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卿瘋狂 第六章
「老爺!老爺!不好了……」
林媽急促的聲音喚醒了屋里的每一個人,辜逸天和辜母自房門里面走出來,就見林媽著急的身影此時正朝他們跑來。
「什麼事?林媽。」辜母首先開口。「有事慢慢說,別那麼急。」
「小姐……」她還來不及調整自己的呼吸,只好伸手指向辜晨嵐的房門方向。「小姐……小姐她……不見了。」
「什麼?」辜逸天睜大了眼楮,遲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你在說什麼?」
面對老爺的憤怒,林媽膽怯地垂下眼瞼,支吾好一會兒之後才又開口。「……我早上起來的時候,本來想去叫小姐起床的,可是……可是我一開門的時候,她就不在那里了。我……」
「不是叫你鎖住她嗎?」
辜逸天斥責的質問里有著抑不住升高的怒氣,林媽反而更加畏懼地一陣遲疑。「我……我有啊……昨天我離開的時候,明明把門鎖……」
看她說話時斷斷續續的,辜逸天早已抑不住急躁的性子,還不待她把話說完,便跨大了腳步朝辜晨嵐的房間方向走去;一旁的辜母見情況不對,急忙跟上他的步伐。
走進晨嵐的房間,只見她的房間里窗子大開,微風不斷地吹進敞開的窗戶;除了一條懸在窗台上的床單之外,屋里看不到她的身影。
氣憤不斷地在他的胸口滋長,緊握的拳頭好似要陷入他的掌心當中,在這棟辜家豪宅里,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違背他辜逸天所說的話,可是……
這次竟是他自己的女兒忤逆他!
「就當我車逸天從來沒有養過她這個女兒!」他氣話一說完,轉身便朝門外走了出去。
「逸天……」辜母見他氣憤地轉身而去,隨即追著他的腳步緊接著跟了上去。
她原想開口為晨嵐說些什麼話,可是他轉頭投射過來的懾人視線卻讓她為之卻步。
她不知道怎麼開口,結婚這麼多年,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這麼生氣。
「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好女兒?」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自喉間冷冷地擠出這麼一句,他以眼角朝辜晨嵐的房門瞄了一眼,立刻又將所有視線凝聚在她的身上。
「早知道她會像今天這樣,當初根本就不用把她抱回來,浪費這個時間!」
他說道,頭也不回地便轉身朝房間走了進去。
錯了嗎?
當初把晨嵐抱了回來,真的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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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再度降臨大地。
紀沛梵拖著緩慢的步伐,漫不經心地朝著自己的家走去,不知道自己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感覺一整個晚上,心緒似乎都渾渾噩噩的。
還是忘不了那個女人……
即使早已事隔多日,他還是忘不了那個叫辜晨嵐的女人。
更何況是一向對女人不屑一顧的他,竟也會為了一個只見過三次面的女人一直難以忘懷?
他自口袋中掏了鑰匙,開了門,為心里混亂的思緒感到一陣茫然;但是,開門後,他卻更加愕然。
眼前所出現的人,讓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道是因為淚水的關系,還是因為內心那抹復雜的情緒,辜晨嵐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如此狼狽。「我……」淚水自她皙白的臉頰落下,在一陣支吾之後,她自口袋中拿出了鑰匙。「我沒有地方去,看到了這把鑰匙……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歡迎我……」
是驚訝?還是高興?
為什麼此刻的他竟說不出話來?
他靜靜地愣在原地,仔細地觀察她細致的容顏。
就是她了嗎?
自己終于找到了生命中的那個人?
為什麼此刻的他竟心甘情願地為她放棄所有的一切?
見他一直沒有反應,辜晨嵐只感覺自己的心竟就這樣慢慢地碎了。
真的是自己太過于天真了!根本是自己一廂情願,怎能期待他會有所反應呢?
更何況是以服務女人為工作的他,又怎麼會把那麼不經心的甜言蜜語當真呢?
鼓起了所有的勇氣,她硬是忍住眼眶中的淚水,輕輕地放下手中的鑰匙,抬起頭望向他難解的黑眸;強擠了一抹微笑,她淡淡地道聲︰「對不起。」
說罷,便跨起自己蹣跚的步伐,緩緩地朝門口走去。
不能哭……她這樣告訴自己;即使淚水仍是抑不住,她還是直直地走向門口,可是……為什麼每踏出一步,她都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跟著碎了一片?
是因為自己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還是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而她卻期待得太多?
