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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不想你 第一章

齊家惠瞪著眼前的男人,她第一次有這種想殺人的沖動。

辦了這麼多次的活動,再難纏的廠商都見過,可是像他這樣可惡的客戶卻是第一次見過。

如果可以,她真想用力勒緊他的領帶,就算勒不死他,只要能讓他閉嘴也好。可惜不,她只能站在那里任他羞辱,半句話也不能吭,因為她知道,除非她不想再在這行干下去,否則絕對不能要脾氣得罪任何一個客戶。

至少在她付完二十年的房貸前不行。

她只能自我安慰地想,可能在她成功謀殺他之前,這家伙早一步先被他自己的口水給淹死了。

「這個計劃不行,退回去重做。」付錢的永遠是老大,買貨的絕對有挑貨的權利。「還不快點拿走?」

齊家惠勉強扯起笑臉,恭敬地收起企畫案,心里詛咒這個豬八戒早晚被開除,但場面話還是不得不說。「很抱歉這個案子不符合您的需求,我們會盡快照您的建議修正的。」

齊家惠從離開客戶辦公室回公司的時候,還是笑著走的。

不過一回到公司,她的職業笑容就放下了,臉臭得讓同事都知道她挨了客戶一頓板子,誰也沒敢來吵她,只見她放下個人辦公室的百葉簾,然後照舊听到門里傳出一陣踫踫的撞擊聲。

「短腳豬!眼鏡蛇!只會吃喝拉撒不做事的蠢貨!不吃威而剛就站不起來的倒陽男!」一拳又一拳,套上紅色拳擊手套的齊家惠正對準沙包狠狠揮拳。

把那些不爽的負能量全發泄出來,這樣才能成就積極進取的新氣象。

「踫」!汗水跟怨氣在這重重的一拳里,齊家惠得到了紆解。

「啪啪啪」!鼓掌聲響起,辦公室來了不速之客。

「司修身!你是不懂中文嗎?」齊家惠狠狠地瞪了來人,她明明在門口掛上「非請勿入」的牌子的。

「沒法子,我是過來抗議噪音污染的,誰教我的房間就在-隔壁呢?」司修身聳聳肩,把掛在椅子上的毛巾遞給齊家惠。「我才剛想到無數個星光燦爛的點子,全被女英雄一拳拳打跑了,-要教我怎麼辦?」

「放屁!辦公室全部隔音設備,就算你在隔壁找女人玩3P我也听不見,見鬼了我-幾下沙包就驚動你大駕?」齊家惠接過毛巾,全身是汗的她也顧不得臉上殘妝沒卸,一把全抹過去,圖個痛快。

「嘖嘖!要是-的那些愛慕者見到-的真面目,不知道還剩下幾個?」司修身搖搖頭。真相好像只有他才看得見啊。

「你是特別過來讓我練拳的嗎?」齊家惠揚揚拳頭,面目猙獰地說。「你要不要試試看?」

司修身馬上求饒,他可不想被她打。「不敢不敢,我怎麼能跟-的沙包愛人爭寵呢?打是情、罵是愛,-還是繼續找它發泄吧!」

「那你來干什麼?還不快點滾回去你的房間做功課,要不是你們這批人想不出好點子,怎麼會害我去客戶那里挨刮?」齊家惠月兌下手套,白了司修身一眼。「你還有臉站在這里啊?」

