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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蠢寶貝 第八章

畢業典禮結束,照完一堆相後,關駒背著那個大袋子,很耐心地等襄小虹一拖拉庫的「告別詞」說完。

「你絕對、絕對要跟我去吃一頓!」襄小虹直嚷著,「就約在放榜後一天,不先約好,你準會和關駒跑得不見人影。」

「你……別那麼大聲嘛!」庭馨難為情地瞟了關駒一眼,她還是不習慣當眾討論她和關駒交往的事。「我不會忘了的,那……放榜那天晚上我再打電話給你,好不好?」

「別忘了喔!」襄小虹接著轉過頭對關駒說:「關駒,你不準欺負她,不然我一定會找你算帳!」

「小虹!關駒怎麼會……欺負我?」庭馨睜大了眼,被襄小虹威脅的口氣嚇了一跳。

「嗯!絕對不可能。」關駒臉上卻沒有慍色,還正經八百地回答,「我會把馨馨照顧好的,你放心吧!」

這真令庭馨哭笑不得,怎麼襄小虹的話听起來像在嫁女兒似的?而關駒居然還陪著她演!

突然,關駒手臂一伸,攬住她的肩頭,在人潮洶涌的典禮會場上,公然將她擁貼在身側。

四周看到這一幕的人,下巴全掉了下來,包括襄小虹在內。

「關、關駒!」她驚得忘了掙扎,楞楞地被他緊緊擁著。

「這是最後一天了,我們還怕誰知道呢?」他俯首看著她,鼻尖幾乎觸及她的,在旁人眼中,他似乎下一秒就會吻上她的唇。「我忍了多久?多少次都差一點就牽住你的手,或想把你整個人抱起來,馨馨!讓別人知道我們在一起,真有這麼糟嗎?」

她不能不承認,這感覺一點都不糟。雖然眾人一開始驚愕不已,但很快的轉換為羨慕或逗弄的眼光,並沒有任何惡意的注視和嘲笑聲。

最重要的是,她全副的心神全放在關駒的身上,別人的感覺,她竟一點也不在意了。

關駒坦然的態度,讓她感覺好窩心,左手不知不覺地環住他的腰。

關駒驚喜萬分,再也忍不住,緊緊地抱住她,足足有一分鐘之久才放手。

「嗚∼∼我好感動喔!」襄小虹原本被關駒不為人知的「熱情」給嚇得不輕,但無可救藥的浪漫本性立刻抬頭,她不由分說的也抱住庭馨,嚷嚷道:「什麼時候我也能找到一個愛死我的男朋友?我好想要喔!」

「會的!」庭馨說得很篤定,「你……一定找得到!」

「可以把馨馨還我了嗎?」關駒「很客氣地」問仍抱著庭馨的襄小虹。

「好啦好啦!」襄小虹忍不住做了個鬼臉,心不甘、情不願的將人還給他,「人還你就是了!」

庭馨離情依依地跟襄小虹道別。

關駒很自然的攬著她走出校園,一路上吸引眾人欣羨的目光。

「我就知道……不能太公開!」庭馨雖然已經不是那麼在意別人的注視,但仍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否則若讓大家事先知道,鐵定不得安寧。

「但是,以後再也不需要了吧?」關駒還是覺得自己平白少掉了很多可以親近佳人的機會,好虧喔!

「嗯!」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不知為什麼,她隱隱察覺到,畢業這個關口,是關駒等了許久的一個期限。

忽然,她想到他說過,一上大學,就要「密切交往」。

那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以往還不夠密切嗎?他們不是天天在一起嗎?

她既然猜不透他的想法,干脆不想了,反正到時候就知道了嘛!

走出校門口,她習慣性地往書店方向望去,卻不見那輛Saab的蹤影。

「在這邊。」

她詫異地轉頭,校門兩側停了一排機車,而關駒已帶她在一輛嶄新的重型機車前停了下來。

她對機車是一竅不適,只知道這一輛看起來比一般的高,流線型,紅白相間,一看就知道是機車愛好者所愛的機型。

「你……的?」有專車和司機接送,他居然會想自己騎車?

