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擺天後 第八章
「嗤」的一聲。倪翔用力撕開沈蕾的襯衫。
看著她白皙的身子，倪翔微微的笑了起來。
「即使將來你恨我，我也不會後悔……」
她在沈蕾的身上留下一個個的吻痕，暗紅色的痕跡在她的身上像是一朵朵在雪中翻飛的花朵。
「不要!」好不容易，沈蕾抽出被壓制的手，用力的打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的回蕩在房里。
一個鮮紅的印子留在倪翔的臉頰上，趁著她閃神的一瞬間，沈蕾緊緊地拉著衣服，縮起身子躲到沙發的角落。
倪翔搗著被打痛的臉頰看著她，只見沈蕾的眼神中滿是恐懼和驚慌，淚水無聲地從她的眼眶中不斷落下。
「蕾……」冷靜下來的倪翔想伸手安撫她，要她別緊張，卻看到沈蕾像是驚弓之鳥般的往後猛力一縮。她伸在半空中的手就停在原處無法動彈。
沈蕾不斷的顫抖著，仿佛是面對洪水猛獸一樣，這讓倪翔的心像被狠狠的抽了一鞭似的，疼痛不已。
她什麼也不能說啊，因為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後悔也來不及了。後悔嗎？捫心自問，不，她絕不後悔。不是這樣，她永遠也說不出口。
也許今天鍋子的事件只是一個契機，點燃一個隱藏已久的火藥。
要不然前些日子她喝醉了，大可以借酒裝瘋，可是她不要繼續這樣裝傻下去，要到民國哪一年她才有機會表白？
「你不用怕我，我不會再對你怎麼樣了……」她頹然地放下伸在半空中的手。「我明白你的意思，對不起……」
她抬起頭來，扯開一抹難看至極點的笑容。
「可是，我永遠也不會後悔。現在我出去，你不用擔心我會再對你怎麼樣。你休息吧！」
「翔……為什麼……」沈蕾雖然害怕，卻仍然想知道為何倪翔會突然性情大變。「你不是說你有喜歡的人嗎？」
「這七年來你看過我正眼看過任何人一眼嗎？」倪翔不答反問，她站了起來，走到離她約有五步之處。「那個人就是你啊！」
看到沈蕾一臉訝異，倪翔自嘲的笑了起來。
「看，我掩飾的多好，居然你一點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蕾，我該說我成功還是失敗，你告訴我啊？」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大門。
「你要去哪里？」雖然她很害怕，但是她仍然緊張地問著。
「去哪？我也不知道，去一個讓你不再害怕的地方吧！」她關上門離去，沉重的鐵門聲仿佛隔開了兩人。
雖然沈蕾很想追上去，雖然她很想開口叫她留下，但……兩條腿就是無法挪動，嘴巴就是發不出聲音。
她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斷的落了下來。
是她的錯嗎？
倪翔為什麼會愛上她？她是大明星不是嗎？喜歡她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她怎麼會去喜歡上自己這個不起眼的人？
她真的不懂啊！沈蕾躲在牆角不斷的落淚，從午後一直到深夜，倪翔始終沒回來。
雖然害怕倪翔的舉動，沈蕾依然怕她在外面會發生事情，畢竟情緒不穩的人最容易出事。她打了幾個電話找倪翔，沒有人知道她的去處，手機也沒有開機，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聲無息。
她也不敢打電話給安琪拉，怕她擔心，也怕她會責罵倪翔。
***
「你還怕我罵她？她這是犯罪，就算兩個都是女人，她這也算是強暴未遂，你還擔心她？」安琪拉摟著仍在哭泣的沈蕾，她很心疼……
「你什麼時候知道她喜歡我的？」沈蕾止住哭泣，從安琪拉的懷里鑽出來。
「一開始，從她見到你的第一天開始。」安琪拉嘆一口氣，緩緩的說著。「那時我是第一次看到倪翔為一個人生氣，認識她這麼久，你也該知道她不是一個表情變化很大的人，你是第一個剛見面、甚至還不認識就讓她起保護念頭的人，我怎會不知道她喜歡你。」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喜歡我……我們這樣過不好嗎？我不懂。」沈蕾的眼楮里又泛滿了霧氣。「蕾。」安琪拉拭去她眼中的淚水。「翔是個很怕寂寞的人，她要的是一個真心喜歡她的人，你別說有很多人喜歡她，如果她今天不叫倪翔，這些人還會在她的身邊打轉嗎？」
