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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的專寵 第八章

台灣官家

「謝謝。」唐宸欹望著曾是他手下的干員、載他們到官家的男子,向他道謝。

「保重。」男子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便揚長而去。

再會了W.C.R.的兄弟們,以後彼此便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宸欹?」他身旁的官喬悠不解地拍拍他的手臂。「這里是哪里?」為何她覺得好熟悉,好像曾經來過?

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這是-家。」

「我家?」所以她才覺得眼熟,是嗎?

「該見見-的哥哥了。」帶她到門前,他輕按了下門鈴,同時,心中有不少想法翻騰。

帶她回來,好嗎?若她見到這些人,會不會恢復記憶?他又該以何種身分面對林媽他們?

種種疑問接踵而來,猛地,他竟逃避性地拉著她轉身離開。

「宸欹,我們不是要進去嗎?」官喬悠著實不明白為何今天他的反應都好失常。他不是說這是她家,那麼為何不進去?

「喬悠──」

開門聲打斷了他的話。「找誰?」

官喬悠回了頭──

「小姐?!」真的是小姐嗎?林媽沖了出來,顫抖的手拉住她。「小姐,-總算回來了,我和少爺很惦念著-呢!」

這聲音,好熟!可她想不起來……悄悄掙開唐宸欹的手,她轉身面對眼前的中年婦人。「對不起,請問-是誰?」

「小姐,-不記得我了?!」林媽濕了雙眸。

「喬悠,她是林媽。」真的得面對以前的人、事、物了。唐宸欹柔聲告訴她,並抬眼看向林媽,「林媽,喬悠因車禍而喪失了記憶,所以她不記得-,別太見怪。」

「文之少爺,是你?!」林媽此時才注意到他,不禁老淚縱橫。他沒死!

文之──這兩字倏地使官喬悠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輕咬下唇,在腦海中尋找和這名字有關的一切。

她知道,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他曾在她生命中,佔了無法取代的地位……

噢!她的頭又疼了。

「喬悠!」他擔心地看著她。「對不起,林媽。能不能先讓我們進去休息一下?」他得轉移她的注意力,不能讓她直想著這事。

「哦──好、好!快進來吧!」林媽急忙推開門,歡喜地擦掉眼淚,領著他們進屋。

「小姐,你們先在客廳坐一下,少爺還在醫院,可能今晚不回來了。我去泡茶。」林媽又匆忙跑進廚房。

官喬悠進入熟悉又陌生的屋內,忍不住打量著四周的擺設。

在牆上,掛了一幅全家福的照片。

是她?官喬悠的目光停駐在那放大加框的照片。

照片中的小女孩約莫十歲上下,身旁站了個十五、六歲的男孩,而後頭則是一對似是夫妻的男女。

是她沒錯!那小女孩是她自己。觸動了心中深處的弦,鎖上記憶的鑰匙若隱若現。

官喬悠愣愣地走上前,想看清照片,卻在半路教唐宸欹攔住。

「宸欹,別擋我!」她就快想起一切了啊!只缺那一段……

「喬悠!」他不該帶她回來的,明知這里的一切是她熟悉了十八年的事物,偏還帶她回來。

不!他不許她想起一切,不許她想起那四年前令她痛苦的事情。

「我們在一旁等林媽出來,好不好?別到處亂走。」

不由分說地,唐宸欹將她帶回坐在沙發上。

他好像害怕著什麼事?官喬悠疑惑地坐在他身旁,林媽也從廚房端了兩杯茶出來。

「小姐、文之少爺,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大家全以為文之少爺死了,可他現在活生生地出現在她面前,這如何教人不感動呢?