她絕望了。可是,當她的手觸及門把之時,一股力量卻又將她整個人拉回——
她還未能做任何反應,那面寬厚溫暖的胸膛早已緊緊地貼緊她冰冷的臉頰,慢慢地將她融化……
她驚愕得不能言語,兩人沉默不語;就這樣一直過了好久,他低沉性感的聲音這才緩緩地在她的耳邊輕語。「我很高興你選擇這里……」
頓時間,淚水又在她的眼眶中囤積了,好像不管她怎麼努力地嘗試隱藏起自己的情感,在這一刻都顯得徒勞無功了……
為什麼?她已經問了自己不下千次;為什麼每每一到他的身邊,她就覺得心靈好似找到了寄托?為什麼每次他只要一出現,什麼事都顯得不重要?
淚水在不知不覺中又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甚至對他一無所知……
在彷徨之中,他溫柔的吻慢慢地覆上她冰冷的雙唇,技巧地將她融化,她無力地將自己依附在他結實的胸口,任著他強而有力地雙臂牢牢地將她擁在懷中。
錯了嗎?
一直到這一刻,她還是在問自己,這麼匆促的選擇,錯了嗎?
她任自己沉淪在這如火花般短暫的當中,任著情感放肆地控制她所有的理智……
紀沛梵褪去了她身上的衣服,輕柔地將她抱起,緩緩地放置在那張舒適的大床上。
他凝視著她美麗的雙眸,溫柔地傾身吻去她眼角的淚水,吻上她的額際,吻上她的嘴角,可是在這同時,辜晨嵐卻不得不又問自己,他是不是對每一個女人都如此溫柔?
下意識的,她伸起自己縴細的雙臂,試著支開他的胸膛,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逃避什麼,只是在這個時候,她……「我很害怕……」她顫抖的嘴角輕聲地說了這幾個字。「……我很害怕自己的選擇是……」
「噓……」他輕柔的噓聲掩去了一切。她抬頭望向他總讓人不解的眼眸,只听見他說︰「都不重要了……」他低身吻上她的耳際。「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沒有再開口,淚水模糊了她所有的視線,她只能伸手緊緊地環上他的頸項。
都不重要了……
在她放棄了所有的一切之後……
他仔仔細細地吻遍她每一寸細致的肌膚,小心地探索她每一個敏感的角落。
這個女人,讓他情不自禁地愛憐,深怕不小心傷害到她。
他伸手貼近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的肌膚有種玫瑰花辦般的觸感。
他褪去了身上的衣服,以他結實的胸口磨蹭她細致的肌膚,放肆地挑逗她所有的感官神經;他听見她嬌嗔的申吟,在耳邊譜成一首美妙的樂曲。
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滿足……他听見心里頭有一道小小的聲音這樣告訴自己;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似像她一樣,令他此刻如此滿足。
「求你……」她抑不住身體那股燥熱,弓起身子期待他更深入的踫觸。
他只是微笑,深凝的黑眸好似要看透她內心最深的角落;而她卻一無所有,只能將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予他。
「求你……」淚水盈上了她美麗的眼眶,她害怕自己在中沉淪,害怕自己最後的期待仍是一無所有……
他溫柔地傾身吻去了她的恐懼,以雙手在迷惘中勾起她的渴望,在瞬間填滿她原本空虛的身體。
他的侵入讓她失聲而叫,弓起身子緊緊地貼近他結實的胸口,感受著他低沉急促的呼吸聲不斷在耳邊響起;她環住了他的頸項,任著淚水莫名地劃上她的臉頰。
他規則的律動緩緩將她帶往激情的高峰,在霎時間燃燒了所有的理智,而隱約之中,他低沉的聲音仿佛還在她的耳邊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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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沛梵靜靜地把玩著辜晨嵐的手,他凝望著掌中的小手,只感覺這手掌在他的掌心之中顯得好瘦小,好像一用力就會折斷似的……
他笑了,從來不知道女人的手竟是如此美麗。
他朝她熟睡的容顏望了眼,又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縴細的五指上面;手指上沒有戒指,只是一環細細的指痕淺淺地劃在中指上。
他不懂,既然沒有結婚,她又為什麼要稱自己為辜太太呢?
