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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心狂情 第三章

蛇族人在這世界上是個解不開的謎,因為他們不只過隱居離群的獨立生活,也因為他們幾百年來,蛇族人口一直都維持在幾十人上下,不多也不少。

這樣的人口數並不是他們刻意維持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就是始終只有這樣的小小人口,過著他們神聖又宿命的生活。

蛇族部落的地點十分的隱密,除了地點有飛瀑奇石做屏障外,他們的巫術也是障眼法的原因之一。

而蛇族的祭壇是蛇族人的生活中心,每天早晚,蛇族人都會來此膜拜獻祭。

但此時,時正午,不是祭祀時間,但祭壇上卻是香煙裊裊,咒語不斷。

「偉大的蛇神,懲罰那些無知的人,降罪那些打擾您安寧的人們,殺了他們,將我的男人領到我的面前,蛇神吶,替我召喚他的魂,飛向我的懷抱。」蛇族公主一身蛇族的盛裝服飾,在祭壇前又念又唱又跳的,不斷的施念她的咒語。

倏地!天際劃過一道閃電,響雷隨即響起。

公主見狀,咒語念的更加買力。

而隱于一旁的巫師憂心的看著她,不知道自己這麼放任她究竟是對還是不對。

不過想到闖入蛇島的那群人四處捉蛇,冒犯蛇神,當下,他也不再多想,反正,任何對蛇神不利的人都該接受懲罰。

他只要小心不讓蛇族曝光,其它的死活他都不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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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好端端的天氣會莫名奇妙的一直閃電打雷?

中斷研究行動,已經躲在巨石下方空地避雷許久的樂之願等人,望著天空是越看越覺得不對。

「來呀來呀,來我身邊……來我這里……把你的所有都獻給我……」突然不知打哪傳來絲絲幽幽的空蕩女聲,讓Ivan心頭一驚,這聲音呼起來好詭異。

「你們有沒有听到?」Ivan擠著一張俊險奇怪的問。

「听到什麼?雷聲嗎?」這麼大的響雷誰沒听見,樂之願心想。

「不是,是女孩子的聲音。」

「來呀來呀,來我身邊……來我這里……把你的所有都獻給我……」

「又來了!」奇怪,那聲音怎麼像是在他耳邊講的,可是他旁邊站的是樂之願跟小韓呀。

「女孩子?沒有呀。」小韓仔細听,然後與樂之願對望了一眼後,他搖頭道。

「你們沒听到,可是……」

樂之願身上的無限電對講器突然在這時傳來呼的叫嚷,把Ivan的話給擊斷了。

「怎麼回事?」樂之願拿起對講器急問。

「浪太……太大……船……船已經沉了……」對講器里傳來船夫又急又喘及海浪拍打的聲皆,夾雜的還有羅得的聲音,這表示羅得那隊也听到這消息了。

「什麼,怎麼會!」樂之願听到急急奔向停船的崖邊,待他們趕到時,羅得一隊也在隨後趕到。

而他們不敢相信,他們看到了什麼。

「這……這是什麼浪!」Ivan驚駭的看著崖下莫名的激浪狂卷,一時間,他忘了要閃過,讓沖打上崖的大浪給撲濕了全身。

在微愣後,樂之願首先拎回了理智,她跪在崖邊看到船夫瑪基魯正死命抓著那條梯繩在浪中搖擺,她放聲的大叫︰

「快救瑪基魯!」

于是一行人也不顧浪大,都紛紛沖到崖邊濟拉那條梯繩。

「你抓緊,我們馬上救你上來。」樂之願對著崖下大喊,話落,一陣大浪朝她漫天罩來,激浪的強大的力道將她半個身子給推落向崖邊。

「啊!」

「小心!」Ivan見狀,連忙空出一只手捉住她,將她給拉到他身後。隨後,他見情況危及,他朝樂之願大喊︰「女生們退到後面去,這里我們來。」

于是樂之願與王希雖然擔心船夫,但也立刻退到崖後的安全距離,不打擾他們救人。

而這時,天空響雷像是串串鞭炮般的用力用打個不停,隆隆無間歇的雷聲更震著蛇島全地都似在顫抖,樂之願與王希二人不自覺的手牽手相顧愕然的緊靠在一起面對著,天的怒吼、地的驚喊,她們都不約而同的望著地上,擔心這地待會兒會不會突然的給裂開一半。

「怎麼會這樣?」王希惴惴的低問,現在明明還是艷陽高掛呀,連片烏雲也沒有,那雷聲閃電究竟打哪來的?

