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登美女在唐朝 第四章
「好熱!」坐在顛簸的馬車中,由于天氣悶熱,馬車內就像個悶燒鍋般熾熱難擋。
映橋熱出了一身汗,用手中的書卷扇著聊勝于無的風。
遮窗的青布早已被她撩起,卻仍感受不到任何風吹進來的涼意。
映橋將臉往窗外探去,只希望能奢侈的感受到一絲絲清風拂面的涼意也好。奇怪的是,周圍濃綠林蔭的景色與前幾日的荒涼傾頹漸漸有所不同。
李霆仍是一派尊貴威嚴的騎著他的白色坐騎,在大軍隊伍中指揮若定。
像這樣看著他幾乎已成勞頓的旅途中唯一的慰藉。自那天他勃然大怒的離帳後,他當真從此不再理她,一想起來就教她心神俱傷。有話好好說,她听就是了,何至于如此?
或許她不該舍生命來尋他,這樣的真情此刻竟顯得痴愚。
「史姑娘!」玉珂騎著一匹棕色的馬兒來到窗邊喚她。
她回過神來即見玉珂純真的笑容,圓鼓鼓的腮幫子還泛著兩抹桃紅,甚是可愛。
像玉珂這樣肉感圓潤的身材,在這時代應該算是美女吧。再低頭看看自己略嫌單薄的身子,她不懂別人在見到她時為何還驚為天人,說她非仙即魔?
「玉珂!」她笑著朝她揮揮手。
「等會兒扎營後你教我認字,我請你吃糕點好不好?」
玉珂突然轉性了,這陣子老纏著映橋教她認字讀書,映橋沒有拒絕,總在扎營後要她到營帳里來教她認字,順便聊聊女孩家的心事。當她了解她竟偷偷喜歡那個似鬼的曹鏨,又怕她爹周鄲反對時,差點笑閃了腰。
「這是我私藏的糕點,拿來孝敬姐姐的。」上完課,玉珂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喜滋滋地將幾塊以手絹包著的糕點推到映橋面前。
「不,我不喜歡甜食,你自己吃吧。」映橋推回給她。
「你吃吧,明天入關後想吃這個還怕沒有?尤其你一進王府,盡享榮華富貴可威風了,這幾塊糕點算什麼。」
「明天入關?」關內是如何一片天地,自是她所期盼的。
「是啊,明天入潼關,再過半個月大概就可以回到京城長安,到時候你就跟著王爺回定北王府了呀。」
「我不在乎王府,也不在乎榮華富貴。」映橋幽幽地說。她在乎的是他的人,可是他卻不理她,這樣的情況下,她進王府已變得沒有意義了。
「姐姐!」玉珂見她有些微的恍惚,拍拍她的手背。
「沒事,你回去睡,累了吧。」
映橋朝玉珂撇撇嘴角,有些逐客意味,玉珂也就不便多留了。
玉珂走後,映橋受不了營帳內的悶熱,巧布枕被成人形以瞞過帳門外緊看著她,免得她再外出招蜂引蝶的士兵,她偷偷拆了一條縫隙,從營帳後面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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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比帳內涼快多了,在滿布繁星的夜空下,涼風徐徐吹來,散步變成一種無上的享受,讓她暫時忘卻與李霆的種種不快,只是放松、讓自己放輕松。
走著、走著,也不知走了多久、多遠,在寂靜無聲的夜色中,映橋忽地被一陣微弱的水流聲所吸引。
奇怪了!這附近怎會有溪流?
