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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戒 第六章

燈光調亮一點。

臉孔扳過來一點。

被子往下拉一點。

方雅洛倒退兩步,透過相機的鏡頭,選取拍攝的角度。

嘻嘻,他抱著枕頭睡覺的樣子,真的好可愛,跟清醒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按下快門,發出喀 的聲響,拍完全身寫真,再把鏡頭拉近,拍攝臉部特寫。

沉睡中的人在夢中翻了個身。

糟糕,臉部背光,拍不清楚了。

方雅洛跑到床邊,小心的推了推他,完全沒有反應,又用力推他的肩膀,試了很久,終于讓他翻過身去。

臉孔頸項再次沐浴在柔和的橘色燈光下,均勻結實的肌膚泛起象牙色光澤。

如此誘人風光擺在面前,只有聖人才能忍住不動手。她一把扯開他身上的被子,飛快地去解開他胸前的襯衫鈕扣。

他在她的面前逐漸赤果。

寬肩窄臀,腰部的線條近乎完美,再加上長期鍛練而勻稱有力的肌肉,真是養眼極了。

這樣完美的體型,難怪什麼樣的衣服套在他身上都好看。

她大大地吞了口口水,視線從上半身下移,嘿嘿偷笑了幾聲,又去月兌他的褲子。

往下拉扯的力氣用得大了點,沉睡的男人不舒服的動了動,嚇得她立刻停手。

算了算了,沒有機會拍全果照,半果照也可以了,聊勝于無。

   ,快門不斷按,不同角度的康公子半果春睡模樣全攝入鏡頭。

方雅洛連續拍了二十多張,終于心滿意足的停下來。

坐在床邊,舉著數位相機,她兩眼發光,一張張觀賞今天的戰果。

這張臉部特寫拍得好。

哎呀!這張拍得有些模糊,可惜可惜。

這張……非常的秀色可餐,嘿嘿……她伸手擦去大滴的口水。

「好看嗎?」耳邊傳來一聲平靜的詢問。

「好看好看。」她眉飛色舞的回答。

瞬間,她就像觸電似的從床上彈跳起來,尖叫一聲,跌到地板上。

「你你你……你醒了?」

康遠銘低頭看了看自己慘遭荼毒的半果身體,臉上沒什麼表情。

「應該說,很慶幸,我終于醒了。」

她不敢回頭,抱著懷里的相機,蹲在地上,欲哭無淚。

怎麼辦、怎麼辦,把相機藏在睡衣里行不行?或者干脆扔到窗外,毀尸滅跡?

可是,這是小滿的相機,如果扔出去,小滿會殺了她的。

輕微的腳步聲從床邊走到她面前,康遠銘站在她的面前,彎下腰,從她的懷里抽走相機。

方雅洛眼睜睜地看他熟練的撥弄著按鍵,一張張的刪除相機里面儲存的相片。

「嗚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她想要拉住他的手求饒,他的眼皮抬了抬,兩道視線掃過她的臉,像是颼颼扔過來兩把飛刀,她立刻縮回手,又蹲回原地,一臉哀戚的等待發落。

康遠銘把相片完全刪除完畢,他晃了晃手里的數位相機,「是你的,還是應小滿的?」

「小滿的……」她小聲回答。

他抓著相機走出房間,把它放在客廳里,空著手走了回來。

「第一件事,得手之後,你應該及時消滅痕跡。」

他把敞開的襯衫重新扣好。

「第二件事,你把燈光調得太亮,直接照在臉上,即使我很累、睡得很沉,仍然感覺很不舒服。」

他伸手調暗床頭燈的燈光。

「第三件事,得意的時候也不要笑得太大聲,會事跡敗露的。」他站在她的面前,淡淡的「指正」她,「我就是被你的笑聲驚醒了。」

他的聲音越是雲淡風輕,方雅洛就越是心驚膽戰,完全不敢抬頭看他的表情,只好哀怨地低頭看地板。

完蛋了、完蛋了,他這次真的火大了!

嗚嗚,誰來救救她?!

