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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咖啡情人 第一章

在注意他那麼久之後,我不想只是待在遠遠的地方看著他。

蠢蠢欲動的心,開始不安分了。

不管他有沒有女朋友,我決定了——

我要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認識他的機會!

不管成功或失敗,至少,我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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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左手的無名指上,有一只古銅色的戒指,看起來總是髒髒的,他應該有個很要好的戀人或是未婚妻吧!他拿著公事包的手看起來很大,被他握在手中的另一只手,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從窗口望著他,他每天必會經過這家麥當勞,然後走進對面的「黑色咖啡屋」。

咖啡屋坐落在鬧區里,位于某棟五樓公寓的一、二層。面向馬路的牆全改成落地窗,一樓的外面有個小花圃,種著些綠色藤蔓植物,藤蔓向上攀爬,纏繞著特地加上去的鐵絲,往二樓的方向去,像是個小型的古堡。窗明幾淨的,讓人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從咖啡屋的外面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里面——木制的桌子,旋轉風扇,看起來坐下去會很舒服的椅子,有些微黃的燈泡。每個在黑色咖啡屋里的人,不管是員工還是客人,臉上都充滿著快樂的笑容。

微長的頭發披散在他的肩上,隨著風的吹動拂過他有些剛硬的臉;一副黑色的墨鏡遮住他的眼,讓人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緒;有些薄的嘴唇總是抿成一直線,看不出是喜是怒。3

他應該是去工作的吧!因為他看起來不像是個老板。他一身輕松的打扮,一件灰色的棉質上衣,卡其色的休閑褲,再加上一雙咖啡色的涼鞋,把他原本就很高的身材襯得更是高大。

她看了兩個月的書,也看了他兩個月,他總是冷著一張臉,像是所有人都欠他錢一樣,雖然比不上她心中的偶像竹野內豐跟布萊德彼特,可是……他真的好性格啊!她知道現在的她應該拿著課本,到牆角去膜拜才對,因為再過半年,她就要考四技聯招,但是……剛滿十九歲且從沒談過戀愛的她,滿腦子卻只想著兒女情長,完完全全裝不下參考書。

十九歲,半大不小的年紀,說交個男朋友不對時機,說結婚又太早……

呃!其實也不算早吧!若在古代,她都不知道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媽了,可是她又不是古代人,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呢……嗟嗟嗟!她在想什麼啊!

唉!只能窩在這里偷看人家流口水過過干癮,她真是花痴啊!

呆呆的看著他愈來愈遠的背影,沒采山的就是一陣臉紅心跳。

哇!他轉過頭了!轉過頭了!她的心跳頓時加快了幾下。

明知他只是例行性的轉過頭看另-方的來車,卻還是幻想著他是因為發現有個「美女」在偷看他而回過頭。

她丑嗎?她不知道。

她問過同學,她們都笑說︰「連你都丑的話,我們就不能見人了啦!」

她不太懂這是恭維,還是諷刺,因為她曾經因為這個問題而站在鏡子前面搔首弄姿一番,然後她看到鏡子里出現一個有點蠢蠢的女孩,因而放棄了「她是美女」的想法,雖然她到現在還不承認鏡子里的那個人是她,事後她也沒去想太多,反正這對她來說也不是很重要,她沒有太多時間去保養她的臉或是身體其他的部位,去掉玩的時間加讀書的時間,都快不夠她睡了,哪還有時間去管那些有的投的。

目送著他進了黑色咖啡屋後,看著他的背影,她俏皮的對他揮揮手,「送」

給他一個飛吻。

「掰!酷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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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痛!」

反應有些遲鈍的她,在火熱的液體淋上她右手下臂的第三秒後,才吃痛的驚叫出聲,泥巴色的咖啡杯也「匡當」一聲,在黑色的地板上了結它的余生。

可惜了個手工杯子。

偷看了他這麼久,她決定給自己一個能夠認識他的機會!