「是呀,好詭異。」她蛇魔女雖然年紀輕,但,短短幾年已走遍五大洲三大洋,她什麼怪事怪人都見過,但就沒遇過現在這樣的恐怖天氣。

驚怵危及的氣氛就這樣持續著,莫約一個小時後,終于,Ivan等人吃力的將船夫給拉上來,然後紛紛往內地疾奔。

「快走。」情急中,Ivan奔過樂之願,順手拉了她的手,頭也不回的就往前疾飛。

而恐怖的響雷閃電與奔騰的激浪也莫名的在這時平息了下來。

好一瞬間,他們一群人都愣住了,愕然的眼神里,都寫滿了一堆的疑問。

到底這是怎麼回事?是幻影幻听嗎?可是……每個人的臉上都很清楚的寫著惴栗驚駭呀?這……大伙的心情都陷在不能理解的天氣里問號連連,然,唯有Ivan在這時有截然不同的心情,因為握有樂之願小手的掌心此刻正傳來他未曾有過的酥麻與溫暖,她小手不斷傳達的奇妙訊息讓他突然感覺心悸,而這心悸像是巨大的能量正敲打著他的心房。

凝注著眼前的佳人,Ivan突然感謝起方才的怪天氣來。

而感覺到他莫名的炯炯目光,樂之願終于發現自己的手正擺在一個不適當的地,她客氣的一笑,抽出了自己的小手,對他點頭道了聲︰「謝謝。」心想,他真是好人,才危及時還記得拉她一把。

「不客氣。一唇角上揚45度,俊臉微調至10點鐘方向,這是Ivan長年拍照下來所累積出最俊美的一個角度,他企圖以這張風靡全亞洲的酷臉讓她也加入他的褲下拜臣群。

然……沒錯,五官是俊,笑容是很迷人,頭發也被風吹的剛好要亂不亂的亂帥一把,但……

「看來我們得找營地扎營了。」樂之願絲毫沒留意身邊的男人正費足心思的對他大展漂亮的孔雀羽毛,她簡單的吐了句話後,便拔腿……走了!

徒地,多年經驗的精心設計,就這樣僵在Ivan俊朗的五官上。

見……見……見鬼了……以往他只要對女人擺出這樣的笑,他的耳朵就會被漫天瘋狂的尖叫給震的隆隆做響,如今……它……它失效了,她居然對他無動于衷!

難不成他的臉在這次摔機中給摔壞了嗎?Ivan不解的朝著自己的五官一直模按著,咦……應該沒壞呀。

「Ivan走啦,你還在發呆呀!」小韓走在隊伍的最後一個,見他沒跟上,他大聲的嚷著。

「哦,來了。」不會的,他的臉沒壞,應該是她被方才的天氣嚇壞了才沒留意到他。嗯,沒錯,就是這樣。等一下再找機會跟她聊天好了。Ivan自己找了個漂亮的理由,自己下了台階,然後他信心滿滿的跟上隊伍,嘴里還不自覺的哼起歌來。

心情,可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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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被浪打沉了,眾人不再有船棲身,所幸,他們很快的在黃昏時刻于蛇島的西北找到一處平坦的草地扎營。