她循著聲源走去,撥開一片與人齊高的蘆葦叢,一潭清澈見底的流泉赫然出現眼前。
「哇!真好!」急急往潭邊走去,伸手一觸及冰涼的泉水,她不禁掬了一把拍拍臉頰,滿足的仰頭嘆了口氣。天知道她有多想洗澡、游泳!這兩天出的汗,讓愛干淨的她直覺得受不了,現在這流泉出現得好、出現得巧。
不過,以天為幕、果身沐浴是何等大膽之事,她伸長脖子心虛地環視四周一遍,確定無人後才開始解衣。罹衫褪盡,她緩緩走進清泉中,快樂得像條游魚。
真的無人?那可不!也不知她是怎麼觀察的,獨漏蘆葦叢邊早她一步泡在水中的俊俏男人。
沁心的涼意傳遍映橋全身,滌去她一身的煩躁,不由得呼出一口積壓心口許久的悶氣,陶醉地掬一把這清涼拍撫著優美女敕白的頸項,再滑至肩頭、手臂,輕輕揉撫著……看得一旁的男人血脈噴張,暗自咬牙叫苦,卻不敢聲張,惟恐毀了姑娘名節。
好久不曾這麼舒服的洗澡了,她得好好的洗、慢慢的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沒有香皂、沐浴乳,不過沒關系,她的手可好用了,可以搓、可以揉,可以做的事太多了。
天可憐見!男人暗忖。
將自己徹徹底底的洗了一身潔淨,雪白的肌膚在月光映照下更顯柔滑。她在水底鑽來游去,玩得不亦樂乎。
她好美!膚如凝脂白玉,嬌軀玲瓏性感,那春光盡收眼底。
李霆文風不動,兩眼瞪直,只覺得冰涼的泉水滌不盡渾身火熱的沖動。敢情她真是落入凡塵嬉戲沐浴的仙子?
他不知道再這麼看下去他會怎麼樣,他是個健康正常的男人,眼見撼動自己心弦的女人如此性感撩人,連他自己都無法保證會出什麼事。
「AndinyoureyesIseeribbons……」映橋哼唱著席琳狄翁所唱的「Fallingintoyou」。
咦?她唱的是什麼怪歌?這歌詞好似異族語言。李霆滿頭霧水地猜測著。
「誰?是誰?」映橋感受到一股熾熱的注視,定住身子提心吊膽地問,只希望是自己多疑了。
待看到蘆葦旁一雙銳利的精眸時,不禁驚叫出聲。
「是我!」他迅速的游近抱住她,一手捂住她的小嘴警告︰「除非你想將全營士兵引來,看我們一絲不掛的模樣。」
一听他說「一絲不掛」,映橋緊閉的眼楮乍睜,一看兩人果裎貼合的身子,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又趕緊用一只手遮住眼楮,一只手忙著捶打他結實寬厚的胸膛。
「閉上你的眼楮,難道非禮勿視的道理你不懂?」
看慣了他密實的古裝扮相,從來不知道他的身材肌肉結實、線條完好,比起猛男有過之而無不及。
非禮勿視?他揚起一抹曖昧的笑意,一雙不安分的眼楮直盯著她豐滿挺立的胸部。
也不知道是誰先來的,是她強迫他將她納入視線範圍內,于禮他絕對站得住腳。
「非禮勿視?難道你不明白先來後到之理?」李霆大言不慚的陳述。一手握住她縴細的小蠻腰,另一手更是大膽的撫上她背部細致柔滑的肌膚,感覺到她在他的撫觸下輕顫。
想不到這無禮的唐朝登徒子竟會吃她這二十一世紀保守人類的女敕豆腐!在二十一世紀時,他都願意等她長大而不侵犯她了,怎麼到這千年之前就如此肆無忌憚地佔她便宜?
這些日子以來,還以為他是個坐懷不亂的謙謙君子,看來是大錯特錯,自己還傻不隆咚地捉弄這匹大咧!