他盯著她良久,深吸一口氣,撥了通電話。

「陳叔,是我。抱歉,天沒有亮就打擾你,請你開車到方小姐的住處來,對,我會在樓下等你。」

方雅洛吃驚地抬起頭,看他起身整理儀容,穿好外套。

「你,你要走了?」

他簡潔的嗯了聲。

她的臉色頓時無限哀怨落寞,大眼楮里浮起霧氣,卻又不敢開口,只是可憐兮兮地跟在他身後,他往前走一步,她就跟上一步。

他真的生氣了!在等車來的時間里,他完全沒有看她一眼。

陳叔很快駕車出現在樓下,恭敬的打開車門,讓康遠銘坐了進去。

方雅洛站在車外,抓著車門把手,壯起膽想要跟著他坐進去,又害怕被他毫不留情地丟出來。

康遠銘端坐在車里,目不斜視,對她的內心掙扎視而不見。

左思右想,她還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跟進去?最後她抖著聲音叫道︰「遠銘……」

他完全不理她。

她的肩膀垮下來,沮喪地松了手,後退兩步。

車里的男人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烏黑的眼楮,暗沉沉的,深不見底。

他突然打開車門,走了出來,幾步就轉到她面前,扯著她的手臂往前一推,她就狼狽地跌進車里。

他重重地甩上車門,從另一側重新上車。

「回家。」他吩咐道。

天色大亮。

今天是個好天氣,白雲朵朵,天空澄碧。

方雅洛坐在康家別墅的書房大桌旁,臉上泫然欲泣。

辛嬸面無表情地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抓著戒尺。

戒尺,多麼古老而有效的刑罰工具,從古至今,對付不肯好好念書的公子小姐們,戒尺是教書先生的不二法寶。

自從被康遠銘推進車里,強行帶回以後,方雅洛就陷入如今的可怕局面。

被關在書房里,在戒尺的威逼下,讀桌上這些莫名其妙的手冊。

她哀怨地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

怎麼太陽還不下山呢?今天似乎時間特別的長……

啪,挨了一戒尺。

又清脆又響亮,手背上立刻腫起紅紅的一條痕。

捂著受傷的手背,方雅洛含恨瞪視著表情嚴肅的中年女人。「為什麼又打我?我有在背禮儀手冊啦!」

辛嬸冷冰冰的表示,「盯著窗外發呆是很不淑女的行為,方小姐,希望你改進。」

她滿肚子的火氣無處發作,「跟你說過一百次了,我根本不是做淑女的料,也不要做什麼淑女!」

辛嬸的臉上波瀾不興。

「既然少爺把方小姐交給了我,希望我教導你正確的女性禮儀,我身為康家管家,當然會盡力完成少爺的吩咐,把方小姐變成淑女。現在,請闔上《禮儀手冊》,放在書桌的左上角,打開書桌右上角的《淑女手冊》,跟隨我念。」

「左上角右上角,真是古板透頂。」方雅洛小聲咕噥著。

辛嬸就像完全沒有听見似的,逕自打開《淑女手冊》,語調平板的念下去。

「《淑女手冊》第一條,對男人下藥是可恥的。

「《淑女手冊》第二條,盯著男人的臉看五秒鐘以上是無禮的。

「《淑女手冊》第三條,拍攝男人的果照,括號,包括半果照,是絕對禁止的。

「《淑女手冊》第四條……」

方雅洛手捧著書頁嶄新,還散發著油墨清香的《淑女手冊》目瞪口呆。

這這這,這簡直是針對她特意編寫的內容嘛!

尤其是手冊第三條,明顯是康遠銘授意……

「……以上《淑女手冊》條目,方小姐必須每天大聲朗讀三遍、抄寫五遍,晚上少爺回來之後,給少爺過目。」

辛嬸念完《淑女手冊》,銳利的眼神盯住方雅洛,觀察她的面部表情。

方雅洛捧著薄薄的手冊,眼神飄忽,魂游天外,面露可疑的微笑。

「在想什麼?」辛嬸不動聲色地問。

她喃喃回答,「好可惜,拍到的果照都被刪光光了,不過,他本人……嘿嘿……」大大地咽了一口口水。

啪,戒尺毫不客氣地落下。

辛嬸抓著紅筆,在手冊末頁又加一條——

《淑女手冊》第十八條,幻想男人的是更不允許的!

