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羊皮的情人 第九章
這下子可好了!
望著絕塵而去兩輛轎車,築香抬頭看了眼天空,努力安慰自己,至少,在場的人里有一個是開心的。
築香無力地垂下雙肩,瞪著嚴冠威俊臉上大大的笑容,叉著腰沒好氣地問︰「你還要笑多久?」
「你不要我笑嗎?」他委屈地問,可惜的是那張狂的笑臉徹底破壞了語氣里的無辜。
「我都快被氣死了!」她瞪著他,「你還笑?」
這男人有病是不是?
「好可惜。」嚴冠威似真似假地深深嘆了一口氣,一只手臂摟住她單薄的肩,毫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她擁進懷里。
「是啊!」築香跟著點頭附和,看了眼他瞬間挑高的濃眉,自顧自地說︰「這間公司薪水算不錯,我們恐怕要一起失業了。」
他揚唇笑了一下,但很快的收起笑臉。
「誰跟你說這個了?」他睨她一眼道。
「不然呢?」她被他帶進會館里。
「我說的是——」他故意拉長聲音,賣個關子,接著貼近她耳邊悄悄地說︰「沒有拿錄音筆把剛剛那段真情告白錄下來,真是失算!」
築香一听,立即揚眸瞪他,想狠狠踹他一腳的越來越強烈。
「我才失算!幫你出頭,卻丟了工作。」她還有房貸要付啊!
嚴冠威示意她月兌下鞋子,帶著她走進一間鋪滿榻榻米的和室。
「你不會丟掉工作的。」他拉著她坐下後,服務生立即送上菜單。
「你說了算?」築香狐疑地挑高雙眉。
沒錯,什麼事向來都是他說了算,除了她以外。
再說,該小心職位不保的是主管,不是她。
回頭想想,那位王經理好像也要小心一下比較好,上次到他們公司開會,他好像曾針對他提出的某個方案挑出幾個不大不小的缺點。
嚴冠威謹慎地看了她一眼,清了兩下喉嚨才改口,「不,我算哪根蔥?」
他隱瞞沒說的是,他只是剛好被公司老總重用,幕後老板又剛好是他的好友,如此而已。
想到這里,他在心里深深嘆口氣。她才剛接受他的追求,如果現在立即跟她表明身分與當初接近她的動機,不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
看了眼她此刻氣呼呼的小臉,嚴冠威決定等兩人的感情穩固一點後再說。
「知道就好!」築香沒好氣地哼了聲。
「雖然我不是蔥,但可以保證你的工作絕對不會因此丟了,所以拜托你,別再皺著眉頭,好嗎?」他難得好聲好氣地勸道。
「哪有人會強調自己不是蔥啊?」聞言,築香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氣壞腦子了嗎?」
嚴冠威不輕不重地睞她一眼。
「隨你怎麼說都好。」他哪里是氣?是高興!現在他的心情好到任何事情都可以不計較。
「咦,這是哪里?」她一放松,才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充滿日式風格的地方,舒適又恬淡的氣氛,讓她方才緊繃的情緒立刻得到舒緩。
「會館里的餐廳。」嚴冠威回答,一邊分心向服務生點菜。
「其他人呢?」築香看著退下的服務生,發出疑問。
「在另一頭的團體餐廳。」
「我們不過去好嗎?」她疲累地趴在桌上,冰涼的木質桌面隱隱飄散著清香,讓她舒服地嘆了口氣。
失眠、暈車,再加上剛剛激烈的運動量,她實在累得不想再動。
「很好啊。」兩人獨處,當然比跟那群老往他身上擠的人共處來得好。
嚴冠威滿意地看著她蒼白的臉頰終于逐漸恢復紅潤,愛憐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臉上,伸出手,溫柔的撫模她烏亮的秀發。
等待上菜的空檔,成了兩人沉澱情緒的靜謐時光。
靜靜的不說話,靠在某個人身畔的親匿感,讓小小空間里冉冉彌漫著甜蜜氛圍。
「主管不知道怎麼樣了?」築香還是有些擔心。
