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勿語 第六章
余子疆和章璦霓不再同進同出。
這個轉變,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小陳和薔薇了。然而,余子疆和章璦霓視對方如無物的情況,也為錄音室平添了幾許詭譎的氣氛。
尤其是余子疆,脾氣變得暴躁易怒,工作人員稍微有一點小小的差池他都不放過,搞得整個工作小組是人人自危,個個難做。
幸好薔薇因為放下了心頭大石而錄音效率大增,余子疆也因為投入宣傳活動而忙得不可開交。眼看整張專輯即將完成,章璦霓的漫畫也已經定案了。
專輯即將完成前,小陳熱心的邀請章璦霓到他位於梨山的故鄉度假,試著與她有更進一步的進展。
"子疆,等錄完最後一首歌,我們也去度度假好不好?"收工前,薔薇如昔地膩著余子疆。
"我最近很忙,以後再說吧!"自從那一夜後,他拼命的工作,不願讓自己的腦中有片刻得閑。
"為什麼要等以後,再等下去人家小陳和璦霓都回來了。"薔薇嘟起嘴抗議。
余子疆的胸口猛烈的撞擊了一下,"他們要去哪里?"他的口氣如往常般冷漠,體內的血液卻逐漸沸騰。
"小陳邀請璦霓到梨山度假的大新聞,錄音室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不知道嗎?"
余子疆的拳頭陡地握緊,"她答應了嗎?"
"我看是答應了,以他們兩個最近那麼親密的樣子,璦霓怎麼可能會拒絕嘛!"她撒嬌的拉著余子疆的手臂。"好不好嘛!我們也去國外走走。"
"再說吧!"余子疆扯下她的手,叫住小陳。
"還有事嗎?"小陳正準備要送章璦霓回家。
"我有合約上的事要跟璦霓談,你先回去吧,待會兒我送她就可以了。"他假公濟私的說。
"有什麼事現在說吧,我怎麼敢麻煩你這個大忙人。"章璦霓譏諷的回應。
"是啊,我可以等。"小陳殷勤的表示。
余子疆眼里立即閃動著火花,"不用了,我們要出去談,你先走吧!"他的態度強硬霸氣。
小陳無可奈何的看了章璦霓一眼,"好吧,那我先走了。"
直到看不見小陳的背影,余子疆再度開口︰"餓嗎?"
章璦霓抬起下巴搖搖頭,連看也沒看他。
"那好,我們回家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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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繼那一夜之後,章璦霓首次坐他的車。
坐在他身旁,盡管心里波濤洶涌,她卻極力裝作鎮定萬分。
絕不能讓他看出他對她的影響力有多大,一路上,她在心中大聲的告訴自己。
車子平穩的進入社區,余子疆把車子停在門口,卻沒有下車的意思。
他打開車頂上的敞篷,濃濃的秋色從四周包圍而上;隨著星月的微光,章璦霓的輪廓看來更加鮮明。
余子疆忖度了很久後終於開口︰"關於那一晚……"
"余先生。"章璦霓像觸電般打斷他的話,憤然的別過頭去。"很晚了,請你不要浪費時間說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沒有意義?"他注視著她的側臉。"這就是那一夜給你的感覺,它對你一點意義也沒有,是嗎?"