幸好,先前扎營裝備與食物都已經拿上島了,否則。要沒了這些東西,他們只怕都得當魯賓遜,並學習如何徒手在充滿毒蛇的島上用力活下去。

不過就算活成功了,也沒一百萬美元可領,真可惜,該去跟那我要活下去的節目報名才是。

一群人驚魂未定的各自忙碌著幫忙扎營,對于先前的詭異經驗,大伙皆是理不出個頭緒,只能歸咎于大自然的神奇。

然,就在樂之願煮好一鍋雜菜湯之後,瑪基魯的啜泣聲引起了大伙的注意。

「嗚……」

「瑪基魯沒事了,你別怕,我們會保護你的。再說,船雖然沒了,可是只我們預定的日期沒回去,我研究室的同伴會派船來找我們的。」樂之願移到瑪基魯身輕手拍著他的背安慰他。

其實船夫瑪基魯還只是個十七歲的男孩子,他出生于偏靜的小島,自然沒遇到過這種常人生平難得一見的生死一瞬間,會怕是自然的。

「不,你們保護不了我的,不只是我,你們也一樣,我們都會被殺死的。」瑪基魯用著簡單的中文哭訴著他的恐懼,這中文是他幾年前認識初步到達的探險家時,積極向他們學的,因為他一心要離開小島出外闖蕩,所以中英文都會一點。

「你放心,其實毒蛇雖毒,但只要人不去侵犯攻擊它,它是不會主動攻擊人的。」樂之願以為他是在擔心毒蛇。

「不是蛇,是蛇族人,會殺我們的是蛇族人。」瑪基魯激動的大喊,千金難買早知道,他早該听媽媽的話,不要賺這筆錢的,雖然他急著有一筆錢好出去外面闖蕩,但如果沒了性命,他要錢做什麼。

「蛇族人?」不只樂之願不解,其它人也是一臉茫然,蛇族人?那是什麼?

「以前我祖先們就曾警告我們說蛇島上有蛇族人在守護蛇神,要我們不準靠近這里,我本來以為那只是傳說,因為一百多年來,都無人能證實這傳說的真性,如今,傳說應驗了,這里真有蛇族人的蛇靈在這里運行。」他急了,用夾雜著中文與他原住民的母語大聲哭訴著。

「蛇神?蛇靈?蛇族人?」王希大惑不解。

「是真的,我祖先的祖先曾經在這里看過蛇族人,他說,蛇族人身上都刺有蛇形的圖騰,他們有著跟蛇一樣能靈敏的追逐獵物氣味的能力,他們終生隱居于蛇地,為守護蛇神而生,只要有人侵犯或傷害蛇神,他們就施巫術懲罰那些不敬的人。」

「瑪基魯你想太多了,那只是傳說。」Ivan安慰道。

「在今天以前我也以為那只是傳說,但,再經過今天這麼奇怪的經驗後,我知道那不只是傳說。」

聞言,眾人面面相覷都找不出話可反駁,沒錯,今天的情況真的太奇怪了,何以艷陽高照的天氣會雷聲隆隆,風平浪靜的海面會突然掀起瘋狂的大浪,這實在是……

「你們知道嗎?當我在崖下緊抓著梯繩的那時侯,我一直感覺那些浪像是有生命似的要將我吞噬,而且我一直覺得腳下有股力量在拉我下海,那是真真實實,不是幻覺啊。」瑪基魯中文土話並用,然而他們听不懂他們原住民土話,但也可以猜測出他話的內容。

「其實這世上有太多不能解釋的奇妙,今天的事是太反常了點,不過,換個角度想.也許那真是天氣與地理上的某種神奇之處,而我們今日有幸目睹,我們該慶幸自己如此幸運才是。」Ivan試著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事情並安慰他,但就在這時,那個听起來近在他耳邊又似在遙遠天際的女人聲音又出現了。

「來呀來呀,快來我身邊……來我這里……把你的所有都獻給我……」

「誰?」Ivan登時立即起身張望。

「怎麼了?」眾人都奇怪的看著他反常的動作。

「有女人的聲音,你們听見沒?」

女人?大伙都靜心聆听,但……除了蟲唧蛙唱,他們並沒有听到任何人聲。

「Ivan,別鬧了,這里就我們而已,哪來的女人,你該不會是被馬基魯的話給嚇傻了吧。」小韓白了他一限,要他別人嚇人嚇死人。

「你們沒听見,可是真的有呀,很清楚的聲音。」這聲音從下午開始就一直出現了,Ivan不死心的望著四周,但,他心里也開始懷疑,這里只有他們幾人,就算是有人要惡作劇也不可能呀。