「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今天好好地玩,那些事留到星期一再去想。」
說得比唱得容易!她輕瞪他一眼,不打算回應他過度樂觀的說詞。
沒多久,服務生送上一桌子的佳肴。
美食的香味讓饑腸轆轆的築香暫時拋開所有煩惱,當著嚴冠威的面毫不淑女地吃了起來。
見狀,嚴冠威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反倒是兩位年輕的女服務生瞥了她一眼,覺得她實在不夠含蓄。
築香皺了皺鼻子,看向他,發現他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惡!沒事干嘛朝她笑得這麼帥氣逼人,害她的視線忍不住老是飄向他性感的嘴唇,剛才如果沒有被王經理打斷,說不定他們又接吻了……
想到這里,她進食的動作一頓,臉頰傳來的滾燙熱度告訴她,她又臉紅了。
嚴冠威看見她驟紅的臉頰,正要開口詢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突然手機響起,他不禁皺眉,起身走到窗邊講電話。
築香低頭吃了兩口,無聊地看著天花板,又看了眼服務生們,發現她們竟然在偷瞄嚴冠威。
順著服務生的目光,她跟著打量著半倚著窗戶低聲講電話的他。
今天他穿著T恤、六口袋軍褲,頸間裝飾地系上一條紅黑格紋方巾,外頭罩著摩德大衣,充滿搶眼的個人風格。
整體造型不僅給人精明洗練的感覺,還帶出率性、不邋遢的帥氣。
騷包男人!
她冷冷地給了句評語。只是參加員工旅游,有必要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嗎?
「好帥喔!」其中一名女服務員壓低音量道。
但築香的耳朵顯然夠好,一字不差全听進去了。
「光他身上那件外套就要好幾萬。」另一名女服務生紅著臉小聲道。
是仿冒品吧?築香眯起眼,更仔細地打量起他沐浴在陽光下的帥氣側臉。
濃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子、性感的唇、有型且帶著光澤的發、寬厚的胸膛、窄腰、矯健的長腿,像是個標準的男模。
「怎麼了?」掛斷電話後走回築香身邊,嚴冠威馬上察覺出她的失神。
「你對服裝設計有研究?」她以狐疑的語氣問。他騷包歸騷包,卻讓人不得不佩服他的確很會打點自己。
「完全沒有。」通常都是管家找專人替他打點的,人生截至目前為止,能讓他感興趣的只有她。
見她眉頭越皺越深,嚴冠威立刻轉移話題。
「我剛才順便跟同事通電話。」見已上完菜,服務生卻還在他們身邊活動,他濃眉不經意地一挑,服務生見了後立即退下。
他習慣讓別人來注意他的臉色,一個難以察覺的小動作通常就是個指令,只有築香,完全不把他的臉色放在眼里。
跟她交手多次,他的經驗是,時常瞪到眼珠子快凸出來,她還硬是堅持己見。
「你說了什麼?」築香的注意力果然馬上被轉移。
「就那樣。」嚴冠威避重就輕地道。
「哪樣?」什麼啊,根本有說等于沒說。
「說我們不過去了。」他夾起一塊龍蝦生魚片,放入口中,絕妙的滋味在他挑剔的嘴里化開。
嗯,差強人意。他喝口水,舉箸夾起另外一道涼拌海蜇皮。
「就這樣?」築香詫異,微皺起秀眉追問︰「他們沒有問你原因?」
「不知道,我一說完就掛斷電話。」
他會打那通電話是為她著想,在他的行事風格里,絕不包括自動報告行蹤這一項。
方才,總經理打電話給他,跟他恭喜先前那兩件案子過了,順便把想升他職的舊事重提一次。
他婉拒了,因為三個月的期限已到,他將要回去接掌自家的事業。這件事,他正思考著要怎麼跟她開口才妥當。
築香擰眉,停下所有用餐的動作,審視的目光定在他臉上。她真的有點看不透他……