「你來很久了?」她挺直腰,一手伸到背後只想撥開他的毛毛手。
「絕對比你久。」他邪邪地笑著,顯得理直氣壯,那模樣仿佛在告訴她——自己送上門的肥羊不得喊冤。
冤枉啊!好端端洗個澡、游個泳,誰知道他包藏禍心的偷窺也不吭聲。她發誓下水前她真的檢查過!哪知——「不管啦!你得放開我,我們就當這事兒全沒發生過。」她雙手毫不費力地捏開他緊貼著自己的壯碩胸膛,轉瞬間卻教她誘人的豐滿胸部更是一目了然。倏地,映橋又貼上他,以防自己暴露更多。
她這舉動教他申吟一聲,摟得她更緊,低啞著嗓音,抵住她的額道︰「真的什麼都沒發生?我可不這麼認為,我既然看了你的身子,就得為你的清白負責了。」
「沒關系,你不用這麼勉強。」寫真集都滿街拍了,讓他一個人看這麼一次算什麼?
不勉強,不勉強。她要的是他的愛,可不是用色誘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逼迫他非對她負責不可哦!
他灼熱的氣息噴吐在她臉上,教她一陣酥軟。
「嗯?沒關系?」李霆抬起頭,意外地瞅著映橋。怪怪!這可奇了!要換成一般女子遇上這般景況,只怕要淚流滿面強要他負責了,更何況他還是尊貴的定北王、未來太子殿下人選。可這史映橋一副不在乎、不勉強的模樣是怎麼了?難道她是當朝豪放女?
不像!不像!怎麼看她都不像放蕩女子呀!
「請——放開我啦!」被他火熱的需要抵著,映橋只覺得自己快融化了,又不敢將他往前推,便宜了他那雙眼楮,只得苦苦哀求著。不行,他再不放開,她真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李霆沒有放開她,揚著一抹魔魅般的笑,俯下頭覆上她柔軟的玫瑰唇瓣,害得她只感到暈眩,幾乎站不住腳,只能緊緊攀住他的脖子,依賴他更深。
「從今以後你是我的人。」在喘息的間隙,他在她耳邊輕喃。
「憑什麼?」如果是因為愛她,那她全然接受。但若是單純的想負責任,或只是少個溫床的女伴,一切就免了!想他身邊多得是自願對號入座的美女,他又何苦作弄她?
「憑我是定北王,而我想要你!」挾著氣勢,他說。
「荒謬!」她啞著聲音輕斥,閉上眼任他在她頸肩咬嚙。「我不是你的所有物,縱使你想要我也得我同意。」大男人主義的沙文豬,這個千古不變的惡習果真流傳千年。
氣極了,往他的下巴一咬,只听得他悶哼一聲便放開她,而她也迅速的潛子想要游離他。
「映橋,回來!」李霆修長的雙腿一蹬,快捷地又將掙扎的她給抓了回來。
顧不得她將以何種身份進王府,有些話他是不得不說了。
「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麼,全營的兵將有誰不知自你來的那天開始,即是我的侍寢,要說清白,不只今天,早被我毀了。我當然知道你有多特別,絕非我的所有物,但這是一個承諾,一個我為你負責,能在眾人面前立足的承諾。」
打她從天上意外掉下來的那天開始,她與他同住同寢,雖然楚河漢界界限分明,然而有誰明了他們之間的清白?
其實清不清白這事兒映橋並不在乎,但在「古代」,她能不在乎嗎?怕不被人唾棄、糟蹋至死方休!
「我要的不只有一個承諾。」她瞅著他猛搖頭。
當真這麼沒默契?以為被他佔有只為換得一個卑微的承諾。侍寢?那她跟被狎玩的妓女有何兩樣?
「那你要什麼?」他不解地問,女人最在乎的不就是這個?
「愛,我要唯一的愛,而非欲。等你可以視我為唯一時再來要我。」
「不可能!」李霆冷硬的聲調月兌口而出,同時松了手。
只見她一臉心碎的表情,匆匆躲至蘆草後著裝。
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殊不知皇子的婚配皆由皇上欽賜,別說他與吐蕃公主早有婚約,就她一個無親無故的孤女,縱有傾國傾城之姿,亦只能委身于卑微的侍妾了。
唯一?他能嗎?縱使他想給也給不起呀!