「是啊!」關駒愛不釋手地拍了拍黑色坐墊,「我爸問我畢業禮物想要什麼,我就去挑了這一輛。」

「你……會騎嗎?」

「笑話!」他睨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所謂的叛逆是假叛逆啊?我以前和什麼人都混過,從飆車到打群架,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真的啊?本來我還以為……你就只有那頭長發有太保味呢!」

關駒哈哈大笑,「馨馨!你應該裝成很怕事的乖乖女,嚇得不敢再跟我交往才對嘛!」

「很怕事?」她抿嘴笑道:「你認識的……到底是哪個庭馨啊?」

「那如果我真的加入什麼幫派呢?」他故意問:「你還會不會理我?」

「當然會啊!不理你……怎麼把你勸回正路?但我真的對黑道沒有什麼好感,因為……我爸的關系。」

他點點頭,表情嚴肅了起來,「不會的。雖然我得承認,以前有段時間,我的確覺得日子無聊,而幫派的生活似乎滿刺激的,但只不過接觸了一下,我就知道還是走不得的。」

「為什麼」

「因為真正叛逆的人,根本不適合黑道的威權體系!你有沒有注意到,幫派的制度其實非常八股?你仔細研究就會發現,那種比軍隊還要直線的運作方式,比較適合唯唯諾諾、又很狗腿的人。

「當然,除了高高在上的那個頭子,和他的心月復之外。但要大權在握,必須先一再為別人賣命,說來說去,都是非常缺乏自由和自主性的生活方式。」

「你的說法很有意思。」庭馨笑說:「所以,對現實制度不滿……而走上黑道的人,其實……還是投入了另一個壓迫性的制度?」

「一點也不錯!」他眼中閃著贊賞的光芒,「和你說話真容易,你不但很會听,而且能立刻反應,我和任何人都沒有這麼好溝通過。」

和他說話,其實不難。大部分的人可能怕被他笑而不敢表達自己的意見,可和他相處久了,她發現他的態度很開放,而且思考注重邏輯,很容易了解的。

「那……現在是要回收留所嗎?」她躍躍欲試地看著閃閃發亮的機車。

「都還沒到中午呢!去我家怎麼樣?」他提議。

「你……家?」這是第一次他邀她回家,她不免有些吃驚。

「你不想看看我家是什麼樣子嗎?」

「當……然想。」她是很好奇,但從來也沒有想過上他家去。

他天天陪她回收留所,吃晚飯、做手工、做功課,然後甜甜蜜蜜地散步到公車站牌,好像每一分鐘都在一起,但都是在她的「地盤」上。

他家啊!不知是什麼樣?

他拿出兩頂紅色安全帽,把比較小的那頂遞給她,「試試看合不合?」

果然剛剛好,任何細節他都會考慮到。

他把機車牽出來,熟練地啟動,拍拍身後的座位,「來!」

她的洋裝有些礙事,只能側坐,雙臂環住他的腰,「好了。」

「抱緊一點。」他回頭說。

庭馨縮緊手背,瞼頰貼在他寬大的背上,感覺他的雙臂覆住她的,像在回抱她,然後才放回車把上,轟隆幾聲,發動引擎,上路了。

很新奇的感覺!不是騎機車新奇,而是擁著他在熱鬧的路上飛馳的那種刺激感。

為什麼尋常的小事只要是第一次和他同享,就會有全新的感受?即使是吃個路邊攤、逛個書店,都因為身旁的他,變成新鮮有趣的經驗,沒有一分鐘是無聊的。

真是奇妙!

台北對庭馨來說,仍像迷宮一樣,她睜著大眼左顧右盼。當他在一棟別墅型的三層樓房前停下來,她才發現自己的心理準備還是不夠的。

老天!光看雕花鐵門和圍牆,還有圍牆後的高樹和好大一片的地,就令人咋舌不已,更別提那棟滿布著落地窗的豪華洋房!

