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女生 第九章
呼嘯的機車聲劃破寂靜的小巷。
「小蘗，我有事找你。」紀昊急切的跑進店里，抓住正在為客人結賬的何蘗手臂。
「什麼事？」邊說邊被他往外拖著走。「爸，我出去一下。」
何父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何老板，剛剛那個帥氣的年輕人，是不是要拐你家小蘗去私奔！」幾個老主顧開玩笑地說。
何文啟除了傻笑，也無話可應付，只能在心中暗暗地感嘆︰現在的年輕人……
紀昊帶何蘗到附近的小公園，他放開她的手，卻背對她沉默不語。
「你不是有事找我？」她對他突然的沉默和剛才急躁的行為感到怪異不解。
像似考慮了許久，紀昊才緩緩地開口。
「許叔叔他找過我。」他與她面對面。
「許叔叔？許雲生！」一提及仇人的姓名，她是不屑的語氣。
「小蘗，你真的要告他？」他眉頭一攏。
「你是來替他求情？」她總算弄清他的目的。
「沒錯。」紀昊為難的神情帶著堅定。
「你不覺得希望渺茫？」她希望他站在她這邊。
「就算只有萬分之一，我也要試試看。」他軒昂的身子往前站一步。
「為了他，值得嗎？」他竟可以為了一個不是很熟的人和她撕破臉。
「不是為他，而是為你。」何蘗被他弄迷糊了。「如果我不阻止你，將來你會後悔。」
「如果現在我被你說動了，我將來會更後悔。」她干脆背過身，不去看他。
「小蘗，那是個意外，許叔叔為了那件事，他陷在悔痛里九年了。」紀昊提高音量，希望他的一字一句能使她的心掙月兌仇恨。
「是啊！那是個意外，但他卻害我失去了母親，他悔痛了九年，值得同情，而我媽媽死了，是不是只能算我活該！」何蘗漸漸激動起來。
他走到她面前。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好心疼她這個樣子。「小蘗，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恨意沖昏頭，做出令你後悔的事。」
「你當然可以說得好瀟灑，因為你不是我。」何蘗撇過頭不看他，冷眼說︰「我知道我告不了他，錄音是不能做為證據，不過我可以到他醫院，弄得他人心惶惶，或者告訴雪瑜阿姨，讓她知道她丈夫的真面目。」
她像似被自己吐出的話嚇住了，腳步不禁往後跟跡了幾步，勉強地穩住步伐，艱澀地開口。
「如果你覺得我的想法很可怕，可以離我遠一點。」何蘗轉身離開，她害怕他的答案。
紀昊在她身後放聲大喊︰
「我不認為你的想法很可怕，讓許雲生家破人亡、讓小談你一樣，嘗嘗失去父親的感受！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公道，你很快就會看到了！」
他的話令何蘗的腳步怔住，她心頭一緊，淚水再也鎖不住的滑落兩頰。
他無息的走近她，將她從背後攬進懷里，下頷抵著她頭頂，低聲地說︰「我相信那些結果都是你不願意見到的。」
何蘗開始泣不成聲，她只想要許雲生付出代價，她完全沒有考慮到小痰牧 。她嘗過失去父母的苦，那種痛徹心扉的感受真的很難過。
何蘗跌落他懷抱，頭抵著他的胸膛，眼淚無言的滑落。
紀昊溫柔地輕拍她的背，什麼話都不說。
時間像似靜止在兩人之間，久久，何蘗止住眼淚，慢慢地抬起頭，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開口︰
「給我點時間。」
「我了解。」紀昊不知覺加重手上的力道，將她的脆弱緊緊鎖在懷里。
紀昊走進學生會室。
「好巧！你們都在。」紀昊將手上的書本隨手放置桌上。「弈，聖誕舞會的場地搞定了嗎？」他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搞定了！」兵弈姿態輕松的將兩腳跨在桌上。
「蘗，會場布置部分交給你了。」紀昊飲啜一口咖啡。