見他的無動于衷甚或是冷眼絕情,著好裝的映橋心傷得往營地奔去,只想逃離他。
在山難時失去他,到不顧一切來找他,想不到穿梭千年見著他後,她狂喜若飛的心情,現在卻在他冷凝的面孔下瞬間崩離。
映橋現在總算明白,一切真的有所不同了。
雖有一樣杰出的外貌,但因時空、環境的不同,他已非當日執著如一、痴戀她的沈哲維。
她來錯了嗎?現下錯置時空是不爭的事實,她想逃卻也回不去二十一世紀,但最起碼她可以離開他身邊,大唐總有她容身等死的地方。一思及此,心下便有了決定。
撩起蟬袖看著腕上完好如初的紅白絲線,不久之後紅線將斷,也是她的生命走至最終之時。
夜黑如墨,不顧腳下石子地奔跑著,映橋被滾動的石頭拐了腳,痛叫著雙膝一跪,干脆掩面大哭以宣泄所有不幸。
「傷著哪里了?」李霆已著好裝,不知何時蹲身在她面前。
他嘴里問著,手已月兌去她的雲頭錦鞋,在她腳踝上揉掐著,而她腳上的劇痛竟也因此不藥而愈。
「習武之人多少懂些推拿之術。」見她猶帶淚霧的水眸迷惑地望著他,他解釋著。
替她穿回鞋,泛著暖意的大手直接撫上她臉頰的淚痕。
「別這樣,早說過不要你負責,當這事兒全沒發生過。」映橋將身子往後一縮,別開臉以逃避他的撫觸。
她聲音听似平靜,卻多了分疏離,直教李霆揪心痛著。
李霆踫了個軟釘子倒也沒走,只是在她旁邊坐定,瞧著她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漂亮的側臉一會兒,便雙手枕在腦後仰躺了去,望著滿天星斗不知想些什麼。
「你說沒發生過就真的沒發生過?」他嘆息了聲。他是執意要負責的,說是負責,倒不如說是私心,她既已闖進他的生命,便再無理由放她走。
「你到底想怎麼樣?困死我嗎?」映橋猛然轉回頭看他,火氣一提便再也收不住。
「侍寢?大男人輕賤女人的迂腐思想。憑什麼我跟你同榻而眠就得任你擺布、當個卑憐的侍寢?不,我不要!我要做回自己,最起碼也要贏回自己的尊嚴,而不做個輕賤的女人。」一古腦說出自己的想法,她不想再看他,轉過頭去。
他迂她可不跟著迂,跟她談清白?還不如由她來剖析這遺害千年、愚弄女人的道德觀。
「貞節烈女你可知?」李霆沒有預期中該有的盛怒,反倒好奇她的獨特思想。微露笑意,半支起身子玩味地審視她因氣漲而更顯嬌艷的容顏。
「全是些枉死女人的大男人說辭!」她不屑地昂起下巴回道。
「三從四德你可懂得?」
「不解!」
注意哦!是不解而不是不懂哦!
「以當代女子來說,你這思想並不討喜。」李霆驟下結論。不過他說的是一般人的看法,至于他——竟欣賞極了她別于一般女子的特異見解。
「我知道!所以在這個時代我注定要活得辛苦!」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她幽幽地將下巴撐在膝上。
「映橋!」他坐起身摟了摟她細削的肩,一陣風吹來,嗅聞到她身上好聞的清香,喟嘆一聲,收了手擱在腿上。「你可知我是皇族,婚配不由己,你要唯一,怕是我給不起。」
「我知道,于是你使用一個可笑至極的卑賤身份拴住我?」覺得面頰一片冰涼,抬手觸了觸,始覺早已淚滿腮。
「這是我的私心。」他陰著臉,點頭承認。
和著淚,映橋笑得好淒楚。他的私心對她公平嗎?優雅地站起身,丟下一句︰「我走了!」
「你去哪里?」他急起身攔住她。
「我說過要做回自己……」映橋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或者說今生無緣等到他唯一的愛,她必須找個地方安靜的等死,然後尊嚴地死去。
「不,你不能離開我!」
李霆冷硬地握住她瘦弱的雙肩,深沉危險的眼直瞅得映橋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她想離開?而他就真的這麼不願意放手,只想拴牢了她,讓她永遠留在他身邊?
