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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好臉色 第二章

時光荏苒,光蔭就在不知不覺中滑去,年少的一切被淹沒在歲月的洪流里——

高中畢業後,勉強讀個二專,就一直專心從事插畫的工作,斷斷續續地出過幾本童書插畫。她很努力,為了自己的興趣努力,也為了不讓在美國的父母親為她擔心而努力。

這時,她認識了許純哲,兩人都在同一間出版社。但純哲是大有名氣的人物,他出過幾本個人的插畫集,還參與電玩等多家廠商的畫稿,連日本都來向他邀約。雖然他擁有這麼大的名氣,然而來自南台灣的他,純實、憨厚得可親可愛,兩人脾胃相近,又都同在一個工作領域,所以一直很合的來。

「——,今天我要送給你一個禮物。」許純哲略帶黧黑的臉上有著一抹紅。

「禮物?」她濕漉漉的黑眼珠疑惑地眨呀眨。

燈光柔柔地灑下來,悠揚的音樂回響著,在燭光的輝映下,老實、木訥的他顯得有些窘促、不安。

「等會兒你就會看到了。」他仍是好脾氣地笑著。

她單純地笑了,決定安安靜靜地等待。但一方面也有點不安,想到他上次送她的歌劇門票,她一邊听著女高音淒厲的尖叫,一邊點頭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再上次,他邀她吃韓國料理,眼睜睜地看著活章魚剪掉腳喂進人的嘴巴里,她整整惡心了一個月。

更早之前是送她豬籠草,看著小昆蟲在那瓶子似的容器里被分解消化,她難受得把它送給了鄰居林太太。他有漫畫人天馬行空似的想象力,對什麼東西都好奇,但是,她好害怕他的好奇,更消受不了他的稀奇古怪。

一邊胡亂地猜測著是什麼東西,心中的緊張不安隨著他的言語更升高了。他……他又要送什麼東西了,可不可以不要啊!這幾個月來,他送的東西越來越多,朋友羨慕地說他很浪漫,但是……為什麼她總沒有更多的感動?

「這是尼泊爾的一種特產,你看看。」他興奮得兩眼發亮,而她的心里格登地一沉。

服務員端來了一個餐盤,餐盤上放著一串項鏈,和她看慣的雅致、美麗的飾品有別。那項鏈是一顆顆白灰色的圓珠子,間雜著一些彩色的東西,煉墜則是一顆……牙齒?

「你拿起來看看,尼泊爾人相信這種項鏈具有神秘的能量。」

他邀請的目光讓她拒絕不了,她咬著牙,帶著壯烈的心情拿起項鏈細看著。

「這些白色的圓珠子是動物的骨頭磨成的,那顆牙齒是尼泊爾虎的牙,那些彩色的珠子是老鷹的眼楮……」

咚!手上的項鏈掉落一地,手上卻還留有熱辣辣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動物的怨念。

「啊……那個東西很珍貴,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買到的。」他著急地喊著。

許純哲和服務生都忙著蹲在地上撿散落的珠子,她顫著唇,煩惱地想著,等會兒要怎麼處置那個項鏈。

這就是浪漫啊!心里一個小小的聲音為許純哲辯解著。

如果是另一個男人,他一定不屑做這種事吧!心里不期然地爬上了某個人的身影,他有對似笑非笑的眼楮、譏諷含笑的嘴角、有時刻薄得近乎讓人吐血的話。

奇怪了?怎麼還會想到那個人!就是他,讓自己年少的記憶是一片慘白。

迎著外面的微風,揣著許純哲送的尼泊爾項鏈,他要她背過身等一會兒。三分鐘後,她轉身,迎接她的是一大束的鮮花,還有許純哲一臉的笑。

「這花是送給我的?」花看來很漂亮又自然,她松了一口氣,總算他沒有再送奇怪的東西。

「是啊!」許純哲搔了搔頭,憨厚樸實的笑容顯得羞澀。「花店的小妹說這種小雛菊可以活很久,我買了一把,她又多送了我一把。」

原來這就是收到花的感覺,原來是一種幸福、浪漫的感覺,她深吸一口花香。「好漂亮,謝謝你。」

「沒……沒什麼。」他略帶靦?地看了她一眼。「應該的嘛……」

這是許純哲,總是真誠得讓她感動,她忍不住對他露出了微笑。

在「凌雲企業」里,全公司公認最專業、最能干的林秘書,此時一邊講著電話,一邊手上仍有條不紊地操縱著計算機。

「抱歉,徐總裁不在。是的,我知道,你是胡娜小姐,我會代為轉達的。」

「放心……我記下來了。」打發了今天第五通自稱總裁女友的電話,她的臉色仍然很平靜,不論多忙、多亂的事,都不見她的表情有絲毫的改變過。

手拿著一疊卷宗,她敲門後走進了身後的總裁辦公室,在辦公桌後坐著徐昱群。他這兩年才剛接手徐氏企業,公司上下對這位年輕、俊美的總裁好奇得要命,只知他氣度雍容也俊美無儔,還是報章雜志所追逐的新聞人物。