趁著午餐酌時間,她來到黑色咖啡屋,才剛進門走不到五步,就被一杯燒燙燙的黑咖啡給招呼了過來。沒想到在對面的麥當勞「膽仰」了這間咖啡屋好久才下定決心進來,它卻回報給她一杯黑咖啡;,而且還不是往嘴里倒,真是…….

還沒遇到他,倒是先被送上一份特別的「見面禮」,她真是哭笑不得……呵呵!應該是「悲喜交加」吧!

「怎麼了?」聞聲而至的店長看了現場一眼,然後轉過頭罵著撞到她的店員,「阿欣,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阿,悲,發生了什麼事?」在三樓辦公的老板接到店員的通報,趕緊走了過來。

「泉哥,阿欣擅到客人了。」店長——阿悲,向老板解釋著。

她含著淚水看著她愈來愈紅的手,好痛啊!可是沒人理她。

「阿欣,跟客人道歉!」老板很嚴厲的語氣,嚇得阿欣眼淚差點飄出來。

「對……對不起……」」阿欣也被嚇傻了,她為了閃避客人突然揮出來的手而退了一步,哪知道後面會有人,然後就撞到她了。

「小姐,對不起,這是我們的疏失,我們會給您賠償,並且給她應有的處罰。」

「沒關系,你別罵她,也別處罰她,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他們都只顧著道歉,難道就沒有人問她痛不痛嗎?

「今天您在店里的一切消費全免,算是本店對您的一點賠償。」

「好。」要請她吃免錢的,她是不會說不的,但是,她的手真的好痛啊!

「對不起,小姐,您有沒有怎麼樣?」他終于肯問她了,她緩緩抬起楚楚可憐的嬌顏。「痛……」她看到了他們叫泉哥的人——然後消音。

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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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躺在沙發上昏迷的她突然驚醒過來。

「小姐,怎麼了?」听到她的驚叫聲,藍泉抬起他正在辦公的頭,對上她的眼。

「沒……沒事。」她慌張的別開臉。「這里是哪里?」

她記得她明明是在黑色咖啡屋里啊!何時跑到這間辦公室來了?

「咖啡屋的樓上,我的辦公室。」他皺眉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又低頭繼續畫他的圖。

她沒有答話,只是偷偷的看著他。,

天啊!真的是他!她幾乎是呈現痴迷狀態的看著他。

從來沒有這麼近的看過他,今天是第一次。

鳴!心跳跳得好快。

她坐在一組門字型的米色沙發椅上,安靜的環視著這將近二十坪的房間,門在她的左後方,他在她的正前方辦公,涂涂改改的手在畫圖;與他辦公桌齊高的牆,再往上全都是玻璃;良好的采光設計,室內幾乎是不用開燈的;門的左方有個吧台,吧台上有個咖啡壺,牆上有千壁櫃,里面放著一罐罐的……看形狀,應該是咖啡豆吧!還有幾瓶酒;吧台前有三張椅子,椅子後是一面牆,是隔間吧!有可能是房間或是裕室。、

「我有那麼恐怖嗎?」他突地問。

他看她一副戒慎模樣,眼神警戒著四周,像是怕他對她心懷不軌,隨時會撲過去一樣。

「啊……沒有。」她像是被當場抓到一樣的乖乖坐好。

他看著她被嚇到的收回瀏覽的視線,轉而瞪著自己膝上的手的舉動,又皺起眉頭。

「或者我令你感到害怕?」

「沒、沒有。」她有些結巴。其實是因為興奮到說不出話來。

「那你為什麼會昏倒?」他有些狐疑的問著。

他有丑到那種程度嗎?不是他在說,所有認識或者不認識他的人都說他很帥,還有人問他為什麼不去當歌星,一定可以紅到天邊去,既然他有這般驚為天人的相貌,她為什麼看到他就昏倒?

