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心公寓 第八章
美瑤與素素正坐在沙發上聊得起勁,卻意外地看到了英誠。
「你怎麼會在這里?」美瑤露出訝異表情。
「原來你在這里!」素素左手叉腰,右手指著英誠的鼻子。
幫主回過神來。「原來你們認識啊?」
「何止認識?」素素過去攬住父親的手臂,撒嬌說︰「爸,我要找的人就是他啊!」
「什麼?」幫主一陣錯愕。這小子讓他戴綠帽子已經夠可惡了,居然還大膽到欺侮他的寶貝女兒!「臭小子,你膽子倒是不小啊!居然敢動到我青龍幫的人。」
不是說好要公平競爭嗎?素素依權附勢未免太不公平了吧!美瑤心中直抗議著。
英誠試圖按捺住正處于爆發中的幫主。「不是的、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大家先坐下來,聊過以後,所有的一切將會水落石出。」
「聊你個大頭,我現在就要將你給碎尸萬段,來人啊!」幫主怒氣騰騰的吆喝著。
那對老大兄弟進來。「在!」
「退下。」素素喊道。
「是!」他們又退了出去。
「爸,你冷靜點啊!事情都還沒弄清楚,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素素直拍著幫主的後背。
「是啊、是啊!可別冤枉了好人。」季佩星適時加入自己的看法。
「我冤枉好人?」幫主的表情錯愕極了。「好,我倒要看看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移位坐至沙發上。
其余的人亦坐在沙發兩側。
幫主瞪著季佩星。「說,阿星的父親怎麼會在這里?」
「事實上,英誠並不是阿星的親生父親,他也只不過是阿星的養父罷了,至于他為什麼會來這里,我可就不知道了,你問他去吧!」季佩星的縴縴玉手指著英誠,將事情推得一干二淨。
哼!居然把問題全推給了他,英誠忿忿說道︰「是啊!我是阿星的養父沒錯,不過我與佩星可是一點感情都沒有,這一次她要去美國,是她自己決定的。」他看著美瑤說︰「至于我今晚為何會出現在此,則與這名女子有關。」
「嗯!你是誰啊?來我青龍幫做什麼?」幫主看著美瑤問。
「我……」她不知該說什麼,只好Pass。
「你無話可說,那麼換下一個!」
「換個頭啦,」素素大聲嚷嚷。「這些事都該怪你啦!」
「怪我?」
「難道不該怪你嗎?要是你一開始就抓到英誠,又怎麼會發生這麼多事?所以這一切都該怪你!」素素語帶怒意的對父親咆哮。
幫主聞言一肚子氣,說到最後他竟成了罪魁禍首。
「素素,看來我是太寵你啦!現在連我說話,你都膽敢頂撞,不過你是爸爸的女兒,你放心,我會讓這小子付出欺侮你的代價的。」
「爸,那是我騙你的。」她低下頭說︰「我並沒有懷英誠的孩子!」
「什麼?你居然騙你老爸。」幫主的表情突然變為冷漠,令人看不出他此時的情緒。
「爸,實在是因為我太喜歡英誠,所以才出此下策的,我下次不敢了。」難得看見老爸生氣,素素立刻乖得像只小綿羊。
其他人更是不敢吭上半句。
幫主的嘴角微微上揚。「算啦!這次就算了,我說臭小子啊!你可真是好福氣,我女兒看上了你,以後你可得好好疼我女兒,知道嗎?要是讓我知道你欺侮了她,小心你的小命。」他拎起季佩星轉身欲走,卻被美瑤給叫住。
「站住!」美瑤大喊。
幫主掏了掏耳朵,「有誰有意見?」
「我抗議!」美瑤上前擋住他的去路。「剛剛我與你女兒達成協議,要公平競爭,你不能運用你的權勢命令別人該怎麼做。」英勇女超人為了愛情,不顧惡魔的威脅憤然抵抗。
「有種!你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他轉過身去瞪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真有此事?」
「呵呵呵!」素素傻笑點頭。
「那好辦,」幫主視線移至英誠身上盯著他,「我問你,你究竟是喜歡哪一個?」這臭小子該沒有膽量敢挑戰他的權威。
英誠毫不考慮回道︰「我當然是喜歡,」他咽了口口水。「美瑤。」
幸福的天使再度于美瑤頭上盤旋,沒想到英誠能勇于跟惡勢力對抗,這證明她宋美瑤沒看錯人,美瑤雙頰泛起兩朵紅霞,哎呀!這種情況真是羞死人啦!