她冷冷的哼了一聲,苦笑著說︰"這不也是你對那件事的詮釋嗎?"她忍著不讓自己的痛楚表露。
"我從來沒有說過它對我沒有意義。"他嚴正否認。
章璦霓嚥下喉間的酸楚,企圖使自己的聲音听起來落落瀟灑。
"可是你卻做了。"她真恨自己這麼說,听起來就像是個怨婦似的。
"璦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他的手焦急的搭上她的肩膀。
"你不要踫我。"她奮力甩掉他的手,過去幾天以來她努力想忘掉的那股羞愧感翻攪在心頭。"我懂你的意思,一夜風流之後,你視對方為瘟疫,然後頭也不回的夾著尾巴逃走,你的意思我當然懂。只是我不懂,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怎麼能一面忙著和對方撇清關系,另一面卻裝得這麼無辜?"她為什麼還要在這里跟他廢話。
余子疆望著那張美麗卻佈滿傷痛的臉,不禁感到一陣椎心刺骨的疼痛。他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軟弱與掙扎,竟會對她造成這麼大的傷害。
"我很遺憾給你這種感覺,可是事情絕不像你說的那樣,請你听我解釋。"他好想拂去她眼底的那抹憂郁,立刻。
"不必了,沒有什麼好解釋的,無論你是何種心態我都不在乎。"她語氣僵硬的說。
"是嗎?如果你真的不在乎,為什麼不敢看我?"他扳過她的身子與他面對面。
一觸及他的目光,他眼里的哀求幾乎讓章璦霓失去武裝的力量。"笑話!我為什麼不敢看,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坦白告訴你,我是不想看、不屑看,因為我怕多看一眼你的丑陋,都會傷害我的眼楮。"
余子疆擰著濃眉注視她,"你真的這麼恨我?"
"恨你?"她哭笑不得。"你連讓我恨你的資格都沒有。"她的情緒已瀕臨崩潰。
"璦霓……"他溫柔的呼喊她。
"夠了。"他難道不明白此刻最教她難以忍受的,正是他令人心碎的溫柔嗎?
"我為什麼要在這里接受你的質詢?"她憤怒的想沖下車去,發顫的手卻讓她無法順利打開車門。
"該死的!"她挫敗的伏在車門上。"我恨你!余子疆,我恨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可以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我們本來可以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你為什麼要把事情變得這麼丑陋?為什麼要這樣羞辱我?"隱忍多日的怨懟一傾而出。
听著她的控訴,看到她如此難過,余子疆自責得恨不能殺了自己。
"對不起,璦霓。我不該這麼自私的只想到自己,完全沒有顧及你的感受,可是,我真的有我的苦衷。"雖然他選擇逃開,但這段時間以來,他的痛苦絕不亞於她。
"什麼苦衷,是害怕吧!"她徐徐的抬起頭。"你是怕我會像個青澀的小女生,可憐兮兮的向你要求名分;是怕我會以貞操為由向你獅子大開口,然後對你糾纏不清。余子疆,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種不上道的人,雖然你是我第一個男人,但並不表示我會對那一夜的事情認真。事實上,我和你一樣怕糾纏不清,我和你一樣只求一夜痛快而已,你不過是一個開始,我……"
"住口,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余子疆咆哮著阻止她往下說。
她根本不能想像他有多麼的珍惜她,正因為他太過珍惜,所以在他發現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的時候,他震驚、他內疚、他惶然……
他震驚的不只是她的美好,更讓他手足無措的是他對她的感覺。
那是他不曾對一個女人有過的,有一度,他甚至沖動得想買個戒指,永遠的把她套在他的身邊,但是,他沒有。讓他最最沮喪的真正理由,就是她的"上道",就是她的怕糾纏。
他沒有忘記她是個對愛有恐懼癥的女人,而且忘了提醒自己不能愛上這樣的女人。他的確是怕糾纏,但不是她會對他糾纏,是怕自己會無法克制的去糾纏她。
就在那一夜,他發現自己愛上她了!瘋狂強烈的愛上了她!
他逃開,是想逃開自己,他怕自己會忍不住開口向她示愛,怕他的深情會把她推得更遠。
然而,一切的努力,都在他听到她即將投入小陳的懷抱時宣告無效。他是那麼的嫉妒小陳,嫉妒得連腳指頭都痛了起來。於是,他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了。
"你說得對,我是害怕。"他枕著手靠在方向盤上,神情疲憊。
他的坦承狠狠的刺進章璦霓心坎里,她努力忍在眼眶的淚水,瞬間不爭氣的滑落臉龐,化成兩道冰涼。
他轉過頭,定定的凝視著她。"那是因為,你是個讓人害怕的女人。"
章璦霓的身子顫了一下,她睜大眼楮,"為什麼?"