「你……你弄疼我了!」映橋一臉慘白,咬牙忍住他施加在她肩上的力道。憑她這副縴弱的身子骨,怕不被李霆這武功深厚的高人給捏碎才怪!
意識到自己的失控,他松了手,但沒真的放開她,直接拉她入懷,恫言警告︰「不許你離開我!」
「你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映橋使勁地推開他便往前逃,才跑不到幾步,就被他迅速而來的身影點了穴道,定住身子。
她想開口駁斥,忽地,營地傳來一陣鑼聲喧天,李霆立即警戒地往營地眯眼望去。
「有刺客!有刺客!」人聲嘈雜,捉拿刺客之聲卻清晰可聞。
李霆沒有多想,抱著映橋入懷,施展絕妙的輕功往營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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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還不到營地,一道大刀的寒光便往被李霆抱著的映橋身上劈了過來,招招狠絕致命。
只見李霆一閃,身形疾動的避開攻勢,放下映橋便反守為攻,幾個虛招過後,一躍而起就是疾如閃電的飛腿快攻。黑衣人不支,丟了大刀、滿臉鮮血,見無機可乘,膽怯的就要逃奔而去。
「哪里逃!」李霆飛縱向前,定住了黑衣人的穴道。
扯下面罩,赫然發現竟是個韃子,臉色一沉,在此同時,那胡韃子也已咬破銀牙中預藏的劇毒,立時七孔流血、毒發身亡。
「別動,定北王!如果你舍得你心愛的女人的話……」
李霆背後傳來一陣陰狠乖戾、刻意壓低的嗓音。他緩緩轉過身去,在見到另一黑衣蒙面的男人揪著映橋、以尖刀抵住她柔女敕的咽喉時,立時渾身怒氣騰騰。
「你敢!」李霆臉部青筋浮動,緊握的指關節喀喀作響。誰敢!誰敢動他定北王的女人!大喝一聲︰「放開她!」
「當然,只要你交出龍紋玉璽,這位史姑娘自可安然無恙。」
黑衣人的聲調陰沉,一雙死魚眼更是駭人,尤其身上的薄荷味混著騷味,直令被揪在胸前的映橋作嘔。
「放肆!龍紋玉璽乃皇上所賜,本王即太子之位的信物,豈可隨便給人!來人該當何罪!」李霆怒斥,一顆心提吊著,緊盯著映橋頸間那把隨時可能刺穿她咽喉的白刃,不敢輕舉妄動。
「那麼你是不交嘍!」
黑衣人狠絕的目光射向李霆,手中的利刃稍一使力,映橋就要氣絕。見映橋倒抽了一口冷氣,教李霆頓時英雄氣短。
「別亂來!」李霆急喊,難掩臉上恐懼之色。
「當然,只要你乖乖交出龍紋玉璽,我自會放過這個嬌滴滴的美人。誰舍得是不是?」黑衣人說著,一只手已滑向映橋的頸肩,婬穢的目光直盯著她薄衣下因喘息而起伏的酥胸。
不行,她真的要吐了!眼尾朝李霆一勾,今天的晚餐從胃里全數往黑衣人持刀的手臂上倒。
「哎呀!」黑衣人被這突然奉送的穢物嚇得一時大意,甩了甩手,只巴望著將這嗆人的髒污甩掉。然而手才離開映橋脖子,甩掉的還有一道道血流。
「我的手!」黑衣人眼看著李霆射出的匕首竟牢牢的穿透他掌心,頓覺痛徹心扉,一時之間人質已離手。
李霆一掌劈來,以虛化實朝黑衣人擊去。
黑衣人胸口遭受這內力深厚的一擊,口吐鮮血,往後退卻數步,拖著傷重的身體,狡猾地遁入荒煙漫草中。
「李霆!」
李霆正要往前追,卻教映橋吐慘的景況給留住腳步,不斷拍撫著她的背安慰著︰「沒事了!」
沒事?人是跑了,可不見得沒事。一想起那豬玀模過她的頸肩,映橋拿出繡帕不斷地往被模過的地方搓,搓紅了、搓腫了,幾乎就要搓掉一層皮。
「听我說,沒事了,真的沒事了!」他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再自虐,干脆吻上那被搓紅的印記。
「哇!」映橋摟住他的脖子只是哭。
是她機警,當她眼兒一勾、暗示他機不可失,這才化解危機,這樣的映橋,怎能讓他不心疼?