「謝謝。不過,林媽,我是唐宸欹,不是-口中的少爺。」他和她解釋。

林媽詫異地看著他,「你怎麼可能不是?你和文之少爺長得這麼像、聲音也很像啊!小姐房中就擺著你的照片,我每天打掃時都有看到。文之少爺,你一定在和我開玩笑!」

房間?照片?對了!尚未拼湊出的鑰匙,也許就在那!她要找出來,找回自己的記憶。不去在意頭疼的問題,官喬悠猛地跑向樓梯。

該死!真不該帶她回來的。看喬悠的樣子,唐宸欹知道她想起了某些事。

「林媽,我和喬悠有事要談,-不用上來找我們了。」他也跟著追上二樓。

「文之少爺──」林媽的叫喚根本攔不住他。

怎麼跟以前一樣,個性一點也沒改。不過,文之少爺沒死這消息真的令人高興,只要有他在小姐身邊,小姐一定能回復以往的活潑,而不會再愛和少爺作對。

奔上了二樓,毫不猶豫地,官喬悠直接推開一間房間的門扉──彷佛她對這里的環境已再熟悉不過了。

推開橫隔房內和房外世界的門扉,一股熟悉的感覺向她襲來。

房間一塵不染,想必有人每天整理,簡單的家具放置在屬于它的位置,單人床的床頭櫃上放了許多大小不一的布偶、音樂盒……

感覺水氣霧上了雙眸……為了這樣的一個景象。

「喬悠──」跟隨在她身後的唐宸欹想喊出口的話再次吞了回去。

那些全是他送她的東西,沒想到在他「死」了之後,甚至過了四年,她仍完整地保存它們。

一只趨大的龍貓布偶是她十一歲時向他吵著要的禮物;那阿拉丁造型的水晶音樂盒是他送她的十三歲生日禮物,甚者,那哆啦A夢玩偶是他上國中時,頭一回領到獎學金而買給她的紀念品。

他真的沒想到喬悠會將這一切全好好地收藏至今。

「好奇怪,我突然好想哭。」

官喬悠回頭給他一個帶淚的笑靨。

「喬悠……」他也好想抱著她大肆流淚!這份愛,堅持的人不只他,她比他堅持得更久。

這里的一切在在勾起她模模糊糊的回憶……不!還少了些。

她倏地跑向窗口,將窗簾用力拉開,陽光爭相進入這被寂寞包圍了四年的小小空間。

將窗戶推了開,她輕巧地躍上窗台,窗外那棵大樹幾乎吻上窗口的樹橙又是另一個記憶,她試著將腳跨出,站在樹枝上──似乎她曾這麼做。

官喬悠,-給我進來!

不!你沒有權力命令我!

「喬悠,別做危險的事!」她被強壯的雙臂給抱了下來。

「不!」閃過腦際的是什麼?好像是兩人在吵架時的對話,是誰和她呢?

她的表情令他更不安。「我們出去吧!」

「不行,我快想起一切了,不能放棄。」她拒絕,可心中也有持反對的聲音︰別想起以前,和宸欹出去吧!忘了一切,忘了這里吧。

忘了?!她能忘了嗎?在她執著了四年之後,她如何能輕易放棄?!

四年呵!一個好熟悉的名詞。她要想起一切,不要再繼續漫無目的。

「宸欹,放開我!放開──」掙扎著想回到窗旁的她喊著,不經意地望見擺在書桌上的相框,話倏地打住。

她不是將它收藏在抽屜中的嗎?是誰擺回桌上?

「喬悠!」唐宸欹愣愣地望著讓她再次跑離他身邊的原因──照片?!

官喬悠好疼惜地將相框捧在手心,靜了下來,似乎那是她最珍貴的東西。

是啊!也是最無價的回憶。

決定帶她回台灣,只是想讓她見見官宏駿,順便告知他準備帶官喬悠到洛杉磯,不讓她待在台灣這個傷心地……可是,現在的一切全亂了步調。

照片中的男孩擺了個瀟灑的姿勢,燦爛如陽光的笑容毫不吝惜地展露。

官喬悠瞅著照片,只覺他好眼熟,就像那在夢中出現的男子……

一塊錢買你的笑容,賣不賣?