余子疆抬起頭,無意識的捕捉天際的星子。
"我從沒遇過一個像你這樣的女人,表面上犀利得像把刀子,內心卻柔軟得像一池水。偏偏我們兩個人從一開始就看彼此不順眼,我說東你偏要往西,我說走你偏要停,從沒有一個女人敢一再惹我生氣,你是第一個。有的時候,我真是氣得想把你抓起來打一頓。"
"你敢?"章璦霓渾然不覺自己的淚已乾、怒火已消。
余子疆看了她認真的表情一眼,輕笑了起來;他不是不敢,而是不舍。
"我火爆,你倔強,我們就像兩頭獅子,總是用啃咬對方來傳達心意。我們對事情的看法南轅北轍,卻同樣有不服輸的臭脾氣。也許正是因為我們都很強硬,所以才能撞擊出火花吧。我相信,那件事就算沒有在那晚發生,也只是時間遲早的問題。"
章璦霓听傻了,他說的是她一直不敢深思的真相。
"這跟你逃走有什麼關系?"她委屈的問。
"你不覺得那一夜證明了一件事嗎?"他伸出手輕觸她的臉頰。
"什麼事?"她不解的望著他。
"證明我們之間存在一股強大的吸引力,而我們的針鋒相對,不過是想掩飾這股吸引力。"他的目光停駐在她臉上。
"所以你害怕,所以你逃走。"她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他一對鷹眼直勾勾的看進她的眼里。
他的話如同一張密而牢固的網,他的眼眸如同最溫柔的牢籠,剎那間,章璦霓察覺自己竟沉淪其中,她慌亂的想要掙月兌出來。
"不。"她拼命的搖頭,試圖甩開他的話和她內心同樣的感受。"那一夜只是一場意外,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不是他好心送來晚餐,如果不是她一時分不清感動和心動,如果不是……她費力地想說服自己。
"璦霓。"他的手來回摩挲著她精緻的輪廓。
"不。"她緩緩地搖頭,感覺自己的意志正迅速的瓦解。"那不過是你的幻覺,我們兩個……這怎麼可能?"她的語氣愈來愈微弱,整個思維中環繞的盡是余子疆的話。
驀地,他傾身吻住了她。
他堅定、不容置疑的吸吮著她迷人的芳香,吻去了她僅剩的抗議和疑慮。
只愕愣了一秒鐘,章璦霓就投降了。
他用行動勾勒出他們之間排山倒海般的愛戀,她怎麼還能自欺欺人的說這全是他一個人的幻覺?
他一只手托住她小巧的頭顱,另一只手游走在她的耳際,性感的唇輾轉在她的唇瓣吻著,舌頭也不甘寂寞的侵入她的齒間,掠奪她的柔軟和溫暖。
章璦霓的熱情毫無招架的被他點燃,她攀住他的脖子,手指插入他濃密的發中,尋求支撐的力量。
然後,余子疆忍著強烈的,戀戀不舍的離開她的櫻唇,愛憐的擁住她,並在她的肩上耳語︰"不要去。"他半乞求半命令的說。
她滿心歡愉的靠著他,眼底眉梢盡是撩人的嬌羞。
"你在說什麼,我要去哪里?"
余子疆抬起頭重複︰"答應我,不要跟小陳去度假。"
章璦霓一臉潮紅的別過頭去。
"哦,原來你是因為受了小陳的刺激。什麼害怕、什麼吸引力,全是你的障眼法,你只不過是想證明你比小陳有魅力。"她噘著嘴抗議。
"我……"他怎麼能告訴她,當他一听到她要和小陳出去,整個人嫉妒得都快發狂了。"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就是不許你去。"
"好霸道的口氣呀!"他的樣子好像剛喝下一大桶的陳年老醋,酸氣直逼章璦霓的心底。"我為什麼要听你的?更何況,我從來也沒答應過要和誰去度假。"
她頑皮的補上一句。
余子疆舒了一口氣,懸在心上的巨石終於得以落下。
"你一刻也不忘要耍嘴皮子是不是?"
