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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騷翠娘 第五章

「小紅,你一個姑娘家來這種地方,要是遇到什麼事,你要我怎麼跟你爹娘交代?」氣急敗壞的看著滿臉無辜的青梅竹馬,石培峻就像個唆的兄長一樣喋喋不休的叨念著。

「不會有事的,我來這兒的路上根本沒人認出我是個女人。」紀紅倒是一派天真的勇敢,「不過,我看剛才那位老板娘好像已經知道了……」

「廢話!」石培峻重重的坐在床上,滿臉的不高興,「她一天看的男男女女比你一個月看過的還要多,怎麼可能認不出你是個姑娘!」

想起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石培峻就滿肚子怨氣。

紀紅看著一向對她溫柔體貼的石培峻發脾氣,有些不知所措,「你……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呀?」

他抬起頭,有些呆愣的望著紀紅,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沒……沒的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還有一個老是踐踏他的好意的女人。「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他白天是有到處去問人,可是得到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不知道,怎麼小紅反而先找上門來了?

「我在城南的慕容府當丫環,有一天府里買辦的管家告訴我有個男人在找我,我就猜想會不會是你……」絞扭著手中的帕子,紀紅突然忸怩起來,「那個……石大哥,你是來帶我回去的嗎?」

石培峻不明所以的點點頭,「你爹娘都很惦記你,這半年來你又音訊全無,我想紀伯伯和紀伯母都希望你回家去,而且和你訂親的王家也派人來催了,所以我就來……」

「不!我不要回去!」紀紅突然尖叫出聲,嚇愣了石培峻。

「怎麼了?」

「我……我不想回家去嫁人。石大哥……你幫我跟我爹娘說好不好……我不想回去哪……」。

喔喔……呆呆對著紀紅的淚眼,遲鈍如石培峻,心里多少也明白了些。

「小紅,你在這兒有喜歡的人嗎?」

原本歇斯底里的紀紅在听見石培峻的輕問之後,先是愣愣的望著他,好一會兒之後又滿面嬌羞的痴笑,「討厭啦!石大哥,你……你怎麼說得這麼明白,人家……人家可是女孩子耶!」說著還伸手拍了石培峻好大一下,疼得他痛呼一聲之後還齜牙咧嘴的,差點流下男兒淚。

「痛!好痛……」捂著傷口,石培峻根本不敢看剛剛包扎好的傷口又變成什麼德行。

紀紅急忙湊近身子,看著那個再度在白布下滲出血絲的可怖傷口,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我的天礙…你是犯了哪條道上的,怎麼被打成這個樣子?」

勾勾唇角,石培峻一臉無奈。

「小時候你和別人打架就沒贏過幾回了,長大了還是一樣嘛!」唆唆的叨念著,紀紅只好替石培峻解下布巾,在看到那個幾近血肉模糊的傷口時,她不自禁的皺出一臉嫌惡,「真惡心……」

石培峻強忍著疼痛,努力的牽動嘴角,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抱歉,能不能請你去幫我要盆水來?」

不想看見紀紅厭惡的表情,更不想再受姚翠娘的氣,听到她那沒天良的話,石培峻只好自行料理。

「我?」紀紅尖叫一聲,滿臉不可思義,「可是,我是個女的耶!在這種地方走來走去的,要是被誤會了怎麼辦?」

「紀姑娘大可放心。」姚翠娘一臉不爽的走進屋里,搶過自己不小心「遺忘」在桌上的傷藥及布巾,順便瞪了她一眼,「我們醉月樓生意雖好,里頭倒不缺姑娘,還不至于到會強留你的地步!」

紀紅被姚翠娘毫不客氣的羞辱了一番,一張臉被氣得通紅,連神情也完全不見剛出現時的嬌柔羞怯。

紀紅怒罵︰「你是什麼意思啊!我可是個好人家的姑娘,我家主人可是出名的慕容家喔!你敢這樣亂說話,小心我回去向我家主人告個狀,要他們拆了你這家破爛妓院!」

「喲喲喲!紀姑娘,你說話倒是挺大聲的呀!」雙手叉腰,姚翠娘也不甘示弱的回瞪著紀紅,「你是不是好人家的姑娘干我屁事呀?我都說了醉月樓不收你了,你家主人是慕容府又干我屁事呀?他們老爺、少爺又不是我的主人,你去向他們告狀?你又是什麼東西呀!只不過是人家家里的丫環,憑什麼像個少女乃女乃似的頤指氣使?要他們拆了我這家破爛妓院?你去呀!我告訴你,你的老爺、少爺不上我醉月樓,不代表他們不賣我姚翠娘面子!你去說、去說呀!到時我可要看看被拆的是我這家‘破爛’的醉月樓,還是你這丫頭的皮骨!」