現下不知營地那邊情況如何?李霆抱起映橋,隨即往營地急奔而去。
☆☆☆☆☆☆☆☆☆☆☆☆回到營地,李霆放下映橋,拉著她往群眾聚集的主帥營帳走去。
「王爺!」一見主帥回營,眾人主動讓出一條路。
然而才走到帳前,就見一個守帳門的侍衛肚破腸流、血污滿地的橫尸帳前。
映橋的目光微觸及這分不堪,臉兒已被李霆按壓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不讓她見這殘酷。
「曹先鋒,保護史姑娘至玉珂姑娘的帳房。」李霆沉穩地下命令。
「是!」
李霆將映橋交給曹鏨,待他們離去,精銳的眸光往營帳周圍一掃,便掀開帳門跨步入內。觸目驚心的是砍在暖炕上映橋故布疑陣的枕被上那把淬毒的大刀。
如果她沒偷溜出去與他在清泉共浴,那麼這把刀斬斷的就可能是她的頭了。一股寒意自李霆腳下竄升,提掌一劈,「啪!」的一聲,碎裂的是帳中堅固厚實的圓桌,一張儒雅的俊臉不怒而威,立刻教眾人噤若寒蟬。
李霆檢視帳內打斗的痕跡、搜索可疑之處,心下有了定論——來的是兩路人馬。難怪在他攻擊第一個黑衣人時,另一個還能黃雀在後的挾持映橋而不出手相救。
「太師傅!」
「在!」崔□來到李霆面前拱手作揖。
整個唐營之中,比機智、比冷靜莫過于李霆和崔□。在李霆深思之時,崔□也已瞧出端倪。
「其余人退下!」李霆手一揮,眾人皆退獨留崔□。
見人已退盡,崔□才開口。「稟王爺,顯然是兩路人馬所為……」
「不錯,一個是胡韃子,為取映橋生命而來,另一個的目的則是奪取龍紋玉璽。剛才在外頭都遭逢過了。」李霆淡淡地說,在地上拾起一個吐蕃貴族慣用、色彩斑斕的綴飾。
「龍紋玉璽?莫非牽涉太子之爭?至于史姑娘遇劫,這——臣就想不透了。」崔□
疑惑地想理清蛛絲馬跡,卻仍理不出頭緒。
「太師傅可記得當日映橋出現之時所著服飾?可有哪方胡族有此裝扮?」李霆臆測映橋是遭仇家追殺,逃至中土避難時巧遇他。但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這個臆測就有點說不過去。
崔□思考了一會兒,搖搖頭道︰「史姑娘樣貌不似胡族,至于那裝扮更是臣所未見!」
「也許我該找個時間好好問問她了。」
「王爺!這太子之位……」
崔□還想說些什麼,但被李霆抬手制止。
「太師傅請回吧,我自有定見。」
崔□出得帳外,仰觀天象,不禁長嘆一聲。如他當日所預言,李霆仍是情關難逃、遭小人所嫉,尤以宮廷政爭為甚,此後恐無寧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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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已過了大半,映橋和曹鏨在玉珂帳中仍可听聞外頭搜營的鼎沸人聲。
