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娘子 第八章
「少爺,這向昊天好大的派頭,你都來了好一會兒,他還不出來見客。」
「你懂個屁?向昊天家財萬貫、身價不凡,自然有他的派頭,咱們府里要不是有他固定捐獻,哪有油水可拿。」王榮貴輕啜著上好香片,臉上沒有出現任何一絲不耐煩。
「照這麼說,向昊天豈不是咱們的衣食父母了?」
「那還用說。」不然他干嘛眼巴巴的帶著好禮來孝敬,與向昊天維持友好的關系。
這種事向來都是爹親自打點,要不是爹要他出來多見見世面,以他堂堂縣太爺公子的身分,怎肯待在這里看人臉色。
「稀客、稀客,王少爺,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賈泉笑咪咪的走進大廳,向昊天則走在他身後。
王榮貴轉身一看,差點嚇破了膽。
齊……齊佑引怎麼會是他?
「王少爺,你怎麼了?」賈泉不解的瞅著他。
王榮貴的臉色為什麼如此難看,活像見到鬼似的。
好不容易,王榮貴勉強咽了口口水,看著賈泉說︰「沒……沒什麼。向爺,前不久我爹幸蒙知府賞識,賞了我們幾斤上好的茶葉,我爹要我專誠拿來請向爺品嘗。」
他的目光絲毫不敢往向昊天身上瞥,深怕他會認出自己。
這里可是向家,要是齊佑和向家有著什麼特殊關系,那麼憑著向昊天的勢力,足以教他吃不完兜著走。
「王少爺,你弄錯了,他才是向爺,我是他的表弟,我叫賈泉。」賈泉指著身後的人說。
「什麼……他才是向爺……」王榮貴簡直要昏了,沒想到他視為眼中釘的敵人,竟是他們縣衙的衣食父母。
向昊天認識的達官顯要非常多,個個頗有勢力,若他得罪了向昊天,很有可能會害得爹丟官,搞不好還會被抄家滅族。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我是向昊天有什麼不對?莫非你覺得我表弟才有資格當家嗎?」向昊天不悅的提高語調,不滿的瞪著兩人。
王榮貴那畏畏縮縮的模樣,看起來就像個成不了大器的家伙。
他向來最瞧不起那種獐頭鼠目、賊頭賊腦的人,要不是看在他是縣太爺兒子的份上,他早甩頭離去,懶得與這種人打交道。
「表哥,我想王少爺只是震懾於你的威嚴,我怎麼有那個資格和表哥相比呢?」賈泉放低姿態,不想惹他不高興。
「哼!」向昊天只是冷冷的望了賈泉一眼,不再說話。
王榮貴見他沒有指責自己,內心詫異不已,照理說,他殺了湘湘的父親,又害得他差點喪命,他應該很恨他才是,怎麼卻一個字都沒提?
小不忍則亂大謀,他決定靜觀其變,見招拆招。
「表少爺說得是,我仰慕向爺已久,今日一見才會驚得連話都說錯了,請向爺莫怪。」
向昊天沒說什麼,只是擺擺手,對於王榮貴的廢話,他听得很厭。
「向爺,我已在鎮上的麗滿樓訂了一桌酒席,特來邀向爺一同前往飲酒享樂,還請向爺務必賞臉。」雖然向吳天的態度傲慢,但王榮貴仍舊卑躬屈膝的示好。
「我沒興趣。」說完,他不再理會他們,轉身離去。
王榮貴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何反應。
「王少爺,若不嫌棄在下,我可與你前往飲酒聊天,順便認識認識彼此,你說好嗎?」向昊天的離去,賈泉一點也不以為意。
他的話吸引了王榮貴的好奇心,賈泉在向府是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也許賈泉和他是同一類人。
王榮貴微笑道︰「表少爺肯賞臉,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怎會嫌棄呢!那就有請表少爺。」
兩人各懷鬼胎,稱兄道弟的一同出府。
***
向昊天懶得應酬王榮貴,他情願回房和湘湘溫存。
說也奇怪,自從有了湘湘,他就對別的女人失了興致,每回歡好總提不起勁來,只有湘湘才能帶給他愉悅的快感。
也許是貪鮮吧!等熱度一過,他就會對她沒興趣了。
湘湘讓向昊天關在房間里,她知道弘福一定很擔心自己,只不過她不曉得該怎麼和他聯絡,她根本逃不了。
沒想到向昊天的本性會是這樣,更沒想到他一點也不愛她,反倒把她視為玩弄的對象,她簡直是傷透了心。
向昊天一進房,湘湘直覺往角落躲去。
「你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她的舉動讓他看了不舒服。
湘湘不回答,只是低垂著頭,不想看到這個令她又愛又恨的男人。
「難道你真的不想見我?」向昊天不懂,這個女人是怎麼搞的?所有女人一見到他,就會自動黏上他的身,為什麼她反倒避他如蛇蠍?
