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期的招婿物語 第四章
避開了詹士調侃的眼神,舒期一個人躲在樓梯間,和會場只隔了一扇半掩的安全門。
依現在的情況看來,要假裝不認識詹士似乎不太可能了……
還是自己先招了吧!否則成天受這種精神折磨,她遲早會把自己弄瘋的!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詹士放低音量,從她身後靠近她。
原本倚著樓梯扶手的舒期倏然轉身,還來不及尖叫,便讓詹士不由分說的吻住了。他放肆的吻著她,全身緊靠著她,一如他們在曼谷時。
他不讓她有任何思考退卻的機會,勾引她回應他的熱吻,直到她癱軟的依在他懷里,任他擺布。
「詹士……」她全身酥軟的任他將她壓在扶手上,像是吃了迷魂藥似的,對他的挑逗毫無抗拒之力。
「哦,安琪兒,我的天使……」詹士在她頸間灑落陣陣細吻,喃喃愛語似真似假的月兌口而出。
「等一下……」她勉強拉回一絲理智,用力的將他推離。
詹士看著神色恍惚的她,大手仍緊攬著她的腰,說什麼也不肯放手。
「甜心,你怎麼了?怎麼從曼谷一別,就翻臉不認人了?」他露出痴迷的笑容。
「我……」這家伙有病啊!居然用這種痴情種子的口氣哄她。
「安琪兒,你怎麼——」
「不要叫我安琪兒!」她被那句安琪兒喚回了所有神智,使勁一推,成功的推離他龐大的身軀。
他露出無辜的表情,臉上寫滿了問號。
「我……詹士,對不起,我沒想到我們會再見面,所以……」她的聲音像是要哭了。
「對不起?」她為了什麼跟他道歉?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應該浪費你的時間,又浪費你的精——」哎呀,怎麼愈說愈離譜?不過她說什麼也得把這份工作保住,這種薪水優渥又適合她這少根筋的人的工作實在不好找,要是讓老總知道她趁出差期間和他的大舅子大搞男女關系,最後還只用一張紙條就把人家用了,老總不砍了她才怪。
「我已經有很好的對象了,拜托你忘記在曼谷發生的事好嗎?」為了避免
他糾纏不清,她信口開河,胡扯一通。
「嗯……我考慮考慮。」
「拜托,拜托你忘記那天的事。」她可憐兮兮的哀求著。反正他只會在台灣待半個月,等他回英國,那她就安全了。但要是讓公司的同事知道她在曼谷的荒唐行徑,那公司她還待得下去嗎?
「我……我有錢,我賠你錢好了。」舒期急急的說。表姊老說有錢好辦事,或許這招會有效。她心底開始盤算著自己那不超過七位數的私房錢,希望這個死老外別獅子大開口才好。
「錢?」詹士猛然深吸口氣,她當他是妓男嗎?!
若非隔著安全門就是慶祝酒會,他真想掐死這個腦子襄全是漿糊的女人!
