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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影若柳 第一章

寒若柳,這就是她的名字。根據推理學的角度來看,呃——是根據名字推理性格、樣貌的角度來看,擁有這麼一個古典優雅的名字的女人,一定是一個美若天仙,典雅大方,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皆流露出女人特有的韻味,縴細易感、柔弱嫵媚、端莊嫻雅的古典美人。

但是,很抱歉,寒若柳並不是一個美得足以讓天下男性同胞猛流口水的縴細美女,她只不過是一個長得極其可愛的小女人,一個可愛得足以令所有人都想捧在手心上呵護的洋女圭女圭而已。至于她本人的個性……嘻嘻,還是很抱歉,她只是比別人雞婆了一點點、幼稚了一點點和神經粗了一點點而已。

也許她天生太好命了吧,老天居然安排她出生在一戶隨便拿點錢出來便可以砸死人的家庭里,更好命的是她有一對愛女若狂的父母和一個「妹妹至上」的大哥,再加上她那可愛得足以讓心腸再硬的人都想掏心掏肺來寵愛她的臉孔。所以自娘胎出生以來的二十三年期間。她真是幸福得無人能及,幸福得讓人覺得很欠扁。

也許是她的日子過得太幸福吧,所以在某一天,她突然心血來潮想生個天才兒童出來玩玩的時候,差點兒沒把一干人給嚇得心髒衰竭而死。他們不但當場就堅決反對她的主意,並且嚴禁她再有這種嚇死人不償命的念頭。

但她會放棄嗎?不,她當然不會放棄。既然不能隨隨便便生個兒子,那她就退而求其次,先結婚再生孩子,這樣循規蹈矩總該沒錯了吧。于是在她二十三歲這一年,她立下了一個宏願,就是無淪如何都要在二十五歲之前找到一個天才丈夫,然後不擇手段地把他給拐上禮堂,最後在二十五歲那年生一個小天才出來。

為什麼一定要找個天才丈夫?笨,那是因為她不是天才啦,既然她不是天才,就當然得找個天才丈夫,那孩子才能得到他的遺傳成為天才吧。至于找哪一種天才呢?呃,對不起,她還沒有想過,不過反正總會有辦法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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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天氣特別悶熱,太陽拼命地發射出熱波,像是非要把所有的水分都蒸發掉才甘心一樣,每一寸土地仿佛都被鋪上了一層火辣辣的鐵板。不過,凡事都總是有例外的。就像現在,大校園的那一大片樹林所形成的樹陰,成為烈日下惟一的避難所,清涼的樹林也就理所當然成為學生們的避暑聖地。

在樹林的深處,一個俊逸的年輕人背靠著樹干。他的左手擱在屈起的膝上,另一只手則輕撫著散在他大腿上的秀發,他輕眯上那雙英挺的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像是在享受這種平靜的氣氛;枕在他腿上的是一個像天使般可愛無邪的女孩。她就像只愛嬌的小貓咪一樣眯著雙眼,依偎在男人的身邊,等待他的撫模。

每個望向這兒的人都被這幅男俊女俏的畫面所吸引著,並深深地感受到這對璧人之間的濃厚愛意,啊!多麼浪漫啊——如果那個「俊逸年輕人」不是女人的話,這的確是一幅唯美的畫面。

「任君你看,好有趣哦,大家都以為我們是情侶呢。」寒若柳偷笑,臉上掛著一抹惡作劇得逞的笑意。

撫模著她長發的手突然頓了一下,「是啊,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龍任君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真受不了她,老是樂此不疲地玩這種無聊游戲。

龍任君,一個擁有媲美模特兒身高和俊美的男性化女人,再加上她的短發和中性化的衣服,從來沒有人會認為她是一個女生,而她也不會主動向別人解釋,反正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還不如什麼都別說。

直到她第一次遇見寒若柳,這個初見面就能立即知道她真實性別的人,而且她還說︰「你好漂亮,好有女人味哦,我們可以交朋友嗎?」我咧!她是不是眼楮月兌窗了,居然說她有女人味,有沒有搞錯啊。從來只會被人贊作帥哥的自己居然會有女人味,真是……真是該死的高興。

不過就算心中再高興也好,她龍任君也並不會因此而對寒若柳另眼相看,她依然故我地對寒若柳擺出一副千年不變的棺材臉。贊她漂亮可以,但交朋友?別想。

直到她發覺無論她走到什麼地方,總是會在方圓十米的範圍內發現寒若柳的蹤影時,她就再也擺不出那副刻板的死人臉了,靠!這個人是同志嗎?怎麼死跟著地。

她瞪眼,若柳便傻笑。

她罵人,若柳當做狗叫。

最後,她還是敗在寒若柳的那股傻勁之下,心不甘情不願地成為她的朋友。反正不用多久,她就會有辦法甩掉寒若柳這個麻煩的。不是嗎?