「我沒有結婚。」仿佛看出了他的思緒,辜晨嵐輕柔道。
她低垂眼瞼,望了下自己的手指,許久,才又緩緩開口。「我曾經有一個未婚夫,可是……已經沒有了。」
「因為我?」
她抬頭朝他看了一眼,搖搖頭。「不是,」她的嘴角盈上一抹苦笑。「只是在認識你之後才發現,兩個人的情感根本不夠穩定到論及婚嫁。」
他沒有講話,只是靜靜地听著她說話。
她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聳聳肩頭輕道︰「因為沒有地方可以去,所以第一個想到你。」
他輕揚了嘴角,伸手輕撫上她如絲般的秀發。「如果……」他只是假設。「我當初拒絕你呢?」
她抬頭朝他望了一眼,一會兒,只是挑個眉頭。「總有我可以去的地方。」
他笑了,這或許也正是她如此吸引他的原因;在她柔弱美麗的外表之下,似乎也有顆倔強頑固的心。
感覺很熟悉,像在看另一個自己……
「你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她的小嘴上還盈著一抹倔強。
「為什麼?」他覺得好笑。「我應該要覺得後悔嗎?」
「因為……」她說不上來,像他這樣的男人應該不喜歡被一個女人束縛。「因為……或許你需要更多一點的自由。」
「那你當初來找我不就顯得多此一舉了嗎?」
「我不知道。」他的問句讓她再度陷入一陣茫然,從一開始,她就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心里頭的那種矛盾;害怕擁有,卻也害怕失去。
不待她說的更多,他一傾身便將她細小的身子壓在身下;他支著雙臂,將她牢牢地固定住,深邃的眼眸好似要將她完完全全看透,剛毅的臉上還是盈著那抹性感的微笑。
他溫柔的吻落在她的臉上,輕柔的愛憐讓她的心頭有種莫名的感動。
「我知道自己要些什麼。」他低沉的語氣在她的耳邊引來一陣酥麻,他刻意停頓了下自己的語句,誘人的眼眸在此時彎成兩條美麗的弧線。「我不會給你任何後悔的機會。」
她不懂他話中的意思,只見他溫柔的眼眸仍盈著那抹笑意。
「你既然來了,」他伸手輕撫上她細致的臉龐。「就讓我照顧你吧!」
霎時間,淚水又在她的眼眶中凝聚了,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動讓她的心頭一直有種難以言述的情感。
她伸手捂上自己的嘴,淚水落了下來。
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在看似短暫的相遇里,她已經不知不覺地付出了自己的情感。
那種害怕犯錯的膽怯,漸漸消失,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的選擇並沒有錯,再也不能了……她在心里頭這樣告訴自己,再也不能找到像他這樣的男人了。
「你會後悔的。」在感動了許久之後,她含淚地揚了抹微笑淡淡地說道。
紀沛梵揚了嘴角,顓身吻上她的跟、她的鼻頭,慢慢地落至她嬌艷的紅唇,他笑了,語氣中有種迷人的低沉。「你跑不掉了,不是嗎?」
她回應他溫柔的笑容,伸手緊緊地環上他的頸項,感動之中,深情地獻上自己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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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客人真是奇怪,也不知道是從哪里看來的,什麼怪招都想得出來……」
午後的咖啡廳里,零零散散地坐著幾桌客人。
紀沛梵靜靜地走在杰克身後,任服務生將他們帶到窗邊的位置坐下,視線卻不住地停留在窗外對角的那家珠寶店上。
莫名地想起了辜晨嵐一雙美麗的手指上,老覺得好像少了什麼……
「……Michael?……Michael?」
杰克的叫聲霎時拉回他遠走的思緒,他回了神,差點忘了自己還沒听完他長達幾個小時的抱怨。
「對不起。」他笑著拿起了桌上的menu,不想為自己解釋什麼,只是淡淡地落了句。「你繼續。」
「繼續?」杰克睜大了雙眼。「第一次看人像你這麼鎮定,心不在焉就算了,竟然還叫我繼續?」
「總不能叫你住嘴吧?」
「老天,」杰克不得不認輸了。「真是敗給你了,就是看你這麼會說話,難怪安妮都將一些好客人介紹給你。」
「沒這回事,我的話不多,所以安妮只會介紹一些特別愛說話的女人給我。沒有什麼好不好的客人。」他想起了饒芳芳,他就從來都不認為她也算得上是所謂的「好」客人。
