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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坐金交椅 第四章

「阿毅,別擋住我的視線,你這樣在電視機前走來走去我無法專心看電視,晃得我昏頭昏腦。」泳梅坐在小沙發上,隨著吳泳毅來回移動的身影,她的身子也左右移動著,企圖在小弟的身影間找個最佳視野。

在客廳踱步的吳泳毅停下腳步瞄了眼牆上的鐘。

「阿毅,我看你半個小時內看時鐘的次數不下十次,約了人就去赴約,別在這走來走去影響我的視線。」泳梅打開了包魷魚絲,塞了些進嘴里。

「姐,靜蕾幾點下課?」泳毅站在泳梅跟前問道。

「不一定。走開啦,別擋住視線。」泳梅將小弟拉過來坐在沙發上,眼神仍盯著電視機不放。

「總有課表吧?」吳泳毅問。

「有啊,但我不知道塞到哪里去了。」泳梅趁著廣告空檔,到廚房倒了杯水。「怎麼主動關心起靜蕾來了?」小弟一向只顧自己,頂多家人的事才會過問。

「那麼晚了,她怎麼還沒回來?」他不答反問。

「她這時間一向還在上課。」才九點多耶,C大進修部才沒那麼早下課。

「那她課上到幾點?」

「我不記得。」靜蕾的課表那麼亂,她哪記得那麼多。

廣告時間結束,單元劇又繼續上演,泳梅趕忙坐定,一瞬不瞬地盯著電視螢幕,眼中除了電視機,容不下其余事物。

「姐。」泳毅拿起桌上的遙控器,切掉電源。

「阿毅,」泳梅哀叫。

這是她等了一個禮拜的單元劇,正值精彩……泳梅原欲出口抗議,一瞥見小弟冷肅儼然的表情,到嘴的話馬上往回吞。

泳毅不理會她眼神中的控訴,開口問道︰

「靜蕾平時都怎麼回來?」

「走路啦。」學校就在附近,根本用不著交通工具。

「這麼晚了她都一個人走路回來?那多危險。」

「還好啦,現在才九點多……」泳梅的話全被小弟峻厲的表情給嚇吞了回去。

見多了小弟溫雅有禮的一面,這難得冷峻的一面倒教人不寒而栗。

「不記得下課時間,總有課表吧?」他臉上浮現一絲不耐。

「有啊,但得找找。」

偷睨了眼小弟。不用說,一向堅持的他非得要到答案才肯罷休。

泳梅不情願的下了沙發,往房間走。她記得靜蕾復印了分課表給她,就不知被她塞到房內的哪個角落。

「有了!今天上到十點。」泳梅尋了許久才在抽屜內找到課表。

「給我。」吳泳毅一把搶過課表。

瞄了一眼。

「還你。」吳泳毅將課表塞回給泳梅,快步沖回房間,拿了件薄外套又急匆匆的跑出來。

「我出去一會兒。」一邊穿外套一邊對屋內的泳梅道,而後急忙地開門出去。

留下一陣風及滿臉莫名具妙的泳梅。

「神秘兮兮的,搞什麼鬼嘛。」泳梅邊嘀咕著邊踅回小沙發,拿起遙控器再度打開電視。

平時也沒見他關心起她這個大姐,有時候她因同事間的應酬晚歸也未見他過問一聲,就單對靜蕾的事特別熱衷……

咦?泳梅腦中靈光一閃!

疑惑瞬間自她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了然的笑。

「你有沒有看見站在門口那位高瘦的帥哥?」

「有啊,他在門口走來走去的,那俊容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听說他是大學部財經系今年的新生,以全國第一類組最高分進來的耶。」

「你怎麼知道?」

「今天白天來圖書館找資料時恰巧在校園里踫到,大學部室友告訴我的。在大學部他可是風雲人物。」

「真的嗎?有比偶像劇中的主角還帥嗎?」

「比他們還帥……」

林靜蕾走在紅磚道上,遠遠的即看到門口擠了一大群女生。

長年呈半鼻塞狀態的鼻間傳來怪異的氣味,林靜蕾用力地嗅了嗅——危險的氣味。

夜游聯誼吧,林靜蕾猜想。像這樣放學後相約在學校大門口集合,而後騎著機車集體出游的男女每天都有。

看她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眼神朝同一方向竊竊私語,像是正談論著什麼私密事,個個臉上閃著曖昧的光采,看來又不像是夜游聯誼的聚會。