嚴冠威心驚地瞥她一眼,沒有錯過她起疑的眼神,清了兩下喉嚨,「下午想去哪?泡溫泉?去海邊走走?」
「我討厭海,也不喜歡泡溫泉。」她見他吃得津津有味,也跟著動筷,繼續用餐。
「討厭水。」他點點頭,記進心里,又問︰「有沒有像去的地方?」
築香想了一下,聳肩回答,「太魯閣?」
「好,下午就去太魯閣。」說著,他放下筷子,又模模她的頭發,手掌仿佛有它自己的意識,戀上這種冰涼滑順的觸感。
築香吃了一塊龍蝦生魚片,好吃得差點讓她流淚,偏偏有只手不停在她頭上作怪,讓她不得不被迫停下動作瞪著他。
「怎麼了?」他明知故問,闖了禍的手掌仍遲遲不肯離開案發現場。
「你為什麼老模我的頭?」她發出不滿的抗議。
「是頭發。」嚴冠威糾正道,見她仍瞪著他,嘴角揚起一道安撫的迷人笑容,主動解釋,「你的頭發模起來好舒服。」
「因為舒服,就可以一直模個不停?」她狐疑的口吻里藏有濃濃的警告。
他斜睨她一眼,表情顯得理所當然,想了想,突然開口︰「只有我才可以這麼做,這是我專屬的,別讓不相干的人踫你的頭發,知道嗎?」
「這是我的頭發,不是你的。」她慎重地強調。
還他專屬的咧,他以為自己是誰呀?
嚴冠威挑高眉,酷傲的俊臉浮現淡淡的不解,不懂她干嘛強調一件再清楚不過的事實?
「你真是……我真的會……會……」她一時之間苦思不出一句罵人的話。
「怎樣?」他精銳的眸中藏著淺淺的戲謔,大掌稍微使力,輕松將她攬入懷里呵疼。
「會被你氣死!」築香雙手平貼在他的胸膛上,怒氣騰騰地急著推離令她迷亂的厚實胸膛。
每次被他擁進懷里,被他獨特的男性氣息包圍,她的理智就會全數散盡,大腦當機。
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再危險不過,魅力太強,她根本完全招架不住!
「我又沒怎樣。」嚴冠威說得無辜,邪惡的手卻乘勢將她整個人抱起,牢牢鎖進懷里。
他憑著沖動將她攬進懷里,這個舉動的確大大滿足他渴望圈擁她的沖動,但卻替自己制造了更危險的。
結實胸膛前的柔軟嬌軀令他思緒躁動,體內竄流著難平的氣血。
「那我也模看看你的?」築香想起他第一天到公司上班時,就有人注意到他發質很好。
「請便。」嚴冠威大掌一攤,一副任她為所欲為的大方模樣。
築香好氣又好笑地瞪他一眼,直起背部,正要抬手觸模他的頭發時,才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圈在懷里。
他兩條長腿微彎,圈成圓形,將她整個人圍困在他身前,原本纏在她腰際與後腦的大掌,現在往後一擺,瀟灑地撐在地上,等待她主動接近。
察覺兩人親匿又曖昧的動作,築香羞臊的臉頰一紅,在前進與後退之間掙扎著。
嚴冠威看出她的顧慮,像嘲笑她過于膽小似的,自喉嚨深處發出一串迷人的低笑。
築香听見了,又氣又惱地怒瞪他一眼。
兩人交纏的視線相互較量的意味濃厚,誰也不肯先移開目光。
末了,她心中閃過一計,縴細的手指探向他腦後,傾身貼在他耳畔低喃,「別動喔。」
她身上的馨香彌漫他全身,催情的低語讓他渾身一震,原本撐在榻榻米上的手掌克制地握緊拳頭。
築香察覺他偉岸的身軀瞬間僵硬地像塊巨石,銀鈴般的輕笑頓時自她紅唇間逸出。
嚴冠威緊緊閉上眼,仿佛看見自己的自制力轉眼間潰不成軍,一把欲火猛烈地竄燒,他忽然低吼一聲,雙手護在她背後,快速旋身,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迅速將她牢牢地壓在身下。
「你不該那樣。」他飽含地喘著氣,深邃的眼眸緊盯著她,讓她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哪樣?」她眼眸帶笑,彎成兩彎可愛的月牙狀。
「那樣笑!」嚴冠威挫敗地低吼。
他原本打算溫柔又體貼地帶她去逛逛太魯閣的,現在恐怕去不成了,他覺得自己體內的像頭猛獸,一直催促著他向她進攻!