"要不然嘴巴是拿來做什麼用的!"她得意的回應。
"你真的想知道嘴巴是拿來做什麼用的嗎?"他邪邪地笑著,傾身用手將她圍在車門和椅子間,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
他帶笑的眼楮讓她的呼吸再度混濁了起來,她屈起雙手在胸前抵住他。
"做什麼用的?"她潤了潤唇,嚥了嚥口水,聲音微微的顫抖。
"譬如說……"他的視線膠著在她的唇上。"這個。"他俯身用行動向她說明。
遙遠的天邊,有一顆流星悄悄的劃過天際,筆直落入愛情海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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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場電影也會哭,你的感情未免太豐富了。"走出戲院,余子疆輕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淚。
他嘴里雖是不耐,其實心里心疼得不得了,為她拭淚的手更是出奇的溫柔。要不是她一直握住他的手,依偎在他的肩上,他肯定會嫉妒劇中的男主角,能讓好強的她流下那麼多淚水。
章璦霓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孩子氣的搶過他手上的面紙。
"我怎麼知道會這麼可憐嘛!"她抽噎的說。
"早知道你這麼愛哭就不帶你來看了,你看,臉都哭花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欺負你呢!"他撥了撥掉落在她額前的發。
"你要是覺得丟臉可以先走啊!我又沒有拉著你。"甩開他的手,章璦霓賭氣的說。
"我是很想走啊,可是你哭成這樣,萬一待會兒找不到路回家,還要我到警察局領你回來,那豈不是更麻煩。"他佯裝一臉無奈。
"你……"章璦霓瞪了他一眼。這個臭男人,讓我一下會死啊!她抬起腳,狠狠的朝他的鞋子踩去。
豈料余子疆跟她在一起這些天,早已練就一身眼明腳快的功夫,他快她一步的挪開腳。
"就知道你會來這招。"
章璦霓見他處處不相讓,僅有的伎倆又被人識穿,報復落了空,登時面子掛不住,索性含著淚、抿著嘴,雙手抱胸使起小姐脾氣。
"生氣啦?"他嘻皮笑臉的問。
她置若罔聞,忿忿地轉過身去。
"真的生氣啦?"
她面無表情的翻了翻眼珠子,再度轉身。
"唉!好吧!"余子疆攤了攤手,誰教他愛上了她這個大麻煩。"你說吧,要怎麼樣,你才肯消氣?"
"這可是你求我說的哦。"她在心里暗暗偷笑。
"說吧!"果然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他好不容易暫時擺月兌了"小人"亞倫,沒想到又給自己找了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霸氣得不得了的女人。真所謂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讓我踩一下。"她任性的說。
余子疆夸張的叫了起來︰
"喂,這位小姐,你不是姓章嗎?什麼時候改成姓賴叫賴皮了?"
章璦霓撇著迷人的嘴角,"我管你的,反正我今天沒踩到你,我就不回家。"
余子疆夸張的嘆了口氣。
"好吧,誰教我要自找麻煩。踩吧!"他一副認命的樣子。
"什麼意思?什麼叫作你自找麻煩?我是麻煩嗎?"她仰著臉抗議。
"你不是嗎?"他輕輕的掐了掐她的粉頰。
"魚子醬,你……"章璦霓才準備報以粉拳,卻發現不遠處有一個女子雙眼饒富興味的盯著他們。
余子疆納悶地循著她的視線望去。
既然已經被察覺,王綺雯自動迎上前來。
"唷∣∣真的是你啊,余大制作,沒想到會在這里踫到你,還真是湊巧!你不是應該很忙,怎麼有空在這里欺負女孩子啊?"她劈頭就說。
章璦霓感覺到余子疆的身體僵了一下。
"是你,好久不見。"他語氣生硬,一跨步將章璦霓擋在自己身後。
"老朋友了,干嘛笑得那麼難看。"她不留情的一語道破,存心向他的背後探去。"這麼迷人的小姐,不替我們介紹介紹。"她指指章璦霓。
余子疆莫可奈何的看了她二秒鐘。
"章璦霓。"他移開身子,然後不情願的指著王綺雯。"這位是……"
"算了算了,听聲音就知道你一點誠意也沒有,我自己來好了。"王綺雯打斷余子疆的話,兀自向章璦霓靠近了一大步。"章小姐吧,我是王綺雯,X報的影視記者,我和余制作認識很多年,可以算是老朋友了,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你好。"章璦霓點頭微笑,強烈感受到對方投射而來的怪異眼神。