穿過一大群擋在門口吱吱喳喳的女學生,林靜蕾約略抓到她們談論中的一些字句,不外乎帥、酷、高材生……之類的。

鼻間的危險氣味更濃。

誰啊?讓她們談得那麼起勁。林靜蕾神經兮兮地回望著這堆女孩子們,鼻間的氣味搞得她有危機四伏之感。

「你看你看!他走過來了耶。」

「對呀,啊!好像向這個方向過來耶。」

「怎麼辦?他那具魔力的眼好像往我身上猛瞧,瞧得我心噗通噗通跳的。」

「你想太多了。」另一名女同學潑冷水。

林靜蕾再度被後方的騷動吸引了注意,再回望一眼,只見她們灼熱期盼的目光一致射向她身後。

什麼人啊?造成這般騷動,她們談論的人有毅好看嗎?

倒著走了數步,意外撞上了人。

「對不起。」林靜蕾連忙鞠躬道歉。

都是好奇心作祟及那危險的氣味,害得她走路心不在焉。

「林靜蕾,走路不帶眼楮啊。」對方粗魯地抓起她的手。

她抬頭。

是毅!

「你怎麼在這里?專程來接我的對不對?我真的太感動了!」她興奮的甩著他的手,一邊蹦蹦跳跳。

「誰來接你啊,我只是路過。」他急忙否認,手忙著扒開緊貼著他的身子。

其實他也說不上來,憑著一股莫名的沖動就往學校大門口走。

「路過?」不對啊,她記得他打工的地方與學校是相反方向。

「嗦!我說路過就是路過。」口氣不容置喙。

「哦。」林靜蕾震懾于他的威嚇,只得住口。

後頭的騷動再起,林靜蕾半塞的鼻又傳來氣味,是酸味。

「不會吧,他來接她?」女同學甲道。

怎麼?毅來接她不行啊?林靜蕾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後面的女孩子們。

「是呀,我看她少說也老他十歲。」女同學乙回道。

老十歲?我才大毅五歲好不好?別亂加歲數。林靜蕾皺了皺眉。

「真不敢相信他那麼出色,眼光卻如此低劣。」女同學丙的語調更是酸味十足。

唷!看上你們的男生眼楮才瞎了咧。林靜蕾冷哼了聲。

「也許是她硬纏著他,你看她拉著他的手不放。」女同學甲再度放聲,惡毒的眼盯著林靜蕾緊拉著吳泳毅的手。

什麼她硬纏……呃……好像真是她硬拉著他的手不放,但又怎樣?林靜蕾緊偎向吳泳毅。

「膚淺,毅,咱們走吧。」趕緊離開這群渴男如虎的女人。

「等等。」吳泳毅一直偷偷注視著林靜蕾的反應,見她短短瞬間表情千變萬化。

「怎麼?」他想干嘛?

只見他松開了她的手,往回走。

「毅!」她不敢置信,她的毅居然噙著笑——從認識以來就吝于給她的燦爛笑容——走向那群女孩子。

「吳泳毅,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我們外文系有意與你們財經系辦個聯誼,希望你代為轉達班上的公關。」一個看來年輕美麗高瘦的女孩子走向吳泳毅,遞給他一張質料精美的紙條。

「我們農經系也是,麻煩你代為轉告公關。」

「我們也是……」

一下子,一群女孩子擁上來包圍了吳泳毅,只見吳泳毅溫文有禮的一一回應,並接下每份遞上的電話號碼紙條,更甚者,還應其要求將號碼立即輸入手機之中。

聯誼、聯誼,多少人假汝之名行招蜂引蝶之實。現在的女孩,「矜持」二字怎麼寫都不知。林靜蕾見狀在一旁冷嗤了聲。分明是搭訕,還假聯誼之名,虛偽!