可是,她干啥經常跟若柳粘在一起?干啥為若柳生病而擔心?干啥幫若柳趕掉那些死追在她身後的花痴男,並且以一副保護者的身份自居?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她龍任君真的把寒若柳當成好朋友?

「什麼跟什麼嘛,我哪有這麼壞。」她只不過是想小小惡作劇一番而已。任君長得那麼帥,而且還有幾卡車的女慕者,偶爾被那些愛慕者妒嫉一下子也是一種享受。看,躲在那邊樹林里不正有幾個咬著手帕死瞪著她的人嗎?

「是的,你沒有那麼壞。」只是有點愛惡作劇。

「任君,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寒若柳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像只落水的小狗般惹人憐愛,任憑再心硬的人都會舍不得讓她那可愛的臉上掛上愁容。

可惜,就是有人不吃那一套。

「什麼怎麼辦?」難道她們之間有代溝了嗎?怎麼若柳說的她一點也听不懂。

寒若柳無力地白了她一眼,「我是說生天才兒子的事啦。」任君好過分,人家跟她說這麼重要的事,她居然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天才兒子?龍任君被她嚇得猛然一驚。

「你還沒有死心?難道你不怕你家里的那些愛護狂發瘋嗎?」天啊!這個女人還真是嚇死人不償命耶,難道她不知道天才兒童的娘,不是說當就能當的嗎?

那當然,我是絕對不會放棄我的計劃的。寒若柳把雙手握成拳狀,激動地在半空中揮動著。

「呃,你老哥不是嚴令你放棄這個念頭嗎?」龍任君有點忐忑不安地問;

「嘻嘻,難道我不會陽奉陰違嗎?寒若柳朝她投去一個「你很笨」的眼神。

糟了,不知道她現在趕去告密還是否來得及︰

「任君,你可別想去告密哦,如果你敢去告訴我大哥的話,我就告訴他這就是你給我出的主意。」想告密,門都沒有。

該死,看來若柳是認真的了,如果讓寒掠天那個變態愛妹狂知道她就是那個知情不報的人,那她就死定了。一想到寒掠天那個致命的冰點笑容,龍任君的頭皮便開始發麻起來,不,她一定得想辦法打消寒若柳這個念頭。

「若柳,那你找到目標人選沒有?」龍任君問得有點小心翼翼。

「還沒有,我都找不到好的人選。」一下子,激動地在半空揮動的小拳頭馬上垂了下來。

幸好,幸好還沒有讓她可以搞破壞的機會。

「據我所知,以前曾經在黑客界里出現過一個電腦鬼才。」說到這里龍任君停了下來,偷偷地瞄了寒若柳幾眼,她就知道這樣一定會引起她的注意的。

「鬼才?誰?」果然,魚兒上鉤了。寒若柳抓住龍任君的手臂問著。鬼才呢,听起來就知道是那種比天才更加高級的天才,如果找到他的話.那她的天才兒子不就是會手到拿來嗎?

「他的代號叫‘無影’。正如他的代號一樣,他能夠在電腦界中來無影去無蹤,就連美國號稱擁有最嚴密網絡系統的F*I,C*A等地方,他都能來去自如,真是夠奇怪又夠厲害。」

「我不是問你他的豐功偉績,我只是想知道他的名字、年齡以及其他個人資料。」

「唔……他今年30歲左右。」大概吧。

「曾經出現在英國的倫敦。」有嗎?

「樣子好像挺帥的,」鬼才知道他帥不帥。

「至于他的名字,我好像……好像忘了。」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

「任君,你是在胡掰來敷衍我的,對不對?」不是說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嗎,怎麼任君會知道?想騙她也得打好草稿。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不可以不相信你哥。這都是我听你哥說的。」糟了,被懷疑了嗎?