「沒問題！」左蘗兩手交握胸前，鎮首道。
「曉曉，你和霆負責計劃舞會的程序。」他坐進自己的座椅。
「好！」歐陽曉微笑道，展霆也同意地輕點頭。
「辛苦各位了。」
「你也很辛苦，要忙學生會的事務，還要帶領籃球隊打進全國大賽，每天緊湊的練習，也夠辛苦了。」歐陽曉善解人意地說。
「對啊！還要擔心女朋友會不會變心。」兵弈狗嘴吐不出象牙。
紀昊笑而不答，隨手抓起一本書，往他招呼過去。
兵弈頭一偏。「閃過！」手還比了勝利的標示。
敲門聲在此時響起，紀昊抬眼瞟向兵弈。「請進。」
何蘗和安子築雙雙進入。
「大家都在。」何蘗的好心情令在場人覺得納悶。
「小蘗、子築，你們和蘗一起負責會場布置，還有海報設計。」她們兩人是學生會新成員。
「沒問題！」兩人有默契的回答。
何蘗覺得有一抹視線停在她臉上，她順勢看去。
「弈大哥，我臉上有東西嗎?」她下意識模著自己的臉。
「沒有！」兵弈單手支著下巴，眼神不離開她。
「那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瞧？」她的眼神環視現場一圈，想尋求答案。
「朋友妻不可戲。」展霆轉著指間的筆，心不在焉地說。
「去你的！」兵弈狠狠地瞪他一眼，下一秒，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何蘗身上。「小蘗，我問你，你要老實回答。」兵弈把腳擱置地面，坐椅往前拉，神色凝重地問道。
「嗯。」何蘗正色地點點頭，所有人也屏氣看他玩什麼花樣。
「昊昨晚去找你，你們是不是……發生了關系？」兵弈語不驚人死不休。
何蘗羞紅了臉，拼命的搖頭。
「當然沒有。」
紀昊將他從椅子上揪起來。
「很顯然你昨天打得很不過癮。」
「大概吧！」兵弈嘻皮笑臉道。
「挑個時間，我奉陪。」紀昊皮笑肉不笑。
「昊，我幫你。」左蘗哪里想幫忙，只存心想湊熱鬧。「霆，你也參一腳。」
「沒問題。」展霆顯得興致頗高。
其他三個女生可不這麼認為。
「小蘗、子築，我們別理他們，走！」歐陽曉拉著兩人往外走。
「昊，你的女朋友被拐走了。」兵弈希望借此轉移他的注意力。
「沒關系，我們可以不必等到改天，就地解決吧！」紀昊嘴角的笑意更加深。
「你不會希望學生會里鬧出人命吧！」語氣充滿恐懼，但眼底深處卻不見絲毫畏懼。
「有何不可呢！」他放開他衣領。
「到體育館去，三對一。」左蘗提議。
「沒問題。」兵弈整整儀容，率先走出去。
「等會兒下手輕一點，不然曉曉會心疼。」左蘗看著兵弈的背影，低聲對另兩人道。
「不！應該要加重，替曉曉打醒這根木頭。」展霆邪惡地說。
「贊成！」紀昊、左蘗同時回答，兩人互覷一眼。「還要打得他無法在顧婧翎的生日派對上招蜂引蝶。」
他們三人達成共識後，邁開步伐走向體育館。
望著鐵門的另一端，何蘗卻步了。熟悉的一花一草、熟悉的景致，卻勾起她兒時的自卑。
「小蘗！」驚訝聲從門里傳出。
「安大哥。」她訥訥地應著。
「進來啊！」他為她打開門。「找子築？」
「嗯。」跟著安子宸穿過庭院，兒時記憶點點滴滴往腦海堆，那些愉快的往日沖刷了剛剛的不自在。
才走進客廳——
「小蘗！」安永晁、沈慈搖紛紛放下手邊事。
「安伯伯，安伯母。」何蘗嘴角不自然的牽動，她的不自然是因為心生愧疚。
「你好久沒來了。」安母柔聲地說。
「是啊。」安父開心的附和。
「你再不來，我爸媽可要想死你了。」安子宸模模她的頭。
何蘗內心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感動。
「安伯伯，安伯母，我……」
沈慈瑤明白她的欲言又止，上前抱住她。「傻孩子。」
安子宸和安父相視而笑。
「安伯母。」淚水再也忍不住了。
安子築悄聲走下樓，她好高興何蘗終于解開了心結。自從何家父女搬出去後，她就從未踏進安家大門。
「好了，媽，別再讓小蘗哭下去了，不然待會兒哭丑了，晚上怎麼去參加宴會？」安子築出聲提醒。
「對啊！誰不知道小蘗是個愛哭鬼。」安子宸話一落地，肚子接著遭到攻擊。
