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的過火 第五章
聶徹把引擎踩到底,一路飆到藍天小築。疾馳的速度令人膽寒。
「藍可情,你給我出來!」他在別墅外大聲嚷叫,聲浪劃破黑夜。
「先生,有事嗎?」看門的福伯趕緊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畢竟現成在已經很晚了。
「把你們的魔鬼叫出來。」他殺氣騰騰地怒吼。
「我們的魔鬼?」福伯不解。
「除了你們家的藍大小姐之外,還會有誰?」憤怒燒得他難受。
「我們家小姐已經睡了。」他的職務是守護小姐的安全,眼前的男人一副想吃人的樣子,他絕不能開門。
「藍可情,一人做事一人當,你給我滾出來把話說清楚。」他往二樓吼去。
在房間里的藍可情听到了他的聲音,套了件衣服準備下樓。
「小姐?」王媽擔憂地看著可情。
「沒事的,王媽。」藍可情鼓勵似地對自己笑了笑,推開王媽,徑自朝聶徹的方向走去。
「小姐……」佣僕們卻不放心。
「沒事的。」她在安慰自己。雖然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那麼生氣,但她就是知道他不會傷害她。
況且,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一見到可情走出大門,聶徹立刻把她拖上車,一句話也不肯多說。
她無言地坐上車。他根本連車都沒熱,就筆直往前沖去。速度快得讓她想吐。
須臾,車子在距離失火處十分尺的地方停了下來。在這里,依稀還看得見大火後的殘煙。
藍可情緩緩地走下車。
「怎麼,看到你的杰作了?得意吧!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他氣憤不已,單手捏住她縴細的頸子,弄得她呼吸困難。
「不是我……」她臉色發白,感到好難受。
「別做了又不敢承認,明明是你藍氏的杰作。」他青筋爆起,咬緊了牙根。
「我不知道……」她囁嚅道。老天!他會殺了她嗎?
「不知道?」他的口氣充滿了鄙夷。「原來你還有敢做不敢當的習慣。」怒火使他口不擇言。「還好我沒有瞎了眼愛上你這個壞事做盡的魔鬼。」他的手離開她的頸子,怕一氣之下真的傷了她。
他的話令她打了個冷顫,怨意涌上心頭,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定她死罪。她悲哀地笑了笑,故意說道︰「是啊!是我放的,只要我高興,我還可以繼續毀了他們。」反正在他心中,她就是這麼惡劣。
「你——」他的手向上揚起。
「打啊!你最好一掌劈死我,不然我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她絕望地閉上眼楮,心痛不已地等待巴掌落下。
欲揮之際,她額頭上的疤痕赫然現于眼下,他的心一緊,居然下不了手。
「怎麼,不敢啊?」她昂首挑釁。
「啪」的一聲,巴掌落下,過卻不是落在藍可情的臉上。
「這一掌,算是我對自己的懲罰,誰叫我……愛上你這個魔鬼。」語畢,他狠狠地抹去因用力過度而流出來的鮮血,轉身離去。
愛?他說愛?藍可情愣住了。
她狼狽地從身後抱住他。
「別走……」她淚如雨下,浸濕了他的衣服。「不是我做的……」
「放手。」聲音冷硬至極。
「別離開我!」她毫無尊嚴地祈求著。
他硬是狠下心腸不去看她,殘忍地把她推倒在地,旋即上車發動引擎,只想盡快遠離她。
「求求你,別離開我……」她不顧身上傳來的疼痛,迅速起身,緊攀著玻璃不放手。
「放手!」
「不要丟下我……」她滿臉淚痕,哀哀低泣著。
頓時,聶徹心一狠,咬緊牙,車子猛然飛出。把她欲追上的身影,拋于身後。
「不要丟下我……」她忍不住趴在地上大哭了起來,直到筋疲力盡,渾然不知危險已經來臨……
三個男子猥褻地靠近她。
「誰讓你哭得那麼難過?寶貝,你放心,老子一定讓你爽。」其中一個男子開口。
「小姐,咱們玩玩,一定讓你心花怒放。」說話的男子露出一口骯髒的黃牙。
三個人渣看見眼前的女人一副了無生氣的樣子,便大膽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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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徹開著車,漸漸不安了起來。她會安全地回到家嗎?她跟著他出來時什麼也沒帶,他卻把她一個人丟在路上。
他甩了甩頭,把車子掉轉方向,往前疾馳。這是最後一次替她擔心了。
這就是他再回到原處所看到的情況——她正毫無反抗地任人欺負著。
上衣已經被撕裂,裙子也被翻起,卻像個木女圭女圭般任人宰割。骯髒的手不安分地游移在她的臉前,另一個正褪下她的……
「住手!」他正愁怒氣無處發泄,剛好就踫上了這三個人渣。他一拳正中對方的下巴,旋即再賞他一記後旋踢。三、兩下輕易擺平了一個。沒幾分鐘,又解決了另一個。
呆愣已久的藍可情瞥見第三個敗類亮出小刀欲攻擊聶徹時,她立刻向前,用身子替他頂了一刀。
「你……」他驚惶地抱著全身虛軟的她,她居然……
「這樣子,你會不會對我好一點?」她痛得皺起了眉頭。「真的……不是我……」血液從肩上的傷口汩汩流了出來。「不是我做的……」
「閉嘴。」這女人!沒力氣還說那麼多話。