"嗯,愈看愈不錯,確實各有特色,難分高下。"她用手支著下巴,盯著章璦霓自說自話。然後她轉身面對余子疆,"看來,余制作的口味雖然變了,可是品味還是高人一等哦。"她輕慢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雖然王綺雯一直強調他們是老朋友,但是章璦霓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是敵非友。尤其是余子疆的反應,自她出現後,他顯得渾身不自在,緊閉雙唇、面色凝重,一雙有神的眸子也愈來愈黯淡陰沉。
加上他剛才擋著她,不願她與王綺雯交談的舉動更令她費解。
"章小姐,你知道嗎?"王綺雯熱絡的好似她們也已認識多年。"我們余大制作在歌壇素有癡情種子的美名,要不是我親眼看到,打死我也不會相信他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你的魅力真是不小。他一定跟你提過他的前任老婆有多麼漂亮……"
"王小姐!"余子疆赫然出聲。"對不起,我們很忙,要先走一步。"他表情凝重的說。"走吧,璦霓。"
"可是……"章璦霓有些猶豫,王綺雯最後一句話好像提到他的前妻。
"走吧!"余子疆再次催促。
"喔!"
"你們忙吧!"王綺雯的聲音從兩人背後傳來。"別忘了薔薇開新歌發表會的時候要通知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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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出了影城去吃晚飯,兩個人恣意享受一晚的,沒想到會遇上王綺雯,更沒想到余子疆因此變得沉默寡言、心事重重,儼然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她的存在。
原本飢腸轆轆準備大快朵頤的章璦霓,如今就像被淋了一頭霧水,不但莫名其妙,還積了一身悶氣。
想問嘛,怕顯得她小家子氣;可是不問,她又實在好奇得緊。幾次話到舌尖都被余子疆的臉色給逼了回去。
"你餓了吧,想吃什麼?"余子疆好不容易開了口。
知道他終於記起身旁還有一個她,章璦霓有種撥雲見日的欣喜。
"剛才那位王小姐好像跟你很熟哦?"她忍不住的問。
"嗯。"余子疆悶哼了一聲。
"你們……你們真的是朋友啊?"章璦霓盯著他的臉。
因為余子疆的反應實在太奇怪,而王綺雯看她的眼光又好像是等著看好戲一樣,這一切不得不讓她把他們聯想成昔日的舊情人。
"算是吧!"他冷淡的說。
他不痛不癢的回答讓章璦霓更加好奇。
"她是個記者,又長得不錯,一定有很多男孩子追吧!"
"我不知道。"
不知道才有鬼!章璦霓一點也不相信。
"那……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你到底餓不餓?"余子疆不耐煩的提高嗓門。
不敢回答還發脾氣,這豈不是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他跟王綺雯的關系根本是不言而喻。
他還真是個癡情種子,以前的女友隨便露個臉說幾句話,就能讓他失魂落魄外帶翻臉不認人,擺明了是對她舊情難了。既然對舊愛念念不忘,干嘛還要她這個新歡?
章璦霓頓時醋勁大發,"我不餓。"
"不餓我們就回去吧!"余子疆出乎她意料的說。
隨即他負氣的打閃方向燈,將車子轉往回家的路。
章璦霓不敢相信自己會受到這種待遇,一時間,她的委屈、嫉妒、憤怒開始搖旗吶喊。
她死命的咬住下唇,咬住自己隨時可能一觸即發的不平,任由車窗外呼嘯而過的景物刺痛了她的眼楮。
就這樣,當余子疆將車子停在門前,章璦霓便不假思索、迫不及待的跳下車去。
她企圖用甩上車門、頭也不回的進了家門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然而,直到她關上門,氣沖沖的坐在沙發上半天,不但不見余子疆來按鈴求和,反而听到他車子揚長而去的引擎聲,讓她更加怒不可遏。
而在所有的怒濤激蕩之余,有股綿長、深切的哀愁,密密的籠罩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