「這……整個都是你家?」她問得很小聲。

「別在意,」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一手用遙控器打開鐵門,另一手輕按著她的手背,「看起來再怎麼有錢,也只是住的地方,只是一個家而已,和其他的家庭沒有多大差別。」

庭馨笑著點頭,這點她同意,只要她和她媽能在一起,住在哪里倒是其次。

關上大門,隨即車庫的自動門被他按開,三個車位只剩下一輛白色的小轎車。他將機車停好,牽著她的手由側門上樓。

「你家是不是……有僕人、管家之類的?」大概因為他家看起來很像連續劇里的大戶人家,她很自然的就會想到那種排場。

「沒有啦!」他笑說:「只有每周四請一位太太來打掃一下而已。」

她吐吐舌,單單她和她媽住的小房間,就得常隨手撿拾東西才能維持整齊了,三層樓耶!不曉得有幾個房間,掃起來一定很辛苦。

「你不會覺得不自在吧?」關駒是很細膩的人,一直沒有帶她回家,就是擔心這一點。

庭馨誠實地告訴他,「如果要我住這種地方,我可能……要一段時間才會習慣,但我不會……心里不平衡啦!有錢人也是努力賺才有錢的,窮人有時是際遇不好,但也……不能怪別人有錢啊!」

他把她帶到他的房間里,有一面牆都是櫃子,每一層都擺滿了書,有些還是原文的。寬大的書桌上有一台看起來很復雜的顯微鏡,還有大大小小至少五台電腦。而落地窗前,立著的是一架巨大的天文望遠鏡。

「這真是……」庭馨才開口就沒聲音了,這間比她和她媽共用一房的「家」還要大上至少五倍,放置的儀器和書簡直可以和圖書館或實驗室媲美了。

「怎麼樣?」關駒搔搔頭,忽然有點赧然,他不但是第一次帶人回家,而且這是他最隱私的地方,很怕給了她什麼負面的印象。「是不是……很單調?」

「單……調?」她不可思議地搖頭,「這麼多有趣的東西,天!你一定……永遠都不想離開這個房間!」

她已經被架上一本中世紀油畫集吸引住視線,小心翼翼地拿出來捧在掌心上,一打開,她連呼吸也忘了,兩眼直勾勾地看著,翻過一頁再一頁。

「嘿,不行!」關駒大手一伸,把書移開,放回架上,「我們今天來是為了慶祝畢業,不是要來研究中世紀的用色技巧。」

「慶……祝?」庭馨被他拉出走道,又回到一樓,拾起剛才丟在門邊的袋子,來到寬敞明亮的廚房。

耀眼的陽光透過天窗灑落一室。桃花木訂做的長排廚台、新式電爐、洗碗機、微波爐和烤箱,全瓖入廚台中,配合整體的設計,整個廚房仿佛是裝潢雜志中剪下來的廣告頁。

庭馨吐了一口氣,「怎麼……看起來像全新的,從來沒人用過似的?」

「因為幾乎都沒有人下過廚嘛!」關駒開始往大袋中掏,變出一盒盒東西。

「我們……今天是要下廚嗎?」

「那太費時了,我們就地野餐。」關駒把紙盒打開,全是已煮好的熟食。

但是,庭馨都認不出來是些什麼?

「這是……雞肉?」她指著其中一塊白白扁圓狀,灑了白芝麻和紫紅色醬汁的肉。

「最上乘的法式烘培女敕雞胸。」關駒微笑著開始在精致的青瓷盤中排放一道道食物,動作熟練,令庭馨眼楮越張越大,尤其是看到他還在食物邊放擺飾的菜花。

「這……這麼講究?」

「你不知道,這家餐廳不讓人外帶的,我是拜托認識的大廚特別幫我準備的,乖乖!比坐在那里吃還貴呢!」

關駒把菜盛好,再用微波爐加熱。他忙了近五分鐘,終于拍拍手,以批評的眼光審視一桌的鋪陳,再把椅子拉到庭馨身邊坐下。

「那我們為什麼……不干脆去餐廳吃算了?」一說到貴字,庭馨就會心疼,沒辦法,她平時省吃儉用慣了。

「因為,在餐廳就不能這樣了啊!」他用叉子叉起一小塊烤甘藍菜,舉至她的小嘴前,上身前傾,臉靠得她好近。

「關……」她剛啟口,那溢著女乃油香的甘藍菜就抵上她的唇,在他那灼熱的目光下,她屏息了。

「試試看。」簡單的三個字,不知怎地,忽然有了一千種不同的意義。

她含入那口菜,當他輕輕抽出叉子,兩人的目光相纏著,移不動也分不開。

天!怎麼氣氛霎時變得讓人透不過氣來,連體溫也在往上竄?