「我送你去醫院。」他忍住心中翻騰的情緒,將藍可情抱到計程車後座。
「我不要去醫院……」她喃喃自語。「明天會上報紙。」何況她的上衣已被撕得破爛,報上肯定會寫得很難听的。
「有別的選擇嗎?」他替她罩上了夾克,動作輕柔。
「回家,找霍醫生。」她的聲音好虛弱。「我想回家。」她好喜歡現在,被他關心著、被他在意著……
「忍著點!」他的語氣已不再冰冷。
車子飛快疾馳在路上,以最短的時間到達藍天小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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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傷口是在肩上,所以並沒有什麼大礙。
送走了藍氏所屬的霍醫師,王媽靜悄悄地把時間留給兩人。
就這麼安靜了許久。
「我走了。」確定了她沒事,他也該回去了。
「好痛。」只說了這兩個字,便滿意地看見急奔回來的他。
「傷口又裂了嗎?」
「是這里痛。」她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抓住他的手放在她的心房。「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知道了。」他願意相信她。「以後別隨隨便便替人挨刀子。」想到那一幕,他仍心有余悸。
「好痛,原來被刀子捅一個洞是這麼痛。」她扯出一個微笑,只要他相信她,就算再來一刀也無所謂。
「你可不可以在這里陪我?」因為失血的關系,睡意漸漸罩了上來。
她看出了他的猶豫,她知道他在擔心小蓮她們。
「算了。」她不該強人所難的。就算留住了人,又怎麼樣?
「快睡吧!」他幫她拉好被子。
「陪我一次就好了。」她還是無法死心,她……真的好愛他。
「嗯。」他了點頭許諾,看著她微笑地閉上眼楮;他會一直陪著她的。
「不要再把我推開了。」她說得很小聲,但他還是听見了,剛剛強忍的淚珠隨著她的眼角滑下。她,真的不能沒有他。
聶徹的手握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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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早晨。
杜迎秋照例站在嚴浩住處前死命地按著門鈴。
「以後別一大清早就來敲單身男人的門。」不一會兒,嚴浩打開了門,與迎秋面對面。
「為什麼?」
「男人早上的最強,只要是女人都想欺負。」
「你會欺負我嗎?」她笑問。
「會。」語畢,隨即俯身下去吻住迎秋的小嘴,直到她快窒息才放開。
看她仍在大力喘息的樣子,嚴浩嘴角揚起個微笑。順手把門帶上後,與她一同進到屋里。
「如果這算是欺負的話,我喜歡你的欺負。」她的確很誠實,沒半點兒做作。
「小姐,搞清楚,這只是戲,真正的……」
「你不會真正欺負我的。」迎秋打斷他的話。
「凡事太篤定,只有吃虧的份。」
「我相信我所喜歡的人,不對嗎?」
「不對。」話雖是這麼說,但迎秋的信任卻在他的心中掀起了不小的震撼。
呵!是什麼樣的小女人,會這麼單純的相信她所喜歡的男人?他真的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嗎?不過,她這麼真誠的相信她,倒使他真忍不下心來推翻她的信任。
倒了杯咖啡給迎秋,嚴浩便坐在與她相對的沙發上。
「她沒有在這里嗎?」真難得,那個叫莉虹的女人,不是一直纏著嚴浩不放。
「誰?」嚴浩明知故問。
「就是前幾次我在這里看到的……」
「莉虹?她沒有在這里。」嚴浩不怎麼在意地說。
「喔。」沒有最好,她並不喜歡看見她。
迎秋拿起湯匙在咖啡里打圈圈,又問︰「你的工作是什麼呀?」其實想問的是︰你是混黑道的嗎?她第一次看見的嚴浩的時候,他正拿著槍掃射一群人。
「殺手。」好簡單的回答。「怎麼,怕嗎?」怪怪,眼前這女人居然沒有一絲恐懼的神情,依然悠哉游哉的。
「你會殺好人嗎?」
嚴浩並不打算回答,迎秋卻自願自的往下說︰「我知道你不會殺好人的。」
該死的!又是這麼坦誠的信任,她都快要讓他覺得自己不是惡貫滿盈的殺手。
「喝吧!別那麼多廢話。」對于她的贊美,他居然不自在了起來。
「嗯。」迎秋乖乖地拿起杯子淺嘗一口。
剎那間,她整個人被痛苦佔據,不由自主地雙手環抱著月復部縮成一團,冷汗一顆顆冒了出來。
「怎麼了?」嚴浩緊張地向前蹲在她身旁。
「好……痛……」藍可情臉色慘白,語不成聲。
「忍耐一下,我送你去醫院。」嚴浩飛快地抱起她,往醫院直奔,而懷中的女人已痛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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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迎秋醒過來時,已置身在醫院的病房里。
身體不再那麼痛苦,胃也不再劇痛了;只是,有一些失望——他並沒有在她身旁。
敲門聲在耳邊響起,接著進來了一位醫生。
「杜小姐,這是剛剛迸你來醫院的先生要轉交給你的。」醫生遞給迎秋一張白色的紙條。