她沉著臉,把最新版《淑女手冊》放在方雅洛的面前。

「每天三遍,大聲朗讀!」

康遠銘晚上回來,走進書房,一眼便看見方雅洛趴在黑色大書桌上,陷入甜甜的夢鄉,口水流滿《淑女手冊》書皮。

書桌的右上角,整整齊齊放了疊中文稿紙,紙上字跡龍飛鳳舞,他在燈下辨認了五分鐘,隱約可以認出,是她抄了五遍的《淑女手冊》內容。

回過頭去,重新打量幾眼她的睡相,他不禁啞然失笑。

難怪回來的時候,辛嬸滿臉愧疚地對他說︰「辜負少爺期待。我已經盡力了。」

實在是……孺子不可教也。

想起她昨晚半夜三更對他做的好事,康遠銘按了按青筋隱約跳動的額角,走過去推醒她。

方雅洛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看到面前的人影,視線逐漸集中。

「遠銘?遠銘!」她從皮椅里跳起來,撲進他的懷里,舉起自己被戒尺打成饅頭的右手,委屈得淚眼汪汪。

「今天你不在的時候,我被辛嬸打得好痛……」

他握住她高高腫起的手背,看了看。「被戒尺打了很多次?」

「嗯嗯!」她拚命點頭,強調道︰「每次都很痛的!」

「說明淑女教程的進展很不好。」他下了結論。

她呆了呆,憋了滿肚子的火氣頓時熊熊燃燒。

她跑回書桌前,抓起桌面大大小小的手冊,「那你告訴我,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什麼用?!」

他心平氣和地回答,「因為我不希望半夜醒過來,發現自己又被人月兌光衣服拍果照。」

她的肩膀立刻垮下,滿身的氣勢散了個干淨。

「跟你保證過了,我不會再這樣做啦!」

「不給點教訓,永遠學不了乖。」他轉身向書房門外走去,「跟我過來。」

「喔!」她垂頭喪氣地跟著進了主臥室。

他從房間角落里翻出急救箱,找到一些治療腫脹淤血的藥膏,拉著她坐在床邊。

「把手伸出來。」

她伸出飽受戒尺摧殘的右手,手背上紅腫一片,看起來淒慘無比。

他把透明藥膏均勻地涂抹在她腫起的手背上,藥膏散發出薄荷清香,被涂抹到的地方感受到一陣沁涼。

她委屈地垂著頭,看著自己可憐的手。

康遠銘坐得離她很近,近到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他的視線正專注地盯著她的手,動作很輕柔。

被他的手指輕輕地按壓涂抹著,她幾乎不覺得痛了。

「遠銘……」

「什麼事?」

「你……不生我的氣了吧?」她小心翼翼地確認著。

他抬起眼,視線在她的臉上掃過,站起身,把藥膏放回藥箱里,然後給自己倒了杯香檳,遠遠的坐在沙發上。

方雅洛大氣也不敢出。

獨自在床邊坐了幾分鐘,她的眼楮轉了轉,按住自己的肩膀,小聲抱怨,「肩膀好痛。」

康遠銘喝酒的動作頓住,放下酒杯,起身走回她身邊,「怎麼回事?」

「在書房里動也不動地坐了一整天,捧著手冊讀,又抄寫了好多遞,肩膀酸得抬不起來啦!」

「把身子轉過去。」

她乖乖地轉過身去,他站在她的背後,捏了捏她僵硬的肩胛。

「是這里酸痛?」

「是下面一點……再左邊一點……啊啊!就是這里!」

他輕柔地捏著她的肩膀肌肉,「現在有沒有好點?」

她舒服地眯了眼楮,發出貓咪似的滿意咕噥,「很舒服……對,就是這里,用大點力……遠銘,我問你——」

「嗯?」

「什麼時候我才可以不要再學這些有的沒的手冊?才一天時間,我已經受夠了……」

「等你自覺可以遵守手冊上面內容的時候。」

「什麼嘛!我不要學了!」

「一定要學。」

斬釘截鐵的拒絕,讓方雅洛的肩膀僵硬了一下。她轉過身來,面對面地仰視著眼前的男人。

「我在你身邊……是不是讓你覺得很丟臉?很失禮?完全不像那些千金小姐們大方得體?」

他看了她一眼,「你現在才知道?」

鐺!沉重的打擊。

她縮到床角,用被子蒙住頭。

第二天,方雅洛的心情持續保持低落狀態,挨了無數戒尺。

到了晚上,辛嬸因為頭痛提前休息,換成康遠銘抓著戒尺,在批閱卷宗的同時,兼听方雅洛大聲朗讀《淑女手冊》。

「《淑女手冊》第三條,拍攝男人果照,括號,包括半果照……」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目光情不自禁地往康遠銘的身上瞄。

他頭也不抬,直接抓過手邊的戒尺,啪,清脆響亮地敲中她的……臀部。

「哇!」

她捂著跳起來。「痛痛痛!痛啊!」她含淚怒視著他,「你、你怎麼可以打……那個地方?!」

他握著戒尺,鎮定地說︰「你比較傾向于繼續打手背?沒問題,我不介意。」

她哀怨地看了看還沒有消腫的饅頭手背,「還是……打吧!」

又一天的淑女教程,在斷斷續續的朗讀聲中結束。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方雅洛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幾天過得悲慘,簡直是暗無天日。

太過分了,情人之間有打的嗎?

