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小梔子 第六章
「嗨！君凡！」
「二分鐘。我還有事兒。」雷君凡順手把平浩之又重新椎入電梯，按了一樓的鍵，面無表情地說道，眼角余光也不瞟他一下。
「別這樣嘛，反正你也下班了，一起去喝杯酒，順便釣個漂亮妞兒，怎麼樣？」顯然平浩之已經習慣不受禮遇，一點也不介意剛步出電梯熱情洋溢的招呼得到的卻是又回到狹小空間和一張撲克臉。
「重點。」雷君凡抬了一下手腕，看了看表，梔子說好了等他吃晚飯，今天她會做他最愛吃的酸菜魚和饃芋燒鴨。
「你有什麼重要的事兒？連周末晚上也沒空？」乎浩之那顆天生愛探人隱秘的心又蠢蠢欲動起來。
說實在的，至回國以來，他就越來越不了解這位至交好友了。以前君凡再忙也會在周末和他們幾個一起去酒吧喝酒泡妞兒，未了各自帶著美人自尋歡樂。
「剛接手公司，有一大堆文件要看。」雷君凡簡潔地解釋，電梯已到了一樓，他不再甩他，徑自走了出去。
想這小子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兒？要有正事他定會挑上班時間，才舍不得私時公用呢！「喂，你等等我呀！」平浩之略帶委屈地追趕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賴皮地打開另一側的車門，一坐了上去。
無恥！雷君凡暗罵道。這位仁兄的臉皮厚度和纏功在他們幾個死黨之間是聞名遐爾的。也罷！在車上解決，也不耽誤時間。
「有話快說，我車速很快的。」雷君凡一踩引擎，看也不看他一眼。
「好歹我也是俊男。」平浩之沒趣地模模鼻子，不滿地抗議。
「我不是同性戀。」雷君凡一點兒也無「憐香惜玉」之心，一口回應，「你找我就為了說這些沒營養的話？」
「當然不是。」平浩之認命地咽了口口水，微側身子，一臉發光，「你有沒有看最近的報紙電視？」
「我天天看。」雷君凡已有些不耐煩了，有股沖動想把他丟出車門。但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突然猛踩剎車！
「那你知不知道梔子成了近斯的熱門人物，媒體都說她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前途不可斗量……」平浩之得意洋洋、滔滔不絕。見雷君凡一臉詫異，反問道，「你不知道？」
「我從來不看娛樂版。」
雷君凡下意識地喃喃回答，一時間心里五味摻雜，說不出的煩躁。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準讓梔子拍電影做歌星嗎？」雷君凡將火氣發向倒霉的平浩之。該死！梔子怎麼沒說？這幾個月來他夜夜擁著她，她竟然瞞著他！白天時間不多，應該不會拍電影，難道她去拍別的廣告，或者出單曲？
「沒有，」平浩之識時務地趕緊表明，不想自己英年早逝而且還是被盛怒中的好友活活打死！「她就拍了你公司那組廣告片，你也同意的嘛！誰知道播出後反響這麼大！」
一說到此，平浩之兩眼又開始閃亮，趁機再說道︰「說真的，梔子不進演藝圈還真是可惜！君凡，要不……」
「不行！」雷君凡不容商量地一口回絕，不留余才委屈答應。
說吧，你要怎麼安排人家？」平浩之仍然忿忿不平，早知道他就去追梔子，也好過讓這種沙豬蹂躪。
「我沒有！」雷君凡也有些火大，「我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的，不勞你操心！」
「不知道你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這麼走狗屎運！」平浩之有些嫉妒地嘀咕，為什麼他們家就沒有一個美麗的女僕？早知道他也在小時候抱個孤女什麼的回來！說不定她也會因感激而愛上他，好浪漫淒美的故事喲！「那水兒怎麼辦？你們兩家聯姻已弄得天下皆知了？」浩之義想起一個問題。他早就原諒好友了，畢竟，放著這麼個動人的女子在家，哪個男人不動心？更何況還是青梅竹馬！既然原諒了，他也立即為君凡擔憂起另一件事來。