「小蘗！」他假意撫著肚子哀鳴。
何蘗擦去淚痕，恢復俏皮的本色。
「安大哥，我是好心提醒你，以後說話要三思而後行。」
「對啊！哥，小心禍從口出。」安子築站在何蘗這邊。
「你們這兩個沒有良心的東西，虧我這麼疼你們。」安子宸想用苦肉計喚醒她們的同情心，沒想到……
安子築上前勾住何蘗的手臂。
「小蘗，我們上樓試禮服。」根本不理會安子宸。
「好。」她們相偕上樓。
樓下的三人，相視一笑。
關上房門，何蘗眼楮緩緩掃視安子築的香閨，和她印象中不太一樣。突地，一個東西捕捉住她的視線，她坐向床沿，拿起床頭的照片。
「你還留著。」她的手指輕撫著照片里的小人兒。
「當然，那是我們惟一的合照。」照片里是她們兩人剛上小學時的合影，但自從何蘗的母親過世後，她就自我封閉，對他們所給予的關心也保持距離。
她向安子築投以一抹笑容。不須點破，她們懂得彼此的友誼。
安子築轉過身。
「我拿禮服給你看。」從衣櫥拿出一件及膝的米白色雪紡紗小禮服，兩邊各有兩條肩帶，肩帶上各瓖著一小顆鑽石，是低胸樣式。
「好看嗎？」
「很好看。」何蘗贊賞地說。
「這件是你的。」安子築將禮服遞給她。
「我的？」何蘗不敢置信的接過。
「對啊！我媽替我和你各訂作一件。」只見安子築手上拿著一件禮服和她同款式，但卻是粉紅色系。
何蘗走到鏡子前比對。
安子築把禮服放攤床上。
「小蘗，我很好奇紀昊是怎麼說服你的？」她走到她身後。
「他只說了一句話。」她看著鏡中的安子築。「他說，他希望我能走進他的世界。」她徑自走向床邊。
「走進他的世界？」安子築不懂。
何蘗也將禮服放倒，坐在床沿。
「那時候我覺得他好自私，為什麼是我走進他的世界，而不是他來我的世界？」
安子築耐心的傾听。
「但事後我冷靜一想，他無須再走進我的世界，他已在我不知不覺中，佇立在我的世界中。」如果「愛」可以用天平來衡量，紀昊的付出肯定比她多。
安子築好生羨慕她和紀昊之間無瑕的真愛。
「叩！叩！叩！」
「請進。」
沈慈瑤從門外走進來，後頭尾隨著兩人。
「還不趕快換上禮服，等會兒兩位設計師還要替你們打理發型。」她催促著她們。「小蘗，禮服樣式喜歡嗎？」
「我很喜歡，謝謝安伯母。」她微笑。
設計師決定讓何蘗秀麗的長發披肩，上點淡妝，穿上米白色的小禮服，再配上同色系的披肩，頓時鏡中的人兒看來頗有靈性之美，也襯托出她不凡的氣質。
安子築則是將頭發盤上，幾絲雲縷落在耳畔，粉紅色系的小禮服，使她溫柔中不失俏皮，粉紅披肩讓她更添嬌氣。
「你們真的好美！」沈慈瑤用母親的眼神看著兩人。
安子築和何蘗相視會心一笑。
「小蘗、子築，紀昊來了。」安子宸的叫喚聲從樓下傳上來。
紀昊一身土黃色皮質的風衣及皮褲，貼著他胸膛的是一件白襯衫，風衣長及膝，無鈕扣，走起路來，有意無意間露出寬闊堅堅硬的胸膛，也是顯得高昂的身材更威風凜。
站在他身旁的安子宸，一套剪裁簡單的黑色西裝，襯托出他斯文俊秀的外表，更添幾分書卷氣。
何蘗腳踩著三公分高的高跟鞋，一格台階一格台階的慢慢走向紀昊。
他走上前。
「你好漂亮！」她真的令他驚艷。
「謝謝。」她開心地說。
安子宸故意干咳幾聲，破壞氣氛地說︰「紀先生、何小姐，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我們再不走就要遲到了。」話一說完，月復部又挨了一記。
「喔！」下手真不輕。
紀昊對他的悶喊听而不聞，偕同何蘗走出去。
安子築走經哥哥身旁，拍拍他的背嘆道︰「哥，你就是學不乖。」然後徑自走出去。
抵達顧宅，紀昊、何蘗、安子宸、安子築雙雙走進會場，眼楮所及之處無不堂皇富麗，所及之人無不是名流、仕女，看來顧婧翎的面子何等大。
紀昊眼神環視一圈，很快地找到他要找的人，因為他們太顯眼了。
「他們在那。」
左蘗喝了一口他手里的香檳。
「你們遲到了。」聖我四人幫穿著同樣式的禮服，左蘗是墨綠色、兵弈是寶藍色、展霆則是黑色。此刻，四人並肩站在一起，好看得教人無法移開視線。