什麼淑女敦程、《淑女手冊》,他不過是存心報復她拍他果照,嗚嗚……

這種悲慘的生活不能繼續下去了,她一定要想辦法,爭取正常的情人待遇。

康遠銘正在浴室里。耳朵听著嘩嘩的流水聲,方雅洛的大眼楮在臥室里轉來轉去,最後定在陽台外的窗戶上。

兩年前的那個晚上,她就是從那里跳下去逃走的,如果再來一次的話……

她掏出手機,用被子蒙住頭,在黑暗里,撥通了電話。

「喂,小滿,是我!小寒哥人在台灣嗎……在?太好了!你幫我聯絡他,能不能把我從康家里偷出去?價錢不要開太高就好。呃,我不是和遠銘吵架了,也不是床上配合出了問題……你不要亂講,他沒有虐待我啦!可是、可是,他對待我根本不像對待女朋友的態度,逼我背一些亂七八糟的淑女教條,還用戒尺打我的,我才不要這樣奇怪的同居方式啦!听我說,我想試著爭取和他……」

三天後的早晨。

按照這些日子來的慣例,辛嬸于九點整敲響主臥室的房門。

耐心等候了足足十五分鐘,房里始終沒有傳來任何回應。

感覺到異樣,她強行打開房門。

康遠銘七點起床去公司的時候,方雅洛還好好地睡在他的身邊,僅僅兩個小時的時間,她就不見了!

得知消息後,康遠銘匆匆地從公司趕回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活生生的一個人會突然消失不見?」

坐在監控室里,面對著滿屋子的警衛,他冷冷地質問。

警衛們面面相覷。

警衛組長滿頭大汗,「少爺,我們去檢查過了,架設在前後院的十四部微型攝影機,有十三個被人為破壞了,按照痕跡來判斷,方小姐應、應該是采取跟兩年前一模一樣的手法……從臥室跳窗戶出去的。」

康遠銘按了按青筋爆起的額頭。

「你的意思是說,這次又是方小姐自己一個人主動逃出去的?」

「是,啊,不完全是!方小姐是自己從窗戶跳出房間沒錯,不過破壞攝影機的手法,以及選擇的逃走路線都非常專業,我們認為,是方小姐的同伙,啊不,方小姐的朋友幫了很大的忙。」警衛組長手忙腳亂地把一卷錄影帶塞進錄放影機里,「少爺你看,就是這個男人。」

隨著沙沙的播放聲,螢幕上顯示了康家別墅大門的景象。

清晨的光線里,一個身手矯健的年輕男子拖著方雅洛,出現在高高的圍牆上。

時間點選得非常好,正好是兩組警衛交接班,傳達值班資訊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監控螢幕。

方雅洛爬上圍牆,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正要從牆上跳出去時,男人卻拉住她,跟她說了幾句話。

她猶豫了片刻,從衣領里拎出一條藍寶石項鏈。男人的眼楮閃閃發光,她又快速說了幾句話,便把項鏈解下來,交給他。

康遠銘伸手示意警衛組長暫停播映,定格在這個畫面。

監控室里一片寂靜。過了很久,康遠銘開口作出決定。「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你們不必管了,由我自己處理。希望你們對外界一個字也不要吐露。只要有一個人泄露消息,我會辭退你們所有人。」

警衛們擦著冷汗退出去了。

監控室里,只剩下康遠銘和韓思靜。

盯著定格的畫面,韓思靜走到監控螢幕面前,湊近觀察。

「遠銘,方小妞送給她同伙的那串藍寶石項鏈,似乎是‘天樞’?」

康遠銘坐在椅子上,蹺著長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韓思靜咋舌,「你居然把‘天樞’送人了?我的天啊,方小妞居然又把它送給其他的男人!她知不知道‘天樞’代表的意義啊?遠銘,你是不是沒有告訴她?」

