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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身情人 第六章

婚禮緊鑼密鼓的籌備著,喜氣洋洋的陸知莘整天揚著笑臉,唯恐天下人不知他的快樂,迫不及待的宣告眾親朋好友這個好消息。

連一向無所事事的陸知芹都被抓來當公差分送紅色炸彈,當然少不了一慣夸張的大叫。

「哥,你什麼時候才要讓人家看未來嫂子啦?」

陸知莘微微一笑,「你嫂子這兩天不太舒服,過陣子再說吧。」

懷孕中的褚謙意一天除了三餐外,還得加上點心、下午茶、消夜,吃了不少卻也吐得一塌胡涂,但又怕寶寶沒營養,非常努力的加餐飯。

陸知芹皺皺鼻子,「就看一眼也不行……」

機靈的轉轉眼珠子,哼!哥哥不給看,她自己找上門去,就不信還看不到!

「謙意懷孕了,你就體貼她一下。」

想起了褚謙意微隆的月復中有他們的愛情結晶,陸知莘臉上的表情更加溫和滿足了。

結婚還真如關牧言所說的快樂啊!

陸知芹還想爭取第一個見到哥哥新娘的權利,辦公室外突然有人敲了敲門。

「進來。」

「陸先生,我們是益生珠寶行。」男子拿出名片恭敬的遞上。

陸知莘頷首,「我訂的東西好了嗎?」

前些日子他精心畫了設計圖稿,讓珠寶行做出一整套的首飾,以搭配特別訂制給褚謙意的白紗禮服。

「是,已經做好了。」男子戴上白手套,打開了錦盒。「好漂亮!」陸知芹眼楮發亮,直盯著瓖工、造型特殊雅致的鑽石首飾,多想把它佔為己有啊!

陸知莘點點頭,「放著就行了。」拿起鋼筆潦草的簽收。

男子整齊的折疊好單據,「陸先生,另外上次您跟我們買的項鏈,請問您還要嗎?」

「什麼項鏈?」陸知莘不解。

男子拿出另一個錦盒打開,「這是上個星期一位褚小姐拿來賣的。」

陸知莘的臉倏地一僵,「賣?!」

「是的。因為這條項鏈全球只限量制造五條,目前有其他的收藏家很有興趣,但我們老板認為需要再問問陸先生的意見,才決定是否要賣出。」男子必恭必敬的說明。

褚謙意竟將他送的禮物變賣,難道她那麼缺錢嗎?缺錢缺到狠心賣了他送的禮物?

她若缺錢可以跟他說,他會給她的啊!為什麼要把他送的東西拿去賣掉?!

難道在他付出愛戀後,她還如此的不在乎嗎?

「哥,人家想要!」

陸知莘眉也不皺一下,「你要就拿去。」

陸知芹喜上眉梢,立刻戴上了項鏈,掏出粉餅盒照著,「真的好漂亮喔!」

「陸先生,那這個……」

他令人發抖的用眼尾一掃,「帳單寄過來。」

「是是……」

打發走珠寶行的人,陸知莘撥通電話查詢褚謙意的銀行帳戶余額,得到的答復果然不出他所料。

「陸先生,褚謙意小姐的戶頭里有四萬六千三百一十七元。」

「其他的錢什麼時候提走的?」

「半個月前一次提了四百三十萬。」

掛上電話,陸知莘沉默了。

他以為褚謙意和別的女人不同,但真相卻是如此的不堪,她和許映彤一樣,都一樣的愛錢!

這個世上沒有人不愛錢,不是嗎?

有錢多好啊!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想買什麼就買什麼,還能買到個女人……

褚謙意太笨了,婚期在即卻忍不住,等當上了陸太太,她能得到的只會多不會少,她竟如此的愚蠢。

愚蠢得讓他在這時候發現真相,發現她比許映彤都不如。許映彤至少還懂得掩飾,直到決定要與小企業家二代結婚才讓他知道她已背叛半年多了。

而褚謙意,竟連掩飾都做不到!