迎秋,我有急事,辦完馬上回來,迎秋笑了一下,他只是剛好有事情要辦,待會兒就會回來了。
此時病房里又進來一位護士,交給醫生一份報告後就離去了。
醫生在翻了翻報告資料後,清了清喉嚨對迎秋說︰「根據剛才所做的檢驗報告,你已經進入癌癥末期了……」
接下來醫生在她耳邊說了什麼話,她都完全沒听進去。
太……震驚了,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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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迎秋失蹤了。
那天她偷偷從醫院跑回家之後,就不見人影,沒有留下任何字句交代行蹤;但從她一並帶走的證件與衣物可以知道,她是有意要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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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徹沒有上班,開著計程車大街小巷地找、大街小巷地問。
藍可情也動用了藍氏的人力,全力追錄杜迎秋的下落。
杜媽媽更是每天燒香拜佛,只求女兒能早日回家。
嚴浩在得知消息後,也加入找人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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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迎秋漫無目的的走在花蓮街頭,她好想回家。
只是……她會先把心情調適好。就快了,她一直都是樂觀的,不是嗎?閉上眼楮,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啊……」她揉了揉眼楮,而後不可置信地睜大眼楮。「你……你怎麼會在……這里?」她問得結結巴巴。
「路過。」
「喔。」她沒有能力以現在的心情面對他。「那……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啊!」腳都還沒踏出去,便被嚴浩侵犯她那兩片柔軟的唇,直到他滿意,才放開了失魂的她。
撫著因他而紅潤的唇瓣,酸楚涌上鼻頭。她加快腳步往前跑去,卻又被攔下。
「話說清楚再走。」這女人,為什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也不對他說?
「我不喜歡你的吻了。」她偏過頭,咬牙說道。
「是嗎?」他有點惱火?為了打她,他已經兩天沒合眼了,她居然還在鬧情緒?「再試試看啊!」他再次俯下頭,夾帶著怒氣,粗魯地在她嘴里留下他的味道。
由原先的抗拒掙扎到放充投降,杜迎秋臣服在他的霸道里。她靠在她的胸膛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數著他的心跳聲。
他沒有說話,卻等她開口解釋,四周好靜好靜。
他,要她親口對他說。
倚偎在他懷時有種安定的感覺。沒了先前的慌亂,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又重新回到主人的手里。
「我活不久了。」她語氣平淡地說,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
「我知道。」他的下巴抵著她的發絲,把她抱得更緊。
「你知道?」她抬起頭,對上他的眼楮。
「嗯。」他把她重新納入懷里,他在來此之前就已經查到了。
「為什麼來?」她想知道答案。
「陪你。」
夠了,短短的二十三年,她擁有太多人的關愛,算是幸運的了。有些人雖然長命百歲,但孤獨得很。杜迎秋何其有幸啊!
「謝謝你。」有他在身邊,她變得好平靜。
夕陽跌落在地平線上,金黃色的余暉籠罩著大地。
他倆相伴相依的回到了旅館。在她的堅持下,他與她同房。
沐浴後,庚傅乃蒸氣和淡淡的香味氤蘊著極為纏綿的氣氛。
他們就這樣相擁躺在床上,罩著一床薄被,分享著彼此的心跳,靜靜地等待星星的躍升。
「浩……」聲音從懷里逸出。
「嗯?」他輕撫她的發絲。
「把我變成你的。」她說得很肯定,身體卻止不住地顫抖。其實她好想跟他就這麼過一輩子,幫他生好多好多的女圭女圭。
抱住她的手臂可以清楚感受她的不安與害怕,他把她拉開,迫她與他相對。
「笑一個。」他要求著,自己卻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笑與淚一起綻放,終于,她痛哭失聲。她不想死!她不想離開他啊……
「別怕……」極為低沉的呢喃,道出了多少的憐惜與不舍。
驀然,嚴浩低下頭,牢牢地捕獲她的唇,那樣地深情,卻也那樣地急促狂野。
迎秋全心全意地配合著他,毫不保留地開啟雙唇,像是一對垂死的戀人,緊緊地摟地對方,不願放開。
衣服悄悄地褪落,散了一地。
月色旖旎,撒落了一地的纏綿,她……終于成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