「婚禮照常舉行，我會找水兒說清楚的，她要容不下梔子，趁早說出來，我也不會勉強，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再找老婆！」雷君凡不甚在意地回答，手打方向盤，車子拐進了雷家地界。
「什麼？」平浩之又是大吃一驚，這次他真的覺得君凡太過分了！話又說回來，那位梔子真不知前世欠了他什麼，竟這樣心甘情願受此委屈。這個雷君凡，怎能如此好命，坐享齊人之福。
「行了，我的事你少管！」車到雷府大門，雷君凡走到另一邊，一把拎出乎浩之，把他扔在一邊，也不請他進去喝杯茶什麼的，頭也不回地坐進車子，拋出一句，「祝你有個愉快的晚上！」就駛入了雷府大門，留下兀自發呆的平浩之孤伶伶地站在那里。
開玩笑，他才不需要大電燈泡也！何況平浩之那小子那樣「色」，又長得無比俊俏，對梔子也心存好感。他要排除一切不安定因素！梔子是他的！遠遠望見那瘦瘦小小的身影站在大宅門前，頓時，雷君心中溢滿了輕松與柔情。
門外，平浩之老半天才回過神來，驀然發現自己被甩了。可惡！他低低地咒罵，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心有不甘地拿出行動電話，讓人來接他。
唉！同人不同命呀！他暗自嗟嘆道。
「少爺，你可回來了！」梔子急切地走上前去，接過雷君凡手中的公文包。
「這麼想我？」雷君凡邪邪地一笑，惹得梔子一陣臉紅。
「少爺，阿輝哥哥來了。」梔子立刻想起了她為什麼要等在大門口的事，擔憂地說道。
「不準叫他阿輝哥哥，叫楊輝就好了！」雷君凡霸氣地說道，他被梔子縱得越來越不講道理了。他並不害怕，他早就知道阿輝會來找他爹地媽咪要求「正義」的。他老早就找過阿輝說清楚了，兩人還打了一架，最後阿輝還是黯然地沉默了。他也知道，打小梔子就喜歡君凡比較多一點，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眼睜睜地看著即將過門的未婚妻被人搶走了，有哪個男人不難受？
「雷君凡！你這個花花大少！」迎面而來的是一記凶狠的上勾拳，雷君凡早有防備地躲開了聞聲而出的楊輝。
楊輝不失時機地又沖了過去，拳打腳踢，二人又是一番打比武，還夾雜著中氣十足的吼罵聲。
「你向我保證過會好好待梔子的！你現在馬上義要娶別人！你這個騙子！人渣……」
「婚姻與愛情是兩碼事兒，就算我娶了水兒，我還是只愛小梔于-個，會照顧她一輩子的……」
「鬼才信你！梔子這麼好的女孩，你竟然這樣對地……」
「那是我的事，你最好離小梔子遠一點兒，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我偏要！不要以為你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大不了我一刀砍死你，兩人一齊完蛋！……」二人不住對罵著，廝打著，嚇得一旁的雷夫人，李嫂、梔子一臉蒼白，不住在一旁勸他們住手。尤其是雷夫人，听到阿輝說「一刀砍死你」之類的話，已急得哭了出來，忍不住埋怨一旁的梔子︰「都是你！都快嫁人了還惹出這場禍事，以後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呢……」
「蘭萱，這不關梔子的事！」雷志堅出聲阻止了雷夫人的埋怨，這場鬧劇打一開始他就了然于心，他一直沉默不語，對兒子的做法頗不以為然。
「梔子，你不要怪夫人，她只是-時心急。」雷志堅又轉過頭安慰泫然欲滴的梔子道。
「怎麼會？本來就是我不好……」梔子有些黯然地低下了頭。
「這不關小梔子的事！」正在打斗中的雷君凡瞥到母親正在喋喋不休，而一旁的梔子一臉淒然，心下已明白了幾分。立即住手沖到她們面前。顯然，楊輝也注意到了，他也很有默契地同時住了手，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地注視著一幕。