陸知莘冷笑一聲,他會讓褚謙意知道,背叛他絕沒有好下常

???

結束了星期六的半天工作,陸知莘仍一如往常的回到家。

褚謙意環住他的腰,「累不累?」

陸知莘吻了下她的臉頰,「不累。」

哼!她會關心他累不累嗎?全是虛情假意!

「煎牛排吃好不好?」

他撫撫她的臉,心中滿是不悅,嘴巴吐出的話卻一樣的關心,「我們出去吃吧,你懷孕要多補一補身子,別太累了。」

褚謙意乖順地點點頭,「嗯。」

只要兩人在一起,吃什麼都是一樣的。

「穿兩天前買的那套裙裝。」

褚謙意很快地換好衣服,隨著陸知莘坐上車子出發前往餐廳,淡淡地幸福感緩緩上升,這樣平靜安詳的生活她盼望了多少年了?

這該算是塞翁失馬!

身心俱疲下,以為出賣了自己的一生,卻意外換得二十五年來最安逸的日子。

陸知莘找了間情調很好的法式餐左,旁邊還有人拉小提琴助興,吃著昂貴、但挺油膩的鵝肝,喝著頗具年份、索費不低卻澀得要命的紅酒。

褚謙意搞不懂,這東西……真的好吃嗎?

雖吃不慣,但能和陸知莘在一起,她還是滿心愉悅的。食不知味的用完餐再回到家,陸知莘雖仍保持著微笑,但心里有些悶悶地,非要他開口問嗎?

既然如此,那就由他開頭吧!

他瞥著褚謙意空蕩蕩的領口,輕描淡寫地問︰「怎麼不戴個飾品?」氣氛好象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褚謙意搖頭,「不習慣戴。」

她一向都不喜歡戴飾物,連手表都不習慣戴,通常是放在皮包內,需要時拿出來看。

陸知莘心下一凜,她真不打算編借口?連解釋也沒有?

「戴給我看,我想看。」

褚謙意看了看自己的洋裝,翻找出二十歲生日時藍又囡送她的項鏈戴上。「好看嗎?」

陸知莘揚起眉,「怎麼不戴我送你的那條?」

他還在等,等她承認。

褚謙意低下頭,感到十分地愧疚,「賣掉了。」

陸知莘一躍而起,冷笑一聲,「你終于肯招了!」

「那是因為我——」

褚謙意揪住她的長發,「因為什麼?哼!」

「好痛!」她痛得大叫。

「痛?你會痛嗎?你會有我的心痛這麼痛嗎?」他咬牙切齒地說。

女人全都一樣!是他瞎了眼,才會把褚謙意當成唯一的例外,奉上了整顆心。

褚謙意痛得流下淚珠,「莘,好痛……放手啊!」

他大笑一聲,甩月兌了她的發,也將褚謙意甩出幾尺外。褚謙意急忙護住月復部,卻摔疼了自己,「莘,你听我說——」

「你還想說什麼?我給過你機會說了,這段時間是你不說,一直想蒙混過去。」陸知莘哼了聲,「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我嗎?哈!別傻了,你以為你有什麼瞞天過海的能力?沒有!你還沒學會就想來騙我,你把我當成三歲小娃了嗎?」

「因為我爸欠人家五百多萬,那時你人在國外,我找不到你,才把項鏈賣了。」褚謙意急忙地說出真相。

「哼!要編也編個好點的理由,這種下三濫的借口,你以為我會相信嗎?」陸知莘只覺得好笑,自己竟再次的被女人欺騙。

再一次!

「這是真的!」褚謙意吶喊。

能說的她全說了,為什麼他不相信?

兩個人要相守一生,最重要的莫過于「信任」啊!