「哼!」林靜蕾不想理會顯然正享受著眾星拱月的吳泳毅,只身朝公寓的方向走去。

眼不見為淨,毅與這群女孩子們親密熱切的模樣,讓她見了直想反胃作嘔。

走不到幾步,後頭傳來跑步的聲音。

吳泳毅快步跟了上來與她並肩而走,原拿在手上的紙條被他揉成一團,往路旁的垃圾桶準確無誤的丟進。

「唷,那可是一個個年輕又漂亮的女孩子們的愛心耶,這樣丟了豈不可惜。」她口氣听來酸溜溜的。

「是啊,這些‘年輕’女孩子,比一些上了年紀的歐巴桑可愛多了。」他意有所指。

「你……」就愛嫌她老。「小心年輕女孩子體力特別旺盛。」她話鋒一轉,一副老大姐的訓示模樣。「一下子與那麼多女孩子交往會‘體力不支’,或感染了什麼A字頭的病,真不幸到了這般地步,可別怪姐姐沒提醒你。」她從肩包拿出了包面紙,抽出了張掩住鼻,當他洪水猛獸似的側離他一步,好似多接觸真會感染細菌病毒。

「謝謝‘姐姐’的關照,面對那些年輕可愛的小妹妹們,再體力不支也要硬撐啊。」他不甘示弱。「唷!」她笑了笑,甜美而燦爛,「是呀,姐姐我好心得很,可是會好好‘關照’你的。」說得咬牙切齒。

趁著難得的周末假日到學校圖書館找些資料,林靜蕾悠閑的漫步在C大人工湖旁,用力吸著空氣中傳來的淡微草香。坐在湖旁的石椅上,一眼望去,少說也有五對身著白紗禮服及白色西裝的新人與婚紗攝影公司的攝影組在湖畔拍著浪漫美麗、卻一點也不寫實的婚紗照。

羨慕嗎?望著笑得幸福洋溢的新人們,林靜蕾自問。

不,她應該無動于衷的,結婚這念頭早被她剔除在人生之外,她早決定要獨自一人過著充實精彩的生活。人生的道路,她決定獨行。

是嗎?那纏著毅又怎麼說?