而一直站立一旁的李嫂，更是憂心忡忡，她開始為女兒將來的生活擔擾起來。老天！有什麼苦難就讓我一人承擔好了，保佑我的女兒吧……
「楊輝，你可以滾了！」雷君凡頭也不回地咆哮，緊擁著梔子，低下頭輕聲安慰她。
「梔子，你也看見了，他不會娶你的，跟我走吧，我保證好好待你的……」楊輝不再理他，直接對梔子說道。
「對不起，阿輝哥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真的不覺得委屈，你的深情我下輩子再還你。」
梔子愧疚地低聲說道，一副哀求他放過我的模樣，讓人不忍再逼迫她。
「下輩子也不行！」雷君凡一口打斷，「下輩子你還是我的！」
「雷君凡，你……」楊輝氣急不能成言。
「算了，阿輝，你就忘了梔子吧，你是個好男孩，會找到一個比梔子更好的老婆的。」李嫂也開口勸道。既然女兒自己決定了，她這個做娘的也只有幫得了一次是一次。
命啊，天生注定，誰也改不了！默默地看了看梔子哀憐的神色，李嫂擔憂的表情，雷夫人不安的眼神，以及雷君凡如臨大敵的瞪視，楊輝知道今生他是與梔子無緣了，往後，過得好壞，只有靠梔子自求多福了！「梔子，不要太忍讓了，人善被人欺，多為自己想想。」說完這一句，他表情復雜地深深看了梔子一眼，黯然地朝大門走去。
「等等，阿輝，我送你！」雷志堅急步走過去，象長輩對待自己的佷子一樣搭住楊輝的肩，步向大門。他知道，兒子是愛梔子的，否則他也不會一直保持沉默，但他也知道，終有一天，兒子會後悔自己這樣對梔子的，只是現在，勸他也不會明白，只好等著他自己醒悟了。
對楊輝這個孩子，他一直很喜歡。阿輝的生意頭腦與沉穩作風曾讓他一度想培養他成為雷氏大將，不過這孩子老是耿耿于懷父母曾為雷家佣人之事，一直不肯再為雷氏做事，他不想一直為人奴僕。也許心底里也是想與雷君凡一較高低吧！現在這事兒，他也覺得很傷害了阿輝，當初要是他阻止這場婚事，也許阿輝還不會這麼傷心，他明知道兒子決不會坐著看梔子投入他人懷抱的。自己生的兒子他還不了解？
「我上去換件衣服，馬上下來吃飯！」雷君凡對母親和梔子說道，轉身上樓了。
當初爹地媽咪一回來，他就告訴了他們梔子的事。爹地倒沒說什麼，只是媽咪先是一怔，接著便是一長串的訓斥與擔憂。說什麼何家千金就是由于不知是何老爺和誰生的，到現在都還沒嫁出去；還有什麼邱家三少娶了一個小明星，一直到現在太太們打牌時還不停取笑著，害得邱太太不敢再出來打牌，在家氣病了……總之，她生怕兒子一時糊涂娶了梔子，撇開出身不談，單是在社交與事業上，就無法助兒子一臂，君凡又是獨子，要是老婆不能幫他只會扯後腿，他豈不要累死！
「那你打算怎麼對沙家交待？」雷志堅一點兒也沒有意外之色，仿若早在意料之中，只是淡淡問了這一句。
「我會要水兒的，只要她願意。」雷君凡回答道，「如果她不接受，那也是她不願意嫁我，不關我的事。」
「哼！」雷志堅從鼻孔里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如果你要娶梔子的話，我不會反對！」雷志堅不理一旁的妻子一臉訝異，抬頭對兒子正色道。
「我不會這麼傻氣的，爹地，婚姻只是形式，只要我跟梔子相愛，又何必在乎這些。沙水兒的確是個做雷家少女乃的理想人選，相信以她的溫柔體貼，會跟梔相處融洽的，實在不行，就讓梔子搬出，另找房產得了。」雷群凡也一臉正色。
「隨便你，反正將來整個雷氏都是你的，幸福與否也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決定吧！」雷志堅有些憐憫地看了兒子一眼，他發誓，如果有孫子，他要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學會愛人和接受別人的愛。
自己以前太忙于生意了，忽略了告訴兒子幸福的真諦，長年獨自在國外的兒子已是被社會這個大染缸染得失去了原色。倒是雷夫人終于放了點兒心，她一點兒不擔心梔子會鬧，那孩子從小善解人意、溫文爾雅，唉，若真能做雷家媳婦兒，倒也不太差，至少不用擔心婆媳不和。不過，為了兒子的前途與雷家的聲譽，只好讓她委屈一下了，就自私這一回吧，以後自己對梔子好點兒，也算對她的補償。