「就算是真的,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你跟你爸串通起來騙我的?」陸知莘被傷透了心,無法再去相信她的一言一語。

褚謙意瞪大了眼,「你!」

他干笑幾聲,「也許從一開始,就是你們父女倆設的局,只等著我跳進來!」

「不是,不是這樣的!」

「哈……枉我還把你當成什麼好女人,對你付出真心真意;沒想到……沒想到你居然這樣對待我。」

「莘……」褚謙意想抱住他卻被推開。

「你這女人沒有良心!你把我對你的好、對你的愛全當成了狗屎!」

他對她的愛!

褚謙意的心漏跳了一拍,他果然愛她,不只是她單方面的付出而已,他也不是只為了孩子才娶她……他愛她!

「莘……」褚謙意驚喜地喚著。

陸知莘搖搖頭,「我不該輕易相信你的,這部分我也有錯,是我沒大腦,是我白痴,是我像個傻瓜似的把你當成心頭寶,心疼你以前所受的苦、心疼你瘦小的身體,可是你呢?你把我當成什麼了?金主?哈……」笑著笑著,竟笑出了淚。

「我沒有!」褚謙意急喊。

忽然停住了笑,冰冷地出聲,「你給我滾!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你太激動了,你靜下來想想就知道我沒有騙你,我可以帶你去見我爸,讓我爸——」

「不用!我不想再多看你一眼,見到你的假情假意只會讓我惡心想吐!」陸知莘別開臉。

褚謙意沉默了,她不知怎麼做才能讓他明白,他真的沒有騙過他。

「還不滾?!」

「我不走!這是我們的家,我說什麼也不走!」顫著聲音,她淚水止不住的落下。

「家?!以後不再是了。」陸知莘狠狠地瞅著她,「你以為經過這件事後,我還會娶你這種沒心的女人嗎?」

褚謙意心一緊,撫著些些隆起的月復部,「孩子呢?孩子怎麼辦?」

陸知莘不要她,但孩子呢?孩子是無辜的啊!他不會連他們的孩子也不要了吧?

「孩子?你問得真好笑,孩子是我的嗎?你該去問孩子的爸爸,不該問我。」陸知莘覺得荒唐,他竟一直誤以為自己將有個幸福美滿、快樂無比的婚姻生活,就像關牧言一樣。「孩子當然是你的!你明明知道我跟你的時候還是處女!」褚謙意被他的話給刺傷了,他竟把她當成人盡可夫的女人,這番話不但污辱了他自己,也污辱了還未出世的孩子。

「處女?現外面隨便一家婦產科幾千塊就可以做出一個處女,我不會傻得連這個都不知道。」

「陸知莘!」褚謙意忍無可忍地大吼,「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拿個雜種來要我負責任。」他挑起一道眉,「我沒興趣戴綠帽子,也沒那麼偉大。」

「你……」褚謙意淚如雨下,語不成音。

她終于知道被冤屈的苦了,尤其冤枉她的是自己此生的摯愛,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是無法形容的啊!

「可以滾了吧!別待在這里弄污了我的地方。」陸知莘鄙夷地說。

「好,我走,但你有一天會後悔的。」

有一天,總有一天,當陸知莘發現真相時,一定會後悔他曾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會後悔他曾這樣無情的傷害她。「我後悔?」像是听到什麼笑話,他笑不可遏。

褚謙意被他的笑聲激得有些毛骨悚然,「這有什麼好笑?」

「我最後悔的就是錯看了你,以為你是什麼好女人,白白浪費了我的金錢、時間……還有我的感情。」

咬著下唇,褚謙意沒有再多加解釋,轉過身,沖出了這個曾帶給她此生最快樂也最痛苦的房子。

???

轟走褚謙意後,陸知莘拿了罐洋酒對著口猛灌下大半瓶。

「騙子!」他倒坐在地上,又灌了一大口,「騙子!統統都是騙子!」

他不懂,為什麼付出真心卻得不到同等的回報?

許映彤如此,褚謙意也如此。

口口聲聲說愛他,全都是謊言,天大的謊言!