只是為報復毅一見她就擺出的那賺惡表情。見他待人總溫文儒雅、善解人意,惟獨對她總惡言相向,言語極盡尖酸之能事,她心有不甘才會纏著他。心里一個聲音回道。

真的只是這樣?心底另一聲音響起。

甩了甩頭,甩掉這令人頭痛的問題,移動眼光,轉向湖中的鵝,再漫無目的地瞟向對岸……

咦?那背影好眼熟。

林靜蕾再次用力嗅了嗅,鼻子仍是半塞住,空氣中卻泛著熟悉的味道,一股令她寒毛立起、呈備戰狀態的味道,蓋過原本空氣中的淡淡草香。

那不是……毅?!他正與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子在湖畔漫步。

約會。這兩個字瞬時浮現腦海。

毅正與別的女孩約會。

林靜蕾不自覺地站起身,兩眼無神的朝對岸的方向邁開了腳步。

趨近吳泳毅與嬌小女子,鬼崇地跟在後頭。

「真的嗎?」嬌小女子被吳泳毅的一番話逗得咯咯笑。

毅何時還會逗女孩子開心?林靜蕾心里泛起一陣酸。

「嗯,渴嗎?」吳泳毅笑得燦爛。

虛偽!林靜蕾冷嗤了聲,人前人後兩個樣。吳泳毅的燦爛笑顏看在林靜蕾眼中顯得刺眼不已。他才沒表面所呈現的如此開朗、體貼,至少對她沒有,這也是令她氣結的地方。

「嗯。」嬌小女子點了點頭。

「我去幫你買。」吳泳毅帶她往一處有濃密樹蔭蔽日的地方,而後往遠處的福利社走去。

林靜蕾見吳泳毅遠去後才從藏身處跳了出來。

「你喜歡他?」林靜蕾一臉陰沉地問著嬌小女子。

「啊!」嬌小女子被突然竄出的身影嚇了一跳。

「學妹,你喜歡吳泳毅?」林靜蕾面無表情地再問了聲,臉上的肅殺氣味濃厚,眼直勾勾的鎖住她可愛的面容。

原來毅喜歡這種可愛型的女子。

「對。」嬌小女子怯生生地回道。

對手!林靜蕾鼻間的氣味更濃。

「可能不行哦。」林靜蕾翻臉直比翻書,面容一改,馬上換上甜美的笑。

「為什麼?」捍衛自己的愛情,嬌小女子也勇敢了起來,站起身。

「我想你應該知道毅與我同出身雲林鄉下吧?」林靜蕾看似得意的說道。

「是呀。」女子點頭。

「也知道我們‘同居’?」林靜蕾再問。

「不是同居,是同一個屋檐下,同住的還有泳毅的姐姐,這是泳毅說的。」嬌小女子特別強調。

「他說……」林靜蕾氣得眼角顫抖。毅都對外這麼聲稱?難怪校園未傳出有關他的蜚短流長。「不管那麼多。」林靜蕾面容一改,笑著繼續道︰「我想你沒親眼看過也該听說過,要不也在電視上看過那些鄉土劇演過童養媳吧?」

「童養媳?」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有這名詞?嬌小女子迷惑。

「對,我就是毅家中收養的童養媳。」林靜蕾昂首宣告。

「童養媳!」女子倒抽一口氣。「不可能的。」她定了定神後說道。

「不可能?」林靜蕾微睨了嬌小女子一眼,這女孩怎麼那麼難騙啊?「那我倒說給你听听。你看看我年紀一大把了,為何二十四歲才讀大學?」

「為什麼?」

「電視中演的你也看過嘛,童養媳有三餐吃就很不錯了。我打六歲就被賣到阿毅家當童養媳,許配給當時才一歲的阿毅,我不但要負責照顧阿毅,幫他把屎把尿的,還得擔負起阿毅一家大小的三餐料理,農忙缺人手之余還得背著阿毅上田里幫忙。當時年紀小,怎麼負得起這一個重擔啊?做不好,就換來一陣毒打。你想,在這樣的生活環境下我還有得上學嗎?」吳伯伯、吳伯母對不起了,先丑化一下你們。林靜蕾在背後的手中食指交錯。

「真的啊……」嬌小女子稍有動容。

林靜蕾見狀又繼續道︰

「我等到了阿毅可以上幼稚園時,千求萬求,阿爸才願意讓我入學,就如你現在所見,阿爸讓我入學可不是見我求得真誠,他是打著我先入學一年可以幫幫慢我一年入學的阿毅,所以我才只早阿毅一年入學啊。這期間,阿毅也多虧了我才有辦法有現在優異的成績。」林靜蕾趁學妹低著頭,吐了吐舌頭。阿毅天資聰穎哪用得著她。

這種天大的謊她都說得出,林靜蕾你真好樣的。林靜蕾暗自心虛地吐了吐舌頭。

「好可憐。」嬌小女子明亮的眼泌出淚來。

「是呀,原以為待阿毅長大將我迎娶過門後就有好日子過了,想不到災難還未停息。阿毅自國中開始,女孩子緣特別好,女友一個換過一個未曾間斷。」林靜蕾話中夾著抽噎,煞有其事的自手提包中挑出面紙,假意拭淚。

「女友未曾間斷?」嬌小女子臉上終于有了林靜蕾想要的反應。

「我自六歲進了吳家門,生是吳家人,死是吳家鬼,眼見阿毅如此的花心,我也不能發作,只能默默守候期盼他能回頭。」林靜蕾臉埋入手中,肩抽搐了起來。

「你別這樣,同樣身為女人,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嬌小女子拍著她的肩安慰著。

林靜蕾快憋不過氣來,埋入手中的臉正笑得開懷。

哇拷!真佩服自己掰出這一連套的苦情童養媳,電視台真該找她去當鄉土劇編劇才是。

「那你……」林靜蕾余光瞥到一熟悉身影。「我的話你好好想一想,我實在無人哭訴才找你,別說你見過我……」林靜蕾慌亂的匆匆離去,留下還在為她身世感到淒苦的女子。

「怎麼了?眼楮紅紅的?」吳泳毅一回來卻見嬌小女子眼中泛紅,關心道。直覺地四周望了望,方才感覺到這里好像有股不祥的氣氛圍繞,可現在又不見了。

「沒什麼。」嬌小女子拭去眼角的淚。

「那好,剛剛你說你們班要與我們班聯誼的事……」

「那就算了,剛剛我們班的公關又說計劃有變。」原欲以聯誼之名接近他的,而現在……罷了,想不到他是把女友當衣服換的一個人,嬌小女子臉上的表情從原本的崇拜愛慕化為嫌惡。

「泳毅,你好好對待身旁的女子,別老辜負人。」嬌小女子富正義感的說罷,轉身奔離。

「辜負人?」他辜負誰了?吳泳毅一頭霧水。

另一處的林靜蕾正躲在樹叢。

眼楮用力的眨呀眨,原本無神的眼恢復清醒。

倒抽了一口氣。

剛剛她做了什麼?居然瘋狂到去破壞毅的約會?

