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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去耍笨 第八章

「不好了!不好了——」

一個尖銳的女聲由遠而近,十萬火急如火燒般的疾呼而來。

「什麼?什麼?」閔熹如驚弓之鳥,動作靈敏地一躍而起,小巧的玉手一拍,

拍掉雪白嬌乳上的毛手。

「熹兒!」朱玉灼委屈地扁嘴,眼帶不甘地睨著三兩下便整裝完畢的女人。

閔熹急呼呼地穿戴整齊,轉頭一看,差點暈厥過去。

「你還不快把衣服穿上!」她氣急敗壞地沖上前,忙要拉起從容不迫、安坐

如山的朱玉灼。

「真是的,女人果真現實得緊,利用完了就翻臉不認人。」他口中念念有辭

地嘮叨著。「翻臉翻得比書還快,唉……」

「你是怕沒人知道咱們剛才干了什麼壞事是不是?」閔熹無奈地翻翻白眼,

口動手也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例落拉起他的褲頭。

「小心、小心!」他哇哇大叫。

「小心什麼?」她滿臉莫名其妙,大惑不解有什麼好小心的。

「你的幸福啊!」他指指自己的硬挺,曖昧地眨眨眼。

「我的天!」她不可置信地低呼,「別又來了!」剛才不是要過了?他怎又

不知足地想再來上一次,他是想過勞死是不是?「少爺,大事不妙了!」劉嫂急

呼呼地沖進門,氣喘吁吁地喳呼著。

「發生什麼事了?」閔熹按捺不住滿心的好奇,興匆匆地向前要湊熱鬧。

嘿嘿!她還是頭一次看嚴肅古板的劉嫂臉色如此大變,怎能不令她好奇到底

是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吵什麼?」朱玉灼懶洋洋地踱近床邊,一古腦兒地往被窩里鑽。

「朱學書要來了!」劉嫂面色如土,難看得嚇人。

「來就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朱玉灼不以為然,滿臉無聊地打了個呵

欠,「又不是沒來過。」

「但是……」劉嫂吞吞吐吐,猶豫不決地低語,「他都已經許久不曾到這兒

來了,今兒個忽然蹦了出來,會不會是要對你……」她心中忽然打了個突,警覺

地瞄了瞄立于一旁拉長耳朵的閔熹,連忙將「不利」兩字給吞回肚里。

「別庸人自擾,他愛來就來,不來就算,本少爺可不會歡迎他,隨他要來陰

或暗的,咱們是水來土掩、將來兵擋,不用害怕。」他睨了睨茫然不知的閔熹,

「你要不要上來躺一會兒,好好養精蓄銳一下?」

「還躺?!」劉嫂瞠目結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唉!少爺到底知不知道就快要大禍臨頭了啊?那人都快要殺進來了,少爺還