「哇……真……真的是蛇族人……他們……他們要來殺我們了……我們全都會死……死掉呀……」瑪基魯突然縱聲大哭,混身嚇的發顫。

「哎呀,你別哭呀!Ivan看你膽小嚇你的啦。」樂之願朝Ivan瞥了眼,要他過來安慰他。

「呃……是……是呀,我逗你的啦,怎麼大男生一個,膽子一丁點小呢,別哭了,別哭了。」Ivan輕聲的哄著他拍著他,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樣的。

不過這時侯樂之願也才明白了為什麼先前他們曾一直聘不到船夫帶他們來蛇島了,原來那些土著不只是怕毒蛇,還怕這個蛇族蛇靈的傳說,難怪他們四處高新都聘不到人,最後才由這年輕的瑪基魯來幫他們開船,原來還有這層緣故呀。

「好了好了,別哭了,這世上什麼奇奇怪怪的都有,像Ivan還不是從飛機上掉下來也沒怎樣,還好端端在跟我們坐在這里,放心,沒事的。」羅得也開始安慰瑪基魯,只是,他沒想到他的安慰詞反而讓他哭的更大聲。

「嗚……Ivan一定是被蛇族人下咒了啦,不然他怎麼可能會從飛機掉下來還沒事,嗚……我們死定了啦。」

呃……是……是這樣嗎?眾人懷疑的望向Ivan,心想瑪基魯說的也有理,Ivan的遭遇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喂喂喂,我是福星高照,天神護好不好,什麼下咒什麼死不死的,別觸我霉頭。」什麼,「喂,他眼淚太多要哭就哭個夠,我們別理他了,我肚子好餓,來吃東西了啦。」天黑了,在漆黑偏僻的蛇島上講鬼話實在是不智之舉,他決定趕快結束這話題。

「是呀是呀,我也好餓了。」樂之願馬上附議,顯然她也不想在這在里談什麼七夜怪譚。

「那來吃吧,湯要熱喝才好。」

于是一伙人有默契的把心思都轉向五髒廟,沒人再去理那哭的呼天搶地的瑪基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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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的平靜生活,讓樂之願等人忘了先前的恐怖經歷,瑪基魯也因為沒再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所以,他也不再將蛇族人的事成天掛嘴上。

而Ivan畢竟是在演藝圈混久了,人際關系的應對他算是能手,很快的,他便在短短的幾天里跟樂之願等人全都混熟了,熟到幾乎每個人家的祖宗八代都一清二楚了。

包括樂之願的母親早逝,家里除了有個不停催他結婚的嘮叨爸爸外,還有個一點女人味也沒有的男人婆妹妹。而更重要的是,他還嗅查到了他有個隱形的情敵叫羅得。

呵呵,原來這個斯文小子也喜歡蛇魔女,不過瞧他那忖溫個性,他不相信他對他有什麼威脅,除非,他使出他的專業,對他下毒讓他排隊上天堂。

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點倒是得小心的考量進去。

Ivan站在一旁,看著羅得俐落的捉著金色尖頭蝮蛇朝玻璃瓶擠出略帶濃濁的毒液後,再由蛇魔女接過,與樸智荃等人合作將辦視晶片用像針筒相似的器具給注入蛇身,然後再將做好記號的蛇放至透明的箱子里。

這樣看似復雜的動作,在他們合作無間的配合下,露不出一點破綻,連被放入晶片的蛇也都沒有疼痛不適的反應。

看來,他得多在這方面下功夫,他發現這個蛇魔女的專注力幾乎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在蛇兄弟上頭,對于他所向披靡的俊凡魅力,她似乎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們給它注射晶片,它不會不舒服嗎?」Ivan適時的找了個話題。