「我就是知道-受委屈了,所以特別過來安慰-的嘛!」司修身馬上諂媚地上前,想替她按摩肩膀順便吃吃豆腐。

他的「好意」被齊家惠推開,她給自己倒了杯開水。「少來,誰不知道你是因為月底沒錢了,所以才想來騙吃騙喝的!」

「哎喲,別這樣嘛,反正你們業務吃飯向來報公帳,多我一個又無所謂。」司修身開始唱起「我要的不多」。

「不要,你餓死吧,我今天沒興趣應酬你。」齊家惠下了逐客令。

司修身馬上抱著她大腿哀叫︰「別這樣啦!美女惠,我知道-最好心了,-不會這樣對我的吧?求求-啦!齊姐……」

「別亂叫,誰是你大姐,我還不到三十歲!」一掌推開黏人精,齊家惠不吃他這一套。「滾開!」

「哎喲,親愛的家惠,-就行行好嘛!」司修身就差沒下跪了。

齊家惠還是搖頭。「Noway!跟你出去都沒好事,上次還被人誤會我們兩個有一腿,天知道我的品味才沒這麼差勁哩!」

「求求-嘛!」司修身已經聲淚俱下了。

「你去求求老總,或許他會考慮帶你回家去吃愛妻便當。」齊家惠不為所動,還建議他去求別人。

「沒良心。」司修身哀怨地收兵,看來軟的不成得來硬的了。

「嗯?」重重一拳擊在沙包上,齊家惠的眼神凶惡。「你剛說什麼啊?」

「沒事,我走了,再聯絡。」

看門關上,齊家惠嘆了口氣。

她知道司修身對她有意思,可是她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如果不跟他把話講清楚的話,讓他一直自作多情下去,並不是件好玩的事。

可惜她的工作又跟他息息相關,想撇清也很困難,不給他好臉色,工作很難進行下去,但是對他太好又很容易讓他自作多情,齊家惠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拿捏分寸了。

看到桌上那份被退回來的文件,想到還要再去那個難纏的客戶那里,齊家惠的頭就痛起來了。

「啊!好煩啊!」

齊家惠一回到家就像死人一樣。

二十五歲了,住在三年前拼死買回來的小公寓里,每個月都為了付貸款而汲汲營營,外貌給人艷麗的感覺,但事實上卻過了三年無男友的日子。

大學畢業以後就跟男友分手了,原因很簡單。

因為他們要的東西不一樣,他希望她能等他出國留學回來之後再結婚;而她覺得他沒有誠意娶她,兩人一吵就分手,誰也沒有去求誰回頭。

他是她的學長,從她大一、他大四就開始交往到他畢業當兵,她已經等了三年了,沒想到他竟然還要她繼續等下去?

她拒絕了他的要求,女人的青春有限,她不想這樣漫長地等下去。

後來听說他在國外結婚了,這讓她有種被人背叛的感覺,他寧可娶別人也不肯娶她?即使後來另外認識新男友,也無法長久交往,因為前男友傷她傷得太重,破壞了她對男人的信任感。

更重要的是,她無法跟前男友以外的男人上床。

男女交往到了一個程度總會有親密關系,但是她卻無法對男人產生,總覺得好像索然無味,少了什麼似的,連接吻都沒有感覺,更別說是上床了,也因此她的戀情總是在還沒燃燒前就無疾而終。

想到這里,齊家惠就覺得好悶啊。

下了班約會老同學邵天夏出來吃飯,順便吐吐苦水聊聊天。

「-一定是性冷感。」听完齊家惠的告解,邵天夏做出這樣的結論。「不然就是-遇到的男人技巧都太差了。」

「我也不清楚。」齊家惠聳聳肩,在老同學面前她是很老實的。「不過我一點也不覺得嘿咻哪里有意義了,上了床滾一圈,就這樣,真的沒什麼好玩的,奇怪為什麼有人可以天天樂此不疲?」

「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死魚女吧?」邵天夏看她一臉疑惑,才解釋給她听︰「很簡單啊!死魚女就是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以為嘿咻就是進來出去進來出去吧。」