太看輕我了,一個吻才賣!

不要,那我太吃虧了。

那我用一個吻買-的笑容!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我們見了面,可是卻彼此不相識……

不可能!

哎呀,「假設」嘛!

一樣不可能-是我最心愛的女孩,我決計不會忘了-!

如果是我不記得你呢?

就得看-愛不愛我了,-愛我嗎?愛嗎?

愛!她當然愛!那麼,她為何想不起他呢?

感覺淚水決了堤,真的無法抑止那如潮水般涌來的片段回憶。

官喬悠拚命地搖頭,想將疼痛全抹煞掉,偏一段回憶想起,便是一股劇烈的頭疼。

文之哥,你在哪里……她朝思暮想、縈繞心頭的人-!

唐宸欹走至她身旁,早已紅了眼眶。

她冷不防地轉過身,與他平視,「一塊錢買你的笑容,賣不賣?」淚如雨下。根本不去在意自己說了什麼,現在的她只想找回遺忘的所有。

「喬悠!」她想起來了?!

為何他好像夢中人呢?那眼、那眉、那唇……都像郝文之啊!

「文之哥──」她奔進他懷里。

唐宸欹愕然不已。

誰是文之?文之是誰?

誰是宸欹?宸欹是誰?

頭好疼!一思考,就像有一條繩子緊緊箍著她的頭。不要!她不要!

淚眼婆娑的她在他胸前,頭搖得像波浪鼓。

他認了!如果喬悠真的想起了以前,那也只能怪命運如此安排。

這樣無助的她,是他一輩子也背負不了的愧疚……

「別哭了,好嗎?」他將她呵護在他的世界,希望能以自己微薄的力量使她不再感到痛楚。

在她哭泣時,文之哥總是如此地安慰她……

是了!這熟悉的胸膛、這溫柔的話語。

一時之間,所有被她深埋的往事全都一幕幕飛進腦中──

承諾、愛、飛機失事、四年……她承受不了呀!只覺一切全靜止了。

她昏倒在他懷里,任身子癱倒。

「喬悠!」

同樣地在醫師休息室中,官宏駿和唐宸欹再度踫面,同樣地,他打算帶官喬悠離開台灣。

官宏駿瞅著坐在對面的唐宸欹,「她知道你要帶她去洛杉磯嗎?」

他搖首。「我還沒告訴她,不過她好像恢復記憶了,既然如此,我更不願她留在這會令她更加想起往事的傷心地。」

「那麼,我將有多久時間不能看到她?」

「我沒把握。」何時能向她坦承「郝文之」就是「唐宸欹」仍是個未知數。

「好吧!但希望你能常常帶她回來台灣。」雖然舍不得,但他知道唯有這個男人能給她幸福。

「我會的。」

短暫的交談後,又是一片默然。

唐宸欹有些自嘲地笑道︰「封閉了四年的心,都忘了如何與人輕松交談了,我先走了。」

「等等。」官宏駿叫住欲推開門的他。「你仍沒向喬悠表明真正身分?」

他搖頭。

官宏駿嘆口氣。「你的想法如何我不明白,但你早晚也得向她說出實情,是不?文之。」他早知道他就是郝文之了,盡管他並沒有承認。「出發到洛杉磯前,先去祭拜一下郝女乃女乃和郝伯父、郝伯母吧!讓他們知道,你回來了。」

是的!他回來了。

頭好疼!

官喬悠頭痛欲裂地睜開雙眸,映入眼瞳的是她熟悉了十八年的房間。

她回來了!那麼……文之哥也……霎時,喜悅佔據了整顆心。

她坐起身,望向四周找尋著郝文之的身影。

「文之哥!」她看見了站在一旁的男子,起身奔向他。

她想起來了!想起一切了……

他該如何向她表明他的身分,是郝文之,還是唐宸欹?