「不好嗎?」築香笑問,盯著他越來越紊亂的呼吸,起伏的精壯胸膛若有似無地踫觸到她柔軟的胸脯。
「好……」嚴冠威過度壓抑的帥氣臉龐逐漸變得僵硬,從牙關迸出話來,「好到讓我想吻你……」
築香笑看著他,心疼他壓抑的模樣與額頭上冒出的薄汗,伸出手,直覺想替他拭汗。
「可以嗎?」他低沉的嗓音極為嘶啞。
「什麼?」她假裝不明白他的話。
「吻你。」嚴冠威深深地嘆息,「可是別像上次一樣,後來都不太鳥我。」
這是他有所顧忌的原因?
築香略微驚訝地意識到這一點,一股暖流溫柔地將她圍繞,幸福的感覺像融化的蜜糖一般,讓她感到極為甜蜜。
這個男人正愛著她……
念頭一閃過腦門,她胸口涌起前所未有的感動,在飛快的心跳下,體內的暖流頓時叫囂著竄向四肢百骸。
「我不會。」築香主動抬起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溫熱的氣息幾乎摧毀他最後一絲理智。她傾身靠向他,故意在他敏感的耳際傾吐道︰「我愛你……」
聞言,嚴冠威的心神大受震撼,探詢的銳眸直望著她漫著水氣的美目,像確認什麼後,他難以自制地低吼一聲,熱燙的唇立即壓下來,強勢的舌長驅直入地探進她口中。
盡管已有心理準備,但他充滿力道與霸氣的親吻方式,依舊讓她心髒狂跳不止,仿佛全世界都已消失,只剩下他,與他那令人銷魂的深吻。
群那一頓飯,沒有意外地整整吃了三、四個小時,等他們動身開車前往太魯閣已經是下午。
聊最讓築香介意的是,先喊卡的人不是她,是嚴冠威。
要不是他率先回過神,別開臉,拒看她衣衫半褪的模樣,意志堅定地背過身,沉聲要她先把衣服穿好,兩人恐怕不會點到為止。
最可怕的不是這一點,而是當她看見他飽含喘著大氣的性感模樣,心底竟涌起想將他直接撲倒的原始沖動。
真丟臉!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居然比他還強烈!
害她以整個下午幾乎都不敢正眼瞧他,而他也不問,默默陪在她身邊,帶她玩遍太魯閣周遭,還隨手買了一台好幾萬的數位相機,幫她拍下任何她覺得漂亮的風景。
一路上吃吃喝喝,斗嘴加上蜻蜓點水的輕吻,讓他們沉浸在愛戀的粉紅氛圍里,等他們意識到時間時,已快晚上是一點。
匆匆循著公路上的路牌,找到一間名為「燕窩」的民宿,好心的主人立即收留他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適逢周末假日,只剩一間雙人房。
嚴冠威尊重的詢問眼神飄向她。
築香則是滿臉通紅地點頭應允。
房間里,嚴冠威一身神清氣爽地從浴室走出來,看見趴在窗前的背影,舉步朝她走去。
「換你了。」
「喔。」築香隨口漫應了一聲。睡眠不足加上玩了一天,讓她累得連睜開眼楮的力氣都沒有。
「睡著了?」低啞的男聲在她耳邊輕問。
「嗯……」她感覺溫熱的男性軀體緊貼在她身後,舒服的觸感讓她忍不住靠向他,想睡得更沉。
「這樣會感冒。」
面對他輕聲的責怪,她沒有力氣回嘴,恍惚間,感覺有人動作輕柔地將她抱起來。
築香懶得掙扎,也沒有多想,直覺往充滿安全感的胸膛依偎而去,幾乎是立刻,她听見一記狠狠的抽氣聲。
「怎麼了?」她勉強撐起眼皮問。
「沒事,你睡。」嚴冠威僵著俊臉,對她安撫地笑了笑。
「我壓到你哪里了嗎?」她眨眨睡眼惺忪的大眼,努力想看清楚他的表情,不懂他為什麼一臉痛苦的模樣,他哪里受傷了嗎?