「是嗎??」杰克啜了口服務生剛送上來的咖啡,眼光也不自覺地瞄向了窗外,好一會才又回頭望向眼前的紀沛梵。「對了,怎麼最近好像很少看到你?該不會是得了職業倦怠癥了吧?」
他沒有開口,嘴角上仍是盈著那抹淺淺的笑意,沉靜了許久才又接道︰「我的確是不想做了。」
「不會吧?」杰克睜大了眼楮,剛剛說著玩的話沒想到他會當真。「你可是公司的紅牌呢,你不做,安妮怎麼會準?」
他一聲輕笑。「當初就跟她說過,我做到想走時就自然會走,她沒有理由阻止我。」
「可是,」杰克還是不懂。「大部分的人都希望在當紅的時候,好好地撈上一筆,你怎麼反而跟別人相反呢?」
「我撈夠了,」他跟著啜了口咖啡。「沒有必要再賺那些多余的錢。」他想起戶頭里那筆將近六百萬美元的存款,已經夠他和辜晨嵐生活下半輩子了。
「第一次看見有人嫌錢賺太多的。」杰克咕噥。
「還是終于找到了合適的女人,想定下來了?」他好奇地又探了句。即使Michael對女人一向總是那麼不屑一顧,他還是忍不住想問問看。
但紀沛梵什麼話也沒說,視線不自覺地又轉向窗外的那家珠寶店,腦海里自然地浮現出辜晨嵐美麗的容顏。
「看這樣子是讓我猜中了。」見紀沛梵一直都不說話,杰克自以為是地說道,干他們這一行的,真想不做,也大概只有這個原因了。
紀沛梵還是沒有開口,不管他是什麼表情,永遠沒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就連杰克從以前到現在都認識他四年了,還是不知道他的思考模式是怎麼運轉的,甚至就連他的過去,杰克也一概不知。
或許,這也是杰克佩服他的原因之一。
突然,一聲刺耳的字句傳入紀沛梵的耳里,他的笑容在瞬間驟去。他微微地轉頭,朝身後的那桌客人一望,仔細地听著他們的對話。
「Michael?」杰克又叫了聲,卻不見他有任何的反應,杰克隨著他的視線望去,更是不懂了;只是一桌普通的客人,兩、三個男人說說笑笑的,怎麼紀沛梵的樣子看起來卻像在……生氣?
「哼!牛郎!」
楊子謙不屑地一聲輕哼之後,隨手拿起了眼前的咖啡喝了口,這才又緩緩地開口接道。「還不只是娛樂女人的玩具,睡過就算了,竟然為了那個牛郎不要這段婚姻?真是不知羞恥!」
「別氣了嘛!」好友好心地勸道。「晨嵐是個好女人,可能是一時犯錯,你要好好跟她說,她會再回來你的身邊的。」
「哼!」他反倒不屑。「誰要她回來了?我要真的再接受她,才會在親友面前抬不起頭來!」
「你怎麼這麼說呢?好歹你們在一起也好幾年了!」
「好幾年?」楊子謙又是一個輕哼。「要不是看在她的家庭背景還不錯,我也用不著在她的家人面前裝模作樣。你看過哪對情侶像我們這樣的?交往這麼多年竟然還只是在接吻階段……」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股力量便狠狠地將他自椅子上拉了起來,一個拳頭用力地落在他的臉上。
楊子謙整個人因重心不穩而跌至地上,嘴角上也因而緩緩地溢出了些許的血絲來。
「你做什麼?」他火極了,莫名奇妙地讓人揍了這麼一拳,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可是,他才一抬起頭,原本的氣憤在霎時全化成了寧靜,眼前的男人一雙犀利的黑眸好似要將他整個人吃了似的。
紀沛梵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直過了好一會兒才確認︰身後的男人便是晨嵐口中所說的「未婚夫」。
原本還對他有點愧疚之意,卻沒有想到自己會在他的口中听到這樣不堪的話!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沖動;只知下一秒,他早已克制不住地狠狠給了身後的男人一個拳頭!
氣憤不斷地在他的心頭擴散,他火般地雙眼狠狠地瞪向眼前的楊子謙,恨不得再好好揍上他一、兩拳;但,理智終究勝于一切,所有的憤怒凝聚在掌心之中,他終究沒有出手。
只是這樣瞪視了他好一會兒之後,這才忿忿地開口。「像你這樣的男人,根本配不上她。」
說罷,他只是多望了地上的楊子謙一眼之後,便轉身大步地朝門外的方向走了出去。
只懂得說大話的楊子謙在他離去之後,自地上蹣跚地站起來斥道︰「該死的,要是讓我知道你是誰,我鐵定讓你的日子很難過!」
一旁的杰克,什麼話也沒有說,揚著半高的嘴角,逕自低頭嘗起半冷的咖啡。
認識紀沛梵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麼生氣過,看來……
真的是為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