「好不好?拜托。」她可憐兮兮的為自己在公司的名聲哀求。
「可以。」他大方的同意了。
「那……那要多少錢?」
「想到了再告訴你。」他飛快的給她一個吻,深深的看她一眼後,轉身走回會場。他算得上是酒會的半個主人,失蹤太久不太禮貌。在和項氏合作的這段期間,他多得是時間了解眼前這個在初見時正經八百,如今卻又變成害羞小貓咪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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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鐘「答」的一聲,直指五點半。一如以往,工程部-那些一頭栽進電腦世界的大小工程師沒人抬頭、沒人起身,是不是下班時間對這些工作狂似乎沒啥影響。
舒期悄悄的拎起棕色小皮包及薄外套,打了卡,搭電梯直往十二樓。
十二樓向來是她最不願意來的地方——倒不是秘書室的秘書們不好相處,而是她在十二樓出了兩次糗,讓她怪不好意思的。
她一直無法理解,依他們老總的尊容及脾氣,竟也娶得到老婆?而且听說總裁夫人就是詹士的妹妹,是個大美女。
「期期,你等我一下,老總還沒出來,我不能走。」淑美抱歉的看著舒期,今天她們約好了去吃拉面的。
「我在這里等你。」舒期坐在沙發上,看著可憐的淑美跟電腦奮戰。
「放心,老總今天沒班可加,我只是要等老總把這些公文簽一簽,明天一早可以送出去。」淑美解釋道,一雙手仍沒停過。過兩天總裁要下南部視察,這一去就是一星期,她得把幾份較急的文件讓上司簽了才好做事。
不一會兒,總裁室的門打開,項霆和詹士一同走出來。
「總裁!」淑美見機不可失,拿著卷宗沖過去,隨著項霆走回總裁室。
總裁室門一關,偌大的秘書室便只剩舒期和詹士兩人。詹士笑嘻嘻的走向假裝在看雜志的舒期。
「親親,你是上來等我的嗎?」他一臉狼笑,展開雙臂迎向獵物。
「不要這樣叫我,惡心死了!」舒期低聲斥喝,並伸手揮掉他伸過來的魔掌。
嘿嘿,小貓眯還是伸出貓爪了。「怎麼會惡心?我們在曼谷時不都——」
舒期伸手捂住詹士的嘴巴,擺出晚娘瞼孔,斥道︰「不準你提那件事!有人會听到的。」
「听到又如何?我們兩個情投意合,又跟別人沒關系。」他一臉不在意。
「當然有關系。」她咬牙切齒的回道。
「期期,不要這樣嘛!」他伸手想抱她,卻被她躲開。
「你……我都已經答應要給你錢了,不是嗎?」她看了一眼尚無動靜的總裁室,眼底泄漏了她的驚慌。
他無賴的笑吻一下她的掌心,見她像是著火似的收回手,方笑道︰「可是我還沒想好合理的價碼啊!」對這個想付他夜渡資的小女人,他當然得好好考慮該跟她索取什麼樣的價碼,以補償他那幾天的「服務」。
舒期恨恨地看著他,硬是把幾乎月兌口而出的話往肚裹吞。誰教她理虧在先!更重要的是,她怕詹士若知道從她的瘦荷包裹根本敲不到幾毛錢,屆時她會更慘。
「期期……」他語氣戲謔的欺近她身邊,逼得她連退數步,直到背靠著淑美的辦公桌。
「你……你正經一點!」她死瞪著貼近她的俊臉。
「這里只有我和你,有什麼關系?」他嘴角帶笑,不放過任何可以逗逗這只傻氣小貓眯的機會。
背靠著淑美的辦公桌,舒期腦子裹唯一出現的畫面便是揚起手狠狠的朝他刀削似的臉頰甩一巴掌。
「當然有關系!淑美馬上就——」她話還沒講完,就發現前一秒鐘還嘻皮笑臉幾乎貼在她身上的無賴竟端坐在沙發上讀報。直到淑美的聲音進入耳中,她還呆呆的靠著淑美的辦公桌。
會不會是她上回去曼谷前忘了在舒家的祖墳上香,所以她才會自去曼谷後就倒楣到現在?
一定是的!這兩天她得回家一趟,找老媽去山上和老爸、爺爺們聊聊天。再生活在詹士虎視眈眈的目光下,她遲早會發瘋!
