。
「不,只是太突然了……」她擠出一絲笑,結果表情卻是扭曲得不自然,「你說笑的吧?」
「我是認真的。」他斂起了臉上的笑意,利眼像兩把刀般直射向她。
楊秋萍被他的眼神震退了兩大步。
她不明白他怎麼會有那種眼神,一個殘廢半死的人,為什麼能表現得這樣的鎮定?好像天下全掌握在他手里。在未出車禍前,他馳騁商場意氣風發,就是這樣的眼神,而現在似乎更超越了當時,教人有一種難以捉模的不安。
「你不怕你那個小女朋友吃醋嗎?」她扯出笑,突然想起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她看起來那麼清純嬌柔,你不怕傷了她的心?」
听見他們提到她,門外的曲佑淨一顆心有如提到喉嚨。
宮森堯不答反笑,「她只是我的女朋友,而你才是我的未婚妻,應該結婚的是我和你,不是嗎?」
楊秋萍沒料到他會這麼說,當下猶如啞巴吃黃連。
曲佑淨仿佛全身被掏空般,心跌落谷底,雙腿勉強支撐著她站在原地,連哭似乎都沒了力氣,無意識的退了一步、兩步,然後她像一縷游魂般,轉身逃離現場。
「曲小姐?」紀叔喊著匆匆與他擦身而過的人影,她的臉色蒼白,神情有異,令人十分擔心。
但她沒有回頭。
他不禁抬眼看向通往二樓的樓梯,似有些明白。
而在樓上的房間內,詭異的氣氛仍持續著。
「怎麼了?看你的表情似乎很不願意的樣子。」宮森堯臉上仍掛著笑,但一雙利眼卻沒放松的緊盯著她。
「你……」楊秋萍瞪視坐在輪椅上的他,半晌後,美麗的臉孔扭曲,放聲大笑,「憑什麼……你這個殘廢憑什麼想娶我!」
「我們是未婚夫妻呀。」他的聲音輕滑如絲,教人直打寒顫。
「我不會嫁給你的!」她氣得大叫,無法掩飾心底的嫌惡,「休想我會和一個沒法走路的人步入禮堂,你做夢!」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那也行,我們解除婚約吧。」他很好商量的。
她閉上嘴,卻氣紅了眼,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滿月復無法發泄的怒火。
「不結婚卻也不肯解除婚約,你拖著我這廢人的下半生,不覺得太殘忍嗎?」他笑得涼颼颼的。
她瞪視著他,覺得眼前的他好似化成了魔鬼,幽幽的掐住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呼吸。
「等……等你康復了,我們再談結婚的事。」她掙扎的深呼吸一口氣,欲將剛才的失態當作從未發生過。
他冷笑一聲,「醫生診斷的結果你也听說過,這輩子我就只能靠這張輪椅,而你,只會有一個殘缺的丈夫。」
楊秋萍看著他,像看怪物一般,「這件事太突然了,我得想想……」
「你現在就可以決定。」他不疾不徐的說,卻教人頭皮發麻。
「為什麼突然想結婚了?」她擠出笑,一心想找個拖延的借口。
「不為什麼,只是覺得時候到了。」宮森堯微笑。
「可是我覺得還太早……」
「我們做了三年多的未婚夫妻,你覺得還不夠長嗎?」
「我……」她無言以對。
氣氛僵凝,她美麗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不願與他結婚,卻也無法如他說的解除兩家婚約。
「需要我來告訴你為何不能解除婚約,也不肯結婚的原因嗎?」他筆直的望著她,唇邊輕柔的微笑漸漸斂去。
「你……」她迅速的抬眼,心中一驚。
宮森堯臉上恢復冷酷,「秦世崇他們那幫人的影響力真是無遠弗屆啊,你與我訂婚只是為了箝制那票人罷了。」
「你……」她打了個寒顫,忍不住顫抖,「為什麼你會知道?」
他聞言不禁哼笑,」那些下三濫干的淨是些不入流的勾當,你們楊氏企業也受到他們不少的幫忙,而你們害怕他們反過來勒索,所以才想與我訂婚,因為我手上握有他們的犯罪證據,甚至有能力扳倒他們。
「你們想利用我來制衡他們,原本這樁完美的婚姻該就此按照計劃進行,沒想到我竟然出了車禍,成了不能走的廢人,你不願與一個廢物結婚,但又無法違背家族的意思解除婚約,所以才極力保持彼此未婚夫妻的關系,如何?我說的沒錯吧?」
楊秋萍臉色灰白,無法反駁任何話,因為他說的全是事實。
「那……那又如何?」她極力振作,端起富家小姐的傲氣,「就憑你這副模樣,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嫁給你的。」她願意與他保有未婚夫妻的關系對他已是天大的恩惠,為了他,她得忍受上流社會眾人的異樣眼光,他應該感激才對!被拆穿事實的難堪使她不顧一切只想傷害他、羞辱他。
宮森堯沒有發怒,反而輕輕嘆了口氣,「我這樣子也不打算娶任何女人。」
「你還有自知之明。」她悻悻然,隨即想到什麼似的頓了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我們……我們……」他們之間的婚約關系還算數吧?