「路上塞車。」紀昊接過侍者托盤里的酒杯。
「弈大哥，你的臉怎麼了？」安子築瞧他眼角、嘴角各青一塊，雖然如此，卻絲毫不減帥氣。
「撞到！」兵弈沒好氣地說。
「撞到？還是被人打?」歐陽曉隨即吐槽。她身著一套淡紫色緊身禮服，露出她的好身材，加上俏麗的短發，頗有女人味。
「曉曉。」兵弈搖搖她的手，撒嬌道。
旁人一看覺得好笑，只有安子宸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一個聲音介入他們。
「謝謝你們來。」顧婧翎一身火紅色禮服，兩條帶子系在頸部，露出半個雪白的背，長發向上盤起。
紀昊高舉酒杯。
「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她酒杯輕踫他酒杯。
燈光驀然轉暗，音樂緩緩落下。
「可以和你共舞一曲嗎？」顧婧翎主動向紀昊邀舞。
一抹為難之情閃過他眼底。
「當然可以，今天壽星最大，你說是不是啊！小蘗。」兵弈樂極了，正所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何蘗微笑道︰「當然。」暗中拉著紀昊的衣擺。
他當然明白她的暗示，立即風度翩翩走上前。
「我可以請你跳一曲嗎？」
顧婧翎縴縴玉指伸上前，微微點頭。剛才他們親昵的小動作，顧婧翎看得一清二楚，心底深處忿忿不平，也明白紀昊之所以會答應，是因為何蘗。
紀昊牽著顧婧翎在舞池中漫舞。
「我也要去找我的舞伴。」丟下這句話，兵弈就流連花叢間去了。
左蘗邀安子築共舞。
「我有榮幸請你做我的舞伴嗎？」安子宸向歐陽曉提出邀請。
她的視線越過他，停在周旋美女之間的兵弈，眼底浮現一層哀傷。
「好。」該死心了！
展霆邀何蘗共舞。
「這麼忍心把自己的男朋友推入火坑。」他把何蘗當自己的妹妹，在她面前他不須偽裝自己的情感。
何蘗被他所用的形容詞逗得噗哧一笑。
「我是讓他多一個選擇。」
「這麼大方？」他嘴角勾起一笑，在她面前他也可以放棄漠然，就如同在聖我四人幫三人面前一樣。
「我向來不是小器的人。」她俏皮的回應他。
「但紀昊是啊！我這樣擁著你，他肯定會吃醋。」展霆的眼神瞟向不遠處的紀昊和顧婧翎。
她隨著他的視線看去，果然看見紀昊正盯著展霆扶在自己腰上的手，何蘗嘴邊漾著笑容。
「霆大哥。」何蘗喚回他的注意力，正色道︰「上禮拜，我和紀昊去看過展爺爺。」
展霆剛剛愉悅的神情不復見，替代的是他慣有的倨傲冷酷。
「展爺爺他……」
何蘗話未說完，他就不客氣的打斷。
「他是死是活，都不關我的事。」
「霆大哥，我是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但血濃于水，我相信再大的怨恨都可以過去。」
見他一語不發，何蘗緊接著說︰
「之前，我也和你一樣活在恨意里，仿佛要這樣恨著那個人，自己才有生存的意義。可是，恨意會演變出很多令人後悔莫及的局面，霆大哥，我不希望……」
「小蘗，我想你誤會了，我並不恨他，現在的他只不過是在自食惡果。」他冷譏道。
「霆大哥，我……」
音樂正好在此時結束，展霆放開她，轉身離開。
「霆大哥。」何蘗沒有追上去，她知道現在自己不管說什麼，展霆都听不進去。她回過頭去找紀昊，卻已不見他和顧婧翎的身影。
此刻的紀昊正被顧婧翎纏住。
「昊，我爸想見你。」她兩手掛在他的手臂上。
「令尊想見我？為什麼？」口頭回答她的話，眼神卻不斷四處張望。
「因為我跟他提過你，他覺得你很優秀。走啦。」她拖著他。
基于禮貌，紀昊不便回絕，只好任由顧婧翎「帶路」了。
何蘗悄悄退出會場，走到顧家庭院的池塘邊，找了塊大石頭坐下。這里好安靜！她不禁閉上眼楮，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總算找到了。」紀昊一出來，就瞧見何蘗了，他走向前。
見她一點反應也沒有，玩心大起，他小心翼翼的壓低身體，臉龐朝她逼近，嘴唇準確無誤地貼上她。