沈蕾默默地搖頭。歌迷影迷是現實的，只要有個風吹草動，馬上就跟著下一個巨星跑，看了七年的演藝圈，誰起誰落，她也看的很多。不能說迷哥迷妹們不真心，而是這些只能看看的明星對她們來說都太遙遠了。
「蕾，你討厭她嗎？在她對你做出這種事之後，你討厭她了嗎？如果你怕她、討厭她，我讓她去住我家，不再讓她騷擾你。」明知道問題的答案，安琪拉還是忍不住要試探性的一問。
沈蕾驚訝地看著她。
「可是……這才是倪翔的家不是嗎？」沒有回答安琪拉的問題，她關心的只有倪翔。
「這你不用擔心，你只要告訴我討不討厭她就好。」
「我……」
看到沈蕾的猶豫，安琪拉不禁多為倪翔高興一分，畢竟多一分勝算。
「我想我是驚訝多過于討厭吧。」在安琪拉的面前，她不需要偽裝自己。「可是……安琪拉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奇怪？」安琪拉裝糊涂。
「談戀愛不就應該是一男一女嗎？兩個女人……」
話還沒說完，就被安琪拉打斷。
「你自己怎麼看呢？談感情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吧，你顧慮那麼多別人的看法做什麼？當你和一個男人談感情的時候，會有人幫你背書嗎？保證你一定幸福？」
沈蕾低下頭，默默地听安琪拉說話。
「今天有人保證一輩子保護你，只要你也對她有意思，你何須擔心別人的看法？」安琪拉微笑地模著她的臉頰。「蕾……你好好回想一下，這七年來，你真的只把翔當成朋友、姐妹嗎？你一點都沒有想過如果她是你的情人呢？」安琪拉試著解開沈蕾心中的結。
「我……」她猶豫地看著自己的指甲，要她說出討厭倪翔的話語，實在太困難。
畢竟她的生活圈里，除了安琪拉之外，就只有倪翔是她最親近的人。想起她哀傷的眼神，那一句討厭就是說不出口。
「你知道嗎？翔不是對每一個好朋友都有親密舉動的，她告訴過你晚安吻的規矩，是只有你才有的喔。」
想起倪翔老是有意無意的親密舉動，她這才知道她是在制造機會。難怪她不曾看過倪翔對其他人太好，原來她一直在享受特權啊……
可是，她對她的親密舉動她也不討厭啊！難道這就是喜歡了嗎？
沈蕾認真地想著，安琪拉在一旁靜靜地看……翔，我能幫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好吧！你慢慢的想，用不著著急，先去休息吧！別忘了鍋子跟你說的話，再這樣下去，黑眼圈不跑出來才怪，先去休息吧，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安琪拉牽著她的手，帶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讓她躺下。
「翔我會照顧她，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今天下午的照相，我會叫陳志偉來接你，不用擔心。」安琪拉順便幫她蓋上被子，想哄她睡覺。
沈蕾無言的點點頭。翔不會再送她上下工了吧！她有些落寞地想著。看剛剛她離去時的表情，是心碎、也是絕望。
安琪拉俯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沈蕾原本半睜的眼楮倏然間睜大，訝異地看著她。
「安琪拉……」
「我沒別的意思。想想看，我的吻和翔的吻有什麼不同？」安琪拉微笑地看著她。「我先回去了，拜拜。」
正在發呆的沈蕾沒有和安琪拉道別，也沒有發現安琪拉眼底閃過的一抹笑意。
***
回到家都快接近清晨的安琪拉，看到家中連一絲燈光都沒有，她不禁嘟起嘴開始抱怨。
「我這麼辛苦的去幫你說話，居然連一盞燈都不留給我就先睡了？」
說完，正打算開燈的時候，身邊的地上突然冒出一個低沉的聲音︰
「別開。」
「哇！」安琪拉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往後跳了一大步，看清坐在地上的人是倪翔之後，她猛拍胸口。「要死了，你坐在這干嘛？想嚇死我啊！真的是好心沒好報的典型範例。」