「不都是這樣嗎?」齊家惠沒有比較過,因為她跟前男友都是第一次,所以一直以為性就是這樣,只要躺著就結束了。

「嘖嘖,我還以為-熱情奔放呢,沒想到……嘖嘖嘖!」邵天夏搖搖頭,覺得朽木不可雕也。「-以前交的男朋友都交假的啊?」

「交男朋友又不一定都得上床啊!」齊家惠抗議道。

「不然交來干什麼?」邵天夏看她一臉不以為然,決定免費替她上堂性教育課。「-沒看過A片嗎?」

「不看。」

「是沒看過,還是不想看?」邵天夏問得很徹底。

齊家惠白了她一眼,知道不給她答案是不會結束質詢的。「沒興趣看,覺得很惡心,沒事看人家嘿咻做什麼?難不成-是看A片長大的嗎?」

「話不能這麼說,至少增長見識啊!」邵天夏得意地說。

「才怪!上次我看報紙寫,看那種片子不見得會獲得正確的性知識,有些動作還違反人體工學,小心亂學會走火入魔,我可不想去醫院看-哩。」齊家惠一點也不認為看那玩意能學到什麼狗屁。

「-不是在學瑜珈嗎?」邵天夏換了個話題。

「對啊!」齊家惠松了口氣,她最怕被老同學逼問她的性知識了,在她面前自己好像變得很無知似的。「-也想學嗎?可以增加-的柔軟度哦!」

「-說到重點了!」邵天夏嘿嘿笑,表情曖昧地說。「女性的柔軟度在性生活上也是很棒的潤滑劑哦!」

「是是是,這塊生魚片夠柔軟了吧?請-吃吧!」齊家惠覺得再不讓她閉嘴,這頓晚餐會吃不下去了。「請請請。」

「嘩!-是夾多少哇沙米啊?」邵天夏被硬塞了一口生魚片,沒想到齊家惠偷加了一團綠芥茉,差點沒把她嗆死,眼淚都飄出來了。「咳咳咳……-竟然用陰招偷襲我!」

「嘿嘿!小心,這是死魚的復仇。」

兩人又吃又喝地鬧了一晚,灌了半打啤酒才各自坐出租車回家。

回到家以後,齊家惠躺在床上發呆,讓酒意慢慢蒸發,腦子里想的是剛才邵天夏跟她說的話。

「即使不想戀愛,也應該找一個伴。」

的確,一個人實在很寂寞。

但是她不想養寵物,養貓狗跟養小孩很像,不能疏忽不能大意,得無微不至照顧吃喝拉撒,沒事還要帶出去逛逛,免得悶出病來,可是她連照顧自己都忙不過來了,哪還有余力照顧寵物啊?

想起之前的戀情,雖然那個混蛋娶了別人,可是她還是想念他的擁抱、他的親吻。

她的第一次也是給了他。

那是個下雨的夜晚,他們都淋濕了,就在誰也沒想到的狀況下擦槍走火。

她不後悔,畢竟那時的她是幸福喜悅的,甜蜜多過痛苦,那是快樂的回憶,這樣就夠了。

只是她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到現在都不能接受別人的原因,就是因為她還想著他。

明明是她先提分手的,可是他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她更拉不下臉去找他,最傷人的是他們分手不到半年他就另結新歡結婚去了……

連祝福都開不了口。

可是她還是想他。

如果可以不想他,該有多好?

那她就可以愛上別人了,她就可以不必一直活在思念里面。

可是她做不到……做不到啊!

「嗚……」抱著枕頭,齊家惠忍不住哭了起來。

只因為,這也是一個下雨的夜。

第二次交企畫案,齊家惠的心情是有點忐忑的。

上次幾乎是被轟走的,這次要是再不成功的話,她絕對要放棄了,就算少了業績也不想再跟這家公司打交道了。

做了個深呼吸,齊家惠走進大樓的入口。

走得太急,險些跟人撞上,她有點火大地瞪了那個冒失鬼,在她談生意的重要前夕竟然觸她霉頭?

沒想到一回頭,竟是--

是他?

平治國?