「啊！」何蘗立刻睜開雙眼，就看見紀昊那張計謀得逞的臉。
「沉思啊！」紀昊笑著在她身旁坐下。
何蘗拒絕回答，兩眼瞪著地。
「不說話，喔！我知道你一定是在吃醋。」
「我干嗎吃醋?」何蘗不自覺中了他的計。
「肯說話啦！」
紀昊很高興自己的策略成功了，何蘗則是氣餒極了。
「小蘗，我好高興你能原諒許叔叔。」他換個話題。
「與其說我原諒他，不如說是我不願傷害小獺！甭願辛掛猓她拉了拉身。一的披肩，他擁著她靠向自己，她也順勢將頭倚上他堅硬的肩膀。
她抬眼看他。「謝謝你。」如果不是他，她不會想開。
紀昊當然明白她的謝意。「親一下當謝禮如何？」他開玩笑地說。
「好啊。」她在他臉頰印上一吻。這下換紀昊傻眼了，原以為會挨一頓罵，沒想到……
何蘗開心的攬住他的腰，紀昊也握緊她的手。
「下禮拜，我去為你加油。」下禮拜就是聖我籃球校隊進軍全國大賽爭奪冠亞軍的背水一戰。
「嗯，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可能沒有時間見面。」紀昊語帶不舍。
「沒關系。」何蘗故作瀟灑。
他在她的手背輕捏一下，以示懲罰。
「說你會很想很想我。」
「不說。」
他搔她癢。
「說嘛，我求你說嘛。」直到她求饒才罷手。「快說。」
何蘗舉雙手投降。
「好，我說。我會很想你。」
他拉她進懷里。
「我也會很想你。」
「我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我們落跑好不好？」紀昊在她耳邊提議。
「落跑！可是？」何蘗不安地說。
「反正你也待不下去吧。」紀昊直視她的眼神。
「對不起，我很努力想做到你說的。」何蘗邊說邊低下頭。
「小傻瓜，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紀昊將她擁得更緊。「我的父親是個企業家，從小我耳濡目染的就是應酬、金錢、合約一些現實的名詞，而我的將來更無法擺月兌這些，這就是我的世界。」
何蘗悄然握緊他的手。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適應你的世界，但我知道我愛你。」
「小蘗。」他低下頭親吻她的唇。「走吧！」他扶著她站起身。
兩人牽著手奔出顧宅，放任嬉語鬧聲奔騰于夜空，這一幕幕都落在顧婧翎的眼底。
「好，下一個。」
「快！」
體育館內，籃球隊正如火如荼的進行最後集訓。
「小蘗，你快點好不好？」安子築揚聲催促著。
「好嘛。」何蘗的腳步不情不願的離開體育館門口。
「我們還有很多海報要張貼，你再拖延時間，今天肯定做不完。」安子築捧著一大堆海報走在前頭。
何蘗也抱著一堆海報，跟上前。
「對不起嘛，可是人家……」
「再忍耐一天，明天就可以見到他了。」她提醒眼前正在發相思愁的何蘗。
「嗯。」顧婧翎的生日結束後，到現在已整整一個禮拜，她沒和紀昊私下見面、通電話，連在學生會里也難得見他一面，只能在體育館門前偷偷看他。不過，這種日子總算要結束了，明天就要比賽了，她也可以結束思念之苦了。
「我也很高興紀昊明天就能回來了，不然你每天都這樣失神，我怎麼辦!」安子築趁機取笑她。
「安子築！」你就不要讓我捉到小辮子！何蘗暗忖。
「如果我說的不對，你可以反駁啊！」
她根本無話反擊。
「哪天你交了男朋友，看我怎麼回報你！」她相信總有那麼一天。
「若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引你為鑒。」安子築伶牙利齒的回應，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跑向前。
「安子築！」何蘗見狀立即追上前。
只見兩個身影邊跑邊追，邊追邊笑鬧，屬于女孩的友誼渲染整個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