驚魂未定的安琪拉蹲了下來。
「倪翔小姐，我鄭重警告，下次你敢再這樣嚇我，所有的醫療費用要你出。」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倪翔低著頭說著。嚇安琪拉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從她出門後，她就一直坐在這個地方等她帶消息回來。
「她……怎麼樣？還好嗎？」倪翔偏著頭，從屈著的膝蓋中看著安琪拉，她的樣子也沒比沈蕾好到哪里去。
「你說呢？有可能會好嗎？你知不知道這種行為叫犯罪啊！要坐牢的，到時會有多轟動你知不知道？你不在乎，那蕾呢？她的人生就毀在你的一時沖動里，這就是你愛她的表現？」安琪拉 哩啪啦的罵了她一頓，順便為自己剛剛被嚇出一口氣。
知道自己做錯事的倪翔乖乖挨罵，一句話也不敢吭。
少了一股自信冷漠的倪翔，看起來就像是只挨罵的小狗，耳朵尾巴都垂了下來，讓人不忍心再繼續苛責。
安琪拉大嘆一口氣，把牆上的壁燈打開，拉著倪翔去坐在沙發上。
「我看她是沒有在生氣了。」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把腦子里的思緒再全部歸位，冷靜地說出她的判斷。
倪翔迅速轉過身來瞪大眼楮看著她，眼神中所表現出來的，仿佛是被判了死刑的人，忽然听到一句刀下留人。
安琪拉這才滿意地露出一絲微笑，把剛剛和沈蕾的對話都說給她听。
「我想，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努力了，沒有人能幫得了你，不是嗎？」
倪翔依然是不說話，不過眼楮里的光采明白的告訴安琪拉，她所知悉的倪翔又復活了。
「還有，鍋子你熟吧！」
「干嘛？」明明是自己做錯事的倪翔，一听到這個名字就一臉不悅，好像認為她才是這個事件的元凶。
「別一臉想吃人的樣子，有好處的事情才會找你。」安琪拉怎麼會不明白她心里想的是什麼，她掩嘴竊笑著。
倪翔的眉頭一皺，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安琪拉這才把鍋子的所有計劃都說給她听。
「這是一個表示的機會，本來我們都打算的好好的，誰知道你居然自己搞破壞，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喔。」
倪翔低頭想了一會兒。
「放心，我想我有辦法。」
接著倪翔又丟出一顆炸彈——
「對了，我想在最短的時間結束所有的合約。」
這下子換安琪拉安靜了下來，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突然。
「一定要現在？」
「嗯，我不想有後顧之憂，也不想有人為難蕾，退出是惟一能選的路。」倪翔倒入沙發中，閉上了眼楮。
「好吧！但是你要給我時間，你的合約不是一天兩天可以結束的。」安琪拉嘆氣說道。這兩天她一直在嘆氣，唉。
倪翔點點頭，心中想的卻是要如何才能讓沈蕾接受她。
***
接下來的日子，倪翔就像是從沈蕾的生活中退出了似的，不再出現在她的面前，也不再回家，連平時的接送也不再。不用面對倪翔，沈蕾說不出是安心還是放心，總覺得心底沉甸甸的，好像有東西壓住，即使有快樂的事情，她也無法快樂地笑。
這一天，好不容易熬過了一整天的拍照，沈蕾坐在化妝室休息。
「沈蕾，你和男朋友吵架了嗎？」一個造型師幫沈蕾一邊整理沾滿發膠的頭發，一邊問著。
「男朋友？吵架？」心不在焉的沈蕾突然回過神來。
「就是那個每次都送你上下工的帥哥啊！他不是你男朋友嗎？這幾天怎麼都沒看到他？你看起來也沒什麼精神，這樣可不好喔！如果不是很嚴重，我建議你們還是快和好吧！」造型師好心地勸說著。
沈蕾沒有回話，只是臉色變得很難看。
「該不會是他移情別戀了吧？」以為自己說錯話的造型師小玫咋咋舌。
沈蕾搖頭。
「他去喝酒賭錢了？」小玫小心翼翼試探地問著。
沈蕾依然搖頭，沒有回她的話。
「如果不是，那就一切好說話啊。男人嘛，有時候是會有點大男人、有點獨佔欲，只要不是太過分，這些都是愛你的表現，你就不要太計較。」她就像是個戀愛專家一般的幫她分析。