「不會的,我們做的任何研究實驗都以不傷害動物為主,這個小晶片對它而言並沒有影響。」樂之願解釋的同時,睇著蛇的目光柔和的像水似的。

有那麼一瞬間,他恨自己是個人而不是蛇。天呀,如果他那是那條蛇該有多好。

「好,這是第四十七只了。」羅得斯文的聲調擊斷Ivan莫名的沉醉。

「我們帶來的追綜器也用了三分之一了,沒想到這些追蹤器整體設備佔了我們一年研究經費的一半,居然還是不夠用。」看來,她若要有高品質高水準的研究計畫,還得在經費方面再下功夫才是。

「你們的經費不夠嗎?」見她蹙眉Ivan心疼的問道。

「嗯,我們的經費來源有一半是國際生態研究院撥發,一半是節目收視所得,再有一小部份是企業募捐,只不過,這些經費加總起來還是很緊,因為現在的科技儀器都太貴了,而我要做就做最好的。」

樂之願堅定的看著那一條條型態優美、動作優雅的金色尖頭蝮蛇說道。

哇,認真的女人最美麗,發明這句話的人是天才,Ivan又一次失神的陷在樂之願的一顰一笑里,他發現他愛的正是她專注時那發亮的眼神與神采。

突然,莫名的女人聲音又響起,瞬間擊斷了他的綺麗思緒,他突地一愣,快速的望著四周,但他還是什麼也沒現,這真是太奇怪了。

Ivan小心的觀察現場每個人的表情,但他們專注于工作的神情說明了他們與那奇怪的聲音無關,而且他們是真的沒听見。

怎麼可能?難道這聲音真的只有他听的見,難道說他得了什麼幻听癥。

「來呀來呀,來我身……來我這里……把你的所有都獻給我……」

又出現了,到底這聲音是打哪傳來的。Ivan小心的開始尋找聲音的源頭,恍忽間,他好像看到林里深處有一道紅黑相間的女人身影在向他招手,不會吧,他連幻想癥也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搞的?不知不覺的,Ivan隨著腦海里不停響起的那個聲音走去,他心里忘了要恐懼,他只是就這樣木然的朝那聲音走去。

「噯,Ivan你要上哪去呀,這里蛇多,你一個人不要單獨行動呀。」樂之願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Ivan倏地一愣,失控的腳步給停了下來。

「Ivan?」樂之願又喚了聲。

Ivan旋身望了她一眼,答了聲「哦。」然後,他甩甩頭再用手敲著自己的腦勺轉身步回他們聚集的地方。

奇怪,他是怎麼了,他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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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夜的燦爛星空下,徐徐晚風中,蛙唱蟲鳴的吟唱聲和了眾人白日里的疲累與緊張。

時間已是十二點了,總算,他們在做完各項紀錄與日志後,終于有了真正的休息時間。

而,Ivan更是把握這時機與樂之原不停地談天說地。所幸以前他常看她的節日,對動物及自然生態也有某種程度的了解,現在黏在她身邊也不怕沒話題,再者,只要聊到動物,尤其是蛇,她的心情就會好的飛上天,所以,他也不怕跟她之間會有任何冷場。

事實證明,Ivan是看對了癥下對了藥,他的方法勾起了樂之願百分百的開心指數。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居然住這麼多動物地理的專業知識。」而這幾日的相處下來,Ivan發現她是真的滿肚子學問的,不只是對蛇方面,她對地理生態歷史也都有著深厚的了解。

「還好啦,就是不斷的學習啊,我從國小就對這些東西很有興趣,所以從國中就開始加入各種相關研究社團,我想,只要有興趣,再辛苦再累都不覺得苦,再者,天地為師,這個世界有無窮無盡的寶藏任人挖掘,如果不去深探它豈不可惜。」

「如果全世界的女人都像你一樣,那百貨公司全都得關門了。」Ivan贊賞的勾著她笑道,然,樂之願誤解了他眼里的笑。

「我想,我是異類。」她神色一黯,莫名的起了一絲絲的失望,原來,連他也覺得她怪呀。

「不,你是奇葩,正因為你跟其它女人不同,所以才顯出你的特別。」

「啊?奇葩?」他在贊美她嗎?