悠哉悠哉、不知死活。

現在可是此一時、彼一時,情勢絕不容許再錯踏一步。少爺知不知道他三十

歲的生日就快到了?那人絕不可能放過惟一的機會的。

不行!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她得想想辦法,想想辦法……有誰能幫忙的?劉

嫂開始漫無頭緒地走來走去,繞著圈子。

閔熹隨後也興高采烈地跟在劉嫂後頭。

「怎麼辦?」劉嫂懊惱地低思,「全莊園的人都向著他了……巴仕,不用考

慮,最先叛變的就是那肥豬……還有誰跟咱們是同一國的……」

「我!還有我!」閔熹自告奮勇,趕緊指指出自己。

劉嫂恍若未聞,連轉頭看她一眼都嫌懶。「還有誰……」她咬牙切齒,心中

怒火直燒,「那王八羔子!休想稱心如意地得逞,我誓死也要護住夫人最後血

脈!」

劉嫂除了是朱玉灼的女乃媽之外,也是朱老夫人的陪嫁丫環,跟朱老夫人情同

姐妹,當然容不下朱學書這篡位的卑鄙小人。

「啊!我想到了,對,沒錯,還有一個!」劉嫂眉開眼笑,心中的大石總算

落下,提起裙擺急驚風地又往外沖去。

「劉嫂!」閔熹訝異地叫喚著飛奔而去的劉嫂,「誰……」

「金大姐!沒錯,金大姐,這個人選鐵定穩當無害!」劉嫂興奮的嗓音隱隱

約約飄蕩在空氣中。「他要想毒死少爺,可得先過我這一關!」

「呃……」閔熹緩緩眨眼,望著又恢復寧靜的臥室。

「你要不要上來躺躺?」朱玉灼慵懶的嗓音適時響起。

「奇怪,劉嫂今兒個怎麼神經兮兮得過火,一點也沒有平日的凶悍模樣。」

閔熹疑惑地搔搔頭,舉步緩緩期床畔走去。「八成是生理期到了。」朱玉灼涼涼

地丟出答案,算是勉強交了卷子。「才會腦筋秀逗不正常。」

「你怎麼知道?」閔熹一坐在他身旁的空位。

「嘿嘿!不用想我也料得到,看你那幾天非常不順的經驗就知道,根本活月兌

月兌就是個神經兮兮外加歇斯底里的大炸彈,一踫就爆炸。」他翻翻白眼,輕輕伸

出粗獷的大手攫住她細瘦的皓腕。

「誰說的?我才不會像無頭蒼蠅似的亂闖瞎撞。」她盯著大開的房門,「連

門都忘了關。」

他的大手不見安分,漸漸往下移動。

「還有,到底是誰要來呢?」她喃喃自語。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才是那只無頭蒼蠅,自始至終都胡里胡涂。還有,請

不要把自己的傻氣怪到生理期上。」他眼神流露出無限哀悼,口里嘖嘖有聲地說︰

「人笨跟生理期是沒有多大干系,請不要亂找借口。」

「你對生理期情有獨鐘是不是?」否則怎麼老是提生理期?她偷覷窩于背後

的朱玉灼。

「沒很死它就不錯了,還想我對它情有獨鐘?」閔熹的嬉笑仿佛突然刺到他

的痛腳,他瞬間憤憤不平地低喃。「那個罪魁禍首害我不能踫你,連模個都

得費盡千辛萬苦,看吧!」他指證歷歷地望著被摔得泛紅的手背。

她滿意地看著離臀部有一寸遠的毛手。「你不要這麼色行不行?老想著那檔

事。」她嘟嘴,抱怨連連,「老愛吃人家豆腐!」

「豆腐好吃嘛!當然要多吃一點。」他大言不慚地胡亂瞎辦。「而且你沒听

過有備無患嗎?快點,心動不如行動,不如咱們趕緊趁你的麻煩還沒來之前,再

多做一些存起來,免得我憋死。」著,他語氣一轉,英挺的臉龐邪氣逼人,「還

是你希望我到時候來硬的,演一出霸王硬上弓的戲碼,順便做做草莓牛女乃?」

「色胚子!」她面紅耳赤,嬌嘻地背過身去。「你想過勞死是不是?」

「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模仿她柔媚的神情,撒嬌地偎近

佳人耳畔。「好閔熹,人家還要。」

最後,終究徹底沉醉于欲海中,翻雲覆雨,久久不能回神……

什麼?到底是誰要來?

這個問題,早讓閔熹給輕輕松松徹底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而陶醉的她並未發現枕邊人悄悄露出計謀得逞的奸笑。

這兒……那兒……不對……呃……左邊一點好了……不,不……應該右邊一

點才對……

閔熹皺起眉頭,兩眼專注地打量眼前盤中的擺飾,滿面苦惱,好似遇著了無

法解決的天大難題。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怎麼看似乎就怎麼錯……奈何劉嫂有令,要她得將今晚