沈蕾抬起頭來看著她，還來不及說話，小玫開始幫她卸下臉上的殘妝。
「別說我多管閑事，你知不知道自從他沒來之後，你的笑容都不見了？就是有也都很勉強，這樣拍出來的照片會好看嗎？」
她順手拿了一張最近拍的毛片遞到她的手上，只見到照片中的人兒雖然綻著一抹笑，但眼神中卻有抹不去的哀戚，像是在強顏歡笑。
「這可不是我們要的感覺。」
話才剛說完，沈蕾還來不及回話，就見到陳志偉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包飲料。
「我買了一些飲料，大家一起用。沈蕾，等一下我送你回家。」
他遞了一瓶洛神花茶給沈蕾。
「沈大美女，你的。」
「誰告訴你我喜歡喝這個的？」沈蕾忽然開口問。
嚇出一身汗的陳志偉馬上把背好的台詞照著念出來。
「我買了好幾天了，你都沒說不喜歡，所以我就繼續買啊。我猜的。」
「胡說，一般人買飲料不會特別去買這種冷門的飲料吧，是翔告訴你的？還是根本東西就是她買的？」沈蕾激動地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
一想到倪翔有可能在附近，她就無法冷靜下來，她四處張望著。
陳志偉苦笑著，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戳破了。他不善于撒謊，也不想騙她。
「不用找了，她不在這，剛剛她把東西交給我就走了。這幾天都是這樣，她在門外看一下就走了。」
「她為什麼不自己拿來給我？她都來了為什麼不見我？」沈蕾緊握著手中的飲料，顫抖地說著。「這不是我能替她回答的吧。」陳志偉搔搔頭說著，「既然想她，就要讓她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怎麼找她。」
「蕾，不要讓自己後悔，你會這麼在乎他，就表示還愛他吧！那就不要太強勢。」小玫拍拍她的肩膀說著。
「我愛她？」沈蕾震驚地說道。
「難道不是嗎？不然你干嘛那麼緊張他在不在這里。」小玫雖然到現在還沒搞清楚沈蕾的愛人是誰，卻仍然熱心的為她開導。
沈蕾低下頭呆呆的想著小玫所說的話，是這樣嗎？
「幸好你不是名人，認識你的也只有這些特定人士，所以你大可以放膽去追尋你的愛情啊！」
「那如果她是名人呢？」沈蕾歪著頭說著。她到現在還弄不清自己是不是愛上倪翔，不過她卻很在意倪翔被眾人所唾棄。不能置疑的，倪翔的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那又怎麼樣，名流公子愛上美麗佳人時有所聞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沈蕾的情人是個名人嗎？嗯！很重要的一條線索。小玫腦海中的八卦電腦馬上就開啟，開始搜索哪一個企業家第二代的公子長得像接送沈蕾的帥哥。
「是這樣嗎？」沈蕾恍惚地看著手中的飲料，也沒有喝，拿著就走了出去。
「小偉，沈蕾的真命天子是什麼名字啊？听你的口氣，你應該知道是哪一家的公子吧！」小玫神秘兮兮地靠到陳志偉的身邊。
陳志偉嘆了一口氣，用手指頭敲了一下小玫的頭。
「你是豬頭嗎？你都沒听她在喊她的名字？誰的名字里有一個翔？她為什麼會這麼煩惱？一般的戀情有需要這麼煩嗎？用你的小腦袋好好的想一想。」
說完，頭也不回的跟著沈蕾走出去。
小玫的小腦袋里轉來轉去，就是想不出來有誰的名字里有一個翔。翔，翔……突然間，小玫手中的飲料瓶應聲落地。不會吧……倪……翔……那個人的外貌長得還真像……
難怪沈蕾會這麼煩惱了，看樣子還是倪翔先愛上沈大美女的。
在這個圈子，什麼樣的人都有，有同性戀也不奇怪，听說服裝設計師郭巧瑜就是個出櫃的女同志，而且還幸福得很，這才是重點吧！所以一點也不用覺得有什麼好訝異的。
唉！她可真是幸運哪！如果說是萬人迷倪翔愛上她，就算變成同性戀她也願意。不過這種事怎麼可能落在她身上？她連統一發票都沒中過兩百元以上的獎，這種「好康」自然也和她無緣吧！小玫蹲子，大嘆一口氣，撿起滾到一旁的飲料瓶。
***
「沈蕾。」陳志偉喊住無意識向前走的沈蕾。