「當然,你在女人堆中是難得的瑰寶呢。」

「你也是男人中的奇數。」樂之願也很訝異,他不僅僅願意听她一堆毒蛇經,而且,他似乎真對她的工作感到興奮與興趣。

她以為像他這樣一個天王巨星,有興趣的東西該都是什麼名車、洋房、名牌之類的,可是他對于自然的一切都感到新鮮。

他跟她以往認識的男人真的很不同,以往她只要跟工作以外的男人聊天,他們就會很明顯的表現出不耐煩與乏味,因為他們通常只對她的美貌與身材有興趣而已,她的工作對他們而言是不能忍受與理解的變態事業。

「哦,這麼來說,我對你……是特別的?」Ivan小心的試探著。

樂之願聞言想了一下,末了,她點頭。「我想大家都會覺得你是特別的吧。」

很好,她終于發現他這顆天王巨星的光芒了,未料,Ivan得意的太快。

「因為很少人從飛機上摔下來還毫發無傷。」她老實的說道。

啥?他……他……他在她心里特別的原因只是這樣!

「我想你該是個好人。」樂之願又突然對他了句好話。

「怎麼說廣?」Ivan又是一樂。

「因為你一定是做了太多好事,所以才得神明保護,僥幸生還。」雖然她是無神論者,但是Ivan的奇遇她也只有統合出這樣的原因,然後,對他的好印象又加了一分。

「是嗎?」他有點失望。

「哎呀,一整晚都在談我,那你呢,談談你自己呀。」

「我?」

「我跟你的生活不同,我就是一直得活在別人架好的框架里.然後不斷的賣笑、耍酷。」

「听起來,你好像不開心,難道唱歌演戲不是你的興趣?」

興趣?是呀,如果如她所言興趣真能克服一切,再苦再累也不怕,那他又為何要舍棄他的興趣?

沉吟了半晌,他才再開口︰

「我問你,你會為了任何原因放棄你的工作,放棄你爬蟲類保育學家的身分嗎?」

「不會,永遠也不會,因為這工作就是我生命的一部份,少了它,我的生命就不完整而失去了意義。」沒有細想,沒有猶豫,樂之願回答的很干脆。

她的果決讓Ivan贊賞,但也讓他更愁。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你很確定你要的是什麼,你立定的目標就不浪費時間的勇往直前,不過,我卻不曉得我要的是什麼。

「我知道我喜歡用音符唱出生命中的各種情緒,喜歡用演戲的各個角度去詮釋人生百態,但是,多年來演藝圖虛假做作的形式及來自各方觀注的壓力,讓我在不如不覺中失去了自己,囚犯般的生活讓我開始討厭唱歌討厭演戲,為了自由,我寧可拋棄我的興趣。