「總裁,剛剛胡娜小姐又打電話來了。」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不耐,閃得如此迅速,幾乎令人懷疑自己眼花。但林秘書很流利地接下去。「我已經說你不在了。」

一個在宴會中遇到的模特兒,三番兩次地纏著他不放,只讓他厭惡。

他頓了一下,眼里有抹興味。「林秘書,你在我這里工作幾年了?」

「兩年半了。」

「你很聰明……」聰明到在他身邊兩年半,就能模清他的脾氣。

「謝謝總裁。這是你要處理的文件,還有你上次要我買的兩本童書,也都放在這里了。」

「嗯,你把東西先放著,我等會兒看。」想到多年前,那個有著棕色鬈發的嬌小身影,他竟有一瞬間的失神。

他的眼光放在深藍色書皮上,修長、優雅的手指輕輕地畫過繪者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

她現在……好嗎?

「總裁,」張助理敲門而入。「司機在樓下等了。」

張助理略帶孩子氣的臉龐,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成熟的大男人,還留有學生時代的稚氣。但他的專業能力強,所以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為徐昱群的助理。

「知道了。」

當徐昱群走到這座大廣場前,一個記憶里的身影倏地映入他的眼簾中,她雖然有一些改變,但仍讓他一眼就認了出來。此時的她綰著一個髻,藏起了大部分的自然鬈發,露出白晰修長的脖子,鬢邊的發絲隨著她說話而晃動,看來俏皮而可愛。她穿著一身碎花的連身短裙,顯得苗條而秀氣,她懷抱著一束鮮花,正和一個男人親昵地說著話。當她仰起頭微笑時,他的心跳幾乎停止了,從來沒看過她笑得這麼燦爛,臉上的酒窩更深了,看起來甜蜜而快樂。當那男人笑著擰她的臉頰時,她不依地將手中的花束打向他,兩人笑得好幸福,笑得……好刺眼。

看到她一臉燦爛的微笑時,他心里一沉,一種尖銳的不舒服感直竄心尖。她的微笑是對著另一個男人的!

兩人嘻嘻哈哈地笑鬧了一陣,她揮著手在街道向他告別,直到他白色的轎車離去,她才轉身要走。

才一回身,就看到一個碩長的身影,一個俊美逼人的出色男人,以直接、坦率的目光打量著她。他有種特殊的優雅氣質,只要見過一次就會令人終生難忘;一對漂亮的眼楮有著長長的睫毛;一張薄唇正緊抿著,他眼中透出的冰冷讓她如芒刺在背。她的笑容倏地僵在臉上,他怎麼有些眼熟。

啊!是那個冤家,那個天敵!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幾乎是出自生物的本能,她只想跑得遠遠的。她根本沒想到,在隔了那麼多年之後,還會再遇到他。

「嗨!」他先開口。

她試著不落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嘴角僵硬地擠出一絲笑容。「昱……昱群。」

這個笑容里看不到她的酒窩,相較于剛剛燦如春陽的微笑簡直是判若雲泥,他的臉色又沉了幾分。

「好久不見。」

「是……是啊!有……有六、七年了吧!」

「八年了。」

「是……是啊!真的好久不見,我有事……先……先走了……我們……下次再聊。」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身,她屏住氣,拔腿就要跑。

「。」

沒听到,她的耳力不好,她年紀大了重听。

「別跑,不然你會後悔。」輕柔的聲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絕望了,只能僵硬地回身,用力地吞了一下口水。「有……有事嗎?」