被人群簇擁的他仍然往前走,沒看見身後的她一副驚愕的表情。

齊家惠沒有停留太久,她望了他一眼以後繼續往前走。既然他沒認出她,她也不必跟他打招呼,只是那種被遺忘的感覺很差。

心情影響工作,自然她的企畫案又被打了回票。

「小姐,這里不是讓-來玩的啊!-到底知不知道我的時間很寶貴,你們公司只能拿出這種東西來嗎?」

忍住拿沖鋒槍把他射成螞蜂窩的沖動,不過要是她手里有把武士刀,她肯定把這個大西瓜劈成兩半。

她很清楚,這家伙是在記恨,上回她沒賣他面子跟他去「交際」,他就公報私仇,這種垃圾人竟然還能爬上大公司的主管位置,看來這間公司沒前途了,只會請這種王八蛋!

但是氣歸氣,表面功夫還是要做,道歉完後氣忿地回到公司,齊家惠又開始狂-她的沙包。

不過這回-得更大力、更起勁。

「死男人!擺什麼架子!」

再-!

「王八蛋,誰理你啊!」

「踫踫踫」!齊家惠把她所有知道的髒話全復習過一次,罵到嘴巴都酸了。

「來來來,這里有杯蜜茶,喝了消消火。」司修身端了杯冰蜜茶,放在齊家惠桌上。「喝了再上!」

「你什麼時候來的?」齊家惠被他嚇了一跳,這家伙進來不敲門的嗎?

司修身小心翼翼地量好安全距離,免得被她的怒火波及。「在-罵那男人性無能的時候來的。」

「干嘛?同病相憐啊?」齊家惠放下拳套,不客氣地灌起蜜茶來。

「-要不要試試看?」司修身笑——地暗示她。

「免了,我對你的是一、點、興、趣、也、沒、有!」齊家惠瞪了他一眼,繼續大口喝飲料。

「-怎麼可以人身攻擊呢?」司修身哀怨地望著她。「我還覺得我的身材挺有魅力呢!」

「你的鮪魚肚挺好,拿來做生魚片不錯。」齊家惠把杯子還他,順便拍拍他的肚子。「嘿!還滿有肉的!」

「啊!性騷擾,不過我不怕。」司修身曖昧地湊上前去,盯著她問。「-打算怎麼吃我?」

沒想到齊家惠一點也不領情,一巴掌推開他的大臉。「抱歉,最近減肥,生冷皆忌,你還是去找個不怕油膩的小妹妹調戲吧!」

「她們又不是。」司修身又嘆起氣。這女人真不解風情。

「有空在這里吠,為什麼不快點去把企畫想得再精采一點,如果下次你再害我被客戶摔數據,我就閹了你!」齊家惠一想到今天的案子又被退了,心情就非常不爽。

「我們要唾棄暴力啊!」司修身掩住他的下半身,深怕她說到做到。

齊家惠冷冷地望著他,把文件交給他。「你要知道,在古代,太監是沒有發言權的!」

「好啦,那-今天晚上會不會去吃飯?」司修身接回文件,又充滿希望地問她。「請我吃一次飯嘛,那樣我就會有精神想新點子了。」

「拜托,有沒有搞錯,要我請客?不是昨天才發的薪水嗎?」齊家惠沒想到他會摳到這種程度,竟然有臉要女生請客?

「阿彌陀佛,老衲全都捐獻出去了。」司修身雙手合十,假和尚念經有模有樣地說。「施主有禮啊!」

「你哪有這麼好心,捐出去?」齊家惠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

「捐給銀行啊,我的信用卡需要有人做善事支持。」司修身苦笑。

齊家惠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這年頭十個里面有八個人都是「月光族」,只是沒想到司修身會慘到這種程度。「你快點跟現金卡分手吧,不然光付利息就會讓你窮到月兌褲子。」

「如果是-,我不介意月兌的。」

「是嗎?」齊家惠順手拿起一把剪刀,在空中揮舞「喀嚓」兩聲。「我也不介意解放你,要不要試試看?」

「謝謝,再聯絡。」

看著司修身逃走,齊家惠忍不住嘆口氣。為什麼她身邊老是圍繞著這種人呢?怎麼沒一個象樣的?