「哥?」自動找上門的陸知芹推開未關的大門,左右張望,「嫂子呢?我未來的嫂子在哪?」

陸知莘有些醉意了,人到傷心時總是特別容易醉。

「別跟我提那個騙子!」

陸知芹被哥哥的吼聲震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他扯著嘴角,「你們女人統統都是騙子,沒一個好東西。」

「你別把我給扯進去。」陸知芹不服的抗議。

「統統都一樣!都是騙子!」他怒氣沖沖地吼叫。

陸知芹撇撇嘴,不想再作無謂的爭執,跟喝醉的人沒什麼好爭的。

「好啦好啦,騙子騙子……我是大騙子。」

「騙子……」陸知莘忽而變得脆弱,失魂落魄地重復著。

「沒事喝這麼多酒做什麼嘛!自找麻煩!」陸知芹叨念,但手卻扶住陸知萃,費盡心機才將他扶上沙發。

「為什麼要騙我……」一開頭灌下的半瓶洋酒起了作用,讓他頭重腳輕、昏昏欲睡。

陸知芹生著悶氣,擰了條濕毛巾用力地擦拭哥哥的臉。朦朧中,他將陸知芹看成了褚謙意,拉住她的手。「謙意……不要騙我……永遠不要騙……我……」話還沒說完,竟就醉倒了。

陸知芹左右為難,縮手也不是,不縮手也不是,只好讓哥哥拉著,自己在一旁坐下,用遙控器開了電視觀看。

???

褚謙意不斷的走著,她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又有何處能讓她去,她只能往前走,不停地往前走……

天色變得黯談,如同她的心情一樣,布滿陰霾。

走著走著,淚水也隨之滴落,流了滿臉,她卻感覺不到。

「轟陋—」

天際響起了擊入人心、撼動雲霄的雷聲,傾盆大雨應聲而下,街上的人群紛紛走避,不到片刻,街道變得冷冷清清,車輛疾駛而過,無情的將積水濺上褚謙意的頭臉。

僅著輕薄洋裝的褚謙意全身濕透,洋裝服貼在身上,發際潺潺滴下雨水,披散在肩上的長發一撮撮卷曲起來。

紅腫了眼,褚謙意很不想哭,卻止不住淚,一想起陸知莘無情的話語,她又紅了眼眶。

哀莫大于心死,褚謙意的心已死,已被陸知莘一句句傷人甚深的話語刺死,再也動不了。

不知不覺中,褚謙意來到了河邊,在漲潮的河堤前停下了腳步,望著洶涌的水流,感覺仿佛有個聲音不斷浮現耳邊召喚著她。

褚謙意回想起由小到大,她過得好苦啊!

為了母親、父親,她承擔了過重的包袱,卻沒有人心疼,沒有人問過她一句累不累……

她真的好累啊!

如今媽媽走了,爸爸不求上進,陸知莘不要她……

褚謙意想不出讓自己留在世上的理由,她只不過是個哥哥不疼、姥姥不愛的可憐人,這個世界少了她不會有人發現,也不會有人為她掉一滴淚。

她還留在這世上做什麼?沒有人在乎!

這個世界不需要有她的存在,也不應該讓她存在後又受盡苦痛。

種種埋怨傾巢而出,褚謙意真的不懂,老天爺為什麼要讓她活著?

她覺得好累,一個人的日子過怕了,她不要再過那種沒人關心、沒人聞問的可怕生活,她不要。

向前跨一大步,褚謙意低頭看著湍急的河川,揚起詭譎的微笑。

就要解月兌了!就要結束痛苦的生命了!很快的……

正要躍下,小月復被踢了一下,肚皮突然繃緊了。

褚謙意因這奇妙的感覺而頓了頓,雙手撫上,盯著肚子看。

服貼在月復上的衣裳再次鼓起,褚謙意愣愣地睜大了眼,看著如波浪輕輕翻滾的肚皮。

孩子!她的寶寶在踢她!

褚謙意被這生命的奇跡所撼動,她的孩子在動!在她的身體里!

良久,她緩緩倒退遠離河堤,蹲來抱著肚子痛哭失聲。

「寶寶……媽媽忘了還有你……對不起……媽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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