天哪!老天一定無法原諒她的作為,她到底是中了什麼邪了?居然做出這等瘋狂事?

咦?有些怪。

單手按住了一邊的鼻孔,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換邊,同樣做了一次。

「通了。」長年半塞的鼻子通了,而且方才的危機氣味也消失無蹤,用力的吸幾口氣,有的只有微微的草香。

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喜歡吳泳毅,請你這個老太婆離開他!」女孩指著林靜蕾的鼻子不客氣地說道。

林靜蕾伸出小指清了清耳洞;這年頭的年輕女孩子煩不煩啊。

自從毅活躍于各大社團至今,出色外表加上聰穎及多才多藝,吸引了許多女孩子的青睞,像這類對毅有興趣而打听到她與毅「同居」,心有不甘而上門挑釁,希望將她趕出泳毅身邊進而獨佔泳毅的女孩子已不下十位。

「不行耶,我和毅同居好幾年了,自他高二至今,我們就在一起了。」她再度揚起甜美的笑編著另一個謊,眼楮眨呀眨地,別人看來是天真無邪,實則因說謊所致。

「你!」來者紅通通的隻果臉看來氣極敗壞。

「除非……」林靜蕾拉長聲調。

「除非什麼?」隻果臉既企盼又緊張地站起身。

林靜蕾從頭到尾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單純、個性沖,看來是一位還不解世事的小女生。

「除非你不介意三人行。」林靜蕾專注地審視著指甲說道。

「三人行?」隻果臉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通俗的說,就是3P。毅這人愛玩3P你不知道嗎?自從上回的女伴無法承受毅巨大的需求而求去後,毅就直煩惱著找不到下一個對象了,你來剛好。」林靜蕾輕輕地皺眉,將小說中看來的名詞用上。

隻果臉從緋紅變成蒼白,最後變成了青隻果。

「還有還有,毅還喜歡玩3M,就是那種皮鞭、臘蠟伺候的那種,你應該知道的。不過我建議你得衡量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耐,畢竟這種性游戲沒有幾個人玩得起;像我,我也是跟在毅身邊學了好久才學會全套,要不,你以為我這一把年紀又無才無貌無德的,怎麼能守在他身邊那麼久啊?」林靜蕾拿小說中看來的繼續掰下去。

她出社會幾年,多少習得觀人術,若不是見這小女生看來單純乖巧,說什麼謊也不敢撒這種謊,若遇到一個如她所述周游在性游戲王國的女王,看她不破功大怪。

「想不到他看來斯文,居然是這種人。」變青的隻果說道。

「人不可貌相嘛。」林靜蕾氣定神閑地喝了口果汁,滿意地看著成果。

「你們……」隻果臉抬起臉,一臉鄙棄。「變態!」

變態?林靜蕾指了指自己。

只要能將毅身邊的螞蟻蒼蠅趕離,罵她什麼她都接受。

用力呼吸幾口,如往例,鼻塞又消失了。

還得謝謝這群蜜蜂蒼蠅,給了她一個治療鼻塞的好方法。

「阿姐,林靜蕾呢?」吳泳毅一沖進門,劈頭就問。

「干嘛?火氣那麼大?吃了炸藥?」吳泳梅頭連抬都沒抬,專注地將一個方下物品包里在張精美包裝紙里。

「林靜蕾那女人在哪里?!」口氣中火藥味十足。

「尋仇呀?靜蕾又跟你沒仇。」吳泳梅不理會他,慢條斯理的專注在包裝上。

「那女人神經病!」吳泳毅怒吼。

現在校園間關于他的傳言不斷,才不過短短數天,他的形象就從高峰跌至谷底。校園間傳言他是個拋棄家中老妻不管的花心大少、愛玩3P的變態怪叔叔、熱中SM的摧花毒手,還有更離譜的,還傳他是個喜男色的同性戀。會放出這種謠言的人只有一個林靜蕾!