「很……好吃。」她慢慢嚼著,香而帶點甜味的菜肴入口即化,美味極了!但她的心思很難專注在美食上,因為全教他專注的凝視給吸引去。

關駒有些心神不穩地放下叉子,「馨馨!」

「嗯?」她仍有些失神,怔怔地望著他。

「你有沒有想過……」他欲言又止。

他的心跳隨著他的話不由自主地加快,她不確定他想問的是什麼?但他灼熱的眼神移到她的唇上,令紅潮忽地涌上她的雙頰。

她下意識地輕咬住下唇。

他好像也忘了要說話,時間在相互凝視中流逝,直到她再也受不了這種無聲的氣氛。

「想過……什麼?」

「想過--」他的眼中閃著精光,「想過要--接吻?」

最後兩個字,讓庭馨忘了呼吸。

「可以嗎?」急促的氣息從他開啟的唇間吐出。

「我……」她怎麼樣也無法讓聲音不顫抖,「我……從來沒……有……」

「我也沒有。」

關駒這輩子還沒有這麼緊張過!這是多麼奇異的感覺?他手腳都不知該怎麼動才好,卻又迫不及待的想把她緊緊抱住,越緊越好。

「真、真的?」

「當然!」雖然止不住急促的心跳,他還是輕笑著敲了一下她的頭,「跟你說你是我的初戀,居然敢給我忘了?」

初戀?天!她是第一個,真的是第一個?他是說過,但在這一刻,竟如此真切地撞擊著她的心,令她心悸。

「關……」

他將她拉坐到他腿上,結結實實將她抱個滿懷。

她全身都被他的熱氣所籠罩,臉被他輕輕的捧起。

「我們的初吻……」他語氣不穩地說:「老天!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始?我怕你會……」他咬住下唇。

「會……不喜歡?」她小聲地問,貼著他胸膛的手在顫抖,「我、我也怕你不喜歡,或……對我失望?」

「不可能!」他粗嗄地說:「你不知道,每次即使只是牽一下你的手,都會讓我心跳加速,我--」

她無助地閉上眼,羞得無法再直視著他。

「馨馨!」他呢喃,「我等著這個吻,等得連作夢都常夢到……」

他的語音消失在她的唇瓣上,先是四片唇怯怯地貼合,然後他靜止了,像要凝住時間來感覺這一刻,他要確確實實地體會這個觸感。

柔軟的唇,好熱好熱,分不清是誰在顫抖……

他申吟一聲,低低地震動了她的唇。他試探地以唇撫揉,那份柔軟讓他渾身酥麻,老天!光是這樣,就棒極了!

她貼在他前襟的手不知不覺地揪緊了襯衫,她感覺身軀變得虛軟,頭斜靠上了他的肩。

她這樣的姿勢卻給了他全新的角度,他側著頭,再度吻她。

這次,他渴切了起來,吸吮她燙熱的唇瓣,濕潤了彼此,身體盡可能的貼近她,像是要把她融進自己的體內似的。

庭馨死命抓住他,奸怕自己會跌出這旋風般的迷霧。所有的感覺全集中在唇上,他是這麼輕柔,怎麼會感覺如此的震撼呢?好像整個人都會被吸進去!

兩人的唇都腫脹起來,不是因為力道,而是因為極度的敏感。

他吻逼了每一個角度,每次揉搓著分開了她的唇,給他全新的刺激。他終于忍不住張唇,同時含住她的兩片甜瓣。

「唔……」她嚶嚀出聲,卻仿佛鼓勵他更進一步。

他的腦中轟然一震,再也克制不了自己,用力吸吮,舌尖探到她的下唇外緣。

老天!兩個人同時感到一種快感竄過全身,如此強烈。

他的舌尖滑過她的下唇,綿綿密密地再往上滑,舌忝過她唇上的濕潤,嘗盡兩人共同的滋味。

她快融化了……她怎能承受這種快感?