喔喔!果然是姚翠娘,罵人的絕活兒一使出來,可沒幾個人招架得祝

「你……你……」罵不過別人,紀紅只好裝哭扮可憐,「石大哥,你看,這個凶女人欺負我!」說著就往石培峻懷里撲,看得姚翠娘心頭火更熾。

哇啊呃呀——

好……痛……

「欺負你?我欺負你?你也不搞清楚,這兒是誰的地盤?這兒可是我的醉月樓!你口口聲聲的輕蔑藐視,還想在我這兒裝清高、扮老大?告訴你!我……」滔滔不絕的叫罵突然住了聲,姚翠娘的注意力轉向滿臉冷汗的石培峻,心跳得有些奇怪,「喂,笨石頭,你怎麼啦?」

又叫他笨石頭!

「姚翠娘……不許叫我笨石頭……」石培峻咬牙切齒的回道,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暈死過去。

驚覺不對,姚翠娘使出蠻力硬是拽開在他懷中假哭磨蹭的紀紅,眼中毫無預警的映入一片血紅,心頭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莫名的疼痛。

「石大哥!」紀紅也被嚇得呆愣,只剩一張嘴運作自如。

「少在那兒鬼叫!去外頭叫人拿水和白布來,听見了沒有?」

紀紅乖乖的跑出房門去辦事,獨留滿臉痛楚的石培峻和凶神惡煞般的姚翠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室內難得的寂靜,沒有對罵,只有石培峻偶爾忍痛的抽氣聲。

「你了不起!幫你包得好好的,你就硬是要再弄得皮破血流才高興!你是不知疼還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姚翠娘一樣不善的話氣,卻少了幾分挑釁的怒火,多了幾絲溫柔的責備。

感受她指尖的溫暖,石培峻黝黑的臉隱隱泛出紅潮。

一樣是罵人啊!為什麼感覺那麼不一樣?

不敢去看姚翠娘的臉,怕她又惱羞成怒,怕她又破口罵人,怕……怕又被她的美麗給懾服。

絲絲柔情,悄悄滋長。

「你打算怎麼辦?」包扎著石培峻的傷口,姚翠娘頭也不抬的問道。

怎麼辦?「什麼怎麼辦?」

這女人,老是沒頭沒腦的問話,又沒頭沒腦的生氣,讓兩個人沒頭沒腦的吵架,然後把氣氛給搞僵。

「那女人啊!」姚翠娘的表情有些緊繃,咬牙切齒的說著,「你的青、梅、竹、馬埃」

有些奇怪為什麼姚翠娘會問起她,石培峻沒馬上答腔,靜默了一會兒之後才一臉奇怪的看著她,「你問這做啥?」「我……我問問也不成啊?」姚翠娘惱羞成怒。

啊啊,又生氣了。

「你又在生什麼氣啊?我也只不過是問問啊!」

「……你喜歡那位姑娘對吧?」收回手,低著頭,姚翠娘微噘著紅唇,滿臉的不服氣與不高興。

呃?「你說我喜歡小紅?」石培峻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你怎麼知道?好厲害喔!」

「你以為我是瞎子啊?」姚翠娘恨恨的回道,氣他的鈍,更氣自己的笨。

她誰不好愛,去看上這塊笨石頭!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目光會追著他跑?什麼時候開始,她會因為他拙劣粗魯的體貼方式而不自覺的低笑?什麼時候開始,她會因為他被揍得渾身是傷而心疼不已?

當她什麼都還沒有察覺的時候,就什麼都已經發生了。

而且,這家伙……還當著她的面承認他喜歡的是那個跑到醉月樓來裝高貴、扮無邪的女人!

礙…好生氣,氣得讓她好想哭。

為什麼她是醉月樓的老鴇呢?如果是妓女的話,還有機會被贖身;但是她是鴇母,除非她決定收山不做,不然沒有人可以幫她免掉這項責任。

問題是,誰肯這麼做?誰敢這麼做?她能讓誰這麼做?她肯讓誰這麼做?就算她肯,她所寄托的人會肯嗎?