「不想。」她小聲地回道。
她不想面對霸道、野蠻、狂傲、目空一切,視女人為玩物的向昊天,她要的是以前溫柔、體貼的齊佑。
「哼!你太不知好歹了,難道你不覬覦我的身家財產嗎?討好我,你會得到無法想像的好處。」
「錢財乃身外之物,我要的是你那單純、不含雜質的心。」湘湘抬起頭望著他,心里覺得悲哀。
「你太貪心了,既然你不想侍寢,那我就讓你嘗嘗受冷落的滋味,從今天起,你就滾回下人房,整日與你的柴火為伍,只不過,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離開向府。」向吳天拉長了臉,氣呼呼的離開。
待他離去後,湘湘這才慢慢踱回廚房。
既然向昊天都不愛她了,那她也沒什麼東西好失去的了。
***
湘湘重回廚房工作,眾人對她依舊是冷嘲熟諷,肆無忌憚的批判她。
反正主子不再寵幸她,她只是個被主人玩過就丟的破爛女圭女圭,所以也不需要給她好臉色看。
眾人便將不想做的工作,盡可能的丟給她,相信不會有人出面替她說話,她只是大家愚弄出氣的對象罷了。
湘湘忍氣吞聲,不與人爭辯,她認命了。
在做完所有工作後,她抬著一桶熱水,正要端進房里淨身,卻讓突然冒出來的武婉華一腳踢翻,熱水濺到她的手腕及腳上。
「楚湘湘,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好大的膽子,敢跟我搶男人,真是不要臉。」武婉筆不由分說,舉手便是一巴掌。
之前她從下人口中得知向昊天新收了個侍寢的丫鬟,整日把新寵藏在房間內,她無從窺知,也不方便下手,今日又得知這個丫鬟的新鮮度已過,讓向昊天給踢出房門,所以她才敢仗勢欺人。
「我沒有,我是被強迫的。」湘湘將受傷的手藏到身後,臉上傳來熟辣辣的痛感。
「你這臭女人,還敢狡辯,什麼被逼的?分明就是你生性yin蕩,故意誘惑我未來的夫君,想憑著妾室的身分跟我爭寵……」武婉華牙尖嘴利,逮到機會發威,她哪肯輕饒湘湘。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真的沒有做,信不信由你。」湘湘不想多做解釋,轉身想走。
不料,她的長發讓武婉華一把揪住,扯疼了她的頭皮。
「你這賤人,你用什麼態度、什麼口氣跟我說話,你以為自己成了鳳凰嗎?我呸!你只不過是向爺玩爛的賤貨,還不是得乖乖待在廚房做苦工,你啊!永遠休想跟我爭。」武婉華身強體健,手上力道十足,打得湘湘頭昏眼花。
雖然身體上的疼痛早已超過她所能負荷的程度,但她仍咬緊牙根,不哭泣、不求饒。
只不過她被打得沒力氣站直身體,武婉華一松開手,她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哼!這是給你的一點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跟我爭。」武婉華臨走時,還狠狠踹了她一腳,然後才離去。
待武婉華走遠,湘湘才慢慢爬起來,蹲在牆角邊,嗚嗚的哭泣著。
她好懷念以前在藥鋪的日子。
為什麼向昊天會是她的齊佑?為什麼?
***
「你們待會端菜上桌,可得注意點。」春大娘對廚房眾女交代。
「注意什麼?」
「賈少爺宴請的客人,听說性好漁色,見到女人總喜歡東模西模,你們若有幸被看上,可留下來伺候,當然賞賜絕少不了。」
「我知道,听說那個客人是當今縣太爺的公子,叫什麼……」小翠接口道。
湘湘站在一旁,听到這里,臉色倏地變得蒼白,雙手緊緊的揪住衣襟,會是他嗎?
「叫王榮貴。」
果然是他!