一時半刻之內接連看到兩個死人,還是死狀極慘的人,映橋已無心觀看曹鏨與玉珂不經意的眼神流轉傳情,只是靜默地退居一旁,思考殺戮的無情和人命的不值。
三更將過,人聲漸歇,李霆也來了。
映橋無言地跟著他走出帳外,原以為是回他的營帳,但他只是領著她朝營地後方一處山坡走去。走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定住腳步,張開雙臂,欲將她納入他的羽翼。
映橋站在原地愣了愣,隨即繞過他雙臂,再往坡地上方走。
「映橋!」李霆撲了個空,微慍地喚住她。
「到了嗎?」故意忽略他的表情,假裝若無其事的朝他回眸一笑。今天總算見識到他溫文爾雅表相下的卓絕武功,好漢不吃眼前虧,縱使自己心碎欲裂也不能觸怒他,為自己帶來不堪設想的後果。
不過說也奇怪,這人自從看了她的身體、執意將她視為他的女人後,以往拘泥于男女之分的態度可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現下是毫不避諱地視接觸她的身子為理所當然,大膽得讓一心想逃開的她不知所措。
「過來!」他的語氣是強硬的,心可早教她那媚笑軟化了,只想擁緊她以舒緩心里某些壓力。
她依言走過來,乖乖投入他懷中,仰起絕麗的小臉正好觸及他灼熱的目光,瞬時臉一紅,低下頭不敢再看。但他沒給她逃避的機會,以食指抬起她羞澀的臉蛋,俯下頭就要吻她。
「夜深了,我們回帳吧!」她的一顆心狂跳得幾乎要蹦出胸口,別開臉貼在他胸前,此刻只想哭。他真把她當成滿足欲念的侍妾?
「我讓人把營帳撤了,我不相信面對那樣的慘狀,你還能安然睡在里面。」他糾著兩道濃眉,看著懷中柔若無骨的人兒,難掩失望。
她擺明了在躲他,原本的熱情大方被他無法保證的愛給澆熄了,前後判若兩人。李霆這時倒懷念起那個老愛捉弄他的映橋來了。
「難道你沒命人另外搭……」她狐疑地推開他。
只見他拿出一塊早備在一旁的厚毯往柔軟的草地一鋪,便成了一張床。
「再兩個時辰就拔營趕路,何必勞師動眾另搭營帳。來吧!你喜歡看星星,今晚趁此機會正好如你所願。」他瀟灑的就地一躺,拍拍身邊的空位邀請她。
听著他如此貼心的話,映橋感動得眼眶一陣濕熱,乖乖地在他身邊偎著他躺下。
「嘿!你連吻都吝于給我了,就不怕我獸性大發?」李霆替兩人蓋上斗篷,不禁要為自己的定力叫屈。
「你是謙謙君子,豈會欺侮我這弱質女流。」她溫柔地縮在他的臂彎里,心事重重。
「睡吧!」她一句謙謙君子就把他堵死了,還能有非分之想?