「你回去吧。」他結束了這個話題。
「宮森堯,你想做什麼?」她不能就這樣離開,她必須確保兩家還能維持以往的婚約。
他沉重的望著她,「秋萍,你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別再受家族的利用,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吧!」他言盡于此。
她震懾的倒退兩步,「你……你是什麼意思?」她的手微微顫抖,不知為什麼,他的話竟讓她深受震撼,就好像冰封的心突然裂開一條縫,暖暖的感覺充填了一切。
他不再言語,淡漠的俊顏下是難以捉模的心思,某種計劃已在腦海中成形。
楊秋萍張嘴卻吐不出半句話來,倒退幾步後,她跌跌撞撞的轉身離開。
「大少爺。」
在楊秋萍離去後,紀叔走上樓,恭敬地仁立在房門口。
「什麼事?」他轉過頭問。
「是關于曲小姐的,有一些事情我必須告訴你……」
「她人呢?」宮森堯問。
「她已經回去了。」
「什麼?」
***
可惡的宮森堯,混蛋!混蛋!
曲佑淨猛捶著枕頭發泄怒氣。
離開宮家後,她回到自己的家,一進門立刻把自己關進房里,壓抑許久的怒意再也忍不住宣泄而出。
在他心中,她到底算什麼啊!她委屈的自問。
既然要和別的女人結婚,為什麼還要與她交往?他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嗎?
一思及此,她不禁悲從中來。
連有未婚妻的事也從來沒告訴她!她生氣的想。
因為他未婚妻長得比較漂亮,所以他根本沒把她列入考慮的對象?可惡!可惡!
她氣憤的流著淚,抱著枕頭倒回床上,哀哀哭泣。
可是為什麼她還是這麼愛他?她惱怒的擦著不停掉落的淚水。
「宮森堯你這個笨蛋!」
也許他從來就沒愛過她,一切全是她一相情願自作多情!她自憐的想。即使有,感情也沒她對他這麼深……
淚水掉得更凶了,她難過的放聲大哭。
手機清脆的鈴聲響了起來,她停止哭泣,噙著淚水丟開枕頭起身查看。
一則新訊息顯示在她的手機熒幕上。
這是一封具有魔力的短訊,只要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將它轉寄給六個人,你將會和心愛的人永遠在一起,否則會永遠和他分開!
這……這是什麼東西啊!
曲佑淨柳眉倒豎,掛著兩行淚水,立刻撥了電話過去給剛才傳短訊來的人。
「喂?」對方的聲音倒很輕快。
「小威你這個笨蛋!干什麼傳這種鬼東西給我啊?」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她 哩啪啦罵完即掛斷電話,生氣的將手機丟到一旁。
「那只是……」只是一個玩笑呀!小威呆呆的拿著手機,不懂她為何會對一個小小的惡作劇短訊那麼生氣。
可惡!人家正倒霉的時候,他居然還傳這種東西過來,簡直就是一種詛咒嘛!她再度生氣的捶著枕頭。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個道理他到底懂不懂啊?居然跟著別人亂傳這種沒營養的東西!
曲佑淨咒罵小威的同時,一顆心卻也不安而彷惶,難道真會應了那則短訊所說的,她會和宮森堯分開嗎?
以往她收到這類訊息總是一笑置之不以為意,但在眼前這個敏感時刻,教她怎麼也無法不將它放在心上。
「可惡!臭小威,你這個笨蛋!」她在房里氣憤的大叫,雖然明知只要把那則受詛咒的短訊傳給六個人就可以解除它的魔咒,但為了不想連累朋友,她還是忍住沒有沖動行事,只能不斷的咒罵小威那個倒霉鬼來發泄心中的不安。
***
「你怎麼了?」
曲佑淨一大早紅著一雙兔子眼去上班,同事見到她的第一句話都是同樣的。
「昨晚水喝多了。」她不厭其煩的解釋。
「是不是跟男友吵架了?」跟著他們一定會丟出第二句。
「不是!」她鄭重的反駁,一路排開這些好事的人們走向自己的位子。
「你的眼楮好腫。」小慧一臉好奇,滿月復狐疑想問。
「我知道。」她言簡意賅,阻止了小慧進一步的發言。
當頂頭上司無意間發現她的異狀,關心的跑來以幽默輕松的語氣詢問時,曲佑淨幾乎想尖叫,怎麼這些人八卦的精神比工作還要來得認真?難道他們不知道非禮勿問嗎?可否留一點隱私權給她?