稍早,季佩星才向英誠提出一起至美國生活的提議,沒想到馬上就知道了他拒絕她的真正原因,唉!老天是對她殘忍吧,不過既然都決定放下,也沒啥好難過。
素素哀悼自己碎了一地的玻璃心,沒想到英誠這麼狠心,居然在眾人面前說他愛的人是美瑤姐,這不正意味著他不愛她嗎?可惡,可惡至極!從小到大她還沒有像今天這樣丟盡顏面,這次非得給他一個教訓不成。
本來在知道英誠的女友是美瑤姐時,她就已經打消心底的妄念,而之所以會與美瑤姐約定公平競爭,其實是她想要幫美瑤姐測驗,看張英誠是不是真心愛美瑤姐,因為他一向給人公子的放蕩印象。
而美瑤姐可是她視為偶像般崇拜的女人,她可不願見到她受到半點傷害,既然現在事情演變至此,那她何不將計就計,要他以後別在外面亂放電,嗯!就是這個主意。
幫主異常的冷靜,他面無表情坐回沙發上,緩緩地點了根煙抽起來,沉思的面容恍若大法官即將宣判最後判決,他慢慢地將煙頭在煙灰缸里捻熄,柔聲道︰「佩星!」
季佩星奇怪的走到他面前。「有事嗎?」
他揮手示意她坐下,然後緩緩開口︰「經過了剛才的事件,我突然有一種想法。」
她好奇的問︰「什麼想法?」
他微笑道︰「唉!我老啦!以前我總認為沒有什麼事情我不能解決的,沒想到,連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我也無能為力,就算我強押這叫什麼英誠的留下來又有何用呢?畢竟他的心是不會停留在這里的,」他話鋒一轉,對著季佩星說︰「而你,也一樣!」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季佩星屏住呼吸看著他。
幫主又點了根煙,深吸一口道︰「所以呢,我決定了,」他的表情相當嚴肅,仿佛這個決定對他而言意義重大。「我要退休了!」
「什麼?」素素大感詫異,退休?那麼以後青龍幫不就群龍無首了嗎?而她豈不也失去大小姐的身份!不行,她抗議。「爸——」
「听我把話講完,」幫主攔住女兒的抗議。「青龍幫是我一手創立的,麾下兄弟個個無不對我忠心耿耿,然而至今我才知道,我錯了,其實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主人,而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奇怪,這老家伙愈說愈玄了,季佩星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只要忠于自己,那麼就算不枉此生了,所以,佩星,我決定要與你一起到美國過新生活,如何?」他深情款款地望著她。
唉!繞了一大圈,原來是要說這個啊!「那有什麼問題,我早就想要與你共度此生,好好地享受人生美好的日子,只是你一直不答應,現在好啦,既然你放得下,」她拍著胸脯說︰「我帶你去美國。」「太好了,太好了!」他跳起來勾住季佩星的手臂。「那走吧!我們上樓去慢慢商談。」
「嗯!」季佩星漾著柔情的眼神凝睇著他,隨他步上階梯。
「等一下!」素素半路攔截。「那我的事怎麼辦?」
「自己的事應該自己解決,你都長這麼大了,心中自有一把無形的尺,足以解決這一切,老爸言盡于此,以後你好自為之。」
太詭異了,怪事年年有,怎今兒個特別多啊?
素素望著另一對正甜蜜的渾然忘我的情侶,她故意咳了幾聲暗示自己尚在一旁的事實。
美瑤與英誠耳聞咳嗽聲,松開彼此交握的手,深情地望著對方。
「英誠,你過來!」素素命令道。
「有事就說,我干嗎要過去?」他說話時雙眼仍盯著美瑤。
「好,那我問你,你打算怎麼安排我?」
「你爸說,你已經長大了,心中自有一把尺,足以解決這一切。」他挑逗性地用手點了一下美瑤的鼻子。
可惡!這口氣說什麼她也咽不下,該死的老爸,為了自己的幸福就不管她的死活了!哼!死英誠,我一定要拆穿你的花面具,就不信你是真的愛美瑤姐。她倒吸口氣大聲喊道︰「你們太過分了!」「素素,你別這樣嘛!英誠已經說他愛的人是我,我看你還是放棄吧!」美瑤捺著性子。
「美瑤姐,你听我說,」她將美瑤拉到身旁。「你可別听信他的甜言蜜語,英誠花名在外,不會這麼輕易就愛上一個人的,你沒談過戀愛,要小心點。」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英誠對我是真是假,我心中自然清楚,你放心,他在我身上得不到什麼便宜的。」
慘了!看來美瑤姐已經陷入不可自拔的深淵里,她一定要保護她才行,否則只怕立剛會說她不夠朋友。突然,她靈機一動,朗聲道︰「好吧!只要他能通過我的測驗,讓我知道他是真的愛你,我就死心,真誠祝福你們,不然他就得留在青龍幫當駙馬。」
英誠冒了冷汗,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出他所料,自那天起,就是他做「苦力」的開始。
素素那小妮子真是刁鑽,居然規定五個基本規則與一個不可能的任務要他完成,如果有任何一項出了差錯,就表示他不夠愛美瑤,得換個人當老婆。
太殘忍,真是殘忍至極,為了幸福,說什麼他也得完成她的刁難。
素素的五個基本規則就是天天護送美瑤上下班;定時做晚餐給美瑤享用;每天陪美瑤聊天兩小時、兩天拖一次地板、三天洗一次衣服,另外為了怕美瑤一時心軟,故又加上一個特殊任務,任務未完成之前,若有一條規則突槌……呵呵!青龍幫馬上辦喜事。
美瑤有些煩惱,「不就是兩人相愛這麼簡單的事情,何必搞得如此復雜呢?」
「美瑤姐啊!你有所不知,男人是寵不得的,要是他真愛你的話,就會認真看待我訂出的規則,努力履行,你可別心軟啊!我可也算是在幫你教你的夫婿呢!」她說得是義憤填膺,頭頭是道。
而一旁的英誠除了鼻子模模,還能怎樣。
天啊!看素素那帶著企圖的笑容他就知道,未來的日子將充滿坎坷與無奈。
英誠穿著睡衣在街上排隊,為的就是完成那個不可能的任務——集滿速食店所發售的可愛玩偶,每一種分期推出的款式都要,共有三種款式。
白天他在家里做家事,已令他全身酸痛,晚上猶不得好眠,還得來這里與一大群人排隊,有沒有搞錯啊?
英誠臉上兩個黑眼圈就足以證明,這幾天他過著的真是非人的生活,而惟一能令他稍微感到安慰的是美瑤對他的承諾——不管以後如何,我愛你的心將永不改變!這句話可是他心甘情願克服萬難的最佳動力。
當速食店的鐵門隨著太陽一同升起——
殷殷期盼的眾人個個無不引頸翹首,行列中的英誠亦不例外。
終于,輪到他了,當那兩只可愛的小玩偶到手時,他開心得差些沒手舞足蹈起來。
哼!那個素素小姐想納他當老公是做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