「總裁，沙小姐電話。」內線話機里傳出劉秘書動听的聲音。
雷君凡正在批文件的手停了一下，略有遲疑，立即吩咐道︰「接進來。」也該是跟水兒說清楚的時候了。
拿起電話，雷君凡就听到電話那頭嬌嗔的抱怨︰「君凡哥哥，你最近在忙什麼嘛？籌備婚禮的事一點都不管，也不來看我！」
「對不起，水兒，」雷君凡也有些愧疚，水兒是沒有什麼錯的，不是嗎？不過，以前他老覺得水兒與梔子有些象，可是現在他越來越覺得二人相去甚遠了。水兒是應被眾星捧月地供為公主的，是個理想的妻子人選，無論家世外貌性格都讓做丈夫的臉上有光；而小梔呢，就應該是該被男人呵護守候，金屋藏嬌，好生保護免受外界干擾的小女人，一個是屬于熱鬧繁華，一個是屬于安靜簡樸的。
「我知道你很忙，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好想你，君凡哥哥，今晚一起吃晚飯好嗎？」沙水兒柔聲地說道，心里暗自好笑。其實這些日子她也沒有管婚禮籌備的事，反正有媽咪忙著，她樂得與偉德成天粘在一塊，想起來，偉德對她真是不錯，總有法子讓她開心。
「好啊，我下班去接你。」雷君凡示意劉秘書把文件放在桌上，嘴里對水兒說道。
「不用了，你說在什麼地方，我先去那里等你好了，免得你多跑一趟。」水兒體貼的想法，讓雷君凡再次相信她是最佳妻子人選。
「你真是個乖女孩！」雷君凡贊道，「那六點半，凱悅。」
「OK，晚上見！」
「晚上見！」
掛上電話，沙水兒得意地一笑。這一輩子，她太順了，真可以說萬事如意，她真算得上是老天的寵兒！
「水兒，你真要嫁給雷君凡？」林偉德從背後抱住半果的沙水兒，輕咬她的耳垂，惹得水兒一陣燥熱，剛平息的欲火又騰然上升。他就是要達到這個目的，只有這樣，才留得住水兒，這個讓他陷入感情泥淖、如痴如狂的小女人。「嗯……」
沙水兒微閉上了雙眸，仰躺在偉德懷里，享受著他雙手撫弄她雙峰的感覺，她一點兒也不緊張，在偉德身邊，她從不用隱瞞自己，也不用故作矜持，她可以徹底放輕松。
「不要嫁給他好不好？水兒，嫁給我不好嗎？」
林偉德繼續動作，一邊趁機勸誘。
「不行，我一定要嫁他。你不用擔心，結了婚以後我們仍可以見面呀。雷君凡才不會一天死守住我呢，他花心，我也可以自尋快樂呀！」沙水兒安撫著林偉德，這麼好的伴，她才舍不得放棄呢，雷君凡棒是棒，可是她要偽裝淑女，不能放開，好辛苦的。
「可是，我想娶你，想讓你為我生孩子，你知道，我是獨子，我媽一直希望我早點兒結婚。」林偉德不死心地游說，翻身壓住她，卻遲遲不肯進一步動作。
「你也可以要別人嘛！我不介意的。」沙水兒被體內的欲火燒得無法忍受，不住地在他身下扭來扭去，明示暗示地提醒他快點兒。
「水兒！」林偉德頗為無奈地輕喚道，心里有些灰暗。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小醫生，沒什麼家世背景，或許在一般人眼中是個金龜婿，但配水兒這種家世，唉，太貧寒了！可是，四年了，自從十六歲那年為水兒做了流產術，他就一直為她吸引，他忽略了她的顯赫，只是一味寵她，等她，愛她，希望有一天她能發現自己的痴心。可是，現在，她就要嫁人了，新郎卻不是他！雖說這一切早在意料之中，可是他仍是忍不住傷感唏噓……
一騰身，他瘋了似地進入了她。噢，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完全屬于他？
婚禮進行曲莊重而又沉穩地奏起，雷沙兩家聯姻，其場面之盛大，令普通百姓瞠目咋舌。
雷君凡躊躇滿志地站在禮壇前，側著身耐心地等待著從鋪著紅毯的走廊上款步輕移的新娘——沙家獨生女，沙水兒小姐。
一切都很順利，一切都很圓滿！順利得出乎雷君凡的意料，圓滿得讓他很難不得意自己的好運。
在他把梔子的事告訴沙水兒以後，原以為她一定會大發嬌，耍耍小姐脾氣，甚至回家告訴她父親，逼他在梔子與水兒之間作一個抉擇。誰料到沙水兒竟然一點兒也沒有要求，只是靜默了一會兒，對他略帶委屈地笑笑，說她不介意與別人分享他的愛，只求他能把她也放在心上。