她的另一聲嚶嚀驚醒他,他猛地退開。

她迷迷蒙蒙地張開眼,有如發著高燒,臉上紅通通的。他看起來不太一樣了--

他臉上的線條繃得緊緊的,猛喘著氣,眼光像要把她一口給吞進肚子里。

「關……駒?」

「馨馨!」他重新捧起她的臉,大拇指顫抖著輕撫她細致的面頰,與自己的渴望掙扎,「再來一次?」

她覺得心在悸動,血液在翻攪,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她只能輕輕地點點頭。

他如獲大赦解般地喘了一口氣,等不及地再度貼上她的,卻又立刻抽身。

「馨馨!如果我們這次吻得深一點,你會不會怕?」他表情認真的問。

像電影、小說上那樣嗎?庭馨不禁羞怯地輕咬下唇,他竟用大拇指撫弄她唇齒之間,帶來一股驚人的電流……

「馨馨--」

她不由自主地松開唇,「不、不會。」

下一秒,他已吻住她,輕得不能再輕地用唇撬開她的雙唇。

她以為會再感覺到他燙熱的舌,但沒有!

他在猶豫嗎?還是他也會害怕?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不禁笑了,手從他胸前滑上他的肩,然後圈住他的頸項,讓他能毫無阻隔、完完全全地探索她。

他得到她的鼓舞-大手鎖住她的腰,抵著她的唇喃道:「你一定不知道……我從告訴你我喜歡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想這麼做了。」

「那……麼早?」她每說一字都能感覺到四唇的摩擦,「還好你沒……說出來。」她禁不住笑了開來。

他也笑了。听著彼此的笑聲,不知為什麼,竟覺得互相的心靈靠得好近、好近。

「你知道,深吻是什麼嗎?」他聲音粗嗄的問。

「就是……把舌頭伸進來……」頓時,她的臉頰紅成兩個小隻果。

「老天!」他忽然扯開唇,把頭埋進她的頸間,「還是……還是不要好了。」

「為……什麼?」她忽然覺得失望。

「因為我怕會停不下來。」他悶悶的聲音從她的發間傳出來。

她的心在狂跳,大概懂了他的意思。她從來沒有真正想過……不!那是自欺欺人,她想過的,想過他的吻,想過將來可能會發生的親密接觸……

「關駒……」

「我說了,你不要害怕喔!」他還是低著頭。

「什麼?」她疑惑地捧起他的臉,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做,可是,感覺好好喔!

「你沒有感覺到嗎?」他眼中除了熱情,還閃著赧然。

「感覺到……什麼?」感覺到太多了,但他指的到底是哪一種?

「就是……」他吐了一口氣,「你正坐著的地方……」

她低頭看看自己又看看他,兩人的視線膠著在她坐著的地方……

忽然,她感覺到了!

老天!她是讀過的,這是男人的生理反應。現在她才明明白白地感覺到,她臀下緊壓著的,是他興奮的隆起,堅硬又發燙。

她發出一聲古怪的聲音,換成她把臉埋進他的頸間。

「嚇到你了嗎?」他掩不住他的擔心。

她只是抵著他的肩搖搖頭。

「還太早了!」他嘆口氣,「也太快了。」

她趕緊點點頭。

他苦笑,挫折地將一個吻印在她的頭頂上。

當她這樣偎在他胸前,感覺好小、好縴細,他的保護欲油然而生。

「別怕!」他再吻著她有薄荷香味的秀發,「我可以等的。」

庭馨抬起頭來,凝望著他,雖然臉還是紅得發燙,但心中已經定了下來。她並非無知,听說欲求不滿是很難受的,但他並沒有再進一步,甚至,沒有如她同意的再深吻一些……

她隱隱領悟到,再吻下去,她說不定也會一發不可收拾。

他一定知道很可能會變成那樣,但他卻沒有利用這個機會。

她心中好感動,他想要,但不是自私或盲目地想要,他說他可以等……

「等到……什麼時候?」問出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天哪!自己是在邀請他,還是想讓他更不好受?

他卻很認真地回答,「我想……等到法定年齡如何?這樣比較簡單,就不用想了。」

她眨了眨眼,「法定……結婚年齡?」她嚇了一跳,「結婚……還太早。」

「當然不是指馬上結婚!才上大學,會嚇到爸媽和你媽媽的!」他搖頭,「結婚我們可以等,我是指用法定年齡來當作第一次的目標線,嗯……我是想,那時我們就可以算是真正成熟的年紀了。」

「所以,我們可以用這段時間……來作心理準備?」她懂他的邏輯了。

他點頭,「第一次時,多半大家都還沒有準備好,事後才來後悔,我寧可先約好,有了期待也比較容易自我約束,不然我一昏頭,搞不好明天就要了你!」

「關駒!」她羞紅了臉。

「我只是實話實說。」他苦笑道:「我不想一天到晚要求你,被你討厭;更不想誘惑你,不然你事後一定會後悔!」

她會嗎?他說得如此肯定,但她自己卻沒有把握。剛才……自己真的動情了,從來沒想過親吻可以這麼美妙,如果他一直吻下去……什麼都很可能發生的!