嚴冠威將她放上床鋪,伸手替她蓋上被子,左手大掌拂開蓋在她眼前的發絲,小小的動作,卻充滿難以言喻的柔情。
「別問,快睡。」他咬牙勸哄著,在床沿坐下。
築香一臉困惑地望著他半濕的黑發、精壯的上半身,還有……圍著一條大浴巾的下半身。
她突然感到一陣口干舌燥,腦中不受控制地將現在的他與他下午時那飽含喘著大氣的性感模樣重疊,一陣熱氣沖上腦門,仿佛轟一聲瞬間炸醒她所有的理智。
「我……我……去洗澡!」話還沒說完,她就一溜煙躲進浴室里。
嚴冠威沒有阻止她逃跑的動作,心底反倒大大松了一口氣。
想起剛才抱起她時,她溫熱的唇瓣不小心輕觸到他胸口,霎時,下午那股幾乎快遏止不住的騷動又重新找上他,讓他立刻有了最原始的反應。
深深吐了一口氣,他不禁單手支額申吟。
想起之前在電影院里吻她後,她哭個不停,要是讓她知道他現在心里渴望的事,說不定她又會被他猛烈的嚇得立刻躲得遠遠的。
他不要這樣的結果!
對,他需要轉移注意力,讓自己別輕舉妄動最好的辦法就是找點事來做。主意一打定,他馬上穿好衣服。
接著,他把筆記型電腦拿出來。處理公事可以讓他的大腦保持冷靜。
當築香走出浴室時,就看見嚴冠威坐在床上猛打電腦。
「還在工作?」她打理好自己,遲疑了一下,鑽進他身邊的被窩里。
「嗯。」他停下敲鍵盤的動作,僵硬地看她一眼。
「我想睡了,可以關燈嗎?」
二話不說,他收起電腦,只在浴室附近留盞小燈,接著小心翼翼地避免踫觸到她,跟她躺上同一張床。
黑暗中,嚴冠威屏住呼吸注意著她的狀況,許久後,他才輕聲問︰「睡著了?」
築香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還沒。」
「你累了,睡吧。」他規矩地放在身側的大掌悄悄握起拳頭。
「我現在睡不著了,陪我聊天。」她瞪著天花板道。
「聊什麼?」
「要問你!」她學他,以理所當然的口吻要求,「想新鮮話題,是男人的責任。」
什麼時候男人又多了這項責任,他怎麼不知道?
感覺身邊的他安靜下來,築香眉頭一皺,催促著問︰「想到沒?」
嚴冠威仍沒有聲音。
「該不會是睡著了吧?」她自言自語道。
「我可能要先跟你道謝。」低沉的迷人嗓音像醇酒般,突然冒出來。
「道謝?」為什麼?
「你站出來為我說話。」中午那一幕深深撼動著他。
她站出來替他說話,不為別的,只因為是他,換作公司里其他人,他敢擔保絕對不會有人拿自己的飯碗開玩笑。
但她願意為他那麼做。
那麼縴弱,沒錢也沒勢,卻敢那麼不顧後果地跳出來為他說話,越認識這個女人,他越受她吸引。
在她心中,他甚至充滿缺點,像是花錢毫無節制、不懂精打細算,她都知道,而且願意包容,更教他震撼的是,盡管如此,她依舊坦言愛他。
那句鏗鏘有力的宣告,讓他清楚知道,這輩子非這個女人不可了!