唐宸欹痛苦地閉了閉眼,並無伸出雙臂回擁她。

分別四年,四年了!以為自己再也無法見到文之哥,可是他現在確實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不是夢!

她完全記起過去的一點一滴,那股曾痛徹心-的摯愛怎能教她忘懷呢?

「我好想你、好想……」流下的,是喜悅的淚水。

上蒼沒有刻意捉弄她,在四年後的今天,他出現了!

他到底該如何解釋這一切,在她剛恢復記憶的時候……

唐宸欹輕輕托起她的下顎。「喬悠,我是宸欹,不是-口中的文之哥。」原諒我!

宸欹?!她抹去眼眶四周的淚水,直視他。

這熟悉的臉龐,是宸欹沒錯!但……也是郝文之啊!

「你是文之、是文之沒錯!」她緊摟著他的腰際,將頭深埋在他胸前。

「喬悠!」他不禁沉下臉。他不要她知道他就是「郝文之」,這只會對她造成二度傷害。

這些年來為了組織,他所執行的任務雖非壞事,更可說是鏟奸鋤惡,但那每天刀里來、槍里去的世界對喬悠而言太過復雜,他不要郝文之在她心中完美的形象被這一切破壞,更不希望她認為他曾試圖將她排拒在人生之外。

沒有選擇,他只好說出最具殺傷力的重話,「郝文之早死了!」

死了?!官喬悠停止流淚,腦子因他這句話而暫時停止運轉,她茫然地緊咬住下唇,血絲若隱若現。

「四年前,在他送他女乃女乃到挪威奧斯陸的途中,就死于飛機失事了。」原諒我,喬悠。唐宸欹在心里道。

「不──」她突然放聲尖叫。「不可能,不可能,你還在我面前說話呢!怎麼可能說你死了。」

官喬悠雙手捂著耳朵,大叫著。「你騙我的!文之,你明明就這里啊!」

「听我說,喬悠。」他的心被狠狠劃下一刀,他何嘗願意這樣傷害他心愛的女孩。他將她的手放了下來,定住她因大吼而顫抖不已的身子。「我不是郝文之,現在站在-面前的是我,唐宸欹。」

不,不可能!他一切的一切全像她的文之哥!

「我不听、我不听!你明明就是文之哥,為何要口口聲聲說你是唐宸欹?!」她淚如雨下地指控。

她也愛宸欹,可那是在她喪失記憶時,而現在她尋回以往的記憶了啊!郝文之才是她曾經、甚至現在、未來的最愛啊!

「喬悠,我不是郝文之。」

「你是、你是文之!」她使勁搖頭,往後退了一步。「文之哥沒死!他沒死!」

極力忍住想將她擁在懷里安慰的沖動,唐宸欹狠心地將頭偏向另一方。「我說我不是郝文之就不是。我是宸欹,那叫郝文之的人早在四年前就死了,-再這樣繼續下去,只是傷害自己。」

「我不信,你明明就是文之哥!」她打斷他的話。此刻她只想大吼、大哭一場。

「喬悠──」他轉過身,看見她涕淚縱橫的臉,他真的不想如此傷害她。

官喬悠受傷害的眼神令他不舍,他再度硬生生地偏過頭。

他不是文之哥?在她尋覓到被她封鎖的記憶時,他卻不認她……她做錯了什麼嗎?文之哥說過她是他最心愛的女孩,他絕不會忘了她。難道過了四年,以前的話全教他給遺忘了?!