他卻似乎沒有看出來,她也有和他一樣強烈的反應。

身下的悸動,似乎漸漸平復了,真像魔術一樣!她好奇得要命,但是,現在這時刻太敏感了,還是別亂問得好。

「又是……約定?」她輕柔地笑了,他很愛做約定。

「可是……我們同年耶!」她偏著頭邊想邊問,神情可愛至極,「女的只要十六歲,但男的要十八歲,那就是……我要跟你一起等到十八歲-?那就是明年?」

「你會覺得那還是太早了嗎?」關駒低低地問。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不!他知道的,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順著她-!

庭馨躊躇了,「我……」

關駒嘆口氣,他終于知道為什麼大家通常都是「全憑感覺」、「先做了再說」!這樣重大的一步,任誰都難以決定。但這不符合他的理性思考模式,當個鴕鳥有什麼好?事後再來後悔、自責、內疚,為可能的後果害怕,多蠢啊!

他寧可全攤開來說,全計畫好。

「馨馨!我一定不會給你任何壓力,」他包裹住她的小手,「我只是想把事情談清楚,下然我一定會胡思亂想,而你會變得很怕我,這我絕對受不了的!」

「我不怕你。」她清清楚楚地回答。

她雖然羞赧,還是忍不住笑了。他就是這樣的人,凡事都要未雨綢繆,再難的難題也要迎面解決。

「我不是……不想要,」新的紅潮涌上她的臉頰,「只是……從來沒人告訴我們到底幾歲才能開始?所以,我也從來……沒有仔細考慮過。但我同意你的想法,與其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寧可先計畫好怎麼過橋。」

接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的心跳又急又猛,好幾次想開口再「建議」幾句,都為了怕給她壓力而作罷。

她終于又抬起頭來,「好,我們就約……明年我們認識的那一天,當作紀念日,怎麼樣?」

「四月二號?」

原來他也記得,她的心里甜滋滋的,真想就此融化在他懷中。「嗯!」

看著她嬌羞的模樣,惹得他蠢蠢欲動,差點就要再吻上去,但他深吸一口氣,硬是按捺下來。

他沙啞地說:「就這麼說定。但如果你為了任何原因不想要了,一定要告訴我,不要怕告訴我。」

「好。」

他長長吐了一口氣,突然又雙手抱住頭,「那還有十個月耶!我還得再等上十個月,這個約定會害死我的。」

他說得可憐兮兮,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還笑我!」他懲罰地抱緊了她,「看我難受,你很高興啊?」

「是……啊!」她故意點頭逗他。

「你好狠喔!」他輕咬她的耳垂,但這是一個錯誤舉動,因為兩個人都嚇了一跳,那種電流又向他們襲來。

「糟糕!還是小心一點的好。」他趕緊抱她起身站好,「跟你在一起好危險喔!」

「怎麼可以……全推到我頭上來?」

「因為,我只有踫到你才會變成這樣,當然怪你-!」他皮皮地回答。

真是拿他沒辦法,什麼都是他有理!

庭馨忍不住再瞄向他的褲子,現在,看不出有什麼異樣,剛才是什麼樣子的呢?真可惜沒看到……

「別亂看好不好?!」他居然臉微微地發紅了,「不然後果你要自己負責!」

她立刻轉開視線,心忖,他也會害羞?有意思,但她真的不敢再玩火了。

「我想……等一下吃飽以後去買束花給我媽。」她回到一個比較安全的話題,也是她典禮結束後就想到的。「然後……晚上帶我媽去逛街,慶祝一下。」

「我可以去嗎?」他模模她的細發。

「當然……可以!」她微笑點頭,「為什麼不可以呢?」

他的心忽然飄得好高好高,這真是最甜美的回答了。

他身上難受的挫折感,一下子緩和多了,只要有她的溫柔相伴,要他等再久,他也會等下去。

其實,不是等,是和她一起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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