「喔,那個……」築香停頓了許久,遲疑著要不要把實情告訴他,最後,她選擇坦白。「我其實不只是因為他是針對你,也因為他羞辱人的方式太像我父親,只是,我父親羞辱的對象是我母親……」
嚴冠威察覺出她語氣里的哽咽,俊眸微微瞠大,緩緩側過身,抬頭在她粉頰上模了模,熱燙的濕意沾濕了他的手,感覺胸中猛地一緊,他隨即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
她沒有抗拒,說出壓抑多年的往事,她需要一點強而有力的溫暖作後盾,才有勇氣回憶與開口。
「他們結婚快二十年,我一直以為他們很恩愛,直到離婚前的那場爭吵,外遇的父親用最難听的字眼罵我母親,我很想跳出來為母親說話,但沒有,當時念高中的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築香淚流滿面,多年來自我封閉的情感,全數在他面前逐一攤開。
「錯的不是你,是你父親。」嚴冠威雙臂緊緊擁著她,獻出他最固若金湯的堡壘供她棲息。
「我知道,我只是心疼母親,卻又不能為她做什麼,甚至來不及跟她道歉,她就嫁到外國去了。」
嚴冠威溫厚的大掌輕輕撫模她的發絲,安慰的淺吻落在她額頭上,像他小時候,溫柔嫻靜的母親常對他做的那樣。
過了許久,築香的心情才漸漸平復。
「知道嗎?」嚴冠威一手護在她腦後,一手圈在她不盈一握的縴腰上,讓她整個人舒服地偎進他懷中。
「嗯?」她仰首望著他,晶亮的眸中閃爍著信任的光芒。
「我不介意你為我出頭的舉動里還多了這層關系,相反的,我很高興你能藉著這個機會解開心結,但我希望,你那時候說愛我,是針對我個人,全心全意的……」他清了兩下喉嚨,困難地道︰「我想……那里頭應該沒有包括你對母親的愛吧?」
築香又好氣又好笑地睨他一眼。
這男人該不會是在跟她母親爭風吃醋吧?
「說不定有喔!」她伸出手環住他結實的腰,把臉埋進他隱約可見六塊肌的月復部。
「別鬧,我很認真。」他低下頭,一臉老大不高興地勾起她的下巴。
「我很認真啊!我的表情看起來很不認真嗎?」她慧黠地反問。
嚴冠威深深凝視她美麗又聰明的小臉,低咒一聲,毫無預警地覆住她的唇,將舌探入她口中索求著。
察覺懷中的佳人沒有抵抗,他越發剛猛地挑逗著她,充滿的深吻落在她潔白的頸項上,讓她瞬間嬌喘不止。
他緩緩放平她柔軟的嬌軀,女下男上的姿勢更加深兩人下半身的密合,他精壯的手臂撐在她臉側,兩人同樣呼吸急促,心跳如擂鼓。
「要我停下來嗎?」嚴冠威喘著氣,壓抑地低問。
築香整張臉被染紅,陌生的強烈騷動在體內叫囂著,她窘得說不出話,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銳不可擋的強烈。
嚴冠威得不到回應,以為自己被拒絕了,低下頭,在她臉上、頸肩落下一串愛吻,最後在她美麗的鎖骨上種下一朵嬌艷的紅花。他的力道不重不輕,卻令她全身竄過一陣輕顫。
倏地,像上回熱吻時那般,他狠狠地低咒一聲,逼自己離開她身邊。
「怎麼了?」築香嬌喘不休,氤氳的眼眸望向陡然坐起身的他。
「沒事。」他嗓音低啞,視線始終沒有看向她。
「我做錯了什麼了嗎?」她跟著坐起身,從背後擁緊他。
今晚,她不想要一個人,她愛他,而且要他!