官喬悠走到他身前,抬起螓首輕聲問著,「你為什麼不承認你就是文之哥呢?為什麼?你明明就是文之,不是宸欹啊!」見他逃避地將臉偏向一旁,她踮起腳尖,捧住他的臉頰。「是不是我做了什麼惹你生氣的事,你才和我開這麼大的玩笑?你說啊──」她抹去不斷溢出眼眶的珍珠淚。

「如果是因為我太愛哭了,我會馬上改,我不會再流淚了,真的!」她又急急抹去淚水,怎奈淚水決了堤,卻再也收不回。「我會改的,會盡量克制自己別那麼愛哭──」見他仍無動于衷,她更急了。

「你說話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哪里做錯了……」官喬悠環住他。「你說話啊!我求你,只要一句就好,讓我知道你到底討厭我哪一點……」

唐宸欹偷偷眨下一顆淚。「我沒有討厭-,而是我真的不是郝文之啊。」如果上天真要折磨他們的話,他願意將所有的磨難全往自己身上攬。

她不相信!

任淚水奔流,她埋在他胸前控訴著,「你騙我!如果你不討厭我,為何一直否認你就是文之哥?我等了你四年,你不在的四年,你知道我有多難熬嗎?不知道你生或死;而挪威那兒又是一片冰天雪地的,誰都沒有把握你能存活下來,只有我相信,只有我相信你不會死!因為你說過要我等你回來,你說會回來就絕不會食言!

「可是等了一個星期,搜索隊找到的尸體中沒有你的,他們說你和那些找不到尸體的人,一定早就被雪深埋,于是他們放棄了搜尋──」她捂住他想開口說話的嘴巴。

「你什麼都別說,讓我繼續說下去。他們放棄搜尋,也就等于宣告你的死亡。我知道後險些昏倒,但我一直告訴自己︰你沒死,只是他們沒找到你。這只是自欺欺人的話,我知道,可是我情願活在自己的謊言中,也不願去接受事實。

「那段時間,我曾幾度自殺未遂你知道嗎?只為你,一個在當時被大家認定不可能存活下來的人!服藥、割腕自殺全及時被救,在我睜開眼之後,知道自己仍尚存在這世界,心中有說不出的淒涼。別說!就這一刻,你什麼都別說!求你!」她再次阻止他開口。

唐宸欹拗不過她,只得靜靜地伸手拭去她不停流出的淚水,目光由她的臉,移至她上頭仍留有淺粉紅色疤痕的左手腕。

他知道她曾受過的苦,他也能體會她那段不堪的回憶──因他也曾和她一般為這份愛痛徹心扉。

「每天晚上,我幾乎都無法成眠,因為出現在夢中的,是你;想著的人,也是你。無時無刻,在我腦中,全是我們過去的一點一滴,我仔細地回味你以前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那些是我僅能把握的回憶,一字一句,都讓我想你更深。可是,好不容易,我們再次見面了,為何你不肯承認你就是文之呢?承認你就是文之有那麼難嗎?你說啊……」她終于放下捂住他口的手。「就算只是敷衍我也好,你說你就是文之啊!」

他不能!「我是唐宸欹,不是郝文之。」上天要懲治他,就全付諸在這次吧!他沒把握下一回,仍能如此狠心地對待她。

官喬悠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腳步不穩地跌坐在地上,備受打擊地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承認?

她受的傷害已經夠大了,不能再繼續刺激她。

唐宸欹端給她一杯摻有安眠藥的茶。「喝了它吧!這樣對-比較好。」

她將頭埋在雙腿間,拒絕他的好意。

「喬悠。」他好生勸著,她受的打擊真的太大了。「喝下它吧!」

賭氣似的,官喬悠倏地接過他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為什麼你不承認你是文之……為什麼……」

好累……眨了眨眼,忽然覺得眼皮沉重得不听使喚,身體也沉重得彷佛不斷下墜,而逐漸與意識剝離。

唐宸欹接過茶杯放回桌上,彎身抱起她。

「嗯……」好累,眼皮幾乎全蓋下來了,意識愈來愈蒙-模糊。

「別想了,好好睡一覺吧,等-醒來時,我們已離開這里了。」他低首吻去殘留在她臉上的淚水。

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來不及問出口,她便已陷入黑甜鄉中……

「睡吧!過了今天,明天就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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