雖然事隔八年沒見,但奇妙的是,在這一瞬間,兩人馬上就回到了當年的情境,仿佛歲月未曾在他們身上停駐,他仍讓她害怕。

她眼里的驚慌未曾像以往一樣地讓他有了惡作劇的念頭,只讓他……厭惡!厭惡那眼里除了恐慌外,什麼都沒有——沒有興奮、沒有期待、沒有欲語還休的羞澀、沒有他看慣的愛慕。

愛慕……他的眼楮一眯。

這幾年來,他們一直是兩條並行線,他是徐氏企業的接班人;而她,只是一個徐氏企業退休員工的女兒。除了高中時曾經同校過,兩人各過各的生活,這幾年間,從來未曾見過面。

他低俯著身,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的嬌小。「那個人是誰?」

「誰?」

「剛剛和你講話的人。」他忍耐地說道。

「他是我同事。」她的眼光發出特殊的光芒,佩服的神色盡在眼底層梢。「他是新一代的漫畫家喔!很出名的,人也很好。」

他的臉閃過一抹異樣,沉醉的她沒听出他近乎磨牙的聲音。「那花也是他送的?」

「是啊!他說花店買一束還送一束。」她笑得胸無城府。

「哪天介紹一下我們認識、認識。」

「啊?」

「畢竟我們的情分非比尋常,而你又是我世伯的女兒,我應該好好地照顧、照顧你。」

世伯?她家什麼時候和他家有交情了?小小主管怎麼攀得上徐氏少東。

「他很忙,可能沒空……」

「你在暗示我很閑嗎?」他譏諷道。

呃,雖然他笑得很溫和,但她知道他的不爽。「不是啦!我是想,你一定很忙、很忙的,所以……」

「我雖然很忙,但是和你聊天、喝咖啡的時間還是有的。」

她該受寵若驚嗎?不!事實上,她是嚇得如驚弓之鳥。

「不用了、不用了,我有事要先走了。」她落跑的速度足可參加亞運的甄選。

他的臉色陰沉了幾分,讓身後一頭霧水的張助理更是驚嚇不小。因為他從沒看過總裁這麼親昵地和一個女孩子講話,而她居然是一副如臨大敵、戒慎恐懼的樣子,總裁臉上的表情更是變化劇烈。

「張助理。」

「是,總裁。」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的身影。「你覺得……他好看嗎?」

「那小姐很可愛,讓人打心眼里舒服,看起來很像我小學的初戀情人。」

他臉上閃過一抹不悅。「我是說剛剛那個男的!」

「呃……哪個?」

「剛剛……和那小姐說話的男的。」他忍耐地說道。

張助理擦了一下額上的汗。「他看起來像是很普通的一個人。」

徐昱群近乎自言自語的。「為什麼——會覺得他好看?」

張助理笑了出來。「情人眼里出西施,當然會覺得他好看了。他和曲小姐很相配。」

「是嗎?」聲音竟是陰惻側得令人心寒。

張助理咽了一口口水,茫然不知總裁的怒氣何來。他俊美的五官籠罩著令人窒息的陰郁,只覺得……陰沉得讓人害怕。

「你剛剛說什麼了?」他緩緩地問,就像平常一樣的沉穩。

張助理額上冒出豆大的汗滴,拚命地想著剛剛到底講了什麼踩中了地雷。

「我說……那一對看起來很……相配。」

「是嗎?」詭譎的笑容在他臉上一閃而逝。

張助理如履薄冰地看著總裁慢慢地回復特有的斯文笑容。

「有一個去馬來西亞出差的人還沒有確定吧?」

「是……」那個出差是去采勘廠地,環境惡劣又痛苦,一般沒什麼人願意去。

「既然你眼光這麼好,我想你去磨練、磨練也好。」

啊!剛剛才揮發完畢的汗水,再一次從毛細孔里分泌出來。到底他是說錯了什麼呀?

夜深了,正是睡眠的好時間,但是,今天遇到徐昱群的震撼仍留在心中。他變了!變得更成熟。高大,原就俊美絕倫的臉更增添了成熟男人的味道。對他的不自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越演越烈,她悶在枕頭里自我檢討,她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就這樣幾次輾轉難眠,一方面是因為昱群,一方面是被純哲那古怪的禮物所折騰。她膽戰心驚的把它丟到了抽屜的最深處。是她的錯覺嗎?只覺得排成一列的動物正哀怨地伏在床前看她,她努力地說服自己,那項鏈不會有動物的怨靈附身,要找也不該找她,就這樣,好不容易終于睡著了。

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音樂響起。

她大聲地申吟了一聲,無奈地看著天花板,鄰居顯然又開始深夜的Party了。

在床上掙扎十幾分鐘之後,她終于決定還是起床,那個噪音吵得她心煩、吵得她抓狂。這里會被吵的住戶只有兩間,一間是她,一間是性感、美麗的唐小姐。但不知道她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總在天黑時出門,天亮時才進門。顯然,會被深夜的Party干擾的只有她一人。

「真是太可惡了!」

穿著睡衣,她睜著布滿紅絲的眼楮去按門鈴。熱鬧、喧囂的音樂仍從門縫流泄出來。

「誰啊?」印入眼簾的是一頭七彩顏色的頭發。令人臉紅心跳的是,屋主王小姐衣衫不整地半吊在一個性感的肌肉男身上。男人著上半身,大手罩在她的臀上,曖昧地輕捏了一下,一手誘惑地往上就要覆住她的胸部。而那男人又上上下下輕佻地打量著她,那眼里的光芒讓她害怕。

「啊……我……」她頓時口吃了。「我是你……隔壁的鄰居……因為很晚了……所以……唔……可不可以請你們小聲一點?」

「喔,知道了。」門又在她眼前關了起來,音樂依然喧囂、熱鬧——

莫可奈何地再回到了屋里,壓不住一顆怦怦狂跳的心。剛剛從門縫間看進去,一屋子的人感覺很復雜,還有些人搖著頭,神態看起來不大對勁。

叮咚∼∼叮咚∼∼尖銳的門鈴聲讓她驚跳了起來。

不安地從貓眼看出去,是剛剛那個半果的男人。他要干什麼?——害怕得熄了燈,一個人躲在屋里不敢去應門。

而那擾人的鈴聲按了好久、好久才死心。

嗚,好可怕的鄰居喔!