真是蒼天有眼,讓她能在這里親自手刃仇人。
她要報仇,要不是王榮貴,爹也不會死,她也不會和齊哥失散,齊哥也不會……不認得她。
這所有的一切全拜王榮貴所賜。
***
呵呵……這個賈泉真夠意思,每天花招這麼多,讓他樂不思蜀,加上向昊天—點也不記得他對他做過的事,他更可高枕無憂,盡情享樂。
王榮貴踩著不穩的腳步,搖搖擺擺的走到後花園,準備回自己的客房。
想到今晚那個叫小翠的丫頭,雖然臉蛋不是很美,但那副妖嬈的身材,讓人想好好摟在懷里,銷魂一番。
不過向昊天的未婚妻——武婉華,才真是個尤物,腰是腰、胸是胸,那風情萬種、千嬌百媚的模樣,簡直把他的心魂都給勾走了。
好想和她狂野的大戰幾回,看那騷媚娘子的眼神,肯定也有那意思,相信只消他勾勾小指,那小娘子肯定爬上他的床。
王榮貴想著想著,沒注意看路,讓台階給絆了一下,整個人撲坐在地,正想站起來時,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王榮貴,你這該死的混蛋,還我爹的命來!」
說時遲,那時快,王榮貴及時偏頭一閃,躲過了致命的一刀。
「王榮貴,今晚你逃不了,我家的血債,要你血還!」湘湘雙手緊握著菜刀朝他劈去。
王榮貴嚇得左閃右躲,「你是誰?我和你無冤無仇,干嘛殺我?你……可不要亂來,我可是向府的客人,殺了我,對你沒好處的。」
「哼!我是誰,等我殺了你,你再去陰曹地府問閻王吧!」由於湘湘的臉被木炭燻黑,所以王榮貴一時認不出她來。
湘湘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全力往前撲刺。
原本帶著八分醉意的王榮貴,此刻已完全沒有醉意,冒險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手掛了點彩,不過也順利奪過刀並制住她。
「哼!臭娘們,想殺我,沒那麼容易,讓我瞧瞧你是什麼來頭。」王榮貴丟掉菜刀,抬起衣袖在她臉上胡亂抹著。
湘湘拚命掙扎,卻沒法子敵過他的力氣。
「原來是你,楚湘湘!」王榮貴一臉驚訝。
她雙眼冒著怒火的瞪著他,「今天沒能殺掉你,真是老天沒眼,不過我相信,日後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哈哈哈!我就是作惡多端,老天又能拿我怎麼辦?倒是你自己送上門來,你想我會怎麼待你?」王榮貴色性大起,整晚的欲火需要靠她來熄滅。
「你……你要做什麼?」看出他一臉的不懷好意,她才察覺情勢對自己不利。
「嘿嘿嘿!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今晚我就得償宿願,玩爛你的身子。」王榮貴抱著她,開始上下其手。
「你這惡棍,你會下地獄的!」湘湘拚命閃躲,無奈身子被他緊緊的抱住,她根本掙月兌不開。
「呵呵,在我下地獄之前,我也要嘗遍你的身子,那也就夠本了。」王榮貴伸手探向她的胸,用力一扯,將她胸前的衣服給扯破了。
「救命啊!救命礙…」湘湘見無力月兌困,便高聲大喊,希望對王榮貴有喝阻的作用。
不過,顯然她是料錯了,對於一個色性大起的人,怎會放棄到嘴的肥肉?
王榮貴撕開她的衣服,隔著肚兜放肆的搓揉她的椒ru,另一只手急著往她裙下探去。
「不……不要……誰來救救我……」她聲嘶力竭的哭著。
「你還是省省力氣吧!在這種時候,是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就在王榮貴想更進一步時,身後突然響起人聲。
「你們在做什麼?」
湘湘一見到是向昊天,像見到救星般,急忙道︰「昊天,他……輕薄我。」
王榮貴見到向昊天出現,色心全沒了,他嚇得連忙放開雙手,佯裝無辜的說︰「向爺,我絕沒有對她不規矩,是她自己來找我的。」
「是你來找他的?」向昊天提高語調,雙眸直盯著她。
「是,但——」湘湘話未說完,便讓他打斷。
「你認識王榮貴?你找他做什麼?」向昊天見到她衣衫不整,加上王榮貴曖昧的話,心里便誤會了。
王榮貴發現向吳天錯怪了湘湘,連忙加油添醋的說︰「我不認識她,是她跑來勾引我,說想和我燕好,求我帶她回去當個妾室,我因為在晚宴上喝了一點酒,一時受小了她的勾引,才會對她……」
「不……昊天……」湘湘急著想解釋,但向昊天不給她機會。
「你閉嘴!我的名字豈是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叫的,我早知你是那種貪得無厭的女人,以為我對你稍好,便開始跟我玩手段,你的野心真可怕。」向昊天讓憤怒沖昏了頭,以為是她跑來誘惑王榮貴,更覺得心里不舒服。
她怎麼可以在他面前表現得像貞女,轉眼又在別的男人面前,展現豪放女的一面?