早上十點半,股市的交易仍在進行著,電視牆上出現罕見的紅色數字,投資人忙碌的來去,很快就出現沉重的賣壓。
在另一隅,證券公司的玻璃大門向兩側滑開,宮森堯坐在輪椅上由紀叔推了進來,附近經過的人們,有人好奇的側目,也有人只瞥了一眼,注意力又回到面前的電視牆上,或膝上的報紙頭條,沒有人將大多目光投注在這對奇異的主僕身上。
宮森堯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紀叔一雙眼忙著在眾多忙碌的營業員身上梭巡,終于找到那張熟悉的容顏。
當曲佑淨從電腦熒幕前抬起頭時,沒料到竟會看見正對著她微笑的紀叔,更沒想到宮森堯居然也來了。
「你……」她驚愕得說不出話來,那雙沉然的眸子正直勾勾的看著她,除此之外,那張俊臉上並沒有大多表情。
「你來做什麼?」她愣愣的問,他不是一向排斥到公眾場合嗎?因為自尊又自卑的心態使他無法忍受旁人異樣的目光,可是現在為什麼會……他的努力及勇氣揪緊了她的心。
「我咋晚打電話你都沒接。」宮森堯語氣有著責怪,他怨她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就徑自懦弱的逃走了。
她是故意的。曲佑淨的俏臉一沉,想起他們之間的事,一層冰霜罩上臉,重整嚴肅的神色,「我現在在上班。」她不想談私事,時間及場合都不對。
「那我買幾支股票。」他立刻接著道,只希望她能繼續與他說話。他看見她紅腫的眼楮,想來她昨晚應該是哭了一夜。
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去填單子。」
沒有臨櫃買過股票,他按著指示填寫交易的單子。
小慧看見他們之間微微的張力,好奇不已的湊過來輕輕推她。
「他就是你說的那個網友嗎?」她努努下巴示意,記得佑淨曾說過他行動不便,想來應該就是他了。
曲佑淨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好帥!我沒有想到他居然長這麼帥。」小慧說著,眼楮沒有離開過他的臉上,「介紹給我吧!」雖然先前她曾介意他的殘缺,但現在看到他如此俊帥,那小小的缺點似乎變得不再重要了,還以為網路上都是恐龍,沒想到居然還有長得人模人樣的。
曲佑淨沒答應也沒說話,知道小慧並不清楚他們兩個人的關系,但她此刻並不想作任何說明。
宮森堯將寫好的單子交給她,一旁的小慧恰巧有客戶來,只得對他十分友好的笑笑,回身招呼客戶去了。
曲佑淨皺眉看著他寫的交易單,忍不住對他的眼光有點意見,
「為什麼你要買這一支?」
「現在正在漲啊。」他一臉無辜的說道。
「那都是一日股而已,明天就會開始跌了,也許今日就跌停收盤,你常玩股票的人應該有這點常識才對。」她忍不住的想訓他。
「那應該買什麼比較好?」他很受教的請問,沒人發現他眼底的笑意。
曲佑淨忘了和他之間的不愉快,只是一心想把自己的專業判斷分析給他听,不懂向來聰明的他,今天怎麼變得如此愚笨,居然傻得要貢獻大把鈔票去套牢。
紀叔仁立在他的身後,耐心的陪伴著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露出微笑。
***
氣氛詭異的會議室內,討論正在持續進行,各派人馬交戰激烈。秦世崇無聊的把玩著手上的筆,他有信心宮家老頭一定會把這筆錢撥下來,他們太需要他的幫助了,開這個會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宮董事長坐在桌首,看著位在會議長桌另一端的秦世崇,氣憤又拿他沒轍。自從森堯不管事後,秦世崇像貓不在就作亂的老鼠,行徑愈來愈大膽囂張,簡直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料準了沒有人敢掀他的底,所以他肆無忌憚的放任自己的野心坐大。
他不禁嘆了口氣,也該怪自己貪心,與虎謀皮,一步錯步步錯,才造成今日養虎為患的下場。
會議室的門被人禮貌的輕敲兩下後打開,所有的人注意力全被吸引了過去,宮森堯西裝筆挺,自信不凡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宮政寰及魏廷翰,三個大男人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大家全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尤其是秦世崇,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宮森堯修長的雙腿邁步走著,尊貴得有如天人。
「抱歉,我們來晚了,路上塞車。」宮政寰笑嘻嘻的,隨口說著常听的遲到借口。
「請繼續。」宮森堯朝眾人點點頭,在父親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找了個位于坐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順勢落到那個最後進門的人身上。
「沒什麼事,所以順道過來觀摩觀摩。」魏廷翰笑著解釋,也從容不迫的為自己找個位于坐下,舒適的模樣就像是在自家公司里一樣。
「還好吧?」宮政寰低頭向宮森堯悄聲詢問。
雙腿傳來因為勉力過度而不適的刺痛,宮森堯向他點點頭,但冷峻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異樣的神色。
秦世崇收起滿身放肆,在椅子上挺身坐起,他沒料到宮森堯竟會再次出現,而且竟是以健康的姿態,教他措手不及,此時他只能以不變應萬變,準備好再次與他對陣。
原本氣氛緊繃的會議室,因為宮森堯的出現,為這場暗濤洶涌的會議投下更多詭異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