「听我哥哥說的?」騙人!別以為她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龍任君最怕的就是她哥哥。任君對她哥哥是能躲便躲,不能躲就逃,哪有可能「听他說」?

「真的。」龍任君惟恐她不相信,用力點頭。拜托,千萬別起疑心。

「好吧,那現在我該怎麼辦?」寒若柳低下頭,眼底閃過一抹深感有趣的眸光。

「嚇?什麼怎麼辦?」奇怪了,今天怎麼老是跟不上若柳的思緒。

寒若柳抬起頭來,露出一個單純可愛的笑容說︰「我是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去倫敦找那個‘無影’嗎?」

「呃……」龍任君的思緒還是沒有轉過來。

「太好了,你也同意我去倫敦找‘無影’,那我哥那里就拜托你去說服他。」說罷。寒若柳站了起來,拍掉衣裙上的草屑,「我先回家準備出國的事,其他的就交給你了。」

嘻嘻,與其留在這里被其他人破壞她的偉大計劃,還不如到人生地不熟的倫敦去,說不定在那里會找到一個好的目標。至于任君,就得可憐地替她去承受哥哥的怒氣了,呃,她會買禮物回來補償的。

「嚇?」龍任君還是一副不明所以的痴呆樣。

寒若柳微彎下腰,用食指輕點任君的額頭,笑得像個人畜無害的小天使,「我說啊,就得可憐你去跟我哥解釋解釋我為什麼要到倫敦跑一趟,誰叫你是我的共犯呢。」說罷,她往校門的方向走去。

去倫敦找「無影」?開什麼玩笑。那個什麼什麼鬼的黑客是很有名沒錯,不過那是五年前的事了,也就是說他已經有五年沒出現過,說不定早已經翹辮子了。而且……而且他在倫敦出現過的事也是她胡掰出來想打消若柳那個嚇死人的念頭的。只是想不到,非但沒有打消她的念頭,而且還讓自己得去向那個暴君解釋……

向那個暴君解釋?

龍任君嚇得跳了起來,冷汗不由自主地猛從額頭上流下。該死,她怎麼這麼倒霉。

自作孽,不可活。

龍任君第一百七十三次詛咒寒若柳。

該死的寒若柳,就算是要去倫敦也應該把她打包一起帶走啊,現在只留下她一人在這里被暴君生吞活嚼,她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寒掠天冷冷地盯住她。這小妮子從一踏進這房間就開始神游太虛,到底有沒有將他放進眼內。

「有。」龍任君規規矩矩地在他跟前站好。拜托,她的膽子還沒大到敢不听他的話。

「若柳到底在什麼地方?」

「我怎麼會知道。」龍任君小聲地自言自語,「哥哥找不到妹妹就來跟我這個沒關要緊的外人要。」

「沒關要緊的外人?」寒掠天嘴角扯出一抹邪笑,從容地站起來,繞過橫放在他與她之間的辦公桌,來到她跟前。

「夠膽的話就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寒掠天盯著她那顆在他眼前一直維持四十五度角的小頭顱。

她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說自己是無關要緊的人,不想活了!看來不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她是不會學乖的。

龍任君偷偷抬起頭瞄了他一眼,正好與他四目相對,嚇得她又馬上把頭垂得低低的,呵!寒掠天那副恨不得把她拆吃人月復的表情真是可怕極了,可是……可是她剛才與他四目相對時,好像看到一抹一閃而過的奇怪眼神?!

「怎麼了,不敢說?」寒掠天伸手抬起她低垂的腦袋。

「嘻嘻。」龍任君的眼神四處游移,就是不敢再望向他那雙會吞噬她的眸子。

「我再問你一遍,若柳呢?」料理這個膽敢跟他劃清界線的女人可以等一會兒,現在他最想知道的是妹妹的下落。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讓他知道他妹妹之所以會一個人跑到倫敦去是她慫恿的,不知她還能不能留下全尸。

寒掠天輕挑劍眉,他知道如果龍任君決定不說的事,無論怎麼迫她,她也是不會說的。不過就算她不肯說,他也會有辦法查出來的,那麼,現在該是他算賬的時候了。

「你想干什麼?」龍任君忐忑不安地看著他。

「你說呢。」寒掠天噙著詭笑,像是在欣賞她的不安。

「讓我離開?」她有點異想天開地問。

「你認為會嗎?」他低下頭把唇貼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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