司修身是個外表好看的空殼子,如果她再年輕幾年或許會被他的長相拐了,但是現在她看得很透,帥哥大多沒良心,更別說窮困的帥哥了。

坐回她的辦公椅,齊家惠忽然想到今早的遭遇--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個人的確是他。

三年了,他似乎變得更成熟,更有魅力,也離她更遠了。她看見他,他也應該看見她才對,可是他沒有停下來跟她打招呼,也沒有認出她,這種被漠視的感覺比罵她打她還要殘忍。

被忽略的感覺真差……

齊家惠嘆了口氣,她還在期待什麼呢?

這時電話響起,是秘書的聲音。「齊姐,二線外找。」

「是誰?」

「平治國先生秘書,說平先生有事找您。」

听到「平治國」三個字,齊家惠愣了一下,才說曹操,曹操就到?「喔,好,接進來。」

接到他的電話,齊家惠有些意外。

但是她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鎮靜,維持禮貌的冷淡。

既然電話是透過秘書打來的,表示他是以公事的態度找她,而不是私底下的約會,齊家惠很清楚她得用面對客戶的心態響應他。

想是這麼想,可是內心未免忐忑。

他找她做什麼?

電話轉到他手上,听到熟悉的聲音時,齊家惠的心里生起一股懷念的情緒,還是那樣富有磁性的低沉,尤其是他呼喚她的時候。

「家惠嗎?」他仍然如此叫她。

可惡!齊家惠沒想到他這麼一句簡單的開場白,就破了她堅守的心防,他依舊這麼放肆、這麼沒良心、這麼地……迷人。

「平先生你好。」她希望這樣的隔閡有效,至少不要讓他以為她還對他念念不忘。「請問有什麼指教?」

「-還是老樣子啊,家惠。」他笑了,依然是那樣爽朗的笑聲。

齊家惠有點緊張,但是她希望自己表現得夠鎮定。「你打來不是為了聊天吧?平先生。」

「電話談不是很清楚,如果方便,可以請-過來一談嗎?」

「好的,我會跟閣下的秘書約時間。」齊家惠才不會上他的當,他以為他是誰啊,一call就到,她可沒那麼賤。

「拒人千里之外,對業務來說不是好事哦?」他的聲音含有笑意。

齊家惠很想罵他-嗦,但是她忍下來。「謝謝您的提醒,我會注意的,平先生。」

沉默了一會,他才嘆口氣。「好吧,到時再說好了。」

「謝謝您的來電,我會盡快與您聯絡的。」

電話掛上了。

齊家惠攤倒在椅子上,沒想到她竟然對他一點抵抗力也沒有,這麼快就露出原形,得全副武裝來應付他。

他對她的影響力竟然還這麼大?

齊家惠知道自己應該甩甩頭,以平時應付客戶那樣嬌悍的手段面對他,把他當成客戶,那她就該拿出專業才是,怎麼剛才會那樣失態,竟然像個賭氣的小女生一樣?

她知道,自己不再是當年的她;而他,也不是當年的他了。

剛听他的秘書稱他是執行長,這是業界對于總經理的新稱呼,感覺會比土氣的稱呼來得有活力,可是她沒听過他的大名,想必是這陣子才上任的新官,看來在面對他之前,她得好好調查一下他的近況才行。

按了叫人鈴,她交代秘書去打听平治國的資料。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這個道理她很明白,尤其是面對平治國,她更不能大意,尤其是他剛才叫她的態度更讓她不爽,明明已經分手三年了,他也結婚生子了,竟然還敢這樣親昵地叫她的名字?

就算他只是想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可是她討厭被他這樣突然扯進回憶漩渦的作法,他以為他是誰啊?

齊家惠痛苦地想,這個男人的確很清楚自己對她的影響力,不然他不會這麼可惡,在她故意叫他「平先生」時,還一直不斷叫她的名字,就像以前那樣地呼喚她,一點也沒變。

但是他們都很清楚--他們都變了。

一千多個日子過去了,就算日歷也撕掉三本了,他還想怎麼樣?

但是她知道,自己心里突然多了一份不應該有的期待。

只因為他,平治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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