一晚輾轉難眠,在清晨六點鐘,隔壁吵了一整夜的Party總算安靜下來。這層公寓一片寧靜,她也在驚懼中度過了一晚。

「曲小姐,早呀!」住于同一層十二A的林太太和她打招呼。

「早。」

林太太拎了兩袋的垃圾袋出來,隨即將它們扔進樓道間的大垃圾桶里,袋口沒有綁緊,里面的菜葉、殘菜、湯汁,迅速地傾倒出來,形成惡心的混濁。另一袋顯然是廁所里的垃圾,有衛生紙和沾有紅血的衛生棉……怵目驚心得令人難堪。而樓道旁就是她的家,只要一進出,就看得到那幾乎滿溢而出的垃圾。

「林……」她硬生生地把其余的話咽了下去。

林太太帶著笑,走到她旁邊,另有深意地瞄了瞄她隔壁的鄰居一眼,壓低聲音說︰「那個王小姐昨天是不是又找人來喝酒了?」

沒等到——的響應,她自顧自地說了起來。「看她的朋友好象都是三教九流,絕非善類,你剛搬來不知道,她之前鬧了好幾次的事情,整棟大廈的人看到她就煩。她男朋友好象都是在混的。」

想到昨晚那個按鈴的男人,她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

「至于那個唐小姐剛剛才回到家吧!」林太太張望了一下,神秘地說。

她下意識地倒退半步。「這……我不知道。」

「她住在你隔壁,你應該也有听到聲音吧?」

「我……我很少看到她,她的事我不清楚。」

「也不知道她做什麼工作,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全身上下都是名牌。而且……好象換了不少男朋友,常看到送她回來的男人都有好幾個。我看啊,絕對不是什麼正經的女人。」

整棟大廈的人,對她的另一個鄰居早就議論紛紛。她對唐小姐倒也沒什麼太壞的印象,只覺得私底下議論人更是不好。

身後清脆的開門聲響起,一個身段窈窕的美艷女郎正懶洋洋地斜靠著門,林太太馬上閉上嘴。

「怎麼啦?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說的?」

她撩了撩頭發,自有一種蕩人的魅惑。她優雅地點了一根煙,上升的煙霧縈繞著她,烘托出一個性感的女人。

「對了,那個垃圾麻煩你系好之後再丟出來。」她頗具深意地瞄了一眼那袋垃圾。「看起來實在是不大好看,就算見紅是喜事,但也沒必要昭告天下吧!」——

咬唇忍著沒笑出來,看林太太尷尬地敢怒不敢言,轉身悻悻地走了。

唐小姐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兩人有默契地相視一瞥,向她點頭致意後,又進入屋里。唉!現代人的通病,近鄰如遠親,相見不相識。

今天和出版社的杜社長有約,她拿了畫稿便出門。

「社長,你覺得我畫的怎麼樣?」

「嗯……很不錯。」杜社長一邊專心地看著,一邊說著。「構圖、色彩都有進步,也很適合這本童書的插畫。」

「真的?」心里的大石落了地,她忍不住笑逐顏開,露出一個甜甜的酒窩。

杜社長忍不住笑了。「上次你畫的兩本童書的插畫反應也都不錯,我想要再讓你接一個工作。」

「好呀!是什麼工作?」她樂得眉開眼笑。

「有家周刊的漫畫專欄,固定每周要交一份四格漫畫的稿,我推薦你去試試。機會很難得,壓力也比較大,你考慮一下。」

「我願意、我願意。」她興奮得快昏倒了。

杜社長斯文地推了推眼鏡。從——進入這一行開始,她的嬌憨純真,讓他忍不住特別照顧她。「畫的主題希望是偏向男女兩性關系方面的,你可以好好地想想要怎麼畫,目前是先簽一季的約。」

「好、好、好。」她接著說︰「社長,除了插畫,以後我想試著畫少女漫畫,這是我剛畫完的畫稿,你看看。」

「少女漫畫?」他一怔。「好,你放著吧!我看完後再說。」

她樂得快要飛上天了,嘴里哼著小調,踩著不成形的舞步,一路旋轉跳出了出版社。

一直以來,她陸陸續續地接了一些CASE,主要以畫插畫和一些短幅篇漫畫為主。現在有個穩定的發表機會,是多少插畫人夢寐以求的,她忍不住又大叫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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