好不容易她終于听到陳志偉的叫喚聲，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著他。
「抱歉，你在叫我？我沒注意到。」
「我以為我的嗓門有夠大的了。」陳志偉笑著消遣她，想把氣氛弄得愉悅一點。
沈蕾低著頭不再說話。
「開玩笑的，上車吧！我先送你回去。」
陳志偉把她推上車，自己才坐上駕駛座。等到車子開到她們位在市郊的家時，陳志偉這才看一下手表。
「倪翔要我告訴你，今天晚上九點半JTV有她的現場節目，請你要記得看。」
等到沈蕾下了車，陳志偉才推了一下眼鏡，補上一句︰
「沈蕾，用你的右手模著你的良心，對于倪翔你有什麼樣的看法？如果不愛她，就明確的拒絕她，不要給她留一線希望，這樣是很殘忍的。」
沈蕾默默地點點頭，轉身慢慢走回家中。
打開家門，迎接她的只有一室的寂寞。
「夜里有風，風里有我，我擁有什麼？雲跟風說，風跟我說，我能向誰說？不想從前，不談未來，我為誰等待?不要你懂，不怕人說，讓愛隨風沉默……」
突然，倪翔那天的歌聲縈繞在她的耳邊。原來她是唱給她听的；原來她心中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紅了眼眶的沈蕾，眼淚馬上就掉了下來。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不過要不是因為這樣讓她震驚，許多人這樣在她身邊勸說，搞不好她是真的會躲起來也說不定……
她打開電視，讓電視里的音樂聲充斥在屋子里。
她蜷縮在沙發中，兩眼無神地盯著電視螢光幕看著。畫面有看進眼楮，卻沒有進入腦子。
直到晚上九點半，直播節目的音樂響起，她才像回魂了似的，眼楮中又有了一點點光采，目光再次聚集在電視畫面上。
沒一會兒就見到一身黑色勁裝的倪翔出現在畫面上，坐在旁邊的影歌迷尖叫聲不絕于耳，倪翔的表情閃過一絲不耐。
沈蕾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泛濫成災。不知道是主持人沒有注意，還是因為只有她才看的出來，才不過短短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倪翔瘦了一圈，原本看起來就凌厲的眼神更加的陰鷙。
被握住的胸口，好痛好痛。
「現在歡迎天後巨星——倪翔。」主持人用興奮的語氣介紹她，倪翔卻只是淡淡的微笑，沒多說一句話，這和平時她在家的模樣差好多。
「很少上節目的倪翔今天即將為所有的影迷歌迷做鋼琴的自彈自唱，請所有的觀眾朋友拭目以待。現在我們請倪翔唱一首她的暢銷曲‘守候我的天使’，在廣告過後有更精采的倪翔首次彈唱，請不要走開，馬上回來。」
話剛說完，沈蕾所熟悉的樂音立即流泄出來，只見銀幕中的倪翔在唱歌之前，嘴巴開開合合的像在說話似的，要很注意才知道她在說什麼。
盯著銀幕看的沈蕾，當然沒有錯過——
今天所有的歌，都是為你而唱，我最愛的蕾——
像一道閃電打到她心中似的，眼淚馬上又泛滿了眼眶。
翔，倪翔，為何……
「白色的天使，在我迷失的時候，出現在我的身邊，
為我點燃生命中無法預期的每一天——
時時刻刻，分分秒秒，只要我過的幸福……
戀上我的白色天使，
純白色的羽翼，燦爛如星的眼眸，似水的笑靨，
讓我不知不覺的愛上無塵無瑕的秘。
戀上我的白色天使，
想要獨佔你的羽翼，漆黑的眼眸，花般的笑容。
如果天使無法永遠為我停留，
我願，我願一世守候，
守候在這天使曾短暫停留的凡塵，
守候曾經屬于我的天使——」
沈蕾在听完倪翔的歌後，不禁埋首雙膝之中放聲大哭。這是她最愛听的歌啊！可是她把意境全都弄錯了。
她一直以為歌曲中的天使，是倪翔一直尋尋覓覓的對象，結果居然是唱給她听的……難怪每一次她在听歌的時候，倪翔都會問她听的感覺，原來她要的不是自己對歌曲中的天使的羨慕，而是要她明白，她歌曲中的天使就是自己。
她有那麼好嗎？她有倪翔歌詞中說的這麼好嗎？
「對不起，對不起，翔……」
手中緊握住的良心，一陣一陣的抽痛著，是為了什麼？
她耳邊再次響起陳志偉的聲音——
「如果不愛她，就明確的告訴她，不要給她留一線希望，那樣是殘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