有了他的愛,她對感情不再畏縮,也不再矛盾了。
下意識地,她將他環抱得更緊。
「別這樣……」嚴冠威痛苦地閉上眼,跟自己的拔河,困難地開口。
察覺他的抗拒,築香渾身一僵,難堪地收回手,卻在半途被他抓緊。他轉身逼近她,一雙寫滿濃烈的眸子深深探進她眼底。
「你看清楚了嗎?」
他努力壓抑著喘息的性感模樣像強效的催情劑,讓她情不自禁地靠向他。
「看清楚什麼?」
「我想要你,如果你……」在電影院吻過她後,她的反應無形的在他心底留下了陰影。
「沒有如果,我愛你,你忘了嗎?」築香打斷他的話,主動吻上他的唇,在他想要更深入時退開,開始輕咬他性格的下巴。
她將主控權握在手中不到兩秒,他一個俐落的翻身動作,再次將她牢固地壓在身下。
溫厚的掌輕撫她臉、頸項,在鎖骨處流連一會兒後,滑下她浴衣的領口,遲疑了一下,大掌才順著衣襟探入,輕輕握住一只豐盈,他被染黑的雙眼始終盯著她滿臉通紅的激情模樣。
築香急促地喘息,看著他低下頭,大掌輕輕撥開衣物,捧起一只雪女敕,微微張口,含入口中,刺激的快感立即如閃電般竄向她渾身所有的細胞。
她不自覺地拱起身,索求更多的眷顧。
嚴冠威的大掌探進她腿間的私密地帶,直到撥開她底褲一探,才發現她春潮四溢,早已為他準備好。
霎時,他的動作轉緩為躁,動手一把扯落她所有的衣物,讓她赤果的胴體在他眼前瑰麗地綻放。
她嬌羞地想抓起身邊的被子遮身,他不讓她如願,身形一閃,欺向她,充滿力道的腰一挺,剛猛火熱的力道在她身上制造出一波波的震蕩。
他的進攻時而溫柔,時而猛烈,但她知道,他還沒有真正投入這場歡愛中,他只是想先滿足她。
一陣痙攣像高壓電流瞬間竄過她全身,下月復劇烈的快感讓她抑不住地申吟出聲。一聲聲的嬌吟催促他進攻的力道更加猛烈,之後,他突然抽身離開,將她的身子翻轉。
「你……」築香不清楚他意欲為何,正要開口,卻因他一個充滿力道的挺進,讓她好不容易稍稍恢復的理智再度灰飛煙滅。
他從背後快速地進攻,在她嬌喘不休的申吟聲中,他身下猛烈的律動更加深入,一手纏上她的腰,扶住她幾乎癱軟的身子,讓每一次進攻都直探底處,一手在她胸前恣意揉捏,讓雪峰在他掌中更為嬌艷。
感覺她體內又再次緊縮,強烈的內壁收縮令他瘋狂的加速抽動,直到她再次痙攣,嚴冠威才放任自己在她體內灑下滾燙的愛苗。
兩人同樣喘著大氣,他愛憐地放下她癱軟的身子,起身到浴室為她拿來熱毛巾,坐在她身側,細細為她擦拭嬌軀。
「我自己來。」築香伸手向拿過毛巾。
歡愛後的她,身子還處于極度敏感中,他每一個擦拭的動作,對她來說,無疑都是充滿刺激的。
「不,我堅持。」嚴冠威喜歡看她歡愛過後的慵懶與嬌媚,這樣的她美極了,令他怦然心動。
而且,如果不為她做些事,讓自己冷靜一下,他很怕自己會又立即撲向她。
剛剛的歡愛對他來說根本不夠,他想再愛她,但她眼楮下方的黑影讓他使出全力克制自己勃發的。
「我弄痛你了嗎?」嚴冠威擔憂地問,仍充滿的銳眸緊盯著被他吻得瑩亮美艷的唇瓣。
他知道自己剛才並不溫柔,在她體內的感覺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美妙,她給他的不僅是上的快感,還有更多直探向他靈魂深處的滿足。
築香愣了一下,才听懂他的問題。
她瞬間小臉一紅,知道他仍緊盯著她,她搖搖頭,羞得不知道該把視線往哪里擺。
他是這麼的關心她,這麼溫柔的對待她,連在歡愛的過程中他也全然為她著想,先照顧到她的需求後才滿足自己,她實在很感動。
濃濃的疲憊與幸福感同時席卷而來,入睡前,築香甚至可以感覺自己正微笑著。
替她擦淨身子後,嚴冠威把毛巾拿進浴室後回到床上,自背後將她擁入懷里。感覺著她正在他懷中,一股莫大的滿足感讓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沒有多久,他可以感覺她已經入睡,而他,還有漫長的一夜要拿出全副精神來和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