「昊天,你竟然相信他引相信這個曾經想置我們於死地的男人,卻不願給我機會解釋,你……實在傷透了我的心……」湘湘的表情極度哀慟,她連辯解的都沒有了。
就算失去記憶,也不該不相信她的為人啊!
王榮貴聞言,心里高興極了,原來向昊天不記得湘湘了,更誤以為湘湘是如他所說的女人,這是個報仇的好機會。
「向爺,這個下賤的女人,若是你不想要她,可不可以把她賞給我?」若是他能當著向昊天的面,玩弄楚湘湘,待向昊天恢復記憶,肯定會懊悔不已。
「不……你不可以……」湘湘擔心對她有偏見的向昊天,會如王榮貴的意,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向昊天恨恨的盯著她,「為什麼我不可以?你休想主宰我的意志,既然你這麼不知羞恥,休怪我把你送給別人。王少爺,你若喜歡就帶進房里,我不會過問的。」
原本他是不肯的,盡管湘湘是個yin蕩的女人,但他就是不想讓別的男人踫她。但在听到湘湘的話,一時氣惱下,負氣的話便月兌口而出。
他的話一說出口,湘湘渾身血液就快凍結了,沒想到向昊天真的會這麼做,竟然將她推給仇人。
「昊天,你不能把我送給他!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湘湘大聲哭喊著。
「嘿嘿!楚湘湘,你是我的了。」王榮貴攔腰抱起她,雖然她又打又踢,卻敵不過他的力氣,他輕而易舉就將她抱進房里。
「不要……不要……爹礙…您救救女兒礙…救救女兒礙…」
湘湘破碎的哭聲從王榮貴房里傳出來,向昊天一直站在原地不動,他心里萬般猶豫著。
直到房里傳來湘湘淒厲的叫喊聲,向昊天再也受不了自己的愚蠢,他推開門,火速的沖進屋里。
「向爺,你……」王榮貴掏出碩大,正準備沖進湘湘嬌小的身子時,冷不妨挨了向昊天一拳,整個人往牆邊撞去。
向昊天月兌下長袍包裹住湘湘的身子,將一臉呆愣的她從床上抱起,準備離去。
「向爺,你不是把楚湘湘賞給我了嗎?為什麼你又反悔了?」王榮貴忍著身上的痛楚,不敢發脾氣。
「我是反悔了,那又怎樣?這里我說了算,現在我要帶湘湘走,你有什麼意見嗎?」向昊天冷然的看著他,諒他也不敢反對。
王榮貴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能眼睜睜看著向昊天抱著湘湘離去。
該死的,就差那麼一步,他就可以達到讓他們遺憾終身的目的。可惡的向昊天,竟然這樣玩他,這筆帳,總有一天他會跟他好好算的。
***
「我救你回來,你怎麼連一句謝謝都不會說?」向昊天不滿的瞪著她。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夠愚蠢,但他就是無法眼睜睜看著湘湘讓別的男人染指。
他承認,在心底湘湘不同於別的女人。
盡管她的操守是那麼低賤,行為是如此放蕩,但她的一舉一動,仍深深吸引住他的目光,他就是無法棄她不管。
「我何必謝你,把我推下地獄的不正是你嗎?」湘湘緊緊拉住身上的袍子,全身仍忍不住顫抖。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你主動去誘惑我的客人,我只不過是順了你的意,你倒反過來指責我的不是。」向昊天原以為經過這事,湘湘會主動請求他的原諒,沒想到她一點悔意都沒有,還一副很恨他的模樣。
「我說過我沒做那種事,是你不相信我,還答應王榮貴那樣下流的事,你的行為真是骯髒透了,我真後悔認識你,我簡直恨死你了!」湘湘從沒有一刻是這麼恨著向昊天。
「不,你是恨我破壞了你的好事對不對?我不該闖進去的,我該讓你和王榮貴雙宿雙棲的,對不對?你這個下賤女人!」向昊天簡直氣瘋了,口不擇言的侮辱她,還對她拳打腳踢。
湘湘不閃也不躲,任憑他把氣出在她身上。她知道多說無益,就讓向昊天打死她好了,這樣她就能去和爹重聚,免得在人世間受苦。
「你怎麼不說話?你啞了?還是被我說中心事,所以啞口無言?」她的不為所動,更加令他火冒三丈,他以為湘湘是心虛了,所以無理可辯,於是手上的勁道更加毫不留情。
rou體上的疼痛,遠比不上他帶給她的心靈傷害,她的心早就碎了。
湘湘默默的閉上雙眼,不願去看原本是她心愛的男人,淚早已流乾了。
「別以為不作聲我就會輕饒你,對付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就該把你關進地牢里,讓你好好的吃頓苦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