一大堆問題轉來轉去,如一團理不清的絲線緊糾亂縛,中央被燒得喘不過氣的,是她同樣煩亂的心。

「你怎麼了?」看姚翠娘那張俏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暗沉,石培峻忍不住問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最近很少看到她的笑臉呢……石培峻擔心的望著她不快樂的樣子,完全沒聯想到她的低沉是否和自己有關。

「我是不舒服!」鈍!有夠鈍0我心里不舒服!」

「每次都看你老是氣呼呼的,我當然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造成人家別扭的主因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看得姚翠娘心頭更是越來越悶、越來越氣。

「你呀!有什麼事別淨擱在心里,說出來不是好過些嗎?來來來,你就先說給我听吧,我保證不會笑你的。而且啊,要是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義不容辭!」石培峻一臉認真。

不知怎的,怒焰高張的姚翠娘在看到石培峻認真的表情之後,原本就要爆發出來的心火卻頓時消了下去,被滿月復笑意給取而代之。

「你不笑我?」睜著水亮的大眼,姚翠娘微偏著頭問道,「真的不笑我?」

「不笑,絕對不笑。」石培峻信誓旦旦的說道,因為她可愛的動作而微紅了臉,同時慶幸自己的皮夠黑,看不出羞赧的痕跡。

「而且會幫我?」姚翠娘嬌媚的望著他,悄悄依近,在他臉上輕吐如蘭香芬,把石培峻已經動搖的心志吹得有如風中柳絮,晃亂不已。

心蕩神馳……

「幫……幫你,當然會幫。」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踏入陷阱之中的石培峻,所有的心思全都在遏止自己浮動的心緒,完全未察覺姚翠娘滿臉甜蜜媚笑之下的詭譎心思與打算。

哈哈!姚翠娘唇角一勾,起身走到石培峻面前。

「很好!這可是你說的。」原本黯然的俏臉盈滿了光彩,屬于姚翠娘的獨特風采重新回到她的身上,「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眼中滿是疑問,石培峻沒吭聲,只是奇怪的瞅著姚翠娘。

「我要你……」姚翠娘頓了一會兒。

「什麼?」

確定石培峻有在听她說話,姚翠娘才放心的說道︰「把那個姓紀的女人給忘掉,從此不要再提起她!」

愕然的看著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女人,石培峻完全想不透她是為了什麼而做出這樣的要求。

「為什麼?」他問道。

「你不答應啊?」

「這不是答不答應的問題,你總得跟我說個理由吧!」莫名其妙的就要他把紀紅丟在一邊,他再怎麼被她迷惑也覺得不對勁。

理由……呃,要她怎麼說理由?說她看到他和她在一起就渾身不舒服?說她就是不要看到那女人巴在他身上磨來蹭去?

唉,很丟臉的。

即使知道這麼做會顯得自己蠻橫無理,姚翠娘還是無法將那丟人而羞人的理由說出口。

「方才是你自己口口聲聲說要幫我我才說的,現在又舍不得不理你那紀大妹子啦?」

她搞什麼啊?老是說一些讓人模不著頭緒的話!

「我什麼時候說不幫你了?只是你要我這麼做,總得說個理由吧!我知道你不喜歡小紅,那你大可不理她呀!我有眼楮,看得出誰有理誰無理,要是她對你使潑,我也不會偏著她的。」

「才怪!你做得到那麼公正呀?我看只要那丫頭往你身上一巴,嬌聲細語的對你說個幾句,你骨頭早就酥得像下了油鍋似的了,哪還記得誰對誰錯啊?」姚翠娘不滿的抗議道,渾然不覺自己滿嘴的酸味。

呆頭呆腦的石培峻依然沒發現兩人之間的波濤洶涌,憨直的腦筋完全沒想到其他方向去。

「喔,她那麼厲害,那你不會也跟我撒個嬌?」

月兌口而出的辯駁,讓兩人一時之間還無法反應過來,許久未見的沉默終于有機會重新充斥在空氣之中。

「嘆……我說笨石頭,你……你剛剛說了什麼?」姚翠娘有些試探的問道,如花雙頰不知何時已染上欲滴艷紅。

「呃……」開始努力運轉起有些呆滯的腦筋,遲鈍的石培峻也終于發現了那句話的「不妥」之處。

「再說一次。」這次,姚翠娘沒有凶惡,沒有蠻橫,嬌滴滴的道。

「嘿嘿,那個……我……我只是無心的,你別在意……」黧黑的臉上清楚的泛著紅,石培峻自己也因這句大膽的話語而結巴。

她要怎麼「別在意」?