的晚餐弄到盡善盡美,不容絲毫差錯。

真是的,反正最後還不是全都吃進了肚子里,這些肴錢人干嘛沒事找事,老

愛搞一些折騰人的玩意?難不成盤里再多擺個花、放片葉,就能好吃到讓人連盤

子都吞進去?她嘀嘀咕咕地叨念著,打量怎麼看就怎麼不對勁的假花。

「你在蘑菇什麼?拜托你手腳快點,別老牛拖車似的,慢吞吞得嚇人!」

一個頤指氣使的女高音恁是耳熟,好似在哪兒听過……有種似曾相識的恍惚

感……是了,沒錯……沒錯,這個聲音的確是听過……听過……

「金大姐——」閔熹倒抽口冷氣,杏眼圓瞠,櫻桃小口不敢置信地張成血盆

大口。

「算你識相,還沒忘記我這個前輩。」金梅似笑非笑,雙手交抱于前胸,一

副高不可攀的標準姿勢,兩只利眼眨也不眨地覷著忽然縮至角落的閔熹。

「金大姐……」閔熹囁嚅地打著招呼。

「你說話歸說話,手可別停下來啊!」金梅繞著桌子打轉,嘴動的同時手也

快速移動著,不用三兩下,一盤冷盤已排列整齊。

「哦!」閔熹大夢初醒,忙湊上前幫忙。

「貴客都快上門了,你卻還在慢工出細活,劉嫂若知道怕是又叫又跳了!」

金梅嘴巴如同機關槍,連續掃射個不停,「好險有我到後頭查看進度,不然等會

兒看你怎麼被人生剝活吞。」

閔熹腦中自動自發播放那天劉嫂闖進門里的歇斯底里模樣,如果再加上又叫

又跳……「噗哧!」她嘻笑出聲。

「怎麼?現在還有閑情去看人笑話是不是?」金梅撇撇嘴角,語帶冷哼。

「不敢。」閔熹被這麼一說,立即噤若寒蟬,不敢再任意嘻笑。

「這什麼?」金梅突地拎起閔熹剛才直搞不定的花朵。

「哦!那個喔!那個是擺在盤子上的,好像是要裝飾用的。」閔熹小心翼翼

地解說。

「廢話!我當然知道這是裝飾用的,難不成還會是拿來吃的。」金梅嘲諷地

笑著,「再說,這假花我看就算真要吃也不太可能吃得下去。」

「那……」閔熹大惑不解,滿頭霧水的望著金梅豪爽地一拋,將假花直接丟

入垃圾桶中。「啊……那個……」她錯愕地伸出手,卻晚了一步。

「你有意見?」兩道冷光毫不留情直直射了過來。

「但是……」閔熹頹肩,苦瓜般的臉蛋寫滿了沮喪。

「怎樣?」金梅一把抄起水果刀,一手捧起白蘿卜,嘴動的同時,刀子也劃

了個開口。

「沒有了花,劉嫂一定會罵死的。」閔熹自言自語,陷入愁雲慘霧之中。

「誰說沒有花來著?這不就是了嗎?」金梅啼笑皆非地放下手中白如玉的蘿

卜玫瑰。

「呃?」閔熹驚喜地望著盤中渾然天成的白玫瑰花,「好像真的……」她伸

手輕觸花朵,口中發出驚嘆。

「雕蟲小計罷了!」轉眼間,擺飾的工作已告完成。

金龍吐珠、喜鵲橋、凰鳳于飛……無」不是巧奪天工、精致動人。

「好厲害的刀法……」閔熹崇拜地望著眼前高不可攀的金梅。原來還是一個

深藏不露的高手啊!果真是真人不露相,一出手就嚇死人。

「廢話少說!」金梅抬頭望了望壁鐘,眼波爍動,神色肅然,「你待會兒別

到前廳去,若前頭要幫手,你就說後頭正忙著,沒法分身。」

但是她的工作都做完啦!閔熹垂眼打量滿桌的擺盤,不了解自己待在廚房還

能作啥。

「那我可以回房嗎?」好吧!既然不能上前廳,那她回房應該可以吧!剛才

急忙被叫來,床都還亂著,她得趕緊回去收拾、收拾才是。

「不行!」金梅斷然說道︰「除了廚房,你哪兒也別去,听到沒有?」這丫

頭,跟那狡猾奸詐的賊小子這麼久了,怎麼還是不開竅?