「舒期,回魂哦!」淑美煞有介事的喚。
「淑美,你別鬧了啦!」舒期拿起皮包和淑美一起下樓,而原本坐在沙發上看報的詹士已不見蹤影。
「誰教你失了魂似的杵在那。怎麼,剛剛又被老總嚇到啦?不會吧!他剛剛又沒開口跟你說話。」淑美偏著頭打量著好友。
「上次我在總裁室尖叫的事,大家都還沒忘記?」
「哈!這可不能怪那些人愛嚼舌根了,誰教你是在各單位主管面前尖叫。這事連一樓的警衛伯伯都知道哩!」淑美不留情面的取笑道。
兩人出了公司,來到公司附近的日本料理店,叫了兩碗烏龍拉面和幾道小菜。
「期期,剛走過去的不是逭兩天都在你們工程部上班的英國工程師嗎?他好帥哦!」淑美三八兮兮的笑著,好似情竇初開的少女般。
「哼!那些工程師一個比一個木頭,帥也沒用。」舒期對淑美的反應嗤之以鼻。她對那些只要一栽進電腦就忘了祖宗八代的男人一點好印象都沒有,尤其是那群外國技師的大頭目詹士-華德仕。
「期期,你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淑美一邊吃著熱騰騰的拉面一邊說。
舒期聳聳肩不置可否,又叫了一碗拉面。
「你不曉得,業務部的劉小姐出差回來的第一天,就跟你們工程部的一個老外親親熱熱的同進同出哩!」
「劉小姐?去英國的那一個?」
「听說那個工程師就是為了要追劉小姐,才自願請調來台北的……好浪漫哦!」
「是嗎?」舒期質疑的哼了一聲。
「早知道上回人事調動我就請調到業務部,要不然這麼好康的事也輪不到劉小姐。」
「阿美,別這麼酸溜溜的嘛!」
「對了,劉小姐還說那個叫詹士的工程師頭頭好像是在倫敦鬧了個大緋聞,才被調來台北避風頭的。」淑美將女人說閑話的本領發揮得淋灕盡致。
「緋聞?他又不是查理王子!」舒期漫不經心的語氣顯示對這個話題不怎麼感興趣,但心-也有幾分好奇;那個大魔頭到底在倫敦鬧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大緋聞?
「查理王子都是老頭子了,有什麼好提的!劉小姐說那個詹士是這次和咱們合作的英國財團的大少爺,他老爸是財團的大老板,還是什麼公爵;听說連首相都賣他的帳呢!」
「原來是個闊少爺啊!」嘖!原來他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難怪能練就一身調戲良家婦女的本事,陷她於水深火熱之中。
「他本來是在倫敦公司管事的,這次卻被他老爸一腳踢到台北來談合作設廠的事,要不然這種事大多是詹士的弟弟處理的,根本沒理由要他來。」
舒期埋頭吃面沒回話,心里卻為詹士被公司一腳踢出來鼓掌叫好。老天有眼啊!讓這種惡魔王繼承家業,遲早讓他敗個精光。
「我猜八成是因為那個女演員。」淑美又道。
「什麼演員?」
「劉小姐說的啊!上個月那個叫莎拉的女演員被人拍到去美國墮胎,報上說那是詹士的小孩,還說因為他覺得對方配不上他顯赫的家世,才逼她拿掉小孩的。」
「真殘忍!就因為這種迂腐的觀念殺死一個孩子,未免太沒天良了!」舒期怒由心生,為那個女演員抱不平。
「就是嘛!後來這事兒鬧開了,那個叫莎拉的女演員為了避風頭,還住到蘇格蘭去養身子。有趣的是,她住的地方還是華德仕家的避暑山莊哩!」淑美將听來的八卦消息悉數吐出。
「那種人一定會有報應的。」
「本來就是!我今天听劉小姐說,現在詹士在家族企業的地位岌岌可危,一個弄不好,第一繼承人的位子就會被弟弟搶走。」淑美有些車災樂禍。
「哇,兄弟閱牆啊?」
「人家是貴族嘛!家裹又這麼有錢,這種兄弟之間爭財產的戲碼很平常的。」
「那不是台灣人才會玩的把戲嗎?」
「期期,這你就不懂了。只要是人,沾上了個「貪」字,哪一國人都一樣。」
舒期不屑的撇撇嘴,這些人真是不會惜福!像她舒家代代單傳,想要體驗一下手足之情都不能,哪還有機會鬧什麼兄弟閱牆的把戲。不過詹士那個弟弟也真是不懂得禮讓,做什麼跟哥哥搶家產,和平相處不是挺好的嗎?
「听說他下星期就會從工程部開始著手進行設廠的事,你們就可以天天見面了。」
「相見不如不見!我最討厭這種始亂終棄的臭男人了。」舒期將最後一塊肉塞進嘴里,將它當做是詹士的肉,狠狠的咬碎後吞下月復中。那只大臭蟲最好不要再來招惹她,否則她就……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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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就是她最可悲的地方,她一個沒錢沒勢的年輕女孩又能怎樣?
都怪她當初失算,整個曼谷這麼大,來約她吃飯的又不只有他,她偏偏挑上他當作練習對象,結果一步錯、步步錯,讓她現下被壓得死死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