那瞬間，雷君凡真的有些慚愧，心里也下定決心一定會好好補償她。同時，他也為自己慶幸，台灣上層社會里最後一位傳統女性竟然讓他給遇到了！想到這里，他臉上的笑更發自內心了，一雙眼帶情地盯著緩步走向他的水兒，男人特有的虛榮與驕傲讓他一時忘記了小梔子，那個一直在他身勵默默守候的可憐的小女人！
沙水兒覺得自己快要被幸福沖得飛上天了！再一次，她堅信自己的選擇沒錯，她將是台北市最風光的新娘！光是這排場，這讓新聞媒體爭相報導的熱鬧，就不是林偉德能給得起的。再說，身著白色禮服佇立在那兒的君凡，也不知讓多少名門淑女小家碧玉大小明星對她嫉妒不已了！至于那個叫梔子的下女，她根本沒放在眼里。她知道，梔子永遠不能伴君出現在公眾場合，盛大宴會，而只能像老鼠一樣見不得光。
相信雷家也不會大肆宣揚，那她還有什麼顧忌的呢？對她在雷家的地位不僅沒半點
兒威脅，反而還可以拖住雷君凡，方便她與偉德幽會呢！就算真看她不順眼，以雷君凡的花心程度，趕她走也不是什麼難事，以她娘家的財勢地位，還怕雷君凡敢冷落了她？想到這里，沙水兒笑得更甜了，她真是太幸運了。有眾人羨慕的丈夫，有深得地心的情人，有寵她如天上月亮的父母，美麗的外表，顯赫的家世，名牌大學的文憑……天，她真的沒有什麼遺憾了！
梔子安靜地坐在觀禮席上，默默地注視著緩緩走過的新娘，那美麗尊貴的外貌，那皎潔如月的婚禮，讓她一陣自慚形穢，也該是這樣的女子才配得小少爺啊！
君凡哥哥，你會不會不再要小梔子了？小梔子在心里恐懼地默念著，眼楮忍不住飄向了佇立在前的英俊無比的雷君凡，後者臉上那不帶虛假的笑意，那溫柔醉人的眼神，看得她心里一陣酸楚，一陣淒涼，一陣抽痛……天！她開始嫉妒了，她幻想自己會是新娘，披著同樣潔白的婚紗，而她心愛的男人正伸出手，溫柔地對她微笑……
「梔子！」李美玉輕輕捏了捏女兒冰涼的小手，一股做母親的憐惜油然而生。原本，她還祈求沙水兒小姐不會討人喜歡，今天一看，她才知道，自己的幻想相差太遠了。女兒怎麼辦？
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听到舊人哭？單論外貌梔子就已經遜色不少了，更遑論新入門的少女乃女乃那顯赫的家世與出眾的才華以及據說溫文爾雅善解人意水晶心肝兒的性子！可以想見，梔子未來的路有多難走。希望少爺不會是那種喜新厭舊、絲毫不念舊情的薄情郎！
雷志堅微側過頭，朝斜後方的梔子看了一眼，又移向一旁的李嫂，正迎上那擔憂的目光。雷志堅一陣心軟，可憐天下父母心！誰家的兒女不是肉呢？他微微搖了搖頭，以保證的眼神稍微安撫了一下李嫂擔憂的心。梔子那蒼白的容顏讓他這個做公爹的也忍不住又憐又惜！真不知兒子怎麼想的！蠢才！白痴！笨蛋！呆瓜！弱智！……雷志堅心里暗罵著。那沙家的女兒乖巧體貼得讓人生疑，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直覺告訴他這個新媳婦兒不會是省油的燈。
唉！看來一向平靜和睦的雷宅將要有暴風雨襲來了……
雷夫人欣慰地看著神壇前正交換戒指的一對璧人，心里終于放下一塊石頭。想當初自己的擔心全是多余的，水兒這麼乖巧懂事，一點兒也沒有趁機鬧事。唉！說起來還真有些委屈了她，這麼好的條件，卻一點兒也不霸道刁蠻，君凡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梔子也是個好女孩，看來雷家真是祖上有德，能有兩個這樣內外皆美的媳婦兒。說不定再過一年，她就能有兩個孫子呢？也許，雷家人丁興旺就在這一代了！嗯，真好！想到這里，雷夫人笑得合不擾嘴，笑著捅了捅一旁的丈夫︰「志堅，你說要是水兒和梔子一人生對雙胞胎，那我們不就是有四個孫子了嗎？」
「嗯。」雷志堅輕哼了一聲，不想打破太太的美夢，他可沒這麼樂觀。兩個女人共事一夫會相安無事？打死他都不信！也許，他應該勸君凡讓梔子另找幢別墅住。
可以預見，一有沖突，吃虧的肯定是梔子！那女孩根本不是水兒的對手！搬出去，少見面少些沖突，也少些傷害！
「陰陽怪氣的！」蘭萱白了丈夫一眼，不再理他，今天她心情大好，才不想與他計較呢！