「我……」總不能說是因為太高興了吧!「因為太痛了。」

「嗯!」接受了她的「借口」,他繼續工作。

她每天在入睡前,都會幻想著與他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會是什麼情形;在街角因為小跑步而撞進他的懷里︰下雨天時,他像個勇士般的把他的雨傘給了她,自己則淋雨回去︰或者像個登徒子一樣前來搭訕……想了很多個,可惜現實真的還是「現實’’啊!還昏倒咧!真是夠了!

抬起手準備哀悼她的現實,卻看到手上那塊纏得破破爛爛的紗布。她呆呆的看著手,眉頭愈來愈皺。真的是……好丑啊!

能把一塊紗布包成這麼丑的人也不多了吧!

「你等我十分鐘,我快好了。」他發現她「憂郁」的看著她的手出聲說著。

「喔?」等他干嘛?

「去醫院。」

「嗯?」他去醫院關她什麼事?

「帶你去看醫生。」

「咦?」有這麼嚴重嗎?

「沒處理好的話會留下疤。」

「喔!」她又沒說話,他為什麼會知道……「喝!」

藍泉看著她呆住的臉,皺起的眉漸漸撫平,緩緩的彎起嘴角,倏地爆笑出聲。「哈哈哈……」

被他有些肆無忌憚的笑容給傻了。她剛剛是說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可以讓他笑成這樣?為什麼她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

她皺著眉瞪著他,他只差沒捧月復大笑了。他過于燦爛的笑容打破他一向嚴肅且面無表情的臉。他實在不適合笑,雖然他笑起來時左臉頰有個深深的酒窩,讓他的臉部又多廠些柔和的表情,但就是跟他酷酷的外表不搭軋。

「太可愛了!」藍泉笑得肩一聳一聳的,她將所有的疑問都完完全全寫在臉上,他甚至不用問,就可以知道她現在心底在想什麼。可愛個頭啦!

有點給他後悔的相遇,幻想破滅。

她起身想走人,手卻不小心擅到了桌角。

「啊!好痛!」要命!痛死人!

「小心!」藍泉丟下了筆,站起身來繞過沙發,快速的朝她走了過去,小心的拉起她的右手檢槐。「你想要去哪里?」

他試著想要解開包扎的地方,查看是否有擅傷。他輕輕的打開結,紗布摩擦到她受傷的地方,引起她的抽氣聲。

「好痛!你別再模了。」她用左手拍走他的手。

「你的手起水泡,這一撞大概破掉了,我先帶你去醫院。」他拿起車鑰匙,攙扶著她的手,慢慢的走出辦公室。

他很高,她目測大概有一百八十五公分以上,扶著不到一百六十五公分的她,這個畫面……光用想的就很好笑。

他們從黑色咖啡屋的後門走出來,他領著她到他的車子前,她看著跟前兩個輪子的車,不禁呆住了。「機……機車?」

「有問題嗎?」藍泉拿了頂安全帽給她。

她用左手接過。「有……」而且是很大的問題。

「’嗯?」

「我……不敢……坐機車。」她說得支支吾吾。

藍泉瞪大眼看著她,像是看到外星人一樣。

「不敢生機車?!你還是個人嗎……呃!我是說,為什麼?」

「我是個人,而且是貨真價實的人,持有中華民國的身分證。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敢坐。」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從以前到現在,她沒坐過兩個輪子的車,也不敢坐,她就是會怕兩個輪子的車,連腳踏車都不敢騎,不過她倒是會開車,她老爸教她開的,而且技術還不錯,她老媽總笑她是怪胎一個。

「我的車昨天送保養場,明天才會回來,你就委屈一點,這里離醫院大概五分鐘的車程,很快就到的。」他看著她一臉猶豫,然後問︰「你的手不痛了嗎?」

「痛啊!」但是她寧可痛死,也不要坐機車。

「那就上車啊!」

「不要。」她抵死不上車。

他無奈的問了句,「那你要怎樣才上車?」

「不管怎樣都不要上車。」恐懼戰勝痛覺。

「好吧!」他拿回她的安全帽,與他的一起收回車內。「我們用走的。」

「用走的?!」五分鐘的車程要走大概快十五分鐘耶!