看著他羞澀的臉,姚翠娘忍不住大發嬌嗔,「你要我別在意我就別在意,哪有那麼簡單的事!笨石頭,你說,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說,你是不是喜歡我?」

天知道她是放下多大的矜持、鼓起多大的勇氣,才吃力的問出這句話,結果問得好像非逼他說出一聲是似的專橫。

「喂!我說了別老喊我笨石頭!再怎麼聰明都給你喊笨了!」石培峻沒料到姚翠娘問得這麼簡潔明快,一張臉紅得更像是給染了色似的。

「笨石頭,你快說!」

石培峻還傻傻的給予她良心的建議,「還有,你雖然在醉月樓里工作,但好歹也是個姑娘家,說話別這麼不含蓄……」

「我才不管呢!」心中的焦慮與期待錯雜交集,已經擾了她好一段時日,她可不想再為這種曖昧不明的情事弄得心神不寧,「你只要說聲是或不是就好了,還管那麼多做什麼?」

石培峻紅透了臉,直紅到脖子上,結結巴巴的道︰「啊就……就那個……那個嘛……」

「哪個?」姚翠娘逼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次若沒問出來,她怕晚上都睡不著了。

石培峻仍支吾其詞,「就……就……就那個……」

姚翠娘惱火,「那個是哪個?你不給我說清楚,你今天也甭想睡了,大家一起睡不著好了。」

石培峻看著姚翠娘喋喋不休的朱唇,情不自禁的啄了下,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一張黝黑的臉紅得快炸開。

姚翠娘嬌憨的靠上石培峻,「你這笨石頭!」

石培峻的抗議聲浪在看到姚翠娘艷光四射、嬌柔動人的模樣後平空失了蹤,他愣愣的瞅著她,再一次踫了踫她的小嘴。

姚翠娘嬌媚的笑著,攬住他的脖頸,也踫了踫他的唇。

石培峻膽子大了些,像是不服輸的也攬住了她的縴腰,對準了她的朱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姚翠娘自小生長在平康里,男女之事雖沒做過,倒也看過不下數百回,她勾下他的頭,印上他的唇,粉紅色的小舌鑽了進去。

石培峻不禁微昏,她一定是在喂他吃蒙汗藥,一定是!不然他怎麼會腦袋一片空白,整個人像是暈船了呢?

姚翠娘干脆整個人黏了上去,攀在他身上。

「痛!」石培峻突然被刺痛喚醒,頭也不昏了。

姚翠娘這才想起他方才傷口又迸裂出血,急忙躍下,看見他胸前的白布濕淋淋的淌著血。

「哎呀!」這不是姚翠娘的聲音,是紀紅。

姚翠娘立刻又褪去嬌柔,惡狠狠凶巴巴的瞪向石培峻的青梅竹馬,「叫你去拿個白布、熱水,你是到哪拿去了?」

紀紅也回送姚翠娘一記大白眼,直直走至石培峻面前,極其委屈又可憐的道︰「石大哥……那個瘋婆子對我好凶……」

石培峻看看紀紅的可憐樣,再瞄瞄姚翠娘手叉腰的母夜叉像,很自然的站到紀紅這一方,「翠娘……小紅只是個女孩……」

這是什麼話?!紀紅是女孩,她姚翠娘就不是了嗎?

剛才還親了她,一臉喜歡她的樣子,現在呢?哈!一看到那個青梅竹馬,馬上變了個樣,活像她姚翠娘會把紀紅生吞活吃了似的。

姚翠娘半起眼,拿著傷藥,漾起危險的笑容,「笨石頭,你說,你到底喜歡誰?」

「石大哥當然喜歡我!」紀紅搶著發言。

姚翠娘瞪向紀紅,「我是問你嗎?你是笨石頭嗎?哈!你哪邊涼快就閃哪邊去,別在我醉月樓里礙手礙腳,讓‘這種地方’玷污了你這區區慕容府的小丫環。」

「你!」紀紅氣結,頓時倒也說不出話與訓練有素的姚翠娘互罵。

「笨石頭,你說,你到底喜歡誰?沒關系,你直說行了,我是一、點、也、不、會、介、意的!」姚翠娘仍微笑著,手中的傷藥瞄準了不斷出血的傷口。

若他回答那些不是人話的鬼東西,他就走著瞧!

「石大哥……」紀紅希冀的望向他。

石培峻看著讓他的心蠢蠢悸動的嬌美姚翠娘,再看看如鄰家小妹清新可愛的紀紅,很輕易的知道他的心意。

他歉疚的望向紀紅,「小紅……」

但,姚翠娘卻誤會了。

她的笑臉僵硬祝笨石頭剛才親她,現在居然……居然……

哼!大家走著瞧!

姚翠娘拿起白布沾上藥水,輕柔的替他上藥包扎好,「笨石頭,你再說一次,我沒听清楚。」

駑鈍的石培峻也很听話,用著更深的歉意望向紀紅,「小紅……」

姚翠娘仍漾著燦笑,但鳳眼中蘊藏著怒火,「藥上好了。」然後,在石培峻還沒道謝前,重重、重重的,拍上他剛包好的傷口。

「痛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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