「又失敗了。」吳泳梅吁了口氣。好好的一個長方體禮物,被她包得像糖果,失敗的那種。「怎麼了?靜蕾哪里惹到你了?」她問道,但注意力仍在禮物上。

「你在干嘛?」吳泳毅看著阿姐手中一團道不出名的東西。

「看也知道,我在包裝禮品。」她將包裝紙拆掉,拿出新的包裝紙。還好有自知之明,早有準備。「送給誰?」吳泳毅看不過阿姐拙劣的包裝技術,將好好的一張價格不菲的包裝紙蹂躪得像從廢紙堆里撿來的,于是接過她手上的工作。

三兩下,就將折騰泳梅近個把小時的包裝工作完成。

「呵……還是你厲害。」泳梅滿意地甩著包裝精美的禮品。

她手不巧,對這種細膩的事尤其不在行。

「現在可以告訴我,林靜蕾人呢?」他火氣正旺,非得找到那女人教訓一頓。

「嗯……不在。」吳泳梅故意沉思了許久後才道。

「不在?!」吳泳毅火冒三丈。「這女人,知道怕了跑去躲起來了?!」

「誰怕誰呀?她應該怕你嗎?」吳泳梅動手收拾桌上的殘余紙屑,一把掃入垃圾筒。

「說!到底她跑去哪里?」即使得翻遍整個台中市,今天也要將她找著。

「她呀,每年的今天,她都不見人影的。」

「為什麼特別選今日?」媽的!害得他火氣無處發。

「生日。要不我干嘛沒事費神包裝這東西。」

「生日就單送她這個!」吳泳毅語氣仍高亢。

「怎麼-嫌我寒酸啊?若不是靜蕾不愛過生日,我早幫她辦個生日Paty,順便替她物色對象。」說罷,泳梅關注著小弟的反應。

「她不愛過生日?」吳泳毅似乎被這話題吸引,語氣低穩了些許。

「對呀。」

「為什麼?」

「自己問她。」

「你平時好像不是那麼守得住話的呀。」吳泳毅搶過她手中的禮物,慢動作的作勢拆包裝紙。

「她覺得生日只是個強顏歡笑的日子,沒什麼好慶祝的。」吳泳梅干笑,趁隙一把搶過禮物,趕忙拿進林靜蕾的房中放著。

「強顏歡笑?」這女人的腦袋淨裝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據她所言,她不習慣那種人多吵雜的場合,像生日宴會這樣的聚會,總聚集一些熟的、不熟的朋友,當大家好意帶動氣氛為她慶生時,不管心情如何,總得強迫著自己配合這種歡樂的場合。」

「怪人。」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一種小時候的不愉快導致的潛意識作祟吧。听她說她小時候總羨慕著別人家的小孩生日熱熱鬧鬧的慶祝,吃著上面覆著鮮女乃油、看起來很可口的蛋糕。但以她家的環境,過生日是一種奢侈。每回吵著要過生日,只得到︰‘大人吃肉,囝仔打。’有一年生日,她家人拗不過她的堅持,幫她買了個較便宜的水果蛋糕為她慶生。慶生會當晚,不知大人間發生了什麼事,好像原本要來幫她慶生的表哥表姐們,都被大人禁足了。而生日會,也在不歡而散的氣氛下落幕。」

吳泳毅聞言靜默不語。

「就因為這樣,所以在生日時跑去躲起來?」他習慣性的擰著眉,語氣變得平穩。忘了方才氣沖沖跑回來找林靜蕾的原因,阿姐的一席話亂了他的思緒。

「也許吧,我也不是很了解。」吳泳梅偷偷覷著小弟的反應。

「真沒人知道她去哪里?」他問。

「不知,她連我也不告知,每年生日,她都神秘得緊。對了,你氣極敗壞的找靜蕾什麼事?」吳泳梅一直注意著小弟臉上的表情。

「沒……沒事。」吳泳毅閃躲著吳泳梅探索的眼神。

丟臉事,不說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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