他簡短的回答,「閉嘴。」

韓思靜乖乖閉上嘴巴,按下倒帶鍵,畫面重新播放。

方雅洛爬上圍牆,交談,把項鏈交給男人。

「方小姐似乎跟她這位同伙很熟啊!」韓思靜指著錄影畫面,發表評論。

錄影繼續播放,畫面中的男人又說了幾句話,方雅洛猶豫了下,湊過去,親了親男人的臉頰。

就在這個瞬間,男人側過頭來,正對著攝影機鏡頭露齒一笑,抬起中指,做出一個挑釁的姿勢。

下一刻,他抱著方雅洛跳下圍牆。

韓思靜認真地思考,「從這段錄影來看,很顯然,方小妞和對方很熟,是自願被帶走的;第二,那個男人沒有破壞大門處的攝影機,意在向我們示威。嘖嘖,這個年頭,就連闖民宅也這麼囂張。」

康遠銘還是沒有說話。

韓思靜走過去,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你到底做了什麼,把人家女孩子嚇得跳窗逃走?唔,在圍牆上就吻了別的男人,不知道她逃出去之後,會不會給你戴綠帽子……」

康遠銘的眼神冷得像冰,韓思靜適可而止的閉上嘴巴。

盯著錄影停格畫面,康遠銘開口了,「那男人身手不錯,應該有些名氣。你有沒有印象?」

韓思靜笑道︰「當然認識。他是應寒,道上數一數二的賞金獵人,出了名的要錢不要命,只要有錢,什麼生意都接。」他伸了個懶腰,笑了一聲,「遠銘,你也不要太難過,我看,方小妞應該是把‘天樞’當作酬勞了。」

「你的意思是,雅洛用我送給她的‘天樞’買通應寒,趁我不在的時候,帶著她從我家逃走?」

「從結果來看,似乎是這樣。」他聳了聳肩膀。

康遠銘仰靠進長椅里,長腿交叉疊起,指尖輕輕敲著扶手。

「思靜,替我去機場一趟,上次在歐洲簽了通訊技術轉移的合作書,按照計畫,幾個負責人會在今天中午飛來台北,你幫我接待他們。」

思忖一段時間,他抓起電話,撥了方雅洛的手機號碼。

意料之中——關機。

他直接在語音信箱里留言,「雅洛,今天的事,希望你可以解釋一下。」

幾十個監控螢幕,一遍遍的重播著錄影。

螢幕中方雅洛一遍遍的親吻應寒。

修長的手指攥著金筆,在桌子上輕輕點著。

牆上掛鐘滴滴答答地行走不停,康遠銘安靜地坐在原地,耐心等待。

直到響亮的電話鈴聲驚醒一片寂靜。

他抬起眼皮,看了看掛鐘,下午兩點整。

很好,沒有讓他等太久。

他伸手拿起話筒。「喂!」聲音一如以往的平穩。

方雅洛的聲音響起,鄭重宣告,「遠銘,我離家出走了!」

他點點頭,「非常清楚的事實。」

「遠銘,我喜歡你,但我受夠了辛嬸的淑女教程,還有見鬼的《淑女手冊》!我、我要求……」聲音卡住了。

有人在身後小聲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她受到鼓舞,鼓足勇氣繼續說下去,「既然你可以要求我學這些鬼東西,還要求我隨傳隨到,那麼,我也有權要求你做一些事情。」

「比如說?」他的聲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緒。

「比如說,我要你陪我出去逛街、看電影,就像其他的情侶那樣!」

「我滿足你的這些要求,你就願意回來?」

她緊張地思考兩秒,「等等,我還要和你一起戴情侶手套!」

「可以。」

意料之外的干脆回覆,反而讓方雅洛愣住了。

足足過了半分鐘,電話里才傳來她結結巴巴的聲音,「真的?你……你真的願意?不是騙我的?」

他清晰地重復,「陪你逛街、看電影、戴情侶手套。還有什麼其他要求?」

「沒有了……」

「很好。告訴我你現在的地址,我開車去接你。」

「喔,我在小寒哥家里。」

「哪個小寒哥?」

「就是小滿的哥哥啦!我喊他小寒哥的。」

「應小滿的哥哥……應寒?」

「是呀是呀!讓我找找看,他家的地址在——」

應寒無聲無息地從身後走近,用力拍了她的腦袋一記,「不許說!上大街等他去。」

她捂著後腦勺,委屈地繼續講電話,「我去小滿家等你,」

沉默了幾秒鐘,康遠銘的聲音傳過來,「你現在住在應寒的家里?他就在你身邊?」

「嗯。」

啪噠,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

「什麼聲音?」她驚訝地發問。

「沒什麼。你先過去應小滿那里,過一會兒我去接你。路上注意安全。」

康遠銘結束通話,把手里折斷的金筆扔進廢紙簍,起身關掉錄影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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