「哦!」在金梅強硬的目光之下,閔熹只能懵情懂懂地點頭答應。

「千萬要記得我交代的事,否則回來你就吃不完、兜著走!」金梅為了能確

保這愣丫頭不壞事,故意嚴厲地恫嚇她。「好!我絕對不會亂跑。」閔熹連忙舉

手發誓,被嚇得大驚失色,面色如紙。

「劉嫂大概也準備就緒了,我這就到前廳去支援。」金梅如來時般瀟灑,揮

一揮衣袖便離去,留下措手不及的閔熹。

「呃……」呆若木雞的閔熹望著空無一人的廚房,不禁苦喪著臉。「來無影、

去無蹤的,人家都還沒問如果要上廁所怎麼辦說……」她愁眉苦臉,喃喃抱怨,

只好自行苦思良策了。

「玉灼。」

一個慈愛和藹的嗓音輕輕飄蕩過空曠的餐廳,立即帶來有如春風般的溫恰。

「嗯!」這廂卻是頭也不抬,專心一意玩弄眼前的餐具。

「你最近過得好不好?」長者毫不氣餒,依舊笑容可掬,猶如聖誕老人般散

發和藹可親的光芒。

「糟老頭,廢話一大堆,吵死了!」男人陣啐念,滿臉不高興地把餐具弄得

嘎嘎作響。

「叔叔好久沒來了,你不想念叔叔嗎?」朱學書的唇畔有著溫煦笑紋,黑不

見底的眸子卻隱藏著淡不可聞的厭惡及殘酷。

「你來做什麼!」朱玉灼終于肯正視眼前的長者,臉色卻愛理不理,意興闌

珊,「又沒帶禮物來!」

「哦!對、對,看叔叔都老胡涂了,竟然忘記要帶禮物來看你了。」朱學書

急道歉,「下次,下次叔叔一定會補給你!」

「哼!」朱玉灼面不改色,高高在上地輕輕頷首,完全把前方的朱學書當作

下人一樣看待。

朱學書的笑紋加深,藏于桌巾之下的拳頭卻緊握如石。

「上菜、上菜!我要吃飯。」朱玉灼面帶厭煩,似稚童般開始無理取鬧,用

筷子把盤子敲得叮叮當當,完全不懂餐桌禮儀。

「好!吃飯。」朱學書招手,示意佣人可以上菜了。

這二愣子看來應該構不成什麼威脅才是。朱學書若有所思地望著低頭猛吃的

朱玉灼。

原本經巴仕一說,他忽然心生戒備,生怕這小子會受那名女佣影響,在常人

的潛移默化之下逐漸開竅,恢復正常。

如今看來,似乎是他多慮了。

牛牽到北京還是牛,這小子是不會復原了。

呵呵!這樣正合他的意。

吃吧!多吃點,再吃也沒多久了。他輕輕啜飲玻璃杯中香氣誘人的葡萄酒,

黑眼微眯,欣喜地沉醉于即將到來的勝利中。

「好酒!」他低聲嘆息,藏于的杯後的唇畔帶著血腥的殘酷。

「好酒!」朱玉灼依樣畫葫蘆,有樣學樣地舉起前方的杯子,豪爽地灌了一

大口。

朱學書哈哈大笑,眼帶嘲諷。這樣的他,永遠也不可能贏過他的,他果真是

杞人憂天了,這小子斗不過他的。

朱玉灼心滿意足地放下隻果牛女乃,滿意地笑咧了嘴。

「主人。」一個恭敬的嗓音驀地響起。

來人不是向著朱玉灼,卻是緩緩踱向朱學書,由此更凸顯出朱玉灼的無權無

勢,真正作主的人並非朱家的大少爺。

「嗯!」朱學書拿起餐巾拭了拭唇角,面無表情腴著倚至身畔的美人。

「沒什麼事,不過是怕主人太過心急,反而弄巧成拙壞了事兒。」美人不畏

一雙陰氣沉沉的利眼,大大方方地持過桌前雞腿便堂而皇之地啃了起來。

「你是什麼意思?」朱學書沉下臉龐,幸悻然地將餐巾用力擲于桌上,「存

心壞我興致是不是?」她是存心找砸是不是?沒看到他紆尊降貴地到這爛地方的

目的是不是?