「本來我以為這是正確的選擇,但,在看見你對工作的熱誠後,我開始懷疑我的決定,到底我要的是什麼,我已經不再確定。」

「本來你的決定是什麼?」

「退出演藝圈,去追尋另一個全新的生命,去開拓更寬廣的世界。」望著無垠的繁星夜幕,他說。

「很好呀,這跟你的興趣那里有違背?」她听不懂他的問題。

「退出演藝圈我就不能再唱歌演戲了,曾經,那是支持我生命的喜樂泉源。」

「這是什麼歪理?」突然,她揪結了漂亮的五官睨著他,好似他說了一句很可笑的話。

Ivan不解的回凝她,不解她話中的意義。

「我的探險研究不能在電視播放不表示我就不能探險做研究。」句子有點饒口,可是樂之願在慎重的望著他時卻說的很順很溜。

我的探險研究不能在電視播放不表示我就不能探險做研究……Ivan喃喃的重復著她的話,但來不及消化,她又接著開口︰」我沒听過你唱歌,唱一段來听听。」

「現在?」

「是呀,有問題?」

「沒……沒問題,你要听哪一首?」

「隨你,我不曉得你唱過什麼歌。」沒有嘲諷的意思,她只是實話實說。

啊!這女人的舌真毒……不過,他相信她是無意。Ivan挑了一首他前二個月才發行的專輯主打。

「愛惜沒有道理,沒有規則,它總來的無預警,它就這樣隨著春風吹進你的心,隨著夏日燒紅你的心,隨著秋意弄愁你的心,隨著冬雪帶來……」Ivan覺得自己越唱越有味道,越唱越對心情,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發現原來情歌的韻味關鍵不在歌者本身,而在于歌者的對象,如果歌者的對象不對,那麼再好的歌聲再好的創作也是枉然。

魅惑的嗓音,柔美的曲調,示愛的歌詞完美的在天時地利人和中極致展現,只可惜,那女主角似乎一點被情歌打動的感覺也沒有。

「好,停,就這樣,請問,你現在在干嘛?」

「呵……我……唱歌呀……」不是她叫他唱的嗎,怎麼他對她唱了半天,她還問他在干嘛?

「這就對了,唱歌是沒有限定任何時間地點,只要你想唱,你隨時都可以唱,哪怕對著白雲山谷、小草飛蝶,你的歌聲永遠可以回蕩在世上的任何角落,演戲亦同理,在鏡頭前演戲固然精彩,但我相信走出鏡頭的你,在閱盡大千世界後,你詮釋的角色會更多,因為再沒有任何角色可以限制住你,只要你願意你的生命永遠精彩可期。」

話落,是一陣無聲的沉默。

樂之願見他無言的睇著她,突然間,她開始思索方才自己說了什麼,她不會說錯話了吧?他生氣了嗎?

「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美麗又聰明的女人。」她的話瞬間觸動他的心,也俐落的解開了他的結,一時間,他莫名感動的想大叫,及……用力的狠狠的吻著那張慧黠的小嘴。

「呃……沒……沒有吧。」他怎麼啦,看他眼楮濕濕的,他在難過嗎?她到底有沒有說錯話呀?哎呀,早知道就別多話了,她這人在工作外向來是又鈍又拙的,她鐵定雙搞砸了,現在安慰不成又惹人家難過,唉……

「很高興認識你。」他伸出手,定定的望著她道。

呵?哦!現在是怎樣?樂之願順著他的動作伸出手,然後,她的手才一觸到他而已,他立即將她緊握並拉了她入懷。

這……這……他在干嘛?他干嘛抱她!

「你是個完美的好女人,為了報答你,我以後天天唱‘情’歌給你听。」

「呃……不用了,沒什麼好不好報答的。」沒注意到他的「情」歌重點,樂之願只覺得自己沒他說的這麼好。

「之願……」他忘情的看著她,雙手捧著她的臉,懷疑如果自己把對她的情意挑的更白,她會不會嚇到,也許……他該試試……

他……他要干嘛,他靠她越來越近,該不會是想……哦,不會的,王希說他的條件好的了不得,身邊的女人一堆呢,他不可能會對她有興趣的。哦,她不該想歪的,他是個善良的好男人,如果……他不那麼花心的話。

不知為何,她對于他女友一堆的事很不能釋懷,總覺得這樣的他在她的眼里多了些污點。

「想睡了是吧,走吧,啊,都凌晨一點了。」她猝不及防的推開就要貼上她臉的他,然後看著表上的時間,伸直了懶腰率先走向帳篷。

睡……睡覺!他是要吻她呀,誰要睡覺來著!瞪大了眼看著樂之願走出他的視線,Ivan突然發現他眼里這位聰明女人對愛情似乎特別少了一根筋。

他一整晚的示愛,她居然都沒感覺。看來,他的求愛計畫將會是場長期抗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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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得一整晚都默默的看著Ivan與樂之願在一旁暢談,斯文卓爾的五官隨著時間染上了更多愁,他插不進嘴,只有悶悶的拿著筆記型電腦整理島上新發現的所有資料,試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他們。

「明明不開心,怎麼就不想法子改變呢?」王希見他悶一整晚了,只要Ivan與樂之願越是聊的開心,他的眉頭就越緊,終于,她看不下去了。

「你在說什麼?」羅得神色一黯,佯裝听不懂她的意思,繼續埋頭盯著電腦。

「我說什麼你清楚的很,你腸子里那一丁點不拐彎的心思除了蛇魔女,任誰都瞧的出來。」王希手上把玩著一根草,在他身邊坐下。

「你……你們都知道?」他有做的這麼明顯嗎?