「你知道為什麼我喜歡看星星?」她抬起臉仰視燦亮的天幕。有了十足的安全感,睡意立刻涌現,不禁掩嘴打了呵欠。
「為什麼?」李霆仰躺著,一只手臂枕在腦後,不知不覺竟隨著映橋尋找平日不太注意的星群來了。
「在我的家鄉,天空是蒙塵的、被污染的,別說星星看起來稀疏,連月亮都是朦朦朧朧的……」止不住-濫的睡意,她閉上眼,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映橋,你的家鄉在哪里?」李霆一听她提及家鄉,不禁豎直耳朵,期望她再多透露一些。
「很……遠……很……遠……」
「映橋!映橋!」听到她均勻的鼻息自臂彎中傳來,對急欲知道她來歷的李霆來說,除了扼腕還是扼腕。
一整夜,映橋睡得並不安穩、惡夢連連,每每驚嚇醒來總得要李霆擁緊她軟言慰哄才能再安心入眠。
「你還沒睡?」倏然睜開眼,見他總是一臉肅然的瞪著天空,像在沉思什麼。
「快睡吧!乖!」
他總是這樣一句就把她拒于他的心門外。映橋不便再問,也只好再沉睡入夢鄉。
對映橋來說,這一夜很有安全感、很傷心、也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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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拔營,每個人情緒似乎不受昨夜刺客襲營的影響,莫不沉浸在即將入關的高昂情緒中。
說來也難怪,入關後再過半個月即可回京。在征戰數月後就要遠離殺戮,再見家中妻小,情緒亢奮自是難免。
意外的,今天李霆並沒有一如往常在隊伍中前行,而是鑽進馬車中與映橋並肩而坐。
「累嗎?」見他難得閉眼假寐便知是一夜未眠的後遺癥,映橋心中不舍,在他肩頭按摩著,但顯然效果有限,一眼就可瞧出他的疲憊。
「還想離開我嗎?」他突然冒出這一句。
映橋呆呆地停下手中的動作,有種心事被看穿的恐懼。
怎麼他知道她一入潼關就有走人的打算嗎?
「我向來賞罰分明。你也看過我責罰下屬的方式,若沒有我的允許而擅自離開,你知道後果的。」李霆瞬時睜開眼,別有深意地睨了她一眼。
就這一眼,馬上讓映橋的懼意升到最高點。
「我片刻離不開你的視線,如何能離開?」他的威脅動搖不了她的決心。一想到入關後將與他別離,眼兒一酸,不禁淚霧蒸騰,趕忙轉移話題引開他的注意。「睡一會兒吧,有事周將軍會處理的。」趕緊眨掉眼中的濕濡,映橋勸著。
「這里?」李霆懷疑地看著這空間狹小的馬車,不以為能容得下他高大的身軀。
「還不簡單!」了解他的為難,映橋揚起一朵如花的燦笑,拉下他的頭枕在她柔軟的玉腿上。「辦法是人想的嘛!」
李霆有些意外,可也挺享受她的軟玉溫香,翻過身抱住她的縴腰,將臉埋在她的小月復,親匿的氣氛瞬間升高。
「喂!你這個人很得寸進尺哦!」映橋跳起來,不僅頭撞到馬車頂蓋怕是要多了個腫包,還將全然放松無防備的李霆給摔下長椅。
「哎喲!映橋,你想謀害親夫!」李霆撫著被摔疼的腰,耍賴似的坐在木板上嚷嚷。
「你……你又來了,不要臉的登徒子,老乘機輕薄良家婦女,誰……誰是我的親夫我怎麼不知道?」
映橋噘著嘴,揉著痛處數落他的不是,見他的無賴相,又忍不住笑叉了氣,不平地蹲往他身上捶打。
她那縴縴小手使不出多少力氣,卻教他輕易的一抓拉向自己。在她還未反應過來前,他性感的薄唇已侵佔她鮮潤的櫻唇。
貪婪的爆發開來,他吻著她想要更多,她迷迷糊糊的抗拒著,意志力薄弱得可憐……李霆低吼一聲終于放開她,若不是受制于地點的不適合,他肯定自己要的絕對不僅如此。
映橋的雙頰脹得緋紅、胸口劇烈的起伏,凝著眼前教她心痛又心醉的男人,怦怦的心跳聲不斷提醒她,他帶給自己那種天崩地裂、銷魂蝕骨的甜蜜感覺。
他拉下她,讓她停靠在他和她一樣劇烈起伏的胸口上喘息。
這一天,李霆是枕在映橋柔軟溫暖的腿上安然入睡的。
而映橋好溫柔、好溫柔地待他,在她心里,這一天將是最後、也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