「嗯!好吃。」她津津有味地舌忝舌忝指尖,恍然未覺自己突然殺出的程咬金動

作已觸怒了某人。

「金梅!」朱學書的語氣警告意味十足。

「主人請息怒。」金梅姿勢慵懶,風情萬千地落坐于朱學書身邊的位子。

「金梅是怕主人之前的局毀于旦。」

哼!他的計劃可是天衣無縫,何來失敗之說?朱學書不以為意,完全不將金

梅的諫言放在眼里。

「好,你說,我倒要看看還有什麼事是我不能掌握的。」朱學書諷刺地聯著

毫不客氣吃將起來的金梅。

「主人可別忘了,狗急也是會跳牆的。」金梅睨了睨對面埋頭大吃的朱玉灼

一眼,「他雖然什麼事都不懂,脾氣可是大得很。」

「那又如何?」他撇嘴冷笑,「他可不是我的對手,我還管他脾氣大不大,

他還能多吸口氣就算不錯了。」

那小子,無能無權更無勢,這朱家大宅全是他的勢力範圍,沒有一個人不是

向著他,難不成他還會怕這個心智不全的廢人不成?

要不是礙著還得靠他生下朱家子嗣,否則他早找人做掉這家伙了,真是怎麼

看就怎麼礙眼!朱學書不屑地打量毫無吃相的朱玉灼,心中暗忖。

「話可別說得太滿,主人不該忘了,朱家的繼承人未有著落之前,他的利用

價值還高得很。」

朱學書垂眼,緩緩細思金梅何來此言。

「這會兒那小女佣可是他的心頭肉,金梅認為主人不該輕舉妄動,要是那小

女佣出了差錯,我怕……」金梅欲言又止的將話含在口中。

「說!」朱學書嚴厲地斥喝。

「我怕主人如果現下傷害了那女佣,他會獸性大發,非要鬧個天翻地覆不可。

再說,他萬一失去控制,來個玉石俱焚,豈不壞了主人前半生的心血?」金梅的

言行散發出沉重的嚴肅,「我們的計謀眼看都快成功了,再差也不過差最後這一

棋罷了,主人何必急于這一時?請主人再仔細斟酌,別壞了辛辛苦苦打下的豐功

偉業霸基。」

「這點我倒沒考慮到。」朱學書搓了搓嘴上的胡須,喃喃細思。

也就是說,那女佣還未受孕之前,他得先按兵不動。

其實他今天除了探探這小子安不安分之外,便是來看看那女佣到底受孕了沒

有……那天雖然對巴仕說再給一個月的期限,其實他心中早另有打算,那女佣的

肚皮既然不爭氣,留著也沒用,今兒便是做掉那女佣的好日子。

惟一沒料到的是朱玉灼竟然對那女佣痴迷至此,金梅既然敢出此言,可見事

情已不若當初設想的順利,殺了小女佣,有可能會逼死剩下的最後希望。

看來是不可能再隨意找人替補上去了。

「打草可是會驚蛇的,他雖然是個二愣子,但是那女佣好歹也是個常人,我

擔心如果主人一意孤行,那女佣遲早會發現咱們的陰謀……」

不行!絕對不能留下任何會壞他計劃的禍害。

「那麼你說,我們該怎麼做?」金梅辦事最教他安心,不似巴仕的胡涂及貪

婪。

「再等,就像巴仕說的,再給一個月,如果一個月之後她還是沒能受孕,我

們再下手也不遲。」

「好,就再等一個月,她若沒有懷下朱家繼承人,就別怪我痛下毒手。」朱

學書陰霾著臉,殺氣騰騰。

自始至終,兩人完全不將朱玉灼放在眼中,好似他是空氣一般,在他眼前大

剌剌地談論如何處置他的生死。

眼見朱學書終于松口不再執意變更計劃,金梅緩緩拉開嘴角,露出甜得膩人

的笑容。

「嘎——」

一陣突兀的聲響卻將金梅放下的心狠狠拉起。

「誰?」朱學書平緩的黑眸殺氣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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