「看不出來的是瞎子。」

羅得聞言,有些尷尬,垂下視線,他不知該接什麼話。

「唉,我說你呀,你又不是不了解樂之願的為人,她這人幾乎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如果你再不積極主動,她怎麼能明白你的心意呢?」

「我知道,可是……我……我……」他不會呀,他跟樂之願都有共同的特質,那就是工作至上。長年來,習慣在工作上鑽研的他,根本就不懂什麼叫愛情,會戀上她,是意外,而他沒有處理意外的智慧與勇氣。

「幸福是動的,它會飄,如果你沒有伸手捉住它,那麼它永遠也不會是你的。」

羅得聞言,抬頭望著不停傳出嬉笑的那對背影,突然,他落寞道︰

「也許,那樣的幸福並不屬于我。」

「怎麼說?」

「她說過,她覺得男人都很煩,而這個Ivan顯然沒給他這樣的感覺。」

「是嗎?你認為之願覺得你煩?」

羅得听了,思索了半天才回答︰

「好像沒有。」

「那就對啦,你對她而言是不可缺的好伙,她不可能會覺得你煩的。」

「可是那也僅限于工作上。」這才是他煩惱的,在工作上,他跟她默契十足也有很好的互動,但,只要離了工作,他跟她就似乎變了調,變成二個奇怪的陌生人,所以,在他的不知所措下,其實能維持這樣的關系也算是不錯了。

「你沒試過你怎麼知道。」

「我……」羅得俊美明顯的深輪廓,尷尬的又添上了些許潮紅。

「看來,你媽給你生了不怕毒蛇猛獸的熊心豹子膽,卻忘了給你生一顆不怕女人的英雄氣慨膽。唉,算了,反正愛情是你的,我這旁人能做的只有耍嘴皮子鼓吹鼓吹而已,言盡于此,夜深了,要去睡大頭覺了。」

「噯,王希等一下,我今天有撿到幾樣東西,一直忘了給你。」羅得一整晚的注意力都在樂之願與Ivan上,現在,他總算想起一直惦在心上的那件事。

「什麼東西?」

「是一些骨頭,我懷疑是嚙齒類的。」

「真的!」王希聞言,眼一亮,睡意全消。

「在這里。」羅得從一只油袋里倒出許多大小不一的骨頭。

「太好了,如果它真是嚙齒類動物,那麼,我一直擺心里的推測就有了有力的應證。謝啦,我現在就把它整理歸納。」

「你不是想睡了?」羅得見她突然興奮的雙須緋紅,一時間,他只覺得好笑,原來物以類聚就是這麼回事,難怪,她會跟樂之願成為好朋友。

「嗟,周公哪有這些骨頭重要。」王希小心翼翼的捧著零散的骨頭,像捧著寶貝一樣的步回她的營帳中。

「我幫你吧,不然,你今晚別想睡了。」

「你不累呀,都這麼晚了。」

「沒關系,反正我也沒睡意。」

「嗯,工作使人愉快,可以陶冶性情、舒發壓力、減輕緊張、和緩神經與幫助健康,好吧,讓你多些工作也好。」

天啊,這種謬論也只有她王希說的出口。羅得在心里釋放了一個輕松的笑,沒有出言反駁她的至理名言。

而在一旁的小韓饒宜興味的眼珠移到左邊看著Ivan與樂之願,再移到右邊看著王希與羅得,突然間,他發現這個月丘比特小先生好忙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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