「不要說你連走路都不敢。」他笑得很善良。

她不回答他這個沒建設性的問題。「沒計程車嗎?」

「會經過這里的計程車都是滿座,招不到空車的。」他看她猶豫了很久,又問︰「如何?」

「不會重心不穩掉下來?」

「不會,你有看過人家坐機車,然後從機車上摔下來的嗎?」

「你確定很安全?」

「絕對安全。」

「慢慢騎?」

「時速二十。」

看她還有一臉的問題,他干脆搶先一步的說︰「確定、確定,什麼都確定。」藍泉抓起安全帽就直接往她頭上戴,不理會她的抗議,等她坐上車後,咻的一聲往醫院去。

「啊!」空中傳來她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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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一千次的渾蛋!白痴!智障!披著豬皮的人!」黑色咖啡屋的三樓,一位人稱氣質美少女的女孩正做著有損她名譽的事——破口大罵。

「夕陽西下,熱度應該稍稍有減了吧!怎麼還是那麼熱呢?」藍泉笑著拿她的名字說起笑話來了。

剛剛在醫院跟她要了證件幫她寫資料,才知曉她的名字,與他的名字有異曲同工之妙。

藍泉——藍色的泉水。

黃夕澄——黃澄澄的夕陽。

「你這個黑色的死水,閉上你的大嘴!」夕橙投氣質的大叫。

她最討厭人家拿她的名字來做文章。

黃夕澄,多美的名字啊!卻被他解釋成這樣!

他拿了罐飲料給她,她不賞臉的別開臉。

「還在生氣啊?」

「哼!」她從鼻子里重重噴出一口氣。

「從醫院氣到店里,該消羅!」

「哼!」要不是醫院離家少說有四十五分鐘的路程,她早就走回家了。

「好啦!你罵也罵了,背也讓你捶了好幾下,別氣了。」剛剛載她來回的過程,一路上她不知打了他幾下,沒想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她,手勁還不輕。

「哼!」她哼得更大聲。

這個死騙子,說什麼時速二十,當她發覺四周的人與車變成快轉畫面時,他的時速已經高達七十了。

市區耶!人多車也多的地方,他都差一點要撞到人才會煞車,嚇得她差點口吐白沫。

「欺騙人的豬!」拒絕與豬再交談。

「行行行,我是豬、我是豬,行了吧!」藍泉笑得無奈。他的技術可是好到可以去當賽車手了呢!

他這輩子從沒對誰這麼低聲下氣過,唯獨這個看似未成年的小女孩,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討好這個認識不到四個小時的她,她讓他有一種保護的。從沒有過的心情,很奇特。

冷臉帥哥對她說自已是豬,哈哈!她真偉大。

藍泉看看表,拿起電話按內線。掛掉電話沒多久,就有份小比薩送上來。

「烤雞口味,試試看。」

聞到比薩的香味,夕澄才發覺自己的肚子在唱空城計,本來就是要來黑色咖啡屋填飽中餐的,後來發生了事情,也就忘了肚子餓。

她手一伸抓起-塊來吃。「好吃。」

第一塊、第二塊、第三塊……直到盤內只剩下屑屑,她還欲罷不能。「還有嗎?」

「有這麼好吃嗎?」她居然一個人吃完了一份小比薩,他差點呆住。店內的東西有好吃到這種程度嗎?

「還不錯。」基本上,是她肚子餓了

後來他又叫人送上一杯南瓜疏菜濃湯,她也照單全收的吃到一滴不剩。

吃飽喝足後,她開口,「我要回家了。」拍拍肚子,「收工」回家。「我送你。」

「我不要坐機車!」

「我跟員工借車,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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